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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吳笑笑 -【小小逃妃震江山】《全文完》 [打印本頁]

作者: 千蒼    時間: 2010-9-17 11:22 AM     標題: 吳笑笑 -【小小逃妃震江山】《全文完》

本帖最後由 bluesky0601 於 2015-8-8 02:18 AM 編輯

【書名】:小小逃妃震江山

【作者】:吳笑笑

【內容簡介】:

  她,二十一世紀陽城鑒定局的法醫,被人刺死在家門前,穿越到古代,落在一個賤妃身上。

  聽說下人,侍衛,親王都是她的入幕之賓,還給自家的異性王爺下了藥。 
 
  天哪,這是真的嗎?她慕容楚楚從小到大連男人的小手都沒碰過一下,從現在起她要堅守陣地,只是為啥這麼難呢?

  只不過半夜夢遊,拿了一把菜刀想解剖了王爺,王爺就把她關在虎籠裏了。

  只不過和侍衛多說了一句話,侍衛就以為她在等他,半夜爬上了她的床。

  只不過多看了親王一眼,親王就朝她猛拋媚眼,害得她以為他眼抽筋。

  只不過想安安份份的生活在古代,為啥所有人都不放過她,各路小鬼全纏上來,

  難道當我慕容楚楚是好欺負的,我要遇神殺神,遇鬼殺鬼,來吧,本姑娘等著了。

  他,黃霖,宮中侍衛統領,他說他是她的情人,為了床上的一夜銷魂,願追隨她一生。

  他,龍傲,龍騰國尊貴邪魅的皇上,她幫他查出了驚天斷臂殘手案,卻讓他動了心,只願此生有她足矣。

  他,龍清遠,風流成性的賢親王,她幫他洗脫了謀殺的罪名,他卻說,以前戀的是你的身,現在戀的是你的心。

  他,南宮北堂,失去了的是否還能回來,楚楚,此生不負卿,但願妾心似郎心。

  本文有案件現場,參與了宋慈沉冤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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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千蒼    時間: 2010-9-17 11:35 AM

本帖最後由 千蒼 於 2010-9-18 08:04 PM 編輯

王府卷

第一章 夜叉還是修羅

慶豐十三年,龍騰國,北堂王府。

地牢,斑駁的牆壁,陰暗潮濕的空氣,帶著粘綢潤滑的血腥,令人乾嘔的味道。

一個嬌小的女子被誇張的綁在一個大字形的木具上,而那木具被牢牢的釘在牆壁上,這足以使人怎麼掙扎都不會有絲毫的動彈。

「潑醒她!」森冷的聲音仿佛來自地獄的鬼使,不,比地獄的鬼使來得更可怕,透著陰森森的恐怖,不帶一絲人類的氣息。

  隨著他的話音落,一桶涼水飛快的從小女子的頭上潑了下去,全身一下子淋透了,發絲緊貼著她的臉頰,混合著斑斑血跡,一起往腳邊淌去,她的身下很快成了一汪血水,她的衣衫被抽裂成一條一條,幾乎不能遮體了,僅有的一絲布絲緊貼著身子,和觸目驚心的疤跡粘連在一起,形成一幅恐怖的慘狀。

忽然一聲細細的幾不可聞的嚶嚀聲從她的口裏發出來,身子輕顫了一下,費力的欲睜開眼睛,卻是那麼的困難。

  她怎麼了?慕容楚楚只覺得整個身子鑽心的疼痛,她好像死了啊,可是一個死人怎麼會感覺到痛呢?而且整個身子都疼,那種牽扯著肌膚連著肉的疼痛,天哪,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慕容楚楚的思緒慢慢回到腦海裏,她本是陽城鑒定局一名普通的法醫,卻被一個自己曾經送進監獄裏的犯人,越獄刺死在家門口了。

  自己至然已經是一個死人了,為什麼還會感覺到疼痛呢,慕容楚楚試圖動一下,整個骨頭好像都碎了,疼痛從頭頂漫延到腳底,而且身子好不舒服,為什麼手腳都動不了呢?

  用力的睜開眼,映入眼簾的是一個男人狂放英挺的臉,兩道濃眉斜飛入鬢,星目冷傲,像野林中的孤豹,閃著幽幽的嗜食人的殺氣,肌膚成古銅色,緊抿的薄唇透露著他此刻的憤怒,穿一身黑色的繡著蒼鷹的錦袍,給人以無邊的壓抑,而此刻他的大手中上下晃動的卻是一條深黑色的馬鞭,正一圈圈的纏繞在他的手上,陰森森的望著她。

慕容楚楚的心顫了一下,他不會是想打她吧?聲音沙啞尖銳:「你是誰?想幹什麼?」

男人涼薄的唇微啟,勾出一抹陰冽的狠決:「你還想裝嗎?賤人,你的姦夫已經被本王殺了。」

隨著話音落,手裏的馬鞭一抖,如出水的銀龍般潤滑,飛快的掃到慕容楚楚的身上,頓時熱辣辣的疼痛穿過身子,而她絲毫動彈不得,嘴裏輕呼出聲。

「你究竟是誰?為什麼要打我?」慕容楚楚怒吼。

「還裝?」男人的狠聲落地,馬鞭再次掃過她的身子,又一道熱流閃過,叭的一聲回彈到地上,發出尖銳囂張的擦著地面的聲音,令她的心一下一下的抽搐,這個男人究竟是誰?難道是地獄的修羅不成,自己好像沒犯什麼錯誤啊,怎麼會被扔到地獄來呢?

世界上竟真的有鬼魂不成,這對於無神論的自己可是個諷刺,也許這對於大多數的二十一世紀人都是個諷刺,天天高喊著無神,卻原來鬼魂竟真的存在著。

「你究竟是誰?夜叉?還是修羅?」慕容楚楚咬著牙尖叫,難道魔鬼就可以隨便打人嗎?

南宮北堂如黑潭般的亮眸裏閃過鄙夷不屑,唇角飛起,那聲音帶著十足的譏諷。

「夜叉?修羅?那又是你的第幾個男人,真不知道你究竟偷了多少男人?賤人,」

「偷人?」慕容楚楚睜大眼,難以置信望著眼前俊逸到不像話的男人,沒想到地獄裏竟然有這麼帥的魔鬼,真是可惜了他的一副好皮囊。

「我沒偷人,」慕容楚楚冷冷的開口,自己從小到大連男人的手都沒碰過,怎麼會偷人呢?這魔鬼欲加之罪何患無詞,竟然編出這麼荒唐的事來,自己好像沒得罪過他吧。

  南宮北堂不屑的挑眉,別以為自己不知道,這女人雖然年紀不大,卻淫蕩得很,只要是王府裏來了男人,她都要搞出一手來,本來自已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早晚會休了她,也沒什麼關係,沒想到這次竟然變本加厲的和府裏的下人搞到一起去了,還就在自己的眼皮底下,難道她真以為仗著她姑母,自已不敢收拾她不成。

「你竟然敢不承認?這是本王親眼所見,還會有假,」說完一揚手裏的馬鞭毫不留情的抽過來,狠狠的死命的抽打,往死裏打的那一種,每打一下,便森寒的問一聲。

「本王讓你狡辯,你這個賤人,只要是一個男人你都要,還以為本王不知道嗎?」

  慕容楚楚身子輕顫,意識有點飄渺,只是痛一直持續著,老天,這男人為什麼一直本王,本王的稱呼自已,難道?慕容楚楚難以置信的睜大眼打量身邊的景物,好像古代的牢房,牆上掛滿了各種刑具,最重要的是斑斑血跡遍佈,難道自已沒有死,而是穿越了,身上的徹骨的疼痛,提醒她這一切都是真實的,而這該死的男人還在打她,每抽一下,她就發出一聲吟聲,痛苦難過的快崩潰了。

「住手,你還是個人嗎,魔鬼,混蛋加王八蛋,難道有話不能好好說嗎?」尖細的咬著牙,喘息,似一隻垂死掙扎的野獸,無力的哀嚎,仿似孤雁,鴻聲其哀。

  王爺南宮北堂,沒想到這個女人昏過去後,竟然變得頑固起來,好,我南宮北堂還沒有調教不了的女人,唇角掛起血腥,扔掉手裏的馬鞭,走向那個快奄奄一息的女人,低垂的頭,發絲潮濕的披散著遮蓋住整張臉,冷聲命令身後的幾個手下:「你們都下去吧。」

「是的,王爺,」手下膽顫心驚的退出去,王爺對待自己的女人和敵人一樣殘忍,難怪蠻夷人給王爺起了個外號叫“魔鬼王爺”。

  南宮北堂伸出大手一握慕容楚楚低垂的小臉,那張本該如花似玉的臉上,此刻布著兩道交錯的血痕,血順著臉頰往下滴落,卻帶給南宮北堂一絲興奮,嗜血的本能,他伸出手捏開她緊咬著的唇,血絲沾在唇角,此刻的她只能用一個血人來形容,周身上下血跡遍佈,沒一片完好的地方。



第二章 慘遭凌辱

  南宮北堂的那雙桃花亮眸閃過興奮,大手輕撫上她的雙唇,那柔軟的觸感挑起了他的神經,尤其是帶血的容顏,使得他周身染起了興趣,這個女人從以前一直是他不屑的,但今晚卻使得他有些迫不及待,他有一整夜的時間來消磨。

他的大手飛快的拉扯著她的烏絲,潮濕的氣息拂過她的耳邊,輕輕的低喃。

「今天晚上我要好好的寵幸你,從以前到現在你不是一直鬧騰著想要我寵幸你嗎?今天一整夜的時間都是你的了。」

  慕容楚楚只覺得一陣絕望,怎麼會有這麼可怕的男人呢,上一刻快要抽死她了,下一刻竟然說要好好的寵幸她,不,她不要啊,睜大雙眸對上一雙漂亮的如藍寶石一樣耀眼的雙眸,那裏面閃著的很深的欲望。

「王爺?你還是個人嗎,如此對待一個女人?根本就是混蛋」

淺淺無力的怒駡聲傳到他的耳朵裏,起不了絲毫的作用,他邪魅的妖顏上布著一種獸性的興奮。

  「你不是一直在吸引我的視線嗎,現在我注視你了,雖然你是別人穿過的破鞋,但是本王想嘗嘗破鞋的味道,你怎麼又會要收手了呢?」南宮北堂的眸子裏燃起熾熱的火花,一種動物本能的意識,看到動物掙扎時燃燒起的快感。

  高大的身子飛快的緊貼上她嬌小的嬌軀,和他高大的身軀一比,顯得她更小了,玲瓏有致的曲線貼合在他的身上,使得他不停的擠壓著她的身子,帶給她莫名無助的恐慌,一些她所不熟悉的感官,因為一個男人的靠近而帶著淺淺的渴望,這讓她害怕,比鞭打更令人恐懼,她怎麼能渴望這個魔鬼的靠近呢,怎麼能渴望他的觸摸呢?雖然她是從二十一世紀來的,可是對於這些男女之事,她卻是陌生的。

他的大手緩緩的滑過她的臉,帶著滾燙的燒灼,引得她的身子輕顫起來。

「果然是個賤人,難怪經常找男人呢?」嘲諷的奚諷聲落地。

她拼命的壓抑,心頭的騷動,是什麼?為什麼一個魔鬼的觸摸可以令她顫慄,她不要啊,無聲的吶喊。

「既然說我賤,還碰我幹什麼,不怕髒了你嗎?,」慕容楚楚怒叫,她快喘不過氣來了,整個身子軟弱的吊在架子上,而他用堅硬的胸肌擠壓著她的柔軟,不時發出亢奮的喘息。

「什麼時候變得牙尖嘴利了,不是只要有男人就行了嗎?」他如鬼魅般的身軀泰山罩頂般的頂著她的身子,喘息聲越來越重,她清晰的感覺到男人的欲望貼著她的臂部。

  他的大手飛快的撕扯掉她身上的碎片,連帶著皮肉之間的痛,疼得她不住口的低-吟,而他三兩下扯光了那些破衣衫,使得她就像一隻活色生香的美人魚般的呈現在他的面前,還是一隻血跡斑斑的美人魚,他溫熱的唇熱切的壓迫過來,舌如小蛇似的滑進她的口中,攪動起來,帶給她的是從來沒經受過的感官的歡愉。

  她喘息著,掙扎著,甚至想用力的撕咬著他,可惜一點力氣也沒有,沒辦法打他,也沒辦法踢他,只能聽任他的魔手周遊在她的嬌軀上,帶給她惶恐的不知道怎麼辦的無助,身子不由自主的輕顫。

「不要,住手,立刻給我住手,我不是。。。。。。」她的話未完,便被他一口封在嘴裏,他的大手狂肆無忌的在她的身上揉捏,引起她的陣陣輕顫,只能無助的搖頭,希望搖掉自已周身的羞恥,可是卻搖不掉他那如影附形的緊纏,舌用力的緊吸著她的小舌,使她任由他的為所欲為,絲毫無法動彈,身子奇異的滾燙起來。

「住手?難道這不正是你想要的嗎?忘了給我下春藥的事了,不是一直想爬上我的床嗎?」他的雙眸冷漠中交錯著原始的欲望,不帶一絲一毫男女之情,譏諷的嘲笑著這個欲拒還迎的女人,真是虛偽啊,女人都是虛偽的動物。

  他的手不停的滑過她身上的敏感點,挑逗的一圈一圈的劃弄著,細細的呷玩著,並不急於亨用這砧板上的肥肉,卻帶給她的是難以言喻的痛楚,身子上壓抑的疼痛,遠比不上精神上所受到的折磨,他根本就是個魔鬼,一個可怕的魔鬼。

「如果有需要了,你可以叫出來,聽說你的媚叫能讓男人失魂,叫來讓本王聽聽。」南宮北堂邪媚奸狂的眼眸狂放的盯著身下努力壓抑著情潮的女人,那緋紅的小臉,細微的喘息聲,無一不在挑逗著他的神經,但是他要磨掉她的意志,只是這女人現在哪來的意志,她可是那種喜歡爬上床等著男人的女人。

「你休想。」慕容楚楚緊咬著唇,無力的喘息著,身上那種無力的不知如何的感覺強烈的充斥著她,讓她無助的想要弓起身子,可偏就絲毫動彈不了,而他還不停在刺激著她的身子,不時的開口。

「你確定你能忍住?」

  慕容楚楚不知道如何壓抑那種強烈的騷動,她為什麼這樣不知羞恥呢,雖然生活在現代,可她連男人的小手都還沒碰過呢,想不到一來到這裏就碰到一個魔鬼,變態的魔鬼。

「你就是個瘋子。」她喘息著低咒,卻引發了他的一陣狂妄的大笑,旋即一拉她的身子,毫不憐香惜玉的進入她的身體。

他陰冷的眼眸中精光四射,如一頭野獸般狂猛的進攻,狠戾殘暴得一如在戰場上殺敵的勇士,只不過那時候殺的是敵人,這時候殺的是女人。

  慕容楚楚只覺得整個身子撕烈般的疼痛,沒有一處不疼,周身上下的疼痛加在一起,比地獄的練刑還讓人痛苦,她只想昏死過去,可每一次昏過去,就又醒過來,一下下永無止境的折磨。

  南宮北堂緊摟著她纖細的腰肢,一下一下折磨著這個女人,唇角掛著一個毫無溫度的笑容,像在報復著什麼般折磨著她,大手一伸捏住她的嘴,大聲的命令。

「記住今日佔有你的是我南宮北堂,別搞錯了。」

慕容楚楚想甩開他的手,可是實在沒有力氣了,而且連反抗他的力氣都沒有了,只能順從,無力的低吟:「你就是個魔鬼。」

意識一下子陷入深深的黑暗裏,昏迷前先把這男人全家大小十八代詛咒了一遍。
作者: 千蒼    時間: 2010-9-17 11:57 AM

本帖最後由 千蒼 於 2010-9-18 08:09 PM 編輯

第三章 王爺想休妻

慕容楚楚難再次醒過來,是因為身上疼得實在受不了了,就連睡夢中她都能感覺到身上每一寸肌膚拉扯著她的肌肉,使得她每動一下,便鑽心的疼痛,整個身子火辣辣的像泡在辣椒醬裏似的,從內燃燒到外面。

她的意識雖然飄渺,可感官卻是清醒著的,每一份思維都清清楚楚的提醒著她。

她慕容楚楚穿越了,落在一個淫蕩的女子身上,遭受了魔鬼男人的毒打,這男人貌比潘安,卻殘忍狠毒,就算這女人偷人,最多休掉就是,為何如此毒打她呢?

現在怎麼辦啊?難道真的等著被打死嗎?不行,我二十一世紀的現代女性,難道鬥不過一個古人了,哼,你個混蛋王爺,我和你鬥上了。

慕容楚楚閉著眼在心裏思索對策,自己到古代人生地不熟的,還是裝弱一點比較好,等形勢成熟了,再反擊回去,讓那個男人知道她不是好欺負的,現如今看來這男人殘酷冷血,個性孤僻,這種人還是少正面惹他,從反面出擊,說不定更好一點,慕容楚楚正想得入神,聽到耳邊傳來聲音。

「北堂,你太過份了。」一個女性溫和的聲音響起。

慕容楚楚立刻豎起耳朵細聽,這女人是誰啊?好溫柔的聲音啊,和自己在現代的媽媽差不多,真好啊。

「娘,這個賤人竟然和府裏的下人苟合,你說這已經是她第幾次的偷人了,我要休了她。」一道冷硬的聲音響起,帶著原始森林中美洲豹特有的獨裁。

啊,和下人苟合,太難聽了,這女人也太饑不擇食了,竟然和王府裏的下人做出這種事來,難怪王爺要打死她,慕容楚楚在心裏抱怨,不過聽到王爺要休了她,心裏倒是挺高興的,眼睛一時也睜不開,她很想順便問問他,可不可以給她一些生活費啊?

「不行,你差點打死她了,還想怎麼樣?娘堅決不同意你休了她。」溫柔的聲音這次竟然含著不容抗拒的強硬。

慕容楚楚不由得失望極了,這位老王妃我知道你是為我好,可是你千萬不要害我了,你兒子已經打死一個了,難不成你還想讓他打死我啊,如果你為我好,讓他多給我一些銀子吧。

可惜她的腹緋人家根本聽不到。

那道冷硬的聲音再次響起,這次稍微軟化了一點,想不到那麼殘暴的人對自個的娘親還是沒辦法,算來也不是不可救藥。

「娘,如果她待在南宮家,南宮家會被人家笑話的,我會把她安排好的,我知道她是娘的侄女,娘自然心疼,一定不會讓她受委屈的。」

什麼?我是這傢伙的表妹,既然是表妹就該好好教育,怎麼可以打死人呢?

身子好疼啊,誰啊,坐到我的手啦,你不會坐遠一點啊,她大喊,可惜嗓子叫不出來。

「我不會讓人把這件事情傳出去的,好了,這件事就這麼定了,如果你真的要休了她,就連你娘一起攆走吧。」老王妃的話冷冷的擲到地上,慕容楚楚只聽到屋子裏響起粗重的喘息聲,拼命的壓抑著,看來這傢伙快發飆了,不會對他娘下手吧。

老王妃啊,不,姑姑啊,你咋這麼害我呢,難道我和你有仇,你這樣一做,那男人更是把我恨到骨子裏去了,我到哪里混不到一口飯吃啊,非要在這裏被人家打啊。

慕容楚楚還在哀嚎呢,那門咣當一聲響了一下,顯然那個男人憤怒的離開了,看吧,這氣撒得有多大,這帳恐怕都算到我的頭上了。

慕容楚楚氣得一個用力的咬牙,身子竟然意外的動了一下,旋即睜開了眼,一眼望到頭頂上是一頂藍色的百花穿蝶的紗帳,支在四個金色銅柱上,屋子裏擺著好看的玻璃屏風,一整套的雕花衣櫃,圓形鏤空的桌子,木格子窗菲上飄飄悠悠的掛著棲紗窗簾,正被輕風吹起一角,露出窗外的桃花,紛紛揚揚的飄進屋子裏,空氣裏是一股甜甜的花香味,這裏真不錯,心裏感歎一聲。

「小王妃醒過來了?」身邊一個淡淡的聲音響起來,慕容楚楚掉轉頭望過去,一個紮著丫環髻的小丫頭站在床榻邊,眼神帶著鄙夷。

「楚楚,你可醒過來了?」床榻邊端坐著一個三四十歲左右的婦人,那張臉因為保養得好,顯得很年輕,此刻正慈愛的望著她,慕容楚楚已經知道這女人就是自個的姑姑,忙輕聲叫了一下:「姑姑?」

那女人竟然一愣,柔聲開口:楚楚,你不是一直叫我娘嗎?怎麼想起來叫姑姑了。」

慕容楚楚立刻抿緊嘴巴,原來人家一直叫娘啊,也對,她是那王爺的娘親,她自然也要叫娘了。

一個二十一世紀陽城鑒定局的法醫,平素專門幫助公安機關提煉心血肝臟等屍檢證物,竟然被自已所抓的犯人殺死了,竟然投到一個淫蕩的女子身上,真是倒了大黴了。

慕容楚楚雙眸靈動的上下轉動,不時的閃爍著暗芒,老王妃看愣了,不知道這丫頭怎麼了,一醒過來,和以前有些不一樣了,不會被北堂打傻了吧,擔憂的望著床榻上的人。

「楚楚,你怎麼了?千萬不要嚇娘啊?」

「娘,人家好像失憶了?昨兒個晚上打我的男人是誰?」慕容楚楚眨動水靈靈的大眼睛,狀似很無辜的抖動睫毛,蹙起秀眉費力的想著。

老王妃聽到她失憶了,有些緊張,再看她費力的去想昨兒夜裏發生的事情,怕她想起來難受,早撫平她的眉:「好了,楚楚不要再想了,沒事了,等楚楚身子好了就記起來了。」馬上想到一個問題,既然楚楚失憶了,為什麼知道自己是她姑姑呢?

「楚楚,既然失憶了,怎麼知道我是你姑姑呢?」

「娘,我早醒了,聽到你和王爺的話了,王爺想休了我,娘就別為難她了,楚楚到哪里都可以吃到飯。」慕容楚楚低瞼著眉毛,看上去小心翼翼的,旁邊站著的小丫頭一臉難以置信的睜大眼,就連老王妃也不相信的搖頭。

「楚楚,有娘在,一切會沒事的,那個男人是你夫君南宮北堂,因為楚楚犯錯誤了,所以他打了楚楚,過幾天等他氣消了,就沒事了。」老夫人柔婉的安慰楚楚。

慕容楚楚無奈的歎氣,她才不擔心被休,她只想離開這裏好不好,但是老王妃顯然和她想的不一樣,只好扯出一抹笑:「謝謝娘。」

老王妃看慕容楚楚好似已無大礙,溫柔的幫慕容楚楚掖好被角,細聲細氣的開口:「好了,楚楚好好靜養吧,別想太多了,娘先回去了。」

「謝謝娘。」這句話慕容楚楚倒是說得很真心,因為她想起自個的媽媽了,媽媽和老王妃一樣溫柔。

現在幸好有個老夫人疼惜自己,這稍稍彌補了媽媽不在身邊的遺憾。



第四章 殘忍的前身

慕容楚楚躺在床上收回視線,身子好痛噢,疼得輕呼,蹙眉,咬牙,快受不了了,這罪真不是人受的。

望向床前的圓臉圓身子的小丫頭,看上去十分憨厚,咬著牙問:「你叫什麼名字啊?」

小丫頭眼裏閃過一絲慌恐,還摻雜著絲絲鄙視,小心回話:「回小王妃的話,奴婢叫小圓。」

「小圓?」慕容楚楚挑眉,名字和人倒還真像,不過這小丫頭雖然怕自己,可是卻瞧不起自己,大概是前身子所做的事不光彩吧。

「王妃,我幫你清洗一下傷口,然後好上藥。」小圓小心的開口,就怕遭到慕容楚楚的毒手似的,以前自己稍有不如意,這個王妃就對她拳打腳踢,不知失憶以後會不會好一點。

慕容楚楚動了一下身子,低頭望了一眼床上的自個兒,整個身子血跡斑斑的,那些滲出來的血跡,都變成青黑色了,此刻自己身上什麼衣服也沒穿,只覆蓋了一床薄被,自已的那身血衣早被那個死男人給扒了,整個人還沒有清洗呢,鼻間傳來一股濃烈的血腥味,使得她都要乾嘔了,點了一下頭。

「麻煩你了,小圓。」

小圓聽了慕容楚楚的話,臉色一下子佈滿驚慌,小王妃這是怎麼了,究竟是真失憶了,還是假裝的,自已可別再遭到她的毒手,以前她也玩過這種花樣啊,惶恐小聲的開口:「王妃千萬不要這麼說,奴婢不敢受。」

「好了,小圓,以前我的脾氣一定特別不好,你多擔待一點吧,還有我所做的那些事,我統統都不記得了。」慕容楚楚搖搖頭,示意小圓去打水,用不著驚慌,小圓應了一聲,往門前走去,邊走邊回頭,看這王妃是不是有什麼舉動,一直走到門邊,也沒看到她有什麼反常的動作,才放心的朝門外叫了一聲。

「玉兒,打一盆水進來給王妃洗傷口呢?」

「來了。」隨著說話聲,一個臉上帶著疤痕的丫頭從外面走進來,一抬頭見王妃正盯著她呢,嚇得手一抖,差點沒打翻手裏的水盆,以前王妃不准她進屋子,說她長得妖媚,想勾引王爺,用刀片在她的臉上劃出一道疤,才把她留在這院子裏。

「這是玉兒。」小圓見王妃盯著玉兒,知道她失憶,記不得玉兒了,忙介紹了一下。

玉兒聽了小圓的話,雙眸閃著疑問,小圓點了一下頭:「王妃失憶了,記不得誰是誰了?」

「噢。」玉兒松了口氣,放下水盆,心裏暗罵一聲,活該,面容冷淡的走到床榻前,拉開薄被,雖然憎恨小王妃,但還是嚇得驚叫了一聲,王妃身上的鞭痕好重啊,血淋淋的,王爺真是太殘忍了,即便小王妃偷人了,最多休了她就是,下手可真是太重了,女人向來是同情弱者的,看到小王妃身上的傷,玉兒早忘了自已有多恨這個王妃了。

「玉兒,小圓,別發愣了,動手吧。」慕容楚楚催促兩丫頭,知道自已身上的鞭痕很磣人,都是那個該死男人的傑作,那個魔鬼,她一定要好好的和他鬥鬥法,讓他知道女人是用來疼的,不是用來打的,鞭子是征服不了女人的。

「噢。」兩個小丫頭應了一聲,王妃失憶後好溫柔啊,趕忙動手給王妃擦拭傷口,每擦一下,慕容楚楚就蹙一下眉頭,最後受不了,不由得哎呀哎呀叫了起來。

「王妃?」兩個丫頭驚慌的不知該如何是好?慕容楚楚揮揮手,無力的開口:「你們擦你們的,我叫我的,叫叫好受一些。」

「喔。」玉兒的故意加重力量,誰讓小王妃把她的臉毀了,她對她是又同情又憎恨,此刻心頭百般滋味。

屋子裏不時傳來的尖叫聲,早引得院子裏的小丫頭站在窗戶下往內探看,小圓抬頭掃了她們一眼,面無表情的吩咐:「有什麼好看的,王妃疼得受不了叫幾聲,都去做事吧!」

幾個下人很快散開去做事,水盆裏的水被染紅了,王妃身上的傷已經處理乾淨了,小圓和玉兒松了口氣,雖然恨這個女人,可她充其量只是一個任性的孩子,又不得寵,拿丫頭們出氣也是常事,玉兒歎息一聲拿出大夫開的藥膏給王妃一點一點擦上。

涼涼的,好舒服噢,慕容楚楚吸了一口氣,總算不叫了,伸出手臂,讓兩丫頭好擦一些,然後掉轉身子,整個身子擦了一遍,拉上薄被。

「謝謝你們兩個,我為以前所做的事向你們道歉,你們千萬不要怪我好嗎?」慕容楚楚弱弱的開口,巴掌大的小臉蛋上透著楚楚可憐,這是慕容楚楚的第一招,到陌生的地方,堅決不能逞強,因為不知道人家的底,過早的掀掉自已的底牌,只會讓自已處於弱勢。

小圓和玉兒的神色間閃過冷淡,慕容楚楚知道一定是自已以前做的事太令人憎恨了,銀牙一咬,纖手落在薄被下的大腿上,用力的一掐,疼得眉毛眼睛的都蹙到一起去了,眼淚汪汪的溢在眼裏。

「小圓,玉兒,我知道以前一定太讓你們傷心了,看來你們是不原諒我了。」楚楚垂下頭,長長的秀髮遮蓋住她的半邊臉,使得她的小臉看上去淒慘而可憐。

「王妃,沒事,你安心養傷吧。」玉兒和小圓異口同聲的安慰王妃,人天生是同情弱者的,對於自己被傷害的事,早放到一邊去了。

「小圓,我忘了很多事情,你能陪我聊聊嗎?」慕容楚楚一聽到兩丫頭的話,高興的抬起頭,大眼睛撲閃著,透著誘人的光澤,卻又是那般的靈動,使得小圓無法拒絕,點了一下頭。

楚楚拍了一下床榻,示意小圓坐下來,小圓忙搖頭:「奴婢站在就好。」

「你還在怪我對不對?」小嘴兒立刻蹶起來,眼裏再次溢上淚水,小圓立刻一屁股坐下來:「王妃,你別傷心,我坐下來就是了。」

「嗯。」慕容楚楚滿意的點頭,一旁的玉兒笑著端起水盆走出去,她還是去給王妃準備點吃的吧,她已經一天一夜沒吃東西了。

「小圓?我多大了?還有你們王爺叫什麼名字?」慕容楚楚咬著唇小聲的問,她知道這男人是個王爺,可她不知道這王爺叫什麼啊。

「夫人今年十三歲了,王爺叫南宮北堂,龍騰國的掌管兵權的將軍,當今太后的姨侄,因為王爺兩次平了夷蠻人的挑釁,所以皇上封他為異姓王爺。」小圓娓娓道來。

「什麼?我才十三歲,天哪!」慕容楚楚驚呼,沒想到落到古代竟然只有十三歲,那男人要是生在現代一定告他一個強姦幼女的罪名,讓他去坐牢,這個殺千刀的王爺,就算是在古代,十三歲也太小了吧,慕容楚楚正在心裏低喃,抬頭見小圓驚奇的盯著自個兒,趕緊轉換話題。

「龍騰國?」楚楚把大腦裏的資訊搜索了一遍,確定這是一個歷史上沒有的國家,看來自己穿到一個架空的時代來了。

「那剛才那個老王妃是王爺的娘嗎?也是我的姑母嗎?」慕容楚楚接著問小圓,恨不得對這個南宮家立刻瞭若指掌,知己知彼,百戰百勝。

這次小圓遲疑了一下,掉頭打量了四周,才小心的開口:「老王妃是王爺的養母,是前王妃的丫頭,因為帶大了王爺,所以成了南宮家的老王妃,小王妃是老王妃的遠房侄女。」

「噢?」慕容楚楚點了一下頭,恍然大悟,難怪那個王爺那麼沒有人性呢,原來是有娘生沒娘教啊,難怪,難怪啊,不過他能如此對待養母,倒也可見他心地並不十分惡毒啊,卻為何如此對待自已呢?

「那王爺平常最喜歡什麼?最不喜歡什麼?他為什麼要那麼恨我呢?」慕容楚楚一口氣問了好幾個問題,小圓見她心急的樣子,忙拉高薄被,替她蓋好露光的半邊身子。
作者: 千蒼    時間: 2010-9-17 12:14 PM

本帖最後由 千蒼 於 2010-9-18 08:14 PM 編輯

第五章 入幕之賓

小圓望了小王妃一眼,看她睜大眼睛信任的望著自已,王爺的私事本來不是她們這些小丫頭可以議論的,但是王妃現在失憶了,如果不告訴她,王妃以後一定還會挨打的,看她身上的傷,小圓怎麼忍心呢?

「王爺最討厭小王妃,從以前就不想娶小王妃,但因為小王妃是老王妃的遠房侄女,所以王爺沒有辦法休了小王妃。」

「王爺是不是有喜歡的人了?」慕容楚楚細心的問。

小圓點了點頭,盯著楚楚,大概是怕她傷心吧,楚楚伸出手拍拍小圓的手,表示自己沒事,只輕聲問:「那個女人呢?」

「她被老王妃攆走了,王爺好像一直在找她,但是都沒有消息,所以才會很恨小王妃吧。」

「剛才聽到王爺說我偷人,是不是真有這麼回事?」慕容楚楚認真的問小圓,小圓尷尬的一時不知道該怎麼說?

「小圓,你告訴我吧,你整日和我住在一起,應該知道我有沒有偷人吧,照直了說,我不會怪你的?」楚楚先給小圓打預防針,要不然她肯定不敢說。

「小王妃?」小圓為難的開口,低下頭搓起手來,這種事讓她一個姑娘家怎麼好開口呢,楚楚握過她的手:「小圓,這裏只有我們兩個,你告訴我吧,我不會怪你的。」

「是的,小王妃。」小圓點了點頭,楚楚一聽,差點沒氣得吐血,還以為王爺冤枉自己呢,原來這爛女人真的偷人了,自已真冤啊,怎麼穿到這該死的女人身上呢,往後有罪受了,哭喪著臉問:「都有誰啊?一個也不許漏。」

小圓一聽楚楚有些急了,不知該說還是不該說,可看到小王妃死死的盯著自個兒,只得頭皮發麻的趕緊開口:﹂有府裏的一個家丁,還有一個花匠,宮裏的黃侍衛,還有一個是賢親王爺。」

「沒了吧。」楚楚寒心問,別說王爺了,就是那個前身站在自個的面前,她也會毫不客氣的打她一頓的,太淫蕩了吧,而且饑不擇食了。

自己還是趕緊的把王妃寶座讓出來,要不然那個王爺一定會整死她的,哪個男人願意戴綠帽子,還一帶好幾頂。

「這次被王爺逮住的是哪個男人啊?」楚楚無奈的追問,她記得好像王爺說過是和王府裏的一個下人。

「是看門的來旺,已經被王爺給送攆走了,她們說被王爺殺了。」小圓忽然小聲的開口,手橫在脖子上,做了個殺頭的動作。

「小圓,這府裏還有別的女人嗎?」楚楚趕緊轉換話題,再談那些男人她就要昏過去了。

「有一位側妃,兩位小妾,其中柳媚兒側妃最得王爺的寵愛。」小圓小心的開口,生怕刺激到王妃,因為她沒失憶之前,決不允許她們提到媚兒側妃一個字,否則必遭到她的毒手。

「噢。」慕容楚楚無所謂的點了一下頭,小圓才松了口氣,門簾響了一下,玉兒端著一個託盤走進來,香味飄過來,慕容楚楚立刻吸著鼻子嚷起來:「好餓啊,玉兒真好啊,知道我餓了,拿來給我吧,我都能吃下一頭牛了。」慕容楚楚誇張的動作,逗得玉兒和小圓不由得咧嘴笑了。

玉兒給王妃端來的是一碗放了蓮子的燕窩粥,以及幾樣精緻的小點心,王妃剛醒過來,不宜吃太油膩的東西。

慕容楚楚端起白玉瓷碗,拿起象牙筷子,把蓮子燕窩粥放在鼻端吸了一口,滿足的發出一聲歎息。

「玉兒,你的臉怎麼回事?」慕容楚楚一邊用膳,一邊關心的問,見玉兒的眼神陡地陰暗下去,心內咯噔一聲,不會是自已前身給劃的吧,這女人也太殘忍了,忙放下瓷碗,滿臉愧疚的開口:「是我劃的嗎?玉兒,我向你道歉,我真是個混球,要不你也在我臉上劃一刀吧?」

玉兒本來陰沉沉的臉愣是被她逗笑了,再說小王妃的臉上也有兩道淺痕,算是報應了。

「好了,過去的事不提了,小王妃還是吃粥吧,小心點。」

「嗯,嗯。」慕容楚楚一邊點頭,一邊吃粥,手可沒停下來,動作神速,實在是太餓了,她穿過來又被鞭打又被強佔,早餓了。

慕容楚楚很快的吃了個碗朝天,看得玉兒和小圓咋舌,因為王妃沒失憶前可是很挑食的,說什麼要保持身材,她們看她的身材瘦得都快像竹桿了,哪里還要保持啊,可惜不敢開口建議,沒想到失憶後,倒是可愛多了。

慕容楚楚喂飽了肚子感覺精神好多了,她現在要睡覺,真是太疲倦了,被那個南宮北堂折騰了一整夜,若不是身上疼得厲害,她早夢周公去了,想著大咧咧的打了一個哈欠,動作說有多粗魯就有多粗魯,玉兒和小圓都看呆了。

這還是哪個一舉一動都不容出一點差錯的小王妃嗎?可是她此刻的自然不做作卻是那麼的清新,令人心裏暖洋洋的,不由自主的想要靠近她的身邊。

「王妃累了吧,先睡一會兒吧?」小圓小心的扶著慕容楚楚的身子躺下來,慕容楚楚像個孩子似的點頭,笑著吩咐玉兒和小圓:「好了,我睡一會兒,你們去做事吧,別顧著我了,我沒事。」

「是的,王妃。」兩個小丫頭端著託盤走出去,順手給慕容楚楚掩好門,慕容楚楚看她們走出去了,很快就夢周公去了,雖說身子很疼,可是到底還是敵不過睡意。

慕容楚楚待在院子裏靜養了三天,那些被鞭打的傷痕慢慢的結痂剝落了,露出一層粉紅色的淡紋,不過大夫說時間長了會消退得看不出來的,這三天的時間裏,慕容楚楚除了吃就是睡,其餘的時間就拿來和兩個丫頭聊天,因此把王府裏的所有人和事都瞭解得一清二楚,就連一隻三條腿的貓都沒放過。

因此她知道自己住的院子是王府裏最偏僻的院子,離南宮北堂住的地方很遠,所以平常若非特意是不會輕易看到的,這讓她松了一口氣,她還沒做好準備怎麼去面對那個男人呢,一想到他森冷的眼神,那條黑色的卷著狂暴的馬鞭,她的身子就一陣輕顫,她需要調整心態。

慕容楚楚斜坐在床榻上檢查自己手臂上的傷痕,果然好多了,心裏松了一口氣,掀簾走進來的玉兒笑眯眯的開口:「王妃今兒氣色不錯,不如起來散散步吧,外面的陽光很溫暖呢?」

慕容楚楚立刻心動起來,要想讓身體快速的恢復健康,一定要保證充足的陽光,忙點頭:「好啊,玉兒,給我拿件衣服來吧。」

玉兒立刻走到縷空雕花紫色櫥櫃前,拉開櫥門,裏面五顏六色的長裙,掉頭請示慕容楚楚:「王妃,你看要哪一件呢?」

慕容楚楚抬頭掃了一眼,怎麼都是鮮豔的顏色啊,她可不喜歡穿那些花裏胡哨的衣服,可這一衣櫥好像都是名貴豪華又極繁鎖的長裙,皺了一上眉,伸手指了其中一件最普通的印花棉裙。

「就那件吧,」

玉兒拿出來看了一眼,詫異的又掃了王妃一眼,以前王妃可是最喜歡那些名貴的衣服的,怎麼現在卻換口味了,自從王妃失憶後,和以前判若兩人,什麼都不一樣了,這幾天對她們好得就像親姐妹。

「王妃,你確定要這件嗎?太平常了。」玉兒不太贊同的搖頭,這可是整個衣櫥裏最平常的一件了。

「嗯,就那件吧,拿過來,玉兒,我長什麼樣子啊?」慕容楚楚坐在床榻上招手讓玉兒把衣服拿過去,她穿越過來還沒看到自已長什麼樣子呢,很是心急,前世她可是漂亮的美女啊,這一世不會整成啥怪模樣吧,要知道不管哪一世,女人總歸最在意自已的容貌的。

玉兒見王妃心急起來,忙拿過那件印花的長裙,動作俐落的伺候慕容楚楚穿好,沒想到簡單的衣服卻是最適合王妃的,帶著清新雅
麗,玉兒笑著點頭,把王妃拉到復古式的銅鏡前。

「王妃,請看裏面。」指了指鏡子裏王妃的樣子。



第六章 老虎和蛇窟

慕容楚楚仔細的端詳著銅鏡裏自己現在的容貌,雖然有些模糊,但大致還能看得清楚樣子,這女子生得古色古香,很有古典美人的風韻,瓜子臉,桃花腮,柳葉眉,挺俏可愛的小鼻子下小巧的菱形嘴巴,花瓣似的唇不塗而豔,膚如凝脂。

好一副麗質天生,豔而不俗,媚而不妖的佳顏,和她現代的容顏比,有過之而無不及,只是那一抹俏麗中兩道淺淺的紋痕交錯著,給出塵的臉蛋增添一抹缺憾,真不知以後能不能完全退掉。

淺淺的歎息一聲,自己咋這麼倒楣呢,竟穿越到一個淫-女身上,還碰到一個該死的魔鬼男人。

玉兒見王妃臉色有些愁悵,知道她是見了臉上的淡紋,忙柔聲安慰:「王妃不必擔心了,大夫說了,這疤痕以後會脫落的,人家不會看出來的。」

「算了,算了。」慕容楚楚揚起一抹笑臉,就算恢復不了又怎麼樣,她煩的是怎麼就穿到這樣一個女人身上呢?

「玉兒,給本王妃梳一個簡單點的髮髻,你看我披頭散髮的怪嚇人的。」慕容楚楚指了指自己的頭髮,玉兒笑了一下,纖細的手指好像帶著魔法一樣,俐落的給王妃挽好一個碧雲髻,順手拉開梳妝櫃邊的抽屜,請示慕容楚楚。

「王妃看戴哪一個好呢?」

慕容楚楚看了一眼,立刻看呆了,這麼多的珠寶啊,要是帶到現代去就發了,不過這些珠寶要是賣了的話,足夠自己在外面生活好一陣子了,慕容楚楚想像著差點沒流口水,玉兒小聲的再開口請示了一下。

「王妃,你究竟戴哪一個啊?」

慕容楚楚一驚,差點沒咬到自己的手指頭,忙傻笑著低下頭認真的翻找起來,最後找了一枚最不值錢的玉簪,遞到玉兒的手裏,示意她插到自已的頭上去。

「王妃戴這個嗎?」玉兒的眼珠差點都掉出來,王妃也太簡樸了吧,要是這樣子走出去,人家准以為她是被虐待的媳婦,雖然事實就是這樣子,但也不能擺在臉上啊,而且老王妃可是很疼王妃的,銀錢方面一向很充足的呀。

「對。」慕容楚楚大力的點一下頭,小心的關好抽屜,賊賊的笑,沒想到自已原來有這麼多首飾和衣服啊,回頭偷偷的叫玉兒給她拿出去當了,換做銀票直接用針縫在衣角上,慕容楚楚一想到這樣,便樂得笑了。

玉兒雖然不贊同,可還是認命的把玉簪插在王妃的頭上。

慕容楚楚照了一下鏡子,玉兒的手可真巧,三兩下的功夫自己就變得簡潔婉約起來,巴掌大的小臉越發的水靈,映襯得整個人散發出青春的氣息。

「好了,我們出去曬曬太陽吧,再呆在屋子裏我就發霉了。」慕容楚楚伸出手大力的伸展了一下身子,領先往外走,玉兒翻了一下白眼,為什麼王妃失憶後,整個人性格都變了,而且特別粗魯。  

和煦的陽光照在院門前的石階上,慕容楚楚一走出門,刺得雙眼微眯,好半天才適應下來,看來她還是多出來曬曬太陽,把身體補好才是真的,至於那個男人,最近的一段時間裏還是少見為妙。

「王妃,走吧,奴婢陪你在府裏走走。」玉兒恭敬的開口,王妃現在失憶了,很多事情都忘了,千萬不要走到王府的禁地去,或者再和那幾個男人碰到一起。

「嗯,走吧。」慕容楚楚開心的點頭,這還是她第一次見到古代的建築呢,整個人都透著好奇興奮。

陽光細碎的映到慕容楚楚的臉上,白晰晶瑩,長長的睫毛像扇子一樣投映下細細的陰影,唇角邊掛著一抹瀲灩動人的笑意,真是嫵媚可人,玉兒都看呆了,雖然以前就知道王妃長得美,可卻從沒看過王妃美得如此驚心,即便是那兩道傷痕也不能影響她的容顏,還美得如此的讓人溫暖。

一主一僕順著婉延的青石小徑往前面走去,迎面碰上的下人都鄙夷的掃了楚楚一眼,掉頭去做別的事情,可見這小王妃在王府裏名聲有多臭,楚楚趕緊掉頭假裝欣賞周圍的景色,誰叫自已的前身是那種人呢?

北堂王府的占地面積極廣,遠遠望去,根本望不到頭,亭台樓榭,小橋流水,回廊大宛,處處布立得新穎獨特,又自在一體,慕容楚楚看得目瞪口呆,想不到這王府如此之大,只怕自已要逛一整天才能逛完,慕容楚楚邊逛邊想。

玉兒跟在她的身後,邊走邊細心指點都是些什麼地方,慕容楚楚認真的記在心裏,最好永遠不碰到那該死的男人。

「王妃,你看,這是下人房,浣洗房,廚房。」慕容楚楚掃了一圈,原來王爺把她的前身和下人分成一起了,難怪和那些下人搞到一起去了,也許那男人是故意的。

「王妃,這是王府的花園。」玉兒的聲音響起來,慕容楚楚回過神來,眼前頓時一亮,好漂亮啊,五顏六色的花朵錦簇,風一吹,似千姿百態的美人在起舞,真是看得人眼花繚亂,空氣中濃烈的花香,深吸一口,好舒服喔。

「真漂亮。」慕容楚楚微斂雙眸讚歎,玉兒望著王妃俏皮的表情笑了一下:「王妃大概忘了吧,王府像這樣的花園有好幾個呢,最大的花園在王爺居住的怡然軒前面,那裏面的花才真是齊全呢,什麼花兒都有。」

慕容楚楚雖然很想看看哪些花兒,可是她還沒笨到跑到王爺的怡然軒門前去賞花,那男人指不定又要懷疑她去勾引他了,哼,她才懶得看見他呢。

「這是哪里啊?」慕容楚楚指著遠處陰森幽暗,上著銅鎖的院子,掉頭問身後的玉兒,玉兒掃了一眼,立刻恭敬的回稟慕容楚楚:「王妃,你可千萬不要到那裏去啊?」眼神間慌張膽顫。

慕容楚楚奇怪的再打量了那院門一眼,玉兒怕成這樣,裏面有什麼呢,只不過爬牆的滕蔓遮蓋得密了些,使得院子有些陰暗罷了,竟怕成這副樣子,難道裏面有什麼恐怖的東西不成,慕容楚楚走過去兩步,準備從門縫望往裏看看的。

一旁的玉兒早嚇得緊拉住她的身子:「王妃,千萬不要啊,那裏面關著老虎,還有一座蛇窟。」玉兒的牙齒都打起顫了。

「老虎?蛇窟?」慕容楚楚受驚的後退兩步,沒想到堂堂王府裏竟然養這些東西,太恐怖了,一想到這王府裏竟然關著猛獸型的東西,慕容楚楚頭皮發麻,那王爺要是哪天心血來潮把她扔進去怎麼辦,血快沖到頭頂上了。
作者: 千蒼    時間: 2010-9-17 12:30 PM

本帖最後由 千蒼 於 2010-9-18 08:18 PM 編輯

第七章 三大禁地

慕容楚楚停了半天開口:「為什麼王府裏會養這些東西」

玉兒見小王妃顯然受了驚嚇,忙拉著她的手往別處走去,細心的安慰她:「王妃用不著擔心,老虎和蛇是蠻夷人進貢過來的,皇上賞給了王爺,王爺便養著了,從來沒有害人,只要王妃不走到裏面去,便沒關係。」

慕容楚楚回過神來,她又不想死,幹嘛去那種地方,越想這王爺越不是善類,自己還是少惹他為妙,強龍不壓地頭蛇,而且自己還缺理。

「玉兒,我知道了,你別擔心,以後我不會去哪里的,這王府裏還有什麼不能去的地方嗎?」

先打探清楚才是正事,要不然自己怎麼死的都不知道了。

玉兒放開慕容楚楚的手,順著長廊穿過一座拱形小橋,前面便是一座蓮池,蓮池的那邊有一座婉約別致的院子,玉兒一指那座院子,小聲的開口:「那是柳側妃的住處,王妃平時還是不要去惹她,柳側妃可是王爺寵愛的人,好在她有自知之明,平時也不來打攪王妃,所以王妃用不著太過擔心她。」

慕容楚楚點了一下頭,她當然不會沒事找事做,那男人寵愛別人關她什麼事,想到自己前幾天被他給強了,心裏便來氣。

「知道了。」

玉兒又領著慕容楚楚往前走,繞過一座蓮池,又看到一座花園,比先前看到的要大一些,但裏面種的品種差不多,慕容楚楚欣賞了一會兒,看到玉兒已經往別處走去,趕緊跟上,這王府也太大了,搞不好自已要迷路了。

跟著玉兒身後走了一會兒,前面又見到一座院子,古色古香的院子,雅致秀麗,雕花圓門前,花草盎然,蝴蝶翩舞,這是哪里啊,好漂亮?比自己住的院子要漂亮幾倍,幾個小丫頭穿梭在其中,不時的澆花,灑掃。

慕容楚楚一拉玉兒的身子,悄聲的嘀咕:「這誰住的啊?這麼漂亮。」

玉兒望了慕容楚楚一眼,欲言又止,怕小王妃知道了難過,可不說又怕她犯了禁忌,好半天才開口:「這是王爺想娶的女人婉雪姑娘的住處,清月閣。」玉兒說完,拿眼瞄慕容楚楚,看她沒什麼動靜,才算松了一口氣。

「喔,看來這王爺還是個多情的人,那位婉雪姑娘長得一定美若天仙了。」慕容楚楚猜測的念叨一句,男人歷來喜歡美女,掉頭往前面走,好半天沒聽到聲響,奇怪的回頭問玉兒。

「怎麼還不走?」

玉兒慌忙趕上來,幸好小王妃失憶了,要不然又要折騰半天了,玉兒走到前面去領路。

整個王府裏,院落眾多,出亭有池,池上有橋,石橋上面白石為欄,三步一亭,五步一座院落,每座院落都配著相應的花園美景,雕樑畫棟,處處佳木蔥綠,奇花散漫。

「除了那兩個地方,還有什麼地方是我不能去的?」楚楚走了幾步問前面的玉兒。

「王妃,還有一院子,就在前面拐彎處。」玉兒俏手一指,慕容楚楚望過去,那裏好像是一個荒廢的院子吧,不會連荒廢的院子都藏著什麼見不得人的東西吧,好奇的探頭。

「那裏又怎麼了?」

玉兒前後左右望了一眼,上前一步,貼著慕容楚楚的耳邊低語:「那是王爺的生母,老王妃以前的住宅,聽說老王妃跟人跑了,所以王爺把那個院子封了,誰也不敢隨便進去。」

慕容楚楚一聽,倒是滿同情那個王爺的,老娘跟人家跑了,老婆和人家胡搞,他怎麼那麼倒楣啊。

這北堂王府,好則好,美則美,不過總感覺到充斥著一股陰謀的味道,有些令人憋息的壓抑和恐慌,好像暗處總有目光盯視著她們似的,慕容楚楚飛快的掉頭掃了一圈,周圍根本什麼都沒有啊。

可是為什麼她的感覺那麼強烈呢,她的直覺一向很准的,究竟是誰在暗處監視著她呢,是那個王爺派的人嗎?怕她再和別的男人攪到一起嗎?

「好,我知道了,玉兒放心吧,我不會隨便進那三個地方的。」慕容楚楚點頭,王府那麼大,她何必非要進這三個地方,雖然她很好奇,很想進去查看一番,可是現在可沒那個膽量。

王府裏的院落很多,前面都是一些獨特雅致的院子,每一處相隔得很遠,有完全獨立的空間,後面的院子就簡單得多了,都是下人房浣衣房,還有一些空落無人居住的院子,雖然很羨慕那些房子,但是自己是沒資格住在那裏的。

誰讓她的前身子惡跡太多呢,看來她只能住在下人房那樣的院落中了。

玉兒陪著小王妃一路逛著,眼看就到王爺住的怡然軒了,忙停住腳步,慕容楚楚完全沒在意玉兒的神情,興奮的指著遠處的大花園,離得遠遠的便聞到濃烈幽遠的花香味,這花園的中間還建了一座白玉涼亭,小亭子四周用潔白的薄紗圍繞著,飄渺婉約,令人心生無限暇想,女性的柔情延伸開來,狠不得奔過去,坐在涼亭裏,引亢高歌一曲。

「玉兒,前面的亭子好漂亮啊,我們過去坐坐吧。」慕容楚楚小臉蛋上寫著興奮,陽光瀉下的光線映射擊在她的臉上,浮上淡淡的暈紅,格外的迷人,玉兒看得一呆,小王妃現在又可愛又漂亮,再也不像以前那個看到俊逸的男人,就兩眼放光的王妃了。

「小王妃,我們不要過去了,那邊已經到王爺的怡然軒了,我們還是回去吧。」

慕容楚楚一愣,想到前幾天哪個王爺對自己的殘酷毒打,原來那漂亮的地方,就是王爺住的院子,還是趕緊回去吧。

「那亭子叫什麼名字呢?」楚楚忍不住小聲的問。

「婉雪亭。」玉兒小聲的說,三個字一落到慕容楚楚的耳朵裏,噢,原來是王爺為了心愛的女人建的,難怪雅致呢:「我們回去吧。」

「是的,小王妃,我們從另一邊走吧,正好可以看看別的地方。」玉兒建議,眼看出來逛了半日,到了用中膳的時候,小王妃的身體還沒有復原呢,一定餓了。

「好,走吧。」慕容楚楚可人嬌俏的小臉蛋上露出一個甜甜的笑,溫暖了玉兒的心。

  

第八章 媚兒側妃

玉兒領著小王妃從另一條路回去,長長的走廊兩邊,廊柱林立,雕刻著珍奇的禽獸,白玉欄桿光潔圓滑,長廊的外邊,花草茂密,有花匠正在修剪長滕的綠葉喬木,抬頭看到慕容楚楚和玉兒走過去,那目光直勾勾的掃過來,嚇了楚楚一跳。

「這該死的花匠膽子也太大了吧,有這麼看主子的嗎?」楚楚氣惱的冷哼,玉兒停住身子,眼神曖昧的望向楚楚,楚楚頓時有些明白,這男人不會是?趕緊低著頭走過去。

前面的玉兒突然停下了步子,清脆脆的叫了一聲:「奴婢給柳側妃請安了。」

「起來吧。」媚到骨子裏的聲音讓慕容楚楚雞皮疙瘩起了一身,趕緊探過身子望向前面的柳側妃,果然是一個妖嬈絕媚的女人,一襲紅衣,映襯得她整張臉絕色清豔,眉如柳絲,眼如桃花,肌膚勝雪,一頭烏黑油亮的秀髮高高的挽起美人髻,滿頭的珠寶晃動出刺眼的光芒,鮮紅的唇微微上揚,真是個絕色女子。

慕容楚楚在心裏歎息一聲,別說那個王爺了,就是自己這種小女子見了,都要愛不釋手了,難怪王爺那麼寵愛她了。

柳媚兒望了一眼玉兒身後的小王妃,聽說她失憶了,不知是真是假,眼神中閃過暗芒,唇角彎彎的笑意,溫柔的開口:「媚兒見過王妃。」

慕容楚楚擺擺手,這女人只怕沒安什麼好心吧,這種深宮大院裏妃妾之間的爭鬥可是極殘酷的,自已可沒傻到以為這女人對自已有好感,還是離這女人遠一些才是真的。

「起來吧。」

柳媚兒站起身子,心內暗暗詫異,難道這女人真的失去記憶了,她以前一看到她可是恨不得食了她的肉呢,現如今見了,好像沒事人一樣,眉眼彎彎,其實她倒願意讓這個小丫頭做王妃,這樣的話,雖然自已是個側妃,可是卻是最風光的人,但是如果讓那個項婉雪做了正妃的話,只怕自已什麼也得不到了,柳媚兒惦量一番,算計了一番其中的利害,因此對於慕容楚楚更是一副卑躬卑敬的樣子。

「妾身謝過小王妃,妾身還有事,先告退了。」柳媚兒唇角噙著笑意,低垂著的頭,算計盛於眸中,爺在前面亭子裏和宮中的黃侍衛在商量事情呢,只怕這小王妃又要有好果子吃了,暗自抿唇而笑。

「去吧。」慕容楚楚立刻揮手讓這個女人退下去,她身上的花香味快把她薰過去了,究竟薰了多長時間的衣服啊,柳媚兒得了慕容楚楚的指示,領著丫頭走過去。

等柳媚兒走過去,玉兒小心的提醒慕容楚楚:「王妃,以後你千萬不要和柳側妃起衝突,王爺很寵愛她呢,奴婢可不想王妃再吃苦頭。」

慕容楚楚笑眯眯的點頭,她沒事去招惹那女人幹什麼,自己初來乍到的,還不想得罪什麼人呢,雖說名義上是老王妃的侄女,可她做出那些丟人的事情來,想必老王妃也沒辦法坦護她吧。

「知道了,我們回去吧,我的肚子好餓。」慕容楚楚對著玉兒撒嬌,雖說她貴為王妃,可玉兒看上去比她大啊,消除了隔閡,兩個人相處得很自然。

「哎,走吧。」玉兒一聽說小王妃餓了,立刻應了一聲,頭前領路,飛快的穿過柳側妃住的院子,前面是兩個侍妾住的院子,這兩個侍妾對柳側妃的話言聽計從,自然也和慕容楚楚不對盤。

越過兩座院子,穿過小橋,眼前是綠意盎然的美景,不遠處有一座雕著獸角的小亭子,竟從裏面傳來了張揚狂放的笑聲,玉兒腳下一頓,兩個人已到了小亭子邊。

慕容楚楚也聽到了笑聲,不明所以的掃了玉兒一眼:「怎麼了?玉兒。」

玉兒俏手一指亭子的方向,輕聲的開口:「王爺和宮裏的黃侍衛在裏面呢,我們還是繞到另一邊去吧。」玉兒說完準備轉身回轉來時的小徑

「玉兒,我們悄悄走過去吧,王府這麼大,你看我又穿著這麼樸素,那王爺不一定認不出我來,說不定把我當成府裏的丫頭呢?」

楚楚早就餓了,實在不想跑那麼遠的路了,小聲的央求著玉兒。

玉兒掃了慕容楚楚一眼,倒真像府裏的丫頭,只是小王妃比自已俏多了,點頭同意,她也怕跑那麼遠的路程了。

「嗯,那我們快點走過去,腳步輕點,千萬不要讓王爺見到你,要不然又該生氣了。」玉兒不放心的提醒慕容楚楚。

「嗯,知道了,走吧。」慕容楚楚點頭,她現在好餓啊,還是快點回去吧。

一高一矮的兩個人輕手輕腳的順著青石小徑往前面走去。

涼亭裏,南宮北堂正和黃侍衛商量事情,遠處兩個輕靈的身子飛快的往前面挪過去,其中一個還誇張的用手擋住半邊臉,這倒引起亭子裏人的注意,最先出聲的是站在王爺身後執壺的兩個侍妾,尖細的聲音傳出來。

「那不是小王妃嗎?不是說失憶了嗎?怎麼跑到這裏來了。」侍妾向曉月和朱玉容相視一眼,等著看好戲,爺的臉色已經變了,眼眸中閃過冷硬的暴厭。

南宮北堂陰冷的視線掃過去,那弓著身子彎著腰,擋住半邊臉的女人正是他一心想休掉的小王妃,這賤人一看到男人就眼發綠光,這會子不知又搞什麼把戲。

眸子瞬間淩寒如萬年寒冰,陰驁不桀,周身罩起怒意,亭子裏的人誰也不敢開言,空氣中靜諡得只聽到淺淺的呼氣聲。

「幹什麼呢?」南宮北堂冷寒的話音劃過半空,落到慕容楚楚和玉兒的耳朵裏,嚇了她們一跳,難不成被王爺發現了,玉兒頓時腿肚兒輕顫,伸出手扯了一下慕容楚楚的衣袖,小聲的嘀咕:「王妃,被王爺發現了,怎麼辦?」
作者: 千蒼    時間: 2010-9-17 12:50 PM

本帖最後由 千蒼 於 2010-9-18 08:22 PM 編輯

第九章 定好計謀

慕容楚楚一聽到這如地獄來使般冷硬的聲音,心便升出一股怒意,用力的壓抑下去,回身照舊用手擋住臉,緩緩的開口。

「打擾王爺了,楚楚不知道王爺在這裏。」

南宮北堂挑高劍眉,黑潭似的眼眸裏看不出絲毫的波動,不知他心裏在想什麼,大手有一下沒一下的敲擊著石桌,慕容楚楚立在亭子外面,好半天沒聽到上面有動靜,忙開言:「楚楚告退了。」說完退後兩步,準備離開這裏。

只聽亭子裏傳來一聲幽遠狠厲的話:「誰准你走了?」

腳步一怔,他什麼意思?拿眼瞄旁邊的玉兒,一張素臉早嚇白了,可憐的小丫頭,太不禁嚇了,就算你們王爺是魔鬼吧,也用不著臉都嚇白了吧。

「是,王爺,楚楚候著王爺的意思。」慕容楚楚卑躬卑敬的應著,低垂下頭,心裏早把上座的男人罵了十遍八遍。

「進來吧。」空氣中拋下一句寒淩淩的話,慕容楚楚難以置信的睜大眼,這王爺腦子沒病吧,不是討厭她嗎?還讓她進去幹什麼?

想歸想,牢騷歸牢騷,她還沒膽大到公然挑釁他,一想到那條油光發亮的鞭子,她心裏便有些發怵,這可是人家的地盤,應了一聲,緩緩直起腰,優雅的提起裙擺,踏上石階,步入涼亭。

亭子裏除了王爺,還有另有一個男人,一個俊逸的男人,正抬眼打量著她,火辣辣的暗芒緊迫的盯著,楚楚冷瞪了他一眼。

「不知王爺喚楚楚進來有什麼事情?」清亮婉約的聲音,全不似以前的囂張拔扈,南宮北堂陰眸淩暗的掃了她一圈,聽說她被自已打了一頓,失憶了,可能嗎?這女人以前的招數玩膩了,又換新花樣了嗎?唇角飛逸出一抹冷笑,眼裏布著不屑,鄙夷。

「聽說你失憶了?」南宮北堂輕啜了一口茶,帶著針刺一樣話落下來,慕容楚楚立刻配合的點頭:「是的,楚楚失去了部分記憶,有些事想不起來了,所以才讓玉兒帶妾身四處轉轉。」

南宮北堂嫌厭鄙夷的表情毫不掩飾的落在慕容楚楚的身上,看著她渾身上下的清雅,倒好像真的要改變自已了,只是女人永遠是無法相信的,只除了婉雪,可是她在哪里呢?

一想到婉雪的離開,南宮北堂的怒火更旺了,都是為了這賤女人,婉雪才被逼無奈離開王府的,所以他絕不會讓這女人好過的,狠厭的話脫口而出:「那麼你也忘了自已偷人的事了?」

「偷人?」慕容楚楚立刻理虧的垂下頭,好半天才抬起頭義正言詞的開口:「楚楚忘了,以後楚楚要改正向善了。」

慕容楚楚的話音一落,亭子裏立刻響起愉悅的笑聲,囂張而刺耳,是旁邊那個男人發出來的,楚楚氣得立刻怒目相向:「你誰啊?在王爺面前如此放肆。」

「原來你連他是誰都忘了?」南宮北堂陰森森的開口,那張魅魅妖顏盛著淩寒好笑的挑唇望向旁邊的男子:「黃霖,看來你的魅力有問題?」

「啊。」楚楚差點沒咬了自個的舌頭,這男人也是前身的情人不成,自己咋這麼倒楣啊,垂下頭心口窩著火,一言不發。

心裏暗暗思忖,自已做出這等事來,這男人絕不可能原諒自已,是男人只怕都無法容忍自已的女人做出這等事來,還是和他說開了吧,只要那個項婉雪一回來,自已就讓位,這樣總行了吧,不要總盯著她好不好?

「楚楚有話想和王爺說,請王爺摒退左右。」慕容楚楚鼓起勇氣開口,小小的臉蛋上閃過決心,南宮北堂掃了她一眼,大手一揮,亭子裏的兩個小妾不樂意的走出去,那個叫黃霖的男人也起身走了出去,拋下一抹意味深長的眸光。

「說吧。」南宮北堂的臉上閃過玩味,這女人又想耍什麼花樣,眸中陰暗潮濕,不帶絲毫的溫度。

慕容楚楚盯著桌子上的點心猛吞口水,小心翼翼的開口:「我能先吃點東西嗎?實在是太餓了?」還沒等南宮北堂開口,慕容楚楚的纖手已抓了一塊點心放進嘴裏,有滋有味的吃起來,實在是太餓了,雖然對這個王爺仍有些膽怯,可是管他呢,先填飽肚子再說。

南宮北堂望著眼前好像餓死鬼投胎的女人,這是他的王妃嗎?言行舉止都透著古怪,他們北堂王府不會連飯都管不起了吧,瞧這女人好像三天沒吃飯似的,眸光一頓,她的事關他什麼事,沉下臉,冷聲開口。

「說吧,你想說什麼?」

慕容楚楚吃得太快,打了個隔,趕緊倒了杯茶喝下去,才心滿意足的開口:「我知道自已對不起王爺,所以王爺一直想休了我對嗎?」

南宮北堂不說話,只等著慕容楚楚接下來的話,這女人總算有了一點自知之明。

「我可以幫助你對付姑媽,只要王爺的喜歡的女人回來了,我就讓出王妃的寶座,怎麼樣?」慕容楚楚笑意盎然的盯著南宮北堂,這下他總算滿意了吧,她自動求去。



第十章 輕雲出軸來

結果,南宮北堂鬼魅似的臉上閃過一絲詭異,淩寒的開口:「你又打什麼鬼主意?」

慕容楚楚那叫一個生氣,真是好心當成驢肝肺,能不能不要把每個人想得那麼壞,本來笑意盎然的臉一下子冷了下來,淡淡的開口:「王爺真是好奇怪,一直想休了楚楚,這會子怎麼了?」

「說說你的目的?」南宮北堂盯著慕容楚楚的臉,這張臉閃著明亮的光澤,淺淺的疤痕並不影響她的美麗,他還是第一次如此近距離的看這個女人,眉眼璀璨,完全不似先前的故作勢態,可惜她所做的那些事太無恥了。

「目的?」慕容楚楚大眼睛閃過疑問,她不過是不想被打死罷了,如果自已照直了說,這男人一定不相信,眨著長長的睫毛,浮起笑意:「我的目的呢,是你休了我以後,能給我一筆生活費。」

南宮北堂冷哼一聲,眼眸的暗影如幽潭般厚重,騰騰的怒火燃燒在裏面,她還想要生活費,不是有那麼多男人嗎?讓那些男人養著她便是了。

「你想要多少兩銀子?」

慕容楚楚不知道究竟該要多少兩銀子,誰也沒告訴她平時的日常開銷是多少啊,想了一下,豎起一隻手,管他呢,反正王府有的是錢,先要了再說,大刺刺的開口。

「五千兩銀子?」

「五千兩?」南宮北堂不敢相信自已聽到的,這女人竟敢跟他要五千兩銀子,她值那麼多錢嗎?臉色暗黑一片。

慕容楚楚見南宮北堂一臉糾結,冷寒遍佈,立刻想起自已前身做的事來,好像確實要多了,這男人未必給,趕緊搶先一步開口:「我說錯了,五百兩吧。」

南宮北堂心內冷哼,這女人好像越來越精明,不過五百兩讓出王妃的寶座,可能嗎?狹長的峰眉挑起淩寒疑惑的暴厭,眼眸中盛著鄙夷,唇角掛著冷笑,這女人擺明瞭另有目的。

「五百兩,你不會是想在本王面前耍什麼心機吧?如果你再敢耍什麼心機,本王不會饒了你的?」

南宮北堂身形一動,黑色的金線繡出鷹翅展飛的錦袍從眼前飄忽而過,高大挺拔的身子已經離開了亭子,慕容楚楚呆望了半天,喃喃低語:「他是啥意思啊,到底是同意還是不同意呢?」

小丫頭玉兒從涼亭外面走進來,福了一下身子:「小王妃,你怎麼了,我們回去吧。」

慕容楚楚回過神來,想著剛才南宮北堂話裏的意思,他那是同意還是不同意啊,俏麗的小臉蛋一仰,管他呢,掉轉身跟著玉兒身後往涼亭外走去。

路上,玉兒不放心的追問:「小王妃,你和王爺說了什麼?奴婢看到王爺氣狠狠的從裏面走出來,沒怎麼樣你吧?」

慕容楚楚搖搖頭:「沒啊,誰知道他氣的什麼啊?玉兒,我們還是快點回院子裏去用膳吧,難道你都不餓嗎?」

玉兒聽了小王妃的話,立刻加快了步伐,回到偏院裏,小圓正站在門前的石階上,不停的搓著手,來回的走動,一臉焦急,抬眼望到慕容楚楚和玉兒,忙上前兩步。

「哎呀我的小王妃啊,你去哪了?奴婢都急瘋了,再不回來,奴婢就去稟報老王妃了,都這會子了,不是說只在園子裏轉一圈嗎?這一圈轉得也太久了。」小圓一邊扶過慕容楚楚的身子,一邊發牢騷。

慕容楚楚知道她掛憂自個兒,也不去計較她的態度,走進花廳裏,小圓早已吩咐了下人準備了幾樣精緻的小菜擺在膳桌上,慕容楚楚先前吃了幾塊糕點,倒也不是十分的餓,慢慢的走到桌前用膳。

玉兒看她先前直嚷著餓,這會兒倒不著急了,不由奇怪的開口:「小王妃,先前你不是一直嚷著餓嗎?這會子怎麼不餓了嗎?」

慕容楚楚擺手,拿起玉質筷子,用起膳來,想到玉兒還沒吃呢,這丫頭怕是餓得慌了,忙招手示意玉兒過來一起用膳: 玉兒,我先前在亭子裏吃了幾塊糕點,還不是太餓,你一定餓了吧,過來一起吃吧。」

玉兒一聽慕容楚楚的話,連忙擺手,哪有奴婢和主子一起吃的,雖然小王妃不介意,可這種事要是傳到老王妃的耳朵裏,她們少不得挨訓。

「謝小王妃的心意,奴婢這就下去用膳了。」玉兒福了一下身子,走出去。

小圓陪著慕容楚楚在花廳裏用膳,小心的問:「王爺沒有找小王妃的麻煩嗎?」

慕容楚楚停了一下動作,認真的想了一下,雖然那個王爺從頭到尾臉色都沒有好過,但是好像並沒有找她的麻煩,雖然最後的一句話不知道什麼意思,好歹沒像第一次見面,先打她,連後爆了她,這次算是和平的開始吧,唇角挽出一個邪笑。

「沒事,王爺沒找我麻煩,小圓不用擔心了。」

小圓望著小王妃的臉色,高深莫測,好似藏著大的陰謀詭計似的,她不記得這小王妃有什麼心眼啊,可是自從王爺把王妃抽昏了以後,小王妃顯得比以前聰明多了,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啊?還是自已多疑了。

用完了午膳,慕容楚楚領著兩丫頭在自個的院子裏逛了逛,雖然先前覺得這座院子還不錯,但看過王府其他側妃侍妾住的地方,她才知道自已住的地方,和下人房沒多大的區別,那個王爺擺明瞭給她難堪,尤其是那座清月閣,更是好得沒話說,不過住在哪里都是一個樣,自已早晚要離開這裏的。

「小王妃,你是不是有些累了,還是回去休息吧。」玉兒關心的開口,她看見慕容楚楚已經打了兩三個哈欠了,臉色也有些疲倦,跑了半天,應該是累了吧。

小圓立刻附和了一聲:「是啊,小王妃,回去休息一下吧。」

慕容楚楚素手輕掩薄面,嬌氣的再打了一個哈欠,不雅的伸了一個懶腰,柔軟無力的吩咐了玉兒:「去把屋子裏的滕椅搬出來吧,這陽光暖暖的很舒服,我就在外面躺一回兒吧。」

玉兒立刻反對:「小王妃,你身子還沒好呢,千萬要當心身子骨,怎麼能睡在風頭上呢,要是著涼了,可就不好了。」

「沒事,我真的好想睡在桃樹底下,好玉兒,你去給我拿來一下吧。」慕容楚楚像個孩子似的拉著玉兒的手臂,左右晃動了兩下,玉兒看她愛嬌的神情,不由得被逗笑了。

「好吧,真拿王妃沒有辦法,你等著啊,我去拿。」

「嗯。」慕容楚楚乖乖的點頭,站在桃花樹下,風吹過,滿樹的桃花,紛紛灑灑的落在慕容楚楚的頭上,臉上,身上,身子轉動起來,翩翩飛舞,猶如輕雲出軸,整個人美得空靈,美得炫耀,更美的震憾人心。

院子裏的小丫頭們圍成一圈,都看呆了,就在這時,幾隻蝴蝶飛了過來,落在慕容楚楚的衣服上,頭髮上,形成了一福絕美的畫面,眾人都看呆了,不時的小聲議論。

「小王妃,好美啊。」

「從前都沒有發現呢。」
作者: 千蒼    時間: 2010-9-17 01:18 PM

本帖最後由 千蒼 於 2010-9-18 08:26 PM 編輯

第十一章 到正廳用膳

慕容楚楚跳得累了,嬌喘吟吟的停下身子,用水雲袖擦了一下額上的汗珠,卻聽到周圍轉來的鼓掌聲,掉頭望去,原來不知何時小丫頭都圍到自已身邊來了,忙笑了一下揮手,小丫頭自動散開了,幾隻蝴蝶不遠不近的飛舞著。

玉兒放好滕椅,笑眯眯的走到慕容楚楚身邊,福了一下身子:「小王妃的舞姿好漂亮啊,這是什麼舞啊?好漂亮啊。」

慕容楚楚開心的笑起來,這還是她在高中為了應付同學,臨時學的舞蹈《蝶念花》,想不到過去這麼長時間了,自已竟然還記得,而且發揮得還不錯,唇角一抿,嬌笑:「蝶戀花。」

玉兒聽了拍手:「難怪這麼好看呢,就連名字都美,蝶念花,好好聽啊。」

小圓掃了一眼玉兒花癡樣子,也懶得理那瘋丫頭,伸出手扶著慕容楚楚的身子:「小王妃,以前可沒看你跳過。」

「嗯。」慕容楚楚點頭,今日的光線不錯,她這副身子該多曬曬太陽,讓自已健康一些,躺到滕椅上,閉目亨受著陽光的沐浴,溫暖和煦。

小圓掉頭瞪了一眼旁邊還在發花癡的玉兒,沉聲的吩咐:「玉兒,去把寢室裏的薄被拿過來,給小王妃蓋好,千萬不能讓她受涼了。」

玉兒吐了吐舌頭,飛奔進去拿東西,很快出來,淡藍色的繡著牡丹圖的錦鍛薄被,輕輕的覆蓋在慕容楚楚的身上,慕容楚楚顯然已經睡著了,巴掌大的臉蛋在陽光下暈起淺紅,粉嫩的小臉蛋透出誘人的光澤,長長的睫毛掩蓋著她那雙水靈的眸子,傲挺的小鼻子,薄薄的小嘴,這樣可愛迷人的俏麗,看呆了兩個小丫頭,玉兒推了一下身邊的小圓,輕聲的開口。

「你說小王妃漂亮?還是那個婉雪姑娘漂亮?」

小圓不置可否的拉開玉兒的身子,主子們的事情,即是她們做奴才的可以議論的,還是去做事情吧。

「重點是王爺認為誰漂亮,王爺喜歡誰,好了,去做事吧。」

「嗯。」玉兒知道小圓說的有理,重點是王爺怎麼看,現如今怎麼看,形勢對小王妃都不利,王爺一心一意喜歡的只有那位婉雪姑娘,所以小王妃基本上是沒什麼指望了,玉兒歎了一口氣去做事。

等慕容楚楚醒過來後,發現天色已經晚了,慵懶的伸了個懶腰,站起身子,玉兒趕緊的收拾了東西,這時小圓走了過來,福了一下身子,滿臉笑意的開口。

「小王妃,剛才府裏的管家過來,說王爺讓小王妃去前面膳,」

慕容楚楚不堪在意的點了一下頭,倒是玉兒一臉興奮:「王爺讓小王妃和大家一起用膳了,這是不是表示王爺不再虐待小王妃。」

「吃個飯用不著高興成這樣吧。」慕容楚楚受不了兩個丫頭的白癡笑臉,而且那王爺是啥意思啊?

因為知道小王妃的性子不像從前的驕揚拔扈,兩丫頭也不在意,一左一右的上前扶住慕容楚楚的身子往屋子裏走去。

「玉兒,給小王妃好好收拾收拾。」小圓吩咐一旁的玉兒,玉兒立刻點頭。

慕容楚楚一聽她們倆的話,頭皮發麻,不會是把她搞得跟那些側妃侍妾一樣,臉上塗滿了厚厚的粉,再戴上金銀珠寶吧,她才不要呢,伸出手兒一擋,很認真的開口:「玉兒,小圓,本王妃這樣挺好的,用不著收拾了,不就是吃個飯嗎?走吧,別耽擱了,惹得王爺生氣,那才叫得不償失呢。」

慕容楚楚的話音一落,兩個丫頭不敢反對,一來小王妃好歹是主子,二來讓王爺等急了,她們都沒有好果子吃,也不敢再多言,一個走在前面引路,一個跟在後面,往王府的正廳走去。

正廳離慕容楚楚住的院子有點遠,七拐八彎,等到她們氣籲喘喘的走進正廳時,一廳堂的鄙夷的目光掃過來,楚楚鎮定的回望了一圈。

大家各自猜測著王爺的意思,可誰也不敢在臉上表現出來,就是老王妃也摸不准這兒子心裏是什麼意思,先前差點殺了她,現如今竟然讓她到飯廳和大家一起用餐,這說明什麼呢?豐韻猶存的臉上閃過疑慮。

慕容楚楚見王爺幽寒冷眸掃向自已,忙福了一下身子,清脆脆的開口:「這可不是楚楚的錯,楚楚住在最遠的地方,一點沒耽擱的過來了。」

雖然慕容楚楚的話是沒錯,可是那說話的態度,可算是大不敬了,不知道王爺準備如何懲罰她,柳媚兒的眼眸閃過暗芒,和兩個侍妾相視暗笑,一臉看好戲的神情,坐在王爺左手側邊的老王妃,立刻開口。

「沒事了,開飯吧,楚楚過來坐下。」老王妃開口,王爺並沒有反對,只掃了慕容楚楚一眼,柳媚兒看眼前的動作,心裏有些失望,臉上可沒顯示出來,待到慕容楚楚走到膳桌前,忙領著兩個侍妾給慕容楚楚見禮。

「賤妾見過王妃。」

慕容楚楚從她們的臉上挨個的掃過去,雖然每個人看上去都帶著微笑,可那從骨子裏散發出來的嫉恨才是致命的毒,這些女人怕不是好惹的,慕容楚楚暗自猜測,擺手示意三個女人坐下來,自已恭敬的給老王妃和王爺見了禮,坐在最邊上的位置。

老王妃和王爺動了筷子,其她人才陸續的開動,其實這王府的人並不多,總共也就六個人,分坐在雕花桌邊,每個人之間相隔著一些距離,慕容楚楚埋頭吃飯,用眼角的餘光打量著周遭的人,王爺俊魅的臉上,一點表情也沒有,只靜靜的用餐,老王妃的眼睛狐疑的在兒子身上掃來掃去,柳側妃和那兩個小妾擠眉弄眼的打著暗語。

空氣凝滯,有一些壓抑的冷硬,早知道吃個飯這麼累,還不如在自個的院子裏吃呢,慕容楚楚挎下一張小臉蛋,老王妃的眼光正好掃過來,柔聲開口問:「楚楚,怎麼了?吃不慣這些菜嗎?」

一句話把眾人的視線引到慕容楚楚的身上,慕容楚楚趕緊搖頭,她可什麼都沒說:「挺好的。」

王爺深沉的眸光停留在慕容楚楚的身上,似冷漠,似厭惡,總之一閃而過,又低下頭用膳,其她人也不敢多說什麼,一頓膳用得索然無味,悶得使人受不了,除了柳媚兒偶爾愛嬌的布些菜放在王爺的碗裏,其她人都不說話,慕容楚楚被壓抑得恨不得立刻回去,這簡直就是受酷刑。

晚膳總算用完了,王爺給老王妃告了安,自顧的離開了,慕容楚楚松了口氣,再看其她女人,好像也都松了口氣,看來大夥兒對這個王爺都有些緊張,不是她一個人的問題。

柳媚兒見王爺走了,領著兩個侍妾向老王妃告安回各自的院子去,慕容楚楚一看大家都走了,也趕緊起身準備和這個姑母道安回院子裏去,不想老王妃和藹的拉著慕容楚楚的手,關心的問。

「楚楚,今兒個在涼亭裏,你和王爺說了什麼啊?王爺顯然不那麼憎恨你了。」



第十二章 王爺的心思

慕容楚楚聽了老王妃的話,心裏暗暗驚訝,這個姑媽的消息真靈通啊,好像整座府邸發生的事都在她掌握之中,她為什麼要關注著王爺的一舉一動呢。

低瞼下眉毛,嬌笑著開口:「沒什麼,楚楚只是向王爺保證決不再犯以前的錯誤了。」

老王妃挑高眉,眼神中浮起愕然,顯然並不相信楚楚的話,只是不去點破,低了一下頭:「王爺相信了。」

慕容楚楚走過去拉著老王妃的衣袖撒起嬌來,反正她現在是這老王妃的侄女,先把這老太太糊弄過去再說,要不然都解釋不清了,如果告訴她自已主動離開王府,不知道這個王妃姑媽怎麼想?

「娘,人家不知道王爺的意思,娘就不要問了嘛,好累啊。」說著配合的打了個哈欠,其實都睡了一下午,哪里就困了,只是找些籍口罷了。

老王妃掃了慕容楚楚的小臉蛋一眼,這丫頭自從被王爺打過以後,好像腦子比以前靈活了,不太好控制了,眼神陰森森的淩寒,不達眼底,唇角卻掛著一個暖人的笑意。

「那你去吧,早些息著,別在府裏到處亂跑,惹得王爺不高興了,會被他重重的懲罰的。」老王妃提醒慕容楚楚。

慕容楚楚趕緊點頭:「楚楚知道了,姑媽放心吧。」說完領著玉兒和小圓兩丫頭趕緊的溜出去,一路往自已住的院子走去。

月色皎潔,如薄紗籠罩著整個府邸,樹影婆娑,暗夜朦朧,幽徑的小路上,小圓提一盞蓮形燈籠,走在前面引路,慕容楚楚望著身側的一切,府裏的下人好像都得了消息,王妃到正廳去用膳了,是不是王爺要寵倖小王妃了,因此一路上,所有的人都顯得分外的恭敬。

剛走到院門前,有兩個小丫頭守在門前,一見到慕容楚楚的影子,恭敬的開口:「小王妃,王爺在偏廳裏等你呢?」

玉兒和小圓聽了小丫頭的話,立刻高興的示意小王妃趕快去,別讓王爺久候了,慕容楚楚遲疑了一下,她不知道那男人這麼晚了找她有什麼事?可是不去的話,顯然不可能,提起裙擺跨上石階,走進院子的偏廳裏。

燭光下,南宮北堂正負手立于雕花圓桌邊,抬頭看牆上的字畫,他的兩個得力手下站在門口,慕容楚楚一走進去,兩個手下立刻恭敬的叫了一聲:「小王妃。」

「楚楚見過王爺。」慕容楚楚點點頭,福了一下身子,南宮北堂轉過身揮了一下手,吩咐兩個手下:「你們先出去吧。」

「是的,爺。」兩個手下一起走出去。

楚楚見南宮北堂不理自個兒,逕自站直身子。

偏廳裏只有慕容楚楚和南宮北堂兩個人,連玉兒都站在門外邊候著,燭光下,男子高大俊挺,周身罩著淩寒霸氣,女子嬌小可人,舉手投足間帶著俏麗,耐人尋味。

南宮北堂在首位坐下來,凝眉掃了過來,慕容楚楚規矩的站在旁邊,等著這王爺發話,不知他找她有什麼事情?

「如果婉雪回來,你會自願離去,是嗎?」低沉磁性的男中音傳來,像酒一樣香醇,卻透著徹骨的寒冷。

慕容楚楚水靈的眼眸對上那男人的暗眸,他確實是個帥到爆的男子,可是她還沒有勉強別人的習慣,所以她不會拆散人家姻緣的,小臉蛋上揚起一抹璀璨的笑容,生生的落到南宮北堂的眼眸中,小臉上閃著光華,眼晃動著靈動,唇勾畫出笑意,好像離開他是一件多麼開心的事,這讓王爺的心裏猶如塞進一根刺,離開他,她至少要表現得愁苦一些,而不是像現在這樣歡天喜地的,比撿了錢袋還開心。

「好的,只要那位姑娘回來了,我願意立刻離去,讓誰也找不到我。」乾乾脆脆的話,惹得南宮北堂暗芒更甚,冷魅掛上眉梢,這女人完全不同于先前了,先前整個一花癡,現如今又變成了一個對他不屑一顧的女人,前者讓他討厭,後者讓他心煩,總之這女人能早點離開王府倒是真的。

「好,記住你今天說過的話,如果婉雪回來了,你立刻離開,到時候本王會給你一筆生活費,讓你下半輩子衣食無缺的。」南宮北堂拋下話,挺拔的身影往外面走去,他的兩個手下尾隨著他的身後離開。

玉兒和小圓一看王爺走了,飛快的從外面沖進來,上下檢查了一下遍小王妃身上有沒有受傷,看慕容楚楚完好無缺的轉了一圈,才放下心來,關心的問:「王爺怎麼又走了,他找小王妃有什麼事嗎?」

慕容楚楚隨口道:「沒什麼事,還不就是想休了我嗎?」

玉兒和小圓停住手裏的動作,不相信的睜大眼望著小王妃,她們還以為王爺和王妃和好了呢,原來王爺一直在逼著王妃離開王府啊,想想小王妃做的那些事,恐怕王爺很難原諒她。

「小王妃,你可以去找老王妃,她會幫你的。」玉兒出主意。

「算了吧,是我同意的,你們不會想讓他打死我吧,我以前所做的那些事,王爺一個大男人絕對不會容忍的,所以我倒寧願離開王府,而且王爺答應了給我一筆生活費,所以你們用不著擔心了,」

慕容楚楚的話音一落,小圓立刻介面:「可你是老王妃的侄女,她怎麼可能讓你被王爺休了呢?」玉兒在旁邊應和:「是啊,老王妃不可能答應的。」

慕容楚楚趕緊噓了一下,悄聲的開口:「千萬不能告訴老王妃了,要是讓她知道還得了啊,我只要悄悄的溜走就是了,到時候她上哪去找我啊。」

玉兒和小圓一聽小王府的話,臉色立刻挎了下來:「小王妃,你一個弱女子能去哪里啊,外面的壞人可多了,尤其是小王妃長得這麼漂亮,被壞人惦記上了就麻煩了。」

慕容楚楚看她們兩個快哭起來了,只好哄勸起來,誰讓人家是心疼她呢?

「好了,你們兩個不要擔心了,那位姑娘也不一定找到呢,如果找不到的話,我不是一直待在王府裏嗎?」

玉兒和小圓想了一下,好像是這個道理,又破涕而笑了:「小王妃,你是不是累了,奴婢們侍候你沐浴更衣吧。」

「嗯。」慕容楚楚點頭,總算松了口氣,幸好這兩丫頭頭腦簡單一些,要不然不定哄到什麼時候呢,還是趕緊去沐浴吧。
  
沐浴後,慕容楚楚本來想睡覺,可是下午睡了兩三個時辰,實在是睡不著了,爬起身套上一件薄衫,走出寢室的門,外室裏兩丫頭睡得正香,慕容楚楚看她們侍候自已也夠累的了,不忍心叫醒她們,便輕手輕腳的一個人走出去。
作者: 千蒼    時間: 2010-9-17 01:34 PM

本帖最後由 千蒼 於 2010-9-18 08:30 PM 編輯

第十三章 半夜爬上床

夜涼薄如水,楚楚拉了拉身上的薄衫,順著石徑小路走過去,天空掛著一彎明潔的殘月,灑在花木扶疏的枝頭,朦朦朧朧的令人心裏升起淺淺的哀愁,沒想到自已竟然倫落到這個不受寵的小王妃身上,縱有滿腔的報負,在這樣一個重男輕女的年代裏,能有什麼作為呢。

走出院門,幽幽暗暗的府邸裏,散發出縷縷的詭異,這北堂王府總覺的怪怪的,可是又說不上哪里怪,慕容楚楚並沒有走遠,要是自已迷路就走不回來了,只在院子周遭轉了轉。

累了,斜靠在一棵大樹上,攏著衣衫前襟,仰頭望著月亮,是不是家裏的月亮和此時的月亮一樣呢?爸爸媽媽有沒有思念自已的女兒,輕輕的歎息了一聲,夜色中,那麼清晰。

背後響起一聲邪冷的話語:「楚楚在等我嗎?」

「誰?」慕容楚楚受驚的站直身子,這麼晚了,是誰和自已一樣夜不能寐,竟然夜逛在院子裏,雙眼望去,卻是那宮中的侍衛統領黃霖,一身雪白的長衫,傲然挺立在夜色中,邪笑的望向自個。

「自作多情。」慕容楚楚俏臉沉下來,身形一閃,像兔子一樣落荒而逃,往院子裏奔去。

慕容楚楚邊跑邊往後看,那個男人並沒有追上來,松了一口氣,放慢腳步,身後忽然響起腳步,隨著她的腳步,咚咚的落下,她快他也快,她慢他也慢,是誰?慕容楚楚身上的每一根汗毛都倒豎起來,難道是那個黃霖跟在身後嗎?

她一個堂堂的法醫,難道真的如此膽小如鼠嗎?慕容楚楚在心裏給自已打氣,鎮定了心神,陡的停下腳步,清淩的叫了一聲:「誰跟在後面,出來?」

從高大的樹木後面走出一個駝背瘦弱的老男人,那眼睛射出狠辣的光芒,兇狠的盯著慕容楚楚,脫口而出的聲音,尖銳得如同被人掐住了脖子似的。

「小王妃,半夜三更的不睡覺,在王府裏跑什麼?」

慕容楚楚往後退了一步,這老男人竟然認得她,那麼他是誰啊?一定是府裏的長工了,可究竟是誰呢?臉色一仰,唇角掛著一抹笑:「你是誰?我只是睡不著覺,出來逛逛罷了。」

「我是阿才,小王妃回去睡覺吧。」那瘦弱的男人一改先前的靈敏迅疾,動作緩慢的一步一步的往後面走去,那蹣跚蹌踉的樣子,倒像是個行動不便的老者。

慕容楚楚緩緩的往寢室走去,今晚發生的事情,真的太古怪了,輕手輕腳的走進去,兩小丫頭依舊睡得很香。

燭光跳動,紗帳垂掛,楚楚眉心一跳,她記得自已出去的時候好像是勾著的呀,怎麼垂下來了,不堪在意的往床榻邊走去,伸出手欲掛好紗帳,一隻強勁有力的臂膀伸出來,飛快的把她拖進床榻上。

楚楚大驚失色的揚起手甩過去,卻被人搶先一步的握住,曖昧的邪笑。

「想換新花樣嗎?」暗啞低沉的男間響起,定晴細看,竟然是剛才碰上的男人,他怎麼會睡到她的床榻上來,這要是被人看見了,她就是有一百張嘴也說不清楚啊,臉色瞬間冷下來,咬著牙命令。

「你,立刻給我滾出去。」楚楚用力的一拽自已的手,低下頭整理一下衣衫。

「喔,看來你真的失憶了,忘了是怎麼把我誘拐上床的嗎?」黃霖陰森森的掃過楚楚的臉龐,這女人對男女之事一向需求大,而王爺根本不寵倖她,所以她的眼光到處亂轉,自已便落入了她的眼,主動的勾引了他,而男人相來是來者不拒的。

「我不記得以前的事了,就算真有過什麼,我也希望你忘了。」楚楚往床沿邊讓了讓,警戒的盯著眼前如狼似的男人,瞳孔閃著瑩瑩的寒光,喘著粗氣,俊逸的臉上布著難以置信。

「你說開始就開始,你就停就停嗎?可惡的女人,看來要受點教訓了。」黃霖臉色一變,狠厲挑上眉角,大手迅疾的掃向楚楚,眨眼間楚楚被她困於臂彎裏,絲毫動彈不得,小臉頓時蒼白一片。

「你想幹什麼?要是王爺知道你所做的事情,一定不會饒了你的。」楚楚希望用南宮北堂嚇住這男人,誰知黃霖根本不吃這一套,好笑的望著楚楚。

「你是真不知還是假裝的,王爺他根本不把你當回事,難道你以為他不知道嗎?」挪揄的口氣,譏笑掛在唇角。

「你?」楚楚氣憤的咬唇,眼看著頭頂上方的男人臉孔俯下來,馬上就要親到她了,慌亂之間,大聲的尖叫:「放開我,如果你再逼我,我就咬舌自盡。」

黃霖聽了楚楚的話,像聽到什麼好笑的笑話似的,眸子裏跳躍起火花,唇角帶著些許的玩味,手臂鬆開一些,嘲諷的開口。

「好啊,你倒是咬給我看看,如果你真的咬了,今天晚上我就放過你,以後我們之間一刀兩斷,我再也不糾纏你了。」黃霖好笑的開口,這個貪慕虛榮的女人會自殺嗎?真是太可笑了吧。

楚楚沒想到這男人竟然這麼說,一點憐香惜玉的心都沒有,那個前身怎麼會和這種男人攪到一起去了,心裏氣得快抽筋了,眼看著這男人的手臂再次收緊,臉往這邊移過來,難道自已真的聽任他的污辱不成,今兒個自已寧願一死也不會如了他的心願的。

楚楚臉色一凜,張嘴飛快的往舌頭上咬下去,面容上閃著絕決而堅定,眉宇間閃著栩栩的光輝,眸子間晃動著璀璨,黃霖沒想到她竟然真的欲咬舌自盡,電光火舌間,飛快的伸出手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得她的上下牙齒分開來,血絲已經順著她的唇角溢出來。

「該死的,你究竟哪個神經不對了,真的咬舌自盡了。」黃霖粗魯的罵了一聲,放開楚楚的身子,沒想到這女人竟成了貞節烈婦,那張小臉上布著的不容侵犯的絕豔。

「記住你說過的話。」楚楚伸出衣袖一抹嘴角的血跡冷冷的提醒著,黃霖身形一閃,白色的影子從眼前飄過,只留下一句冷魅的話:「如你所願。」

楚楚望著空蕩蕩的寢室,整個人一下子癱軟到床榻上,身上冒出一大片的冷汗,剛才她也只是在賭,她相信以黃霖的為人,絕不可能看著她咬舌自盡的,自已果然猜對了,黃霖本來就是條漢子。

真是好險啊,楚楚斜躺到床榻上,迷迷糊糊的睡過去,今天晚上發生的事太詭異了,先是碰見那個叫阿才的男人,又遇到黃霖,自已咋這麼倒楣呢,心裏哀嚎。



第十四章 賞賜聽雨閣

第二天一大早,楚楚睡得正香,院子裏便傳來響聲,擾得她沒法睡了,氣惱的吼叫起來:「小圓,玉兒,做什麼呢,吵死了,還有完沒完了。」一拉薄被蒙住自已的頭,準備繼續睡。

卻聽到小圓走到她的床榻前,開心的叫她:「小王妃,你醒了,快起來吧,快起來。」說完伸手拉開楚楚的被子,露出一張滿是紅暈的小臉蛋,滿臉生氣的瞪著小圓,小圓已經知道她的個性,也不以為意,依舊笑意盈盈的開口。

「小王妃,王爺讓你搬到聽雨閣去呢?有下人過來收拾東西了,一些王妃習慣了的東西,照舊搬到聽雨閣去,其他不需要的東西就留在這裏吧。」

小圓興奮的口氣沒有感染到楚楚,楚楚俏麗的柳葉眉一皺,滿臉的不悅,這王爺是什麼意思啊,反正自已最後也是要走的,幹嘛搬來搬去的,他不嫌煩,她嫌,小身子一翻臉朝裏,根本不去看小圓的臉。

「去和王爺說,我不需要搬。」

小圓一聽王妃的話,懷疑自已聽錯了,睜大眼睛再看一遍,小王妃照舊動也不動的臉朝裏面睡著呢,看來剛才她聽到的話是真的了,小王妃瘋了不成,聽雨閣可是個雅致秀麗的地方,這小小的院子有什麼好的。

「小王妃,你快點起來吧。」小圓沖著玉兒一招手,兩個丫頭一左一右的拽起楚楚的身子,動作神速的伺候小王妃穿衣盥洗,扶著她的身子往外面走去,迎面看到王府的管家一臉笑容,領著幾個下人在外面候著,一見到慕容楚楚的面,恭敬的弓著身子,垂下頭開口:「奴才叫呂青,是府裏的管家,下人都喜歡叫奴才呂叔,奴才奉王爺之命來請小王妃移駕聽雨閣。」

這些奴才可真叫勢利,前兩天愛理不理的,今兒個立刻就變了,慕容楚楚心裏冷哼,眼眸布著不屑,張嘴準備讓呂管家去回了王爺好意,卻沒想到玉兒搶先一步開口:「小王妃這就過去了。」說完,飛快的把慕容楚楚拉到一邊去,小聲的嘀咕。

「小王妃,王爺既然恩賜了下來,你這樣貿然拒絕,要是惹惱了王爺,再來懲罰王妃,即不是自討苦吃。」玉兒的話音一落,楚楚立刻醒過神來,這時候可不是自已逞強的時候,只得給了玉兒一抹笑,掉轉身子,嗓音柔和的開口。

「有勞呂叔了。」慕容楚楚莞爾一笑,點頭示意呂管家頭前領路。

一行人跟在呂管家的身後,浩浩蕩蕩的往聽雨閣而去,整個王府的人都聽說了這件事,不時有下人探頭張望,竅竅私語,猜測著王爺是不是準備寵愛小王妃了,把聽雨閣賞給了小王妃聚居,真是世事變幻莫測,前一陣子,王爺還差點打死了小王妃呢,這會子卻又對她恩寵有加。

聽雨閣裏,綠滕纏繞,奇花散漫,蝴蝶翩舞,如花婢女立在廊簷下,一見到慕容楚楚走進來,整齊的弓著腰,清脆脆的開口。

「奴婢等恭迎王妃駕到,以後奴婢就是王妃的人了。」

慕容楚楚疑惑的望著眼前的一切,仿佛在做夢,這南宮北堂究竟是什麼意思?明明說好了,只要那個女人一回來,她就離開北堂王府,現在他費盡心機所做的這一切,是為了什麼呢?

慕容楚楚站在聽雨閣裏打量著眼前的美景,身後的呂管家,恭敬的開口請示:「不知小王妃有沒有事,沒事奴才先下去了。」

慕容楚楚抬頭掃過去,呂管家恭恭敬敬的低垂著頭等候小王妃發話,楚楚根本看不清楚他臉上的表情。

「請問府裏有沒有一個叫阿才的下人?」

慕容楚楚想到昨晚那個瘦弱的老者,不禁張嘴問,眸光深幽的盯著呂管家的臉,只見呂管家一愣,很快的彎腰回話:「阿才是廚房裏的一個燒火工,只不知道小王妃怎麼知道他的,要奴才去把他叫來嗎?」

慕容楚楚搖搖頭:「好了,我只是隨口問問,你下去吧。」

呂管家笑著領著幾個下人退了出去,等他走了,小圓和玉兒才敢放肆的開口說話:「小王妃,這裏好漂亮啊?快進來看看?」

兩個小丫頭拉著楚楚,直奔聽雨閣,七轉八彎,廊簷畫柱,白玉圍欄,推開朱紅色的雕花門,陽光耀眼的灑進正廳裏,映照得那些雕花屏風栩栩如輝,古器散發出誘人的光澤,醉人的畫卷上暈出美人的盈盈笑意,珠蓮垂掛,紗慢卷飛,銅鼎裏燃起的熏香,熏得滿屋香味。

「真不錯。」楚楚不由得歎息,這地方還真是個好地方呢,地方越好,表示那個王爺一定別有用心,眉梢染上猜疑,站在客廳中間,玉兒早一把拉起小王妃的手,把她安置在上座,又親手倒了杯茶遞到小王妃的手裏。

「奴婢恭喜小王妃了。」玉兒和小圓跪在正中異口同聲的開口,早先自已跟著小王妃,沒少受別的丫頭的欺負,現如今總算熬出頭了。

慕容楚楚望著下跪著的兩個丫頭,揮手示意她們起來。

王爺是什麼意思?她一定要去問清楚,要不然她心裏憋得難受,這男人究竟想幹什麼?

慕容楚楚站起身問立於一邊的玉兒:「你知道王爺住的怡然軒,離我們聽雨閣多遠嗎?」

「小王妃去怡然軒幹什麼?」小圓立刻緊張的開口問,生怕王妃再惹惱了王爺,看她被打成那樣,她們還很心疼呢。

「我想去謝謝王爺啊。」慕容楚楚眨巴著一雙如水靈眸,唇角掛著璀璨的笑意,她當然不可能告訴兩丫頭自已是去問那個王爺,這麼做有什麼目的,如果兩丫頭知道,只怕又要嚷個不停。

玉兒和小圓相視一眼,顯然不相小王妃的話,可看小王妃一臉認真的樣子,不像是說謊的,也許小王妃真的想去謝謝王爺呢,兩丫頭高興的搶著開口。

「小王妃,怡然軒離這裏不遠,奴婢領你去吧。」

「是啊,只要拐過兩座亭子,兩座院子,一座蓮池,一座花園,就到怡然軒了。」

小圓的話音一落,慕容楚楚真想賞她一個爆粟,離得這麼遠竟然還說不遠,看來這兩丫頭常識有問題,還是讓她們陪自個兒過去吧,千萬不要走錯了地方。

「你們陪我一起去吧。」

「嗯。」玉兒和小圓立刻應了一聲,一個在前領路,一個尾隨其後,陪著慕容楚楚往怡然軒而去。

聽雨閣裏,四個被冷落到一邊的小丫頭面面相覷,那個嬌俏可人的小女人真的是那個騷狐狸嗎?和兩個小丫頭相處得比親姐妹還親熱,半點主子的架子都沒有,令人心生溫暖,看來她們被分到聽雨閣,倒是有福了。

聽雨閣和怡然軒之間隔了兩座院子,一座是王爺的寵妃柳媚兒住的蓮心院,一座是那個空著的樓閣“清月閣”,還有一座王府最大的花園,和一個碧綠明淨的蓮池,嫩綠細小的荷葉輕泛在池面上,微卷著在湖水中波動,還未到蓮花盛開的季節,所以只看到一些剛生長出來的嫩葉,在風中招搖輕擺。
作者: 千蒼    時間: 2010-9-17 01:54 PM

本帖最後由 千蒼 於 2010-9-18 08:42 PM 編輯

第十五章 童年的陰影

怡然軒門前,一座白玉欄桿圍成的大花園裏,很多本不該在這個季節盛開的花朵,卻分外妖嬈的盛開著,那張開的花瓣,帶著熾熱的火焰,張揚的搖擺著,舒展著自已美妙的身姿,紅的似火,白的似雪,粉的似妝,藍的似天,色彩斑斕,令人目不暇接。

一個花匠正在花園裏修剪花草,一看到楚楚的身影,雙眸閃著淫穢的光芒,健碩的身子往前邊移過來,色眯眯的直視著楚楚。

「小王妃,最近怎麼沒來找奴才?」花匠竟然直截了當的問楚楚。

慕容楚楚臉色一怔,知道這花匠也是自已前身子的情人,心裏頓時氣惱起來,看著那張涎著口水的臉,怒火熾熱,抬手給了那花匠一記耳光,冷寒的開口。

「狗東西,竟然敢和本王妃嬉皮笑臉的。」

花匠被楚楚的一耳光打蒙了,等到慕容楚楚走過去,那雙眼眸瞬間充滿了嗜血的殺機,猙獰著面孔咬著牙暗咒。

楚楚打過花匠繞過花園,只見陽光下,藏青色的玉石牌匾上刻著三個有力的大字“怡然居”,栩栩如輝,門前有兩個下人守著,正蹲在石獅旁邊說話,一看到慕容楚楚走過來,懶懶的起身彎著腰開口。

「小王妃有事嗎?」

「我想見你們王爺,進去稟告一聲?」慕容楚楚氣恨恨的開口,心情差到了極點。

兩個下人一起應聲:「王妃,請等一下。」說完有一個人跑進去,剩下的一個人照舊退到門前去。

慕容楚楚打量著這周圍,果然與別處不一樣,花園,涼亭,小橋,流水,應有盡有,正看得入神,門內跑出那個進去稟報的下人,恭敬的做了個請的動作:「王爺讓小王妃進去呢,他在書房裏。」

慕容楚楚點了一下頭,表示知道了,領著小圓和玉兒走進去,怡然軒和別處又不同,整體呈現出男性化的設計,大塊天然的花崗岩堆疊成假山,從孔洞裏竄出流水,一路瀉下來,發出嘩嘩的水聲,假山旁栽種了幾百棵的翠竹,風吹過沙沙的響著,風聲,水聲,匯成好聽的樂曲。

穿過中間的石徑路,眼前一亮,一幢古色古香的紅廊柱,白粉牆的高大樓宇,樓角雕著張揚的獸頭,真是個好地方啊?慕容楚楚走過去停下來,門前的兩個侍衛一見到慕容楚楚的影子,恭敬的垂首。

「小王妃,王爺讓你進去呢?」侍衛說完拉開門,請慕容楚楚走進去,玉兒和小圓在門外候著,沒有王爺的旨意,她們可不敢隨便進書房。

慕容楚楚走進書房裏,立刻聞到一股好聞的龍涎香的味道,黃楠木高幾上擺著一個金色的鼎爐,裏面正燃著龍涎香,香味充斥在小小的空間裏,而那個俊逸邪冷的王爺正端坐在書桌後面,揚起狹長的眉,眼眸閃過譏諷,唇角掛著邪冷的笑。

「聽說你找本王?」

慕容楚楚點了點頭,意外的看到黃霖也坐在這裏,想到昨晚的事,看都不看他一眼,直視著南宮北堂。

「我是想問問王爺,究竟是什麼意思?為什麼讓我搬到聽雨閣去。」

「因為我們的合作關係,本王決定讓你住得舒服一點。」南宮北堂低沉有力的聲音像帶著魔力一樣穿透楚楚的耳朵,明明臉上帶著笑的,卻讓人感覺到冬天的淩寒。

「不需要,我相信你絕對不會那麼好心。」慕容楚楚揚起倔強的小臉,晶亮的眼眸掃過書房裏的兩個人,他們呆在一起一定在謀劃什麼,究竟在謀劃什麼呢?

「喔,那你說說本王使了什麼壞心。」南宮北堂難得一次沒有對她發火,雖然眼神依舊淩冽,語氣依舊譏諷,但是聲音有一些連他自已都沒有察覺的軟化。

慕容楚楚盯著南宮北堂,難得看到他沒有對她張牙舞爪的,雖然此刻他的臉色也沒好到哪里去,但好像比前兩次好多了,最起碼沒有當場給她甩臉子,不過誰知道他安的什麼心。

「我知道你算計我了,但是我不知道你算計了什麼,最好別讓我知道。」慕容楚楚甩下一句話,很有架勢的走出去,好在那死的男人沒有命令她回頭。

卻不知身後的男人憤恨的咬著牙,瞪著她的背影,唇角飛出一抹冷笑,如果不是這該死的女人還有點用處,他早把她扔出王府去了。

「王爺,你知道昨晚我去找她後,發生了什麼事嗎?」黃霖望著慕容楚楚離去的身影,小小的纖細的背挺得筆直,那是怎樣的堅韌和倔強呢,眼底閃過一抹激賞。

「發生什麼事了?」南宮北堂無所謂的開口問,對於那個女人的事,他不感興趣。

「為了阻止我的侵犯,她要咬舌自盡。」黃霖的話音一落,南宮北堂難得一次的哈哈大笑:「黃霖,這笑話不錯。」

「我就知道你會有這種態度,就是當時的我,也是這樣想的,可是若不是我阻止得快,她就真的死了。」黃霖想到楚楚燭光下絕決的臉,和唇角溢出的一抹鮮血,令他的心奇異的升起一抹心疼。

「黃霖,那個女人詭計多端,你還是不要上當的好。」

「王爺,她好像真的變了。」黃霖還想說什麼,南堂北堂早擺了手,不願意再多談那個女人。

「女人都是善變的,我們不要談她了,你過幾天回宮了。」南宮北堂性感的唇角揚起,噙著冷魅的笑容,雖然那個女人最近改變了很多,但他知道女人都是善變的,所以他絕不相信那女人會變好。

「嗯,皇上讓我回宮了,這次回去我會向太后交差的。」黃霖恭敬的點了一下頭,其實他此次到北堂王府來,是奉了太后的懿旨而來,這麼多年來,太后和北堂王爺一直沒有放棄找與人私奔的老王妃,可是十幾年過去了,竟然一點消息也沒有,仿佛石沉大海似的,所以太后懷疑這王府裏也許會留下什麼端睨,可是這一陣子在王府裏,他什麼也沒發現。

「也許她在外面病寫了?」說這句話時,南宮北堂緊咬著牙,血絲順著薄唇滴落下來,自已的娘親,扔下年幼的自已和別的男人私奔了,而當時自已的親爹才死去一年,難道她真的那麼迫不及待嗎?

他的眼神閃著血紅,狹長的峰眉上挑起嗜殺,臉色蒼白得可怕,眼前不禁浮現出小時候的情景,奶娘會一遍遍的對著他說,北堂,你娘是個不要臉的女人,你爹屍骨未寒,她就跟別人跑了,北堂,你一定要記住,你娘是個不要臉的女人,跟別的男人跑了,那些痛心疾首的日子裏,他眼前浮現出的是娘親溫柔的笑臉,他不相信,可是娘親不見了,這麼多年都不見了。

「可是太后不相信,太后一直相信自已的姐姐不是那樣的人,所以她不放棄,一定會堅持找出當年的真相的,太后說,活要見到妹妹的人,死要見到她屍。」

「讓太后費心了,我會注意的,如果發現什麼線索,本王會告訴你的。」南宮北堂沙啞著嗓音出聲,揮手示意黃霖出去。

黃霖和南宮北堂雖然有著身份懸差,但兩個人素日要好,即會不知王爺心裏的難過,雖然他殘暴,卻恰恰是從小的陰影造成的,使得他再也不敢隨便相信女人,後來遇到了那個叫項婉雪的女人,一度他很開心,後來王爺的養母攆走了,所以王爺很不開心,一直沒有放棄尋找心愛的女人。

對於那個婉雪,黃霖見過一次,看上去溫婉柔美,舉手投足間淡雅如菊,只是他總感覺她暗眸滑過的是一抹深沉,不似看到的那般真實,可是他身為一個屬下,是不好發言的。

黃霖沉靜的走出書房,屋外的陽光依然溫暖,可屋子裏的人感受不到。



第十六章 教訓賤婢

慕容楚楚走出怡然軒,玉兒和小圓看她的臉色一切正常,忙關心的問:「王妃,王爺沒有為難你吧?」

慕容楚楚從自已的遐想中回過神來,笑著搖頭:「沒事,回去用早膳吧,都這會子了,肚子好餓啊。」

玉兒和小圓松了一口氣,陪著自家的子回到聽雨閣,聽雨閣裏的四個小丫頭早把早膳準備好了,慕容楚楚滿意的點頭,這幾個小丫頭倒還不錯,手腳伶俐,最重要的是模樣兒也俊。

慕容楚楚吩咐了玉兒和小圓陪著自已用些早膳,她們倆也沒吃呢,自已一個人坐著吃一大堆的東西,倒沒什麼胃口了,四個小丫頭侍候著她們用了早膳,把東西撤了下去。

用完早膳,慕容楚楚領著兩小丫頭在聽雨閣裏轉悠了兩圈,便有小丫頭來稟報,說柳側妃來給王妃請安了,楚楚的臉色一凝,這柳媚兒的消息倒是夠快,這才剛搬來,就來給自已請安了,臉上閃過鄙夷,冷哼了一聲。

「把她領進偏廳便是了。」四丫環之一的春桃點頭退了開去,玉兒走過去,小心的提醒楚楚:「小王妃,你可要小心一點,這柳側妃不知安的什麼心,竟然來給小王妃請起安來了,你嫁進來快一年了,也沒看到給你請個安,這會子竟然想起給你請安了,真是虛偽的女人。」

「我們過去看看她」楚楚一攏長袖往前面走去。

偏廳裏,柳媚兒一臉惱怒,沒想到這小王妃竟拿自已不當回事,用這偏廳來招呼自已,擺明瞭不把自已當回事嘛,心裏氣憤難平,身邊的丫頭小聲的嘀咕著:「小姐,我們還是回去吧,沒必要受人家的氣。」

「不行,我一定要看看這女人有多大的派頭,竟然敢給我擺譜。」柳媚兒桃花一樣明媚的眼眸裏,閃過嫉恨。

柳媚兒主僕二人正在生氣的說話,門簾響了一下,小圓掀起珠簾,玉兒扶著慕容楚楚走進來,慕容楚楚抬眸望著主僕二人一臉綠瑩瑩的寒光,不由得柔聲開口問。

「柳側妃怎麼了?」那側妃兩個字被楚楚咬得分外的重,明耳人一聽就知道這其中的意味,柳媚兒自然也不例外,眼裏的怒火更是騰騰上升,眸光好似利箭似的射向慕容楚楚。

「王妃好大的譜啊,本來做妹妹的想來給姐姐請安,沒想到竟然受到這種待遇,看來以後是沒必要再請安了。」柳媚兒氣焰囂張的甩手站起身子,慕容楚楚一看眼前的架勢,頓時明白了,原來這柳媚兒是來挑釁的,分明是帶著怒氣來的,還說什麼給她請安,說得倒好聽。

「喔,本王妃記得以前柳側妃好像也沒請過安吧。」慕容楚楚冷冷的開口,臉色也是冷淡的,雖然自已以前是個不光彩的人,可再怎麼說也是頂著主子的名份,她柳媚兒充其量不過是個側妃。

「你?」柳媚兒氣怒的纖手一指慕容楚楚,一時找不到話來反駁,氣結得滿臉通紅,旁邊的小丫頭見自家主子吃癟,立刻上前一步開口幫襯:「那是因為王妃自已不檢點,關我們家主子什麼事啊?」

柳媚兒一聽小丫頭的話,頓時點頭附和著:「對啊,是王爺不讓我去的,怎麼能怪到妾身的頭上來呢?王妃要是怪罪,就該去找王爺?」

慕容楚楚掃了這一唱一合的兩個主僕,掉頭問玉兒:「如果奴才污辱主子的,該怎麼處理?」

玉兒立刻走過去一步,雙手背後,眼睛望著柳側妃,想了一下開口:「根據王府的第一百六十五條家訓,隨便污辱主子的下人,仗刑一百攆出王府去。」

慕容楚楚滿意的點頭,心內冷哼,這幫狗奴才,仗著自個的主子受寵,平時欺負弱小,今兒個要好好整治整治,臉色一正,大義凜然,揮手示意玉兒:「立刻去把呂管家叫過來,把這個沒有眼頭見識的賤婢拉出去仗責一百,再攆出王府去。」

那小丫頭一聽王妃的話,臉色早就白了,立刻惶恐的縮到柳媚兒的身後去,連聲的哀求著:「小姐,你救救我。」

這小丫頭叫月紅,是柳媚兒的貼身丫頭,一直跟著柳媚兒的身邊,平時跟著主子的氣焰高漲起來,不把尋常人放在眼裏,眼下一見自已要被攆出王府,心裏哪叫一個恐慌,拉住柳媚兒的手臂哀叫。

那柳媚兒平日也極寵這丫頭,現如今一看到小丫頭要遭受棍棒之苦,自然心疼,臉上那叫一個青紅相間,瞪著一雙媚人的桃花眼,上前一步阻住玉兒的動作,沉聲的嬌喝:「誰敢動我的丫頭?」

慕容楚楚嘴角抿出一抹盎惑的笑意,走過前去,拉開玉兒的身子,望向柳媚兒:「柳側妃這是做什麼,難道本王妃當真連府裏的一個小丫頭都處置不了嗎?」

柳媚兒聽了慕容楚楚不怒而威的話,心內一顫,嫩白的肌膚上飛快的染上紅暈,那雙美眸此時盛上溢溢的水氣,顯然被氣得不輕。

玉兒剩她們兩個人糾纏在一起,一溜小跑兒從旁邊溜出去找呂管家了,月紅小丫頭一看玉兒跑出去了,早駭得臉都白了,那呂管家可不是個好說話的主,平常把王府的家規一直掛在嘴邊上,絕不會縱容小丫頭壞了規矩的,早在一邊嚶嚶哭了起來。

柳媚兒看到月紅害怕的哭了,一來自已面子上掛不住,二來下不了臺,不由氣怒的低吼:「嚎什麼,還沒打呢,就嚎上了。」

月紅被柳媚兒的凶樣嚇住了,她知道主子的脾氣可不是那麼好說話的,趕緊咬住下唇,一聲兒也不敢吭。

慕容楚楚見她們主僕二人總算安靜下來了,回身走到雕花桌邊坐下來,端起桌上的茶盎喝起茶來,看得一旁的柳側妃那張臉猙獰得可怕,眸光裏透出幽幽的寒氣。

花廳外面,呂管家早領著一群下人,跟著玉兒的身後走進聽雨閣的花廳。

呂管家上前一步恭敬的開口:「不知小王妃傳小的來做什麼?」

慕容楚楚優雅的放下茶盎,輕哼了一聲,抬起俏麗的小臉蛋:「這個賤婢隨便污蔑本王妃,該如何處置?」

呂管家一聽王妃的話,低垂著頭,有些遲疑,看來是柳側妃和小王妃掐起來了,這柳側妃一向是王爺寵愛的主,自已不好得罪,可這小王妃也不簡單啊,王爺對她好像越來越重視了,又讓她去正廳用膳,又是把聽雨閣賞給了她,雖然以前做的事太荒唐,可保不准以後會越來越受寵,這兩個主都不好得罪啊。

那柳媚兒不等呂管家開口,搶先一步走到呂管家的面前,冷冷的出聲:「看來是王爺給你的許可權太多了,才會讓你插手主子們的事了,你是不是準備回家吃自已的了。」

呂管家一聽柳側妃的話,更不敢開口了,抬起臉望望這個,望望那個,兩個主子的臉色都不好看,嚇得那呂管家一大把年紀,撲通一聲跪在地上連聲的哀求。

「王妃,柳側妃,你們饒過小的吧,小的做不了這主,還是讓王爺做主吧,奴才去把王爺請過來,奴才是萬萬做不了主的。」
作者: 千蒼    時間: 2010-9-17 02:10 PM

本帖最後由 千蒼 於 2010-9-18 08:46 PM 編輯

第十七章 公正的王爺

慕容楚楚一聽呂管家的話,知道這呂管家害怕柳媚兒,要不然自已這個王妃說的話有什麼可為難的,倒叫那個柳媚兒得了臉,眼眸裏揚起得意的精光,想當然了,王爺那麼寵愛她,只要王爺一來,吃虧的肯定是自已了,慕容楚楚小臉蛋一沉,正準備怒斥呂管家一番,那柳媚兒早搶先一步揮手。

「立刻去把王爺請過來。」

「是的,柳側妃。」呂管家聽到柳媚兒的話,早跟個兔子似跑得不見了蹤影,他實在不願意呆在這裏受夾心氣,這兩個主只有王爺制得住了。

柳媚兒見呂管家去請王爺了,一臉愉悅的回身坐到花廳旁邊的黃梨木椅子上,揮手示意丫頭月紅站到一邊去,先前可憐的小丫頭此刻倒又神氣活現起來,眼神輕蔑的掃了慕容楚楚一眼,又陪著笑臉望著自個的主子。

「小姐,奴婢給你倒點茶吧。」

柳媚兒點點頭,月紅手腳俐落的提起桌上的銀制茶壺給小姐倒了一杯花茶,又規矩的站到柳媚兒的身後去。

柳媚兒端起茶盎喝起茶來,玉兒和小圓一臉氣憤的瞪著對面的女人,回身再看小王妃,只漫不經心沒事人的喝著自已的茶。

花廳裏寂靜無聲,只聽到輕啜茶水發出細細的輕盈的聲音,玉兒和小圓擔憂望著自家的小王妃,要是王爺來了,一定會偏向柳側妃的,到時候小王妃一定會吃苦頭的。

兩個丫頭正猜測擔憂著,門外響起春桃的聲音:「奴婢們給王爺請安了。」

一道深藍的影子走進來,廳裏立刻渲染上一股沉重壓抑的氣氛,帶著淩寒冷冽,慕容楚楚輕放下茶盎,緩緩走到邊上給南宮北堂行了禮。

「楚楚見過王爺。」

南宮北堂並未開言,高大挺拔的身子逕自走到上首坐下來,而跟著他身後進來的黃霖,也在一邊坐了下來。

柳媚兒一看到王爺沒有理王妃,心裏哪叫一個得意,扭著纖細的腰肢,輕盈的走到王爺的面前,嬌滴滴的開口。

「媚兒給王爺請安了。」

南宮北堂的桃花鳳眸掃了媚兒一眼,冷寒的聲音總算開了口:「都起來吧。」

慕容楚楚和柳媚兒同時開口:「謝王爺了。」

慕容楚楚自覺的站過一邊,那柳媚兒挨到南宮北堂的身邊,軟粘的柔軟的哀求著南宮北堂:﹂王爺,月紅剛才是無心說了王妃一句,再說要是身正就不怕別人說了。」

妖嬈的身段,醉人的眸光,曖昧的話語,連女人看了都心疼起來,何況是男人呢,慕容楚楚不置可否的蹙緊眉,菱形的花瓣小嘴嘟起來,低下頭把玩自已的小手指兒,誰讓自已的身上有黑鍋呢,隨便他們怎麼處理吧,她終究不會長久的待在這裏。

南宮北堂臉色一凝,峰眉染上寒意,那漆黑的雙眸中沉浸著千年寒冰似的,波瀾一不驚,一絲情緒也沒有,絲毫不受柳媚兒的影響,錦銳的薄唇一勾,磣人的冷掃了柳媚兒一眼,柳媚兒立刻乖乖的站到一邊,半垂下頭,大氣兒也不敢出,別看王爺寵著她,可那是因為她有情趣,知道什麼時候該撒嬌,什麼時候不該出聲,今兒個自已是忘了禁忌了,光想著在這王妃面前出威風,卻忘了王爺不喜歡尖銳的女人。

「呂管家,立刻把月紅拉出去仗責三十,回蓮心院閉門思過,以後再敢隨便破壞家規,立刻攆了出去。」

王爺的話音一落,呂管家立刻領著王府的下人走進來,把月紅疲軟的身子架出去,小丫頭再不敢哼一聲,就是她的主子柳側妃大氣都不敢出一下,何況是她一個小丫頭,王爺已經開恩了,如果她再敢出一句聲,只怕立刻被攆出去了。

柳媚兒見月紅被帶了下去,雖然心疼,但是好歹只受了三十大板,不會出人命的,而且王爺已經向著自個了,沒有把月紅攆出去,這筆帳她會算在慕容楚楚頭上的,敢和我鬥,看你有多大的份量,柳媚兒邊想邊盈盈福了一下身子。

「媚兒謝過王爺開恩。」

「好了,你也回去吧,別沒事總往這裏跑,以後不准隨便過來,安份的待在蓮心院裏過日子。」南宮北堂冷魅的開口,聲音柔和了一些,柳媚兒立刻乖巧的點頭。

「媚兒謹記王爺的吩咐。」柳媚兒在轉身的一瞬間,眼眸帶著一股怨氣憤然的離開花廳。

花廳裏,南堂北堂高深莫測的望著慕容楚楚,看得人發麻,不知那樣猜忌的眼光是什麼意思,慕容楚楚挺直身子,鎮定的走過去,她有什麼好怕他的,她又沒做什麼虧心事。

「楚楚向王爺告罪了,打擾到王爺了。」不卑不亢的態度,端正的行了個禮。

南宮北堂如撒旦的眸子閃著幽冷無情,這女人可比以前厲害多了,以前還可以找出她的碴子來收拾她,現在竟然做得滴水不漏,不知她是真的想離開北堂王府呢,還是故做姿態,不管她安的是哪一種心思,只要婉雪一回來,就讓她收拾東西滾蛋,南宮北堂低咒一聲,甩手站起身子,經過慕容楚楚的身邊,拋下冷硬的一句。

「你給我安份些呆在這裏,否則別怪本王心狠手辣。」

慕容楚楚沖著他的背影翻白眼,她知道他夠狠夠毒,用不著一再強調自已惡劣的品質,回過身對上黃霖一臉興味的神情。

「還坐在這裏幹什麼?牙齒白啊?」銀牙咬得重重的,示意玉兒把這個男人請了出去,黃霖不緊不慢的起身,這個女人越來越有趣了。

聽雨閣的書房裏,慕容楚楚翻看著書架上的書,全是那些精品的古書,上等的宣紙上攥寫著小楷書,用金線包裝得很華麗,可惜她對於古代的這些書不太感興趣,隨意的翻看著,玉兒倒了茶放在她身後的高幾上,靜靜的站在一邊。

珠簾一響,四丫頭之一的夏荷走進來,恭敬的開口:「小王妃,老王妃派人過來叫小王妃過去一下?」

「噢?」慕容楚楚停下翻書的動作,把書按順序放好,回身走到夏荷的身邊,蹙起眉:「說老王妃讓我過去一下嗎?」

「是的,王妃,是老王妃派人叫小王妃過去呢?」夏荷笑眯眯的點頭,因為受了玉兒和小圓的影響,知道小王妃是個和樂的人,膽子便大了許多。

慕容楚楚回身掃了玉兒一眼,不知道這個姑母找自個兒有什麼事,不會又是問她一有的沒的吧,她都害怕去她哪里了,一見面就問她王爺是不是寵幸她了,又問她是不是和王爺有什麼事瞞著她,這老王妃生性好像很多疑。



第十八章 鬼魅的老王妃

玉兒見小王妃望著自個兒,忙輕聲的開口:「小王妃還是過去吧,老王妃既然叫了,可不能不去,她可是小王妃的姑母,也許是太關心小王妃了吧。」

慕容楚楚認真的想了一下,那個老王妃問話時咄咄逼人的口氣,實在不像是一個姑母關心侄女該有的樣子,倒好像擔心些什麼似的,不過她可是王爺敬著的人,自已若不想吃苦頭,還是順著她些才好,她可不是柳側妃那麼好對付的,柳側妃是因為名不正言不順,王爺要樹立威信,提高家規的嚴厲度,才會懲罰月紅那個丫頭。

如果自已得罪了姑媽,只怕這府裏有的是家規來對付她了,慕容楚楚點了一下頭,吩咐夏荷:「你讓那個人回去稟報老王妃,就是我馬上就過去。」

夏荷福身退了出去,慕容楚楚示意玉兒檢查一下她的衣著是否還得體,玉兒幫她把鬢邊的散發整理了一下,滿意的退到一邊。

「好了,小王妃,我們過去吧,千萬不要讓老王妃等急了。」

「嗯。」慕容楚楚無奈的點頭,領著玉兒往外走去。

廊簷下,幾個小丫頭正在小聲的說笑,一看到小王妃走出來,忙站起身,脆生生的一起叫了一聲:「小王妃?」

慕容楚楚揮了揮手,平常她還有心思和小丫頭說說笑,此刻是一點精神氣也沒有了,她還要精中注意力來對付老王妃,腦海裏不由的思索著待會兒那個老女人會問她些什麼問題?

老王妃住在慈寧院裏,是整個王府最偏僻又安靜的地方,平素沒有老王妃的旨意,誰也不敢隨便進去,而且慈寧院裏除了幾個灑掃的粗使丫頭,只有老王妃身邊的鳳姑姑照顧著老王妃的一切生活起居。

楚楚住的聽雨閣離慈寧院有一段距離,主僕二人往慈寧院走去,一路上碰上的下人莫不是恭敬有加的,因為柳側妃都沒能鬥過小王妃,這些做下人的自然不敢再像從前一樣放肆了。

慕容楚楚唇角掛著淺笑,如果讓這些下人知道自已不久後將離開王府,不知做何感想,那眉間的笑意越發的詭異,唬得那些下人大氣也不敢出,就怕月紅的下場落到自已的頭上,好在小王妃沒有找任何人的麻煩,每個人暗自慶倖了一聲。

慕容楚楚走到慈寧院門口,鳳姑姑正站在圓形的拱門前迎著她們,不悅的神色溢於眼神間,身形一轉往裏面走去,楚楚領著玉兒跟在她身後往裏走去,陽光下,那道孤寂的身子投射出一個細長的狹影,鳳姑姑是個嚴謹的女人,那張蒼老的臉上好像從來沒有露過笑意。

慕容楚楚跟著鳳姑姑的身後,越往裏走越陰暗,半空搭起的架子上鋪天蓋地的長著綠色爬滕的植物,遮蓋了陽光的照射,這座院子終年累月不見陽光,空氣潮濕,帶著一股腐敗蕭條的冷意,慕容楚楚不禁輕顫了一下,每次一走進這裏,她就有一股壓抑得讓人順不過氣來的錯覺,真不知道老王妃和鳳姑姑怎麼受得了。

上次她建意她們把這些爬滕的植物給修剪了,讓陽光照射到這裏,被老王妃狠狠的訓斥了一頓,真不知道這兩女人是什麼意思?正在思索,鳳姑姑停在廊簷前,冷漠的開口。

「到了,老王妃在裏面等你呢。」

慕容楚楚點頭謝了鳳姑姑一聲,按照慣例,老王妃找她談話,只有她一個人進去,其她人在門外候著就行了。

慈寧院,五間白牆紅瓦的屋脊房,透著密不透風的詭異,每一個窗戶都用深紫色的窗簾遮蓋得掩掩實實的,即便是白天,屋子裏仍然點著燈,透著幽幽鬼魅的恐怖,慕容楚楚每次來這裏都有一種從心裏透出來的涼意,以前她只有遇到那些受冤屈的屍體時,才會有這種感覺,不知為何在這裏竟然也有,難道是自已穿越過來,連帶的直覺也異於往常了。

屋子裏並沒有老王妃的身影,楚楚四處打量了一下,其實房間裏什麼都是樸素的,很簡單的擺設,沒有名貴的畫作妝點,也沒有名貴的古董,簡樸的僅擺設著一些必用的東西,其他什麼雜物也沒有,顯得整個空間有些蕭條。

楚楚幽幽的歎息了一聲,在這詭異中,透著交錯,忽然耳邊涼氣一閃,一道慈愛的聲音響起來:「楚楚怎麼了?」

突然的聲音嚇了楚楚一跳,飛快的掉頭望過去,哇的大叫一聲,往後退了開去。

原來是老王妃舉著一根臘燭對著自個的臉,晃動著的臉形扭曲走形,使得她整張臉如鬼魃一樣沒有聲息,讓人心生膽顫。

「娘,你這是做什麼?」楚楚挑眉問,她是不是想嚇死人,大白天的搞得這麼陰森恐怖,就是解剖屍體的時候,也沒有現在這般恐怖,死人倒不可怕,可怕的是這些活人,不知道她究竟想的啥?

「沒事,我正在找東西呢?」老王妃回轉身子吹息了臘燭,走到上首坐下來,擺手示意慕容楚楚也在一邊坐了,自個兒盯著楚楚的臉望了半天,楚楚被她望得有些毛骨悚然,趕緊的開口問。

「娘,你找我是不是有事啊?」

老王妃點點頭,眼神裏閃過陰驁,帶著猜忌掃了楚楚一下:「王爺為什麼會讓你搬到聽雨閣去,他寵幸你了嗎?」

慕容楚楚一聽她的話,那頭一個有兩個大,怎麼又問這件事啊?她就不能換點花樣嗎?小臉蛋哀敗的挎下來:「娘,我和你說過去時,王爺沒有寵幸我,他寵幸的是那個柳側妃,難道你忘了嗎?」

「既然他沒有寵幸你,怎麼會又讓你搬到聽雨閣去呢?你是不是有事瞞著姑母?」老王妃的口氣有些高漲起來,不悅染上眼底。

慕容楚楚想不通的是如果王爺寵幸她,這個做姑母的不該是高興的嗎?怎麼現在她倒好像挺生氣的,可眼下還不是質疑這些事的時候,還是想個辦法騙騙這個姑母吧,省得她以後總是沒完沒了的問自已。

「娘,其實是楚楚拿娘出來威脅王爺的,楚楚知道王爺不想讓娘生氣,所以就說,如果他再不給我換個好地方,我就去自殺,到時候娘一定會生氣的,所以王爺最後才同意了。」

慕容楚楚好不容易編出一個理由來,從小到大自已都不會撒謊,一撒謊臉就紅,這倒要感謝這老王妃把屋子裏搞得黑裏吧譏的,讓自已的謊話不穿幫。

老王妃坐在上座分析慕容楚楚的話,雖然不十分信服,可確實沒有理由解釋最近王爺的行為,好在自已已經派人監視了楚楚,不怕她和王爺搞出什麼陰謀,臉色和緩下來,聲音明顯的慈愛而柔和。

「楚楚啊,娘是怕你吃虧,以後有什麼事都來告訴娘,知道嗎?」

慕容楚楚立刻恭敬的點了一下頭:「楚楚知道了。」心裏暗暗思忖,她這麼做真的是這樣呢,她怎麼感覺不到呢,倒好像她要對付自個兒似的,也許是自已多心了,再怎麼樣做姑母的也不可能對付自個的侄女啊。

「好,那你回去吧,還有那個柳側妃,竟然敢如此放肆,下次再放肆,直接把她攆出去。」老王妃狠厭的開口,楚楚只點著頭,沒有應和,那可是王爺的命根子,把她攆出去,可能嗎?
作者: 千蒼    時間: 2010-9-17 02:21 PM

本帖最後由 千蒼 於 2010-9-18 08:50 PM 編輯

第十九章 恐怖的王府

慕容楚楚領著玉兒走出慈甯院,一臉的深思,玉兒不知小王妃在裏面的情況,緊跟著楚楚的身後聽雨閣走去,一路上主僕二人什麼話也沒說。

一回到聽雨閣裏,小圓迎過來,掃視了兩個人一下,悄聲的問玉兒:「怎麼樣?老王妃沒有為難小王妃吧。」

玉兒聳了一下肩,搖搖頭,表示自已還不知道小王妃在裏面發生了什麼事情呢,呶了呶嘴指了一下小王妃的神色,看上去好像有煩惱的樣子,自已不敢問她。

楚楚早就看到兩個小丫頭的動作了,懶著身子回頭掃視了一下,輕聲的開口。

「沒事,你們別擔心了,老王妃只是瞭解一下我和王爺的情況。」

楚楚說完走回聽雨閣,這半天她也有些累了,住在這王府裏可真夠累的,不但要對付老的,還要對付小的,自已一個人要應付那麼多人,真是費腦又傷神的事情,現在她倒寧願自已離開這牢籠了,省得一天到晚勾心鬥角的。

玉兒和小圓一聽,便知道小王妃一定特別頭疼,有誰願意總是被人虎視眈眈的盯著,還美其名曰,關心他們,難怪小王妃的臉色有些難看了。

玉兒和小圓一時也不敢開言,只跟著小王妃的身後往寢室走去,慕容楚楚擺手示意兩丫頭別跟著自已。

「我想休息一下,你們都下去吧,讓我一個人靜靜。」

「是的,小王妃。」兩個小丫頭一起屈膝福了一下身子退出去。

慕容楚楚坐在梳粧檯前,夕陽的餘輝透過雕花的窗格子映照進來,帶著暈紅,照得寢室裏所有的東西都蒙上一層鮮豔,卻是別樣的詭異,這整座王府都透著說不出的寒意。

妝臺上的銅鏡,蒙上細細的灰塵,早上丫頭們才清理過的,只一天的功夫,空氣中凝結著細細的塵土,又沾染了上去,楚楚伸出白晰纖細的手撫掉那灰塵,望著自已的容顏,那兩道淺淺的傷痕,因為上了薄粉,一點也看不出來了,她俏麗的臉上浮起的是迷茫,疑惑,還有懷疑。

可是這一切又能證明什麼呢?一切都是莫虛有的,也許是自已神經過敏,初到一個陌生的地方,還不太適應吧。

慕容楚楚站起身,移步走到高大雕花的榻邊,安靜的脫掉繡鞋,上床休息一會兒。

那面銅鏡裏奇異的浮起一個女人傾國傾城的臉,瞬間化為一灘血水,空氣中勉留下來的是傷心的歎息,我終於等到你來了?

慕容楚楚頭一靠到枕頭便睡著了,一覺竟然睡到天黑,才悠悠的醒轉過來,寢室裏已經掌上了燈,玉兒和小圓守在床榻邊,不時的張嘴打著哈欠,楚楚揉揉眼睛坐起來。

「天都黑了嗎?」

「是的,小王妃,你該起來用晚膳了。」小圓上前扶住楚楚的身子往床榻邊坐去,玉兒伺候楚楚穿起鞋子,小圓朝外面叫了一聲:「把晚膳擺進來吧。」

寢室外面候著的四丫頭都走進來,有人手裏端著託盤,有人搬著小方幾,一一擺上,安設穩妥,退後一步,恭敬的開口。

「請小王妃用膳。」

楚楚摸摸肚子,好像不太餓,但是晚膳還是要吃的,要不然半夜餓了吃什麼?這裏可不比家裏,冰箱裏什麼都有,隨時隨地都可以吃飯,這裏的飯菜可都是別人伺候著,要是自已半夜餓了,還要麻煩人家,她可不想隨便麻煩別人,自已都要走了,到時候什麼東西都是自已來。

「你們吃過了嗎?」楚楚一邊用膳,一邊抬頭掃了小丫頭們一眼,柔聲的開口詢問。

四個丫頭和玉兒小圓一起恭身開口:「奴婢們吃過了,小王妃快點吃吧,要不然待會兒就涼了。」

楚楚只吃了幾口,就沒胃口吃了,一想到自已在古代所遭受的罪,真是倒了黴了,投生到這樣的府邸來,遇到這樣的男人,一口也吃不下去了,揮手吩咐四婢把飯菜撤下去。

玉兒和小圓見小王妃幾乎沒吃多少,擔憂的問:「小王妃,你沒事吧。」玉兒走到一邊去給楚楚泡了一杯花茶。

「沒什麼,總感覺這王府不對勁似的,好像暗處有眼睛盯住我似的。」慕容楚楚接過茶杯,眸光淩寒的掃了周圍一下。

小圓和玉兒一聽到小王妃的話,立刻嚇得左右瞄了起來,空氣中蕩起一抹浮燥,燭光被窗外的風掀動得晃悠晃悠的,紗簾的影子被拉得老長,寢室內寂靜無聲,兩小丫頭大氣都不敢出了,死死的盯住屋外的黑夜,好像那裏真的有一雙眼睛死死的盯住她們似的。

正在這時,掀動珠簾的響聲,碰,碰,撞擊出悅耳的聲音,驚得兩小丫頭立刻摟抱在一起,尖聲的大叫:「啊,啊。」

慕容楚楚本來正在喝茶,被兩小丫頭的尖叫唬得一口茶全噴了出來,寢室外面的人沖進來,緊張的問:「怎麼了,怎麼了?」

卻原來是四婢中的秋菊,看小王妃的臉色有些暗,熬了一碗冰糖燕窩送了進來,誰知一到門口便聽到玉兒和小圓的尖叫,端著託盤沖了進來。

玉兒和小圓叫了半天,聽到秋菊的話,忙穩住身子,看著秋菊,連連的拍著心口抱怨:「秋菊,你要害死我們了?小王妃正在講事情,奴婢們聽得入神,你這一走進來就嚇著我們了。」

秋菊一聽到這話,不禁笑了,回身放下手裏的託盤,端起燕窩遞到楚楚的手邊:「小王妃,這是奴婢給你燉的,小王妃的臉色有些上火。」

秋菊說完站起身掃了玉兒和小圓一眼,調侃道:「原來玉姐姐和小圓姐姐膽子這麼小啊?」

玉兒和小圓一聽到秋菊的話,臉色有些不樂意,嘴硬的強著:「誰害怕了,都是你冒冒失失的走進來,我們才會嚇了一跳。」

慕容楚楚望著旁邊三個吵嚷起來的丫頭,自已是不是太寵著她們了,自已都這麼狼狽了,竟然沒有一個人注意到,不悅染上眼梢:「玉兒,小圓,你們在幹什麼呢?」

玉兒和小圓連同秋菊忙望了過去,只見小王妃的一隻手濕淋淋的,長裙粘到身上,上面還沾著一些茶葉,趕緊的走過來跪下。

「奴婢該死,讓小王妃受驚了。」

「好了,給我找一條長裙出來吧。」楚楚雖然有些想發火,但是看到三個小丫頭惶恐的樣子,又有些不忍心,只吩咐她們重新給自已拿一條長裙來。

「謝謝小王妃。」

玉兒和小圓手腳俐落的拿出長裙,給小王妃換好,三個人退到一邊去候著,寢室內一下子安靜下來,楚楚總算松了口氣。



第二十章 小圓不見了

慕容楚楚揮手讓秋菊先出去,回身掃了玉兒和小圓一眼,不由得計上心頭,俏眉一勾,招手示意兩個小丫頭過來,小聲的開口。

「你們兩個現在去慈寧院看看?要是哪里有什麼情況,回來告訴我。」

玉兒和小圓一聽小王妃的話,那頭立刻搖得跟撥郎鼓似的,身子往後退了兩步,惶恐的跪下來:「小王妃,奴婢們不敢過去,求小王妃們饒過奴婢們。」

楚楚望著跪著的兩個小丫頭,整張小臉都白了,可真夠膽小的,她們不敢去只好自已去了,站起身子往外走去,玉兒和小圓一看小王妃的動作,忙站起身擋住小王妃的去路。

「小王妃,你這是去哪里啊?」

「你們不敢去,只好我自已過去看看了。」楚楚理所當然的開口,她實在太好奇那個慈寧院了,心內總有一股強烈的欲望,好像那個慈甯院藏著什麼秘密似的,不去她這晚上也睡不著啊,反正只是去看一眼,又不會怎麼樣。

玉兒和小圓一左一右的拉住楚楚的手,連聲的哀求著:「小王妃,求求你別去了。」

楚楚一臉堅定的搖頭,拉開小丫頭的手,斬釘截鐵的開口:「本王妃一定要去看看,要不然我吃不下飯,那個慈寧院裏好像藏著什麼秘密似?」

玉兒和小圓一聽小王妃的話,認命的互視了一眼,怎麼能讓小王妃去呢,還是她們兩個過去看看吧,小王妃要是有個三長兩短,她們可不敢當,只是奇怪為什麼小王妃要讓她們去偷看老王妃的院子呢?一臉的不明所以,不過趕緊開口。

「小王妃,你還是待在這裏吧,讓奴婢們去吧。」

楚楚一聽玉兒的話,收住腳步,眸子裏閃過晶亮,這兩丫頭還算貼心,知道心疼主子,唇角浮起笑。

「好,那你們去吧,小心一點,別讓人發現,不管有沒有動靜,你們很快便回來。」

「知道了,小王妃。」兩個小丫頭應了一聲,拉開門走了出去,楚楚望了一眼,漆黑的夜色中,遠遠近近的燈籠晃悠悠的蕩過,很有點孤寂的冷感,而且很像新龍門客棧前的那個特定的鏡頭,楚楚邊想邊回身坐到座榻上,雙腳翹起搭上旁邊的小高幾。

心有些不安寧,好像有些事要發生似的,譏笑自已一聲,怎麼她留在王府裏越來越多疑了,這好好的王府能有什麼事啊?就算玉兒和小圓她們去偷看老王妃的院子,被逮住了,最多打她們一頓罷了。

楚楚為了讓自已的心寧靜下來,端起茶喝了一口,有些涼了,心裏總算鎮定了一些,隨手拿起桌上未看完的書卷,翻看起來。

夜靜溢無邊,空氣中蕩著詭異,燈花一寸一寸的跳動起來,時間緩緩的流過去,楚楚整整看了一個章節,還沒等到兩個丫頭回來,不免有些擔心,不會真的出什麼事吧,忙放下書卷,急急的站起身,自已還是去看看吧。

門外響起急促的腳步聲,一道身影飛快的奔進來,連聲的叫道:「小王妃,小王妃?」

原來是玉兒回來了,楚楚一看她的身後,竟然沒人,奇怪的問:「小圓呢?」

玉兒跑到楚楚的面前,彎著腰喘著粗氣,好半天才順過氣來,開口:「我讓她守在那裏看著,我回來告訴你,真的有一個人進了慈寧院,好像不是慈寧院的人,是外面的人進去的,我看得不真切,小圓說好像是個男人。」

「男人?」楚楚柳葉似的俏眉一挑,老王妃的院子裏竟然進去一個男人,這太不可思議了,老王妃可是吃齋念佛的一個人,怎麼會有一個男人進去呢,那個慈甯院裏連一個男丁都不准進的,現在竟然有一個男人進了慈寧院。

慕容楚楚當先一步走出去,玉兒跟著她的身後,兩個人小心翼翼的撿僻靜的小路走,直往慈寧院而去。

整座王府都沉寂在夜色的寧靜中,她們所走的路線有些昏暗,燈籠照射不到,抬頭望天,遠遠看不到半顆心辰,只能利用模糊暗淡的光線摸索著走過去,陰沉沉的半空籠罩著一層灰濛濛的霧氣,小徑的兩邊長滕的植物掛在樹枝上,樹影婆娑,偶爾一陣陰風吹過,吹得樹梢鬼哭狼嚎的。

地上斑駁的樹影越發的鬼魅,就是慕容楚楚這個平日膽大包天的人,也禁不住手心出汗,更何況是玉兒那個膽小的丫頭,高一腳低一腳的,早嚇得腿腳發軟了,只緊抓住小王妃的手臂,才撐著往前走去。

穿過幽徑拐了兩個彎,忽然從旁邊高大的樹上飄下一個人影來,嚇得楚楚和玉兒輕呼了一聲,因想到自已此刻的舉動,忙止住叫聲,兩個人緊拉著往後退了一步,漆黑的夜裏看不清楚來人的樣子,只知道是一個男性,身材高大挺拔,其餘的什麼都看不清楚了。

楚楚冷靜的開口:「你是誰?」

隨著她話音一落,一道清朗的聲線落下來,近在耳畔:「原來是楚楚啊,這黑燈瞎火的你去哪里啊?」

楚楚一聽這個聲音,心裏頓時一陣激動,竟然是那個黃霖,不管那晚上怎麼樣,要是有這麼一個大男人跟著,也許她們會安全一點。

「你在這裏幹什麼?」

「晚上睡不著覺,所以才府裏溜達一圈,不想看到兩個偷偷摸摸的人,還以為是小偷呢?」黃霖猜疑的開口,他一直以為她改了的,不會又是老毛病犯了吧,看中府裏的那個俊俏的家丁了。

「喔。」楚楚對於黃霖話裏的奚落懶得理會,上前一步抓住黃霖的手:「黃霖,麻煩你和我走一趟好嗎?拜託了,我的婢女好像有一點麻煩了。」

楚楚真的害怕小圓遇上什麼麻煩,自已和玉兒兩個丫頭片子,又沒有武功,如果慈寧院裏真的有一個男人的話,那個男人究竟是誰,是老王妃認識的人,還是不認識的人,要是碰上了,她們三個小丫頭也不是人家對手啊,要是有黃霖在,可就不怕了。

黃霖被手上的熱氣震了一下,心下有一絲酥麻,心裏竟奇異的松了一口氣,原來不是找男人的,那就好。

「走吧,你們前面帶路,我們一起過去吧。」黃霖雖不想開口,可總站著也不是辦法,他知道她有些緊張了,手心裏都是汗。

楚楚一聽黃霖答應了,心裏松了一口氣,放開黃霖的手,示意玉兒在前面帶路,因為有個男人跟著,而且這個男人又是宮中的侍衛統領,武功高強,玉兒好像有了底氣,整個人放鬆了很多,顫顫悠悠的走在前面領路。

黃霖望著自已空落落的手,心裏一下子失落起來,望著前面的影子,緊隨其後的往前面走去。

一會兒,三個人來到玉兒她們先前待過的地方,但是小圓不見了?
作者: 千蒼    時間: 2010-9-17 02:36 PM

本帖最後由 千蒼 於 2010-9-18 08:54 PM 編輯

第二十一章 小圓的死?

玉兒領著楚楚和黃霖四處找了一圈,什麼也沒有找到,心急如焚,草叢裏四處看了一下,小圓去了哪里,尤其是楚楚,心裏閃過不安,如果小圓出了什麼事情,自已良心一定不會安寧的,本來只是叫她們來看一下,這慈寧院裏會不會藏著什麼秘密,沒想到到最後卻害了她。

楚楚的情緒有些激動,緊張的抓住黃霖的手,連聲的開口:「小圓一定是出事了,怎麼辦?她一定是出事了?都是我害了她,如果說她出事了。」

黃霖看她的情緒有些失控,忙拍拍她的手安慰著:「好了,你別激動了,不會有事的,她在這裏怎麼會出事呢?你別胡思亂想了,說不定她自已回去了,我們順著另一條路找回去看看,也許她什麼事也沒有,只是你的擔心罷了。」

黃霖的話帶著一股奇異的穿透人心的力量,楚楚安靜了許多,也許他說的是真的,小圓什麼事也沒有,是自已想得多了,還是回去看看吧,如果她好好的,自已把後果想得那麼壞,不是對她不好嗎?

三個人順著玉兒她們先前來的小路往回找,寂靜無聲的王府裏,夜如鬼魅的閃過蕭殺,風不時的掃過枝頭的嫩葉,發出簌簌作響的聲音,整個王府裏的人都陷入到睡眠中去,一點人的氣息都沒有,好像一座死城一樣,那樣的淩寒。

回到聽雨閣裏,小丫頭秋菊守在門前,一看到他們回來,忙福了一下身子,焦急的問「小王妃,出什麼事了?」

楚楚上前一把拉住秋菊的手,很冰很涼,楚楚來不及多想,心急的問:「秋菊,你一直守在這裏嗎?」

「是的,小王妃,婢子一直守在這裏,婢子讓其她三個人先去睡了。」秋菊的聲音裏透著柔和的低調,涼颼颼的帶著淺淺的輕顫,不知是因為冷的,還是因為熬夜所致。

「那你看到小圓回來了嗎?有沒有看到她的身影?」楚楚欣喜的開口問。

秋菊一臉的迷茫,看小王妃急得快瘋了,趕緊的開口:「婢子沒有看到小圓,她去哪里了,婢子先前看到她出去後,一直沒看到她回來,她出什麼事了嗎?」

楚楚一聽秋菊的話,身子晃了兩下,緊跟著她身後的黃霖,忙扶住她的身子,柔聲的安慰她:「這小丫頭吉人自有天相,會沒事的,你不要想太多了,也許她天亮就會回來了,所以你不要滿腦子的胡思亂想。」

黃霖的聲音低沉帶著磁性的安定,楚楚像溺水的人抓到一根稻草似的,回身仰起臉:「她真的會沒事嗎?」

燈籠的映照下,她的臉很白,眼神恐慌無助,令人不忍讓她受一點傷害的,黃霖的心突的抖了一下,思想完全不受控制的點頭,此刻唯一想做的事,就是安慰她。

「沒事的,她會沒事的,你進去休息一會兒,我再出去找一圈。」黃霖掉頭望了一眼楚楚身邊同樣嚇得六神無助的小丫頭玉兒。

「玉兒,立刻帶小王妃進去休息,別讓她想多了,你也別想了,那個丫頭天亮一定會好好的回來的。」

玉兒忙低頭領了命:「是的,黃侍衛,奴婢領小王妃進去。」

玉兒扶過小王妃的身子往寢室走去,走出去幾步,楚楚回身朝黃霖開口:「如果你找到她了,一定要讓她立刻來見我。」

「你放心吧,我會讓她立刻回來的。」黃霖笑得溫和而淡定,他相信那小丫頭沒事,這堂堂的王府怎麼會讓一個小丫頭莫名其妙的出事呢,就是北堂王爺也不可能允許的。

玉兒侍候著楚楚盥洗乾淨上床安息,守在小王妃的床榻邊,一步也不敢離開,小王妃睡得很不踏實,睡夢中好像感受到什麼似的,一會兒伸手欲抓住什麼,一會兒踢腿大聲的哭泣了起來,玉兒緊抓住她的手,不時的出聲安慰她。

天濛濛亮時,楚楚便醒過來,掃了一眼窗外的天色,看到床榻邊的玉兒一夜沒睡,眼睛都熬出了血絲,愧疚的開口:「玉兒,你怎麼不去睡一會兒啊?」

玉兒站起身子,捶捶自個的腿,蹲了一夜,腿都麻了,笑著搖頭:「沒事,奴婢不累,倒是小王妃好像睡得極不踏實。」

玉兒的話一下子勾出了楚楚的傷心,她蹙起眉,眼裏染上了淚花,輕咬自已的唇,直到溢出血來,才不安的開口。

「我夢到小圓了,她來和我告別,說再也不能侍候我了,她說讓我給她報仇,否則她死不瞬目,你說這夢是不是預示著什麼?小圓她真的遭遇到不測了嗎?」

玉兒一聽小王妃的話,臉色都白了,再加上熬了一夜,頓時頭暈目眩,身子軟軟的歪到地上,喘著粗氣低喃:「都是我不好,怎麼能留她一個人在哪里呢?」

楚楚趕緊滑下地,把玉兒扶到床榻邊坐好,握著玉兒的小手,冰涼一片,微微的輕顫著,心裏頓時冒出不舍。

「玉兒,你別難過,說不定這一切都是我們憂慮,小圓什麼事都沒有,她只是貪玩,跑到哪里去玩了,害怕我生氣所以躲起來了。」

楚楚正在寢室裏安慰玉兒,半開的窗菲外面傳進來低低的竅竅私語,卻是早起的四個婢子在外面說話,聲音越來越高,不時的傳進來一句。

「那好像是小圓?」

一道細細的聲音落到楚楚和玉兒的耳朵裏,兩個人身子一震,高興的站起來,楚楚吩咐玉兒立刻給自已拿一件長裙來,穿戴整齊的走出去,頭髮沒整理,連臉都未洗。

院門前的空地上,四個婢子提著澆花的水壺,正擠在一起說事,每個人都顯得有些激動,水壺歪斜著,使得水淋到身上也沒在意。

慕容楚楚站到廊簷下,清脆的叫了一聲:「春桃,過來一下。」

四個小丫頭一聽是小王妃的聲音,趕緊的走到廊簷下的臺階上,恭敬的屈膝福了一下身子:「奴婢們給小王妃請安了。」

楚楚擺了擺手:「好了,不用行禮了,剛才你們說看到小圓,她在哪里啊?」

四個小丫頭一聽到小王妃的話,都遲疑住了,因為她們知道小王妃和小圓的感情比較好,怕她一下子受不了,幾個人她望望她,她望望她,也不願開口,楚楚和玉兒一看她們的樣子,心裏咯噔一聲響,身上直停汗直冒,小圓真的遭遇不測了嗎?

楚楚一步跨下臺階,緊拽住春桃的身子,一迭連聲的追問:「她怎麼樣了?她怎麼樣了?」

話語輕顫,臉色蒼白一片,唇如死灰,拉著春桃的手控制不住的抖個不停,四個小丫頭一看小王妃急成這個樣子,一起跪下來哀求著:「小王妃,你節哀順便吧,小圓她投節自殺了。」

「投井自殺。」楚楚嚅動著唇,明明是自已讓小圓去辦事的,怎麼會變成投井自殺呢,是誰?是誰下了這麼大的毒手,殺了她,身子一軟,往地上栽去,四婢飛快的上前一步扶住小王妃的身子。

「小王妃,你節哀吧,小圓一定遇到什麼不開心的事情了,所以才會自殺。」

一旁的玉兒呆怔了好久,才失聲痛哭:「小圓,都是我對不起你,都是我害了你啊。」一口氣接不上來,昏了過去,四婢中的冬梅,立刻過去扶起玉兒,扶到石階邊坐下,小手掐住玉兒的人中,直到她悠悠的醒過來。



第二十二章 丫頭也是一條命

玉兒悠悠的醒過來,開口問扶著她的春桃:「小圓,她現在在哪兒啊?」

楚楚亦走到她們的身邊,望著春桃,幽幽的開口:「春桃,她現在在哪里啊?」

春桃抬起頭望了一眼小王妃,又回身望瞭望玉兒,半垂下頭,眼是染上霧氣,哽咽著開口:「她在下人們平常洗衣服的那口小井裏被打撈上來,你們還是不要去看了,被井水泡了以後,整個人都腫漲難看,很多小丫頭看過都嚇哭了。」

玉兒和楚楚一聽到小圓在以前自已住的那座院子斜角的小井邊,兩個人掉頭便往外面沖去,四婢立刻緊追出去,一路上很多下人竅竅語,看到楚楚的眼神有些詭異,小心的退讓到一邊去,惶恐,膽顫。

慕容楚楚根本沒時間去想這些人的動作是什麼意思,她一心一意的只想看看小圓,都是自已害了她,可是她怎麼也不會想到,堂堂的北堂王府裏竟然發生了這種事情,是誰敢如此膽大包天呢?

一路上跌跌撞撞的奔到後院,那口平常小丫頭們用來洗衣服的小井已經被管家吩咐人封起來了,井邊裏三層外三層的圍著王府的下人,大家小心翼翼的望著井邊的屍體,不時交頭接耳的議論起來。

慕容楚楚和玉兒一走過去,便有眼尖的丫頭發現了,自動讓出一條道來,眾人一起望向楚楚,那眼神有猜忌,懷疑,或者更多讓人難以理解的東西。

玉兒早飛撲到小圓的身上,依舊是昨天晚上穿的衣服,不同的是此刻她靜靜的躺在哪兒,整張臉被井水泡得透明飽漲,蒼白得如一張白紙,楚楚踱步走到近前,眼淚便流下來,心裏好痛,痛到都快不能呼吸了。

好像有千百根針刺進自已的心臟,讓她的大腦快麻木了,都是自已的錯,為什麼要讓她們去老王妃的院子呢?腦海中只有一個念頭,她是自已害死的。

「小圓,你快醒醒啊,都是我的錯,我不該扔下你一個人。」

玉兒的哭喊聲,淒慘而傷痛,圍著的下人們全都流下淚來,除了玉兒的聲音,其餘的只聽見一片啜泣聲。

慕容楚楚掃了眾人一眼,蹲下身子,凝視著小圓,本來傷心的丫頭小廝們一下子止住了哭聲,盯著小王妃,小王妃怎麼一點都不害怕啊?

楚楚只顧著自已傷心,望著小圓腫漲得快破皮了的臉蛋,想著她往日伺候自已的盡心盡力,眼淚更是大顆大顆的往下落。

空氣中忽然閃過冷凝,周圍的氣流在一瞬間被凍結住似的,籠罩著徹骨的寒意,剛才還議論紛紛的聲音一下子寂靜無聲,楚楚抬起淚流滿面的俏臉。

原來是呂管家把王爺請過來了,那張俊逸的容顏上,布著壓抑的殺機,眉挑起,唇角抿成一道扁薄的陰影,大踏步的走到慕容楚楚的身邊,冷寒的聲音銳利得如同一把鋼刀,輕忽忽的蕩過每個人的耳邊。

「這是怎麼回事?是誰最先發現她在井裏的?」

王爺的話音落,從丫頭堆裏站出一個小丫頭來,惶恐的低垂著頭,大氣兒也不敢出,蚊子似的輕聲:「是奴婢先發現的,奴婢是浣洗房的丫頭,每天負責洗衣服,因為怕去那口大井,就準備在小井上洗,誰知道井裏的水怎麼也打不上來,好像有什麼東西擋著,奴婢就趴在井口看了一下,誰知,誰知?」小丫頭哭了起來,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南宮北堂厭煩的擺手,冷硬沒有情緒的臉上布著怒火,掃過慕容楚楚的臉,看到她的臉上掛著淚珠,真情流露的樣子,他不知是她的演技好呢,還是真的如此傷心?

眸光高深莫測的盯著她側著的容顏,那小小的下巴,倔強堅韌的挺翹著,淚花如雨的小臉蛋,竟然讓他的心奇異跳了一下,這女人看來還有擾亂男人的能力。

「呂管家,立刻把她抬到後面柴房去,買一副上好的棺材把她好好的葬了。」

南宮北堂沉聲命令呂管家,話音一落,楚楚和玉兒止住哭聲,尤其是楚楚立刻抹開小臉上的眼淚,噌的一聲站起身,沖到南宮北堂的身邊,像個憤怒的小獅子般咆哮。

「怎麼能隨便把她葬了呢?至少要查一下她是怎麼死的吧?」

「怎麼死的?不過是一個丫頭罷了。」南宮北堂唇角掛起一個嗜血的陰笑,眼角是不屑,楚楚瞬間明白了,一個小丫頭的死根本不能讓他一個堂堂王爺放下身段去關心,一個賤命的小丫頭最多能得到一副好棺木就算不錯了。

「你怎麼能這麼說呢,丫頭也是一條命,人命大如天,即便是一個丫頭,你也要給她一個說法,要不然你一個王爺怎麼能讓她在九泉之下瞑目呢?」

慕容楚楚咄咄逼人的追問,她實在無法接受小圓得到這樣一個結局,至少該給她一個說法,或者給她查出真凶,但現在什麼也沒有做,她還記得睡夢中小圓睜著那雙眼睛,可憐楚楚的對她說。

小王妃,你一定要幫我報仇啊,否則我死不瞑目,我不會去投胎的。

「你冷靜點。」南宮北堂看著慕容楚楚快崩潰了,心內浮起一絲不忍,大手捏住楚楚的肩頭,凜冽的眼睛裏布著命令,掉頭吩咐呂管家:「立刻抬下去。」

圍著的人一看到王爺發怒了,大氣也不敢出一聲,都退到三尺開外去,就是玉兒也不敢出聲,呂管家領著王府的幾個男丁,飛快的走上去抬起小圓的屍體往後面的荒廢的院子走去。

南宮北堂大手一揮,王府內的下人全都退了下去,只有楚楚和南宮北堂僵持在原地不動,旁邊立著黃霖和玉兒。

「你跟我來。」南宮北堂放開楚楚的肩,冷冷的命令,身形一轉,黑色的錦袍揚起一道弧線,慕容楚楚氣狠狠的跟在他的身後往前面走去,黃霖和玉兒也跟著他們往前面走去。

南宮北堂周身罩著寒氣,一路上所遇的下人都惶恐的垂下頭,退讓到一邊去,楚楚直瞪著他的背影咒駡,這該死的男人,怎麼能這麼狠心呢,好歹小圓也是他府裏小丫頭。

一行人走進怡然軒,這個地方楚楚是第二次來了,可是這一次她恨不得把這裏的一切都給他毀了才覺得甘心,如果這個男人不給小圓一個說法,自已一定要親自查出小圓究竟是怎麼死的?

楚楚心裏暗自決定,隨著南宮北堂走進怡然居的書房,大刺刺的站在書房中間,瞪著逕自坐到軟榻上的南宮北堂。
作者: 千蒼    時間: 2010-9-17 02:48 PM

本帖最後由 千蒼 於 2010-9-18 08:58 PM 編輯

第二十三章 我要去驗屍

南宮北堂坐在軟榻上,單手敲著案幾,冷冷的望著楚楚,她究竟是心機過深了,還是本來就是堅韌的個性,眼眸陡地暗沉下去,浮起絲絲興趣,這樣的她倒是引起他心底的淺淺的興趣,挑了一下眉,沙啞磁性的聲音響起。

「那是你的小丫頭,你倒是說說看?她怎麼不在你的院子裏,跑去投井了,還是你虐待她,她受不了了,所以投井自殺了。」南宮北堂的嘴角勾出一抹譏諷。

楚楚聽了他的話,雙眸睜得銅一樣大,小手直指著南宮北堂:「你,你?」心口氣得上下起伏,一句話都說不完整,喘了幾口粗氣,等氣息平和下來,才氣憤的開口。

「她是我的丫頭,我為什麼要虐待她,昨兒個晚上,我讓她去有事,誰知她一夜沒回來,今天一大早竟然聽到她投井了,我相信她是被人害了的。」楚楚說著瞄了一眼旁邊坐著的黃霖,顯然他並沒有把她們昨兒晚上的事情告訴王爺。

楚楚的小動作自然沒有逃過南宮北堂的眼睛,眼底瞬間染上怒氣,連他自已都沒察覺這小小的變化,狹長的眉挑高,細長的鳳眸陰沉的盯著眼前的小女子,這可惡的女人竟敢當著自已的面,和別的男人眉來眼去,難怪急著要離開王府,原來是又搭上了一個,別想他會讓她稱心如意,冷哼一聲,淩寒遍佈全身,就連空氣中都帶著惡寒。

「這件事到此為止吧,我會派人查的,另外呂管家會好好安葬她的。」

南宮北堂的話音一落,楚楚條件反射撲到案幾上,難以置信的吼叫:「你說什麼?讓她下葬,她會死不瞑目的,應該先把兇手找出來,懲之以法,她才會安心的去投胎。」

「你?」南宮北堂本就氣憤,此刻經過楚楚的指責,那張俊挺邪魅的臉上青紅相間,忽而嘴角噙著冷魅的笑,星眸幽深的鎖著楚楚的身子,仿佛明白過來似的。

「你讓那丫頭去辦什麼事了?是不是覺得良心不安,晚上睡不著覺?」南宮北堂一臉陰沉,眼裏怒濤拍打,雖然這女人一直水性揚花,可現如今竟敢當著自個的面和別的男人眉來眼去的,完全不把他放在眼裏,這讓他男性的自尊受損了。

本來那個小丫頭不明不白的死了,自已會派人查的,現在知道這件事會讓她一輩子良心不安,他決定撒手不管了,就讓這女人一輩子良心不安好了?

「我能讓她辦什麼事?最多讓她給我煮些湯湯水水的罷了。」楚楚立刻警覺的說,縮回身子站好,如果自已此刻告訴他真像,只怕他根本不可能相信事實的真像,一定會維護老王妃的,那她何必開口做這個仇人呢?

南宮北堂根本不相信她的話,不過諒想她一個小丫頭也做不出什麼事來,揮手略顯疲倦的開口:「好了,你們都下去吧,本王累了,不想再提起這件事情了,這事就到此結束吧。」

「你?」楚楚一看他真的撒手不管了,心底的氣憤之情由然而增,看到一旁的黃霖朝她遞了個眼色,現在王爺正在氣頭上,你們就先出去吧,楚楚明白黃霖的暗示,只得領著玉兒先退下去。

一大早上折騰得大家夠嗆,楚楚的身上,頭髮還未整理,臉還未盥洗,大家都忙著傷心,眾人也沒察覺她失儀,玉兒一聲不響的跟在楚楚的身後走回聽雨閣。

四婢正在長廊外的石階下探頭觀望,一看到小王妃和玉兒紅腫的眼睛,便知道那投井的真是小圓,幾個小丫頭一下子心裏難過至極,全都垂下了頭,整座聽雨閣裏死氣沉沉的,好像開心都被小圓帶走了,楚楚見大家都沉浸在傷痛,趕緊扯出一抹笑,那笑比哭還難看。

「你們也別傷心了,小圓會重新投胎的,二十年後又是一個小佳人,沒什麼可傷心的。」說這句話時,眼裏便染上淚珠,往日小圓照顧自已,疼寵自已的畫面浮現在眼前,心裏痛得抽搐,玉兒一看小王妃的臉色白得恐怖,忙上前一步攙扶住楚楚,把她一直扶到內室去,掉頭吩咐身後的四婢。

「去打水來,伺候小王妃盥洗,把早膳擺到內室裏,小王妃的身子有些虛,就在內室用膳吧。」玉兒強撐著招呼四婢,原來還有小圓和她共同分擔著,現在只剩她一個人了,她也要把小王妃照顧好啊。

「是的,玉兒姐姐。」四婢恭敬的領命,一起走了出去,走在最後面的秋菊回頭望了一眼,眸中是一閃而逝的暗芒。

楚楚望著四婢走了出去,伸出手握住玉兒的手,堅定的開口:「玉兒,我會給小圓查清真像的,你要相信我。」

玉兒望著小王妃的臉,經過一夜的折騰,那張臉疲倦而蒼白,令她心疼,王爺都說下葬了,還怎麼查,小王妃一個弱女子,如果再讓她受到傷害,那可怎麼辦,玉兒一想到這種可能,心裏有一陣慌,趕緊拉住小王妃的手。

「小王妃,算了,我們不查了,我們不查了,要是你再有什麼事?可怎麼辦?」

「沒事,玉兒,你別害怕,我不會有事的,你別擔心了,過來給我盤一個髻吧。」楚楚不想再和玉兒糾結在這個話題上,示意玉兒伺候自已,這一早上折騰得自已夠嗆,那個該死的王爺不是不查嗎?咱自已查,一定要搞清楚小圓究竟是怎麼死的?

玉兒忙扶著小王妃坐到梳粧檯前,銅鏡裏映出一個披散著頭髮的女子,俏麗的小臉蛋上,一雙水眸閃著血絲,粉唇蒼白,臉上的神色卻是堅定的,閃著淡淡的淩寒,矜貴不容侵犯的氣勢。

玉兒正給小王妃梳頭,四婢打來盥洗水,把早膳都準備了進來。

其實楚楚根本沒多少胃口吃早膳,可是不吃又怕自已的身子挎了,她是一定要給小圓一個交代的,不管南宮北堂這該死的男人問不問,她都會查的。

盥洗乾淨,讓玉兒陪著,簡單的吃了點早膳,楚楚只覺得自已很累,身心都很疲倦,吩咐四個婢子把東西都收拾下去,自已休息一會兒。

玉兒擺擺手,四婢恭敬的把東西抬出去,收拾乾淨內室,玉兒伺候了小王妃躺回床榻上去休息。

雖然身體很累,可是睡得總不踏實,只要一閉上眼,小圓便睜著大大的眼睛遠遠的望著她,不開口,卻讓她清楚的明白她心裏的冤,她在等她給她報仇,她都知道。

楚楚在床榻上翻來覆去,睡得很不踏實,玉兒守在她的身邊,望著她小小的臉蛋蹙的眉,一會兒嘟起嘴,一會兒嚷嚷兩聲,忙伸出手握著小王妃纖細的小手,那雙小手白晰透明,連裏面的血管都看得清晰,手心裏面全是汗水,顯然小王妃做惡夢了,一定是又夢到小圓了。

玉兒握著楚楚的手,在床榻前跪下來,不停的哀告:「小圓,你去投胎吧,小王妃一個弱女子怎麼給你報仇啊,搞不好自已再丟了性命,小圓,你一直很關心小王妃啊,你別再折騰她了。」

楚楚就在這半夢半醒的狀態裏,一直睡到晚上,才悠悠的醒過來,掃了一眼室內的燭光,昏暗的燭光映照下,滿室的朦朧,自已好像置身在夢境裏,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玉兒正一臉擔憂的望著自已。

「玉兒,我要去給小圓驗屍?」



第二十四章 玉兒和秋菊

「玉兒,我要去給小圓驗屍,我想知道她是怎麼被人害死的。」楚楚的話音一落,那玉兒啊的一聲大叫,驚恐莫名,楚楚飛快的一把捂住她的嘴,輕聲的開口:「你別叫,當心讓別人聽見。」

玉兒喘著粗氣,好半天才止住自已膽顫的心,用難以置信的眼眸望向小王妃,以前就是一個老鼠,小王妃都嚇得大叫,現在她竟然要去解剖屍體,這中間究竟是什麼地方出錯了?一個人的變化怎麼會如此大,難道她不是小王妃,玉兒有些懷疑的掃過小王妃的臉,是她沒錯啊。

楚楚才懶得理玉兒心裏的懷疑,只認真的望著她,一本正經的問:「難道你不想查出小圓是怎麼死的嗎?」

玉兒一聽到楚楚的話,立刻飛快的點頭,那是她的好姐妹,她怎麼不想幫她報仇呢?眼裏又染上淚珠,可是她也不想小王妃冒險啊。

楚楚放開捂住玉兒的嘴,玉兒望了小王妃一眼,小聲的嘀咕:「小王妃,你怎麼查出小圓是怎麼死的?」

「這個你別管,你只管給我到廚房裏準備這麼些東西來。」楚楚俯身貼著玉兒的耳朵吩咐她該準備的東西:「一件白褂子,一雙手套,碘酒,剔骨刀,火摺子。」

玉兒的嘴巴張得能塞下一個雞蛋,受到的驚嚇太大,好半天才找到自已的聲音:「王妃,真的要這些東西嗎?」

「嗯,你小心點,千萬不要讓人發現,和誰也不要提。」楚楚叮嚀玉兒,她不能再讓玉兒出事了,還不知那只黑手究竟是誰呢?

「那我去了。」玉兒應了一聲,銀牙一咬腳一跺,她拼了,為了給好姐妹小圓報仇,她也顧不得害怕了,誰讓那是自已的好姐妹呢?反正不能讓她死不瞑目,玉兒身形一閃,小身子飛快的奔出去,聽到院子裏四婢中的春桃俏生生的問道:﹂玉兒姐姐這麼晚了去哪兒啊?」

玉兒柔和的聲音傳進來:「小王妃說心裏有點上火,讓奴婢去給她準備點胡蘿蔔茶。」

楚楚莞爾一笑,有時候這小丫頭也挺機靈的,不經意間瞄到玻璃屏風上自已的影子,模糊而朦朧,對著鏡子擺了一個姿勢,呲著牙齒,做出狠冽的樣子:「你個可惡的殺人犯,我會把你糾出來的。」

珠簾響了一下,楚楚收起手望過去,秋菊走進來,溫柔的笑了一下,燈光下映出她的臉孔格外的別致,楚楚饒有興味的打量了一番,她還沒注意過秋菊長得挺不錯的,像一朵盛開的小雛菊,真是名如其實。

「秋菊,有事嗎?」

秋菊恭敬的福了一下身子,甜甜的開口:「小王妃,奴婢看玉兒姐姐出去了,想問問小王妃需不需要什麼東西?」

「那倒不需要,既然你進來了,就給我徹一杯百合花茶吧,今兒個太傷神了,我心裏怪煩的。」哀傷不自禁的染上楚楚的眉梢,燈光搖曳,恍如那個小丫頭依舊林立在燈下,關心的和她說著話,一愣神細看過去,卻原來是秋菊立在那裏。

燈依舊,卻不見了昔日的良伴,心裏痛起來,連聲音都帶著哽咽。

秋菊走上前兩步,柔聲的安慰她:「小王妃別難過了,小圓若是地下有知,一定不希望小王妃如此傷心難過的,一切都快過去了,王爺不是讓呂管家好好葬了她嗎?你就放心吧。」

「我知道了。」楚楚點了一下頭,她不想和秋菊多說什麼,雖然秋菊看上去很好,可是自已對她還不是十分瞭解,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鬥量,她可是二十一世紀的新女性,罪犯不會在臉上寫上壞人兩個字,這點她還是有警覺的。

秋菊走到旁邊去給小王妃倒茶,動作神速,泡好了茶端到楚楚的手邊,楚楚接了過來,眼尖的看到秋菊手腕上戴著一個綠瑩瑩的玉鐲,一看就是名貴的好東西,秋菊一個小丫頭怎麼會有這種東西呢?心內不由疑惑,不動聲色的開口:「這鐲子好漂亮啊?」

秋菊臉色一怔,立刻恢復如常,淡淡的開口:「是我娘留下來的遺物,以前我也是大戶人家的小姐,後來家道敗落了,被賣到王府來的。」

楚楚一聽,憐憫之心油然而生,如果這丫頭說的是真的,倒真讓人同情,兩隻手捧著茶杯,仰起小臉蛋,有些自責:「秋菊,對不起,不該說你傷心的事。」

「沒事,小王妃還有事嗎?沒事奴婢就出去了。」秋菊福了一下身子,顯然不願意多談,這是人家的隱私,人家不願意多談,楚楚當然不好再追問什麼。

「好,你出去吧。」低頭抿了一口手裏的茶,凝神思索起等會兒要去後院柴房的事。

秋菊看了她一眼,退後一步往外走去,剛走到門口,和外面進來的玉兒差點撞上,慌忙讓到一邊,低聲叫了一下:「玉兒姐姐?」

玉兒手裏正端著一碗胡蘿蔔茶,熱氣飄出來,還沒有冷卻呢,看到一個人影差點撞上來,及時的刹住了身,讓過一邊去,有些氣惱的瞪過來,原來是秋菊這丫頭,平常挺穩重的一個人,這是怎麼了?

「秋菊,怎麼了?」玉兒小心的端著碗走進去,回頭又看了秋菊一眼,

「沒事,奴婢正準備出去呢?」秋菊說完不等玉兒招呼,就走了出去,玉兒一邊走一邊奇怪的嘀咕:「這丫頭今兒是怎麼了?」

楚楚立刻不好意思的介面:「是我的錯,剛才我看到她手上戴了一個漂亮的鐲子,便問了她哪來的,她說是她娘的遺物,大概是我說到她的傷心處了。」

「喔。」玉兒應了一聲,把手裏的白玉瓷碗放到桌子上,掉頭朝門外看了一眼,確定沒人偷聽才小聲的說:「東西都準備好了,放在外面的樹叢裏,等會兒去後院的時候,奴婢再拿出來。」

楚楚一聽到玉兒的話,立刻放下手裏的茶盎,小心的問:「沒被人注意吧?」

「奴婢小心著呢,你就放心吧。」玉兒點頭。

「好了,我們現在出去吧,剛才你們進來時,有沒有看到外面有人?」楚楚站起身,細心的問玉兒,她可不想這事情沒做成,已經有人報到王爺那邊去了。
  
「院子裏一個人也沒有,他們都下去休息了,鑰匙被奴婢拿來了。」玉兒晃了晃手裏的鑰匙,楚楚滿意的點頭,一拉玉兒的小手,兩個人悄悄的掀起珠簾,星空下,院子裏漆黑一片,一個人影也沒有。
作者: 千蒼    時間: 2010-9-17 09:17 PM

本帖最後由 千蒼 於 2010-9-18 09:02 PM 編輯

第二十五章 和王爺對恃

夜晚,四周一片寂靜,無月的夜,滿天的星辰,更顯皎潔,清冷的銀輝灑遍整座王府,給華麗的府邸披上一層輕紗,樹影婆娑,隱隱約約偶爾一陣風吹過,吹動得枝葉簌簌的作響。

兩個影子小心翼翼的往後院走去,借著樹影的掩映,再加上夜已經很深了,一路上也沒有碰上什麼人,心裏安定了很多,轉過花園,青石小板鋪成的幽徑上傳來她們細碎的腳步聲,在寂靜的夜色中,竟然分外的清晰,儘管她們兩個把腳步輕輕的放下去,可是聲音卻那麼清晰。

「小王妃,東西在這裏呢?」玉兒叫了一聲,靈巧的身子一轉,飛快的從一棵蒲葉松下面拿出一包東西來,星光下楚楚隱約可以看出是用白布包著的東西。

「拿上吧,柴房裏一定一個人也沒有,我們過去吧。」楚楚四處看了一下,這裏很隱秘,不是高大的樹木,就是爬牆的藤曼,自然沒有人發現。

「好的,我們趕緊過去吧,再晚恐怕來不及了。」玉兒催促著,反正都已經決定做了,害怕也沒用,還是快點結束才是真的,要是拖延到早半夜,會有人發現的。

「嗯,走吧。」楚楚點了一下頭,掉頭往後院走去,這裏離後院的柴房很近了,只要再拐兩個彎就到了。

柴房的燭光從窗格子上映照出來,散發著淡淡的昏燭的暗光,透著幽幽淩寒,蕭條,因為裏面有一副黑色的棺材,而使得整個後院有些陰森恐怖,霧氣飄繞在周圍,這裏不會有人來的,誰願意沒事跑到這裏來看棺材,還有莫名其妙死掉的丫頭。

玉兒拉開後院的門,發出吱呀一聲響,心裏突突的跳得厲害,回頭掃一眼身後的小王妃,想問她要不要回去,上下唇都有些打顫了,雖然她和小圓很好沒錯,可小圓是冤死的,她就是個冤死鬼,怎麼不叫她害怕呢?

「小王妃,真的要進去嗎?」

楚楚一推另一扇門走了進去,玉兒望著她小小的纖細的背影,沒有絲毫的退縮,小王妃還沒有自已大呢,趕緊跟著她的身後走進去,回身掩好門,膽顫心驚,簌簌發抖,那感覺就好像小圓正站在旁邊看著她呢,天,滿腦子的胡思亂想。

「來,把東西給我,你害怕就不要進去了,我一個人進去,你給我守在外面就行了。」楚楚伸出手示意玉兒把手裏的東西給她。

玉兒想堅持陪著小王妃進去的,可一想到裏面的情景,還有小王妃待會兒要做的事情,她再也提不起勇氣進去了,顫抖的把手裏的東西放進小王妃的手裏:「我給你在外面守著吧。」

「好。」楚楚接過東西,轉身一推柴房的木門走了進去。

柴房裏,燭光映照,昏黃醒目,半邊堆滿了柴禾,半天空敞的地方,擺放著一副黑色的棺木,那木質一看就是上好的料子,打上黑漆,油光閃亮,活著沒亨受到好的待遇,死了總算得到一副好棺木了。

楚楚走過去,伸出手撫摸著棺木,檢查了一下上下蓋板,竟然沒有訂上鐵釘,看來是老天要幫她,用力的一推,吱一聲蓋子滑了開來,只見小圓安靜的躺在裏面,圓胖的臉色比早上耐看多了,顯然被人上了粉,還上了腮紅,雖然有些臃腫,但是就像睡著了似的,一點也不恐怖。

楚楚俯身凝視著小圓,念念有詞的開口:「小圓,待會兒我會給你驗屍,如果你泉下有知的話,千萬要保佑我找到真凶傷害你的痕跡。」

忽然空氣中凝結成一股冰寒,涼颼颼的,有點像六月心遇見的鬼,而楚楚自然不相信世間有什麼鬼,而且她已經聽到耳邊傳來厚重的喘氣聲,身子往後一退,撞到棺木的邊緣,輕呼一聲:「好痛。」抬起頭迎視上一張怒火萬丈的臉孔,淩寒充斥在整個房間,竟然是南宮北堂,這麼晚了,他來這裏幹什麼?

「你一個女人不睡覺跑到這裏來幹什麼?」南宮北堂壓抑著怒火,這女人怎麼就不知道害怕呢?三更半夜的跑到柴裏和一個死人作伴,竟然還說什麼驗屍,她一個十三四歲的黃毛丫頭,竟然要給死者驗屍,這簡直太不可思議了,這女人自從上次打了她以後,整個就不一樣了。

「你不是已經聽到了嗎?我準備給小圓驗屍,她一定是被人害死的,你為什麼不相信呢,她有什麼理由自殺呢?」楚楚咄咄逼人的追問,南宮北堂一時無語。

屋子裏說話的聲音動了外面守著的玉兒,惶恐的走進來,看到王爺竟然也在這裏,頓時嚇得通一聲跪下:「奴婢給王爺磕頭了。」

楚楚怕南宮北堂責怪玉兒,趕緊揮揮手:「你出去吧,這裏沒你什麼事。」玉兒一聽小王妃的話,小心的抬頭拿眼瞄王爺的臉色,只見王爺鐵青著臉色,但好歹沒有說什麼,忙小心的退了出去,並帶好門。

燈光跳了兩下,南宮北堂冷靜下來,眸光閃著暗芒望向楚楚,既然這女人堅持要驗屍,他倒要看看她有多大的能耐,竟然要給死者驗屍,但願她不是頭腦發熱,異想天開,冷哼一聲:「好,本王也想知道這丫頭究竟是怎麼死的,如果她真的是被人殺害的,本王一定會將兇手懲之以法。」

「謝王爺。」楚楚松了口氣,恭敬有禮的福了一下身子,手肘處傳來熱辣辣的疼痛,但現在什麼也顧不得了,先給小圓驗屍要緊,難得這個狂妄的男人同意了。

「王爺要不要回避一下,楚楚怕你待會兒覺得噁心。」清冷的話裏帶著徵詢。

南宮北堂的臉色一下子沉了下來,眼神冷魅的盯著楚楚,這女人的膽子越發的大了,以前看見自已像小老鼠看見貓一樣,現在根本不把他當回事了,她一個女人不害怕,他大男人怕什麼,噁心什麼,幽幽的聲音酷使般霸道。

「不用了,你開始吧。」

「是的,王爺。」楚楚點了一下頭,退到一邊去,朝門外叫了一聲:「玉兒,你進來一下。」

「是的,小王妃。」玉兒應聲走了進來,小心的掃了王爺一眼,垂下頭站在楚楚的面前,楚楚指了指一堆柴禾上的東西:「幫我把白大褂穿上,用火摺子點起油燈,碘酒擺好。」

「嗯。」玉兒掃了一眼地上的棺木,半邊棺蓋擋住了小圓的樣子,使她松了口氣,動作神速的照著小王妃的吩咐,幫她穿好衣服,打上火摺子,倒上碘酒,一切準備就緒。



第二十六章 驗屍結果

楚楚檢查了一眼地上的東西,也只能將就了,身上的袍子過大了,伸出手示意玉兒把她的袖子卷起來,旁邊立著的南宮北堂一臉若有所思,高深莫測的盯著眼前的小女子,小小的臉蛋上閃著一絲不苟,眼神堅韌,動作冷靜,就是現在所用的東西,也是很周全的,她究竟是誰?

南宮北堂不禁疑惑起來,眸光如一把利箭似的穿透楚楚小小的身子,打死他也不會相信這女人是先前那個水性揚花的女人。

楚楚鎮定的蹲下身子,纖細的小手泡在碘酒裏搓洗兩下,接過玉兒遞上來的幹布擦幹,雙手移到火摺子上燒烤二分鐘,站起身掉頭吩咐玉兒:「你出去吧。」

「是的,小王妃。」玉兒知道小王妃要開始驗屍了,趕緊應了一聲退出去,她還真沒有那個膽量站在這裏。

楚楚點了一下頭,移步走到黑棺木前,抬頭望向一旁的南宮北堂:「王爺,可以開始了嗎?」

「好,開始吧。」南宮北堂淩寒的眸子染上厚重,開口吩咐,她好像還真有那種架勢,很像衙門裏驗屍的忤作,就不知道她的真本事有沒有?

「嗯。」楚楚不再言語,俯身檢查起棺木中的屍體,邊檢查邊稟報。

「雙目死灰,兩耳無損,指甲無裂痕,身上無打鬥的傷痕。」楚楚一邊認真的檢查一邊如數家珍的稟報,繞著棺木轉了一圈,最後是頭部,仔細的按壓下去,腦殼竟有裂痕,楚楚心內暗驚,立刻朝南宮北堂叫了一聲:「把臘燭拿過來。」

南宮北堂狹長的峰眉一挑,還從來沒有哪一個女人敢命令他做什麼呢,大概只有這個女人敢如此大逆不道,不過看她也是出於心急,就不為難她了,伸手把燭架上的臘燭遞過來,楚楚俯下身子,因為燭光舉得過高了,看不真切,伸手拉了南宮北堂一下:「把它往下移一點。」

高大的身軀快貼上了嬌小玲瓏的身子,女性身上的幽香傳進他的鼻端,眼神盯著那張小臉蛋,燭光的映照下,連她臉上細細的毛孔都看得清晰,白晰晶瑩,一小揖秀髮滑到耳邊,南宮北堂自然的抬起另一隻手,幫她順好,那般和諧,楚楚的身子一怔,回轉身掉頭,燭光在她的眼裏跳動,臉一下子暈燙起來,趕緊掩飾的開口。

「王爺,你來看?」楚楚叫了一聲,南宮北堂回過神來,暗罵自已一聲,他這是在幹什麼啊?差點被這個女人的迷惑了,順著楚楚的手指往那個小丫頭的頭頂望去,確實好像是被什麼鈍器傷了,眼神悠的陰冷下來,難道真的有人敢在王府行兇嗎?可是只憑這傷就能斷定小丫頭是別人殺死的嗎?要是她投井時無意撞在井壁上造成的呢?

「單憑這一處傷痕只怕難以讓人信服,如果她在投井時撞到井壁造成的呢?」南宮北堂拿著臘燭退後一步,回身把臘燭放到架子上去。

「什麼?」慕容楚楚差點沒跳起來,自已費了半勁,他竟然還不相信,這男人的腦子裏是不是太過於自負了,根本無法接受有人敢在王府裏下毒手,銀牙輕咬,氣恨恨的開口:「南宮北堂,我會讓你相信的。」

回身走到門邊,撿起地上的剔骨刀,在火上烤了一會,潑了碘酒,站起身走到棺木邊,南宮北堂一時摸不准她拿著尖刀想幹什麼?冷冷的開口:「你拿這個幹什麼?」

「解剖屍體?楚楚要讓王爺看清楚小圓究竟是不是溺水而亡的。」雲淡風輕的語氣,落在南宮北堂的眼裏,疑慮頓時充斥在腦海裏,這個女人絕對不是慕容楚楚,她是誰?眼神陡地幽寒起來,一個女人竟然能如此淡定的談著這些駭人聽聞的事情。

「請王爺幫個忙,把地上的碘酒端過來,楚楚要用。」南宮北堂的臉色一下子黑沉沉的,這女人竟然一而再,再而三的命令自已做事,薄唇冷魅的一勾,抬頭對上楚楚清澈徹的眸子:「王爺,怎麼了?」

「沒事。」冷哼一聲,依言過去端起地上的瓷碗,遞到楚楚的手裏,楚楚看也不看他一眼,接了過去,對著死者的脖勁處潑了下去,剔骨刀俐落的落下去,只聽到喀吱喀吱的聲音過後,一切回歸于平靜,楚楚喘了口粗氣,小臉蛋上布著細細的汗珠子,抬手準備擦一下,看了一下自已的雙手,又放下來。

南宮北堂從袖口摸出一塊錦帕,給她擦了一下臉上的汗,動作再自然不過了,楚楚微微一愣,那錦帕上還帶著麝香的味道,染顏輕笑一聲:「王爺請看,如果小圓是自殺的,那麼她的咽喉裏必有井中之泥沙,反之,如果是死後被拋屍,因為氣息已閉,便不會有泥沙進入,現在王爺相信楚楚的話了嗎?」

等了一會兒,楚楚沒聽到身後男人的反應,忙掉頭望過去,迎上一雙黑潭般幽深的眼眸,唇角掛著玩味,那臉色忽地一變,大手快速的捏上她的下巴,淩寒的責問:「說,你究竟是誰?」

楚楚咳嗽了兩聲,掙扎的動了一下,小臉蛋有些蒼白,這男人翻臉比翻書還快,冷著臉開口:「放開我,我會告訴你的。」

南宮北堂陡的放開手,楚楚大力的吸了兩口空氣,待胸中的氣息平順下來,冷淡的望著對面的男人「如果我說了,只怕王爺不信,何必再執著的追問呢,我答應過你,只要王爺心愛的女子一回來,我就離開北堂王府。」

「可是眼下本王更想知道你究竟是誰?」剩下的話悶在肚子裏,是什麼樣的人家孕育出這麼奇特的一個女人,南宮北堂的亮眸在燭光的映射下,幻化出淡淡的紫,帶著變幻莫測的光彩。

「等幫小圓找到兇手後,我一定會找個時間告訴王爺的,眼下還是想想怎麼抓住兇手吧。」楚楚掉轉頭,她不想在這裏談她是哪里來的,或者她是誰?

「本王等著。」南宮北堂嘴角冷冷的勾起,他比較感興趣的是她究竟是誰,至於兇手,眼光瞬間充滿殺機,竟然有人敢在北堂王府動手,他絕不會饒過他的。

「楚楚有一個辦法可以讓兇手現形。」楚楚清冷的提高話音,一字不落的傳進南宮北堂的耳朵裏,他一臉陰沉的掃上楚楚的視線,等著她開口。

「在王府裏宣佈,當時玉兒和小圓是在一起的,知道小圓是被誰害死的?我想兇手會現身的?」

「好。」南宮北堂想也沒想點頭同意了,轉身朝外面叫了一聲:「追月,把小王妃送回聽雨閣去。」

「是的,爺。」隨著聲音落,屋子裏又多了一個人,南空北堂的得力手下追月,還有一個叫追風,兩個人武功高強,對南宮北堂肝腦塗地,再所不措,典型的忠臣勇子。
  
追月走到楚楚的身邊,恭敬的彎下腰:「小王妃,請吧。」
作者: 千蒼    時間: 2010-9-17 09:30 PM

本帖最後由 千蒼 於 2010-9-18 09:06 PM 編輯

第二十七章 王府疑雲

慕容楚楚收拾好東西,回頭望了南宮北堂一眼,他俊魅的臉上高深莫測,根本分辯不出什麼表情,一甩手領先朝外走去,玉兒驚呼了一聲:「小王妃,你出來了,我們回去了嗎?」

楚楚點頭:「嗯,回去吧,幫我把這身衣服脫下來。」

玉兒聽了小王妃的話,立刻跑過來幫忙,掉頭見追月面無表情的站在身後,奇怪的小聲問:「他站這裏幹什麼?」

「王爺讓他送我們回去呢,走吧。」楚楚點了一下頭,示意玉兒把東西依舊收拾好,回頭送到廚房裏去。

回到聽雨閣,追月退了下去,玉兒跟在楚楚的身後進了內室,小聲的開口問:「小王妃,小圓是怎麼死的?」

楚楚走到屏風旁邊,回身望了玉兒一眼:「她是被人殺死的,一定是她看見了那個男人的真面目,所以被人害了滅口。」

玉兒一聽小王妃的話,臉色立刻蒼白,小圓啊,都是玉兒害了你啊,要是當時我不留你一個人,你也不會被壞人殺了,都是玉兒的錯啊,眼裏溢出淚花點點,楚楚看了心裏亦難過,她會給小圓報仇的,怕玉兒再傷心,趕緊的出聲。

「玉兒,別光顧著傷心了,去給我打盆水來吧,我要清洗一下,天都差不多亮了,你也休息一會兒吧。」

「嗯,奴婢知道了。」玉兒邊抹著眼淚邊走出去打水,很快進來,伺候小王妃盥洗乾淨上床,楚楚躺在床上吩咐玉兒:「你也去睡吧,別想太多了,我會給小圓報仇的。」玉兒聽了楚楚的話,安定了許多,端著水走出去。

第二天,王府裏便傳出流言,說小圓是被人殺死的,當時還有另一個人看見了,是一個男人殺了小圓,頓時整個府邸傳得沸沸揚揚的,玉兒從四婢口裏知道了流傳的謠傳,滿臉驚疑的走進花廳。

「王妃,不好了,府裏竟然都知道是奴婢和那個小圓在一起的,你說那個人會不會找到我啊,小王妃你可要救救奴婢啊。」玉兒跪在地上,拉著楚楚的手,慌恐的哭泣起來。

楚楚趕緊拉起她,想不到王爺的動作倒是神速,一大早便放出話來了,自已還沒來得及和玉兒說這件事情呢?忙招手示意玉兒靠過來,小聲的開口。

「這件事是王爺用的計謀,為了抓住那個真凶,所以你不要擔心,不關你的事,一切自有人安排。」

「噢,是這樣啊。」玉兒抹幹眼淚,破涕而笑,自已嚇成什麼樣子了,讓小王妃見笑了。

「嗯,你別擔心,我不會讓壞人傷害到你的。」楚楚拉過玉兒的手,小圓已經命喪黃泉了,她不會讓玉兒出事的,兩個人正在說話,四婢之中的春桃走進來,恭敬的稟報。

「小王妃,老王妃派人叫你過去呢?」

「嗯,好的,我知道了。」楚楚笑著點了一下頭,春桃正準備走出去,楚楚張嘴叫了她一聲:「春桃,你陪我一起去慈寧院吧,玉兒身子有些不好,讓她休息一會兒。」

「好的,小王妃。」春桃應了一聲,站在門邊,玉兒一頭霧水,自已的身體挺好的啊,小王妃這是什麼意思啊,正準備張嘴問,楚楚沖著她眨了眨眼睛,玉兒心領神會,也許小王妃這麼做是有什麼目的吧,忙弓身謝過小王妃。

「謝小王妃,婢子先下去息著了。」

「嗯,你下去息著吧。」楚楚擺擺手,待玉兒走了出去,再掉頭吩咐春桃:「走吧,不要讓老王妃等急了。」

「是。」春桃點了一下頭,掀起珠蓮,請了小王妃走出去,兩個人一起往慈寧院而去。

王府裏的下人因為知道小圓是被人殺死在院子裏,然後拋屍在井裏的,現在整個府裏人心惶惶,下人三個一群,兩個一黨的竅竅私語,也無心做事,看到楚楚和春桃走過來,恭敬的行禮,各自散開來,等到小王妃一走過去,又湊到一起去了。

行過柳側妃的蓮心院,院門正開著,從裏面走了兩個小丫頭來,卑躬卑敬的對著楚楚行了一個禮:「奴婢見過小王妃。」

楚楚一愣,不知這柳側妃又想搞什麼名堂,先前那麼囂張,就連一個小丫頭都趾高氣揚的,這會子又想幹什麼,不過肯定沒好事,楚楚一擺手:「起來吧,有什麼事嗎?」

「柳側妃請小王妃進院子一敘。」兩個小丫頭站起身,其中一個穿綠衫白裙的丫頭跨前一步回話。

「不必了,本王妃現在正要往慈寧院有事呢,讓柳側妃回頭再說吧。」楚楚一揮手冷淡的開口,雖說這柳側妃是一根魚刺,可她比起老王妃來,根本不足一提,自已還是不要得罪那老王妃才是,身形一移,越過兩個小丫頭往前面走去。

兩個小丫頭相視一眼,只愣了半天,不知做何反應,這下柳側妃一定會懲罰她們的,臉色難看的走進蓮心院,蓮心院的正廳上,柳媚兒正在摸頭,香鬢雲衫,問自已的貼身小丫頭:「怎麼樣?沒什麼問題吧。」

「沒事,小姐真是抬舉她了,幹嘛請她進來?」小丫頭月紅不屑的開口問自家的主子。

柳媚兒掃了月紅一眼,心裏冷哼,要不怎麼說自已是主子呢,她是個奴才呢,難道看不出王爺對這小王妃不一樣嗎?應該見風使陀掌握好先機,到時候自已也不會落到什麼不好。

「好了,你也別嘮叨了,待會兒小王妃進來了,你可給我悠著點,再像上次那樣,我可保不了你。」柳媚兒警告自已的小丫頭,上次自已好不容易求了王爺,她才挨了一頓打,沒被攆出去,這次要是再有這種事情發生,只怕她也救不了她。

「是的,小姐。」月紅小心點頭,已經看出自家小姐有些不耐了,她可不想在虎須上拔毛,不是自找苦吃嗎?小姐的脾氣可不是什麼好脾氣,到時候一個憤怒,人家沒打,小姐就打她了。

柳媚兒正在叮嚀月紅,門簾響動了一下,兩個小丫頭拉拉扯扯的走進來,不敢看柳媚兒的臉,低垂著頭,小聲的嘀咕:「稟告柳側妃,小王妃不過來,去老王妃那裏了。」

「什麼?」柳媚兒的聲音尖銳而高亢,臉色異常難看,順手抓起桌上的一隻茶盎沖著說話的小丫頭扔過去,小丫頭不敢隨便動,只微微歪了一下,茶杯撞擊在門框上,碎了一地的瓷片。

兩小丫頭嚇得慌忙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惶恐的開口:「柳側妃饒命,奴婢該死,奴婢該死,請柳側妃降罪。」

「滾,立刻給我滾出去。」柳媚兒喘著粗氣,素手一揮,嘶吼著命令,站在她身邊的月紅眼眸帶著一抹得意,走過去倒了杯茶遞到柳媚兒的面前。

「小姐,消消氣吧,奴婢讓你不要理她,你偏不信,這下知道了吧。」



第二十八章 夜幕下的一切

柳媚兒接過月紅手裏的茶,火大的喝了一口,重重的放在桌子上,一臉的憤怒,生氣的喘著粗氣,月紅小心的拿出綢絹,諂媚的在旁邊扇著風,柔聲的開口。

「奴婢早就知道那個女人是個不識抬舉的東西,小姐何必去理她,今兒早上奴婢聽到府裏的謠傳,說小圓那丫頭是被人殺死的,是因為看見了一個男人進了王府,所以被人殺了滅口,好像當時那個玉兒和小圓在一起,同時看見了,因為小圓被人殺死了,所以玉兒不敢說,可是良心過不去,準備向王爺指認那個殺人兇手,小姐想啊,那殺人兇手會放過玉兒嗎?要是王府裏連死了兩個人,還全都是王妃的貼身丫頭,你想王爺會怎麼想?」

月紅皮笑不肉不笑的望著自家的主子,一臉看好戲的神情,柳媚兒聽了小丫頭的話,臉上頓時笑得如一朵花開,高興的點頭。

「嗯,活該,要是那殺人兇手闖進聽雨閣裏,連那女人一起做了才好呢?」柳媚兒唇角掛著陰狠,原來還想著這小丫頭可以利用,自已獨大,可沒想到這死女人幾次三番的給自已難堪,如果有人能除掉她才好呢?

「小姐說得不錯,指不定真會這樣呢?」月紅討好的陪著笑臉,主僕二人的笑聲透過窗格子傳出去,剛才的兩個丫頭總算松了一口氣。

楚楚領著春桃走到慈寧院門前,依照規矩,春桃站在門外候著,自已跟著鳳姑姑的身子往裏面走去,這一次老王妃早早的坐在高榻上等著她,一看到楚楚走進去,滿面笑容,慈祥的招呼楚楚坐下來。

燭光下,老王妃的臉閃著栩栩如生的光澤,眼睛裏幽暗得看不見一絲一毫的情緒。

「聽說昨兒有個小丫頭投井自殺了,怎麼今兒個整個府裏都說她是被人殺死的?」老王妃關切的問,揮手示意鳳姑姑倒兩杯茶上來。

楚楚接過茶盎,輕啜了一口,她不知該不該告訴老王妃事情的真像,她是她的姑母,按理她不應該有什麼事情瞞著她,可是直覺上她並不相信這個老王妃,總感覺她隱藏得很深,使人摸不清的幽暗。

「昨天小圓在井裏被打撈上來,大家一直以為小圓是自殺的,後來小丫頭玉兒因為良心過意不去,便告訴我說小圓是被人殺死的,楚楚去找了王爺,讓王爺替小圓把真凶查出來,可是玉兒因為害怕真凶報復,一直忍住不說,只說是一個男人進了娘的慈甯院。」

楚楚的話音一落,老王妃的眼眸在一瞬間翻騰出千變萬化的神情,淩寒籠罩著全身,壓抑著聲音,深沉的問楚楚:「那個丫頭叫什麼名字啊?」

「玉兒,一直照顧我的玉兒,娘怎麼了?好像不舒服似的。」楚楚關心的問老王妃。

老王妃身子一震,望著楚楚的臉,慈愛的笑笑:「沒什麼,娘是個信佛之人,相信小圓是看走眼了,怎麼會有男人跑到娘的院子來呢,不過小圓無辜遭到毒手,娘心裏很氣憤,如果玉兒那丫頭說出真凶來,一定要嚴懲不貸,讓小圓死得瞑目。」

「謝謝娘。」楚楚笑著點頭,老人家總歸是慈善心腸,雖然平日可能要求嚴厲一點,但心地還是好的。

「玉兒真的有看過那個男人嗎?她和你說過嗎?」老王妃顯然很關心這件事,一迭連聲的追問楚楚,站在她身邊的鳳姑姑小聲的開口:「老王妃,這些事有小王爺操著心呢,你就不要操心了,要不然晚上又該睡不著了。」

老王妃聽了鳳姑姑的話,回身朝楚楚笑笑:「她現在管我可嚴厲了,瞧瞧,這又開始了。」

楚楚不由得笑了,這兩個人相處了大半輩子了,感情自然比一般主僕來得深厚,也難怪鳳姑姑操心著娘的一切,那感情之深厚並不比親姐妹差多少。

「姑姑也是關心娘,娘就別怪她了,至於玉兒究竟看見了誰,我也不知道,她還沒有告訴我,但是早晚會告訴我的,現在她有些害怕,什麼也不肯說,娘去休息吧,楚楚這就告退了,」

楚楚站起身,老王妃笑著點頭,鳳姑姑扶著她的身子往內室走去,明明是封閉的空間,臘燭卻仔細的擺動了幾下,一切又歸於平靜。

楚楚走出慈寧院,春桃跟在她身後,什麼都沒有問,因為她並不是玉兒,也沒有那個膽量敢隨便的追問小王妃私事,一路上倒是很安靜。

等到春桃走出去,玉兒便溜了進來:「小王妃,怎麼樣?老王妃讓你去幹什麼了?」

楚楚拿起床榻上的書卷,抿唇輕笑:「沒什麼,只是問我小圓是不是被人殺死的,還讓王爺一定要嚴懲兇手呢?」

「噢。」玉兒應了一聲點頭,在一邊的椅子上坐下來,那先前她和小圓看到進去的男人是誰?而且她親眼看到鳳姑姑開門把他給讓了進去的,顯然他們是認識的,如果說真的是那個男人殺死小圓的話,那麼老王妃知道不知道這件事呢?玉兒越想越害怕,這整座王府就像一座陰森森的鬼城,根本讓人防不勝防,一個比一個厲害。

楚楚翻看著手上的書卷,見玉兒好久沒有動靜,從書卷上抬起頭,敲了敲桌子,示意這丫頭給自已倒杯茶來,玉兒回過神來,趕緊的給小王妃倒了杯花茶。

楚楚一邊喝茶,一邊拿眼瞄旁邊站著的玉兒,這小丫頭怎麼了,總是發愣,是不是害怕了,放下茶盎,拉過玉兒的手,認真的開口:「玉兒,你別想多了,不會讓那個人碰你的,王爺一定會做好萬全的準備,你只管安心的過日子就行了。」

「奴婢沒有害怕,奴婢剛剛在想事情。」玉兒忙換上笑臉,她可千萬不能把自個的疑惑透露給小王妃,平白無辜的讓小王妃擔著風險。

「嗯。」楚楚聽玉兒如此說,才略放些心,低頭又看起書來。

是夜,四周一片寂靜,漆黑一片,今夜不但沒有月亮,連星星都渺渺無幾,伸手不見五指的夜裏,聽雨閣裏一片黑暗,所有的人都休息了,玉兒睡在小王妃的床榻上,小聲的開口:「小王妃,你睡了嗎?」

「沒呢?怎麼了?」楚楚翻了個身,臉對著玉兒,彼此只感覺到熱氣吹在臉上,看不見臉上的神情。

「為什麼讓我睡你這邊,是不是今晚那兇手要來。」玉兒輕聲的問,話裏有輕顫顫的尾音,楚楚摸索著伸出手握住玉兒的手:「別怕,有我陪著你呢?外面還有人守著呢,王爺已經派了追月和追風保護我們了,所以你不必害怕。」
  
「嗯。」黑暗中玉兒點著頭,往楚楚的身邊靠靠,雖然小王妃小小的身子,可是靠近她,就感覺到很溫暖,自已不會那麼害怕了。
作者: 千蒼    時間: 2010-9-17 09:43 PM

本帖最後由 千蒼 於 2010-9-18 09:10 PM 編輯

第二十九章 兇手落網

夜深沉,此時的光線甚是昏暗,抬頭望天,天上竟然連一顆星辰都沒有,詭異得讓人壓抑,半空中籠罩著一層灰濛濛的霧氣,樹木的暗影晃晃蕩蕩的搖擺,使人分不清此刻是什麼時辰,忽然空中一個細碎的影子掃過,隨後一切歸於平靜。

聽雨閣裏,玉兒一直住在偏廳旁邊的房間裏,離小王妃住的寢室很近,只有幾步之遙,便於照顧小王妃的生活起居,此時只聽見窗戶上發出一聲細碎的響聲,有一個暗黑的影子,挑開了窗格子,動作神速的跳進房間裏,手裏持著一把匕首,那匕首映出的暗芒一閃,狠厲的勁道刺向床榻間,卻在那電光火閃之間,床榻上的影子一閃而起,飛快的和來人交上了手,而躺在床榻上的人自然不是玉兒,而是皇宮的侍衛統領黃霖。

今晚他們設好了局,等這個兇手往裏面鑽,而這兇手果然不負眾望,中人了圈套。

宮中侍衛統領黃霖武功高強,出手迅疾,一閃身躍到半空,對著那黑影一腳踢過去,帶著霸氣淩寒,如泰山壓頂似的緊罩住兇手,沒想到兇手也是個功夫高手,眼見自已處於弱勢,心內暗叫一聲不好,一招反撲,黃霖讓了開去。

兇手飛快的一縱身從窗戶躍出去,屋內的黃霖卻並不著急,慢悠悠的拉開門走出去。

屋子外面的兇手一落地,在一瞬間,周圍亮起了無數的火把,舉到到頭頂,頓時整個聽雨閣裏,亮如白晝,火光的映照下,一個高大的黑衣人驚慌的站在光圈中間,四處亂轉。

從光圈外面走進來一個挺拔淩寒,如鬼面修羅般暴厭的人,南宮北堂,一雙明眸在光芒中閃著簇簇吞滅人心的火花,薄唇微挑,冷笑一聲,對著黑衣人清淩淩的開口。

「好大的膽子,敢公然在北堂王府裏殺人,真是很好。」後面的好字拖出長長的尾音,在夜色裏使人毛骨悚然,空氣寂靜壓抑得人顫抖,那黑衣人明顯的抖索了一下,露出的雙眼四處轉悠著,想找機會溜走。

南宮北堂那裏給他機會,冷哼一聲:「追月,追風,立刻給我拿下。」

兩道影子如兩把出鞘的劍般淩厲,直撲向那黑衣人,黑衣人慌亂之中,趕緊的應敵,只是氣勢上已被壓倒了,整個人有些力不從心,東擋一下,西護一下,漏洞百出,兩三招下去,便被追月和追風拿下來,押到王爺的面前。

「看看他是誰?」南宮北堂冷冷的開口,這人一定是王府裏的。

追月上前一把拽下黑衣人的黑面巾,露出一張年輕的臉,王爺身後的呂管家一看到黑衣人的臉,接過旁邊家丁手裏的火把,再次確認了一下,恭敬的上前垂首稟報。

「王爺,這是府裏的花匠,阿成,平常看上去挺老實的,沒想到他竟然做這種事。」

「一個花匠?」南宮北堂想不出一個花匠為什麼要殺小丫頭,這幕後只怕另有其人,站在王爺身後的黃霖恭敬的開口:「王爺,請把他交給屬下,屬下會讓他交出幕後的黑手的。」

南宮北堂一聽黃霖的話,立刻揮手示意追月:「把他帶到王府的地牢裏,交給黃霖處理,這裏發生的事一個字也不准洩露出去,熄了火把都回去吧。」

「是的,王爺。」眾人應了一聲,眨眼間火把熄了,各自散去,追月和黃霖押著花匠阿成往王府的地牢走去。

王府的地牢是個陰暗寒冷恐怖的地方,血跡遍佈,牆上掛著各種各樣的刑具,阿成一個小小的花匠何時見過這陣勢,早嚇得腿發軟了,整個人都站不住,抬頭把牆上的刑具一一掃了一下,那叫一個害怕,豆大的汗珠往下滾。

黃霖沖著他陰笑兩聲,阿成的臉色都白了,撲通一聲跪到地上,連聲的哀求:「饒命,饒命,不關小的是,是那個阿才給了小的銀子,讓小的殺了玉兒的,本來小的是不會答應的,可是小王妃前幾天打了小的一耳光,奴才是氣恨她利用完小的,一腳把小的踢開,所以才會答應那個阿才的。」

「饒你,你都殺了小圓,還想著讓人饒你?」黃霖譏笑地上的男人,阿成聽到黃霖的話,早磕頭如搗蒜哀求起來:「那個小圓不是我殺的,好像是阿才殺的,有一次他喝醉了酒說出來的。」

「嗯。」黃霖點了一下頭,回過頭問身旁的追月:「這阿才又是誰啊?」

追月雖然是府裏的侍衛,可他整日跟在王爺的身邊,根本不知道這阿才是誰?倒是地上的阿成立刻介面:「阿成是廚房裏的燒火工。」

「燒火工?」追月和黃霖同時念叨了一聲,一個燒火工竟然敢在王府裏殺人,他和一個小丫頭究竟有什麼仇,看來這王府裏埋著很多東西呢?

黃霖吩咐地牢裏的人把阿成先關起來,阿成扒著欄桿,殺豬似的朝外面叫:「饒命啊,奴才再也不敢了,求你們饒過奴才一命吧。」空曠的地牢裏半點反應也沒有,只剩下回蕩的慘叫。

黃霖領著追月回到怡然軒的書房裏,燭光下,南宮北堂正蹙眉深思著,一見他們走進去,擺手示意黃霖一旁坐下來,雙眸凝睇著黃霖的面孔,冷淡的開口。

「他招了嗎?」聲音透著冰一樣的寒氣,幽幽而徹骨,饒是黃霖這樣硬氣的漢子,心內都是一凜,恭敬的抱拳垂首:「招了,說是廚房的燒火工,阿才指使的。」

南宮北堂眼眸瞬間染上暗沉,仿佛是千年古潭般深不可測,抬起頭命令追月:「立刻帶幾個人,跟著老呂把那個膽大妄為的奴才抓起來。」

「是的,爺,屬下這就去辦。」追月一點頭,身形一閃,人已經離開了書房。

書房裏,輕風從窗戶的縫隙中透進來,燭光搖曳,晃動著暗影,使得整個書房壓抑而沉悶。

「王爺,你說一個奴才怎麼敢在王府裏動手殺人呢?」黃霖的話裏透著濃濃的困惑,雙眸閃著奇異的光芒緊盯著南宮北堂。

南宮北堂聽了他的疑惑,仔細的分析一下,展開眉毛,淺淺的開口:「也許是他太自以為是了,深信沒人能看出他的破綻來,如果不是那個女人的驗屍,本王根本不相信會有人在王府裏殺人,最多以為是小丫頭受苦自殺了,這種事情在皇親貴族中,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了,有很多丫頭因為受不了主子的虐待,投井自殺了。」

「嗯,這倒也是。」黃霖點頭,王爺說的原也是個理,別說皇家了,就是尋常的大戶人家也常發生這種事情,丫頭的命如賤草般低賤,死後最多得一草席掩身,能正經的得一副好棺木都是不太可能的事情。

也許那個叫阿才的兇手是深黯其道的,所以才會膽大妄為的在府裏殺了小丫頭,黃霖的臉色難看至極,唇角緊抿,絲絲冷氣暈開來。


 
第三十章 是阿才殺了小圓

南宮北堂正和黃霖說話,追月從門外走進來,恭敬的一垂首:「爺,那個阿才已經被抓起來關在地牢裏了?」

南宮北堂聽了追月的稟報,凝眉想了一下,他實在是好奇這阿才究竟是怎樣的一個人?竟然敢在王府裏殺人,飛快的站起身,黑色的錦袍掀動起一股旋風,擒著冷魅的笑臉望向黃霖,「走,去看看究竟是怎樣的一個人,敢在王府裏動手殺人?」

黃霖亦很好奇,這南宮北堂是龍騰國最殘冷暴厭的王爺,連遠在邊境的蠻夷人都深知其厲害,只要見到他的兵旗都繞道而行,沒想到現如今在堂堂的王府裏,竟然有人敢隨便殺人,這人的膽子確實是太大了。

「好,走吧。」黃霖點了一下頭,跟著南宮北堂身後往外走去。

怡然軒門前,呂管家提著燈籠領著府裏的幾個下人守在門前,一見到南宮北堂的影子,垂首叫了一聲:「王爺?」

「去地牢,本王要看看那個阿才是長了幾個腦袋?竟然敢在本王的府邸裏動手腳。」寂靜的夜色中,南宮北堂淩寒的話傳得很遠,身邊的下人同時一顫,慌恐的垂下頭。

「是,王爺。」呂管家應了一聲,打著燈籠在前面引路,南宮北堂領著一行人浩浩蕩蕩的往王府的地牢走去。

地牢門前,守門的牢卒正靠在鐵門前打磕睡,一聽到呂管家的聲音,趕緊站起身跪下來:「奴才磕見王爺。」

「起來吧,那個阿才關在哪一間牢房裏?」南宮北堂問牢卒,牢卒低垂著頭,緩緩的起身退到旁邊打開鐵門,恭敬的開口:「關在最裏面的一間牢房。」

南宮北堂點了一下頭,旁邊的呂管家上前一步拉開鐵門,走在最前面帶路。

隱暗潮濕的地牢裏,阿才萎縮著身子,蹲在牆根邊,臉朝牆壁,根本看不清他在幹什麼,或者想些什麼,南宮北堂一呶嘴,示意牢卒把牢門打開,帶著追月和追風還有黃霖走進地牢,其他人站在門口候著,沒有王爺的旨意,他們不敢隨便進來。

鐵門的響聲驚動了蹲在地上的阿才,只見他緩緩的掉轉臉,那張蒼老的臉上,瘦得皮包骨頭了,一雙骷髏似的眼睛閃著狡詰,唇瓣淡薄,整體看來就是個蹣跚的老者,怎麼也無法把他和那個殘暴的殺人兇手聯繫到一起去,南宮北堂微眯起眼,唇角掛著似有似無的笑意。

「是誰讓你殺一個小丫頭的?」南宮北堂踱步走到阿才的身邊,以泰山壓頂的姿勢俯視著那張滿是皺紋的老臉,冷冷的怒問,眉目掛著寒氣。

阿才仰起頭望著矜貴不容侵犯的王爺,狹長的鳳眸中正閃過鄙夷和憤怒,阿才嚇得慌忙跪下來:「奴才該死,那天晚上奴才喝醉了酒,在院子裏亂轉,不意跑到老王妃的院子去了,後來被風一吹驚醒了,嚇得趕緊出來,誰知這一切都被那個小丫頭看見了,奴才怕她說出去,所以殺了她。」

阿才對於殺小圓的事情,竟然招認了,而且僅僅因為這麼一點小小的原因,就殺了一個丫頭。

雖然南宮北堂也經常殺人,可以說殺人如麻,但是他絕不容許有人在自已的府裏殺人。

南宮北堂臉上閃過惡寒,雙眸裏布著的是嗜血的殺機,薄唇緊抿,冷睇著跪在地上的阿才,想著該怎麼處理他?

黃霖走上前一步,俯身在南宮北堂的耳邊輕語:「王爺,屬下覺得事情沒有那麼單純,即便他喝醉了酒闖進老王妃的院子裏去,最多懲罰一下,不至於讓他殺人吧,屬下認為一定有一個讓他非殺不可的理由。」

南宮北堂細想一下,黃霖分析對很對,如果只單純闖進老王妃的院子裏,沒有必要殺人,一定還有什麼理由,臉色頓時沉了下來。

「你還是老實交代吧,否則王府裏的大刑可不是好受的,本王相信你一定隱瞞了什麼重要的事情。」

南宮北堂的話音一落,阿才的身子明顯的一顫,旋即垂下頭,什麼也不說,牢房裏一時寂靜無聲,只聽到王爺厚重的喘氣聲。

「明天早上,你必須把隱藏的事情交代清楚,否則別怪本王動用私刑。」南宮北堂眼看天已經大亮了,大傢伙也都累了,還是各自回去盥洗一番,清醒一下再派人過來審理,他就不信這麼一個老奴才就招不出話來,冷著臉一轉身往外走去。

呂管家領著下人各自散去,王爺和黃霖也回怡然軒去收拾一番。

天邊升起魚肚白,聽雨閣裏,楚楚和玉兒早早便起身了,對於昨兒個夜裏院子裏的打鬥,她們聽得一清二楚,只是不敢隨便出來,後來四周安靜下來,她們迷迷糊糊的睡著了,待到天濛濛亮,兩個人便睡不著了,早早的起床,等候消息。

「小王妃,你說會是誰呢?」玉兒一邊給楚楚梳頭一邊猜測著,小臉蛋上露出笑容,兇手抓住了,小圓的仇報了,自已心裏總算松了一口氣。

「不知道,待會兒我會去怡然軒走一趟,看看王爺怎麼處理這件事?」楚楚伸出手拿出一枝碧玉金步搖,示意玉兒給自已插上。

玉兒一聽到小王妃要去怡然軒,自已正好也想過去看看,手腳麻利的給小王妃收拾好。

「好了,小王妃,要不要先用點早膳,王爺也許還沒起床呢?」玉兒請示楚楚,楚楚搖了一下頭,她實在是太心急了,根本沒胃口吃東西,還是等回來吧。

「我們先過去看看吧,我想知道究竟是誰殺了小圓?」楚楚說完已經站起身往外走去,玉兒趕緊跟上去,聽雨閣的廊簷外面,早起的小丫頭們正在打掃院子,抬頭看到小王妃竟然起來了,詫異的愣了一下,慌忙垂首叫了一聲:「小王妃早。」

「你們忙吧。」楚楚擺擺手,領著玉兒往外面走去,府邸裏,熱熱鬧鬧的晨景已經開始了,對於昨兒個晚上聽雨閣裏發生的事情,其他下人根本不知道。
  
「小王妃好?」路過的下人熱情的叫了一聲,最近小王妃的表現越來越讓人尊敬,已經完全沒了以前放浪不堪的影子,也不再和府裏的下人打情罵俏的了,倒叫人尊重起來。
作者: 千蒼    時間: 2010-9-17 10:01 PM

本帖最後由 千蒼 於 2010-9-18 09:14 PM 編輯

第三十一章 兇手自殺了

楚楚領著玉兒走進怡然軒,早起的小丫頭抬頭看到走進來的楚楚,福了一下身子:「小王妃早。」

楚楚點了一下頭:「嗯,你們王爺呢?」

小丫頭站到一旁,垂首回話:「王爺好像才睡下去不久?小王妃要見他嗎?」

楚楚聽說王爺剛躺下,腳下遲疑了一下,玉兒趕緊的開口:「小王妃,我們回去吧,要是打攪了王爺休息,一定會怪小王妃的。」

楚楚知道玉兒說的是個理,那男人可不是個好說話的主子,要是惹毛了他,受罪的可是自個兒,只得掉轉身往院門外走去,玉兒跟著他的身後往外走,楚楚急急的走到門口,又不死心的停住身子。

「玉兒,我們就在怡然軒等他起來吧。」

「小王妃?」玉兒愕然的望著小王妃往裏走的背影,不是說回去嗎?認命的掉轉頭,但願王爺不要怪小王妃。

楚楚被怡然軒的小丫頭領進花廳裏,雖然心急得不得了,可沒那個膽子直接的去問王爺,只能安心的等待,一杯一杯的喝茶。

不過楚楚並沒有等多長時間,呂管家領著兩個下人一臉恐慌的沖進來,響聲驚動了楚楚,走出花廳,站在廊簷下望過去,挑眉輕問:「王爺睡覺呢,你小聲點,出什麼事了?」

呂管家恭敬的垂首點了一下頭,正準備回話,從寢室裏傳來王爺沙啞冷硬的聲音:「出什麼事了?」

「王爺,大事不好了,那個阿才在牢裏自殺了?」呂管家的話音一落,楚楚蹙緊眉,疑惑的想著,那個燒火工又是怎麼回事?

南宮北堂已經掀簾走了出來,穿一襲水湖藍的長衫站在石階上,烏黑的發隨意的披散在肩上,狹長的眼眸閃著淩寒,慵懶的打了個哈欠,錦銳的薄唇一挑,勾出一抹森冷的笑。

「自殺了?」隨意的開口,眸光越過呂管家的身子,掃向楚楚,不悅的上揚起眉:「你來幹什麼?」

楚楚鎮定的走過來,緩緩的福了一下身子:「楚楚見過王爺,楚楚想知道昨兒晚上抓住的兇手,是不是他殺了小圓,為了什麼要殺小圓呢?」

南宮北堂並未答言,倒是一旁的呂管家恭敬的垂首回稟了一聲:「昨兒晚上抓住的是花匠阿成,他交代出殺了小圓的是阿才,本來王爺準備審他呢,誰知道他一大早被發現在牢裏自殺了。」

「自殺了?」楚楚和玉兒難以置信的張大眼,那個男人怎麼會不等審就自殺呢?整件事都透著古怪,楚楚望向呂管家,緊著又追問了一句:「他承認是他殺了小圓?」

「是的,小王妃。」呂管家點頭,不敢有絲毫的怠慢,聽說這次能破了這個案子,小王妃功不可沒,沒想到以前淫蕩不堪的小王妃竟然還有這些深藏不露的本事。

「燒火工阿才因為喝酒誤闖進老王妃的院子,被小圓看見了,所以殺了小圓滅口。」

楚楚聽著呂管家的話,俏麗的小臉蛋上揚起質疑,難道真的因為這麼一個小小的原因就殺人嗎?楚楚掉轉身望向上站著的南宮北堂:「王爺認為可能嗎?」

南宮北堂凝望著眼前的堅韌的小臉,想起前兒晚上她解剖屍體時嫺熟的手法,和那一絲不苟的態度,越發的好奇這女人究竟是誰?

她絕不可能是以前那個花癡女人,可是這張臉除了素淨一些,再看不出其他的分別,明明就是那個女人的容顏,絕不可能是易容。

「嗯,他已經死了,這件事就到此到止吧,至於那個花匠就把他送給官府辦吧。」南宮北堂不想再多談這件事,那個阿才對於殺小圓已經招認了,現如今又畏罪自殺了,至於自他的什麼原因,他會暗查的,掉頭吩咐呂管家。

「把花匠送到官府去,找幾個人把小圓葬了吧。」

「是的,王爺。」呂管家得了命令,恭敬的點頭,領著下人出去了。

楚楚看著眼前的狀態,那個殺人兇手已經死了,什麼線索都沒有了,既然那個男人殺了小圓,現如今也死了,也算幫小圓報了仇,其他的事等以後再說吧,想通這一層,盈盈的福了一下身子。

「楚楚下去了,王爺請進去吧。」

「等一下。」南宮北堂冷冷的叫了一聲,楚楚停下身子,回望過去,那張尊貴霸氣的臉上閃著邪魅的光輝,唇角染上淺笑:「本王記得你好像說過,告訴本王你究竟是誰的?」

楚楚一聽,暗咒一聲,這該死的男人記性咋這麼好呢,不是她不願意說,而且怕他不相信,這種怪力亂神的事情,說了只怕人家不相信,反倒說自已妖言惑眾什麼的,忙瞼下眼眉。

「楚楚還沒用早膳呢?」楚楚找藉口想躲過去,還是等自已想好對策再來。

「來人,伺候小王妃用早膳。」南宮北堂根本不給楚楚拒絕的藉口,冷冷的命令怡然軒裏的小丫頭,一轉身走進內室去了。

立刻有四個小丫頭恭敬的上前請了楚楚進花廳用膳:「小王妃,請吧。」

玉兒跟在楚楚的身後,小聲的嘀咕:「小王妃,王爺是什麼意思?」那天晚上柴房裏發生的情況她不是太清楚,所以才會如此問楚楚。

楚楚聳了一下肩,不是想知道她是誰嗎?她就告訴他好了,至於信不信是他家的事,自已沒必要煩惱,還是用了早膳再說,掃了旁邊扶著自已的玉兒一眼:「沒什麼事?你別想多了。」

小丫頭們早在花廳裏擺好了早膳,很精緻的各式點心和粥類,楚楚看了早就食欲大動了,剛坐下來,便聽到小丫頭叫了聲:「王爺早。」

沒想到南宮北堂動作如此神速,已經穿好外袍,盥洗清爽走過來了,隨意的坐到一邊,用起早膳來,楚楚看著他若無其事的神情,心內倒有幾分局促不安,小心的喝了一些粥,又吃了兩塊點心,便放下碗筷,表示自已已經飽了。

「都撤下去吧。」南宮北堂適時的開口,魚貫而入的小丫頭俐落的把所有器皿都收了下去,把花廳收拾乾淨,緩緩的退了出去,楚楚知道南宮北堂有話問自個兒,便掉頭吩咐玉兒。

「玉兒下去用膳吧。」

「小王妃?」玉兒叫了一聲,小心的瞄了一眼王爺的臉色,生怕小王妃吃虧,楚楚即會不知道她的心思,柔和的笑了一下:「沒事,你下去吧。」

「是的,小王妃。」



第三十二章 我是來自異世的一縷鬼魂

花廳裏,小丫頭奉上茶水退下去,南宮北堂的陰狠的雙眸中閃著耀眼的明朗,唇形彎成一個弧度,靜靜的等待著楚楚的解釋。

楚楚舔了一下唇,心裏有些緊張,纖細的手指微顫了一下,伸到桌邊端起茶盎喝了一下口茶,再抬起眼眸,神色鎮定了很多。

「也許我接下來說的話你未必信,但這是真實的事情。」楚楚先打招呼,信不信是你家的事情,反正我都說了,至於你能接受的能力,那就不關我事了。

「嗯。」南宮北堂點了點頭,不知道為什麼,他莫名的相信這個女人即將出口的話,一定是真實可信的,那怕是最荒唐的。

「我來自另外一個時空,那個時空和你們這個時空同時存在著,我本來已經死了,靈魂卻莫名的穿越到現在這副身軀裏,你懂了嗎?」楚楚睜大眼睛掃向南宮北堂,上首的男人那張俊邪的魅顏紋絲未動,幽黑的眸子如千年冰潭冰波瀾不驚,只緩緩的開口。

「你是說你已經不是原來的那個女人了,你只是一抹來自異世的靈魂。」

南宮北堂的心裏震憾之極,這簡直是太荒唐了,世上竟然有鬼魂之說,怎麼可能呢?雖然難以置信,但是多年來的冷酷迫使他遇事不驚,只挑動著眉掃向對面的女人。

她說她來自異世?

她說她只是一抹靈魂,就是傳說中的鬼怪嗎?

越想越覺得滑稽,世上竟然有鬼魂之說,不知該相信還是不相信,不相信又怎麼解釋她身上發生的一切呢?如果相信,又難以說服自已多年來的信仰,唯唇含笑,現在相信與否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願意離開北堂王府?沒有什麼企圖心。

「是的,王爺,楚楚只是一抹來自異世的靈魂,所以王爺沒必要擔心楚楚會賴在王府不走,眼下楚楚初到這裏,還不太熟悉外面的情況,所以麻煩王爺了,等那位婉雪姑娘一回來,楚楚就會離開王府的。」慕容楚楚清脆脆的開口。

雖然這是自已一直以來的心意,而且越是被娘阻止,自已越渴望休了這個女人,可眼下看到這個女人如此乾脆的要離開北堂王府,心竟然奇異的有些憤怒。

「好,只要你到時候說話算數,本王不會虧待你的,一定會給你一筆銀子,讓你衣食無缺的過完下半輩子。」南宮北堂壓抑下心頭的怒火,冷淡的開口。

楚楚松了一口氣,看來她和這個王爺達成協定了,以後在王府的日子會好過很多,緩緩的站起身,對著南宮北堂拜了下去:「楚楚謝過王爺了。」

「好,你先下去吧。」南宮北堂微闔起眼揮揮手,俊魅的臉龐上浮起了淺淺的不舍,連他自已都不知道的情緒。

「是。」楚楚彎了一下身子,長裙旋轉,如一朵飄過的白雲,晃動著的金步搖牽住了南宮北堂的視線,他有一刹那的失神,盯住那離去的背影。

怡然軒門前,楚楚一踏出門就碰上了黃霖,黃霖一身的毓秀雋美,眸底閃過暗沉,唇角浮起笑意,抱拳打招呼。

「黃霖見過小王妃。」

「免了吧,昨兒晚上的事有勞了。」楚楚莞爾一笑,點了一下頭,這個男人總的來說還不錯,如果沒有那一層曖昧的關係,交做朋友倒是不錯的,說完領著玉兒插身而過走了出去。

身後的黃霖眸光中閃著波動,陽光折射在他的臉上,露出璀璨的光華,她究竟是怎樣的一個女人呢,竟然膽敢驗屍,就是一個大男人不敢做的事,一個纖瘦細小的女人竟然毫不畏懼的做了,黃霖歎了口氣,踱步走進怡然軒,他要回宮去了,這件事告一個段落了,至於太后那邊,也應該交差了,自已在南宮王府裏什麼也沒有查出來。

楚楚領著玉兒一路走回聽雨閣,聽雨閣門前,四個小丫頭正焦急的翹首張望,一看到楚楚,早心急的迎了過來,春桃領著其她的三個婢子福了一下身子,恭敬的開口。

「小王妃,你去哪了?老王妃在院子裏等你呢?快進去吧。」

「老王妃?這麼早來幹什麼?」楚楚停下身子,張嘴問春桃,春桃一怔,掉頭掃視了周圍一圈,小心的開口:「老王妃的臉色相當的不好,怒氣衝衝的,小王妃還是小心一點為好?」

「怒氣衝衝的。」楚楚領著幾個小丫頭走進聽雨閣,這個名義上的姑母搞的什麼名堂,一大早帶著怒氣找過來,究竟想幹什麼?

正廳門前,玉兒掀起簾子,請了楚楚進去,幾個丫頭就在外面候著。

上首的位置上端坐著一臉蒼白的老王妃,下側站著鳳姑姑,老王妃的那雙慈祥的眸子裏此刻布著血絲,狠厲充斥在其中,牙齒緊咬著下唇,雙手緊握成拳,一看就是氣極了的神情,楚楚心下一驚,不知道這姑母又被誰氣成這樣子了,趕緊走過去請安。

「楚楚不知道娘過來了,真是罪該萬死。」

「你去哪里了?」老王妃尖銳的聲音像被人掐住了脖子似的尖細,雙手顫抖的指著楚楚,楚楚一愣,這一大早的過來,就為了逮自已去哪了,還氣成這樣,不至於吧。

「聽下人們說,王爺昨兒個晚上抓了一個兇手,那兇手想殺了玉兒,被王爺逮住了,楚楚以為小圓也是他殺死的,所以過去看看是不是真有這麼回事?」楚楚卑躬卑敬的回答。

沒想到老王妃一聽到她的話,顯得特別的激動,伸出手一把緊拽著楚楚的手臂,長長的指甲都掐進她的手背裏,疼得楚楚蹙起眉毛,老王妃竟然毫無知覺。

「抓的是誰?抓的是誰?」一迭連聲的追問,楚楚忍住手背上的痛楚,小心的開口:「先抓了花匠阿成,後來阿才交待殺小圓的是燒火工的阿才。」

楚楚的話音一落,老王妃噢叫一聲昏了過去,嚇得楚楚驚慌的走過去,鳳姑姑已搶先一步扶住老王妃的身子,不停的叫了起來:「老王妃,老王妃,你醒醒啊。」

「還是傳大夫吧。」楚楚看老王妃好半天沒醒過來,自言自語的念叨,準備走出去,鳳姑姑趕緊的叫了她一聲:「小王妃,不用了,老王妃只是聽到有人殺人嚇著了,一會兒就會醒過來,你別叫大夫了,讓王爺知道了,又是一番折騰。」

「嗯。」楚楚停下身子,不明白鳳姑姑為什麼不讓自已叫大夫,不過自然她開口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而且這王府裏並不是什麼太平的地方,還是少惹一些事才是真的。
  
「好吧,那我們再等一會兒吧。」楚楚點點頭,從旁邊倒了一些茶遞到鳳姑姑的手邊,鳳姑姑伸出手沾了一些水氣,灑在老王妃的臉上,冷水激得老王妃一個輕顫,意識慢慢的清醒過來。
作者: 千蒼    時間: 2010-9-17 10:12 PM

本帖最後由 千蒼 於 2010-9-18 09:18 PM 編輯

第三十三章 皇宮來的小太監

老王妃醒過來,掙扎著坐好身子,鳳姑姑重新倒了一杯茶遞到老王妃手邊,老王妃接過來喝了一口,情緒鎮定下來。

「那個阿才被王爺關在牢房裏了嗎?」老王妃端著茶盎喝向楚楚,楚楚心裏暗自嘀咕,看來小圓那天晚上看到的事情倒是真的,只怕這老王妃和那個阿才真有什麼關係,想到老王妃從一個年輕貌美的姑娘一直獨身扶養王爺,就算老王妃和那個奴才真的有什麼,也不是什麼打緊的事,為什麼阿才要自殺呢?

楚楚想得一頭霧水,抬頭看著老王妃希翼的眼色,心內倒有些不忍心了,不知道老王妃知道阿才死子,會怎麼樣?

「回娘的話,阿才在牢裏自殺了。」

碰的一聲,茶盎摔到地上碎了,老王妃的眼眸睜得比銅鈴還大,唇不自覺的顫抖起來,晃動的手指指向楚楚:「你說什麼?他自殺了。」

「是的,娘。」楚楚乖巧的開口,規矩的站在旁邊,一句多話也不敢說,此刻這女人看起來,頻臨瘋狂了,眼眸染上血紅,像毒蔓一樣漫延開來,臉色一下子青紫交錯。

「老王妃,我們回去吧,一個下人犯不著讓你操心。」鳳姑姑掃了楚楚一眼,伸出手扶起老王妃疲軟的身子,架著往外面走去,臨了吩咐楚楚:「別把這件事說出去。」

「是的,鳳姑姑。」楚楚點了一下頭,把老王妃送出去,望著那走遠了的蹣跚的身軀,好像一下子老了幾歲,楚楚已經明白,那個阿才一定是老王妃的情人,雖然他長得又老又醜,那天晚上小圓看到的也是真實的,鳳姑姑笑眯眯的把阿才迎了進去。

那麼老王妃是否知道阿才殺小圓的事呢?楚楚暗暗思忖,阿才已經死了,這一切也無從查證了,或許阿才的自殺就是為了保全某些事,究竟是什麼事呢?

玉兒領著四個婢女走過來,小心的看了看楚楚的臉色,關心的問:「小王妃沒事吧,老王妃怎麼了?」

「沒事。」楚楚擺擺手走進去,這種事還是不要讓小丫頭知道的好,如果嘴把子不嚴,反而會害了她的。

小圓被殺案總算告一個段落了,阿才在牢裏自殺了,那個花匠阿成也被送官收監了,王府裏陷入了平靜,老王妃自從阿才被殺了以後,一下子老了十歲,整個人顯得萎縮不振,再也不隨便踏出慈甯院,王爺南宮北堂不知道老王妃怎麼了,吩咐了大夫給老王妃瞧瞧,根本沒什麼毛病,只有楚楚一個人裏明白,心病還需心藥醫,老王妃和阿才相伴了十幾年,這一下子的自殺了,心裏自然傷心難以接受。

南宮北堂自從知道楚楚已經不是以前的那個花癡,也沒再三天兩頭的找楚楚的碴子,楚楚在王府的日子安逸了許多。

午後的陽光和煦的灑在聽雨閣的小亭子裏,四周用雪紡圍成屏風,風一吹,飄飄揚揚,周圍是千姿百態的鮮花,濃郁的香味在鼻間迴旋,楚楚站在玉石欄桿處,呼吸著新鮮的空氣。

天氣轉暖了,自已來到古代也已經兩三個月了,眼看著夏天就到了。

「小王妃,怎麼歎氣了?」玉兒提著茶壺走進來,這個亭子平常很少有人來,所以亭子裏什麼茶水都沒有,還是玉兒現去備了。

「王爺又出去了嗎?」楚楚回身坐到石桌邊,玉兒拿出玉瓷杯,泡了一杯百合花茶遞到楚楚的面前,自從小圓葬了以後,小王妃和王爺之間相處得和諧多了,玉兒很高興。

「嗯,一大早便出去了,聽呂管家說,好像是進宮了,太后讓他進宮去了。」

「進宮?」楚楚一怔,想起南宮北堂可是龍騰國掌兵權的大將軍,只不過因為太后心疼他,所以大部分時間不用上早朝,有事便派人宣他進宮,自已倒是忘了他的身份了,整日呆在王府裏,自已快變傻了,不知道那位婉雪姑娘什麼時候找到,自已還是早點離開王府到外面去生活才是真的。

「是啊,好像太后宣王爺有什麼急事似的,一大早便有宮裏的太監過來把王爺召進去了。」

「噢。」楚楚點頭,她不願意多談那個男人,他于她來說終究是個外人,等她離開王府後,說不定很快便會忘了這個男人。

玉兒正陪著楚楚說話兒,小亭子外面響起了一聲輕喚:「小王妃,宮裏來人要見小王妃?」

楚楚正喝著茶,一口茶驚得噴了出去,玉兒慌忙找東西給她擦拭長裙上的水漬,這宮裏的人要見自個兒幹什麼?飛快的站起身子走出去。

「什麼人要見我啊?」楚楚問亭子外面的秋菊,秋菊恭敬的彎了一下腰:「是宮裏的太監,奴婢已經把他領進正廳去了,小王妃還是快點過去吧。」

「好的,走吧。」楚楚急急的往聽雨閣的正廳走去,宮裏的太監要見自個兒幹什麼?不會是王爺出什麼事了吧,如果真是那樣,她都要燒高香了,慶祝那死男人早升天,心內暗暗冷哼。

一個鶴發仙顏的太監端坐在正廳裏用茶,一見到眾丫頭簇擁著一個光鮮俏麗的女子走進去,立刻放下手裏的茶盎,打著千兒給楚楚請安:「奴才鳳翔宮裏的太監方常磕見北堂王妃。」

楚楚擺了擺手,對於這些古代的禮儀,她已經很嫺熟了。

「方公公請坐吧,不知道公公找本王妃有什麼指教。」

「指教不敢當,奴才奉了太后的懿旨,請北堂王妃即刻進宮,太后老人家想見見北堂王妃。」小太監尖細的聲音落地,楚楚不由得蹙起眉,這太后又抽的什麼風啊,沒事要見自個兒幹什麼?有心不去,又怕太后怪罪。

「有勞方公公了,不知太后老人家想見楚楚幹什麼?」

打探好情況才是最重要的,楚楚討好的望著小太監擺出笑臉,桃花般璨然的嬌豔,讓小太監看得一呆,不過他並不清楚太后找北堂王妃幹什麼,所以沒辦法告訴她。

「奴才不知道太后找北堂王妃有何事,不過太后顯得很心急,吩咐了奴才讓北堂王妃立刻進宮。」

什麼事這麼急啊,楚楚在心裏暗暗思想,自已穿越到古代,什麼人也沒得罪過,除了南宮北堂,難道是太后要找我算帳不成,楚楚前前後後的想了一大圈,就是沒什麼結果,小太監看得有些心急,北堂王妃要是再不走,太后老人家發起怒來,自已少不了吃一頓板子。

「小王妃,請吧,太后還在鳳翔宮等著呢?」



第三十四章 兩個妖邪的男人

楚楚望著眼前的架勢,看來不進宮是不行了,只是太后為什麼召自已進宮呢?

北堂王府門前停著一輛豪華錦鍛圍成的輦車,楚楚領著玉兒走過去,早有小太監放下腳踏,恭敬的打著千兒:「北堂王妃請上輦車。」

楚楚點了一下頭,回首望了一眼府門前跪了一地的下人,拉著玉兒一起上了輦車,兩個小太監坐在車駕前。

輦車平穩的行駛在大道上,楚楚掀簾往外看,街道上好熱鬧啊,路邊擺滿了攤鋪,小販們不時的喲喝著,引得路人三個一群五個一堆的圍觀成一團,酒樓茶肆,銀樓飯莊的商鋪更是琳琅滿目,目不暇接,果然是天子腳下的京邦,繁華茂盛。

自已到古代來,還從沒到街上逛過呢,以後沒事最好到街上見識一番,要不然到時候出了王府就該手忙腳亂了,

「小王妃,想什麼呢?不知道太后召見小王妃有什麼事?」玉兒挨著楚楚的身子往外看了一眼,擔憂的開口。

「是福是禍都是該著的,想躲也躲不掉,一切順其自然吧。」楚楚倒是不擔心了,而且能夠進宮去看看也不錯,以前只看到電視上皇宮的樣子,現如今自已竟然親身逛了一趟皇宮,真是不枉穿越到古代一次。

馬車很快便到了外宮門,原來北堂王府離皇宮並不院,因為太后心疼南宮北堂,所以賞賜的府邸離皇宮很近。

紅色的宮牆長長延伸到遠處,輦車一直往前行駛著,只聽見車軲轆輾過的聲音,一直行駛到內宮門。

兩頂紅綢軟轎早停在哪里等候著,玉兒先扶著楚楚上了前面一頂軟轎,自已上了後面一頂軟轎,四個眉清目秀的小太監,抬起轎子健步如飛的行走在宮牆之內,穿過金碧輝煌的前殿,一直往後宮而來。

楚楚掀起軟簾欣賞雄偉壯嚴的皇宮,陽光照在琉璃屋頂上,折射出萬道光芒,高大的樓閣亭宇恍如神仙洞府,難怪有很多女人用盡心機也要進入皇宮,原來是為了這奢華的畫卷。

鳳翔宮到了,高大光潔的牌匾上題著“鳳翔宮”三個龍飛鳳舞的大字,宮殿門前,佳木蘢蔥,奇花散漫,石磴穿雲,玉石為欄,層層疊疊的臺階拾級而上,一群玲瓏的小宮女正在門前候著,一看到從軟轎中下來的慕容楚楚早迎了過來。

「奴婢等給北堂王妃請安了?」

慕容楚楚一邊扶著玉兒的手臂,一邊彎下腰扶起領頭的小宮女:「各位姐姐都起來吧。」

「奴婢們不敢當。」領頭的小宮女清脆脆的開口,緩緩領著一堆宮女站起身子:「王妃請跟我來。」

「有勞了。」楚楚鎮定的開口,手心裏全是汗,她什麼時候見過這陣仗了,雖然在現代是法醫,可是這裏可是皇宮,不是誰想進就進的皇宮,言行舉止不能有一丁點的馬虎,稍有大意就可能讓自已丟掉腦袋。

小宮女提起裙擺,跨上石階,在前面領路,楚楚和玉兒兩個跟著她的身後往鳳翔宮而去,宮門前太監和嬤嬤分立兩邊,這陣仗好像有點大了,楚楚心裏有些發虛,不知道為啥?這些人究竟啥意思啊,有沒有人告訴她。

一時之間進退犯了難,太監和嬤嬤早跪了一地:「奴婢(奴才)給北堂王妃請安了。」

「起來吧。」楚楚揮手,先前領她過來的小宮女一臉和沐的輕笑了一下,柔聲開口:「北堂王妃不要緊張,王爺在裏面呢?」

楚楚聽了小宮女的話,心裏總算安定了一些,好歹那個王爺在裏面呢,雖說他平時兇惡,可總算有個認識的人,自已也放鬆一些。

「謝謝姐姐了。」

隨著楚楚的謝聲落地,門前的小太監早叫了起來:「北堂王妃到。」尖細的聲音傳得很遠。

很快從內殿裏跑出一名小太監,滿臉喜悅的打著千兒,把楚楚迎進去:「北堂王妃,你可來了,太后等得心急了。」

楚楚跟著小太監的身子走進鳳翔宮的正殿,心裏疑惑的想著,自已根本不認識這個太后,太后竟然如此心急的想見到自已,真是有點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先進去再說。

華麗的宮殿之上,高大的鼎爐裏燃著麝腦之香,紗縵垂掛,楚楚不敢隨意的打量,只小心的掃了一眼,便垂著頭緊跟在小太監的身後走進大殿,恭敬的跪了下來。

「楚楚見過太后娘娘。」

「抬起頭來讓哀家好好看看?」柔和的聲音從上座傳來,帶著不容抗拒的命令,楚楚趕緊抬起頭,一下子被大殿上的氣氛震住了。

一身絳緊色鳳袍的太后,烏絲一樣光滑的頭髮挽成碧雲髻,斜插著明晃晃的金鳳釵,雙黛娥眉,好一派雍擁華貴的風姿。

可震憾人心的不是高坐上的太后,而是太后身邊一道明黃的身影,一雙劍眉下是細長的桃花眼,邪媚異常,正散發著詭異的光芒,掃視著自已,而自家的王爺正坐在左下手,緊挨著他身邊的是另一名男子。

身著一襲大紅色的錦袍,張揚而奔放,絕美的五官輕笑,目光氤氳,柳絲一樣的眉輕挑,薄唇邪勾,正似笑非笑的看著自已,那雙勾魂似的眼眸沖著她曖昧的輕眨著。

這男人不會是眼抽筋吧,楚楚心內冷哼,今兒個搞什麼鬼啊,這些男人看起來都很不凡,聚集在這裏幹什麼?疑惑的挑眉,等著太后娘娘的吩咐。

眼下她只能以靜制動了,根本不知道他們找她來幹什麼?自然不好開口發言。

高座上的太后上下打量了楚楚一眼,雙眸閃過讚賞,這小丫頭倒是長得可人見的,只是可能像黃霖那傢伙說得那樣神奇嗎?

驗屍破案?怎麼看這小丫頭都應該是繡花房裏的女人,怎麼敢驗屍呢,太后娘娘疑惑的掃向一旁的南宮北堂。

「北堂,你說真是她驗屍的嗎?」

「回太后的話,這是臣親眼所見,確實是她驗的屍體。」南宮北堂站起身恭敬的回話。

楚楚一聽她們的話,才知道原來自已驗屍破案的事傳到宮裏來了,一定是太后太好奇了,所以才會接自已接宮來,楚楚總算放鬆了一些。

只聽到大殿上響起明朗的聲音:「一個小小的女子竟然敢驗屍,這倒是個奇聞?」
  
「是啊,本王以前怎麼從沒有聽說過?」身穿大紅鳳袍的男子狐疑的掃了楚楚一眼,顯然不太相信所聽到的事情。
作者: 千蒼    時間: 2010-9-17 10:37 PM

本帖最後由 千蒼 於 2010-9-18 09:22 PM 編輯

第三十五章 驗屍本領震眾人

面對大殿上一連串的質疑,楚楚保持著沉默,在座的各位都是權貴之人,哪里有她一個小小王妃的說話之地,這王妃還是掛名的。

只見高坐上的太后像想起什麼似的,笑意盈盈的揮手,示意楚楚起來。

「北堂王妃起來吧,看座。」

一聲令下,早有小宮女在旁邊加了一個座位,楚楚優雅的走到一邊,見眾人的視線都放在自已的身上,不卑不亢的一一點頭,回身安靜的坐下。

「楚楚,哀家聽說你的驗屍本領十分了理,如果哀家讓你去驗一具屍體,楚楚不會為難吧。」

太后娘娘眸眸透著幽幽的氣息,緊盯著楚楚。

楚楚只聽到大殿上傳來幾聲抽氣的聲音,太后身邊的皇上不贊同的挑眉,磁性冷硬的話脫口而出。

「母后,怎麼能讓一個女子進驗屍房呢?」

「女子怎麼不能進驗屍房了,重點是她有沒有這個能力?」太后咄咄逼人的口氣,她一直在找一個人,找一個能幫助她的人,十多年過去了,姐姐好像一下子消失了,任她怎麼查也查不出她的下落,那個疼她寵她的姐姐,怎麼可能跟人私奔了呢?

太后娘娘雙眸有些微微的濕氣,唇角揚起笑意,臉龐慢慢的升起一絲溫暖,說不定楚楚能幫她找到自已的姐姐。

「楚楚,你敢不敢進驗屍房?」太后溫柔的望著楚楚。

說實在的,楚楚很喜歡自已的工作,能幫那些冤屈的人找出真像,這是做了天大的好事了,可是眼前究竟是什麼狀況啊?

楚楚小心的掃了一眼對面的王爺,王爺的臉色有些不耐,旁邊的紅袍男子俊逸的臉上閃著鄙夷,而上座的皇上更是一臉的難以苟同,如果自已真的去驗屍房,這幾個男人首先就不願意,瞧不起女人吧。

再回頭看上座太后娘娘正一臉企盼的望著自個兒,她是不知道,為什麼太后非要讓她去驗屍,難道僅僅要證明女人不比男人差嗎?

如果是這樣的話,太后可是皇上的親娘,怎麼說也是天下第一的女人啊。

楚楚被他們搞得一頭霧水,可一干人還在大眼瞪小眼的等著她回話呢,想了好一會兒,緩緩的起身。

「楚楚願意前往驗屍。」

「什麼?」三道如雷的聲音響起來,一起怒瞪向她,只有太后娘娘一臉笑意盈盈的點著頭:「楚楚果然是好樣的,哀家相信楚楚一定有這個能力,好,立刻把楚楚帶到刑部的驗屍房去。」

太后娘娘懿旨一下,便有小太監過來領著楚楚前往刑部,而一旁的皇上也想知道這個女人究竟有多大的本事,陰沉著臉命令一邊的南宮北堂和龍清遠陪著楚楚一起去刑部,他實在難以相信一個美麗嬌小的女人竟然如此的厲害。

兩輛輦車飛快的往刑部而去,刑部歷來是一個冤獄重刑的所在地,自然有很多枉死的案件等待診斷。

刑部的驗屍房早準備好了一切,靜等這位傳說中的人,他們聽命調了一卷最難的命案,死者是一位誥命夫人,屍體已經在刑部停放了幾天了。

楚楚領著玉兒跟著南宮北堂和那個男人的身後,往刑部的驗屍房走去,這個男人尊貴不輸於南宮北堂,應該是個親王之類的,楚楚暗自猜測著。

驗屍房門前,刑部侍郎領著刑部的一干大小官員恭敬的等候在門前,一見到他們的影子,立刻恭敬的跪下請安。

「臣等恭迎賢親王爺,北堂王爺的大駕。」

賢親王爺,幾個字落到楚楚的耳朵裏,心內一顫,她可是聽玉兒說過的,那賢親王爺也是她的入幕之賓,賢親王是皇上的親弟弟龍清遠,難怪先前朝她拋媚眼呢,怎麼這麼倒楣,趕緊的垂下頭。

「起來吧。」龍清遠大手一揮,邪氣橫生的吩咐了下去,掉轉身子掃向南宮北堂身後作駝鳥狀的女人。

「楚楚,可以開始了嗎?」

龍清遠的話音一落,刑部的一干大小官員眼珠子差點沒掉到地上去,他們還以為等什麼大人物呢?誰知道竟然是一個黃毛丫頭,一個黃毛丫頭判什麼案子,驗什麼屍,純屬荒唐,刑部侍郎等年歲大的人,直氣得鬍鬚顫動,好半天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都到這份上了,楚楚也不去多想,上前一步走進驗屍房,只覺得眼前一亮,沒想到古代的驗屍房也不差到哪里,該有的一樣也不少,不該有的,有些東西也有,掉頭吩咐了一聲。

「進來一個人幫幫我吧。」

好半天沒動靜,龍清遠挑起眉冷掃過去,那一幫傢伙還在哪里氣得發抖呢,沒本事竟然還敢如此姿態,南宮北堂大手一指,吩咐了刑部一個人進去幫忙。

「是的,王爺,臣這就進去。」被點到名的臣子哭喪著臉走了進去,其他人都在門前候著,只有龍清遠和南宮北堂步走進去。

楚楚套上白色的袍子,雖然有些大,也只好將就了,倒了些碘酒擦手,進去幫忙的臣子遞上火摺子,楚楚俐落的打出火來點上,雙手薰燃了一會兒,待到手上磺酒味道散去,便放開手,進去的臣子遞上一個護臉的罩子和手套,楚楚接了過來,護住下半部的臉,又戴上手套,抬頭給了那個人一抹笑臉,示意他準備記錄。

「好的。」那個男人已由是最初的難以置信,到現在的折服,因為這一套程式做下來,一絲不差,沒有兩把刷子的人是做不來的。

楚楚深呼吸一下,踱步走到死者的身邊,態度認真,神情嚴肅。

「死者,女,三十歲左右,臉完好無損,喉嚨被割斷,傷口右淺左深,右窄左寬,身體完好,無打鬥的跡像,手指有血跡,還有一些細碎的皮肉,左腿骨有骨折的現像。」

從上到下,完整無缺的驗完,一下子震住了驗屍房門前的大小官員,包括賢親王龍清遠和北堂王爺,再沒有人敢隨意的質疑這個女人的驗屍體能力。

楚楚松了口氣,拿掉臉上的面罩,摘掉手套,脫掉外套,好半天沒看到眾人有反應,奇怪的問了一聲:「怎麼?有什麼不對嗎?」



第三十六章 太后娘娘託付的使命

楚楚的話音落,跟在楚楚身後的刑部官員,連連搖頭:「沒問題,北堂王妃好俐落的手法,下官佩服。」

南宮北堂鳳眸泛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暖意,唇角抿成一條線,看來這女人真的是異世的一抹靈魂。

龍清遠的劍眉邪氣的挑高,這女人什麼時候有這本事了,自已怎麼不知道,一臉深思的玩味,疑惑充斥在眼裏。

楚楚率先走了出去,南宮北堂和龍清遠尾隨其後走出驗屍房,驗屍門前的刑部侍郎一臉的欣喜,忙彎腰恭敬的謝過楚楚:「下官謝過北堂王妃的執刀,驗出如此精細的結果來,不過下官有一事請教?」

慕容楚楚停住身子,小小的臉蛋上,一雙翦水瞳眸清澈透明的掃視著刑部侍郎,以及他身後的一干大小官員,冷淡的開口。

「說吧,什麼事?」

「案發現場根本找不到兇器,任何尖刀之類的都無法吻合,所以此案一時難以結案。」

楚楚一聽,唇角揚起一抹笑意,小臉璀璨如輝,看來古代的驗屍還是稍嫌落後了,說得如此直白,他們還是沒有回過意來。

「兇手並不是用尖刀作案,是一把剪刀所刺,而且兇手是一個左撇子,還讓被害人抓了一把。」楚楚把兇手的作案手法和兇器說出來,只聽到耳邊立刻響起了一大片的抽氣聲,刑部侍郎激動的領著一大幫官員跪了下來。

「下官謝過北堂王妃,此案可破了,房裏確實只有一把剪刀。」

「好了,都起來吧。」如此恭敬的態度倒叫楚楚不好意思了,連忙擺手示意眾位大人起身。

「謝謝北堂王妃。」這次是全然恭敬的口氣,看來不管是古代還是現代,只要有能力的人都是受人尊敬的。

楚楚正在心裏腹緋,耳邊熱氣傳來,邪魅的賢親王爺正對著她的耳朵吹氣,曖昧邪冷的開口:「看來楚楚真的不一樣了?本王要好好瞭解瞭解?」

慕容楚楚警戒的瞪了妖孽男一眼,想咋瞭解,暗咬牙,皮笑肉不笑的開口:「想不到賢親王爺倒是有閒情逸致,不過本王妃可沒空理你。」小聲的嘀咕。

南宮北堂一見這兩人當著自已的面眉來眼去的,都快貼到一起了,淩寒頓時罩在身上,冷盯著慕容楚楚,好半天拋下一句:「走了。」

慕容楚楚莫名其妙的掃了一眼那遠去的背影,他氣的什麼啊?跟著往外走去,龍清遠亦緊步緊隨,身後響起一片明朗的聲音。

「下官恭送賢親王爺,北堂王爺,北堂王妃。」

依舊坐著來時的輦車進宮,楚楚一臉鬱悶,還進宮去幹什麼?大家好像把自個兒當成猴了,自已的屍也驗過了,宮也進過了,還去幹什麼?

「小王妃,怎麼了?」坐在楚楚身邊的玉兒一看到自家主子,滿臉的不高興,忙關心的問。

「我想回府,還去皇宮幹什麼?」楚楚無奈的掀起簾子往外看了一眼,是去皇宮的路啊。

「也許是太后想見小王妃吧,說不定想讓小王妃破什麼案子呢?」玉兒猜測著,沒想到自家的主子越來越厲害,雙眸閃著亮光欽佩的盯著主子。

「噢。」楚楚點了一下頭,這倒有可能,太后先試試她的能力,然後再讓她破案,一想到有案子玩,楚楚的精神便來了,回頭掃視了玉兒一眼,這小丫頭有時候也挺聰明的,不過此刻的神情是啥回事,都快流口水了。

鳳翔宮的大殿上,太后娘娘和皇上得了消息,早高坐在上首等候他們。

龍清遠和南宮北堂兩個人形成了極端,龍清遠滿面生風,邪氣橫生,南宮北堂卻是眼含淩厲,面無表情,氣恨恨的走進了大殿。

楚楚小心翼翼的跟著他們身後走進大殿,這裏她可是最微不足道的,得罪了誰都沒有自已的好果子吃。

「給太后娘娘和皇上請安了。」

三個人一起跪下,太后滿臉的笑意,眼睛柔和的掃向楚楚,根本不看另外兩個傢伙。

「都起來吧,哀家已經聽說了事情的經過,楚楚果然不負哀家的期望。」

「謝太后娘娘。」楚楚盈盈開口,站起身退到一邊,兩位王爺也站起身退到另一邊。

高座上的皇上龍傲,身著金色的錦袍,金線繡出百龍圖騰,精雕玉啄的容顏,狂放張揚的尊貴之氣,舉手投足中散發出天生的霸氣,大手一揮。

「賞坐。」

三個人謝過皇恩,分坐兩邊。

大殿上一時靜諡無聲,楚楚只覺眾人的視線都落在自個兒的身上,心裏納悶極了,今兒個自已出門沒看皇曆不成,為啥沒事總盯著我呢?有事說事,沒事讓人回去,我可不喜歡被別人盯著。

只聽到皇上酒醇似嗓音響起:「母后不是有事說嗎?怎麼又不開口了。」

太后娘娘輕點了一下螓首,雙眸疼愛的掃過楚楚纖細的身子,這小丫頭不但人長得漂亮,能力也是一流的,竟然會驗屍之能,以前從沒聽說過,也許是冥冥中安排,姐姐,你究竟在哪里呢,妹妹只能把你的事托附於她了。

「楚楚,哀家有一件事想讓楚楚去查一下,不知楚楚意下如何?」

楚楚一聽,心裏立刻升起興奮,臉上卻鎮定自若,緩緩站起身,恭敬的開口:「請太后娘娘明示。」

「哀家的姐姐,也就是楚楚夫君的親娘,失蹤了十五年,哀家派出了大量的人馬都沒能找到她,不管是活著還是死了,一點蹤跡都沒有,當年姐姐只留下一封信,說跟別的人離家出走了,但是哀家不相信姐姐會拋下年幼的兒子。」太后娘娘說起這段舊年的往事,眼裏淚光點點,好不傷痛。
  
大殿上一時只聽得太后娘娘輕輕的抽泣聲,再沒有別的聲音,楚楚偷偷的拿眼掃著對面的南宮北堂,只見他臉色凝重,淩寒布著臉上,眸子血紅,這其中最傷痛的便是他吧,楚楚暗自歎息一聲。
作者: 千蒼    時間: 2010-9-17 10:51 PM

本帖最後由 千蒼 於 2010-9-18 09:28 PM 編輯

第三十七章 男女受授不親

皇上和賢親王同時叫了一聲:「母后。」

太后娘娘回過神來,眼下是尋找失蹤的姐姐,並不是為了傷心,忙擦乾眼淚,抬頭望著楚楚。

「哀家希望你能幫助哀家查出舞煙的下落。」

「舞煙?」楚楚挑眉,好美的名字啊,該是怎樣一個玲瓏玉徹的女子呢?腦海裏仿似浮起一個長袖善舞的女子,美若天仙。

「對,她叫舞煙,柳舞煙,很美的名字是不是?她很善良,所以哀家不相信她扔下年幼的孩子,跟別人走了,這麼多年過去了,誰也沒有找到她的下落,不管她是活著還是死了,哀家都想知道她的下落。」

「是的,太后娘娘,楚楚一定會盡力的。」楚楚立刻恭敬的點頭,領了太后娘娘的命。

皇上龍傲琉璃似的眼眸裏耀出一道光芒,唇角勾出一抹笑意,讚賞的點了一下頭。

「如果北堂王妃查出了此案,朕重重有賞。」

「謝皇上,楚楚別無所求,只是真心的想找到老王妃的下落。」楚楚慌忙應聲,她可不敢跟皇上老子提什麼條件,別看他現在笑得跟什麼似的,只怕一眨眼自已就沒有什麼好果子吃。

「楚楚果然是個好孩子,這件事哀家不希望再有別人知道。」太后娘娘的話音有些重,明顯是給楚楚提個醒,楚楚怎麼會不明白,這些皇室中的事自然不希望外人知道,若是老王妃真的跟人私奔了,皇室的臉面何存?

雖然太后娘娘相信姐姐不是那種人,可是相信和事實是兩回事,只有用有力的證據來說話,而不是靠想像。

「是,楚楚謹記懿旨。」

「好孩子,坐下來吧。」太后娘娘擺擺手,示意楚楚坐下來。

對面的賢親王龍清遠卻站了起來,雙手一抱,沖著上首的太后娘娘和皇上,清朗的開口:「母后,兒臣決定前往北堂王府,協助北堂王妃一起查清此案的真像。」

龍清遠的話音一落,楚楚和南宮北堂同時睜大眼,尤其是南宮北堂恨不得給這個表弟一個後腦勺,自已王妃查案子,他堂而皇之的登堂入室的幫襯,別以為他不知道他們以前的關係有多曖昧,可從現在開始,堅決不行,他可不想讓這個女人抹黑了南宮家的臉。

上坐的太后娘娘一聽賢親王的話,有些犯難,因為南宮北堂的臉色已經相當的難看,她這個姨母即會看不出來,可是自家的兒子向來說出口的話就沒更改過。

大殿上一時沒了聲響,只聽到南宮北堂冷淩的呼氣聲,雙眸似利箭般掃過楚楚的面容。

關我什麼事啊?慕容楚楚在心裏嘀咕,這個什麼王爺也真是的,沒事幹嘛要去北堂王府啊,這麼喜歡查,以前怎麼不查,現在交給自已查了,又跑來攪局,真是可恨,臉色亦有些難看。

高坐上的太后娘娘掃了一眼皇上,呶了呶嘴,示意皇上開口擺平這件事。

皇上龍傲無奈的歎了口氣,為什麼每次都讓他來做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臉色一正,掛著如沐春風般的笑臉,掃向南宮北堂。

「北堂王爺不會為難吧,賢親王爺也是一番好意,想來北堂王妃一介女子,若是碰上個意外,必然不好處理,就讓賢親王爺一起查辦此案吧,」皇上龍傲說完,自已都要罵自已了,這叫什麼話,人家查案是人家的能力,怎麼還派個人協助呢。

南宮北堂臉色一怔,沒想到皇帝把這個問題拋給了自已,如果直截了當的回絕了,皇上的臉色一定下不去,而且搞得好像那個女人有多重要似的,心內冷哼,臉色陰暗的垂首回話。

「臣怕賢親王爺受累。」

一旁的龍清遠哈哈大笑,伸出大手拍拍南宮北堂的肩,邪魅的開口:「只要北堂王兄不嫌厭,本王受累也是應該的。」

太后娘娘和皇上松了一口氣,這事總算擺平了。

楚楚抬起頭掃視了一圈大殿上的人,眼下又是什麼情況,這賢親王爺竟然參與進來了,還要住到王府來,聽玉兒和自已說過,這賢親王爺也是自已的入幕之賓,以後還是離他遠一點才是真的。

「好,都回去吧,哀家有些累了。」太后娘娘看著眼前的狀況,輕撫自已的腦門,示意眾人各自回府去。

「謝太后娘娘。」楚楚和南宮北堂同時退安,一旁的龍清遠也趕緊告安,緊跟著他們身後走出了鳳翔宮,南宮北堂走在最前面,輕掃了楚楚一眼,冰寒火大的警告。

「你給本王安份些,以往做的事若再發生,當心本王把你扔進虎籠裏去。」

慕容楚楚氣得瞪眼,剛才在大殿上你怎麼不說話,這會子凶什麼?真是個欺軟怕硬的傢伙,冷哼一聲,掉轉臉望向另一邊,根本不看南宮北堂,而跟在他們身後的龍清遠,大步跟上來,紅色的錦袍猶如火雲般張揚,一頭海藻似的烏絲用碧玉簪別在腦後,說不出的妖孽性感。

「楚楚,本王來陪你了,開心嗎?」這妖孽竟然有臉問楚楚這話,完全不顧前面那個好像捉姦在床的男人,正一臉噴火的緊盯著他們呢?

「賢親王,男女授受不親,還是注意點影響。」楚楚退後一步,保持著兩個人的距離,小臉蛋上布著恭敬疏遠。

龍清遠一臉的莫名其妙,他可記得這女人悶騷得很,什麼時候這麼一本正經了,不可她一本正經的樣子可不比床上的騷勁差,越發笑得顛倒眾生:「楚楚膽子變小了喔。」

調侃的口氣,完全只當楚楚在南宮北堂面前做樣子的,不以為意的點著頭。

「呆會兒見了。」說完揚長而去。



第三十八章 累了的獅子

楚楚坐南宮北堂的輦車回北堂王府,玉兒另坐了宮中的轎輦回府。

寬大的輦車裏,慕容楚楚緊張的低垂著頭,把玩著自已的手指,名貴的長毛地毯鋪在腳下,廂壁用上好的雪紡綢緞圍成,那雪紡好似用鮮花薰染過,使得小小的空間裏充斥著淡淡的花香。

一小揖秀髮垂在她的耳邊,映襯得她的小臉蛋越發的俏皮可愛,微蹙起的小嘴,說不出的迷人。

南宮北堂就那麼靜靜的大刺刺的看著,換了一種靈魂,好似她不再討厭,甚至讓他有些迷茫,這樣一個才情兼備的女子,是怎樣的環境養成的?

「你們那裏女人也幹這個嗎?」沙啞的聲音響起來。

楚楚愕然的抬頭,聽他問到自已世界裏的事情,唇角掛起笑意,點頭。

「是的,女人和男人一樣,平等與和平。」柔柔的和煦的聲音,聽到他的耳朵裏,有些遐想,無法理解那是一個什麼樣的世界,也許只有那樣的世界才會孕育出這麼奇怪的女人來吧。

「我娘的事有勞你了。」他主動的提起,心裏在滴血,臉上的神情淩寒遍佈,眸子盛滿了悲傷,他從來沒有在人前流露過的傷心,其實他比任何人更渴望娘還活著,他想問問她,為什麼要扔下自已。

娘,那麼溫柔,那麼美麗,是他心目中完美的神,可是有一天這一切被打破了,他便壓抑了心中的情,變得殘忍,憤恨世俗起來,上了戰場,沒有退路似的和那些蠻夷人拼命,這成就了他戰神的稱號。

「沒事,有些事不能只看表面,真像往往隱藏在表層下面。」楚楚淡淡的開口,聲音悅耳。

真沒想過,還能和他心平氣和的談著話,他就像個張牙舞爪的獅子,這一刻的寧靜,不代表他真的接受了她,只是因為獅子累了,需要找一個人傾訴一下,而她恰好就在身邊。

兩個人說著話兒,輦車晃動一下停下來,只聽見外面的侍衛恭敬的開口。

「請王爺,王妃下車。」說著便有人掀起了車簾,放下了腳踏,南宮北堂的臉在一瞬間恢復一貫的冷漠淩寒,他又縮回了他的殼裏,依舊成了那個張揚舞爪的獅子,緊跟著他身後下車的楚楚暗暗驚奇,這樣一個變臉比翻書還快的男人,只怕是世間少有了。

玉兒走過來,扶住楚楚的身子,掃了一眼已走進王府大門的王爺,小聲的嘀咕。

「小王妃,王爺沒有為難你吧。」

「沒有,進去吧。」楚楚搖頭,唇角勾出一抹笑,只怕說出來也沒人相信,這個男人剛才的神情。

一主一僕跨進大門,好幾個下人在翹首張望,小王妃好神氣啊,太后竟然親自派人用輦車把她接進宮去了,只怕她以後在王府的地位與日俱增啊。

楚楚懶得理這些勢利的下人,領著玉兒穿過花廊,越過小亭子,直接走回自個兒的聽雨軒裏。

廊簷下,幾個小丫頭正焦急的候著,一見到小王妃完好無缺的回來了,全都松了口氣,春桃走過來,福了一下身子:「小王妃,你進宮後老王妃心急得不得了,怕你出什麼事,讓你回來後過去一趟。」

「知道了。」楚楚隨意的擺擺手,都這麼累了,還要再跑一趟啊,怎麼這麼多事啊,先進去息會兒再說吧,跨上石階,走進廳室裏,只聽到門前幾個小丫頭拉著玉兒追問。

「小王妃進宮去幹什麼了?」

楚楚懶得理這幾個丫頭,反正自已已經吩咐了玉兒,什麼都不要說,相信她能應付這些。

「沒事,老太后想見見小王妃,大概是心疼咱們王爺吧。」玉兒輕快的應著走進廳室裏,關心的問:「小王妃,你是不是累了,去休息會兒吧。」

「休息?你剛才沒聽到嗎?那邊還等著我去回話呢,怎麼休息。」楚楚無可奈何的開口,接過玉兒手裏的茶盎,啜了一口。

「老王妃也是的,一點都不知道體諒小王妃。」玉兒輕聲的報怨,完了還小心的瞧瞧門外,楚楚又好氣又好笑的放下茶盎,這小丫頭害怕就不要說,偏想逞口舌之快,還害怕,何苦來著。

「你也別報怨了,我們過去一趟,回來再休息吧。」楚楚站起身,腿實在是累得走不動了,可那邊還等著話呢,認命的往外走去。

一路直奔慈寧院,門前只有兩個粗使的丫頭守著,並沒有見到鳳姑姑的影子,小丫頭們見到楚楚,恭敬的行了禮。

「小王妃好。」

「嗯,老王妃在裏面嗎?」楚楚張嘴問,小丫頭立刻點頭,乖巧的回話:「小王妃進去吧,老王妃在等你呢?」

楚楚回身吩咐玉兒在門前候著,一個人走進慈寧院去。

沒想到慈寧院與往日竟然大不一樣,那些長滕的植物被全數的砍了,頭頂的架子也拆了,陽光灑在院子裏,靜謐溫和,到處是一片碧綠,花草搖曳,清香陣陣。

楚楚深呼吸了一下,老王妃為什麼把那些植物都砍了,記得前不久自已的提議還被她狠狠的訓斥了一頓呢?

難道是因為阿才自殺了,她受到刺激了,這變化也太大了。

鳳姑姑站在門前張望,一看到楚楚的影子,轉身走進屋子裏去,大概是去稟報老王妃了,一會兒的功夫,她又走出來,掃了楚楚一眼,不冷不熱的開口。

「老王妃在裏面等你呢?進去吧。」

「謝謝鳳姑姑,」楚楚道了一聲謝,回身走進屋子裏。
  
屋子裏明亮整潔,那些垂掛著的紫色的簾子全部被拆了下來,換上飄逸明亮的煙霞羅,夕陽的餘輝斜照進來,屋子裏鍍上一層金光,老王妃手拿串珠坐在軟榻上安逸的念佛,聽到門簾的響動,微笑的放下手裏的佛珠,示意楚楚一邊坐下來。
作者: 千蒼    時間: 2010-9-17 11:07 PM

本帖最後由 千蒼 於 2010-9-18 09:34 PM 編輯

第三十九章 賢親王住了進來

老王妃慈愛的望著楚楚:“太后娘娘沒有為難你吧。”

楚楚搖搖頭,打量起屋子來,回頭望向老王妃,那眼眸已有些不悅,忙小心的回話。

“太后娘娘沒有為難楚楚,只是想見見楚楚。”楚楚想起太后來,明明是天下最金尊玉貴的女人,卻讓人心生溫暖,可偏就是自個的姑母,卻讓自已心生厭煩,難道是以前的楚楚和姑媽的關係不好?心裏暗暗的猜測著。

“想見你,為什麼?”老王妃挑起眉,晚霞透過窗格子映照在她的臉上,竟然有些猙獰,眸中閃著疑慮,直直的盯著楚楚,使得楚楚心內微微一顫。

“楚楚不知道。”楚楚忙小心的回話,她可沒忘了太后叮嚀的事情,此次查案不能讓任何人知道,這有關於皇室的臉面,自已可不能透露出消息,若是傳揚出去,只怕自已的小命就沒有了。

“嗯。”老王妃點了一下頭,伸出手拿起身邊的佛珠,閉起雙眸,輕撚起來,好半天才出聲:“你也累了,回去吧。”

“是的,娘,楚楚下次再來給娘請安,”不慌不忙的起身走了出去,身後老王妃若有所思的眼眸緊跟著她的背影。

慈寧院門前,玉兒迎過來,瞧了一下楚楚神色,關心的問:“老王妃沒為難你吧。”

楚楚搖頭,什麼話也不想說,真是累極了,還是回去休息一會兒吧。

“我累了,回去吧。”楚楚的話音落,玉兒伸出手來扶住她的身子,兩個人一起往聽雨閣走去。

一回到聽雨閣,也懶得理那些請安的小丫頭,踏進寢室裏,盥洗一下,躺到床榻上休息。

頭一靠到枕頭,便睡著了,這一整天真是太累了,玉兒心疼的望著小王妃,真是難為她了,就連睡夢中,那小小的細長的眉都緊蹙著,令人油然不舍。

楚楚這一睡,只睡到黑夜沉沉的降臨,屋子裏掌起了燈,玉兒站在床榻邊候著,不時的打著哈欠,這一整天她也夠累的了。

“你怎麼不去休息會呢?”楚楚體貼的問,玉兒一見小王妃醒了,忙掩住嘴搖頭:“沒事,奴婢不累。”

“你啊?”楚楚歎息一聲,真是各人各人的命,在古代丫頭的命賤如薄草,小圓就是現成的例子,楚楚正心疼著玉兒,屋子外面吵吵嚷嚷的聲音傳進來,都這麼晚了,小丫頭們怎麼不知道安靜些呢,這聽雨閣裏的丫頭越來越沒有規矩了,不知道是自已沒管理的問題,還是這些奴才欺主。

“外面怎麼回事?出去看看。”楚楚秀眉一皺,臉色沉了下來。

玉兒趕緊的走出寢室,別看這小王妃平時不生氣,生起氣來可是很厲害的,那個柳側妃的面子都不給,何況是小丫頭呢。

外面的天色很暗,聽雨閣長廊裏掛著燈籠,明明晃晃的刺眼,聽雨閣的小丫頭就站在燈籠下面,嘰嘰喳喳的議論,神情顯得有些興奮,越說聲調越高,才會傳進寢室裏。

玉兒輕手輕腳的走過去站到她們身後,小丫頭竟然沒一個注意的,依舊激動的談論著。

“沒想到賢親王爺竟然要住在王府裏,還住到那座荒廢的院子裏去,你說王爺怎麼會同意的,還派人打掃了院子。”

“是啊,你們說,小王妃會不會想起以前和賢親王爺的事情,再舊情複燃。”

玉兒一聽,早氣得小臉蛋綠了,這些個丫頭,主子待她們好吧,膽子越來越大了,竟然敢背後議論起主子來了,立刻沉聲。

“你們好大的膽子,是不是要把你們攆出去。”

幾個小丫頭一聽到玉兒的聲音,早嚇得撲通一聲跪下來,領頭的卻是四婢之一的秋菊,惶恐的磕頭:“婢子該死,玉兒姐姐饒過婢子這一次吧。”

其她幾個小丫頭更是手忙腳亂哀求著:“玉兒姐姐,求你饒過奴婢們吧,奴婢們再也不敢了。”

玉兒清冷冷的掃了幾個小丫頭一眼,真是越來越膽大妄為,不把小王妃看在眼裏了,是不是平時對她們太縱容了,聲音涼颼颼的在夜色中飄過。

“如果再有下一次,當心被主子攆出去,到時候別說玉兒沒警告過你們,在府裏做事那有背後議論主子的,主子們的事還輪不到你們幾個小丫頭張嘴吧。”

秋菊機警的點頭:“玉兒姐姐教訓得是,奴婢們以後再也不隨便多嘴了,求玉兒姐姐饒過奴婢們這一次吧。”

“下去給小王妃準備晚膳。”玉兒揮揮手,同是做丫頭的,她也不忍心為難她們,不可如果她們再這樣口沒遮攔,早晚要吃大虧。

“謝謝玉兒姐姐,奴婢這就下去準備。”秋菊領著幾個小丫頭謝過玉兒,退了下去。

玉兒等小丫頭們走了,才走回寢室,楚楚正坐在床榻上等著她,奇怪的張望了一下,這會子安靜了下來。

“她們在外面說什麼呢?”楚楚奇怪的問。

玉兒笑著走到床榻邊,伺候楚楚起身,搖搖頭:“她們說賢親王爺住到王府來了,好像就住在前王妃曾住過的院子。”

“荒廢的那座院子嗎?”楚楚皺了一下眉毛,那裏長年累月的沒有人居住,這會子現收拾,也收拾不好啊,不過他們的點子倒是不錯,這樣就沒人懷疑他們去那座院子的動機了。

“是的,”玉兒點頭,伺候小王妃盥洗,她可一字也不敢提其他的。

春桃和夏荷端著晚膳走進寢室來,倒沒看到秋菊的影子,玉兒也懶得理她,那小丫頭不夠穩重,做事有些毛燥,還是少理為妙。

“小王妃,用膳了。”春桃把膳食一一擺放在桌子上,安置好,恭敬的請了楚楚用膳。

“賢親王爺已經搬進那座荒廢的院子裏了嗎?”楚楚淡淡的問春桃,沒想到這龍清遠的手腳倒是蠻快的,聽說他以前還和自已有一腿,他這次來不會想怎麼樣吧,上次在大殿上眾目睽睽之下,就開始對自已拋媚眼,害得自已以為他眼抽筋了。

“是的,小王妃。”春桃恭敬的點頭,掃了一眼小王妃精光四射的眼眸,不知又在算計著誰了,這個小王妃可不是一般的聰明,自已還是盡心著點。



第四十章 教訓登徒子

楚楚清澈透明的瞳孔裏閃過瀲灩動人的清波,唇角彎出玩味的邪笑,招手示意春桃過來,附著她的耳朵小聲的吩咐下去。

“小王妃。”春桃一臉的愕然,小王妃準備那些東西幹什麼?這黑燈瞎火的不至於吧。

“去吧,反正我睡過了,一時也不覺得累,陪你們玩個遊戲。”楚楚笑意盎然的揮手,示意春桃領著人下去準備。

“是。”春桃屈了一下膝,領了人走出去,小王妃都吩咐下來了,做奴才的只好聽命行事了。

玉兒見小王妃一臉的詭異,好奇的追問:“小王妃,你讓春桃準備什麼東西去了?”

楚楚看小丫頭一臉的興奮的好奇,早把先前的疲倦忘得差不多了,忙指了指桌上的膳食:“快吃點吧,待會兒我們一起玩個遊戲。”

玉兒一聽玩遊戲,倒來了精神,飛快的坐下來用膳,兩個人很快用了膳。

春桃已經領著人把東西準備好了,屋子外面幾個丫頭奇怪的嘀咕,不知道小王妃要這些東西做什麼?

楚楚聽到外面的動靜,知道春桃已經把東西準備好了,輕聲朝外面叫了一聲:“春桃,先把這些餐具收下去吧,我們來玩遊戲。”

春桃一聽到小王妃要玩遊戲,雖然有些疑惑,倒是很感興趣,就是其她小丫頭也都很高興,手腳麻利的把寢室內的東西收了出去,整理乾淨,複又走了進來,一字兒的排開聽命。

燈光下,楚楚笑眯眯的來回踱步,吩咐了春桃和玉兒:“把外面的東西都抬進來。”

“是的。”兩個小丫頭點頭,招手示意屋子裏的小丫頭都出去,一起把東西抬進來。

寢室內一下子擺滿了,兩桶水,一包石灰,一包辣椒粉,一堆木棍,楚楚看了,滿意的點頭,回身見小丫頭們早看呆了,傻愣愣的望著自個兒,不禁莞爾而笑。

“今兒晚上,本王妃感覺到有人要害本王妃,所以本王妃準備自救,你們會幫助我嗎?”

燈光下,盈盈秋水般的眼眸,淚光點點般嬌柔,倒叫人疼惜三分,玉兒和春桃早當先喊叫了一聲:“我們一定保護好小王妃,小王妃你放心吧,奴婢們願意幫助你。”

“對。”小丫頭們異口同聲點頭。

楚楚的眸光一收,小臉蛋上璀璨潤滑,半點傷心的痕跡都沒有,眼梢掛著陰險的算計,伸出手俐落的吩咐著小丫頭們,把東西安照自已的設計擺佈好,然後查看了一番,最後才滿意的點頭。

“現在把寢室裏的燈熄了吧,我們坐等惡人上門。”

“是,小王妃,”玉兒和春桃把寢室內所有的燈都熄了,小丫頭們每人手執一根木棍,分站在屋子的各個地方,虎視眈眈的緊盯著門口和窗戶。

屋子裏面每個人大氣都不敢出,屋子外面,輕風吹過,發出沙沙的響聲,舞動著的枝條映照在窗櫺上,忽悠忽悠的,越發顯得壓抑,時間越往後去,小丫頭們越害怕,有個別膽小的,腿肚都輕顫了起來,帶著哭腔的聲音低低的響起。

“小王妃,怎麼還不來啊?一定不會來了。”

“噓。”楚楚噓了一聲,示意大家注意力集中點,千萬不要臨陣亂陣腳,一聽到小王妃的聲音,大家氣都不敢出,屏住一口氣,等待,再等待。

難道是自已估記失誤,那傢伙不來了?楚楚站直身子,腰弓得好酸啊,按壓了一下。

忽然拉著自已的玉兒緊張的抖了一下,手指甲都掐進自已的肉裏了,這丫的怕成這樣,抬頭掃過去,一道影子晃悠晃悠的映在窗格子上,看來這男人終於憋不住,來了,冷笑一聲。

只見那影子飛快的一推窗戶準備閃進來,可就是他身形再快,還是被當頭一桶冷水潑得滿身潮濕,還沒等他搞清楚怎麼回事,楚楚一身令下。

“放袋子。”

玉兒和春桃用盡全力的一拉繩索,裝了一袋白石灰的麻袋擊向窗下的影子,幸好來人武功高強,身形一移,閃到一邊去,楚楚早估到他的這一著,飛快的尖叫了一聲。
 
“灑辣椒粉。”

立刻有一個小丫頭把辣椒粉當頭朝來人的眼裏潑去,只聽到啊的一聲嘶吼,楚楚知道他中招了,高興的跳起來,揮舞著小手大叫。

“給我打,狠狠的打。”

話音一落,七八根木棍同時朝來人的身上揮去,只可惜未近得了人家的身,便紛紛落地,來人顯然知道中了人家的暗箭,身子一掉,拉開門欲疾使而出,頭頂上再次掉下一桶水來,雖未濺到他的身上,卻氣得他差點沒跳牆,這個女人他和她沒完,身形一閃,失去了蹤跡。

小丫頭們一看打跑了賊人,早高興的摟抱到一起去歡呼起來,玉兒走到桌前把燈點起來,亮光照射到寢室裏,一片狼籍。

“好了,別高興了,趕快把東西收拾乾淨去睡覺吧,今兒晚上的事誰也不許說出去。”楚楚認真的警告小丫頭。

“是的,小王妃。”小丫頭們雖然疑惑,但是不敢多問,七手八腳的開始整理屋子,很快收拾乾淨,拿著水桶木棍等走了出去。

玉兒的小臉蛋上映著興奮,開心的倒了杯茶遞到楚楚的手裏。

“小王妃,沒想到我們連賊人都打得過,真是好了。”

楚楚接過玉兒的茶盎,剛才太緊張了,倒真渴了,喝了一大口,放在桌子上,抬頭見玉兒正說得開心,好笑的警告她:“別亂說,你知道剛才那個人是誰嗎?”

“誰?”玉兒見楚楚的態度很認真,一下子有些緊張,趕緊追問了一句。

“賢親王爺,如果知道我們是故意的,有幾個腦袋夠砍啊?”楚楚不緊不慢的開口,玉兒早被她的話嚇呆了,什麼?剛才那個是賢親王爺,小王妃怎麼能那麼對付賢親王爺呢,要是他記在心裏,她們這些人一個也別想好過。
  
“小王妃,你怎麼不早說?”玉兒哭喪著臉埋怨,楚楚安慰她:“只要你們幾個不說,就沒事了,如果王爺問起來,就說我們根本不知道是誰?回頭你再叮嚀她們幾個一聲,千萬不能露了馬腳,要不然我也保不了你們。”
作者: 千蒼    時間: 2010-9-17 11:14 PM

本帖最後由 千蒼 於 2010-9-18 09:39 PM 編輯

第四十一章 荒廢的院子

第二天一大早,玉兒便到賢親王住的院子裏打探消息,飛快的回來報于楚楚。

“小王妃,昨兒個晚上果然是賢親王爺,聽服侍他的小丫頭說,一大早王爺的兩個眼睛紅通通的,好像哭過一樣,奴婢想了想,一定是被辣椒粉給辣的,所以眼睛才會那麼紅。”

玉兒的聲音有些輕顫,望著一臉若無其事用膳的小王妃,她們做丫頭的怎麼這麼倒楣啊,小王妃明明知道是賢親王爺要來,偏不說明,所以大秋兒才會上當的。

“知道了。”楚楚點了一下頭,放下筷子,示意玉兒把早膳撤下去,自已吃飽了,根本沒把玉兒的話放在心上。

“小王妃?你說王爺會不會找我們的麻煩?”玉兒邊收拾邊不死心的追問楚楚。

楚楚好笑的抬起頭,小丫頭的臉色相當的難看,正氣鼓鼓的瞪著她呢,不想再逗她,忙開口:“好了,你別心急了,這沒你的什麼事,王爺昨兒晚上幹什麼來了?”

“想和小王妃約會啊。”玉兒理所當然的回話,還翻了一個白眼,小王妃真是明知故問,那個賢親王爺一定是來找小王妃重溫舊情的。

“半夜三更的找本王妃,你說他有臉告訴別人嗎?”

玉兒聽了楚楚的話,還真是個理,松了口氣,總算保住小命了,放下手裏的碗筷,擦了一下額頭上的汗珠子,才安心的收拾膳具,走了出去。

玉兒剛走,春桃走了進來,微福了身子,清脆脆的開口:“小王妃,王爺派了人過來叫你了,讓你立刻去蘭蕊院呢?”

“蘭蕊院?”楚楚挑了一下眉毛,雖說自已來王府有一段時間了,可還沒聽說過這蘭蕊院是什麼地方呢?

春桃見楚楚犯疑,知道她心裏不明白,忙笑著開口解釋:“蘭蕊院就是前老王妃住的地方,因為裏面長了很多蘭花,所以才取了這個名字,現在暫時讓賢親王爺居住。”

“喔,那王爺也在那邊嗎?”楚楚關心的問,昨兒個才收拾了那傢伙,就怕那傢伙報復,要是王爺在那邊就好了,相信賢親王爺不會輕舉妄動。

“王爺在蘭蕊院裏等你呢?沒說找小王妃有什麼事。”春桃盡責的開口。

楚楚點頭,站起身子,只要王爺在哪邊,自已可沒什麼害怕的了,還是過去看看吧,正在這時,玉兒走了進來,楚楚領頭往外走去。

“玉兒,去一趟蘭蕊院吧,王爺在哪邊等我呢?”

“好的。”玉兒應著放下手裏乾淨的抹布,回身跟著楚楚的身後。

兩個人往蘭蕊院走去,有很多小丫頭探頭探腦的往蘭蕊院處張望,小臉上掛著暈紅,看來這風流成性的王爺影響力還是蠻大的,讓這些心懷愛慕的丫頭們心裏癢癢的。

蘭蕊院門前立著兩個侍衛,看到楚楚和玉兒走過來,面無表情的一伸手擋住她們的去路:“你們是誰?”

“大膽,這是我們王妃。”玉兒氣恨恨的怒吼,這賢親王爺的手下可真是狗眼看人低,竟然還問她們是誰呢?

兩個侍衛一聽是北堂王妃,忙恭敬的收起手,垂首:“請北堂王妃進去吧,兩位王爺在等你呢?”

“哼。”玉兒一甩手跟著楚楚的身後往裏走去,走了幾步,還不忘回頭瞪人家一眼。

以前從沒進過蘭蕊院,這是第一次跨進這座院子,沒想到院子裏竟然綠意盎然的,長長的青石小板鋪就的路徑,兩邊栽種了很多名貴的蘭花,但從外面看,無論如何不會想到裏面的樣子,一直以為這是所荒廢的院子,門前雜草叢生,長滕垂掛,鐵鎖把門,卻原來裏面是有專人清理的。

空氣中散發出淡淡的幽香,一種玉蘭花的香味,高貴典雅的味道,楚楚掉頭掃視了一圈。

左前方有一個白玉欄桿圍成的花園,花園裏只栽種了一種花,大朵大朵的玉蘭花,在輕風中搖曳成一片花海,好漂亮啊,不由得讚歎一聲,正欲近前觀賞一番,從石徑小路旁邊拐出兩個小丫頭,恭敬的福了一下身子。

“小王妃,王爺和賢親王爺在書房裏等你呢?請跟奴婢一起來。”

原來那南宮北堂怕楚楚在院子裏迷路,派了小丫頭過來接她們,這座院子裏房屋很多,確實容易迷路,楚楚遺憾的掃了一眼,點了點頭。

“前面引路吧。”

“是,小王妃。”小丫頭在前面引路,七轉八彎的,穿過彎曲的小橋,橋下是一座水池,池水清澈見底,水底有很多天然的鵝卵石,水草蕩漾,各式各樣的金魚在湖底戲耍,楚楚差點沒看呆了。

“小王妃,快點走吧。”玉兒催促了楚楚一聲,前面的小丫頭已經停住腳步,等了一會兒,小王妃還是沒有動靜。

“嗯,好的。”楚楚回過神來,這裏真的好漂亮啊,那個失蹤了的老王妃一定是個安逸的美人,腦海裏浮起無邊的暇想,那個女人該是自已的婆婆呢。

玉兒趕緊拽著楚楚的身子緊跟上前面的兩個丫頭,她可不想小王妃再吃苦頭,王爺可不是好耐性的人,不知他找小王妃幹什麼?玉兒一邊猜測著,腳步可不敢有絲毫的停怠。

“玉兒,你慢點。”楚楚好笑的提醒自個的丫頭,用不著心急成這樣子,玉兒根本不門理她,只當沒聽見,一行人穿亭,越池,總算走到一處拱形圓的房子前,兩個高大冷漠的侍衛守在門前,一臉的淩寒,不是王府的侍衛,看來也是那個賢親王爺龍清遠的手下。

“小王妃來了。”走在最前面的兩個小丫頭恭敬的開口,那兩個侍衛一聲也不言語,面無表情的點了一下頭,開口:“北堂王妃請進去吧,兩位王爺在裏面等著你呢?”

楚楚點了一下頭,示意玉兒在外面候著,他們談的都是機密事情,這小丫頭知道得越少對她越有好處。

書房裏,南宮北堂和龍清遠分坐在兩邊,兩個人一臉的凝重之情,抬頭見楚楚來了,微點了一下頭,楚楚偷瞄了一眼龍清遠,那雙眼眸果然赤紅一片,迎上她的含笑的視線,怒目相向。



四十二章 王爺失去理智

楚楚不卑不亢的上前見了禮:“楚楚見過賢親王爺。”

龍清遠一想到昨兒半夜發生的事,氣得想揍這個女人,竟然敢聯合小丫頭,暗算堂堂的親王,以前的她一見到自已就拋媚眼,現在倒是變了,整個的成了貞節烈婦了,冷哼一聲。

“北堂王妃起來吧。”

楚楚站好身子,不怕死的開口:“賢親王爺是在我王府住得不舒服嗎,一雙眼睛到現在還紅通通的?”

“你?”龍清遠大手一指楚楚,打落牙齒往肚子裏咽,這個女人絕對是故意的,他不會放過她的,冷笑掛在唇角:“有勞南宮王妃惦記了,南宮王妃還是一如既往的關心本王,本王感激不盡。”

龍清遠的話音一落,屋子裏一道淩寒霸氣的眸光,瞬間如一把利刃掃過楚楚,她都可以聽到磨牙的聲音了,心裏暗罵龍清遠的無恥,連忙掉轉身子對著自家的王爺盈盈行了一禮。

“楚楚見過王爺。”

“一邊坐下。”南宮北堂從鼻腔發出一聲重重的沉音,想到剛才兩個人當著他的面竟然眉來眼去的互相關心,他就一肚子來火,當他的面都如此放肆了,何況是背著他,指不定做了多少見不得人的事情呢?以後一定要派人看住這可惡的女人。

“謝王爺。”楚楚謝過南宮北堂,走到旁邊的座榻上坐下來。

一時間屋子裏寂靜無聲,兩個男人各懷心思的盯著她,使得她如坐針氈,捏起絹帕假意咳嗽了一聲,兩個人總算清醒了一些。

龍清遠清了清嗓子,嚴肅的開口:“我們叫你過來,是和你商量一下,看看從哪里著手檢查這起失蹤案?”

南宮北堂的臉色一下子蕭殺淩狂,只要一提到他娘親的事,他的臉色就沒好過,也許小時候的陰影太大了。

“你們憑什麼斷定她當年是跟別的男人離家出走了。”楚楚奇怪的挑眉問兩個男人。

南宮北堂臉色一冰,冷氣由內冒到外面,緩緩站起身從旁邊的架子上抽出一封信來,一言不發的遞到楚楚的手上,楚楚接了過來,仔細的讀了一遍,卻只是渺渺數語,寫信的人說自已不想一個人過日子,跟別的人走了,把兒子託付給自已的小丫頭照顧。

“這真的是你娘的筆跡嗎?”楚楚上下翻看了一遍,認真的問旁邊的南宮北堂。

“是的,太后娘娘已經確認過是我娘的筆跡,”南宮北堂肯定的點頭,他自已對娘的字跡多少還有些印像呢,那真的是他娘的筆跡。

“喔。”楚楚點了一下頭,認真的再看了一遍,回頭請示南宮北堂:“王爺,這封信可否放在楚楚這裏呢?我想沒事研究一下,說不定能找出些靈感呢?”

“嗯,”南宮北堂點了一下頭,楚楚細心的收起來放好,站起身打量起書房來,整潔雅致,書架上擺了很多精緻的線裝書,楚楚隨手抽出了一篇,竟然是武功秘訣,不由得好奇的開口。

“怎麼會是練武的書呢?”

這次龍清遠搶先一步開口:“姨娘是個會武功的女子,好像平時沒事喜歡研究這些招式,所以這書房裏有很多學武的書籍。”

楚楚點了一下頭,把書依舊照原來的樣子擺放好,回身走到一邊來,坐到軟榻上緩緩掃視了兩個男人一眼,淡淡的開口。

“其實你們根本不應該給你娘定罪說她跟人私奔,眼下首先要找的是你娘,活要見人,死要見屍,不能但憑一封信,這信有時候可會做假的,自然能做假,當然會讓你們看不出一點的破綻,若非如此,又怎麼敢做這假呢?”

龍清遠聽了楚楚的話,那張狂放的冷顏上染上笑意,雙眸凝睇著南宮北堂,眼底躍起星火點點,這些話母后和皇上說了無數次,可是這位南宮王爺堅決不信,一直堅持自已的娘跟人家跑了。

南宮北堂淩寒漆黑的眸子如千年冰潭無波無瀾,唇角緊抿,愈發的冷酷,難道娘真的沒有跟人家私奔,那麼她人呢?南宮北堂第一次對娘親跟人私奔的事情產生了懷疑?心突然間撕裂般的疼痛,那麼娘在哪里?

楚楚纖細的柳眉一蹙,臉色閃過暗沉,冷靜的開口:“天下之大莫非王土,為什麼連太后娘娘派出去的人都找不到她,那麼只有一種可能?”楚楚說到這兒,停頓了一下,臉色越發的沉重:“也許她早已經慘遭毒手了,而這一切只是毒手用的一招連環計,既殺了人,又讓你深以為信的相信你娘跟人跑了。”

楚楚的話音一落,南宮北堂身子陡地一個旋轉,飛快的提起楚楚的身子,一臉鐵青的大吼起來:“她是跟人跑了的,怎麼會無端端的被人殺了呢?”

楚楚沒想到南宮北堂會如此激動,他那張俊逸的臉上布著青色的猙獰,瞳孔裏映照出灰暗殺氣,整個人好似已經失去了理智,大手一揚,一道勁風貫穿在手掌心,直直的往楚楚的頭上擊去。

楚楚做夢也沒想到這個男人會如此失控,早知道她才懶得多嘴呢,把自個的小命都搞丟了,嗚,心內暗嚎,閉上眼睛直直的等死吧。

忽然耳邊勁風一閃,一道影子電光火石間出手擋住了南宮北堂的掌風,雙掌相擊,身形陡退,楚楚的身子被撲通一聲扔到了地上,好長時間才回過神來,只見書房裏兩個男人分立在兩邊,互相瞪眼呢。

“你差點傷了她,如果你傷了她,誰幫你查清你娘的下落?”賢親王爺氣憤的想敲醒這榆木疙瘩,一雙桃花眼眸閃過凜冽。

楚楚沒想到竟是這個男人救了自已,昨兒個自已那樣對付人家,心裏升起愧疚,想說點什麼,卻無從說起?

而站在她旁邊的南宮北堂總算清醒過來,掃了一眼旁邊驚恐瞪著他的慕容楚楚,心裏暗自懊惱一下,臉色卻未動聲色,瞼下細長的眉峰。

“你還是儘快查一下吧?”

楚楚很想大聲的頂回去,不查了,可看人家高漲的氣焰,愣是把到口的話咽回肚子裏,只冷著臉不語。

“好了,楚楚,你別想多了,起來吧。”龍清遠低魅的聲音適時的響起,楚楚很給面子的爬起身,人家可剛剛從魔爪下救下自已,回頭給了龍清遠一抹淺淺的笑。

“謝謝你剛才幫了我一下。”
  
“沒事。”龍清遠眸子起了些微的變化,臉色不再冰冷,帶著笑意點了一下頭,對於昨晚上的事總算拋開了。
作者: 千蒼    時間: 2010-9-17 11:22 PM

本帖最後由 千蒼 於 2010-9-18 09:43 PM 編輯

第四十三章 柳媚兒的心計

南宮北堂冷冷的瞧著眼前兩個人一副忘我的神態,氣得牙癢癢的,可鑒於自已剛才差點傷了楚楚,心內有些愧疚,極力忍住沒有發作。

“好了,你回去吧,本王希望你把心思多用在正事上。”

楚楚回頭掃視了一眼差點打死了自已的王爺,心有餘悸的點了一下頭,這男人的個性可是極不穩定的,還是小心些為妙,最好離他遠一點,趕緊福了一下身子。

“楚楚告退了,兩位王爺慢慢聊吧。”

身子一移步出書房,心裏松了一口氣,想到剛才的險情,身子一軟差點沒栽到地上去,門前的玉兒一見小王妃蒼白著臉色,飛快的上前一步扶起楚楚的身子,關切的追問:“小王妃,發生什麼事了?你臉色好難看啊?”

楚楚摸出錦帕擦了一下頭上的汗水,搖搖頭,她不想讓玉兒擔心。

“沒事,是我太緊張了。”

“賢親王爺沒有為難你吧,昨兒晚上的事情,他有提到嗎?”玉兒掃視了周圍一圈,確定沒有人注意到她們,才小心的追問楚楚。

“沒事,都過去了。”楚楚告訴玉兒,如果自已不告訴她,玉兒一定會日夜難安的。

“喔。”玉兒松了口氣,總算露出了笑臉,扶著楚楚走回聽雨閣。

回到聽雨閣裏,竟然來了一個意外的訪客,王爺最寵愛的側妃柳媚兒一臉笑意的坐在側廳裏候著楚楚,楚楚實在想不出她來找自已能有什麼事?王爺不是讓她待在自個的院子裏嗎?不過來者是客,她倒想看看她能耍什麼心機?

春桃早上了茶水,楚楚坐在上座,玉兒站在她的身後,柳媚兒身後站著她的丫頭月紅,小心謹慎的望了高座上的王妃一眼,趕緊低下頭,想必還對上次被打的事情心存恐懼。

“不知柳側妃來聽雨閣所為何事?”楚楚端起茶盎喝起茶來,根本不看柳媚兒的臉。

柳媚兒那雙妖媚的眼眸閃過暗沉,一閃而逝,笑容滿面的開口:“本來王爺吩咐了妾身不准來打攏王妃,只因妾身聽說了王妃喜愛的小丫頭出了事,所以妾身怕王妃心裏難過,特地來陪王妃說說話兒。”

“柳側妃有心了,本王妃在這裏謝過柳側妃的一番好意了。”楚楚舒展開眉毛,淺淺的點頭。

柳媚兒見楚楚並沒有為難她,笑得如沐春風,風情萬種的起身,蓮步輕移走到楚楚身邊,柔聲的開口:“小王妃不要太傷心了,過去的事都過去了,我們活著的人千萬不能為死了的人過份悲哀,那樣死去的人即不是也不能心安。”

“柳側妃說得極是,楚楚會調適好心情的。”

“小王妃眼下應該關心的是另外一件事?”柳媚兒鬼鬼祟祟神神秘秘的小聲開口,楚楚好奇的抬頭,直視著柳媚兒,那明眸清波不含一絲雜念,使得柳媚兒心內一顫。

“什麼事?”楚楚淺淺的開口追問,這女人自然找到她頭上,說明真的有事來找她。

“小王妃大概不知道,王爺一直在找一個女人,如果真找到那個女人,小王妃的地位就有危險了,王爺一直想立那個女人為正妃,妾身所說的可是肺腑之言,句句屬實。”柳媚兒好似怕楚楚不相信,竟然舉起手發起誓來。

“本王妃相信你所說的,因為這些話王爺對我說過。”楚楚點頭,對於柳媚兒說的事情不驚不咋,她早就知道了啊,還是王爺告訴她的,而且他們已經說好了,只要那個女人一回來,自已就讓出王妃的寶座。

“啊。”柳媚兒倒是一驚,本想借此事表示自已的心,沒想到這小王妃早就知道了,難道是她的丫頭告訴她的,心裏暗自猜測,臉上布著柔和的笑容。

“小王妃請放寬心,媚兒是支援小王妃的,絕不允許那個女人爬上王妃的寶座。”正正經經的表示著。

楚楚但笑不語,一臉的高深莫測,使得柳媚兒看不清楚她心裏所想的事情,只能估摸著她是高興還是不高興,不過此刻根本看不出她是高興呢還是不高興。

“謝謝柳側妃了,王爺要做的事,只怕沒人能阻止得了。”楚楚低沉的嗓音響起,冷靜的分析著事實。

柳媚兒不可思議的掃視著楚楚,這女人究竟是怎麼辦到的,知道王爺要把自已休了,讓另外一個女人當正妃,竟然還能夠一臉平靜,談笑風聲,是她隱藏得太好,還是自已眼睛出問題了。

很顯然的是第一種可能了,沒想到自從王爺打傷了這女人,她變得讓人難以估摸了。

“小王妃和別人是不一樣的,小王妃可是老王妃的侄女,只要小王妃向老王妃稟明此事,老王妃一定會幫助小王妃的。”柳媚兒建議,心裏閃過一絲暗笑,如果這女人真的如此做,王爺一定會重罰她的,到時候自已漁翁得利,又重新得到王爺的寵愛了,眉眼如畫,越發的妖嬈。

“柳側妃有心了。”楚楚淺笑,這女人總算露出了狐狸尾巴,原來是想害王爺和自已失和,她從中撈到好處,可惜自已還沒笨到那種程度。

“那個婉雪姑娘還不知道在什麼地方呢?我們這樣即不是杞人憂天,等她有了消息再說吧,本王妃相信王爺一定不會虧待本王妃的。”楚楚不緊不慢的開口,說的卻是犀利無可挑剔的話。

柳媚兒實實在在的被打擊了一下,沒想到自已費了這番心機,這女人竟然不上當,她就不信了,難道自已就鬥不過這女人了,回身走到下首座榻上坐下來,端起桌幾上的茶盎,啜了一口,卻是冰涼的,來了這會兒,竟然沒一個丫頭過來給自已添茶,心裏冷哼一聲,怒火浮起,極力隱忍下去。

“是妾身太心急了,還是小王妃想得周到,如果一有那個女人的消息,妾身就過來通知小王妃,不會讓小王妃吃虧的。”柳媚兒盈盈的起身,福了一下身子。

“妾身來了有半日了,打擾到小王妃了,妾身回去了,小王妃還是安心的休息會吧。”

“柳側妃好走。”楚楚點了一下頭,並沒起身,照舊坐著喝茶,柳媚兒那眼眸都快綠了,咬著銀牙走出去,只聽到廳堂裏傳來小丫頭玉兒尖銳的話。

“小王妃,這女人不知道又安的什麼壞心腸,竟然人模狗樣的上門來,呸。”



第四十四章 一計不成,再生一計

柳媚兒走出聽雨閣,整個身子氣得發顫,花容失色,一旁的月紅忙扶住她的身子,關心的安慰。

“小姐,你別太生氣了,當心點身子骨,我們再想辦法對付她就是了。”

“這個不識抬舉的東西,還真當自已穩坐王妃的寶座了,我容忍她,是因為想利用她來對付那個項婉雪,誰讓她是老王妃的侄女呢?”

柳媚兒咬牙氣恨的開口,揚柳細腰一扭三擺的往自個的蓮心院走去。

身旁的月紅小心的勸慰著她,可不敢往深了說,自家子可不是個好脾性的人。

慈寧院裏,老王妃一臉淡漠的掃視著坐在下首的南宮北堂,那幽暗的眼眸深處,是看不清道不明的情緒,只一瞬間,卻又恢復如常。

“北堂,那個賢親王爺又來王府幹什麼?”銳利的聲音響起來,南堂北堂恭敬的掃了一眼上座的老王妃,服侍自已長大了的女人,記憶中她總是提到自已娘親的事情,但更多的是娘親離開後,她心裏的傷痛,這不由得加深了他記憶深處,娘親離家出走的事實,他對她有敬有恨。

“回娘的話,是太后娘娘下了命令讓賢親王爺住進府來的。”

“王府有那麼大的地方,為什麼讓他住進你娘的地方,你娘不喜歡別人隨便碰她的東西。”老王妃重申老話題,一副義不容辭的堅持。

“賢親王爺堅持要住在那個地方,而且是太后娘娘准了的,所以兒子沒辦法阻止。”南宮北堂低垂下頭,掩去眼裏的光芒,把龍清遠推出來做擋箭牌,老王妃一聽這話,果然不言語了,室內一時靜止無聲,好半天她才開口。

“你每日抽時間多陪著他走走,千萬不能讓他隨便動你娘的東西?”老王妃的話蒼茫而冷硬。

南宮北堂立刻點了一下頭應聲:“北堂謹記娘的話,如果娘沒什麼事,北堂就先下去了。”

老王妃摸起軟榻上的串珠,微瞼上眼,一揮手:“你回去吧。”說完撚起念珠來,嘴裏念念有詞的訟起佛經來,等到南宮北堂大踏步的離開後,老王妃的眼眸悠的睜開,一招手示意鳳姑姑走過來。

“立刻派人盯住北堂和那個賢親王爺,一有任何風吹草動就過來稟報。”

“是的,老王妃。”鳳姑姑一改人前的呆板冷酷,機靈的點頭領命,身形一閃,整個人失去了蹤跡,沒想到她竟然還是個有功夫底子的女人。

聽雨閣裏,楚楚一臉認真的翻看著手裏的信紙,上好的宣紙,細膩柔軟光滑,用毛筆寫出的小揩書,簡單的一句話,足足讓她看了一個下午,也沒找出什麼線索,眼看天色已經暗了,屋子裏的光線很弱,已經看不清楚宣紙上的字跡了,楚楚抬頭朝外面叫了一聲。

“玉兒,把燈掌起來。”

“是,小王妃。”玉兒應聲走進來,小王妃一下午都在屋子裏擺弄那張紙,不知她在搞什麼名堂,還不讓她打擾她。

“天色不早了吧。”楚楚收起手裏的信封,伸了個懶腰,站起身活動了一下筋骨。

“是不早了,該用晚膳了。”玉兒點頭,提醒楚楚。

主僕二人正說著話兒,珠蓮響了一下,春桃掀簾走進來,恭敬的屈膝:“小王妃,柳側妃的小丫頭月紅過來,請小王妃移駕去蓮心院用晚膳,說柳側妃親自下廚準備了幾樣小菜,希望小王妃能賞光。”

玉兒一聽春桃的話,沒好氣的介面:“那女人准沒安好心,回了她。”

春桃應了一聲,掉頭往外走去,楚楚蹙眉想了一下,出聲叫住春桃:“等一下。”

“小王妃,你還想理她嗎?那女人肯定沒安好心,你千萬不能上了她的當啊。”玉兒心急的朝著楚楚叫起來,楚楚迎上玉兒的小臉,她知道玉兒是為了她好,可是她答應了太后娘娘要查前王妃的失蹤案,而這個柳側妃比自已早幾年進府,說不定能從她嘴裏套出一些線索。

“若是不過去,柳側妃還以為本王妃怕她呢,諒她也不敢公然的害本王妃,我們過去一趟吧。”楚楚站起身子,不容拒絕的開口,玉兒一看小王妃的臉色,便不敢再隨意的頂撞,雖說小王妃和善,可她一旦堅持了的事情,沒人能反駁,自已還是守著做奴才的本份才好。

“是,小王妃。”玉兒點了一下頭,示意春桃頭前領路,自已扶著小王妃走出屋子。

天空中掛著彎彎的月牙,明潔的月光如水的灑在府邸上空,燈籠招搖,嫋嫋婷婷,映照得花草朦朧,亭台朦朧,到處一片婉約。

聽雨閣門前,十級臺階下,小丫頭月紅正不安的來回踱步,如果小王妃不去蓮心院,自已少不了挨自家主子一頓揍,一想到主子的狠勁,月紅便心有餘悸的回頭張望。

直到望見門前出現的影子,才松了口氣,趕緊三兩步的跨上前,恭敬的福了一下身子:“奴婢給小王妃請安了,柳側妃請小王妃移駕蓮心院用膳。”

楚楚並未開言,一旁的玉兒沒好氣的開口:“頭前領路吧,還磨噌什麼,小王妃早就餓了。”

“是的。”月紅溫順得多,回身走在前面,領著楚楚主僕二人往蓮心院而去。

蓮心院門前燈光朦朧,幾個小丫頭站在門前不時的張望著,一見到楚楚的影子,眾人都歡天喜地的松了一口氣,早有一個機靈的小丫頭飛奔進去稟報柳側妃,等到楚楚走到蓮心院門前時,一道妖嬈的身影迎了上來,柔媚的聲音響起來。

“小王妃來了,妾身真是太高興了,今兒個妾身親自下廚準備了幾樣小菜,希望咱們以後開開心心的相處著。”柳媚兒一邊說著一邊恭身給楚楚行了個禮,楚楚不動聲色的伸出手扶起柳媚兒。

“柳側妃有心了,快快起來吧,既然決定真心相處了,以後就用不著那麼客套了。”

“謝謝小王妃了。”柳媚兒笑得如一朵盛開的薔薇花,帶著顫微微的刺,炫耀了人的眼睛,卻不知炫耀了誰的心?
作者: 千蒼    時間: 2010-9-18 10:00 PM

第四十五章 催情的夾竹桃

  柳媚兒立刻把楚楚請進蓮心院的正廳。

  正廳裏,小丫頭們已經安設好桌椅,圓形的雕花桌中間擺了一盆鮮花,嬌豔欲滴,燈光映照,越發的玲瓏剔透,紅色的紗縵被風輕吹起一角,別樣的妖嬈,廳堂裏燃起了薰香,香味繚繞,久久不息。

  楚楚被請到上首坐了,立刻有小丫頭奉上茶水,上好的龍井,輕啜一口,餘香順喉而下,微點下頭,沒想到這柳媚兒倒是個會亨受的女人。

  一溜兒的小丫頭手捧著託盤把菜肴一一擺佈上來,眨眼間雕花圓桌上已經擺滿了精緻可口的佳餚,令人看一眼便食欲大動。

  而柳媚兒卻不時地的朝外面張望起來,楚楚奇怪的放下茶盎,難道她還請了別人不成,誰呢?腦門兒一皺,難道她請了王爺,一絲不悅染上眉梢,眼神暗沉下去。

  正在這時,從外面飛奔進一個小丫頭,喘著粗氣兒開口:“柳側妃,賢親王到了。”

  “賢親王?”楚楚的秀眉立刻緊蹙,這女人又搞什麼名堂,絕不可能簡單的想請自已吃飯吧,還是小心點為妙,臉色幽幽的掃視著柳媚兒,柳媚兒早笑面如花的迎了出去,一會兒功夫把賢親王龍清遠迎進了正廳。

  楚楚緩緩起身,微側了一下身子,螓首輕點:“楚楚見過賢親王。”

  龍清遠俊邪的面容一掃冷魅,擒著玩味的笑意,狹長的鳳眸裏閃著一抹狠厲,他可沒忘了這女人把辣椒粉灑進他眼裏的事,今兒個他要好好的會會她。

  “原來是楚楚啊,看來本王和楚楚倒是有緣了,走到哪里都遇見楚楚,不知是有心呢,還是無意?”龍清遠譏諷的嘲笑慕容楚楚。

  慕容楚楚臉色一沉,正要發作,一旁的柳媚兒立刻走過來,沖著賢親王爺柔媚的一笑。

  “今兒晚上兩位都是媚兒的客人,千萬別破壞了氣氛,好歹看在媚兒親自下廚做菜的份上,嘗嘗媚兒的手藝吧。”

  我見欲憐的嬌柔,暈黃的燈光,映襯得小臉蛋,楚楚動人。

  龍清遠這樣的風流王爺,怎能不心疼呢?本以為今兒晚上這柳側妃約自已,是佳人有意,不想卻還遇到了這可惡的煞星,怒掃了一眼慕容楚楚,回身坐到雕花圓桌的上首,再不看楚楚一眼。

  楚楚氣恨恨的坐到雕花圓桌的另一邊,離那個臭男人遠一點,眼不見為淨,幸好中間隔著一盆花。

  柳媚兒掃了正廳裏的兩個人一眼,揮手示意其她的奴婢都下去,玉兒掃了楚楚一眼,楚楚點了一下頭,既然主人家都吩咐下去了,她一個小丫頭也不好留在這裏,外面候著就是了,玉兒微福了一下身子,退了下去。

  “賢親王爺,小王妃,妾身剛才到廚房裏燒菜,一身的油煙味,請容妾身去換一套乾淨的衣服過來侍候兩位,”柳媚兒漆黑的眼眸起了些微的變化,臉上掛著柔媚的笑容。

  龍清遠大手一揮,清朗暗沉的聲音響起來:“去吧,本王還正想看看媚兒側妃的絕代風姿呢?”

  楚楚冷瞪了那色男一眼,真想吐他一臉唾沫,一看就不是個好男人,古代的男人三妻四妾的習以為常了吧,心有一些暗淡,難道自已以後也要和別的女人共伺一夫嗎?無論如何接受不了這樣的事實,那麼只能終其一生的孤獨到老了,心裏不免有些淒涼。

  正廳裏一下子陷入了寂靜,龍清遠透過那盆鮮花的縫隙,望著對面那個一臉若有所思的女人,嬌俏的小臉蛋上一會兒愉悅,一會兒愁苦,不知道正想什麼,好像只一個簡單的思想,便能生出千變萬化的表情來,令自已想不去看她都不行?

  一個人想,一個人看?都有些癡,有些傻?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柳媚兒並沒有影子,楚楚等得有些心煩意亂起來,而且肚子有些餓了。

  屋子裏的溫度好像有些高了,熱氣從體內浮生出去,燥熱不安,騷動,心焦,好想解開自已的衣衫,吸取一些涼氣,再看對面的男人正極力的忍耐著,那臉上汗珠,在光亮中越發的耀眼。

  不好,是誰在屋子裏動了手腳?楚楚立刻的警覺起來,身子已經有些發軟,整個人飛快的起身,身後的那個男人好像也起身了,她用盡全力的沖到門邊,猛的一拉門,涼氣從外面吹進來,她大口的猛吸一下,跌撞到外面去,守在門外的玉兒一見到楚楚的樣子,嚇得大驚失色的撲過來,扶起楚楚的身子。

  “小王妃,你怎麼了?”手摸到小王妃的臉頰上,滾燙一片,臉色都變了。

  “沒事,”楚楚支撐著玉兒的小手,掉頭吩咐蓮心院的一個小丫頭:“立刻進去,把正廳裏的窗戶打開。”

  “是的,小王妃,”小丫頭不知發生了什麼事情,聽到小王妃的吩咐,一臉莫名其妙的點頭,走進正廳去。

  楚楚掃了玉兒一眼:“扶我在蓮心院吹吹風,等好些再回去吧。”

  “是的,小王妃,”玉兒點頭,扶著楚楚的身子順著小花園旁邊的小徑一路走去。

  月色有些暗淡,小徑兩邊花草整齊的排列著,楚楚望著這些花草,猛然間想起剛才膳桌上的一盆花,嬌豔欲滴,如一朵盛開的罌粟,那朵花透著詭異,究竟是什麼花呢?

  天哪,那是夾竹桃,夾竹桃不能在燈光下照射,如果一照射便產生出催情的作用,難怪自已覺得身子熱呢?

  這個可惡的女人,楚楚停住身子,銀牙輕咬,氣恨恨的跺腳,玉兒一見,緊張的追問:“小王妃,怎麼了?”

  “柳媚兒這個賤女人,竟然想害我,太可惡了,”楚楚的話音一落,玉兒立刻柳眉倒豎,氣勢洶洶的開口:“我就知道這女人沒安好心,她怎麼害小王妃了?”

  “她把夾竹桃放在屋子裏?”

  “夾竹桃是什麼東西?”玉兒愕然的追問,她聽都沒聽過這東西,好奇怪的名字啊。

  “一種催情花,生長在陰暗潮濕的地方,放到光照的地方,便可產生催情的作用,那女人把夾竹桃放在小小的廳堂裏,那催情劑一發,我和賢親王爺便不能倖免,到時候她把王爺領過來,我就是有千張口也難辯了,”楚楚把事情的經過一說,玉兒的臉色立馬綠瑩瑩的,拉住楚楚的手。

  “走,我們去找她算帳,這死女人太可惡了。”


  
第四十六章 揭穿詭計

  玉兒拉住楚楚的手回頭往蓮心院的正廳走去,遠遠的瞧見廳門前圍著一圈子人,吵鬧聲不斷,待到她們走到近前,只聽到柳媚兒那尖細的聲音,難以置信的說著。

  “這-----這-----是怎麼回事?妾身只不過去換一下衣服,賢親王爺和小王妃怎麼就做出這等事情來了?”

  圍觀著的小丫頭們一片唏籲聲,站在週邊的楚楚和玉兒相視了一眼,不知道這歹毒的女人說這句話什麼意思?踮起腳尖往裏看,根本看不清裏面的情景。

  只聽到一道淩寒如地獄鬼使般陰冷的聲音響起:“你確定裏面的人是小王妃嗎?”

  南宮北堂望著地上淩亂散落的女性衣衫,臉色陡地鐵青一片,喘氣聲急促,大手握成拳,青筋突起,如果這女人膽敢在他的眼皮底下做出這等苟合之事,別怪他翻臉無情。

  “王爺,都怪妾身不好,是妾身請了他們兩個過來用膳的,本來今兒晚上妾身親自下廚準備了幾樣小菜,想和小王妃日後好好相處來著,正好那賢親王爺也在王府裏,所以順便請了他來,沒想到妾身只過去換了一身衣服,他們,他們就做出這等事來?”柳媚兒自責的低垂下頭,聲音來帶著輕顫顫的不安。

  南宮北堂根本不看她,大踏步的跨進去,身後的小丫頭們自然不敢進去,趕緊分開站到兩邊,一抬頭看到小王妃正虎視眈眈的盯著她們呢,立刻慌恐的垂首叫了一聲:“小王妃。”

  柳媚兒和南宮北堂聽到小丫頭們的叫聲,一起回頭,燈光下,柳媚兒的眼睛睜得如銅鈴般大,一臉的難以置信,而旁邊的南宮北堂只略挑了挑眉,不動聲色的掃視了楚楚一眼,但眼底深處一閃而逝的輕鬆,回望了柳媚兒一眼,冷冷的開口。

  “這是怎麼回事?”

  “這?這?”柳媚兒一時間找不到話說,回頭掃視了一眼地上女性的衣衫,細看才辯別出,都是一些粗布棉衫,根本不是小王妃身上的淩羅綢緞,都怪自已一時得意走了眼,心內暗自埋怨,忙垂下頭。

  “王爺,妾身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既然小王妃在外面,那這裏面是誰?”柳楣兒纖手指了指側室,南宮北堂的注意力很快被轉移了開去,掉頭大踏步的走進正廳旁邊的側室。

  柳媚兒趕緊跟了過去,不知道裏面是哪一個小丫頭,竟然壞了自已的好事。

  楚楚亦跟著柳媚兒身後往裏面走去,望著那搖擺如柳的身姿,心裏暗暗冷笑,這女人看來從沒斷過陷害自已的心。

  側室的軟榻上,小丫頭身著褻衣褻褲,紅腫著眼倦縮在旁邊,而龍清遠正端坐在旁邊,一臉的暈紅,細細的汗珠子溢在臉上,長衫淩亂,露出健碩性感的胸部,好似極虛弱似的微喘著氣。

  南宮北堂踱步走到龍清遠的面前,大手一揮擊向龍清遠的胸前,龍清遠就那麼直直的受了一拳,冷凝著臉怒瞪著南宮北堂。

  “你這個混蛋,竟然敢在北堂王府做出這等事來?就算你再風流,也不該在本王的眼皮底下惹出這等事來,”南宮北堂咆哮一聲,再次舉起拳,龍清遠臉色一沉,淩寒的開口:“本王做了什麼?”

  南宮北堂一聽他的話,惱怒的準備再給他一拳,有臉做出這等事來,竟然不敢承認。

  “王爺,請住手,”楚楚走過去,清脆的叫了一聲。

  南宮北堂生生的收回手,一臉狐疑的掃視著楚楚,難不成這女人想給他求情,臉色陡的難看異常,如果她膽敢說出一個字來,他的拳頭就會毫不客氣的擊向她,看她以後還敢隨便給人求情,南宮北堂恨恨的想著。

  “你有話說?”盛寒冰冷的聲音,不屑譏諷的臉孔。

  “這件事不怪賢親王爺,因為有人用了催情劑,”楚楚的話音一落,站在她身邊的柳媚兒臉色立刻蒼白,身形晃了一下,極力隱忍住心底的慌張,垂下頭來,白晰的小手輕顫的握緊。

  “催情劑?”南宮北堂和龍清遠同時開口,兩個冷邪的男人相視了一眼,一起掉頭望向楚楚。

  楚楚點了一下頭,掃過柳媚兒的面龐,唇角掛著笑容:“一盆放在桌子上的夾竹桃,夾竹桃長年累月生長在陰濕的空間裏,不能放在陽光或狹小的室內,會產生催情的作用。”

  楚楚的話音一落,龍清遠的身形一閃,奔到正廳的膳桌邊,其餘的人也緊跟著他的身後走出側室。

  “就是這花嗎?”龍清遠指了指桌上的花,先前嬌豔花朵竟然慢慢萎縮起來,真是怪異的花草。

  楚楚點了下頭:“是的,這叫夾竹桃,先前的嬌豔是因為它釋放催情劑的作用,現在窗戶被打開了,它釋放不了它的能量,所以便枯萎了,它只有釋放催情劑的時候,才能開出最鮮豔的花來。”

  楚楚的話音一落,南宮北堂和龍清遠的眸光同時掃向一旁的柳媚兒,南宮北堂陰沉著臉色,眸間一片暗芒。

  “這是怎麼回事?”

  柳媚兒一看眼前的狀態,早撲通一聲跪下來,連連磕頭:“王爺饒命啊,妾身不知道這花還有這作用啊,這是妾身從玉容妹妹那裏搬來的,當時看它擺在陽光下,開得極漂亮,所以妾身才從玉容妹妹那裏要了過來的。”

  龍清遠的臉色鐵青一片,自已無辜受了南宮北堂一拳,沒想到這些事都是他小妾整出來的,眼神冷厲的盯著南宮北堂,擺明瞭是要個說法。

  南宮北堂高大的身形一移,坐到旁邊的座椅上,冷掃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柳媚兒,往日疼寵憐惜之情一點也不見,挑高的劍眉如冬日中的薄冰般淩寒,眸子陰森森的。

  “來人,去把朱玉容叫過來,”一聲令下,早有蓮心院的小丫頭飛快的奔出去叫朱玉容。

  廳裏一時陷入寂靜,小丫頭們站在屋子外面大氣也不敢出,屋子裏南宮北堂和龍清遠臉色陰驁的坐在座椅上,楚楚站在邊上。

  柳媚兒跪在廳堂正中,身子輕顫,腿肚兒發軟,整個思緒都有些混亂,王爺並沒有像往常那樣疼惜自已,看來自已這一步棋走錯了,昨兒個不小心聽到朱玉容和向曉月那兩個女人談起這盆花的功能,自已便起了心思,只是沒想到失手了,反而連累了自已。

  不管這件事是不是她的責任,只怕王爺心裏都開始惱她了,一想起這個,仿佛有一盆涼風從頭澆到腳後跟,透心的涼。
作者: 千蒼    時間: 2010-9-18 10:07 PM

第四十七章 她是我的女人

  侍妾朱玉容一刻也不敢耽擱,立刻跟著小丫頭的身後走進蓮心院正廳。

  “妾身見過王爺,賢親王爺,小王妃。”朱玉容小心翼翼的跪下來,偷偷的瞄了一眼跪在中間的柳媚兒,只見往日威風八面的柳側妃,花容失色垂頭喪氣,這裏發生了什麼事?朱玉容低垂著頭暗自猜測著。

  “桌子上的那盆花,你是從哪里來的?”南宮北堂冷硬低魅的聲音響起來,朱玉容身子一顫,掉頭望向右邊的雕花圓桌,那盤夾竹桃果然擺在桌子上,身形一晃,臉色白了一下,鎮定的開口。

  “那是妾身上次在街上買的,聽賣花的小販說,此花在陽光的照射下,可開出極自鮮豔的花來,妾身想看一看,所以就買了這盆花。”

  “既然是你買的,怎麼會在這蓮心院裏呢?”龍清遠氣狠狠的責問,唇角閃過鄙夷,想不到北堂王府裏什麼樣的女人都有,還自譽名門閨秀呢,這些女人的思想也不見得有多乾淨。

  “今兒個姐姐過去搬了過來,說想欣賞欣賞。”朱玉容立刻恭敬的垂首回話,堂上兩位王爺的臉色都很難看的,自已還是小心點吧。

  “這花有催情的作用,難道你不知道?”南宮北堂的聲音一落,朱容和柳媚兒早磕起頭來,連連的哀求著。

  “王爺饒命啊,妾身不知道啊,求王爺明查,饒過妾身的無心之過吧。”兩個女人不住嘴的哀求著,楚楚掃視了地上的兩個女人一眼,這種事說真不真,說假不假,大概只有她們自個的心裏最清楚吧,她都懶得看她們兩個女人在這裏演戲了。

  “不管是有心還是無心,對本王造成了傷害,都該重重的責罰。”一旁的龍清遠可不管她們是不是有心的,竟然敢讓堂堂親王遭受這種事,本來還以為這柳側妃對自已有意,沒想到她竟然用計陷害自已,這個可惡的女人,龍清遠在心裏冷哼,俊逸的臉色越發的難看。

  南宮北堂冷掃了一眼正廳中間的兩個女人,沉聲命令:“來人,立刻去把呂管家叫過來。”

  蓮心院的事早驚動了呂管家,他正站在外面等候裏面的情況呢,一聽到王爺叫他,立刻飛快的沖進廳堂,小心的開口。

  “奴才見過王爺。”

  “把這兩個女人帶到後院去仗責二十大板,關在各自的院子裏閉門思過,一個月不准出院門一步。”南宮北堂的話音一落。

  柳媚兒和朱玉容驚恐的睜大眼望向王爺,王爺怎麼會忍心打她們呢?

  只見南宮北堂臉色冷硬,事不關已的神態,那雙眼眸裏閃過的是漠然,那些往日的寵愛都是一場空,總以為他對自已是有些不一樣的,原來這個男人的心一直是冷硬的,對自已也只是寵著,而沒有一絲愛意。

  柳媚兒極力忍住心頭的酸楚,以及湧上眼瞼的淚水,垂下頭磕了一個頭。

  “妾身領命。”兩個女人知道王爺既然開口了,此事便無可改變。

  呂管家立刻領命請了柳側妃和侍妾朱玉容去後院領板子,等到兩個女人走了出去,只聽到外面的小丫頭一片議論聲。

  賢親王龍清遠看著眼前的一切,雖然不滿意,可也不能殺了那兩個女人吧,修長的身形一閃,準備離開正廳,南宮北堂的大手一伸擋住龍清遠的去路。

  “賢親王爺慢走?”

  “難道還有事?”龍清遠挑高細長的眉峰,桃花眼眸閃過疑惑,燈光的映射下,那俊顏瀲灩耀眼,薄唇一勾,閃過邪笑。

  “你已經毀了那丫頭的清白,以後那丫頭就是你的人了?”南宮北堂的話一說完,龍清遠憤怒的冷盯著他,眸子裏閃過絲絲冷意,挑釁的話脫口而出。

  “我什麼都沒有做,別把我想得那麼不堪?”

  “難道你的自持力有那麼強?”南宮北堂譏諷的逼視著龍清遠,兩個男人大眼對小眼的快掐起來了,楚楚走過去,嬌麗的臉蛋上扯出一抹認真,掃了一眼龍清遠。

  “你們兩個慢慢討論吧,楚楚有些累了,先行回去休息了。”說完頭也不回的走出去,她才懶得理他們男人之間的事呢?

  龍清遠和南宮北堂同時回頭盯著她的背影,這女人越來越囂張了。

  “她是不是太過份了?”龍清遠指著那消失了的背影問對面的南宮北堂。

  南宮北堂冷哼一聲,狠狠瞪了龍清遠一眼,唇角飛揚,挑起冷語:“她是我的女人,用不著你來評價。”一甩手理都不理龍清遠,掉頭走出蓮心院。

  龍清遠惱恨的一揚拳頭,他這是招誰惹誰了?難道是夜路走多了,碰到鬼了,身形一動往外走去,那小丫頭早跟在他的身後了,氣得他停下身子,冷盯著那丫頭。

  “你幹嘛呢?”

  小丫頭一屈膝,可憐的開口:“王爺,我們家王爺剛才讓奴婢跟著你了。”

  “我可什麼都沒做,你最好離我遠點,”龍清遠森冷的吼著小丫頭,月色下,如狼一樣殘狠,他究竟是走了什麼狗屎運了,只不過想走走桃花運,竟招來這麼個爛桃花,陰沉著臉往自已住的院子走去,身後的小丫頭一臉心驚膽顫的停在遠處望著。



第四十八章 半夜殺王爺

  柳媚兒和朱玉容兩個女人受了一頓板子,安份了很多,整日呆在自已的院子裏養傷。

  一時間北堂王府裏安靜了很多,可誰知道這是不是暴風雨之前的寧靜呢?

  慕容楚楚一連幾天躲在聽雨閣裏研究那封信,憑是腦子動空了,也想不出這封信究竟有什麼毛病,把自已以前所學的技術都應用了,也沒找出那封信的破綻。

  “小王妃,休息一會吧,整天看這個有什麼用啊?”玉兒望了一眼無精打彩歪在桌子上小王妃,好幾天了,小王妃都在研究那封看上去很破舊的信,不知她看的什麼,翻來覆去的折騰,搞得自已疲倦不堪。

  “嗯,看了也是白看。”楚楚收起那封信,伸了一個懶腰,掃了一眼窗外的天色,已經染上了暗黑的光芒:“又是一天過去了,時間過得真快啊。”

  玉兒手腳俐落在收拾房間裏的東西,關心的掉頭詢問:“小王妃,要不要吃點晚膳,坐了一下午,怕是早就餓了吧。”

  楚楚伸手摸了一下自已的肚子,好像一點都不餓,看來是自已沒活動的原因,在屋子裏來回的走動著:“你收拾吧,我一點也不餓,今天晚膳都不想用。”

  “以後別總悶在屋子裏,多出去散散心,說不定腦子裏的靈感會多一點。”玉兒邊做邊叮嚀楚楚。

  “知道了。”楚楚點點頭,竟打起哈欠來,精神有些疲倦,眼看著玉兒已經把屋子收拾好了,楚楚張嘴吩咐她:“去把浴池裏的水放滿,我想沐浴一下早點休息,明天早點起來鍛煉身體。”

  “是,小王妃。”玉兒端著盆子裏的髒水,恭敬的應了一聲走出去。

  不大的功夫,玉兒便走進來,請楚楚到隔壁浴房去沐浴。

  浴房進門處擺放了一副梅花圖的玻璃屏風,巧妙的擋住了房內的光景,轉過屏風看到一個用純白的玉石徹成的圓形浴池,池中已放了七分滿的清水,上面撒了一層玫瑰花瓣,熱氣氤氳中,花香撲鼻。

  玉兒伺候著楚楚退去衣衫,走進溫熱的池水裏,斜靠在池畔,舒服的閉上眼瞼,長長的秀髮溫漉漉的披散在肩上,映襯得肌膚晶瑩似雪,嬌俏的小臉蛋上,扇子似的睫毛染上透明的水珠,輕輕的滑落到臉上,順著面頰往下滾動,分外的引人暇想,饒是玉兒,都看呆了眼。

  “玉兒,最近王爺和那位賢親王爺怎麼樣?兩人沒掐起來吧,”楚楚慵懶性感的聲音響起,並沒有睜開眼眸。

  玉兒捧著浴布,笑眯眯的跨前一步:”回小王妃,王爺和賢親王爺沒有掐起來,沒事經常在一起喝茶。”

  楚楚點了一下頭,男人的友誼真是奇怪,有時候明明要拼命,可是很快便又握手言和了。

  “喔,那柳側妃最近沒什麼動作?”楚楚繼續追問,對於王府的動向,她一向瞭若指掌,生活在這樣候門深似海的府邸裏,怎麼能不事事設想周到呢。

  “沒有,除了她自個的院子,沒有跨出院門一步。”玉兒細長的眼眸眯成一條縫,一想到那個囂張的女人吃癟,她心裏便開心得不得了。

  “老王妃呢?”楚楚陡的睜開眼,浴池裏的水已經有些涼了,泡了些時間,整個身心舒服多了,隨意的撥弄著池面上的玫瑰花瓣。

  “老王妃也沒什麼動靜,這幾天王府裏什麼事也沒有,倒好像比以前更好了。”玉兒回答,對於最近府裏的太平,倒有些不習慣了,大到王爺,老王妃,小到那些最下等的浣衣工,都安份守已的生活著。

  “嗯。”楚楚點了一下頭,慢慢的起身跨出浴池,被溫水浸泡過的肌膚晶瑩似雪,白裏透紅。

  玉兒拿著浴巾上前一步給楚楚小心的擦拭身子,順手拿起屏風上面的白色浴袍給小王妃穿上,系好腰帶:“好了,小王妃要不要用些膳?”

  楚楚素手掩嘴的打了一個哈欠,被溫水泡過的身子柔軟無力,搖頭:“沒什麼胃口,我只想回去休息一會兒。”

  “好。”玉兒伸出手扶住楚楚的身子,往寢室走去,伺候小王妃睡到床榻上,天已經黑了下來,點上燈,寢室裏一下子明亮清晰。

  夜很深,風忽悠忽悠的掃過院子,吹得燈籠左右的晃動,朦朦朧朧的暈黃,周遭死一樣的寂靜。

  一個人影動作遲緩的慢慢走在府邸的石徑小路上,透過枝葉的縫隙,斜映出細長的影子來,輕悠悠的如鬼魅似一點聲息也沒有,直走到後院的廚房裏,拿起架子上的一把剔骨刀,隨手劃出一道暗芒,身影一轉,依舊面無表情的往外走去。

  穿過幽徑,小橋,蓮池,又經過兩座院子,直直的走到王爺居住的怡然軒去了。

  月色下,那張臉蒼白鬼魅,睜大的雙眸空洞一片,兩眼根本沒有焦點,好似那無魂的走肉遊屍,一直往內走去,怡然居一直是有人守門的,誰知那守門的恰巧出去解手了,便有了一絲空檔。

  那抹影子義無反顧的走進了王爺寢室,月光的輕輝灑在那把剔骨刀上,亮起一抹耀眼的光芒。

  南宮北堂早就知道有人走進了自已的寢室,不動聲色的等待來人的動作,心內冷哼,好大的膽子,看來我南宮北堂的名聲越來越弱了,隨便什麼人都可以私自闖進王府來,竟然連自已的怡然軒都敢進。

  等到那抹影子走進床榻前,一揚手裏的剔骨刀,南宮北堂早俐落的一翻身,一腳踢飛來人手裏的兇器,身形一閃,淩厲的手勢掐向來人纖細的脖子,嗜血的大吼。

  “好大的膽子,竟然敢傷害本王,看來是不想活了。”

  寂靜的夜裏,南宮北堂的聲音早驚動了怡然軒裏的下人,還有王爺的貼身護衛追風和追月,飛快的奔到寢室外面,恭敬的低聲:“王爺,出了什麼事?”

  南宮北堂並未理外面的問話,只緊盯著燈光下嬌俏的小臉,雙眸染上殘厲的淩寒,這女人好大的膽子,竟然敢半夜來害本王,大手一用力,冷硬潮濕的開口。
  
  “說?為什麼要殺本王?你究竟是誰?”
作者: 千蒼    時間: 2010-9-18 10:13 PM

第四十九章 兩個男人大打出手

  慕容楚楚感覺到脖勁上傳來了痛楚,不悅的皺眉清醒過來,只見燈光下一張放大了的俊顏,正憤怒的冷瞪著她,那雙嗜血的眼瞼中充斥著冷硬的殺機,他怎麼了?楚楚頭疼欲裂的想甩掉他的大手,究竟發生什麼事了,他怎麼會在自已的房裏呢?

  “說,為什麼想殺本王?”

  南宮北堂的手勁略松了一些,看著她蒼白的小臉,拼命掙扎的樣子,他的心竟奇異的有些不忍心。

  “殺你?”楚楚感覺到死亡離自已是如此的近,脖勁處的疼痛讓她實實在在的感受到自已差點被這個冷酷的男人殺了。

  “我沒有。”她爭辯,好好的她幹嘛要殺他啊,而且這裏好像不是自已住的地方,楚楚後知後覺的掉頭打量眼前的冰湖藍的百紗帳,她的紗帳可是粉紅色的,難道這裏是南宮北堂住的怡然軒,自已夢游了,楚楚臉色一白,以前她就有這種毛病,要是心裏的思想過於沉重,她便會夢遊。

  “沒有?”南宮北堂冷笑一聲,鬆開她脖子上的手,左腳一踢,淩空一把閃過的剔骨刀落到南宮北堂的手裏,他揚起殘酷的笑意,眸子裏一點溫度都沒有,唇角掛著陰狠的笑。

  “你半夜拿著一把剔骨刀來殺本王,現在竟然說沒有,本王親自逮住你了,你還狡辯,而且物證還在這裏。”南宮北堂譏諷的揚了揚手裏的剔骨刀,迫視著楚楚。

  楚楚望著眼前的男人,周身籠罩著殺機,淩害遍佈在整個寢室內,不由得倒退一步,小心的開口解釋。

  “我是夢遊,真的不是故意要殺王爺的?”

  “夢遊?殺人竟然還敢找這麼奇怪的理由。”顯而易見的,南宮北堂根本不相信楚楚的話,而且他從來沒聽說過夢遊是什麼東西,這女人越來越陰險狡詐,可恨,臉色陡變,青紫一片,朝外面邪冷的怒喝。

  “追風,追月,立刻進來,把這個女人押進地牢中去。”

  “是的,爺。”門外的追風追月總算聽到爺的吩咐了,裏面發生了什麼事,他們根本不知道,心裏很是焦急,身形一閃,人已立在寢室之內,抬頭看到小王妃竟然在王爺的寢室內,心內一時詫異不已。

  “小王妃?”追月不安的叫了一聲,爺不會是讓他們把小王妃抓進王府的地牢去吧。

  “把她送到地牢裏去。”南宮北堂冷硬的重申了一遍,追風和追月總算確定了,王爺確實是想把小王妃送進地牢中去,小王妃最近挺好的啊,難道她又半夜跑來勾引王爺了,惹得王爺一個大怒把她關到地牢中去了。

  “是的。”兩個貼身護衛自然不敢違抗主子的命令,立刻恭敬的垂首領命。

  “小王妃,請吧。”追風恭敬的做了個請的動作,楚楚本來還想說些什麼,但看到南宮北堂一臉不願多談的冷相,根本不看她一眼,心內不由得怒火燃燒,生氣的一轉身,大踏步的往外走去。

  慕容楚楚再次被關到王府地牢裏,她穿越到這裏二三個月的時間,已經兩次被關到王府的地牢裏了,第一次是莫名其妙的被打了一頓,這一次是做了個夢也能害到自已,她明明做著準備解剖屍體的,為什麼變成這樣了?

  第二天一早,整座王府的人都知道小王妃昨兒個夜裏行刺王爺,被王爺給關到地牢中去了,玉兒一聽到這件事情,早哭著跑到慈寧院去找老王妃了。

  老王妃聽了玉兒的話,臉色陰沉沉的,好半天沒反應,吩咐了玉兒先回去,她用完早膳去找王爺。

  玉兒本來不想走的,可又不敢反抗,老王妃可是極嚴厲的人,還是小心為好,慢慢的退出慈寧院,一路上很多小丫頭在竅竅私語,指指點點的,玉兒想到小王妃還在牢裏受罪呢,差點沒大哭起來。

  這整座王府裏最高興的莫過於柳媚兒和兩個侍妾了,柳媚兒一想到上次自已所挨的打,心裏便得意的冷笑,這女人總算受到教訓了,活該,在蓮心院裏開心的唱起小曲兒來了。

  玉兒經過蓮心院,聽著裏面傳來的歌聲,心裏如貓抓癢般難受,恨不得沖進去找那個女人算算帳,她幸災樂禍的啥?

  怡然軒裏,已經有一個男人面如黑炭的冷瞪著南宮北堂,俊逸的臉上布著盛寒,直直的逼視著南宮北堂。

  “你為什麼要把楚楚關到地牢裏去,馬上放了她?”龍清遠像一隻原始森林中的金錢豹般咄咄逼人,直迫著南宮北堂。

  南宮北堂毫不相讓,雙眸如千年玄冰似的迎視著龍清遠狂嗜的眼眸,堅定寒的介面:“不可能,她竟然敢刺殺本王,沒有立刻殺了她,已經便宜她了。”

  南宮北堂一想到這男人如此護著自已的女人,心內便怒火狂熾,再想到他們以前的私情,狠不得給這一男人一記重擊,還有臉跑到這裏來英雄救美,要救美也輪不到他救美。

  “你明明知道她什麼武功都沒有,一個弱女子能對你怎麼樣?”身為親王的龍清遠集榮寵於一身,若不是眼前的男人也是一個王爺,還是母后疼愛的王爺,他早一拳擊飛他了,竟然膽敢把楚楚關到地牢裏去,即便她以前有些花心,可現在的楚楚可是個貞節烈婦,他憑什麼把她關到地牢裏去。

  上次她那麼對付他,他也沒有想過把她關起來,或者對她怎麼樣,沒想到身為人家的夫君,竟然為了一個誤會,竟然把自個的女人關到那種陰森潮暗的地方去。

  “那又怎麼樣?本王讓她生,她便生,本王讓她死,她便死,”南宮北堂狂妄邪魅的開口,一張俊顏顛倒眾生。

  “你竟然這樣說?”龍清遠早氣得臉色鐵青,身形一移,飛起一拳朝南宮北堂的臉上擊去,可惜南宮北堂毫不示弱,輕鬆的閃過他的拳頭,淩空踢起一腳,對準龍清遠的下三盤掃過去,狠,准,快,如閃電般一掃而過,龍清遠哪里讓他得手,一時之間,兩個人拳來腳去,互不相讓,從廳堂裏面一直打到院子裏去。

  追風和追月領著一堆下人圍著兩個人轉,誰也不敢出手,只能不停的央求著:“兩位王爺,別打了,快住手吧。”

  龍清遠和南宮北堂好像沒聽見似的,繼續飛快的攻擊著對方,龍清遠冷喝著:“到底放不放楚楚?”

  “不放,你還有什麼招數,統統使出來?”南宮北堂眼疾手快的再次擋住龍清遠的攻擊,一閃身出手,擊向龍清遠的腹部,狠厲毒辣,一想到這男人一再的掛記自已的王妃,火越燃越旺,臉色陰森森的恐怖。

  “你?可惡的南宮北堂,我一定會把楚楚帶走的。”龍清遠忍無可忍的開口,一揚手,內力掀起一盆花朝南宮北堂掃去,南宮北堂飛快的迎接上去,一掌擊飛了花盆。

  一時間打得天昏地暗,難分難舍,根本難以分出勝負,下人們不時的發出驚恐的叫聲,連呂管家都驚動了,領著一批下人在院門前不時的探頭往內張望。



第五十章 虎口之劫

  兩個男人在怡然軒裏打得天灰地暗,從主室打到偏室,又從偏室打到院子裏,擊飛了花瓶,打碎了古董,把整個院子搞得一片狼籍,呂管家一看眼前的狀態,趕緊吩咐了一個小丫頭去慈甯院請老王妃,要不然誰也阻止不了這兩男人。

  南宮北堂臉色冷厲,寒氣四溢,一想到這男人一而再,再而三的護著自個的王妃,事實上他根本沒有想過對那個女人怎麼樣,只不過先把她關起來,稍微的懲治一下,這男人竟然跑來當起英雄了,他是絕不可能把這個機會讓給他的。

  “龍清遠,請你搞清楚,慕容楚楚是本王的王妃,你一而再,再而三的刁難本王是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立刻把她放了,她一個女孩子家被關在牢裏,怎麼禁受得住潮濕的之氣。”龍清遠一臉焦慮的開口,那女人總是牽動著人的心思,雖然他貴為一介親王,可是卻控制不住的想去注視著她,一大早聽到她被關的事,馬上便飛奔過來了,沒想到這個男人不但不放她,竟然還和自已打起架來。

  龍清遠的臉色鐵青,眸子充血,咬牙切齒的恨不得扔一拳打醒南宮北堂,可惜兩個人的功夫旗鼓相當,一時間誰也沾不了便宜,倒是毀壞了很多名貴的東西。

  “做夢。”南宮北堂俊逸的臉上閃過嗜血的陰暗,回過頭來朝著院門前守著的呂管家大叫:“立刻把虎籠抬過來,那女人膽敢加害本王,本王就讓她知道王府的家規。”

  呂管家一聽到自家的王爺的吩咐,一臉的惶恐,不知所措的在門前亂轉,事情怎麼越搞越大了,老王妃怎麼還沒來啊,焦急的探頭張望,也沒看到老王妃的影子,王爺命令把虎籠抬過來,有什麼事不成?

  “你想幹什麼?”龍清遠警戒的開口,身形一閃,對著門外的呂管家命令:“不准抬虎籠。”

  南宮北堂聽到龍清遠的話,一提身快如閃電般的疾使到呂管家的身邊,大手一揮,提起呂管家的衣襟,大聲的命令:“還不快去,難道想讓本王斬了你不成。”

  呂管家一聽到王爺的話,臉色一白,腳下一個蹌踉,再不敢遲疑,自家的王爺可不是個省油的燈,就連西北的那些蠻夷子都稱呼他為魔鬼王爺,可想而知他有多暴厭。

  “你們幾個跟我來?”呂管家一揮手,身後的幾個家丁惶恐的跟在他身後往外面走去。

  龍清遠看著南宮北堂赤紅的血眸,鐵青的臉色,頻臨瘋狂的殺機,他身上的暴厭被挑起了,此時他若再出手,只怕鐵定是兩敗俱傷,而且好像是自已做錯事了,龍清遠後知後覺的想到這個問題。

  慕容楚楚是南宮北堂的王妃,他就算要懲罰她,總不會殺了她吧,而自已搞得好像他要殺了她一樣,想來個英雄救美,結果美沒救出來,眼下只怕害了她。

  “北堂,你想幹什麼?”龍清遠收起內力,冷邪的追問南宮北堂,前面的男人恍若未聞,好像陷入魔魅般張狂,掉頭吩咐身後的侍衛。

  “去把小王妃帶過來。”

  追月小心的看了王爺一眼,探視到他眼眸中暴厭的殺機,惶恐的一垂頭:“是的,爺。”一閃身不見了。

  龍清遠看著南宮北堂的動作,心下已有幾分明白,跨步上前,語氣放軟了三分,他不想害了楚楚,好歹她是他的王妃。

  “北堂,你想幹什麼?”

  “幹什麼?”南宮北堂邪冷魔魅的揚起眉,陰森森的露出一嘴的白牙,那俊逸的面容猙獰扭曲得仿如地獄的來使般森寒,不帶一點人類的氣息。

  “本王要讓你看看,她是本王的王妃,犯了錯,本王有權利處治她,就算殺了她,那也是本王的家事。”

  “你?”龍清遠氣得胸口起伏不平,臉上堆起冷硬,今日他若敢動她,他就是和他兩敗俱傷,也絕不會讓楚楚有危險的,不管他和她以前是什麼樣的關係,一個堂堂的王爺如此對待一個女人,他就是見了,也無法容忍。

  龍清遠還沒來得及發作,呂管家已經領著人走進怡然軒,緊跟在他身後的四個下人抬著鐵籠子,那鐵籠子上面罩著一層黑布,看不見裏面的老虎,但是那如震雷似的咆哮聲,令人心驚膽顫,怡然軒裏面的下人,早驚懼的躲到一邊去了。

  院門外,追月已經把慕容楚楚帶了過來,玉兒跟在她的身後,淚流滿面的哭著。

  慕容楚楚經過半夜的牢獄之災,整個人有些憔悴,巴掌大的小臉蛋上蒼白一片,頭上的秀髮亂糟糟的,衣服一片淩亂,只眼神間閃著堅定,不冷不熱的掃了一圈怡然軒,這裏怎麼了,好像剛經歷過一場戰爭似的,是誰惹著這位南宮王爺了,臉色如此難看。

  “楚楚見過賢親王爺,北堂王爺。”端端正正的態度並沒有因為半夜的折騰而有所折損,不卑不亢,大方得體。

  “起來吧。”龍清遠飛快的開口,看著眼前明明不大的小丫頭,卻要遭受著這樣的苦而微微心痛,他的一生從來沒有心痛過,現在他感到了那種很奇怪的感覺,心像被什麼拉扯著似的,很疼。

  “謝過賢親王爺,”楚楚謝過後,起身站到一邊,從眾人的眸光裏,她可以感應到自已是凶多吉少,不知道這位殘暴的王爺打算如何懲罰自已,楚楚暗暗猜測,小臉蛋上並沒有驚慌,雖然手裏全是冷汗,心裏輕顫,但神態間卻是無所畏懼的。

  南宮北堂望著眼前的女人,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態,她為何不像別的女人一樣,用傾慕的眼神迎視著自已呢,每次都當自已不存在,現在竟然半夜想殺了自已,不管她是真心還是假意的,他都要好好的懲治她。

  “來人,揭去黑布。”南宮北堂的話音一落,早有下人跑過去,揭掉鐵籠上的黑布,一聲響徹雲宵的虎嘯聲震動得腳下的土地都晃動了幾下,怡然軒裏的下人們早跑得一個也不見了,只躲在縫隙間偷看,他們實在不忍心看到小王妃被一個老虎給吃了。

  小王妃的人那麼好,他們大傢伙都喜歡她呢?今天一大早就聽說,昨兒夜裏小王妃想行刺王爺,被關在地牢裏了,正在半信半疑間,竟然傳出王爺要把小王妃喂虎的事,眾人沒有不傷心淚的。

  鐵籠裏面關著一隻色桔黃略近赤,背部較深,全身具黑色的條紋,色深寬且較密的華南虎,正矯健的在寬大的鐵籠裏怒吼,一雙虎目睜得銅鈴一般大小,血盆大口不時一張一合的開啟著,扒著鐵柵欄,朝著人咆哮著。

  慕容楚楚一看兇猛殘酷的老虎,頭皮發麻,隱約猜出這暴厭殘酷的王爺想幹什麼,他想把自已喂虎,天哪,這男人還是人嗎?要處死自已的方法有千萬種,為什麼要把自已喂虎呢?身子噔噔後退兩步,好半天才穩住。

  一雙冷目閃著仇視的光芒以迫人的姿勢緊盯著南宮北堂,自已就是下地獄也不會放過這個男人的,銀牙輕咬,豔紅的血絲從唇上溢出來,觸目驚心。

  南宮北堂的心突的跳動了幾個,撕扯得很疼,她那種眸光好像和自已離了幾生幾世那麼遙遠,一直以為自已巴不得她早點離開,可是為何她陰冷的眼神讓自已窒息呢,好像不能呼吸似的。
作者: 千蒼    時間: 2010-9-18 10:20 PM

第五十一章 虎口脫險

  南宮北堂雖然被楚楚森冷的眸子震得呼吸困難,仍強自鎮定的冷聲開口:“如果你現在開口求本王,本王就饒了你這一次。”

  慕容楚楚沒想到這男人抬出一隻虎籠來竟然是為了逼自已跟他求饒,臉色陰沉沉的盯著南宮北堂,士可殺不可辱,冷哼一聲,強撐著精神開口。

  “要殺便殺,本王妃還沒有到那種哀求活命的時候。”

  南宮北堂沒想到這女人如此強硬,面對猛虎竟然有膽不妥協,他還就不信這個邪了,難道那個世界裏的女人比男人還可怕,就是一個大男人面對猛虎都要抖三下,而她竟然面不改色的鄙夷著自已,南宮北堂眸子一閃,沉聲命令追風。

  “打開虎籠。”

  此話一出,整個怡然軒的人都大驚失色,一直呆在怡然軒門前的玉兒再顧不得主僕之分,飛撲進來大聲的哀求。

  “王爺,你饒過小王妃吧,小王妃不是有意的,求王爺饒過她吧。”

  隨著玉兒的話音落,怡然軒門前的呂管家領著王府裏的下人一起沖了進來,跪到玉兒的身側,同時大聲的求饒:“王爺,你饒過小王妃吧,她不是有意的。”

  南宮北堂詫異的望著眼前的一切,什麼時候開始這女人把王府裏的人都收買了,記得前不久大家還都很討厭她呢,這會子竟然全部同情起這個女人來了,自已本來是想試試這女人究竟有多強硬,眼下倒是有些騎虎難下了,白把自已搞成了惡人,讓大家成了善人,臉色越發的難看異常。

  “你們好大的膽子,竟然敢給這個女人還求情,看來想和這個女人一起進虎籠了。”

  一句冷寒強硬的話落地,王府的一干下人全都嚇得噤口,雖然心裏同情小王妃,可是誰願意虎口喪命啊,只有小丫頭玉兒還在旁邊大聲的哭泣。

  “王爺,你饒過小王妃吧,奴婢的命不值錢,就讓奴婢替小王妃喂虎吧。”

  玉兒的話音一落,慕容楚楚的眼淚生生的被逼了下來,如此的忠僕,就算她今兒個死了,也是死得其所了,蹲下身子摟住玉兒,哽咽著開口。

  “楚楚謝過玉兒的好心,但是不用了,你們大家都起來吧,這個男人根本就瘋了,何必求他呢?”

  慕容楚楚伸手拉起玉兒,回身吩咐跪了一地的下人,清冷的言語,讓大家更是不安的掃向王爺,只見那張本就氣憤異常的臉更綠了,眼裏冒著邪冷的火花,下人們小心翼翼的站起身退到一邊去,小王妃怎麼就不能跟王爺求饒呢,只要小王妃求饒,王爺一定會饒過她的。

  “開籠?”南宮北堂如地獄鬼使般淩寒的聲音響起來,冷瞪向那仍在遲疑的追月,自從這個女人上次被打以後,好像府裏的很多事都脫離了自已的控制,他一點也不喜歡這種感覺。

  “南宮北堂,你要是敢這麼做,別怪我殺了你的寶貝。”龍清遠一看這男人真是瘋了,這麼多人的求情都沒用,大聲的威脅下去。

  “你?”南宮北堂一聽到龍清遠的話,再次回身迫視著他,用只有兩個人聽得見的聲音開口:“今兒這件事都是你惹出來的,要不然本王還沒想過如此懲罰她。”

  龍清遠一聽此話,身形一晃,臉色白了一下,沒想到這男人竟然是因為這個原因才如此重懲楚楚的。

  只是他知道自已如此重視這件事背後所代表的意義嗎,他真的知道嗎,一想到那種可能,龍清遠的心裏酸澀澀的漫延開來,心裏又惱又恨,臉上頓時紅白相間,難看異常。

  “南宮北堂,如果你對本王有意見,大可來對付本王,為什麼為難一個小小的女人?”

  南宮北堂根本不看他有些猙獰扭曲的臉,能氣到他心裏總服出了一口氣,誰讓自已一直處於劣勢呢,而且他從沒想過把這個女人送進虎籠,只不過要試試她的骨頭究竟有多硬,或者把她訓服成一個柔軟的女人,可惜照目前的形勢看,絲毫沒有一點進展,這女人甯死也不向自已示弱,這讓他有一些挫敗感,在沙場上打敗了多少蠻夷子,竟然連一個女人都訓服不了。

  “本王怎麼處罰自已的女人,那是本王的家事,賢親王爺還是在一邊看著就行了。”南宮北堂的臉色緩和了二分,看到這男人手足無措,他心裏便高興,回過頭望向楚楚。

  “再給你一次機會,如果你求本王饒過你,本王就不計較昨晚的事放了你。”

  南宮北堂的話音一落,王府裏的一堆下人一起焦急的望向小王妃,大聲的叫喚了一聲:“小王妃?”

  眼下只要小王妃向王爺求饒,便可躲過老虎的血盆大口,小王妃這麼聰明,怎麼不知道妥協呢?

  慕容楚楚回頭盯著南宮北堂望了半響,頭已經有些眩暈,昨兒個一夜未眠,再加上一大早的被提到這裏來折騰,早膳也沒吃,整個身子都有些虛弱,可是卻仍撐著,不想在這個男人面前示弱,他不就是想踐踏自已的尊嚴嗎?或者是踐踏女人的尊嚴,她慕容楚楚雖然知道能伸能屈的道理,但是她有自已做人的原則,男人和女人是平等的。

  “追月,開虎籠。”慕容楚楚回頭命令追月,不再去望身後男人的臉,自然沒發現他眼裏的一抹激賞,這女人果然不一般。

  追月一聽小王妃的話,心裏油然升起一股敬佩,小王妃可以充當女子中的英雄了,遲疑的抬頭望向王爺,南宮北堂正在凝神找個籍口把這個女人放了。

  忽然院門前簇擁著走進一堆人來,為首的正是老王妃,一臉盛怒氣勢洶洶的走進怡然軒,掃了一大圈,眸子定在南宮北堂的臉上,沉聲命令。

  “立刻放了楚楚。”

  南宮北堂一看到老王妃的影子,心裏松了口氣,臉色緩和下來,既然老王妃開口了,自已不得不放,這樣既保全了孝子之命,又有了臺階可下,楚楚又沒事了,走上前幾步,給老王妃請了安,掉頭望向楚楚。

  “立刻放了小王妃。”

  南宮北堂的話使得整個王府的下人歡呼成一團,玉兒早飛奔到小王妃的身邊,一時間整個怡然軒都沸騰了,大家心裏松了口氣,幸好老王妃來了,只有龍清遠一臉深思的望著南宮北堂的背影,他真的如此好說話嗎?自已是不是成了靶子了,不過只要楚楚沒事就好,心裏一下子放鬆開來。

  楚楚聽著耳邊眾人的歡呼,說不感動是假的,沒想到這些人竟然會為自已求情,看來他們逐漸接受了自已,眼前的景物慢慢的模糊起來,身子一軟倒向旁邊玉兒的身上,只聽到玉兒慌的大叫起來。

  “小王妃,小王妃,你怎麼了?”



第五十二章 不是嚇暈的?

  一看到楚楚昏了過去,南宮北堂和龍清遠同時身形一閃,一左一右的奔到楚楚的身邊,扶住她的半邊身子,南宮北堂強勢的瞪了龍清遠一眼,沉聲命令:“放手,她是北堂王妃,以後別忘了自個的身份。”

  龍清遠本能的張嘴欲出言反譏,一接觸到楚楚蒼白的臉頰,忍了下來,眼下還是看看楚楚怎麼了,立刻放開了手,讓出了路。

  南宮北堂大手一撈抱起楚楚嬌小的身子,直奔聽雨閣而去,身後跟著小丫頭玉兒和龍清遠,經過呂管家的身邊時,南宮北堂冷冷的命令:“立刻去找個大夫來。”

  呂管家和王府裏的下人傻眼了,王爺這是什麼意思,先前對小王妃那麼兇惡,這會子又如此的緊張,王爺真的好難捉摸啊,呂管家只愣了兩秒鐘,立刻點頭如搗蒜,飛奔出怡然居去找大夫,其餘的下人,趕緊分散出去做事情。

  諾大的怡然軒裏,眨眼之間只剩下老王妃和鳳姑姑兩個人,面面相覷,眸子裏是一抹憎惡,對於南宮北堂如此緊張楚楚,做為姑媽的絲毫不感到欣喜,反而是一臉的嫉恨,牙齒咬得噔噔的響,掉頭掃了一眼鳳姑姑。

  “她該回來了?”

  “是的,奴才這就去準備,要不然真是竹藍打水一揚空了。”鳳姑姑恭敬的福了一下身子,退了出去。

  空蕩蕩的怡然軒裏,只有老王妃一個人,那張風韻猶存的臉上閃過得意的笑容,眼眸猙獰得可怕,對著空氣喃喃自語著,柳舞煙啊,柳舞煙,你究竟去哪了,如果知道我今天的傑作,不知心裏會做何感想?

  陽光映照著一雙血色瞳孔,慢慢的放大暈染,如一朵黑色的罌粟,毒汁灑落在王府的每一個角落,身形一轉,行動迅疾的離開怡然軒。

  聽雨閣的寢室裏,南宮北堂和龍清遠站在床榻前,盯著正在給楚楚珍脈的老大夫,一會兒皺眉,一會兒歎氣的搖頭,好一會兒放開手,玉兒趕緊上前一步,給楚楚蓋好薄被。

  “她怎麼樣了?”南宮北堂略帶焦急的聲音響起,老大夫掃視了王爺一眼,恭敬的開口。

  “回王爺的話,小王妃沒什麼事,她只是太困了,所以睡著了。”老大夫強忍住笑意,但那微顫的鬍鬚洩露了他的壓抑。

  南宮北堂和龍清遠一聽,臉色同時挎了下來,什麼?累得睡著了,這麼多人緊張的圍著她,她竟然睡著了,兩個大男人相視一眼,松了口氣,互相擊了一下拳頭,無奈的望向床榻。

  小丫頭滿足的倦縮在印花的薄被中,露出一張盛著紅暈的小臉,長長的睫毛像扇子一樣蓋住那雙水汪汪靈動的眼睛,紅豔豔的櫻桃小嘴在睡夢中發出滿足的嘟嚷,看得兩個男人啞然失笑,心仿佛注入了絲絲的暖流。

  玉兒一動不動的候在一邊,等到兩個王爺走了出去,才敢蹲到床榻邊望著小王妃,想起剛才小王妃的鎮定,不由敬佩的望著自個的主子。

  門簾響了一下,春桃和其她三個婢子一起走進來,輕手輕腳的走到床榻邊,小聲的問玉兒:“小王妃沒事吧。”玉兒搖了搖頭,伸出手中噓了一聲,示意幾個小丫頭走出去,別打擾到王妃的休息。

  幾個人走出寢室,立在屋外的廊簷下,春桃一臉緊張的追問玉兒:“今天一大早聽到其她小丫頭說起這件事,把我們幾個嚇了一跳,還以為她們瞎說的,後來竟然聽說王爺要把小王妃喂虎,奴婢幾個一直跪著祈小王妃能躲過劫難呢,後來王爺是怎麼饒過小王妃的?”

  四雙眼睛齊刷刷的望著玉兒,眸子裏露出淺淺的紅絲,看來她們確實是挺關心小王妃的,玉兒拍了拍春桃的肩。

  “是老王妃命令王爺放了小王妃的。”

  不過這次王爺好像太聽話了,以往如果老王妃命令他做什麼事,一定會遭到激烈的反對,最後迫於無奈才答應的,這次竟然什麼都沒說就答應了,也許王爺最後也心疼小王妃了,玉兒暗自猜測著。

  “幸好老王妃出現了。”四個婢子松了口氣,歎息一聲,想到剛才王爺抱著小王妃沖進聽雨閣時一臉的緊張,說明王爺其實也緊張小王妃,可為什麼又想把她喂虎呢,真是想不通,不過這都是主子們的事了,她們這些做奴才的用不著操心這些。

  “嗯。”玉兒點點頭,吩咐四個婢子下去做事,自已回寢室陪著小王妃:“都下去做事吧,小王妃沒事了。”

  “是的,玉兒姐姐。”春桃點了一下頭,四個人都下去了。

  楚楚一覺睡到自然醒,天已經暗了下來,燈光朦朧,揉揉眼睛,感覺床榻前有人正在凝視著她,睜開眼望過去,卻是南宮北堂,臉色陡地冷下來,她可沒忘記這個男人的行為有多惡劣,不屑的譏諷。

  “北堂王爺是想看看楚楚的笑話嗎?楚楚可不是嚇昏的,只是太累了。”

  南宮北堂真想敲開這女人的腦袋,看看裏面究竟是什麼做的,他是她的夫君,她就不能稍稍的柔弱一些嗎,每時每刻都防奮著他,張開自已帶刺的外殼,使得自已總是被她氣得快抽風,不過對於她在猛虎前面不改色的勇氣,他心裏還是相當佩服的,也許那個世界的女人真的和男人一樣重要吧。

  “我知道。”南宮北堂幽幽的應了一聲,他的臉背朝著光,楚楚看不清楚他臉上的神情,只隱約感受到他眸子裏的栩栩如輝的光芒,一眨不眨的看著自已,真想賞他一拳,他又來幹什麼?先前不是狠不得把她送進虎口嗎?這會子又跑來看什麼。

  “好了,楚楚沒事,南宮王爺還是回去吧。”

  楚楚的話剛說完,南宮北堂便依言起身走出寢室,那高大的背影竟有些孤寂落寞,看得楚楚有些不忍,不過想到他的惡劣,立刻罵自已神經,這男人可是顆定時炸彈,最好少理他。

  南宮北堂剛走出去,玉兒便從外面走進來,一看到楚楚醒了過來,高興的撲到床榻邊,握著楚楚的小手。

  “小王妃,你醒了,是不是餓了,奴婢讓人給你準備了晚膳。”

  “嗯,玉兒真是太好了。”楚楚點頭,玉兒是個善良的小丫頭,自已的前身那麼對待她,她還是細心的照顧著自已,想到她願意替自已進虎籠喂虎,楚楚的眼裏立刻升起霧氣,望著玉兒。

  “玉兒,楚楚謝過你了,以後我們就像姐妹一樣了。”

  玉兒一聽到楚楚的話,一下子慌張起來,忙規矩的站起身子,立於床榻前:“小王妃,奴婢不敢當。”

  楚楚拉住玉兒的手,仰起小臉蛋:“你那麼保護楚楚,和一個姐姐有什麼差別,以後私下裏,我們就以姐妹相稱,不許拒絕,玉姐姐。”

  “小王妃,我?”玉兒蹲下身子,眼淚再次流了下來,這次是感動喜悅的淚。
作者: 千蒼    時間: 2010-9-18 10:28 PM

第五十三章 老王妃的下馬威

  楚楚一見玉兒滿臉淚水,趕緊轉換話題,撒嬌的開口:“姐姐,我肚子好餓啊,有沒有什麼好吃的?”

  楚楚的話一落,玉兒立刻擦幹眼淚,點著頭:“小王妃,你等一下。”

  楚楚掃了她一眼,虎著一張嬌俏的小臉蛋,瞪著她,玉兒馬上醒悟過來,扭捏了一會兒,才小聲的開口:“楚楚,你等一下,我去吩咐她們把晚膳端上來。”

  “嗯,去吧。”楚楚點頭,望著玉兒走出去的身影,心裏感概頗多,玉兒是無依無靠的奴婢,她何嘗不是呢,一個人穿越到古代來,雖然有一個名義上的姑媽,可是她從未感受到那個做姑媽表達過的愛意,只有玉兒陪在她的身邊,照顧她,安慰她,以後她一定要好好待玉兒。

  楚楚正坐在床榻上胡思亂想,玉兒已經領著小丫頭走進來,春桃和夏荷,每人手裏端著一個託盤,託盤上擺著點心和青菜木耳粥,小心的擺放到圓桌上,拿起託盤,回身恭敬的福了一下身子。

  “小王妃,請用膳吧。”

  楚楚笑著點了一下頭,揮揮小手:“嗯,都下去息著吧,這些東西回頭讓玉兒收拾一下。”

  “是的,小王妃。”春桃和夏荷恭敬的應聲退了下去,楚楚利索的一翻身,披散著頭髮,穿著褻衣褻褲跳下床,奔到圓桌前用起膳來,玉兒看她狼吞虎嚥吃得很急,怕她噎著,忙在一邊布著菜,不時的提醒著。

  “楚楚,你慢點,別噎著了。”

  楚楚一邊點頭應著,一手照舊拿著點心送進吃來,玉兒看得心驚膽顫,好在自已不時的送一口湯進她的嘴裏,才算有驚無驗的用完了一頓餐,實在是她餓壞了,整整一天一夜沒進食,再加上一番折騰,甭管誰都會受不了的。

  總算飯足菜飽,楚楚粗魯的拍了拍自已的肚子,打了個飽隔,滿足的斜靠在黃梨木椅子上。

  “好飽啊。”

  “楚楚吃苦了。”玉兒的聲音有些哽咽,楚楚怕她再傷起心來,趕緊伸出小手拍拍她的手背,笑著安慰她:“都過去了,沒事了,玉兒陪我說會子話吧,今天睡了一整天,這會子一點睡意也沒有。”

  “好啊。”玉兒把手裏的碗筷放下來,笑著望向楚楚,楚楚拍拍身邊的椅子示意她坐下來,這次玉兒沒有扭捏,她知道小王妃是個隨性的人,自已過於堅持主僕之分,倒讓她不高興了。

  “小王妃,你知道嗎?剛才你昏倒了,是王爺親自把你抱回來的。”玉兒一臉的興奮,看王爺的神情,好像很緊張小王妃,會不會是王爺對小王妃動情了,玉兒越想越高興,眉開眼笑。

  “他抱我的?”楚楚詫異的挑高細長的彎月眉,眼裏閃過疑惑,他竟然敢抱她,如果她是醒著的,非扔一耳刮子給他,自已會暈倒是托了誰的福,只不過半夜夢遊闖進怡然軒去,她一個弱女子能怎麼樣他一個大男人,把她關在地牢裏一夜就算了,竟然還把虎籠抬出來了,如果不是老王妃出來,不知他準備怎麼收拾她,真把她扔進虎籠裏,這個臭男人,她和他沒完。

  “是啊。”玉兒不知道楚楚心裏想的,看她小臉蛋上布著驚異,為了讓小王妃對王爺放下成見,說得越發的天花亂墜:“小王妃不知道,王爺一看到小王妃昏了過去,臉都綠了,立刻抱著小王妃沖進聽雨閣,請了大夫一看,大夫竟然說,小王妃累得睡著了。”

  玉兒一說完,自已忍不住笑了起來,誰會想到小王妃在猛虎當頭的關鍵時候竟然會睡著了,楚楚看著玉兒的笑臉,不禁莞爾一笑,確實有夠遜的,竟然累得睡著了,她只覺得眼皮硬往一起粘,怎麼也沒想到竟真的睡著了。

  “你都不知道,那個地牢裏有老鼠,雖然我不害怕老鼠,可是覺得噁心,所以一整夜沒合眼,再加上早上被他們叫過來,若不是強撐著,我早就睡著了。”慕容楚楚無可奈何的開口,真的是好累啊。

  “沒想到楚楚連老鼠都不怕,好厲害啊,”燈光下,玉兒的臉蛋上爍爍生輝,緊盯著小王妃,自已一看到老鼠蟬螂,早嚇得發抖了,更別提和它們呆一夜了。

  楚楚正和玉兒說話,一個人影快速的從外面走進來,嚇了她們一大跳,細看過去,原來是聽雨閣裏粗使的丫頭,為人有些憨厚,做事毛燥,楚楚也不生氣,更沒有訓斥她,只軟聲開口追問。

  “出什麼事了?”

  小丫頭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已的莽撞,慌忙垂下頭等著小王妃的訓斥呢,沒想到小王妃根本沒怪她,只輕聲問她事情,讓她詫異的呆了一下,想起什麼似的趕緊開口。

  “小王妃,老王妃過來了,就到門口了,奴婢來稟報一聲。”

  原來小丫頭是一番好心,見院子裏的婢子們都下去休息了,自已一個人守在院門前,遠遠的望到老王妃過來,趕緊進來通報一聲,好讓小王妃有個準備,楚楚笑著點了一下頭。

  “嗯,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是,奴婢告退了。”小丫頭飛奔出去,楚楚回頭掃視了一眼玉兒,飛快的吩咐玉兒:“把這些東西收起來。”

  玉兒點頭,動作俐落的收起餐具,順手放到圍屏後面去,楚楚早安靜的躲到床榻上去候著,心裏不斷的翻騰著,這麼晚了,老王妃怎麼過來了,難道是關心自已的身體,胡思亂想了一通,便聽到門簾碰撞的聲音,玉兒恭敬的一福身子。

  “奴婢給老王妃請安。”

  “看看你們這些丫頭像什麼樣子,諾大一個聽雨閣裏連個守門的丫頭都沒有,整座院子裏空蕩蕩的,那些侍候的小丫頭都到哪里去了,主子身體不好,連個侍候的人都沒有了,”淩厲的聲音迴響在寢室裏,楚楚不悅的蹙起眉,她還知道自已身體不好,那她現在如此嚴詞聲色的態度是什麼意思,怎麼不想著讓自已靜養呢,莫不是給自已下馬威來了,楚楚總有這樣的錯覺,可是她明明是自已的姑媽啊。

  “是的,老王妃,奴婢這就下去吩咐她們到外面守著。”



第五十四章 只當本王妃喂虎了

  楚楚聽到玉兒的腳步聲跑遠了,隨著走進的正是老王妃,楚楚趕緊假裝掙扎著欲起來,老王妃上前一步扶著楚楚的身子躺下來,那手很冷很涼,寒氣四溢,楚楚有一種甩掉的衝動,強自忍住躺到床榻上。

  “謝謝娘今天救了楚楚。”

  “只要楚楚沒事就好,娘就放心下。”暗啞的嗓音分辯不出她話裏的真假,她的臉背著燈光,楚楚只不見她臉上的神情,只是那眸子猶如暗夜裏的狼眸般透著寒氣,令楚楚不禁打了個冷顫。

  “娘的身子不好嗎?怎麼嗓子都啞了。”楚楚關心的問,老王妃搖搖頭:“是昨兒個夜裏受了些涼,娘沒事,楚楚放心吧。”

  “嗯,娘沒事楚楚就放心了。”慕容楚楚甜膩的開口,差點沒吐出來,真不和道以前的楚楚是怎麼和這個女人相處的,總之自已感覺很怪,無論如何也無法和這個女人融洽的相處。

  老王妃點了一下頭,聲音柔和了幾分,好似不在意的輕聲開口:“楚楚,雖然今兒個王爺差點把你扔進虎籠裏喂虎,但是娘看出來最近王爺對你還不錯,你要加把勁把王爺的心給攏住,要不然讓王爺找到那個女人,娘也沒有辦法阻止王爺娶那個女人了,只能幫你一次,其她的都靠你自已了。”

  “喔。”楚楚應了一聲,自已正想成全那個女人呢,只要她回來,她就離開王府,到外面去混日子,到時候該留下玉兒,還是帶她走呢,楚楚陷入沉思,老王妃看楚楚凝神想了起來,以為她把自已的話聽了進去,悄無聲息的退了出去。

  門簾輕擺的聲響,驚動了楚楚,回過神來望過去,老王妃原來離開了,只聽到外面廊簷下,傳來幾個婢子清脆脆的聲音:“奴婢等見過老王妃。”

  “你們都悠著點,小王妃的身子骨不好,你們一個個都不見了影子,以後再這麼散怠,等著王府的家法侍候。”老王妃狠厲的訓斥,外面立刻響起一片惶恐之聲。

  “是的,奴婢們謹記老王妃的教誨。”

  不大會兒,玉兒輕手輕腳的走了進來,朝著楚楚輕吐了一下舌頭,小聲的開口:“老王妃好厲害啊,外面幾個都嚇壞了,幸好她沒有懲罰她們。”

  “不知道她過來是什麼意思,雖然看上去很關心我,可是卻讓我感覺不到愛意。”楚楚奇怪的嘟嚷,招手示意玉兒過去,拍拍床榻示意她坐下來,她們兩個之間已經隨意慣了,玉兒也就不再計較,依言坐了下來。

  “玉兒,以前的楚楚和老王妃相處提怎麼樣?”

  玉兒一聽到楚楚的問話,忙小心的抬起頭,不知自已提起以前的事,楚楚會不會生氣。

  “沒事,不管是好的還是不好的,我都聽著。”楚楚笑著點頭,玉兒才放下心來。

  “以前的小王妃很刁蠻任性,在老王妃面前一副乖巧聽話的樣子,自已和王爺之間的事情總是第一個跑過去告訴老王妃,但在下人面前卻是高高在上的,如果稍不如意,便會拳腳相加,”說起小王妃以前的暴厭,玉兒的身子不禁輕顫了一下。

  楚楚苦笑一下,沒想到自已和以前的那個她相差那麼多,難怪老王妃總是用怪怪的眼神看著自已,看來是自已的言行舉止讓她產生了懷疑,以後還是小心些才是。

  “那麼我以前這麼刁蠻任性,甚至無故傷人,王爺和老王妃不管嗎?”

  “王爺從邊遠的地方打仗才回來半年,在回來的路上遇到了婉雪姑娘,就把她帶回來了,誰知老王妃命令王爺娶小王妃,所以王爺一直不理小王妃,至於老王妃一直嬌慣著小王妃,吃的用的都盡著最好的,所以即便小王妃作威作福,下人們也只敢在背後議論,誰也不敢當主子們的面出聲。”

  玉兒娓娓道來,楚楚嬌俏的小臉一片滾燙,雖說以前那個不是自已,可好歹現在是她存在著啊,訕笑的拉著玉兒的手。

  “難怪我剛失去記憶那會兒,看大傢伙望我的眼神怪怪的,既鄙夷又小心呢,原來是這麼回事。”

  楚楚因為睡了一天,拉著玉兒問長問短的,直到玉兒連連的打起哈欠來,才放了玉兒去休息,自已也有些累了,便早早息下來。

  屋外如水的月光灑在屋脊上的琉璃瓦上,閃爍著暗淡的光芒,夜涼薄如水,整座王府陷入寂靜無聲,不時有侍衛晃動著的身影繞過。

  第二日一大早,楚楚便醒了過來,玉兒早站在床榻前候著,一見楚楚醒過來,忙過來侍候她穿衣盥洗,待到一切整理好了,才恭敬的小聲開口。

  “王爺吩咐了楚楚去怡然軒用膳。”

  楚楚立刻跳起身來,氣憤的開口:“他還有臉讓我去怡然軒用膳,差點沒把我喂了獅子,竟然還想叫我去怡然軒用膳,派個小丫頭過去告訴他,只當本王妃喂虎了。”

  玉兒被楚楚的動作和話逗得撲哧一聲笑了,她就知道小王妃會這個樣子,所以才等她收拾好了才開口,要不然她准賴在床上不起來,忙提醒她。

  “楚楚,你可沒有進虎籠,如果你惹毛了王爺,只怕真的要進虎籠了。”

  一句話把氣焰高漲的某女人震住了,挎下一張小臉,蹙起嘴嘟嚷:“為什麼我這麼倒楣呢,我一定要儘快離開這座王府,這裏根本就是個吃人的洞穴,隨時會把人吃掉。”

  “楚楚,別胡說。”玉兒大聲的開口阻止楚楚的胡言亂語,她可不想小王妃再和王爺弄僵了,而且王爺對小王妃已經有些上心了,要不然不會讓她過怡然軒用膳,王爺從沒有讓誰在怡然軒用過膳,除了婉雪姑娘,就是那個柳側妃也不能夠,看來小王妃在王爺的心目中快趕上那個婉雪姑娘了。

  “喔。”楚楚點了一下頭,她知道玉兒是為了自已好,這整座王府裏人多嘴雜,要是有什麼話再傳到王爺耳朵裏,只怕到時候自已想走都走不掉了。
  “好了,過去吧。”

  玉兒趕緊陪著小王妃一起走出去,院子裏粗使的丫頭在澆花,昨兒個晚上通報的小丫頭也在其中,楚楚給了她一抹淺笑,那丫頭一臉欣喜的抿唇偷笑,那裏是憨厚啊,只不過是她的保護色罷了,好一個精明靈巧的小丫頭。

  “玉兒,昨兒個晚上進寢室的丫頭叫什麼名字啊?”

  玉兒一愣,想起昨兒個晚上的粗使丫頭,忙恭敬的回話:“小月。”
作者: 千蒼    時間: 2010-9-18 10:34 PM

第五十五章 用膳也能掐起來

  楚楚點了一下頭,輕聲開口:“以後有什麼不便的事交給這丫頭跑跑。”

  玉兒一愣,不過既然楚楚如此說了,一定有她的道理,趕緊的點了一下頭:“嗯,奴婢知道了,我們快過去吧。”

  楚楚停下身子,斜睨了玉兒一眼,玉兒立刻想起自已剛才說錯話了,趕緊推著楚楚的身子往怡然軒的方向而去:“我知道了,楚楚,別那麼看著我,毛骨悚然的。”

  楚楚不由染顏輕笑,和玉兒在一起,真的很開心,從玉兒願意虎口換她起,她便真心把她當成朋友了,朋友有時候是一種捨命成全的鐵血,能在古代有一個朋友,這感覺真不錯,莞爾一笑。

  “走吧,別讓那個王爺再找到我的碴子。”

  楚楚領頭朝怡然軒走去,路上遇到的王府下人,都一一恭敬的給楚楚見見禮,很多人從本質上已經接受了這樣的王妃,體恤下人,態度和藹,從不打罵下人,雖然以前有過,可是後來改了,還是讓她們接受了。

  怡然軒門前,早晨的陽光灑在光潔的門楣上,臺階下立著兩個身著簡樸布裙的小丫頭,一看到楚楚的身子,笑意盎然的福了一下身子。

  “奴婢們給小王妃請安了。”

  “嗯,起來吧,”楚楚擺擺手,兩個小丫頭緩緩起身,請了楚楚進怡然軒:“王爺在花廳等候小王妃用膳,小王妃請吧。”

  慕容楚楚一聽小丫頭的話,挑高眉峰,這翻臉比翻書還快的男人又為了什麼如此客氣,不會是又算計起自已來了吧,不過,兵來將擋,水來土淹,她可不會怕他,跟著小丫頭的身後,穿廳過池,走進怡然軒的花廳。

  怡然軒,她雖然來過,但是卻沒有仔細的流覽過,一個小小的花廳,已是名貴至極,上好的古楠木家俱,成套的古器,勻均的分佈在花廳各處,雕花架子上插著早晨剛采來的鮮花,紫色中帶著亮麗,滿屋生香,鮮豔奪目,這花好像還有一個好聽的名字叫,亮葉鳶尾。

  楚楚打量過花廳,才望向上首的王爺,眉眼間若有似無的不悅,如果不仔細看,根本發現不了,這男人根本不容她人忽視,無時無刻的都想成為眾人的中心,也許是從小沒有安全感的緣故吧,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想想他對自已所做的,楚楚臉色暗沉下來,淡淡的福了一下身子。

  “不知王爺讓楚楚到此用膳是何用意?”

  南宮北堂聽到楚楚的話,臉色和緩了幾分,眉宇舒展開來,眼瞼間光芒四射,身著一件白莽箭袖衫,頭上的烏絲用發帶隨意的一攏,披散在肩上,顯得整個人比平時多了抹隨意,柔和的光圈,擺手示意楚楚坐下來。

  “本王想問問楚楚那件案子有沒有進展?”

  楚楚冷淡的掃了一眼,不就是吃個飯嗎?又把什麼案子扯進來幹什麼,明明知道案子沒什麼進展,男人有時候真的比女人彆扭,就說是請她過來用膳了,會少塊肉嗎?偏要裝得酷酷的,楚楚不言語,沉默的坐到一邊。

  桌子上小丫頭早就擺好了早膳,滿滿的一桌,南宮北堂和楚楚低頭用起膳來,兩個小丫頭站在桌邊布些小菜,屋子裏只聽到瓷器碰撞的聲音,飯桌上的氣氛有些僵硬,南宮北堂貴為王爺,集榮寵于一身,從來沒有主動降低身份和別的女人一桌用膳,可是這女人竟然還一臉黑沉沉的,好似極端不耐,心裏微惱,臉色也暗了下去,身後的小丫頭看著主子們陰沉不定的臉色,誰也不敢開口,更加小心翼翼的侍候著。

  慕容楚楚看著這頓膳用的太鬱悶了,只想早點用完離開,正在她胡思亂想著,門簾被掀開來,只覺眼前人影一閃,身邊多了一個人,定晴望過去,原來是孝賢王爺,聽說這次他也幫自已求情了,還和王爺打了一架,楚楚感激的遞了一抹淺笑給龍清遠。

  龍清遠回了她一個大大的溫暖的笑容,對面的南宮北堂立馬臉色黑了下來,冷哼著:“你來這裏做什麼?”

  “用早膳啊,好餓啊,給本王添副碗筷。”龍清遠理所當然的開口,逼視著南宮北堂的眸光,一臉的你是白癡啊,現在的他已經精明到不當著這個男人的面和楚楚過多的說話,要不然又給她造成不便,不過這男人什麼時候如此重視自已的王妃了,一想到這個,龍清遠的心裏便不太舒服,心酸澀起來。

  小丫頭慌忙遞上一副碗筷,龍清遠動作神速的吃起來,抬頭見身邊的兩個人齊刷刷目光盯著自個兒,奇怪的張嘴問:“怎麼了?難道本王臉上有東西嗎?”

  楚楚一看堂堂一個王爺耍賴的樣子,不禁好笑的低下頭,很快的用完膳,站起了身,沖著南宮北堂和龍清遠福了一下身子。

  “兩位王爺慢用,楚楚先行下去了。”

  南宮北堂張嘴準備問她案子進展得怎麼樣了,還沒等他開口,一旁的龍清遠早揮了揮手:“楚楚先回去吧。”

  “是。”楚楚點了頭,也不去看自家王爺黑磣磣的面孔,靈動的身子一移,走出了花廳,只聽到身後一聲怒吼:“誰准你讓她走了?”

  聽到南宮北堂的責問,楚楚只當沒聽見,輕快的領著玉兒離開怡然軒。

  而怡然軒的花廳裏,龍清遠一臉不明所以的望著自已的姨兄,不明白他又怎麼了,能不能讓他安靜的用個膳啊,這男人前世根本就是個豹精,要不然為啥總是這麼充滿邪惡呢?

  “又怎麼了?”

  “我正要找她問問案子進展得怎麼樣了?你怎麼讓她回去了?”南宮北堂眸子裏閃過驚濤駭浪,狹長彎曲的眉峰透露出他心裏的冷寒,龍清遠一驚,這丫的不會又要打架吧,用頓膳都要打起來,是不是不化算,雖然他不怕他,可是也不能一見面就掐吧,臉色柔和的開口。

  “要不再把她叫回來問一下吧。”好心的建議著,正好他也想聽聽那女人對這個案子還有什麼想法。

  南宮北堂一聽到他的話,幽幽的話如地獄冒出來的厭氣:“快吃,吃完給我立刻滾。”說完身形一閃,黑色的烏絲劃出一個完美的弧度,白色的箭袖衫,仿佛帶著魔力似的鼓起一陣風,眨眼不見了影子,看來這男人氣壞了,能氣到他,龍清遠不禁得意的笑著。

  這次本王勝了一局,想和我鬥,究竟誰勝誰負還說不定呢,滿臉笑意盈盈心情大好的招手示意小丫頭布菜,他要吃飽喝足了,想辦法對付這男人,反正在走之前,最好能把他氣出毛病來,這樣自已心裏多少平衡一些。

  花廳裏侍候的小丫頭,望著眼前俊美的王爺,早羞紅了臉,王爺好俊的人啊,尤其是他高興的時候,只怕誰也抵擋不了他的魅力,兩個小丫頭相視一笑。



第五十六章 找到蛛絲馬跡

  楚楚知道即使南宮北堂沒來找自已,可他心裏一定很焦急親娘失蹤的事,她也很焦急,可是眼下她不是找不出什麼辦法嗎?

  和煦的陽光如水的照在聽雨閣的屋頂,琉璃瓦散發出栩栩如輝的光芒,楚楚站在臺階下面拿著那封信,對著陽光照耀了半天,也沒有任何的端睨,幾個小丫頭奇怪的張望著,不時的竅竅私語,小王妃已經照了好大一會兒了,不知她在看什麼,一封破舊不堪的信,有必要一看就是半天嗎?而且還一連好幾天都在擺弄那個東西?

  玉兒好氣又好笑的走到楚楚的身邊,拉下她的手,嗔怪的開口:“都站了好大會兒了,頭不暈嗎?進屋子裏息會兒吧。”

  經過玉兒的一提醒,楚楚才感到脖子好酸,伸出手揉捏了一下,回身跟著玉兒走回廳裏,玉兒俐落的倒了杯茶,遞到楚楚的手邊。

  “來,喝杯茶吧,這究竟是什麼東西啊?”

  玉兒拿起楚楚手邊的信,上下翻看著,訕笑著放下來,她認不得上面寫的是什麼,身為一個奴婢,根本不認識字。

  “一封信,我沒事鼓搗著玩的。”楚楚隨口說著,她不想把玉兒再捲進來,現在還不清楚當年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所以一切都是詭異的,不能讓太多的人知道這件事才好。

  “喔。”玉兒點頭,沒有在意,眼看著楚楚喝完了茶盎裏的茶水,伸出手準備給她再倒一杯,楚楚遞過來,眼睛瞄著信封上的字,一個沒主意,茶杯碰的一聲掉到桌子邊,剩餘的茶水淋濕了桌上的信紙,楚楚一看,焦急的拿起信封,這可是當年留下的唯一線索,要是再毀了可就什麼都沒有了。

  玉兒見楚楚著急,心裏頓時難過起來,忙搓著手不安的開口:“我?我沒在意。”

  楚楚從信封上抬起頭,見自已嚇著了玉兒,忙伸手拍了拍玉兒的手,安慰她:“沒事,你別緊張,只是潮濕了而已,我把它拿出去曬一下就好了。”

  “可是?”玉兒還想再說什麼,楚楚已經擺手示意她不要放在心上,只得住嘴,沒想到低下頭的楚楚很快的抬起頭,眼裏閃過璀璨的光芒,唇角咧成一朵大大的笑花,激動的抱住玉兒的身子:“玉兒謝謝你,我去找王爺。”

  玉兒一時愣住了,楚楚是什麼意思啊,自已弄濕了她寶貝的信,她竟然還謝謝自已,呆望著那遠去的背影,好半天才想起來,楚楚可是一個人出去的,這王府裏可不太安全,自已還是去護著她些。

  慕容楚楚興奮的一路直奔怡然軒,路上撞了好幾個人,嚇得人家惶恐的賠禮,一眨眼她早不見了影子。

  奔到怡然軒前,早上氣不接下氣的喘起來,雙手叉著腰彎身大口的喘著粗氣,門前守門的侍衛走過來,關心的詢問:“小王妃怎麼了?”

  楚楚待到氣息平順一些,揮揮手開口:“我要見你們王爺,去稟報一聲。”

  侍衛恭敬的垂首回話:“王爺不在院子裏,去蘭蕊院了。”

  “喔,”楚楚長長的應了一聲,腿都跑軟了,這男人竟然不在這裏,不過在蘭蕊院也好,正好一次說完,省得自已再重複一遍,不過剛才激動時跑得太快了,差點沒背過去,腳步一移往蘭蕊院而去,幸好蘭蕊院離怡然軒並不遠,她總算順順當當的走了過去,一到門前,守門的侍衛便認出楚楚來,恭敬的施禮:“北堂王妃請進,兩位王爺在裏面呢?”

  “嗯,”楚楚點了一下頭,心裏苦悶,還要走啊,單是蘭蕊院裏還有老大一圈呢,好在上次來過,順著老路走就是了,很快來到蘭蕊院的書房外,書房門前守著的正是追風和追月兩個侍衛,一看到楚楚,便叫了一聲:“王妃。”

  外面的聲音早傳到書房裏,南宮北堂眼眸一亮,神情帶著一絲愉悅,這個女人來了,是不是說明案子有眉目了,要不然她是不會主動找他的。

  “讓她進來吧。”

  “王妃,請進去吧。”追風立刻掀起門簾,示意楚楚走進去。

  楚楚一走進書房,便看到兩個男人一臉驚喜的望著她,搞得她有點莫名其妙,他們這是什麼意思,有必要如此神情嗎?好像有多想她似的,她可不屑見他們兩個呢?

  “楚楚快坐下來。”龍清遠大手一擺,吩咐楚楚坐下來,慕容楚楚也不跟他們客氣,坐到軟榻上。

  “是不是案子有眉目了?”南宮北堂深沉的開口問,話音裏有絲緊張,整張臉陰暗暗的,布著山雨欲來的狂暴。

  龍清遠掃了他一眼,微微有些心疼,他一直把自已鎖在一張帶刺的殼裏,不輕易的走出來,也不輕易的讓人走進去,這樣的男人如果柔軟起來會讓人心疼,殘裂起來,讓人憎恨,極端的個性。

  慕容楚楚點了點頭,兩個男人一下子都緊盯著她,沒想到竟真的有眉目了,身形一閃,一左一右的擠到慕容楚楚的身邊,一起伸出手抓住她的手臂。

  “快說,發現了什麼?”

  楚楚蹙起眉,用力的甩了一下手臂,冷下臉來:“放開我,都坐到一邊去,安靜些聽我說,這樣我根本沒法冷靜的分析案情。”

  南宮北堂用難得聽話的態度,依言坐到楚楚旁邊的座榻上,龍清遠也只好放了楚楚的手臂,坐到另一邊。

  楚楚清了清嗓子,揚了揚手裏的信,眼睛閃過如刺的暗芒,唇角勾出盛冷的鎮定。

  “兇手在這封信上做了手腳,今兒個我的小丫頭無意間弄濕了這封信,我本來正在惱怒,後來發現信紙上竟然發現了很多奇怪的痕跡,我拼命想,忽然想清楚了這是怎麼回事?”

  楚楚站起身走到南宮北堂面前,打開信紙給他看潮濕的地方,另一邊的龍清遠趕緊站起身走到旁邊看著。

  “你們看,這些潮濕了的地方,是不是有些古怪。”

  順著楚楚的手指,在一角打濕了的地方,竟然出現了一種奇怪的格子,好似被什麼東西事劃過似的,南宮北堂和龍清遠難以置信的再看了一眼,那上面確實有好些痕跡,可是這能表示什麼呢?雖然奇怪,可是看得他們一頭霧水。

  “這能代表什麼呢?”南宮北堂忍不住開口追問,淩寒的話音裏帶著輕顫。

  楚楚翻了翻白眼,沒想到這男人精明起來,在沙場上能殺人如麻,笨起來連這點常識都沒有了,掀動唇角。

  “你們想一想,好好的信紙上就算被打濕了,會有這些痕跡嗎?”
作者: 千蒼    時間: 2010-9-18 10:41 PM

第五十七章 當年發生了什麼事

  南宮北堂和龍清遠相視了一眼,一起搖頭,好好的宣紙上怎麼會有這些痕跡呢,又低下頭望向那封信。

  楚楚掃了兩男人一眼,知道他們不明白其中的道理,逐出聲解釋:“這封信並不是你娘寫的,是由你娘日常的一些書信拼湊而成,把那些用得著的字剪下來,然後一個個描出來的,因為上好的宣紙不太好描,只能用力的按壓下去才能描出來,所以宣紙上有了痕跡,這些痕跡經過漂染,曬乾,便恢復如常了,但是一經過水的浸泡,原有的痕跡依然顯露無遺。”

  經過楚楚詳細的解釋,兩個男人總算搞明白是怎麼回事,尤其是南宮北堂,一雙眸子閃過璀璨如輝的光芒,大手一伸緊握著楚楚的肩:“你是說這封信不是我娘寫的,是兇手造出來的。”

  “應該是這樣的。”楚楚點點頭,掃視了一眼身邊激動的男人,可想而知,十幾年來恨的那個人根本沒有做出不忠於南宮家的事來,他怎麼能不激動,而且那個女人是他娘,小時候她是他眼裏的神。

  南宮北堂俊顏染上暖意,唇角噙著柔和的淺笑,只一瞬間,他的臉色冷靜了下來:“既然我娘沒有寫這封信,那麼我娘究竟去哪里了,當年發生了什麼事?”

  一連竄的問題,讓楚楚無從回答,她也只能肯定這封信是假的,說明確實有人摻與了當年的事,可是當年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她哪知道啊,看著那雙充滿希翼的眼眸,她倒是有一絲不忍心,只得緩聲開口。

  “你別急,既然知道這封信不是你娘留下的,那麼現在便要找到當年相關的人和事,才能查出當年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十幾年過去了,很多人都離開了王府,問誰呢?”龍清遠提出疑問,南宮北堂一揚手,急切的開口:“問我娘吧,她原是我親生娘親的丫頭,一定多少知道一些當年的真像,看能不能找出珠絲馬跡。”

  楚楚秀眉一蹙,凝神想了一下,如果當年老王妃遭到迫害,而作為她的貼身丫頭一點不知情,這本身就是疑點重重,而且這其中受益最大的就是現在的老王妃了。

  “先不要驚動娘了,還是先找找當年府裏的人,看看曾經發生過什麼事情?”

  南宮北堂和龍清遠的聽了楚楚的話,一臉的不解,有現成的人知道當年的事情,她不問,卻要偷偷摸摸的找人問,這是什麼意思,南宮北堂稜角分明的五官上布著小小的疑慮:“你不會是懷穎娘吧?”

  “我沒有?”楚楚搖了搖頭,懷疑會影響自已的判斷率,而且沒有證據不能隨便說話:“但是她身為前王妃的丫頭,卻一個字也沒提到當時的事情,這不是很奇怪嗎?”

  楚楚的話剛說完,身後的龍清遠停滯了一下開口:“楚楚,那可是你的姑媽,你不會懷疑她吧。”

  “我沒懷疑她,我只是設想一下,也許當年她多少知道一些什麼,但是受什麼人威脅,隱瞞了一些事也有可能。”楚楚冷靜的發析,身為一個現代的法醫,別說那女人不是她姑母,就算她是,只要她犯法了,自已一樣不講情面。

  “既然隱瞞了,你想這麼多年過去了,她會說出來嗎?”楚楚咄咄逼人的追問兩個男人,南宮北堂和龍清遠立刻啞口無言的沉默下來。

  這女人一分析這些案子來理智得怕人,還是少開言,聽聽接下來該做些什麼?

  “這件事除了我們三個人,我不希望再有第四個人知道,一來怕害了無辜的人,二來讓做這件事的人警覺起來,重點是要找到你娘的下落,不管她是活著還是死了。”

  南宮北堂臉色陰驁,眸子幽寒,雖然他不太理解慕容楚楚的做法,可是既然她開口提出來了,他自然照辦,這麼多年不知道娘原來是被冤枉的,他相信自已的養母不會害了自個的親娘,曾聽她提起過,她從小就跟著自已的娘,感情好得像姐妹一樣。

  “好。”兩個男人一起點頭,眼下需要查清當年王府裏究竟發生過什麼事,找老王妃確實沒什麼用,如果她願意說,當年就說了,而不是等到現在開口。

  “呂管家是什麼時候進府的?”楚楚想起呂管家的年紀比較大了,想著他是不是應該瞭解事情的真像啊,抬起頭問南宮北堂。

  “他好像是我娘失蹤後進府的?”南宮北堂凝眉想了一下,記憶中娘沒失蹤前,王府裏的管家好像是個太監,後來不知為何換上了呂管家,不過那個太監到哪里去了呢?事情越來越複雜化了。

  “我小時候王府裏的管家是個太監,後來不知為何不見了。”深沉冷颼的聲音。

  “那你讓呂管家查一下當年的底薄,看看府裏是否還有當年下人?”楚楚蹙眉,老王妃失蹤後,為何把府裏的下人都換了,這不能不說是古怪至極。

  南宮北堂回身踱步走到門前,朝外面吩咐了一聲:“去把呂管家叫過來,讓他帶上王府的下人花名冊,別驚動其他人。”

  “是的,王爺。”追月領了命大踏步的跨出蘭蕊院,屋子裏一下子陷入寂靜,大家沉默不語,各人想著各人的心思,南宮北堂的臉色格外的暗沉,緊抿的唇透出他心內壓抑的狂暴,回身端坐到旁邊的坐榻上,龍清遠正想開口安慰他,楚楚伸手擋了一下,示意讓他一個人靜一靜,這種狀態下,他不需要安慰,只需要冷靜冷靜。

  追月很快把呂管家叫了過來,懷裏塞著那本花名冊,一走進蘭蕊院的書房,恭敬的給兩位王爺請了安,奉上花名冊,雖然他不知道王爺要這本花名冊幹什麼,但是做奴才的只管聽主子的吩咐才沒有錯。

  南宮北堂並沒有伸手去接,示意楚楚接過去,楚楚接了過去,翻看了一下,花名冊有些舊了,是用普通的草紙記的,有些人的名字已經模糊了,根本看不清楚,只略看了一眼,便抬起頭掃了一眼緊張的呂管家。

  “呂管家,你別緊張,我們只是在找人,沒有你什麼事。”楚楚柔和的話語稍稍緩解了呂管家的緊張,可是他一抬頭看到王爺森寒充血的眸子,還是忍不住身子輕顫了一下。

  “是,奴才候著主子的吩咐。”

  “你知道王府裏有那些舊年的老僕嗎?”楚楚開口問呂管家,呂管家垂首想了一下,搖搖頭:“有些年歲大了的都辭了,有些自動婚娶了,王府有規定,只要到適婚的年齡,有嫁娶物件的可以允許他們離開王府,所以府裏最長時間的只有奴才了,奴才在王府將近十三年了。”

  楚楚聽了臉色有些失望,點了一下頭,隨口追問:“那你知道當年老王妃失蹤的事嗎?”

  呂管家一聽小王妃問到這件事,心驚膽顫的瞄了王爺一眼,哪里敢應一句腔,王爺虎視眈眈的盯著呢,他可不想腦袋搬家。

  楚楚知道呂管家害怕南宮北堂的懲罰,忙解釋了一下:“這是王爺讓查的,你只管說,不會為難你的。”

  “是的。”呂管家應了一聲,回想十幾年前剛進府的時候,那會子曾聽和他交情不錯的下人說起過:“奴才只聽說老王妃跟別的男人走了,把小王爺一個人扔在府裏,後來還聽說王府的管家也死了,好像是王妃跑了,他難辭其罪,懸樑自殺了。”

  “自殺了?”楚楚嚅動了一下唇,原來那個老太監死了,還是自殺的,不過真像如何也無從查知了?


  
第五十八章 抓了王爺一把

  楚楚掃了一眼南宮北堂,輕聲的歎氣:“看來是查不出當年的真相了。”

  南宮北堂俊臉青黑,沒想到當年的人事全都變動了,連一個知道當年事情的人都找不到,自已一直不關心這些,只是恨,恨娘不要自已,跟別人私奔了。

  “呂管家,你下去吧。”楚楚擺手,示意呂管家下去,呂管家恭敬的福了一下身子,接過楚楚手裏的花名冊,緩身往外退,走到門邊,想起什麼似的停滯了一下,又有些遲疑,楚楚立刻叫了一聲。

  “呂管家,你是不是想起了什麼?”

  “奴才和以前府裏的一個下人,還有走動?”呂管家小聲的開口,此言一出,眾人莫不是長籲了一口氣,楚楚急切的起身,奔到呂管家的身邊:“你立刻出府把那個人接到府裏來,千萬不許走漏任何消息?”

  “是,小王妃,奴才這就去辦。”呂管家點了一下頭,動作神速的奔了出去。

  屋子裏,兩個男人臉色鬆動了一些,雖然仍有些陰驁,但總比先前好多了,楚楚望望這個,望望那個,都是一臉神傷,雖然她也很傷心的,但是眼下還有事要做呢,光傷心有什麼用啊?

  “眼下我們既要瞭解當年的真像,又要找到前王妃的下落,前王妃究竟是生是死呢?雖然我們都希望她活著,但是一個活人這麼長時間不透露出一點珠絲馬跡,我想這不太可能,唯一的可能是她被兇手殺死了,那麼兇手是為了什麼原因要殺她一個女人,還是一個孤寡女人,一定有一個理由使得他不得不殺她?”

  楚楚一連串的話落到南宮北堂裏,他唯一入耳的便是,娘親被人殺死了,有人殺了他那溫柔可人的娘親,眼眸瞬間血紅,殺氣籠罩在全身,大手一伸抓住楚楚的身子,竟把她提到半空晃蕩起來。

  “誰?是誰殺了我的娘,本王決不會饒過他的,本王一定要把她碎屍萬段。”

  楚楚沒想到這男人再次抓狂,她怎麼這麼倒楣啊,頭好暈啊,氣憤的臉色一沉,死男人,難道只有你會抓狂,本王妃也會,素手一伸,朝南宮北堂的臉上抓住,這一抓用足了力氣,南宮北堂俊逸鬼魅的臉上頓時火辣辣的疼痛,一條暗紅的傷痕清晰的印在臉上,疼痛使得他的神智清醒過來,恍然的望著怒瞪著自已的楚楚。

  “放開我,我的頭被你晃暈了。”冷喝著尖叫,南宮北堂一愣,知道自已又有點頗臨瘋狂了,忙放開手。

  龍清遠趕緊奔過來,把楚楚拉過一邊,關心的開口:“你沒事吧,”

  楚楚搖頭,龍清遠抬起頭,臉色微慍,眸子閃過冷暗:“你這毛病怎麼就不能改改呢?若是楚楚受到半點傷害,誰幫你查清你娘的下落。”

  南宮北堂陷入沉寂,心內微惱,但臉色間冷厲淩寒:“本王的事還忍不到你開口。”一甩手轉身坐到座榻上,臉頰間麻辣辣的疼痛著,一伸手輕撫了一下,手間竟多了一抹淡淡的血跡,才恍然想起,這女人剛才好像抓了一把,這女人太可惡了,竟然敢隨便抓他的臉,眸子冰得如千年的寒潭般涼颼颼的,緊盯著慕容楚楚。

  “你竟然敢抓破了本王的臉,看來是活膩了。”

  “是我抓的,要殺便殺,別動不動把這句話掛在嘴上,我已以不屑聽了。”慕容楚楚挑釁的叫囂,難道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明明是他先招惹她的,難道女人就該被男人欺負嗎?

  水嫩的小臉蛋上,眸子璀璨如珠,睫毛眨動,因為生氣,呼吸急促,豔紅的唇一張一合的開啟著,生動有魅力,南宮北堂一時不知道如何言語,正想著要好好教訓教訓這女人,呂管家竟然把人領了進來。

  看來這個下人住的地方離這裏不遠,這麼快便到了。

  “王爺,人已經帶來了,王爺要讓他進來嗎?”呂管家站在門前的石階上恭敬的請示著,南宮北堂警告的掃了楚楚一眼,你給我記著,回身朝外面吩咐了一聲。

  “進來吧。”

  “是的,王爺,”呂管家應聲領著一個老者走了進來,一進來便跪下給屋子裏的人請安,看來呂管家已經告訴他屋子裏都是誰了,只聽他蒼老無力的聲音響起來:“老奴給兩位王爺和王妃請安了。”

  “起來吧,”南宮北堂和慕容楚楚同時開口,然後詫異的相視了一眼,互瞪了一下,掉頭望向別處。

  “謝王爺,王妃。”老者站起身來,退到旁邊站著,頭也不敢抬,楚楚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遍,這老者看來家境貧窮,身上只穿著粗布麻衣,身形瘦弱萎縮,一看就是長期營養不良所致,楚楚不禁心酸,自然出去沒有飯吃,為什麼不留在王府裏呢,也好有個溫飽啊,放柔了聲調。

  “老人家叫什麼名字?”

  “回小王妃,他叫林才標,原來在王府裏,大家都會叫他小林子,王妃也可以叫他小林子。”呂管家恭敬的在一邊介紹,楚楚的臉色一怔,哪有叫這麼大歲數的人小林子,感覺太怪了,逐柔和的叫了聲。

  “林叔,我們找你來是想問些當年的事情?”

  林才標一聽楚楚的稱喚早惶恐的擺手:“小王妃想問什麼儘管問吧,老奴一定知無不言,千萬別叫老奴林叔了,折熬奴才了。”

  “沒事,林叔年歲已大,又不在王府做事了,楚楚自然該稱喚一聲叔的,只是楚楚有點奇怪,林叔好像並不好過,為何當年要從王府出去呢?”

  楚楚的話音一落,林叔立刻用破爛的衣袖擦起眼淚來,那張滿是皺紋的老臉上一片臘黃,哽咽著開口:“當年奴才是不願意走的,可是江管家把王府裏的所有下人都辭退了,奴才沒有辦法才離開的。”

  “江管家是誰啊?那個太監嗎?”楚楚挑眉問,為什麼老王妃失蹤了,一個管家要把王府的下人全部辭退了,現在的老王妃當時怎麼會同意的。

  “是,江管家是個太監,是皇后娘娘吩咐他來照顧王妃的,王妃看他很忠厚,便讓他做了王府的管家。”林才標回憶起當年的事情娓娓道來。

  “那麼老王妃當年是怎麼失蹤的,事先有沒有什麼特別的地方?”楚楚心急的追問,不管那個女人是不是她的婆婆,她都要給她一個說法,這麼多年了,她蒙著這樣的恥辱,這讓她在九泉之下都不能安心吧。

  “以前這裏還不是王府,是伯候府,那年候爺不幸染上重疾,夫人領著世子日日夜夜的守護在他的身邊,可是候爺最後仍是去了,”回憶起曾年的舊事,林才標的眼裏染上霧氣,他們當年那個候爺是何等的俊美啊,京城多少女人想嫁給他啊,可他心裏只有夫人一個人,夫人當年可是江湖第一美人,兩個人恩愛無比。

  “候爺去了以後,夫人把自已關在房裏三天三夜,後來還是江管家領著府裏的下人撞開了門,夫人已經昏了過去,大夫來了,救醒了夫人,可是她不肯進食,當時江管家領著世子還有候府的下人,跪了整整一天一夜的時間,如果夫人不進食,所有人都不吃飯,後來世子餓昏了,夫人的母性被喚起了,才進食的,”說起當年的事來,林才標早已是淚流滿面了,就是楚楚也禁不住為這樣深沉的愛所感動著,淚流了一臉。
作者: 千蒼    時間: 2010-9-18 10:48 PM

第五十九章 賢親王爺回宮

  南宮北堂和龍清遠都有些動容,臉色的線條柔和充滿光澤,尤其是南宮北堂,記憶的匣門好似被打開了,雖然印像不深,但確實有這樣的事情,當時看娘親那個樣子,自已哭得最傷心了,不過自從娘吃飯以後,對自已好溫柔,大概是把全部的希望都放在他身上了。

  “那夫人失蹤前有沒有什麼奇怪的舉動呢?”楚楚抹幹臉上的淚珠,輕聲追問,嗓子有些暗啞,壓抑著情感。

  這次林才標沒有馬上回答,而是想了一會兒,到底是那麼久遠的事了,年歲又大了,有些細節記得不太情楚,屋子裏很靜,大家都不開言,等他回憶。

  “好像沒有任何的反常舉動,自從夫人吃飯以後,整天就陪著世子,一點也沒什麼反常的,記得失蹤的前一天她還陪世子在後花園裏放了風箏呢,可是第二天竟然傳出夫人跟人私奔了,我們從來沒看到夫人接觸過什麼男人?”林才標顯然對於當年的事也難以接受,可是夫人留下了書信,說跟別的人走了,雖然他們不太相信,但事實擺在眼前,只能沉默。

  “為什麼那個太監自殺了?”楚楚最奇怪的就是這一點,一個總管,即便是和主子再好,也不應該自殺啊,他不是應該留下來好好照顧世子嗎?

  “江管家自殺是在我們出府以後的事了,有一次在街上無意聽見別人說的,因為夫人走了,江管家怕皇后娘娘降罪,所以畏罪自殺了。”這種事若不是王爺親自追問,他無論如何是不會說的,不過想起當年的候爺,他是絕不會相信夫人跟人私奔了的,這天下間還有哪個男人能入了夫人的眼,只不過他一個小小的奴才,能說什麼呢?

  “就在夫人離家出走的哪天夜裏,你們有沒有聽到什麼奇怪的聲音?難道一點動靜也沒有嗎?”這件事從頭到尾透著古怪,一點徵兆都沒有,夫人跟人跑了,管家自行解散了府裏的下人,然後懸樑自殺了,可是為什麼會留下老王妃,她好像是夫人的丫頭,當時又正逢適婚的年齡,她也應該出去啊。

  “那麼夫人的丫頭呢?她為什麼沒有離開王府,不是說府裏的下人都解散了嗎?”楚楚奇怪的追問。

  南宮北堂和龍清遠兩雙淩厲的眸子緊盯著林才標,本就心驚膽顫的老人更是惶恐莫名,上下牙齒打磨,好半天沒說出一個字來,喘息著搖頭,腦子裏亂七八糟的什麼也想不起來,到底是年紀大了,那麼久遠的事情,除了印像深刻的,其他細節的地方根本想不起來。

  “算了,今兒讓他回去好好想想,明天再問他吧,也夠他緊張的。”楚楚揮手吩咐呂管家照舊用馬車把他送回去,小心著些,呂管家恭身領命而去,林才標一步三抖的往外退,雙腿輕顫,兩手負於胸前,緊攥成拳,楚楚看了心內不忍,叫住快走出去的呂管家。

  “呂管家,去庫房領些銀子,另外再領些衣料給林叔帶回去,好讓他過得舒服些。”

  “是,奴才領命。”呂管家高興的點頭,他就知道,小王妃不會不管不問的,她心可善著呢,林才標一聽到楚楚的話,撲通一聲跪到地上,連連的磕頭:“奴才謝過小王妃,小王妃真是菩薩心腸。”

  “好了,呂管家,你把林叔帶下去吧。”楚楚擺手,她是同情這樣的老人,可沒想讓他把自個兒當成菩薩。

  “是,小王妃。”呂管家伸出手拉起林才標,扶著他瘦弱得東搖西擺的身子,一起走出書房。

  書房裏,南宮北堂一臉陰驁,眸子裏風雨招搖的狂怒,一旁的龍清遠神色亦有些冷冽,房間裏冷颼颼的,楚楚縮了一下肩,淡淡的開口:“眼下可以肯定,當年的老王妃,也就是北堂王爺的娘親絕沒有跟人私奔,連個男人都沒有,跟誰奔啊,可是這林叔又想不起以前的事了,但願他能想起一些以前的線索來,二來是要找到老王妃?”

  “楚楚說的是,本王這就回宮,把這件事稟報給皇上,讓皇上即刻下旨,調錦衣衛下去訪查老王妃的下落。”

  “嗯,賢親王回宮稟報皇上和太后,我們在這裏等那個林才標的消息,相信他多少能想起些什麼?”楚楚抱著很大的希望,剛才林才標是太緊張了,如果等他冷靜下來,一定會想起些什麼?

  “好,本王這就回宮去。”龍清遠點了一下頭,高大挺拔的身形往外走去,回頭望了楚楚一眼,眸子裏閃著溫暖柔潤的光輝。

  楚楚一看書房裏只有自已和南宮北堂兩個人,空氣中閃過旋昵的氣流,南宮北堂唇角邪冷的挑起,眸如流星,唇如凝冰,聲音嗓啞的開口:“楚楚多費心了。”

  慕容楚楚冷哼,現在對自已客氣了,記得昨天他還準備把她喂虎呢,破案是她的本份,她的興趣,不過她可不是看什麼人的面子,俏臉盈盈如水,聲音涼絲絲的。

  “北堂王爺太客氣了,眼下沒什麼事,楚楚先告退了,等明兒個讓呂管家去看一下,那個林叔有沒有記起些什麼?好找一些線索,查出老王妃的下落,眼下我們什麼都不能做,只能找人。”

  楚楚說完,身形一轉頭也不回的走出書房,南宮北堂張了張嘴,想跟那氣鼓鼓走出去的女人說聲謝謝,可是終究沒有這種習慣,向女人道謝的習慣。

  現在他終於知道娘親當年沒有棄自已於不顧,她那麼疼愛自已,只怕她已經遭到賊人的毒手了,一想到這種可能,南宮北堂的胸好似被塞進了數九寒冬的冰一樣徹骨的寒,從頭冷到腳心,臉色深陷進幽暗的潭底。

  娘,你究竟在哪里?當年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如果真的是有人害了你,兒子一定會為你手刃仇人的。

  慕容楚楚一走出去,玉兒正守在門前探頭探頭探腦的張望,見楚楚走出來,高興的笑起來:“小王妃,怎麼樣?王爺沒為難你吧。”

  “還有剛才進去的那個老頭是誰啊?”玉兒瞄了瞄楚楚的臉色,小心的問。

  楚楚一挑秀眉,望瞭望周圍一眼:“是王爺找他問以前的事,那個人是十幾年前王府的下人。”

  “噢,”楚楚點了一下頭,不敢再問,這種事情,自已還是不要多問,小王妃自有分寸,自已不能幫忙,千萬別幫了倒忙,扶住楚楚的身子往聽雨閣而去。

  一路上主僕二人說著小話題,不知不覺的回了聽雨閣,院子裏四個丫頭正在整理花草,一抬頭看到一主一僕嘻笑著走進來,一起圍過來,關心的追問。

  “小王妃去哪了,連跑帶奔的沖出去,嚇了奴婢們一跳。”

  楚楚不好意思的順了一下鬢邊滑落下來的秀髮,自已先前確實有些激動了,笑著搖搖頭:“沒事了,因為想起一件事情來,怕忘了,所以有些急了。”


  
第六十章 二更

  玉兒知道小王妃不願意多說,連忙走過去幫襯:“小王妃有事去找王爺了?”

  “噢。”四個婢子點了一下頭,只要沒事就好,她們跟著小王妃這樣的主子真是福氣,可不希望她出什麼事情,要是再換個主子,還不知道會怎麼樣呢?

  “都去做事吧,沒什麼事了。”玉兒擺擺小手,幾個婢子自動散開去做事,玉兒扶住楚楚走回屋子裏。

  “現在大家可喜歡楚楚了。”玉兒抿唇而笑,想起不久前府裏的人還恨得跟什麼似的,這會子全都向著小王妃了,就連王爺都軟化了,小王妃身上就像帶了魔力一樣讓人願意親近。

  楚楚點頭,放開玉兒的手,伸長手臂,舒展了一下身子,每次和那個男人在一起就會比較累,身上的每根弦都要繃緊了,稍不留神他就會成為一頭嗜血的狂獅,張牙舞爪的傷害到身邊的每一個人。

  “我好累,睡會兒。”楚楚走到床榻邊,彎腰脫鞋,玉兒趕緊走過去伺候她,柔聲開口:“呆會兒要用膳了,楚楚要不要用了膳再睡?”

  慕容楚楚掩嘴打了個哈欠,搖頭,她真的有些困了,不想用膳:“回頭起來再用吧,反正肚子也不餓。”

  “那好吧,”玉兒點頭,扶著她的身子躲到床榻上,細心的蓋好印花綢被,放下紅色的紗帳,輕手輕腳的走了出去,不一會兒楚楚便睡著了。

  許是楚楚真的累了,自從她來到王府裏,每時每刻神經都緊繃著,這一睡竟然睡到日落西山下,天際浮起暗淡淺黑,玉兒一臉擔憂的立於床榻前,小臉蛋上映照著暈黃的光圈,小王妃這是怎麼了,竟然睡了有半天,她真的是太累了,這麼小的年紀,心便隱隱的疼痛起來,也不去叫她起來,只安心的守候著她。

  這一覺睡得真舒服啊,楚楚睜開眼,望著頭頂上方的百蝶穿花圖,久久的凝望著,玉兒從發現她醒了,伸手打起垂掛的紗帳,柔聲開口:“楚楚該起來了,天都黑了,你中膳也沒用,肚子一定餓了。”

  楚楚伸出小手摸摸肚子,好奇怪,竟然一點餓的感覺都沒有,也許是睡了半天沒有運動的緣故,所以並不覺得餓,翻身坐起來,一頭如水的秀髮隨意的披散在肩後,自然飄逸,嬌小的臉蛋因為睡了半天,顯得水潤飽滿,在光亮的映照下格外的迷人。

  “一點都不餓,根本不想吃東西。”

  “那也不行,多少總要吃一點,要不然身子挎了怎麼辦?”玉兒侍候她起身,因為天已經晚了,隨意的套了一件純白長裙,頭上的秀髮用一根亮眼的彩帶攏了一下,別樣的靈巧。

  “是。”楚楚伸出手捏了一下玉兒的臉,俏皮的嘻鬧起來。

  門簾一響,兩個人忙停住手腳,望了過去,原來是春桃笑意盈盈的走了進來,恭敬的一福身子:“小王妃,你醒了,王爺派了人過來,請你過哪邊去用晚膳。”

  “為什麼又是吃飯啊?”楚楚就差跳起來罵娘了,雖然這對於別的女人來說是榮耀,她可一點這個感覺沒有,每次一說到他娘,他就瘋狂,今兒個賢親王可不在王府裏,他要是狂性大發殺了自已怎麼辦,楚楚一想到這個便汗毛倒豎,頭搖得像潑郎鼓。

  “我不去,你讓來人回去告訴王爺,就說本王妃吃過了。”

  “小王妃?”春桃和玉兒齊聲叫出口,可惜楚楚一臉堅決,她們兩個小丫頭自然沒辦法,春桃無奈的一攤手,走了出去。

  屋子裏,玉兒不解的追問:“小王妃,你怎麼了?王爺讓你過去用晚膳,不是正好一道吃嗎?”

  “和他一起吃,我寧願不吃。”楚楚坐到床榻邊悶哼,燭光映照下,小巧的小臉蛋帶著些微的蒼白,眸子裏閃過不安,顯然有點驚怕,玉兒便不忍心再開口問她,逐柔聲開口:“那玉兒給你另奮些晚膳,清淡些的可好?”

  “嗯,還是玉兒對我最好了。”楚楚點頭,很多事玉兒並不知道,所以才會拼命的讓她和王爺一起用膳。

  玉兒身子一轉走出去,剛到門口差點和外面進來的人撞上,忙停住身子,竟是春桃,一臉焦急的走進來:“玉兒姐姐,小王妃,追月過來了,說是王爺命追月過來叫小王妃過去。”

  “什麼?”楚楚皺眉,輕揉自已的太陽穴,這男人看來不把自已叫去是誓不甘休了,難道這追月來了,她就要去嗎?虎著一張俏臉,陰沉沉的命令春桃。
  “讓他回去,誰來叫都不行,就說本王妃睡了。”

  “這?”春桃為難的望了一眼玉兒,還沒等她開口說話,門外隔著一層珠蓮,站在石階上候著的追月清冷的聲音傳進來:“小王妃,別讓屬下為難,王爺讓小王妃去婉雪亭用膳,已經候了好一會兒了,小王妃還是快點過去吧。”

  “你?”楚楚飛快的走到珠簾前,掀起簾子,月色下,追月一臉恭敬的立於十級臺階之下,半弓著身子,雙手抱拳等著呢,看他如此神情,楚楚一時倒不好意思為難他了,沉聲開口。

  “難道本王妃不去,你們王爺就不用膳了。”

  “回小王妃的話,王爺一直在等小王妃,而且臉色看起來很不好,小王妃還是快點去吧。”追月雖然身為一介屬下,可是王府的下人都喜歡這個小王妃,他是知道的,所以不喜歡小王妃再惹毛了王爺,而遭到懲罰。

  玉兒怕小王妃堅持已見,到時候再吃苦頭,忙拉住春桃的手撲通一聲跪下來:“小王妃,你還是去吧,奴婢們不想你被責罰。”

  楚楚無奈的歎息一聲,扶起地上的兩個小丫頭:“好了,都起來吧,給我頭前領路吧。”

  “是,小王妃。”春桃回身從屋子裏挑起一盞燈籠,在前面引路,玉兒扶住楚楚一起往怡然軒而去,追月尾隨著她們的身後,一行人魚貫而行。

  整座王府裏,靜謐得詭異,今夜連一絲風都沒有,空氣潮濕,帶著混濁的熱氣,使人的心頭仿佛壓了一塊大石頭,楚楚大力的吸口氣,定了定心神,也許是自已緊張了,雖然那南宮北堂暴厭殘恨,但最近一段時間並沒有太為難她,只除了準備把她喂虎籠,還是自已半夜提著一把剔骨刀進人家房間惹出來的,這樣一想,心裏果然好多了。

  幾個人七轉八彎的走了一大圈,總算到了怡然軒門前的婉雪亭,此時美不勝收,四個簷角吊著明晃晃的西瓜燈籠,照得整個小亭子亮如白晝,卻又踱上一層金光,薄紗圍屏,四周飄散著濃郁的花香,一彎上弦月掛在半空中,灑下如水的輕輝,映照得那些奇花異草朦朧婉約。

  幾個小丫頭立于亭前,一見到楚楚走過來,忙恭敬的屈膝:“小王妃來了?”

  楚楚揮手,示意小丫頭起來,一腳跨上石階,只聽得裏面傳來一聲清冷帶著壓抑的魅語:“好大的架子,看來本王都叫不動你了?”
作者: 千蒼    時間: 2010-9-18 10:55 PM

第六十一章 又死人了

  楚楚聽著這陰寒古怪的腔口,腦門一皺,不是那個死王爺,還有誰啊,來都來了,還說這句話,一提裙擺踏上石階走進小亭子裏,春桃和玉兒兩個小丫頭候在亭子外面,王爺在裏面,她們可不敢私自闖進去。

  輕紗垂掛,麝香繚繞,鮮花擺列,好一副色香味俱全的環境,楚楚輕歎,可就是有那煞風景的人一臉深沉的微眯著鳳眸,那暗芒綠瑩瑩的從縫隙間遞射出來。

  楚楚只當沒看見,盈盈一拜:“楚楚見過王爺。”

  好半天沒聲響,抬起頭來直視過去,南宮北堂正一眨不眨的盯著她,唇角擒著冷魅的笑,眸光有些失散,暈黃的燈光下,他身上揉合了一層遺世獨立的滄傷,楚楚微挑眉,再次叫了一聲:“楚楚見過王爺。”

  南宮北堂一震,回過神來,有些懊惱,自已在幹什麼?竟然看這個女人看呆了,這不會讓她多想吧,一擺手示意楚楚在一邊坐下來,欲蓋彌章的開口解釋。

  “本王剛才想事情入了神。”

     楚楚心裏冷哼,真是此地無銀三百兩,他想什麼關她什麼事啊,點了一下頭表示自已知道了,南宮北堂松了一口氣,她沒多想就好,隨即又有些氣悶,這女人為啥就不多想呢,不過今晚他是為了感謝她洗刷了他娘的恥辱,還是不要節外生枝了,這女人的脾氣可不是好惹的。

    “為了感謝王妃近日的勞心,本王特地讓廚子燒了幾個菜,慰勞王妃。”南宮北堂恢復常態,眸底暗濤洶湧,唇齒間冷寒如舊,一張俊魅的容顏,看不見絲毫的暖意。

    楚楚抿唇輕笑,他這動作像慰勞人嗎?倒好像誰欠了他十萬八千兩銀子似的,不過她才懶得計較呢,點點頭:“楚楚心領了。”

  “開始吧。”南宮北堂朝外面輕喚了一聲,兩個婢子走進來伺候著,一左一右的立在他們身邊,伸出手拿起他們面前的白玉盎,倒了些酒放下,退後一步立著。

  楚楚看得一頭霧水,趕情這王爺今晚還想來個一醉方休了,不動聲色的看著對面的男人。

    “楚楚,來,本王敬你一杯。”南宮北堂執起酒盎示意了一下,一揚頭一杯水酒順喉而下,喉結滾動,說不出的性感,燈光迷離,使得氣氛溫馨了很多,他還是第一次叫她的名字,竟然那麼自然的脫口而出,這一聲叫軟化了楚楚身上的刺,微點了下頭,端起面前的酒盎輕啜了一小口,麻辣的酒充滿了口腔,卻帶來了一些激動,幸好自已以前還會喝一些酒,倒也不排斥。

  “謝過王爺的厚意了,即便不是王爺的娘親,楚楚也會盡心盡力的還冤者一個清白。”清脆脆的話響在亭子裏,南宮北堂點頭贊同,對於這女人的個性,他已經多少有些瞭解,只是沒想到她竟然還能喝酒,而且面不改色,唇角揚起淺笑,今夜他和她放下了心頭的死結,倒也和諧。

    “來,再給王妃再倒一杯,本王今晚有些高興。”南宮北堂揮揮手,一個小丫頭上前一步,給楚楚再倒了一杯,另一個小丫頭準備給王爺倒酒,南宮北堂伸出手一擋,揮手示意她們:“都下去吧,本王自已倒,在外面候著。”

  “是,王爺。”兩個小丫頭得了命令福了一下身子,退了出去。

    小亭子裏燈火暈染,酒香彌漫,南宮北堂豪氣的給自已倒了一杯酒,又敬了楚楚一下:“來,楚楚,你知道嗎?這是本王多年來最高興的一個時刻,因為我娘沒有跟別人私奔,我背負著這樣的恥辱過了這麼多年,現在終於解脫了,只要找到了我娘,就知道當年發生了什麼?”

  南宮北堂說到最後,嗓音暗啞,眼眸迷離,一眨不眨的緊盯著楚楚,狂放英挺的笑臉,鳳眸高挑,唇角含笑,整個人顯得邪媚異常,楚楚知道他今天晚上高興,但不表示他一直如現在這般友善,這個男人是善變的。

    楚楚只是聽著,她知道此刻他不需要有人說話,只是找一個傾訴的對像罷了,她又何必開口呢,伸出筷子吃起菜來。對面的男人烏絲滑下一揖,散落在耳邊,給他俊挺的面容平添幾分柔和。

  “楚楚,本王真該好好謝謝你,你說,你想要什麼?只要你開口,本王都答應你?”南宮北堂又倒了一杯酒,楚楚看著他眨眼之間已喝了三杯酒,鳳眸微瞼,泛著暗紅的血絲盯著她。

  “謝謝王爺的好心,楚楚什麼都不要。”慕容楚楚擺擺小手,她想要的他就給嗎?指不定明兒早上清醒過來,再找她算帳,她還是清醒點吧。

  “不要?為什麼?金銀珠寶,淩羅綢緞,只要楚楚開了口,本王一定賞給你?”南宮北堂顯得有些奇怪,蹌踉著站起身子,搖搖晃晃的拿著酒壺走到楚楚的身邊,上下打量著她:“楚楚好奇怪啊,為什麼不要呢?你們女人不是都喜歡這些東西嗎?”

  看來他有些醉了,楚楚站起身子,伸出手欲扶住他,清淡的開口:“如果我想要了,會去找王爺的,王爺有些醉了,還是去歇著吧。”

    “醉?你以為本王醉了嗎?本王是高興的多喝了兩杯,但是本王還不至於那麼不濟,竟然醉了,本王今晚是太高興了。”南宮北堂一揚頭,竟然把酒壺對著嘴灌了下去,楚楚慌得趕緊伸出手去拉他舉高的手臂。

  “你醉了,不能再喝了。”整個身子都貼到他的懷裏去,也沒注意,女性的體香鑽到南宮北堂的鼻子裏,引起他內心的一陣騷動,一甩手扔掉手裏的酒壺,攬過楚楚的身子緊摟在懷裏,俯在她的耳邊低喃:“楚楚,你不要離開本王好嗎?本王不想孤零零的一個人。”

  “好了,王爺,你醉了,還是去休息吧。”慕容楚楚皺眉,這個死男人知道自已說的是啥嗎?只怕明天一早把這些事忘得一乾二淨了,小巧的身子不停的掙扎著,南宮北堂趴在她的肩頭,猛的開口:“別動。”

  嚇得楚楚一動也不敢動,這丫的想幹什麼啊?好久沒有動靜,這男人只安靜的摟著她,仿佛要把她鑲嵌進他的血肉裏才甘心似的,使得她快不能呼氣了,忙伸出手來推他的身子,那健碩高大的身軀紋絲未動,大手一動卻扣上她的後腦勺,唇瞬間擄奪了她的唇,一股酒香充斥在兩個人的唇齒間,輾轉吮吸,舌如泥鰍般滑進她的口腔,呼吸不由急燥起來,楚楚猛的一驚,這男人在做什麼?抬起膝蓋對準男人的下身猛的一抵,只聽到南宮北堂陡地低吼一聲,弓起了腰,怒指向楚楚。

    “你個死女人?”臉映照在光圈裏,有些扭曲變形,只罵了一句,便撲通一聲跌倒地上,好半天沒反映,楚楚心裏暗慌,雖說這死男人活該,可是自已不會真的把他給頂昏了吧,小心翼翼的走過去,用腳踢了踢,還是沒動靜,天哪,心一下子慌亂起來,飛快的撲到他的身上,伸出手探上他的鼻子,試探了一下,好半天松了口氣,原來還沒死,這男人大概是醉了,趕緊站起身子,攏了攏衣服,朝亭子外面叫了一聲。

  “來人,王爺醉倒了,把他扶進怡然軒去休息。”

  隨著楚楚的一聲叫喚,外面走進幾個婢子來,一起福了一下身子:“是的,小王妃。”

  幾個小丫頭一起去扶南宮北堂的身子,可惜好半天也沒把王爺扶起來,小心的掃了王妃一眼,楚楚不禁又好氣又好笑,這男人活該,隱忍下臉上的笑意,揮揮手:“去把追月和追風叫進來,把王爺架進去。”

  “是的。”一個小丫頭應了一聲,走出去把追月和追風叫了進來,兩個侍衛一看王爺睡在地上,整個亭子裏充斥著酒味,看來王爺喝醉了,疑惑的掃了小王妃一眼,王爺平常是從不喝酒的,一個三軍統領,平常是滴酒不沾的。

  “把王爺扶進怡然軒去休息,今晚他有點高興,喝多了。”楚楚吩咐追月和追風,兩個侍衛應了一聲,動作俐落的扶起王爺往外走去。

  楚楚不禁歎息,男人的力量和女人的力量真是天差地別,何況這兩個人還武功高強,難怪不費吹灰之力呢。

    等怡然軒的小丫頭們和追月和追風兩個侍衛走出去,亭子裏一下子安靜下來,玉兒和春桃飛快的沖進來,望了一眼地上的狼藉,關心的追問:“小王妃,你沒事吧,王爺沒有為難你吧。”

  楚楚抿唇一笑,好像吃虧的是那個男人吧,不知他明兒個會不會記起今天晚上的事,然後找她算帳:“沒事,我們回去吧。”

    “是,小王妃。”春桃和玉兒點頭,既然小王妃說沒事,那一定是沒事了,何況王爺喝醉了。

    三個人一起回聽雨閣,春桃在前面打著燈籠,玉兒扶著楚楚走在後面,暗夜,更深露重,空氣中是淡淡的蕭殺,不知是不是錯覺,楚楚總覺得這樣的夜好像有一雙眼睛盯著她們,待到回轉身,四周卻是一片寧靜,月色穿透樹木的縫隙,歪歪斜斜的投射在石徑小路上。

  一路回到聽雨閣,因為折騰了一番,楚楚只覺得身上一股酒味,吩咐了春桃去給自已放水,要盥洗耳恭聽一下再休息,春桃便退了出去,玉兒在屋子裏給楚楚倒了杯茶,小王妃好像也喝酒了。

  “楚楚,喝些茶醒醒酒吧。”

    楚楚點頭,接過茶盎,今晚的南宮北堂看來是真的很高興,竟然還親了自個兒,他知道自已親的是他一直討厭的女人嗎?而且還一直嚷著要她留下,她是絕不可能留在這裏的,等老王妃的失蹤案有眉目了,自已就帶著玉兒離開王府,對了,那男人曾經說會給她一筆錢,她再把手裏的首飾玉器賣了,出去應該不必擔心生活太窮苦。

  楚楚正想得入神,春桃在門外稟報了一聲:“玉兒姐姐,水放好了?”

  “知道了,你去休息吧。”玉兒站在裏面吩咐春桃,春桃應了一聲,走了下去。

    楚楚站起身,跟著玉兒一起去沐浴房盥洗一番,沐浴房裏,挑高的琉璃燈,明黃的薄紗,花香彌漫,八分滿的浴池裏撒滿了花瓣,熱氣升騰,薰染過的花瓣漂浮在浴池裏,水氣不斷的從地底下往上冒,發出咕咚咕咚的聲音。

  玉兒侍候著楚楚進了浴池,回身出去拿浴袍。

  楚楚靠在浴池邊的軟墊上,閉目養神,水漫過自已的鎖骨,溫熱的暖流使得她周身的疲倦一掃而過,整個身子舒服極了,微歎息一聲,有錢人的日子就是好過啊,正想得入神,忽然空氣中流過一絲散動的波流,使得她微顫了一下,秀眉輕鎖,她以前是法醫,這種直覺還是相當靈敏的,把身子往水底沉了下去,朝著上空,冷冽的低叫。

     “誰?給我出來。”好半天沒有聲響,周遭卻恢復了平靜,凝眉細聽,難道那個人走了,暗自猜測著,這個人究竟是誰?所謂何事,動作如此神速,恐怕是武功高手之類的人。

  若不是自已以前是個法醫,直覺相當靈敏,只怕根本沒法辨別出來,有人潛伏在身邊,可惜再多一些的東西,她便聽不出來了,誰讓自已以前學校在沒學到什麼功夫,就是那散打功夫,也是不堪一擊,唯一喜歡的大概就是那些死人骨頭了,楚楚正想著,聽到門前響了一下,屏風擋著,一時不知道來人是誰,警惕的輕喝了一聲。

    “是誰?”

  “是我,小王妃。”玉兒應了一聲從屏風後面走了過來,奇怪的四下掃了一眼,小王妃怎麼了,一臉的緊張,楚楚松了一口氣,掃了玉兒一眼,這丫頭拿個浴袍也太慢了吧,緩身從浴池裏走出來。

  “怎麼這麼慢啊?”

  “噢,我碰上了其她沒睡覺的小丫頭,聊了兩句,本來以為楚楚想泡會的,所以才等了一會兒。”玉兒開口,楚楚一時默然無語,聽任玉兒的擺佈,收拾好了,兩個人走出浴房,回寢室休息,天色已經不早了。

  楚楚的頭髮都打濕了,玉兒用棉布把秀髮擠幹,侍候她睡下了,楚楚拉住玉兒,不安的開口:“玉兒,今晚你陪我睡吧,我總覺得要出什麼事情似的,心裏跳得厲害。”

  玉兒回手握著楚楚的小手,指尖冰涼一片,自然心疼,忙點頭:“你睡吧,我不走,在這裏陪你。”

  “好,還是玉兒對我最好了。”楚楚安心些,有個人陪陪總是好的,雖然她知道兩個女人根本起不了作用,可是心裏總有些安慰。玉兒一直守在床榻前,直到楚楚反復折騰後睡著了,她才翻出一張地毯鋪在地上,拿了一床薄被,睡在床榻下面,陪著小王妃一起睡,夜慢慢的延伸。

  第二天一早,玉兒和楚楚睡得正香,屋子外面響起了大嗓門的說話聲,楚楚翻了個身,嘟嚷著張嘴問:“玉兒,外面出什麼事了?”

  玉兒翻身坐起來,揉了揉睡意惺忪的雙眼,站起身走了出去,不大一會兒,神情緊張的走進來,楚楚仍熟睡在床榻上,沒有動靜呢,玉兒趕緊過去推了推楚楚的身子。

    “小王妃,快醒醒,呂管家來說出事了?”

  “出事了?出什麼事了?”楚楚一驚,嚇得飛快的爬起來,難道王爺昨兒個被自已頂死了,腦子裏不斷的猜測著,臉色有些難看,盯著玉兒。

  “不知道,呂管家不說,只說出事了,要見小王妃。”玉兒話音一落,楚楚便心裏明白,一定是昨兒的那個林叔出問題了,這才一夜過去,又出什麼事了?楚楚忙吩咐玉兒。

    “快伺候我起來。”

    玉兒立刻收起地上的東西,動作俐落的伺候楚楚起身,頭上挽起一個簡單的碧雲髻,一個珠釵都沒來得及插,楚楚便著急的揮手示意玉兒把呂管家叫進來。

    “去把呂管家叫進來。”

    “是的,小王妃。”玉兒回身走了出去,很快把呂管家領進來,呂管家一臉的死灰,眼神間充滿了驚恐,半垂著頭恭敬的給楚楚請安。

    “奴才給小王妃請安了。”

  “好了,玉兒你出去吧,呂管家有事和我說,你在門口守著,任何人都不許放進來。”楚楚掉頭吩咐玉兒,玉兒奇怪的邊望外走邊回頭張望,奇怪的想著,小王妃和呂管家有什麼事瞞著自已啊,很快走出了寢室。

  “出什麼事了?”楚楚坐在楠木座椅上,沉聲問呂管家,臉色同樣不好看,不知道究竟出了什麼事情,把這個一向圓滑的呂管家都嚇住了。

  “小王妃,都是老奴的錯。”呂管家撲通一聲跪下來,老淚縱橫,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哭得嘶咧嘩啦的,楚楚心急的催促著,她還不知道是啥事呢,他哭的什麼勁啊,冷下臉:“等說清楚了再哭行嗎?本王妃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呢?”

  呂管家一聽楚楚的話,趕緊擦幹了眼淚,小聲的回話:“昨兒個進府的林才標被人殺了。”



第六十二章 做本王的側妃吧

  “什麼?”楚楚受驚的站起身子,難以置信的睜大眼,是誰殺了那個林才標,人家活了幾十年沒事,昨兒個她們一找他,當天晚上他就被人殺了,難道是兇手怕他記起什麼來,把他殺了滅口,可是昨兒個知道他的人除了他們四個人之外,根本沒有別人啊,只除了?楚楚的眸子閃了閃,她好像和玉兒說過這件事情,但是玉兒絕不可能背叛自已的啊,心裏有一絲輕顫,如果這件事和玉兒有關,她真是失算了,不過她相信玉兒不會做對不起自已的事情。

    “王爺知道這件事嗎?”楚楚穩住心神,開口問跪在地上的呂管家,眼下還是看看那個林才標怎麼死的?還有要好好料理他的後事。

    “奴才一得到消息便過來稟報小王妃了,還沒有來得及稟報王爺呢?”呂管家聲音暗啞,對於林才標的死,他很自責,雖然這件事和他無關,可是若不是他想起這麼個人來,他也不會無辜枉死。

  “好,你去稟報王爺,我們一起去林才標家看看,我到前面等你們。”楚楚揮手吩咐呂管家,呂管家迅速的退了出去。

     玉兒走了進來,楚楚一句話也不說,雙眸凝望著玉兒,帶著深深的疑慮,心有一絲寒意,如果玉兒真的是那個人,自已該怎麼辦?

  “楚楚,怎麼了?”玉兒小心的問,楚楚的臉色好蒼白,發生什麼事了,而且望著自已的眼神帶著一抹猜忌,令她毛骨悚然。

    “我們出去一下吧。”楚楚擺手,還是先過去處理一下林才標的事情,至於玉兒的事情,等查清了林才標是怎麼死的,再來詢問她,王爺肯定在前面候著了,讓他等急了,又生出別的事來。

  “楚楚用點膳再出去吧。”玉兒柔聲開口,伸出手去扶楚楚的身子,楚楚一個輕側身,玉兒的手落了空,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玉兒莫名其妙的望著那走遠了的身影,楚楚這是怎麼了?一臉不解的跟上前去。

  王府朱紅的大門前,高大的身影正來回的走動,一看到楚楚的影子,臉色微松,好像想起什麼似的,忽爾一轉,淩寒密佈,下鄂微揚,堅毅性感的雙唇擒著冷笑,眼神深沉陰鷙。

  “這事是誰說出去的?”

  “先過去看看再說吧。”楚楚避開話題,她不想在這裏討論這種話題,雖然她告訴過玉兒,或者玉兒告訴了別人也說不定,眼下還是去看看那個林才標究竟怎麼死的?

  南宮北堂一甩手,身形一移朝外走去,楚楚沖著他的背影冷瞪眼,不就是昨兒個頂了他一下嗎?也是他侵犯人在前,一個大老爺們怎麼這麼愛記仇啊,俏麗的身子緊跟上去。

     王府門前早停了一輛寶塔頂,四角掛著吊鈴的輦車,周身錦屏圍成,前門掛著一張暗紅的錦簾,根本看不清裏面的人,楚楚心裏暗哼,轉身往後面的一輛輦車走去,經過輦車時,只聽到裏面的男人傳來一聲冷哼:“上車。”

  楚楚氣得翻白眼,這死男人,你讓我上車我就上車啊,偏不理你,看你能耐我何,移步照舊往後面的輦車走去,只聽得一聲淩寒聲響起,仿若從天而降:“你再走一步試試。”

     楚楚停住身子,怒瞪著廂壁,如果眼光是利箭的話,她希望能夠穿透厚厚的廂壁,在他的身上射幾個窟洞,昨兒個晚上還說感謝她來著,一夜過後,什麼都忘了,幸好自已昨天沒有要他的賞賜,要不然還不知道怎麼收拾自已呢?

  站在楚楚身後的玉兒,趕緊扯了扯楚楚的衣袖:“小王妃,你還是坐前面的輦車吧,千萬不要惹王爺生氣了。”

  楚楚無奈的點了一下頭,真是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如果自已哪天走出去了,站在大街上,絕對只當不認識這個男人,轉身往回走,時間不早了,他們還是趕緊過去查一下,林叔究竟是怎麼死的?

  上了輦車,南宮北堂正斜靠在軟榻上閉目養神,一派悠閒自得,好像剛才的冷語並非出自他之口,楚楚挨著門邊坐下,儘量離他遠一些,這男人根本就是顆定時炸彈,她可不知道他接下來要抽什麼風,小心的打量了一下輦車,這好像是南宮北堂的專用輦車,豪華氣派,外面看到的不及裏面的十分之一。

  四角懸著龍眼大夜明珠,把裏面照得亮如白晝,絲毫沒有暗沉之氣,靠裏設著寬大的軟榻,上面鋪著長長的波斯名貴毛毯,寬敝舒適,一側擺放著矮幾,上面擺放著楠竹製成的筆筒,筒裏放了許多上等的狼毫,畫作,旁邊另擺設了各式的點心,而在另一側上方懸掛著絕世畫作《太宗踏春》。

     楚楚看得目瞪口呆,這哪里是一座輦車啊,根本就是一座華麗的房間,好半天回過神來,對面的男人已經睜開眼,正眨也不眨的盯著她呢,忙乾笑兩聲掉頭望向別處。

     可惜那個男人顯然不願意放過她,冷哼一聲,開口:“看來你越來越不把本王放在眼裏了?”

  “嗯。”楚楚抬頭望向他,什麼意思,還要怎樣才叫放在眼裏,什麼事都是他命令了算,臉色寒磣磣的盯著南宮北堂。

     “你明明知道我不是原來的那個女人,而且答應了你,如果你喜歡的那個女人回來,我就讓出王妃的寶座,你還要怎麼樣?”楚楚咄咄逼人的追問,嬌俏的小臉上,眉凝成秋色一樣的寒氣,膚細膩如冰,那清絕的態度,仿如盛開的冷冷冰花,呈現出誘人的光澤,看得南宮北堂一震。

  如果不是她說出來,他早已忘了自已心裏還有一個女人,當初執意要娶的女人,最近一段時間,他一直和她在一起,早忘了別的人,就是府裏的側妃和侍妾,他都快忘了,現在她陡的提起來,於他是那麼的遙遠,可是聽到她說要離王府,他的心裏忽的不安,好像少了些什麼般空蕩。

  “你一個人離開王府我不放心,如果婉雪回來,你就做本王的側妃吧。”南宮北堂帶著恩惠似的等著對面的女人開口,楚楚差點吐一口唾沫到這個男人自以為是的嘴臉上。

  “收起你的假慈悲,我不需要,只要她回來,我會離開的。”小臉蛋上是堅定不移的光澤,倒讓南宮北堂心急起來:“你別不識好歹了,就是北堂王府的一個側妃,也是榮華富貴一身的,如果到時候你再生個孩子,一生衣食無缺,難道不比流落在外面好。”

  南宮北堂揚起嘴角,透著絲絲的涼氣,這女人為什麼急著離開自已,眸子幽暗如千年的古潭般冷硬。

  楚楚好笑的望著南宮北堂,小巧的唇角勾出一抹玩味:“如果我告訴你,我嫁的男人只能有我一個女人,你會不會覺得很可笑?”

  “一生只有一個女人?”南宮北堂有些瞠目結舌,這女人是太狂妄還是太自信了,竟然要求一個男人一生只娶一個女人,如果說男人一生只娶一個女人,那只有一種可能:“那他一定是個乞丐,娶不起女人,所以只能娶一個,或者不娶。”

     “你的嘴巴真毒。”楚楚不屑的不看他,眸光迷離而遙遠,好似穿透層層疊疊的障礙,定格在某個不知名的地方,那樣觸手難及,使得他的心裏產生莫名的恐慌。

     “在我們的世界裏,男人一生只能娶一個女人,有一種叫做愛情的東西,讓他一生只想愛一個女人,白頭到老。”

  “愛?”南宮北堂低喃了一聲,好奇怪的一個字,好像充斥了魔力般的,這一個字使得眼前這個像刺蝟似的女人乖順柔軟得完全變了一個模樣,可惜他還沒有真正的愛上一個女人,女人在他眼裏只能寵愛,就算是婉雪,他好像也沒有想過一生只娶她一個,難道他不愛她?

  南宮北堂腦子裏亂七八糟的想法,一甩頭,他都快被這個女人搞糊塗了,男人就是男人,女人不聽話就要訓服,什麼愛不愛的?女人如果不聽話,就用鞭子訓服過來,保准乖順得跟什麼似的,當然也有例外,就是眼前的這個女人,充其量她只是一抹鬼魂,卻很深的影響著自已。

  楚楚一看到南宮北堂的表情,便知道此刻他腦子裏在想什麼,冷冷的譏諷:“當然你是無法理解的,鞭子是無法使一個女人真心愛上你的。”

  “你?”南宮北堂大手一指,氣憤的怒指著楚楚,這個女人最大的本事,便是可以輕而易舉的氣到自已。

  楚楚看他臉色陡變,生怕他再狂性大發,現在可沒有人救自已,好在輦車適時的停住了,追月的聲音從外面傳進來:“王爺,到了。”

     楚楚立刻松了口氣,南宮北堂高深莫測的緊盯著那小小俏麗的臉蛋,雖然這女人總把自已氣得半死,但是他可以肯定自已絕不會放她走的,把她留在王府裏,生活有趣多了,有時候看著她張牙舞爪的樣子,他心裏好像被什麼填充了,暖暖的。

     輦車外,有人放下了腳踏,玉兒掀起門簾,伸出手扶住楚楚下了輦車,南宮北堂也緊跟著她身後下了馬車。

  兩個人都有些驚嚇,這是什麼地方啊,根本就是個難民窟,一個破落的小村子,只有幾十戶人家,每家用竹籬圍成一個小小的院子,院子裏用泥巴堆成的土房子,一個人也看不見,只有幾個光屁股的孩子在院子裏戲耍,渾身上下像個猴子似的,楚楚看著心疼極了,掉頭問身後的呂管家。

     “這個地方怎麼這麼窮啊?”

  呂管家恭敬的上前一步回話:“回小王妃,這些人家都是從外地討飯過來的,因見此處沒人管轄,所以自作主張堆了個安身的所在,白天大人都出去要飯了,晚上才回來,所以這些孩子們沒人管。”

  “喔。”楚楚點了一下頭,不管到哪一個朝代,乞丐是一定會有的,不過現代的乞丐,大多是賺錢,而不是為了溫飽之口,清冷的聲音吩咐呂管家:“回府後,你派人送些東西過來周濟他們一下,另外再幫他們找一個謀生的技能,總不能一輩子要飯吧,難道孩子們以後也要要飯不成。”

  “是,奴才回府立刻就辦。”

  南宮北堂冷眼看著眼前的一切,雖說這女人有顆菩薩心腸是好事,可是是不是太不把自已當回事了,而且這呂管家好像只要她吩咐了,一定照辦,完全忘了自已才是王府的當家的,臉色一沉,冷冷的開口。

  “那個男人也住在這裏嗎?”

  “回王爺的話,是的。”呂管家彎腰點頭,用手指了指前面不遠的地方:“就在前面。”

  “前面帶路吧。”楚楚揮手示意,心裏有些焦急,沒想到自已剛問人家話,人家便被人殺死了,她真是愧對那個老人家,要好好的拜奠一下。

  “是。”呂管家頭前領路,一行人緊跟著他身後往林才標所住的地方走去,只走了不遠的路程,呂管家便停住身子,指了指面前的小院子,破爛不堪的土牆,門前亂七八糟的堆著一些破爛,還架著一口沒有蓋子的破鍋,院子裏只有一間小土屋,屋子上有一個田字形的小窗戶,其他什麼都沒有。

  南宮北堂沉聲命令追月:“過去看看,裏面什麼情況。”

  “是的,王爺。”追月恭敬的一閃身,上前推開了土屋的木門,冷靜的走了進去,只見屋子裏擺放著一張小木桌子,另有一張床鋪,此刻在床鋪上躺著一個衣著整潔的老者,看樣子已經死去多時了,胸前一推幹沽了的血跡,因為屋子裏沒有大窗戶,血跡濃烈的血腥味仍充斥在屋子裏,久久沒有散去。

  追月查看完畢,很快奔了出來回話:“王爺,裏面的人已經死了。”

    楚楚一聽,身形一移,飛快的奔進去,南宮北堂緊隨其後的走進木屋,玉兒和呂管家也跟著走進屋子,相對于楚楚和南宮北堂的面不改色,玉兒和呂管家臉色蒼白,身形輕晃,呂管家強忍住嘔吐感,玉兒一個姑娘家,哪里忍得住,飛快的奔出去大吐特吐。

  楚楚強忍住心頭的傷心,上前一步檢查起林叔的死因,只見前胸有一道兩寸長的血口,血跡已經乾枯了,發出青黑色,只怕傷口足有五寸深,直至心臟,這是一把寬有八分,長有一尺的利器所傷,一刀致命,由此可見兇手的狠辣,是下了致人於死命的。

  “你看,兇手如此乾淨俐落的手法,一看就是個會武功的人下的手,如果平常人不會下手如此準確。”楚楚掀開林叔胸前的衣服,那刀口整齊乾淨,一點破裂的痕跡都沒有。

     南宮北堂臉色沉了下來,眸子裏是驚濤駭浪,昨天他們才找到這個王府的前僕人,當天夜裏這僕人就死了,這說明什麼?有人走漏了消息,是誰?龍清遠已經進宮了,自已昨兒個喝醉了,剩下的只有呂管家和眼前這個女人,南宮北堂的眸子在兩個人的身上轉來轉去的,嚇得呂管家腿肚兒輕顫,本來一大早上就受了驚嚇,這會子王爺竟然懷疑起自已來了,早嚇得撲通一聲跪到地上,委屈的哭泣起來。

     “王爺,奴才沒有洩露一個字出去,求王爺相信奴才。”

  楚楚忙伸出手拉住呂管家,回身掃了南宮北堂一眼:“昨兒是我說了出去,你別為難呂管家了。”

  南宮北堂立刻冷瞪了楚楚一眼,這次楚楚沒出聲,必竟是自已的失言害了一個老人家,心內愧疚難當。

  “你告訴誰了?”南宮北堂的聲音仿佛地獄裏的來使般盛寒,不帶一絲的暖意,大步向前居高臨下的俯視著楚楚,他一定要把那個人碎屍萬段,竟然敢殺了這個人,斷了他娘的線索。

  楚楚還沒來得及說話,旁邊的小玉早撲通一聲跪下來,不安的磕起頭來,原來楚楚望她的眼神是因為這件事,沒想到自已隨意的一句話竟然害了這個老人家,心內又愧又痛,淚流滿面。

  “是你殺了這個人嗎?”南宮北堂話音一落,不等小玉開口,一揚手一記耳光扇了過去,直打得小玉身子飛了出去,撞擊在門板上,撲通一聲落到地上,嘴裏溢出絲絲的鮮血,楚楚一見大驚失色,撲到小玉的身邊,心疼的叫。

  “小玉,你沒事吧?你沒事吧。”小玉強撐起身子,搖了搖頭,白晰的臉頰上浮起深深的五個手印,瞬間腫了起來,楚楚憤怒的抬頭瞪向南宮北堂:“你怎麼能打她呢,事情還沒問清楚呢,我相信不是她殺了林叔的,你都不問一下,就開始動手打人,和一個惡霸有什麼區別?”
作者: 千蒼    時間: 2010-9-18 11:03 PM

第六十三章 秋菊自殺了

  玉兒撐起身子,聽到小王妃護著自已,心裏很是欣慰,哭得更厲害了,楚楚聽著她的哭泣,以為她疼得難受,心痛的開口:“玉兒,是不是很疼?”

  玉兒忙搖了搖頭,她是高興的,身上的疼痛此刻倒不明顯了,身為一個婢子,沒想到卻得到了主子真心真意的對待,自已就算是死了,也算是值得了。

  “小王妃,你別怪王爺了,這件事本來就是奴婢的錯,昨天晚上奴婢不是給你拿浴袍嗎?正好碰上秋菊,她問奴婢的,奴婢當時沒在意,隨口告訴她了,所以……”玉兒說著喘了一口氣,身子靠在門板上。

    楚楚:“你看看吧,這根本不關玉兒的事,你竟然不問青紅皂白的打人,如果她有什麼三長兩短,楚楚絕不會放過你的。”

  南宮北堂一看這女人又張牙舞爪的像個刺蝟似的,臉色越發的陰驁,眸裏升起狂怒的血紅,聲音冷得像臘冬裏的冰塊。

  “就算不是她殺的,她也是罪魁禍首,一句話害了別人,何況究竟是不是秋菊的問題,還要等見到那個奴婢才知道。”

    “你簡直不可理喻。”楚楚銀牙一咬,指尖直點著南宮北堂的胸膛,硬的跟塊石頭似的,反而是自已的手指疼了起來。

    南宮北堂一伸手拽住楚楚的手,雖然這手指的力量對自已毫無影響,可他是一個堂堂的王爺,怎麼能任由女人如此放肆呢?眼神淩寒的盯著楚楚是思索著該怎麼懲罰這個女人。

  旁邊的玉兒一看到王爺如此神情,生怕小王妃吃虧,忙掙扎著身子尖叫:“小王妃,你別和王爺對恃了,奴婢沒事,你還是看看林叔吧。”

  楚楚和南宮北堂一聽,回過神來,他們在幹什麼,在一個冤死的靈魂面前,怎麼如此無所顧忌呢,南宮北堂趕緊鬆開楚楚的手,望向床鋪上的林叔。死狀正常,看來來人並沒有讓他吃多少苦,身上穿著一件半新不舊的長衫,比昨天那件破爛衣服好多了,一定是呂管家收拾了給他的,桌上還有些乾糧,沒想到他剛得了一些實惠,卻招來了滅頂之災。

  楚楚掃視了林叔的遺體一眼,閉上眼睛,念念有詞的低喃:“林叔,你安心吧,楚楚一定會幫你找到兇手的,你安心些上路去投胎吧,請別含著仇恨,但願你的下輩子投生到富貴之家去,榮寵一生。”

  南宮北堂掃了一眼楚楚,回身吩咐旁邊的呂管家:“給他厚葬了,另外請一些道士和尚過來給他超度一下。”

  “是,奴才這就去做。”呂管家點頭,飛快的領命退了出去,南宮北堂和楚楚也緊隨其後往外走,楚楚小心的扶起玉兒,一行人浩浩蕩蕩的回王府。

     因為玉兒受傷了,楚楚陪玉兒坐在後面的輦車裏,這次南宮北堂沒有故意刁難,一路無話,很快回到了北堂王府,一進大門,便感到整座王府都有些詭異,守門的侍衛一看到他們的影子,趕緊走過來,恭敬的稟報。

    “稟王爺,又有人投井自殺了,一大早找不到呂管家,整座府裏亂成了一團。”侍衛稟報過後,楚楚腦門一皺,暗叫一聲不好,招手示意最邊上的一個丫頭。

    “把玉兒送回聽雨閣去。”

    “是的,小王妃。”小丫頭恭敬的應了一聲,扶起玉兒的身子往聽雨閣走去。

  南宮北堂望了楚楚一眼,只見她小臉蛋上布著陰暗,看來和自已想得一樣,沒想到秋菊竟然自殺了,那麼林叔是不是秋菊殺的呢,只怕另有其人,秋菊也成了替罪的羔羊,看來兇手相當的陰狠可怕,而且死的人越來越多,難怪王府裏的人惶恐呢,這只怕正是兇手的目的,搞得整座王府人心渙散,難道兇手是南宮家的仇人?疑問染上楚楚的心頭。

     “走,我們過去看看吧,看看林叔是不是秋菊殺死的?”楚楚的話音一落,身形一移,往王府人最多的地方走去,南宮北堂鳳眉一挑,這女人是腦子混亂了嗎?秋菊都死了,誰來告訴她殺沒殺那個老僕,緊跟著她身後往後院走去。

  王府的幾眼井都在後院裏,此時只聽得後院裏吵嚷成一團,大夥兒議論紛紛,竟然有人說是小圓的鬼魂回來了,要找替死鬼什麼的,南宮北堂的臉頓時黑得如鍋底,冷哼:“看來最近沒整治了,下人竟然背後議論起是非來了。”

  正在議論的下人們,一聽這個淩寒冷硬的聲音,不是王爺還是誰?早嚇得撲通撲通跪下來:“王爺饒命,奴婢(奴才)該死。”

  一時間靜謐下來,大夥兒屏住呼吸,大氣兒都不敢喘,生怕王爺降罪,楚楚不去看眾人,逕自走到井邊,秋菊被打撈上來了,神態安詳,就是素淨的小臉,只是有些蒼白,並沒有浮腫,說明她投井還沒有多長時間,而且她真的是投井自殺的嗎?畏罪還是別的原因?

  楚楚蹲下身子,執起秋菊的手,圍觀的下人驚駭的看著小王妃,小王妃要幹什麼?為什麼如此冷靜,楚楚並不理會別人怎麼想,招手示意南宮北堂過去,待到他走近,纖細的小手一指,秋菊的手腹,那裏細嫩光滑。

    “她不會武功。”輕聲的開口,南宮北堂立刻明白過來,殺那個老僕的不是秋菊,是另有其人,這個人不但殺了那個老僕,還殺了秋菊滅口,南宮北堂眼神狠厭的掃視了周遭一圈,渾身充斥了一種無力感,比上戰場還累,戰場上可以揮劍殺敵,這裏根本不知道誰是敵人,兇手就如那螻蟻般的藏在暗處,時不時的出來咬一下,令人無從下手。

  “你們最好安份些,要是讓本王查出來你們做了不該做的事,就等著被分屍吧。”陰嗖嗖的話,使得王府的很多下人抖成一團,不明白王爺為什麼如此說話,只惶恐的垂著頭,暗自猜測著,難道秋菊的死,和上次小圓的死一樣,是被人殺死的,一想到這種可能,很多人眼裏都染上霧氣。

     楚楚抬頭冷瞪了旁邊的男人一眼,他可真是暴厭,有這樣威脅別人的嗎?而且這些下人能做出什麼事啊?低下頭認真的檢查秋菊的身子,好在秋菊剛投井不久,她也用不著使用腆酒,腆酒本身是用來避除屍斑和屍味的,這秋菊身上還沒有屍味。

  南宮北堂見楚楚檢查起屍體,也不再言語,站到她身後靜靜的看著,周遭一片安靜,眾人偷偷的瞄向小王妃,她在做什麼?好像找東西似的,看著又不像,也不敢發出聲音。

     很快楚楚找到了死者致死的原因,示意南宮北堂近前一步,指了指秋菊脖頸上淺淺的勒痕,被水淡化了很多,如果不細看,根本看不清楚,緩緩站起身子,用只有兩個人聽得見的聲音開口:“死者是被人勒死的,舌未抵齒,兩痕相交於耳後,正常上吊的人交痕只在脖勁處,而不可能過耳後,但是秋菊的勒痕卻交於耳後,所以她是被人勒死的,再看她的面容,安詳端正,沒有絲毫的掙扎,由此可見,兇手一定是她熟悉的人,她一個小丫頭平時不出府,那麼兇手很可能就是府裏的人。”

  楚楚的一番分析,聽得南宮北堂折服,心裏閃過敬佩,如果這個女人是個男人的話,朝堂之上又多了一個可用之才,心思陡的一轉,想起她話裏的意義,兇手很可能就是府裏的人,這讓他憤怒,沒想到他北堂王府,竟然被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殺人,眸子裏殺機頓起,狠厲的掃了一圈,只見大家害怕的抖索了一下。

    “好了,回去再說吧。”楚楚拉了南宮北堂一下,這男人再呆下去,估計王府裏的多半下人都被他嚇昏過去了,那張臉都快扭曲了,猙獰得可怕,哪里還有原來的俊逸。

     楚楚剛勸慰了南宮北堂,呂管家回來了,一搖三擺的,看上去憔悴不堪,王府究竟是怎麼了,為什麼總是會死人啊,害得自個晚上都不敢在府裏轉悠,生怕下一個死的就是自已,小心的探頭看了一眼秋菊,好在死狀並不淒慘,才松了口氣,難道這丫頭真的是自殺死的,因為殺了林才標,所以自殺而死,呂管家猜測一番。

  楚楚回頭掃了膽顫心驚的林管家一眼,揮揮手示意:“把人抬下去,立刻厚葬了,其她人都下去做事吧,沒什麼事情了,不要慌張,只要不做虧心事,就不怕鬼敲門,如果你害怕了,說明你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了。”

     楚楚如沐春風的話掃過,下人們松了口氣,是啊,自已都沒做虧心事,怕什麼啊,恭敬的垂首:“奴婢(奴才)告退了。”

  一行人陸續的離開,眨眼之間只剩下南宮北堂和楚楚,還有呂管家和幾個男丁,南宮北堂掃了呂管家一眼,吩咐下去。

  “把她厚葬了吧,從即日起,不准王府的下人四處亂逛,除了必要的事情,都呆在自個的院子裏。”

    “是的,奴才記住了,馬上吩咐下去。”呂管家點頭領命,招手示意幾個男丁過去抬屍體,那幾個人有些遲疑,心裏害怕,可是王爺王妃站在面前,也不敢表露出來,小心翼翼的走過去。

     南宮北堂和楚楚一起離開後院,在拐彎的長廊處分手,一個朝聽雨閣走去,一個回了怡然軒。

     楚楚走到聽雨閣前,遠遠的聽到院子裏一片啜泣聲,還伴著哽咽的說話聲:“秋菊,你怎麼就死了,好好的怎麼會死呢?”說話的正是四婢之一的夏荷,這幾個丫頭平時一處處了,現在發生了這種事情,自然傷心,哭也是正常的,楚楚抬腳走了進去,門前守著那個叫小月的丫頭,一看到是小王妃回來了,忙恭敬的福了一下身子。

  “小王妃回來了?”

  “嗯。”楚楚點了點頭,走進院子裏,幾個本來在哭泣的小丫頭一聽到小王妃回來了,忙小心的站了起來,齊聲叫了句:“小王妃。”

  一張張嬌麗的小臉蛋上布著淚痕,眼睛紅腫著,顯然哭了有一會兒了,楚楚臉色和緩了幾分,柔和的開口:“雖然她死了,你們傷心,但是人死不能複生,還是節哀順便吧,別傷著身子了。”

  楚楚自然不想說起秋菊所做的事情,人都死了,何必再給她蒙上一層羞呢,只安慰了大家幾聲,便走回屋子,她有點累了,早上沒睡好,連早膳都沒有用,回過頭吩咐了一聲。

  “把早膳準備好,端到花廳去。”

    “是,小王妃。”春桃回過神來,趕緊應聲,小王妃一臉疲倦,她也很傷心,卻極力忍住,她們何必再給她添阻呢,領著另外兩個小丫頭下去準備早膳。

  楚楚先去看了玉兒,好在玉兒沒有什麼大事,已能下床活動了,她吩咐了她躺在床榻上休息,玉兒哪里肯,執意起身伺候她用早膳,如果躺在床上,她滿腦子胡思亂想,都是那個老人被殺的情景,在眼前飛來晃去的,這一切都怪自已的多嘴,還害了秋菊,如果秋菊不知道這一切,恐怕也死不了,自已真是罪孽深重啊。

  楚楚看著玉兒傷心的樣子,知道她心裏胡思亂想呢,忙扶住她的身子:“你別多想了,這都不怪你,就算沒有你,他們還是會找到他的,如果要怪該怪我們,如果不去找他瞭解當年的真像,他就不會死了。”

    “楚楚你別難過,我知道你心裏比我難過,我們都別傷心了。”玉兒掙扎著下地,雖然小王妃看起來很鎮定,但她就是知道,她心裏有多痛,有多難過。

     慕容楚楚一言不發,心裏感覺很累,雖然她看多了這樣的鏡頭,但心還是會為那些無辜的人心疼,他們有什麼錯呢,錯的是兇手,竟然一而再,再而三的殺人,只為了保住二十年前的一個秘密,只要這個秘密一揭穿,就會真像大白的,可是那個真像究竟是什麼呢?

  玉兒陪著小王妃一起走進隔壁的花廳,桌子上已經擺好了早膳,楚楚只略吃了幾口,便沒什麼胃口了,身心俱累,回寢室休息,玉兒跟著她身後,準備進去伺候她,只聽到楚楚淡淡的開口。

    “玉兒,我只想一個人安靜的休息一會兒,你也去躺會吧。”

  玉兒望著小王妃的背影,帶著很深的傷痛,纖瘦的肩上擔負著沉重的愧疚,使得她有些身形不穩,玉兒不禁擔憂起來,隨即責怪起自已來,悶聲不響的掉頭回自已的住處。

  楚楚回寢室休息,折騰了好大一會兒,才睡著了,睡夢中猶自煩惱不安,不時的說著胡話,只折騰到下午才醒過來,玉兒小心的守在床榻前,見她醒過來,高興的展顏笑了笑。

    “楚楚,你醒過來了。”一點也不提到她睡覺說胡話的事,要不然又讓她煩惱了,楚楚看著玉兒,不高興的掃了她一眼:“不是讓你多休息一會兒嗎?怎麼又過來了,快去躺著,如果我需要會叫人去叫你的。”

  玉兒知道她心疼自已,可是自已也心疼她啊,怎麼能安心休息呢,忙擺手:“玉兒沒事了,雖然臉上的腫還沒消過去,但一點都不疼了。”

  楚楚伸手觸摸了一下她臉上的腫痕,柔聲的問:“真不疼了嗎?”心裏低哼,怎麼可能不疼呢,她只不過不想讓自已擔心罷了,揚起笑臉,既然她不想讓自已擔心,自已還是開心點吧,舒展了一下身子:“睡了一覺,果然好多了。”

     “嗯,小王妃沒事就好。”玉兒松了一口氣,想起一件事情來,趕緊開口:“賢親王爺又回來了,和王爺兩個人一直在外面的廳裏候著呢,玉兒說你正睡覺呢,兩位王爺便不讓叫你,只說他們在外面等著。”

  楚楚一聽,臉色好看一些,算他們兩個還有一些心,知道心疼她,要不然准跟他們變臉,翻身下床,玉兒伺候她穿好衣服,挑了一件淡綠色的長裙,袖口繡著素雅的牡丹圖,銀線勾勒出幾朵浮雲,下擺密密麻麻的一排藍色的水雲圖,胸前繡著一朵碩大的粉紅的牡丹,嬌豔無比,映得整個人清新可人,帶著一些活力。

    “這樣看起來,精神多了。”玉兒點頭讚歎一聲,伸出手扶住楚楚的身子往外走去。正廳裏,南宮北堂和龍清遠正在說話,分析這件案子,哪里有蛛絲馬跡,哪里漏了什麼,正說著,聽到腳步聲響起,抬頭望過去,只一眼便呆住了,眼前的女人耀眼如天際的一顆星唇,雲鬢高挽,面若芙蓉,身如柳枝,好一派婀娜多姿,怎麼也無法把她和那個驗屍手法嫺熟到無與倫比的女人聯繫到一起,她越來越光亮,走到哪里都是一個耀眼的亮點。



第六十四章 男人沒一個好東西

  一想到這個女人要離開北堂王府,南宮北堂無論無如何都接受不了,他一定要想辦法留下她,除了正妃之位,只要她開口提出來,他什麼都可以給她。

  慕容楚楚自然不知道這一瞬間的功夫,兩個男人心裏的千變萬化,走進來盈盈拜了一下:“楚楚見過王爺,賢親王爺。”

     “睡好了?”兩個人異口同聲的開口,腔調同樣的溫柔,使人如沐春風,別說楚楚驚訝,就是站在門口守著的玉兒都有些錯愕,探出頭瞄了瞄廳裏的動靜,兩個王爺好像都被楚楚迷住了,不由得抿唇偷笑,看來楚楚快要收了王爺的心了。

  “謝兩位王爺的關心。”楚楚客氣的笑著謝過。南宮北堂回過神來,怒瞪了一眼龍清遠,這是他的王妃,他一個親王對著有夫之婦獻殷勤是什麼意思?龍請遠毫不示弱的回瞪過去,當初你不是不屑人家嗎?眼看著我和楚楚走到一起了,你不是還樂於其成嗎?現在來反悔,有什麼用。

  楚楚懶得理兩個鬥雞眼似男人,只掉頭淡淡的開口詢問龍清遠:“賢親王爺回去稟報了太后娘娘,娘娘怎麼說?”

  龍清遠聽到楚楚問他正事,自然收起惡劣的態度,端正的開口:“母后很激動,還賞賜了楚楚一些宮中之物,回頭有人送過來,另外母后傳下懿旨,為了查出當年姨娘的真相,不管此事中牽連到何人,都一概查之。”

  “是。”楚楚點頭,沒想到太后娘娘還賞賜了自已東西,最重要的是太后娘娘的敏銳度很高,她的疑慮正是她心裏所想的,目前最可疑的就是南宮王爺的養母老王妃,她身為主子的婢女竟然對主子的動向一無所知,而她們只略查了一番就有了好多漏洞,要知道那是一個大活人不見了,她不是一個小東西。

     可是她慕容楚楚身為老王妃的侄女,無論如何也做不到去置疑自已的姑母,她沒有這個立場,而太后娘娘想到了這種可能,南宮北堂一聽龍清遠的話裏有所暗示,細想一下,立刻明白太后娘娘的懷疑,不由得瞠目結舌,這不可能吧,他的養母害了他的親娘,為什麼啊,她可是她娘的婢女呢,從小到大在一起的。

     南宮北堂臉色陰沉,一掃剛剛的柔和,身形一移往外走去:“我去問她,當年究竟出什麼事了?”

  龍清遠一見南宮北堂的動作,飛快的閃過身子,拉住他的去路,冷下臉:“你去了,豈不是暴露了我們的目的?她就知道我們在幹什麼了?到時候一口否認,你到哪去找證據。”

  南宮北堂此時臉上青筋微突,眼珠不斷的收縮,可見他心內的氣憤有多大,大手一握成拳警告的遞到龍清遠的面前:“最好別逼我動手,今天我一定要問她,當年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如果她不給個說法,我是絕不會放過她的,她當年是我娘的貼身婢女,一直形影不離的陪著我娘,我娘失蹤了,她人在哪里?”

  龍清遠還想說什麼,楚楚走過去,掃了兩個男人一下,示意龍清遠讓開來:“讓他去試試,看看老王妃有什麼動靜,我們在明處,兇手在暗處,而且我們不知道兇手究竟是誰?有什麼目的,也許根本不是老王妃。”

     楚楚輕聲的辯解,到底是自已名義上的姑母,無論如何,自已都不希望她有事,而且她看上去根本不會武功,難道是有人抵制住了她,雖然這想法有些蒼白,但沒有證據,只能是懷疑。

  龍清遠聽了楚楚的話,退開一步,讓出路來,南宮北堂身形一閃,迅疾的離開聽雨閣,楚楚和龍清遠望著他的背影,好長時間才收回視線。

  “賢親王爺請坐。”楚楚有禮的開口,坐到一邊的座榻上,龍清遠坐在她的對面,雙眸晶亮的盯著她,唇角掛著冷魅的笑意:“楚楚現在和本王生疏了。”

  龍請遠的眼神有些迷離,過去那個花枝招展的楚楚消失了,取而代之的就好像是另一個人,她究竟是誰呢,茫然的開口:“楚楚究竟是誰呢?”

  楚楚唇角輕挽,嬌笑:“我自然是我了,只是以前的事太荒唐了,賢親王爺千萬不要放在心上,過去的事都過去了,我不想再和以前一樣荒唐了。”

     龍清遠一怔,怎麼也沒想到以前的那個花癡女人竟然能夠義正嚴辭的拒絕自已,她真的不一樣,一想到她和他保持著距離,心裏便百般不願,如果是以前,也許他會不以為意,但是現在他受她吸引了,她怎麼能夠捨下他呢,臉色陡地一寒,唇邊的笑容冷酷起來,身形一移,坐到楚楚旁邊的座榻上,大手一伸執起楚楚的素手。

    “你別想甩了本王,別忘了從前是你勾引本王,本王沒說分開,你就不許說這兩個字。”霸道的命令,死死的盯著楚楚。

  慕容楚楚臉頰一熱,這男人該死的俊逸,竟然還強逼著自已跟他,如果她離開北堂王府是不是可以到賢親王府去?隨即一想,古代的男子根深蒂固很多思想,不是她能改變的,今天他對她的迷戀並不能說明什麼,難道他真的會和她一生一世相約白頭嗎?楚楚想通了這一層,臉色陡的冷下來,譏諷的開口。

  “賢親王爺請放手,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別忘了楚楚的身份,我還是北堂王妃,你應該稱呼我一聲王嫂才對。”

  “好一個王嫂,過去你怎麼不想起你這個身份呢?”龍清遠一伸手拽過楚楚的身子,緊抱在懷裏,低頭便吻上她的唇,楚楚在一瞬間傻了,好半天沒反應過來,他身上的麝香味鑽進她的鼻子裏,令她腦子一陣迷暈,直到他的舌伸進她的嘴裏吸吮,她才陡的清醒過來,睜開眼盯著頭頂上俊逸的面容,怒氣頓生,這男人在幹什麼?膝蓋一彎,猛的頂了過去,龍清遠做夢也沒想到這女人敢來這麼一招,頓時疼得直冒冷汗,身子抽搐到一起,翻倒在一旁的軟榻上,低吼:“你個該死的女人,你還是個女人嗎?”

  楚楚冷笑的望過去,活該,誰讓你姨兄弟兩都不是好人呢,唇上傳來微燙的刺激,心裏輕顫了一下,她不得不說,這男人的技術好到沒話說,如果不是現在自已掛著王妃的名義,真的和他來一回恩愛纏綿,也沒什麼,在自已的世界裏,多的是一夜纏綿,那些男人怎麼也及不上眼前的男人俊美。

    “哼,你說本王妃是女人嗎?”楚楚斜睨了龍清遠一眼,掉頭揚長而去,根本不管倦縮在軟榻上的男人。

  玉兒一見楚楚的影子,飛快的奔上前,不經意間看到正廳裏的王爺好像一臉痛苦的伏在軟榻上,嚇了一跳,趕緊追問:“楚楚,王爺怎麼了?”

  楚楚心裏冷哼,搖頭:“大概肚子疼吧。”一招手示意門外候著的呂管家:“找兩個下人,把王爺架回去,王爺的肚子不舒服。”那聲音大到恰好讓廳子裏的男人聽得清清楚楚,疼痛中咬牙,慕容楚楚,算你狠,但是別指望本王會放開你,到死也要糾纏在一起。

  呂管家點頭,領著兩個家丁,小心翼翼的走進正廳,扶著賢親王爺回蘭蕊院,找了個大夫過去診治,忙碌了好半天才算搞定了。

     慕容楚楚一想到自已懲罰了兩個男人,臉上便露出笑容,玉兒不禁奇怪的開口:“楚楚,你高興什麼?”

  “沒事。”楚楚沒辦法把這件事告訴玉兒,她還是個黃花閏女呢,自已頂了男人的那裏,一定會很疼吧,這是以前在書上學到的,而且自已以前還在散打隊混了些日子,雖然不至於致命,但是一定會讓他們生不如死吧,看他們以後還敢對她動手動腳的。

  相較於聽雨閣的輕鬆,此時的慈寧遠裏卻陷入了深暗的冷寒,南宮北堂一臉蠟血的端坐在高座上,旁邊坐著老王妃,一臉不解的望向南宮北堂,平常這孩子對自已是很孝順的,今天是怎麼了,怒氣衝衝的闖進來,足足坐了有一柱香的功夫,一言不發的看著自已,那眼眸仿似吞食人的狼眸般血腥,幽幽的泛著藍光,老王妃看得抖擻了一下。

  “北堂,你怎麼了?為什麼這麼看著娘啊?”老王妃手拿佛珠慈愛的開口。

  她的柔聲並沒有安撫下南宮北堂心內的暴厭,相反挑起了他強烈的渴求,臉色凜冽得如寒風中的鬼使,陰森森的盯著老王妃:“娘,秋菊死了,還有一個十幾年前王府的舊僕,也死了。”老王妃一驚,手裏的串珠跌到地上,顯然受到的震動很大,嘴裏念念有詞:“天哪,怎麼又出這種事了,南宮家究竟做了什麼孽啊,怎麼會發生這樣的事呢?怎麼會有下人總是尋死呢,難道我們對她們不好嗎?”

  南宮北堂一伸手擋住娘親手裏的串珠,那東西此刻看起來格外的刺眼,好像一切都成了虛假的擺設,如果心有善念,根本不用這些東西,用行動表示不是更好嗎。

    “他們是被人殺死的?”南宮北堂盛寒的聲音響起,雙眸如虎豹般銳利,緊盯著娘親的臉色,老王妃發出一聲輕呼,雙手捂住胸口,難以置信的睜大眼:“你說他們是被人殺死的,誰?為什麼要一而再,再而三的殺死這些小丫頭呢。”

  “北堂想問娘,我娘當年真的是跟人私奔的嗎?”這一句話幾乎是用牙咬出來的,雖然老王妃的臉上布著真摯,可是南宮北堂不知道該不該相信她,又或者她幫什麼人隱瞞了一些事。”

  老王妃臉色鐵青,身子輕顫,好似受到了打擊,雙眸瞬間浮起霧氣,唇一下子灰白灰白的,顫抖著聲音:“北堂,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我敢隨便說小姐與人私奔,我是看到了小姐的信才會這麼說的,從小到大,小姐寫了多少書信,我是很清楚她的筆跡的,才會認定她是跟人走了,你竟然懷疑我胡亂編造小姐。”

  老王妃說著話,大口的喘起粗氣來,胸上下的起伏,一旁的鳳姑姑上前一步,輕撫上老王妃的胸口,不停的幫她調息,回過頭來小聲的責怪南宮北堂。

  “老王妃身子不好,你怎麼惹她生氣呢?”

  鳳姑姑的話一下子引起了南宮北堂的注意力,飛快的轉身,面對著鳳姑姑:“你是什麼時候進王府的,知不知道當年的事情?”

  鳳姑姑苦笑一下,蒼老的臉上皺紋展開:“奴婢是老王妃在路邊撿回來的,進府也不過十二三年的時間,怎麼會知道當年的事情呢?”

  南宮北堂的懷疑,使得老王妃倍受打擊,終於忍不住叫了一聲昏了過去,鳳姑姑嚇得趕緊上前一步,掐住老王妃的人中穴,朝著南宮北堂大叫:“王爺,老王妃身子骨不好,指不定什麼時間便去了,你為什麼要惹她呢?再怎麼說,她養大了你,就是你的娘親。”

  南宮北堂一看到老王妃昏了過去,心裏升起一絲愧疚,想起往日裏老王妃照顧自已的畫面,而且眼下還沒有什麼證據證明她就是兇手,或許很多事她真的不知道,其實他又何嘗希望是她害了她的娘,可是為何主子不見了,做丫頭的卻毫髮無傷的活著,就這一點說不通。

  “來人,趕快去請大夫。”南宮北堂大聲的叫了一聲,追月立刻應了一聲,閃身奔了出去,屋子裏南宮北堂和鳳姑姑一起動手把老王妃安置到床榻上,不大的功夫,老大夫在追月的帶領下走進了慈寧院的寢室。

  南宮北堂和鳳姑姑立于床榻邊,等著大夫的診斷,年老的大夫一手號脈一手摸了一把花白的鬍鬚,皺眉,再號了一把,放開老王妃,回身站起來,鳳姑姑趕緊為老王妃蓋好薄被。

    “回王爺,老王妃脈相輕浮,三虛三懸,神經過於衰弱,經不得刺激,平時要多多調劑,別看不是什麼大病,卻是很危險的,如果血脈倒流,一樣可致人非命。”

  南宮北堂臉色一暗,沒想到老王妃竟然有這種病,自已做兒子的不但不知道這些,竟然還懷疑她,不由得越發的內疚,命令大夫多開方子好好調理老王妃的身子。

    “是,奴才這就去辦。”老大夫飛快的出去,門外呂管家正候著,領著他到一邊去開藥方子。

  南宮北堂望著床榻上的老王妃,她一生沒有嫁人,守著他,照顧他,直到他長大成人,自已是不是太狠心了,在沒有任何證據的情況下跑來責問她,也許傷了她的心吧,臉色陰暗暗的望向一邊的鳳姑姑。

    “老王妃的身子怎麼越來越不好了,從來沒聽你說過呢?”

  “老王妃不准奴婢去打擾你,怕讓王爺擔心,其實奴婢有好幾次都想去告訴王爺的。”鳳姑姑抽泣著說,伸出衣袖抹眼淚,渾濁的雙眸掃向老王妃。

  南宮北堂聽到鳳姑姑的話,越發的惱怒自已的自私,一揚手捶向床柱,震得四根雕鳳的紅柱子輕晃,驚動了老王妃,悠悠的醒了過來,看到南宮北堂自責的站在床榻前,招手示意他走過去。

    “北堂,我跟了你娘十多年,怎麼會隱瞞什麼事情呢,當時她讓我把你抱到隔壁的房間去休息,可是你一直不放我離開,非要我給你講故事,我就陪了你一會兒,等我出來的時候,你娘就不見了,梳妝櫃上只留下一封信,我拿起來一看,那封信上是你娘的筆跡,因為我從小跟在你娘的身邊,她有教我寫一些字,所以我是認識你娘的字的,因為心裏太痛了,所以什麼都不願意想,沒想到過去了十多年,你竟然盤問起我來了,我不知道你心裏怎麼想的,但是我問心無愧。”

    “娘,是我想多了,你別生氣了,我一直在找我娘的下落,不管她是生是死,總該有個影子,可是一直找不到她?所以才會過來問問娘的。”南宮北堂看老王妃虛弱的睡在床上,哪里還敢再追問別的事情,早噤了口。

  “沒事,你想找到娘並沒有錯,來問娘也是應該的,只是不要像逼供似的,娘沒做虧心事,娘為了你,十幾年沒有嫁人,難道這還不夠嗎?”老王妃說到傷心處,眼淚如雨而下,鳳姑姑立刻上前勸慰。

  “老王妃,快別傷心了,王爺不是有意的,老王妃本來身子就不好,還是當心點身子骨吧。”

     “是啊,娘別想多了,北堂以後不問娘就是了。”南宮北堂眸光柔和,雖然心裏的疑慮沒有解開,但是看老王妃的身子如此不堪,自已確實不忍心再傷害她。
作者: 千蒼    時間: 2010-9-18 11:11 PM

第六十五章 男人和女人的戰爭

  老王妃虛弱的欲掙紮著起來,南宮北堂忙按著她的身子:“娘,你要幹什麼,安心躺著吧。”

  老王妃喘了口氣,又躺了下去,慈愛的望著南宮北堂,詫異的開口:“你臉上怎麼好像有劃痕?受傷了嗎?怎麼好好的受了傷。”

    “沒事,不在意被樹枝劃破了。”南宮北堂掩飾,他怎麼說是被那個女人抓的,而且那個女人還好端端的住在聽雨閣呢,能傷了堂堂王爺卻安然無恙的人只有那個女人了。

  老王妃的眸子跳動了兩下,閃爍著暗芒,那分明是女人的抓痕,怎麼會是樹枝劃的呢,細緻的眉一蹙,難道是楚楚抓的,王爺好像對楚楚越來越上心了,自已當初的做法究竟是對是錯呢?

  “噢,我累了,你下去吧。”老王妃閉目斜靠在軟墊上,揮手示意南宮北堂回去。

  南宮北堂心裏略一遲疑,臉上的神色卻依舊柔和,點了一下頭:“那北堂先退下去了,娘安心將養著身子,千萬別多想了。”說完便退了出去。

    等他一走,老王妃睜開眼睛掃向鳳姑姑:“最近不要再做什麼事了,過幾天讓她回來吧,我也累了。”

  “是的,老王妃。”鳳姑姑點了一下頭,一臉恭敬的應聲,走了出去,老王妃閉上眼休息,這麼多年她也真的累了,身心俱疲,其實她也不知道小姐去了哪里?所有人都在找她,她就那麼消失不見了。

  南宮北堂從慈寧院裏出來,天色已經晚了,一肚子的怒火,周身罩著寒氣,直奔聽雨閣而去,他要找那個該死的女人算帳,怎麼能隨便懷疑人呢,就算她是什麼地方來的鬼魂也不應該隨便懷疑人吧,追月和追風遠遠的跟在身後,爺看起來很生氣,他們可不想挑起他的怒火,遭到雷霆之擊。

  聽雨閣的圓形拱門已經關好了,南宮北堂用力的一踢門,言行舉止早失去了往日的冷寒鎮定,完全是一頭蓄意待發的狂獅。

    院門上的響聲驚動了裏面守門的小丫頭,飛快的走過來,隔著門追問:“誰啊?”呂管家已經下了命令,天一上黑,所有的院門都上鎖,防止再發生什麼事情。

  南宮北堂沉聲開口:“我?”

  小丫頭一聽,早慌了,這不是自家的王爺又是何人,飛快的開了門福了一下身子:“王爺?”

  南宮北堂望也不望小丫頭一眼,大踏步的走進聽雨閣,院子裏漆黑一片,很安靜,只從慕容楚楚的寢室裏不時的傳出嘻笑聲,其中笑得最歡的就是慕容楚楚這個女人了,自已差點氣死了老王妃,她竟然有臉在這裏大笑,南宮北堂越想越惱火,腳步重重的踏在地上,發出厚重響聲,驚動了屋子裏的幾個女人,一個小丫頭飛快的跑出來,一看是王爺過來了,慌忙跪下來磕頭:“奴婢見過王爺。”

  屋子裏的人聽到小丫頭的話早奔了出來,廊簷下跪了一地,慌恐的磕首:“奴婢們見過王爺。”

     “你們好大的膽子,院子裏一個人沒有,都在這裏玩耍,要是主子有個什麼差錯,你們擔待得起嗎?”南宮北堂如雷的聲音傳到楚楚的耳朵裏,秀眉一蹙,心內冷暗,他怕是在老王妃那裏吃了悶吧,跑到這裏來撒氣了,要知道這院子裏大門緊鎖著,如果不是他來,門都不會開,好像他比較像那個讓她出差錯的惡人吧。

  “求王爺饒奴婢們一回。”玉兒領著聽雨閣的幾個小丫頭求饒,好在南宮北堂並不想為難這些小丫頭,他想找的是她們那個可惡的主子,大手揮了揮,寒淩淩的聲音響起:“下不為例,再有一次,就家法侍候。”

    “謝王爺。”幾個人松了口氣,站起身小心的退了下去,只有玉兒跟著南宮北堂的身後準備進寢室伺候小王妃,南宮北堂陰沉著臉,眸子裏閃著不明的火花,薄唇微勾,鬼魅般的擒著冷笑,瞪向玉兒:“在外面候著就行了。”身形一移往裏走去。

  玉兒眼巴巴的望著王爺高大的身影走進小王妃的寢室,心裏不免擔憂,如果王爺心情很好,她說不定還替小王妃高興呢,可是眼下王爺一臉怒意,殺機四溢,他不會想收拾小王妃吧,小身子趴在門邊偷偷的朝裏面瞧去,追月立刻走過去,提起玉兒的身子,扔到廊簷外。

    “你沒聽到王爺的話嗎?在外面候著。”

  “你?”玉兒氣得怒指追月,咬牙切齒的冷哼,卻拿人家沒辦法,誰讓他是王爺的貼身侍衛呢,只好乖乖的站在外面聽裏面的動靜。

  南宮北堂跨進楚楚的寢室,卻沒看到半個人影,這女人哪去了,剛才他可聽她笑得最歡,怎麼一眨眼便不見了蹤影,難道她會飛不成,踱步在四下找了一圈,卻發現慕容楚楚正大囂囂的縮在紅色的雕花床柱裏面,一臉陰笑的瞪著他呢?

  “你縮在那裏面幹什麼?還有半點王妃的樣子嗎?”南宮北堂的眼裏都快噴火了,狹長的鳳眉糾結到一起,俊逸的面容都扭曲了,他都快被這個女人氣瘋了,堂堂王妃一點形像都不顧,難道是他最近太縱容她了。

     “我本來就不是王妃,需要什麼樣子啊,再說你這副模樣,我出去不是自討苦吃嗎?”她慕容楚楚可沒那麼傻,他過來不就是想找她算帳的嗎?別以為她不知道,哪一次他找她算帳,她能吃到好果子的。

  “本王命令你馬上出來,如果被我抓到,小心你的命。”南宮北堂怒不可遏的威脅著,眸子裏的火焰化成鬱結陰驁,四下打量,算計著抓到她的可能性,不過這小小的寢室,因為擺了床榻衣櫥,一時之間還真難以下手。

    “想都別想。”慕容楚楚堅持不出去,難道自已會白癡到出去給他懲罰嗎?小身子歪斜到柱子上,她有些累了,這男人還有完沒完啊。

  “你竟然敢隨便懷疑老王妃,她一個柔弱女子怎麼可能做出那麼多殺人不眨眼的事情呢?”南宮北堂站在門口,暴厭蠻橫的開口,身形一移往床榻的一邊閃去,試圖抓住慕容楚楚。

     慕容楚楚沒想到他竟真的在這裏動手,尖叫一聲,小身子飛快的往另一邊跑過去,兩個人之間恰好隔著那張床榻,相互間虎視眈眈的盯著,慕容楚楚一邊防範著南宮北堂,一邊不忘大聲的怒吼:“我讓你過去了嗎,是你自已過去的,而且我還說了,娘不可能做這件事情的,只是有些奇怪為什麼主子有事,做丫頭倒沒事了,你就迫不急待的跑過去了,要怪也怪你自個兒,你來找我算什麼帳啊?”

  “你立刻給本王站住,不准再跑了。”南宮北堂從沒遇到過像楚楚這樣的女人,動時如狡兔,靜時如細柳,自已長年累月的在外面征戰,根本沒時間過多的接觸女人,後來太后下旨讓他回京,休養一段時間,路上他遇到了溫婉可人的項婉雪,被她的柔弱打動,尤其是她和記憶深處的娘親好像,便帶她回王府,誰知撫養自已長大的老王妃竟然讓自已娶她的侄女。

  可是他想娶的是可人柔弱的婉雪,不是眼前的這個女人,可是迫于老王妃的命令,自已娶了這個女人,可是婉雪卻不見了,他憤怒,他怨恨,把所有的氣都撒在眼前的女人身上,直至打死了她,沒想到竟迎來了一個全新的女人,充足了他的生活,豐富了王府。

    現在的他是絕不可能再放她走的,他會給她想要的一切,除了名份,名份是婉雪的,那是他答應了她的,男子漢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

  “不跑的是傻瓜。”慕容楚楚反唇相譏,燈光下,南宮北堂的臉忽明忽暗,眸子卻是璀璨的,唇角勾出笑意,卻帶著幾許的暖意。

  南宮北堂怒極反笑,唇角微挑,渾然天成的淡漠冰冷的氣質,瞬間化成一汪春風,流淌在寢室內,若是不知情的人,一定以為這個男人該死的儒雅飄逸,只有楚楚知道他的憤怒,那隆起的拳頭,鼓起的骨節發出咯吱咯吱的響聲,可見這男人一定想扒了她的皮,再痛打一頓。

  “慕容楚楚,本王今日一定要好好教訓你。”雄獅終於瘋狂了,撲向慕容楚楚,誰知那床榻後擺放著一件廂櫃,南宮北堂哪里知道,頓時摔了一跤,重重的撞到床柱上,額頭上立刻紅腫起來,慕容楚楚一看那俊逸的臉上又是抓痕,又是腫痕的,終於忍不住扶住床柱哈哈大笑起來。

  南宮北堂的最後一絲理智終於被慕容楚楚磨滅了,面色猙獰,眼如凶光,一口白森森的牙咬得喀吱喀吱的響,大手一揚,只聽到耳邊勁風吹過,掀動得窗簾飄飛,那張紅楠木的雕花大床,瞬間四分五裂,慕容楚楚難以置信的睜大眼,口吃的指著南宮北堂。

  “你,你竟然把我的床都掀了?”眼看著那男人逼了過來,被他逮住非掐死她,立馬身子一轉又躲到衣櫥後面去了,不時的探頭盯著南宮北堂的逼近,心裏恐慌的想著對策,小小寢室裏,除了一張大床,還有梳妝櫃等上好的家私,再沒有別的東西了,自已難道真的要被他逮住嗎?楚楚立刻沖著屋子外面尖叫:“救命啊,救命啊。”

  南宮北堂冷笑,臉色青紫一片,再加上血跡斑斑的傷痕,看上去和魔鬼差不了多少:“用力點叫,看誰能救得了你,本王今天一定要好好教訓教訓你。”

     寢室外面,玉兒一聽到楚楚的叫聲,早心急如焚了,飛快的跨上石階,準備沖進去,追月一閃身擋住她的身子,沉著臉冷冷的開口:“王爺的命令,任何人不得進去。”

  “你這個死奴才。”玉兒小聲的罵了一句,回身走到院子裏,屋子裏不時發出巨烈的響聲,難道是楚楚被王爺打了,玉兒越想越後怕,急得團團轉,猛然間想起了賢親王爺,眼下能與王爺抗衡的,只有賢親王爺了,身子一轉急急的奔了出去。

    屋子裏南宮北堂眸子裏閃出血樣的光芒,緊盯著慕容楚楚,就好似鎖住了自已的獵物般興奮,一揚手,掌風擊出去,那個能藏人的衣櫥也被擊得四分五裂,一櫥的衣服撒落在地上,慕容楚楚尖叫一聲,飛快的跑到屋子的另一邊,警戒的盯著緩緩向自已走來的男人。

  “走開,你想幹什麼?”

  慕容楚楚指著南宮北堂,打量了一下寢室,眼前一片狼籍,就和過去那小日本鬼子進村掃蕩差不了多少,這死男人太囂張了,因為屋子裏地方小,南宮北堂施展不開手腳,猶如縛住手腳的猛獸,只剩下張牙舞爪的姿態,怒吼一聲撲向楚楚,慕容楚楚一縮肩,從他的臂彎處溜出去,飛快的撲向門口,可惜這次南宮北堂的身子快如閃電般的疾使出去,狠狠的撞擊在楚楚的身上,兩個人同時撲倒在地上,南宮北堂高大的身軀壓在楚楚的小身子上,疼得她呲牙喇嘴的尖叫,雙腳亂踢。

    “你壓疼我了,你個死男人,快放開我,該死加混蛋的東西,專門以欺負女人為樂,我要立刻離開這裏,這府裏沒一個好人。”慕容楚楚邊罵邊踢,身子不停的掙紮著,南宮北堂立刻把她的兩隻手嵌制在頭頂上,高大的身軀壓住她嬌小的身子,鐵青著臉咬牙切齒的怒吼。

    “這下你還往哪里跑?不跑了啊。”

  “你欺負女人算男人嗎?”慕容楚楚咄咄逼人的責問,臉頰上閃過不屑,銀牙輕咬著唇瓣,眸子閃過不屑。

    南宮北堂一怔,大手一伸捏緊她的下愕,低聲命令:“不許咬唇,你這個可惡的女人,應該把你關到虎籠裏去,或者丟進蛇窟裏?”冷冷的威脅著,果然看到她的眸子裏閃過一絲畏懼,一閃而逝,隨之卻是厭惡的抗議。

  “你知道女人不是逼迫出來的,你這個惡人,快放開我。”

  “哼,放了你,你以為傷了本王的人是那麼好放的嗎?”南宮北堂大吼,可是對於怎麼處罰她卻犯了難,再不能像以前那樣隨心所欲,鞭打或者關到地牢裏去,現在只要想到把她關到那些地方去,他的心裏便像阻了什麼東西般難受,關了她折磨的是自已,室內一時安靜了下來。

    慕容楚楚雙眸滴溜溜的亂轉,掃視著壓制著自已的男人,一臉的若有所思,她還是不要驚了他,說不定馬上就有人來救她了,正想著,門口刮進一道旋風,一個影子快如閃電的擊向南宮北堂的胸前,他一個愣神,竟然中了一掌,身形一閃對著來人掃了過去,快速狠辣,兩個人立刻大打出手,從屋子裏很快打到院子裏。

    玉兒趕緊溜進屋子裏扶起楚楚,心疼的開口:“楚楚你沒事吧。”

  只見楚楚頭發散了,衣服亂了,倒是一臉狡詰詭異的笑意:“沒事,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嗎?”楚楚張開手臂,活動了一下,各個部件完好無缺的安裝在身上的,有事的是外面的那個男人,今天可沒討到好處,心裏得意的暗罵,活該。

    “玉兒,幫我把身上整理一下。”楚楚若無其事的吩咐玉兒,根本不理外面打得天翻地覆的兩個男人,院子裏的火把照得明晃晃的,火把的照射下,只見兩個男人撕打在一起,投射下狹長的影子,院子裏圍了一大圈的人,為首的正是王府的呂管家,小心的領著人在旁邊喊叫著:“王爺你們別打了,別打了。”

  玉兒等確認楚楚沒事時,才有空看了房間一眼,那嘴張得合不攏了,剛才這裏遭受了什麼,好像被土匪搶過了一樣,滿室狼籍,楚楚竟然還說沒事,這裏明明剛經過一場戰爭。

    “楚楚,你真的沒事嗎?”玉兒一邊幫助楚楚梳理頭髮,一邊不放心追問。

  楚楚照了照鏡子,莞爾一笑,俏麗的明眸閃過一絲俏皮:“你看我像有事的樣子嗎?”

  玉兒聽了她的話,仔細的打量了一下,確實不像有事的樣子,倒有些興高采烈,眼梢處流光溢彩,眉飛色舞。

  “沒事就好。”動作俐落的收拾,伺候她站起身子,在腰間系了一條織錦彩帶,顯得身材更加的婀娜多姿,分外動人。

  只是今晚楚楚要住哪里呢,這裏的一切都被毀掉了,玉兒頭疼的想著,眼見著小王妃走了出去,趕緊跟著她身後走出去。

     月涼薄如水,輕輝灑落在府邸上空,四周婉約明潔,只聽雨閣裏打鬥聲不斷,不時的夾雜著氣憤的怒吼,如獅子般咆哮著:“龍清遠,你在做什麼?一見到本王就打,這可是本王的府邸。”

  龍清遠退後一步,眼見到一個空隙,飛快的一拳擊過去,隨之冷冷的介面:“誰讓你打楚楚了,她又沒有做錯事,只要有本王在,你就別想動她半根毫毛。”

  楚楚看得正熱鬧,高手過招,果然好看啊,和電視上演的差不多,拳來腳往,看得人眼花繚亂,分不清誰勝誰負,不由得喝起彩來。



第六十六章 那個女人回來了

  “好,再來一場,兩個人功夫都不錯,本王妃看得正高興呢。”小手一拍鼓起掌來,正打鬥得激烈的兩個男人一聽她的話,立刻停下手腳,一起望向她,南宮北堂臉上紅腫的傷痕在火光中,磣人可怕,望著廊簷下興奮得手舞足蹈的女人,強自忍著,這個女人絕對是故意的,自已如果再呆在這裏一定會親手掐死她的,身形一閃,離開了聽雨閣。

  龍清遠掃視了一眼疾使而去的南宮北堂,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他們倆個人究竟誰吃虧了,看楚楚渾身上下,光鮮亮麗,半點受傷的痕跡都沒有,而剛才那個男人卻是滿臉的傷痕,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啊?

  慕容楚楚移步走到龍清遠的身前,盈盈拜了一下:“楚楚謝過賢親王了。”

  龍請遠伸出大手扶起楚楚,俊逸的臉龐在火亮中蒙上一層柔和:“你沒事吧?”

  楚楚嘻嘻一笑,站在龍清遠的面前,旋轉了一圈,逶迤拖地的長裙飄飄渺渺的散開來,如風擺揚柳般風情萬種,看得龍清遠腦子一熱,渾身上下燥熱起來,掩飾的揮手。

    “既然楚楚沒事,那本王就告退了。”他可沒忘記這女人就是一根刺,雖然好看,而且引人無限遐想,可是卻不是隨便碰的,搞不好惹得自已一身騷,就像南宮北堂那個男人,好像臉上都帶著傷,真佩服他,一個大男人怎麼把臉都搞傷了,不過看他狼狽不堪,他自然很高興,眉眼間帶著笑意,轉身離開聽雨閣。

  楚楚望著龍清遠離去的身影,看來這男人學乖了,不像以前那麼莽撞了,要不然下一個收拾的就是他,男人沒有一個好東西,楚楚忿忿不平的想著,雖然自已沒吃過男人的虧,可是看多了吃虧的女人,從骨子裏害怕受到男人的傷害吧。

  院子裏呂管家見兩位王爺都走了,領著下人走過來:“奴才告退了,明兒早上來給小王妃重新整理一下聽雨閣,今兒晚上小王妃先到聽雨閣偏室住一晚吧。”

  楚楚點頭:“你們下去吧,我會安排的。”呂管家得了楚楚的吩咐,領著人恭身退了出去。

  玉兒想著寢室裏的慘狀,看來楚楚今天晚上只能住在偏室裏了,自已還是去整理一下吧,忙福了一下身子:“小王妃,奴婢先下去把偏室收拾一下。”

  慕容楚楚擺手,反正只有一晚,何必那麼麻煩呢,笑眯眯的靠在玉兒的肩上:“今晚我就睡你那一夜吧,不用那麼麻煩了,省得住一夜還要收拾。”

  “這不太好吧。”玉兒為難的望了楚楚一眼,旁邊的三個婢女見了,都小聲的開口:“小王妃,這不太好,堂堂王妃怎麼能住下人房呢?”

  “不用說了,本王妃不計較那些,反正玉兒一個人住,我就和她擠一晚上吧,你們都各自下去休息吧,明兒早上還要起來整理院子呢。”楚楚不以為意的搖頭,也許過不了多久,自已就要離開這裏了,到時候只怕什麼樣簡陋的地方都要住。

    “是。”春桃,夏荷她們三個屈膝告安退了下去,玉兒在前面領路,把楚楚領到自已住的寢室去,玉兒是小王妃的貼身婢女,所以有一間小小獨立的房間,裏面只擺了一張床,輕紗帳,綢棉被,一張雕花圓桌和幾張雕花凳,還有幾攏梳妝櫃,再無其他的物件,楚楚打量了一下,倒也簡潔雅致,滿意的點了一下頭。

    “今晚就和玉兒擠一下了。”楚楚走到雕花桌邊坐下,玉兒趕緊給她倒了杯茶水,不過茶葉卻是很平常的那種,她們伺候主子的奴才,哪里敢用和主子們一樣的茶葉啊。

    楚楚喝了一口,不以為意,她本就不是那細緻的人,玉兒飛快的打了水,伺候楚楚睡下了,自已本想在地上將就一晚,無奈楚楚堅持兩個一處睡了,一夜無話。

  第二天玉兒早早便起了,楚楚多睡了會兒,做主子的好處就是想睡到什麼時候就睡到什麼時候,反正沒什麼事,還不如多睡會兒養足精神呢,每天面對著那兩個男人,要費很多精力的。

  玉兒在府裏轉了一圈,卻意外的得到了一個驚人的消息,飛快的奔回聽雨閣,楚楚睡得正香呢,那玉兒哪里管她睡得香不香,晃動著她的身子,口氣焦急的叫著。

  “楚楚,楚楚,你快起來,不好了,又出事了?”

  睡夢中的慕容楚楚一聽到又出事了幾個字,一骨溜從床上爬起來,揉著自已如水的眸子,睡眼惺松的嘟嚷:“又死人嗎?”

  玉兒一聽她的話,好氣又是好笑,現在她都對出事了三個字特別敏感,趕緊搖頭:“不是死人了,是項姑娘找到了。”

    “項姑娘找到了,沒死人怕什麼。”慕容楚楚的身子往後一仰撲通一聲又倒下去睡覺了,玉兒心急的在床榻前轉來轉去的,小王妃這是幹什麼,項姑娘都回來了,她竟然還一副沒事人似的。

  “小王妃,你醒醒,是王爺喜歡的那位婉雪姑娘找到了,你還不起來想想辦法。”說著又去晃楚楚的身子,楚楚總算清醒了許多,坐起身子,認真的開口:“剛才你說誰回來了?”

  “婉雪姑娘,王爺喜歡的那個婉雪姑娘回來了,小王妃快起來去找老王妃,反正有老王妃為小王妃揮腰,婉雪姑娘就算回來又怎麼樣?”玉兒給楚楚出主意,慕容楚楚陷入沉思,沒想到那個項婉雪真的回來了,自已當初答應了人家的,自然要信守承諾,點頭:“看來我真的要想些辦法了。”

  玉兒立刻高興的點頭笑了,小王妃總算開竅了,知道要想辦法了,王爺其實已經喜歡小王妃了,只要小王妃堅持留在王府裏,那個婉雪姑娘最多只能是個側妃,小王妃才是王府的女主人。

  楚楚抬起頭小心的掃了一眼外面,回頭望著玉兒:“回頭你把我的那些首飾都拿出去賣了,還有太后前兒賞賜過來,你收著的那些東西,全都拿到當鋪裏換成銀票,到時候走得方便一些。”

  玉兒的臉立刻挎了下來,她還以為楚楚要想辦法留住王爺的心呢,沒想到卻是想辦法把首飾變成銀子,她好像迫不及待的要離開王府似的,外面的生活可是很疾苦的,她一個女人怎麼生存呢,即便有銀子,一個女人走到哪里總是不方便的。

     玉兒變來變去的臉色自然沒逃過楚楚的眼神,她知道這個小丫頭一直希望她留在王府裏,也希望自已過得開心,但是王府終非她久留之地,她沒想到那個王爺竟然有意把她從妃位降到妾位上去,而她並不想要這個男人。

    “玉兒,如果你不願意跟我一起走,我不為難你,我會給你留一筆錢,你找個好人家嫁了吧。”楚楚真心真意的開口,如果玉兒不願意和她浪跡天涯,她會安頓好她的,絕不可能把她留在王府裏當個小丫頭的。

     玉兒聽了楚楚的話,嬌俏的臉蛋上一陣白一陣紅,楚楚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是說她玉兒是個怕吃苦的奴婢嗎?她只是怕主子受累了,心裏頓覺委屈,眼裏氤氳升騰的霧氣,輕咬著下唇。

  “楚楚,玉兒絕不是怕吃苦的人,玉兒從小就是在苦水裏長大的,玉兒是擔心楚楚,一直是衣來伸口,飯來張手的人,怎麼也不可能受得了那種顛簸之苦,所以才會讓楚楚留在王府的,要知道留在王府裏,一輩子亨不盡的榮華富貴。”

    “謝謝玉兒關心我,但是我不怕吃苦,真的,什麼樣的苦楚楚都不怕,我就想到外面去闖蕩一番,你看關在這王府裏,平常連個大門都沒辦法出去,楚楚一直想到外面去看看,這次總算如願了,而且王爺答應給我銀子了,到時候我們找個靠山臨水的地方過一輩子不好嗎?”

  楚楚一臉嚮往,那樣的生活,臨山,靠水,一間竹屋,幾棵老樹,樹下吊著一架秋千,陽光和煦的日子,她在樹下蕩秋千,如果能遇到一個願意陪她一生一世的良人,那畫面就更美了,唇角不由的勾起,一臉的笑意盈然。

  玉兒看呆了,楚楚的臉龐好璀璨啊,她一定是想到了那樣美好的生活,看來她真的特別想離開王府,不管她去哪里,她都願意陪著她一起,因為這世上她再沒有一個親人了,現在楚楚就是她的親人,她要照顧好她。

  “好,既然楚楚不願意留在這裏,那我們一起走,我一輩子伺候楚楚。”玉兒堅定的說著,楚楚覺得心裏暖暖的,陽光一直照到她的心裏。

  “嗯,現在你抽時間出去一趟把這些東西賣掉,因為怕一次目標太大,容易被別人發現,所以你每次出去只帶幾樣東西就行,然後再看那些上好綢緞料子的衣服,也拿出去當了,換些錢放在身上,到時候好過一點。”楚楚小心的吩咐玉兒,玉兒一一點頭,把她的話記在心裏。

  兩個人又說了些話,玉兒伺候著楚楚起身,院子裏斷斷續續的響起聲音,還有呂管家指揮下人的喲喝聲音,楚楚領著玉兒走出去,只拐了個彎便看到呂管家正指手劃腳的吩咐下人做事,一抬頭看到楚楚,立刻恭敬的請安。

    “小王妃起來了,昨兒個晚上睡得還好嗎?”

  “還行,不過一大早上搞這麼大的動作,真是擾人清夢啊。”楚楚輕歎,那呂管家立刻惶恐的垂首:“奴才該死,沒有想到這一層,請小王妃責罰。”

  楚楚伸出一隻手扶起呂管家,淡淡的開口:“懲罰倒是不用,不過本王妃正要問你一件事呢?”

  呂管家聽了楚楚的話,不由得暗叫一聲小狐狸,明明想問自已事情,偏先設個套子給自已,小王妃越來越不同凡響了,和以前的那個花癡女人有著天差地別,一個人怎麼會有如此大的變化呢,呂管家雖然迷惑,卻不敢遲疑,飛快的應聲:“只要奴才知道的,一定知無不言,小王妃請說?”

  “聽說有那位婉雪姑娘的下落了?”慕容楚楚清脆脆笑意盈盈的開口,呂管家胖肥的身子一顫,小王妃不會是皮笑肉不笑吧,自已還是當心點吧,小心的開口試探。

  “小王妃是聽誰說的,根本沒有這樣的事情,那姑娘既然走了,就不可能再回來的。”

    “好你個呂管家,看來你是打算糊弄本王妃了,難道本王妃是三歲小孩不成,沒有確切的消息會問你嗎?”慕容楚楚臉色一冷,聲音寒淩淩的擲到地上。

  呂管家一聽,嚇得撲通一聲跪到地上,連連的磕頭:“小王妃別生氣,老奴是怕小王妃傷著自個的身子才隱瞞了的,絕沒有欺騙之說,請小王妃饒過老奴這一回吧。”

  楚楚一聽呂管家的話,倒也相信他的用意,最近一段日子,王府的下人都接受了自已,大家對自已倒也愛護,自然不可能存心欺騙的,忙放緩聲調:“起來吧,呂管家,本王妃一點事也沒有,你只要照實了說就是。”

  “謝小王妃。”呂管家站起身子,用衣袖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珠子,他可知道小王妃的厲害,她驗屍的時候,聽說連一個大男人都敬佩,自已一個小小的管家,哪里敢得罪她,她可是太后娘娘眼前的紅人啊。

  “是今天早上得到的消息,有人看到婉雪姑娘在雲城出現過。”

  “那麼王爺知道了嗎?”楚楚輕拈起手尖,輕輕的把玩著,她清楚的聽到自已心裏淺淺的生氣,究竟是為了什麼生氣呢,她也說不清楚,總之就好像自已的玩具要被別人奪走了一樣,有一口氣阻在心裏出不來,而人家是直接上門來搶她的東西,雖然她不稀憾這個東西,也準備不要了,可現在她還沒有不要呢,這種心態好像很奇怪。

    “知道了,一大早便帶著幾個人去雲城了?估計要兩三天才回府呢?”呂管家回過話,抬起頭小心的看著王妃,雖然她的臉色有些不悅,但是並沒有過多的憤怒,或者生氣,總算松了口氣。

  楚楚聽了王爺的去向,臉色不悅的冷哼,回身招手示意玉兒過來,貼著她的耳內小聲的嘀咕了幾句,玉兒連連點頭,一臉的笑意,主僕二人說完話,便回到花廳去用膳。

  南宮北堂去雲城後,楚楚逮住了機會,吩咐玉兒把首飾全都當了,就是那些稍微值錢一點的衣服也都當了,寢室裏再也找不到一點值錢的東西,玉兒苦著一張臉望著笑意盈盈楚楚。
作者: 千蒼    時間: 2010-9-18 11:16 PM

第六十七章 為你打造一座金屋

  玉兒望著高興得笑眯了眼睛的楚楚,一臉的無語,楚楚不會為了錢瘋了吧,瞧瞧她周身上下,衣服是最普通的,頭髮上一點飾品都沒有,走出去人家根本不相信這是堂堂王妃啊。

  “玉兒,找些針線過來。”楚楚數了數手裏的銀票,足足有三千兩呢,都是五百元一張的,以後自已和玉兒出去買塊地,建間竹屋,足夠生活好長時間了。

  “要針線幹嘛啊?”玉兒一邊動手拿針線,一邊奇怪的問,從來沒看過楚楚會針線啊,很快從抽屜裏翻出來,遞到楚楚的手上,玉兒在一邊看著,小臉蛋上布著疑惑不解。

    楚楚才不管傻呆呆的玉兒呢,伸手接過針線,麻利的動手把銀票縫在衣角裏,又挑出兩張來卷好,示意玉兒走近一點,把那兩張銀票縫在玉兒的衣角裏,她這是預防自已和玉兒分開來,有了這些銀票玉兒的下半輩子就不用擔心了。

    “楚楚,你這是幹什麼,為什麼把銀票縫在我的衣角裏。”玉兒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楚楚把那麼一大筆銀票縫在自已的衣角裏。

    “這些錢放在一個人身上不太好,我們分開了放,以後出去了拿出來用。”楚楚笑眯眯的開口,縫好把針線交到玉兒的手上。

    “噢。”玉兒雖然覺得有些古怪,但也說不出哪里古怪,楚楚都給她縫好了,她也就懶得開口說話了,反正以後她都跟著楚楚,到時候拿出來做家什用就是了。

  兩個人心照不宣的笑著,一道清朗的聲音打斷了屋子裏的和諧:“什麼事這麼開心,說來與本王聽聽?”

  原來是龍清遠過來了,竟然沒有丫頭進來通報,一個堂堂的親王直接跑到女人的寢室裏來,這傳出去像什麼話,楚楚的臉色立馬虎下來,朝外面冷冷的叫了一聲:“春桃,你們在外面做什麼呢?來個人也不稟報一聲。”

  春桃飛快的奔進來,小心翼翼的掃了小王妃一眼,又瞄了賢親王爺一眼,謹慎的開口:“啟稟小王妃,是賢親王爺不讓婢子通報的,求小王妃饒恕奴婢一次。”

  楚楚面無表情的冷哼一聲,就知道這男人以權勢壓人了,揮了揮手示意她出去:“下次不管是誰都要通報,不能怕惡勢力,知道嗎?”

  “是,奴婢記住了。”春桃乖巧的應聲,事實上她對於什麼是惡勢力一點也不懂,不過眼下最好不要開口,明智保身才是最重要的,緩緩退了出去。

  “說吧,你直接闖進楚楚的寢室來幹什麼?”楚楚臉上閃過怒意,真不知道這男人的腦子是用什麼做的,難道不知道這樣是與禮不合嗎?

  龍清遠一臉憐惜,唇角掛著玩味,楚楚是不是傷心過頭了,竟然沒事人一樣,南宮北堂很快就會帶著另一個女人回來了,她怎麼會不傷心呢?

  “楚楚,本王是怕你傷心,所以才過來安慰你的,再說你的寢室本王又不是沒來過。”

    “傷心?為什麼傷心,你都不知道我現在有多開心。”楚楚眨了眨水眸,長長的睫毛上抖動著笑意,臉頰紅潤有光澤,一點也看不出傷心,倒真是很開心的樣子,難道她還不知道這件事?龍清遠壞心眼的邪笑,眼裏暗芒一閃:“楚楚,南宮北堂那個混蛋要帶一個女人回來了,你知道嗎?你聽了千萬不要傷心,本王會為你做主的。”

  龍清遠一說完,馬上想到楚楚的淚顏帶雨,到時候正好摟到懷裏好好安慰一下,他們之間的感情一定會升溫的,可惜是對面的女人竟然猛點著頭,越發的開心了。

     “我知道啊,南宮北堂那個男人和我說過啊,那個女人回來,我就解脫了,到時候他會給我一筆錢的,我正好出去遊山玩水啊,有什麼可傷心的,想想做夢都要笑醒了。”慕容楚楚理所當然的開口,不過心裏總歸有些遺憾。

  玉兒聽著楚楚的話,一臉苦笑,有人這麼勤快的把夫君讓給別的女人嗎?大概世上只有她這麼一個女人吧,而且還是個王妃,是她太與眾不同,還是怒極生悲。

  “好。”一旁的龍清遠竟鼓起掌來了,眸光閃著璀璨,看來楚楚是對那個男人死心了,這是不是說明自已的機會很大呢,渾然天成的尊貴之氣充斥著他的全身,一直以來他沒有特別想要的東西,但是自從住進北堂王府裏,他一直想要和她在一起,那種感覺越來越鮮明,如果她願意,他一定會請皇兄下旨賜婚,哪怕為了她去衝破皇族的祖制。

  “如果楚楚離開北堂王府,是否願意隨本王一起回賢親王府,本王願意給楚楚打造一座金屋。”

  龍清遠的話音一落,上官楚楚和玉兒都張大了嘴,好半天沒有反應,他這是什麼意思,想娶她嗎?她一個被休的女人,怎麼有可能成為親王妃呢,他的玩笑一點也不好笑,楚楚不禁哈哈大笑,眼淚都笑出來了。

     “龍清遠,這玩笑是不是很可笑,你身為皇室的親王,竟然要娶我這個下堂婦為妃,這傳出去你的顏面何在?”

  “只要楚楚願意,本王不在乎這些,楚楚值得更好的對待,本王會一輩子疼寵楚楚的。”龍清遠一臉的認真,澄清如琉璃的黑眸深邃如潭一眼望不見底,使人一點不懷疑他的真誠,可惜對於他話裏的意思,楚楚很敏感。

     疼寵?多麼可笑的兩個字,她是一個女人,不是一件玩物,她來自於二十一世紀,不是古代三從四德的女子,也許換了別人會高興,但是她不會,她只覺得心痛和難過,難道生活在古代就不能找一個真心相愛的男人嗎?註定了要被一個人寵著嗎?仿若一件玩物,他能寵她多少年,一年,兩年,三年,直到厭倦了,是不是也隨手扔掉了。

     因為龍清遠的話,楚楚感到很深的絕望,也許她註定了一個人在古代生活,沒有人能瞭解她內心想法,其實龍清遠是個不錯的男人,但是他是皇室中的人,也許有一天他會和大多數男人一樣妻妾成群,難道她要把自已陷入於水火之中嗎?好在她還沒有愛上他們,誰也不愛,也愛不起,要不然她就自討苦吃了。

  “謝謝賢親王的好意,但是楚楚不需要,我只想帶著玉兒到各處去轉轉,並不想被困在某一個地方。”婉轉的拒絕,粲然的一笑,耀眼明朗。

  “為什麼?”龍清遠有些傻了,這麼好的條件,她竟然不要,這女人莫不是腦子不濟,深深的懷疑著,卻忘了她現在要離開的地方也是一座王府,挺拔的身姿一橫擋住慕容楚楚的去路。

  “給本王一個說法,要不然本王無法接受,既然你離開了北堂王府,又沒有去處,為什麼不願意跟本王回親王府呢,要知道這可是本王第一次對一個女人開口說這種話,要知道如果本王對別的女人如此說,那些女人早就欣喜若狂了。”

  慕容楚楚仰高小臉蛋,蟬翼般透明的睫毛輕輕的眨動著,頰上平添幾分紅絲,尤其令人愛憐,讓他想把她摟在懷裏好好的疼惜,偏偏這個女人還拒絕,他是真的不明白這個女人腦子裏想的是什麼?

  “賢親王爺想知道嗎?那我們到前面的亭子裏坐坐吧,楚楚就告訴王爺是為了什麼?”慕容楚楚深沉冷淡的聲音掃過,繞過龍清遠的身子往外走去,她可不想在這種時候節外生枝,要是有什麼閒言碎語傳進南宮北堂的耳朵裏,到時候他以這種事為籍口,不給她生活費,那可就不劃算了。

  龍清遠一言不發的掉頭跟著楚楚的身後往前面的亭子裏而去。

  這個地方果然不錯,視野很好,周圍種了很多的奇花異草,風中花香陣陣,最重要的是亭子周圍沒有什麼遮擋物,一眼所見,讓人感覺坦蕩。

     玉兒走過來倒了茶水,上了點心,退到亭子外面去候著,楚楚示意了龍清遠喝茶,龍清遠哪里有心思喝什麼茶啊,他只想知道這個女人心裏奇怪的想法,她為什麼不願意跟著他回親王府。

    “楚楚,你要知道,一個女人到外面去是很難生存的,何況這個女人一點功夫沒有,還長得很出色,要是落入歹人的眼裏,你有辦法脫身嗎?”龍清遠把其中的要害分析給楚楚聽,想打消她的念頭,安心跟他去賢親王府。

     “如果我說,你一輩子只能娶一個女人,那個女人就是我,你會願意嗎?”陽光下,慕容楚楚的臉頰越發的紅潤,夏天到了,天氣炎熱,河堤邊柳樹上知了爬上了梢頭,不時的發出鳴叫聲,使得人心頭壓抑難耐,而龍清遠不知是被楚楚的話給震住了,還是真的熱出了汗,總之,那俊逸的臉上透明的汗珠子,緩緩的滴落下來。

  他有些錯愕,雖然想把她帶到王府去,但從沒想過未來的事情,甚至一輩子那麼遙遠,一輩子和一個女人生活在一起,再也沒有其她女人,只怕整個皇朝都沒有這個慣例吧,而且男人向來是三妻四妾的,他會給她榮寵,給她想要的一切,但是他沒有把握給她一個一輩子的承諾,沒有把握的事情,他向來不敢輕易的許諾,男人做不到時不能隨口許諾。

     龍清遠的臉色變來幻去的,楚楚好笑的輕捧著一盎茶,像欣賞風光似的盯著對面的男子,他真的很帥,和這樣一個男人呆在一起,她也許會愛上他,但是他不是她良人,這樣的機會她給過他了,也給過南宮北堂了,但是他們誰也不要,所以這個機會再也沒有了,眸間有些微的疼痛,心酸酸澀澀的,茶啜進嘴裏,掩飾掉她眼裏的霧氣,再放開一臉的笑意。

  “王爺不會是被我嚇住了吧,楚楚是跟王爺開玩笑的。”

  “楚楚,給我一些時間,我會認真的想一下。”龍清遠伸出手握住楚楚放在石桌上的玉手,纖細的指尖很涼,明明是夏季,她的手卻這麼涼,是他傷到她了嗎?不舍油然而起,沖口而出:“也許我能做到。”

     好一個也許,好牽強,好生澀,她卻不要了,揮揮手笑得不帶一絲雲彩:“我逗你呢,快喝茶吧,不知道王爺什麼時候到家,我該去準備準備了,你在這裏慢慢品嘗。”

     楚楚站起身福了一下,龍清遠一時間有些怔忡,他不知道為何一件好事會陷入到這樣的局面裏,呆愣在亭子裏,久久不能回神,待到回過神來,哪里還有楚楚的影子,想著她唇角的絕決,難道自已真的甘願失去她嗎?想像著和她一起白首偕老,這感覺好像也不錯,身形一移,沖了出去,他要去告訴她,他願意一生只娶她一個人,可是外面空蕩蕩的,一個人影也滑,龍清遠飛奔出去,一路找尋,看到小丫頭,攔住詢問:“你們王妃呢?”

  “小王妃去前面帳房了。”小丫頭恭敬的福了一下身子。

     龍清遠放開手,飛快的往前面沖去,一路上引得很多人張望,這王爺不顧形像的在府裏狂奔,是出了什麼事不成。

     楚楚從亭子裏出來,喚了一聲玉兒,聲音帶著淺淺的暗啞,玉兒走過來,關心的追問:“是不是賢親王爺惹小王妃生氣了。”

     楚楚擺手,視線移向遠處的花朵,蝴蝶翩纖,卻冷了她心,看來古代人無法接受她那樣的思想,她註定了要一個人生活一輩子,其實這樣也不錯啊,唇角扯出一抹笑,放開愁緒,心陡地開朗了。

    “走吧,我們去前面找管家,王爺喜歡的人回來了,我們去看看呂管家有沒有把清月閣打掃乾淨,另外還要撿那些聰明伶俐的小丫頭聽候使喚。”

  “小王妃。”玉兒不依的輕叫,那個女人憑什麼過來奪別人的東西,還要小王妃強顏歡笑的給她準備這樣準備那樣,那個女人真是太過份了,既然走了,為什麼要回來,玉兒忿忿憤恨的想著。

     “好了,我們不是說好了要離開嗎?離不成是玉兒怕吃苦了。”楚楚逗她,每次只要她這麼一說,玉兒就會妥協的,果然玉兒氣得鼓起嘴巴,跟個青蛙差不多,義正言詞的開口。

  “玉兒才沒有,玉兒不怕吃苦,是怕主子吃苦。”

    “好,我知道,但是我和玉兒一樣,根本不怕吃苦,以後離開王府了,玉兒就是楚楚的姐姐了,楚楚還想著讓姐姐疼愛呢?難道玉兒不願意收我這個妹妹嗎?”楚楚裝可憐的眨巴著大眼睛,惹得玉兒一陣嬌笑:“玉兒求之不得呢?”

  “那我們走吧。”楚楚伸出手套進玉兒的手臂,就像姐妹一樣,根本不把身份當回事,一路上很多人朝這邊望,都羨慕玉兒,小王妃對玉兒可真好啊,卻不知得人心者,先付出心,這是玉兒自已努力得來的結果。

     主僕二人繞了大半個園子,才走到靠近主屋的帳房,正常時間,呂管家都在帳房裏整理帳目,所有找他的人都到帳房,楚楚走到帳房門前,從裏面出來的人一愣神,慌忙叫了一聲:“小王妃。”

  楚楚點了一下頭,擺了擺手:“去做事吧。”

  帳房裏的呂管家一聽到說話聲,慌忙從裏面迎出來,恭聲把楚楚迎進去:“小王妃請坐。”待到楚楚坐定,親自泡了茶水端上來:“小王妃請用茶。”

  “嗯。”楚楚點頭,打量了一下帳房,牆上掛著一本本帳薄,還有王府的家規,窗戶的正下方貢奉著財神,爐裏點著香火,另外除了一些必須的桌椅,就是一個櫥架,用來擺放各家店裏帳薄的,以供王爺隨時來查帳,不過王爺對他是深信不疑的,向來沒有查過,他也一直小心謹慎的做好自已的份內之事。

  “王爺去雲城有消息嗎?他和那位婉雪姑娘什麼時候回來?”楚楚不緊不慢的收回視線,望著呂管家,呂管家終年累月喜歡穿著一身藏青色的袍子,一派儒生的風範,聽到楚楚的問話,臉色一怔,一時間不知該如何開口,小王妃是個好人,可是王爺喜歡那個婉雪姑娘,只怕那位姑娘回來,小王妃的地位就保不住了。

  “回王妃,王爺昨天派人送了消息回來,明天他們就回來了。”

  “噢。”楚楚點了一下頭,細心的追問:“那你把清月閣裏整理好了嗎?另外再派幾個機靈的小丫頭過去。”

  呂管家一時間不知道如何接話,小王妃小小的年紀,卻遭受這樣的打擊,她的心裏肯定不好受,還要強自鎮定,如果是別的女人早就大哭大鬧的了,而她竟像個沒事人似的,只怕是苦水都往肚子裏咽了,呂管家猜測著。

     楚楚看呂管家一臉傷心,呆看著自已,想來他在擔心自已,不由得笑了,挑高細長的柳煙眉:“現在楚楚還是府裏的王妃呢,怎麼說話你就不聽了呢?”



第六十八章 我不善良

  呂管家回過神來,立刻恭敬的垂首:“是,奴才已派人收拾了清月閣,回頭再找幾個丫頭進去。”

  “那就好,明天早上把王府裏的下人都召集到一起,大開正門迎接那位婉雪姑娘,要知道她可是你們未來的王妃。”楚楚吩咐呂管家,呂管家終於沒忍住,眼淚一下子流了出來,哽咽著開口:“小王妃,一切等王爺回來再說。”

     玉兒聽著楚楚的話,陪著呂管家一起落起淚來,楚楚被他們哭得心酸酸的,本來心裏只是有點失落,自已一穿過來,就生活在王府裏,這裏好像就是她的家一樣,雖然南宮北堂很可惡,可是這裏卻使她產生了依戀,現在要走,感覺很不舍。

    “你們兩個幹什麼?搞得好像生離死別似的,還沒什麼事情呢?只不過來個女人罷了。”楚楚冷下臉來訓斥,呂管家和玉兒抹幹了眼淚,一起望向楚楚,小王妃真的很鎮定。

  “小王妃,你想哭就哭吧,千萬不要忍著。”呂管家不忘叮嚀楚楚,壓抑著更傷人。

  “沒事,我真的不傷心。”楚楚哭笑不得,不是說了她沒事嗎?為什麼就是沒人相信呢,這年頭做好人都難。

     楚楚剛說完,門口便響起一道聲音,帶著愉悅的低沉:“是的,楚楚不會傷心的,因為她會跟本王回親王府,做本王的妃子。”龍清遠大踏步的走進來,笑望著屋子裏的幾個人,楚楚怒瞪了他一眼,這是什麼時候的事啊,而且她從不給人第二次機會,失去的不會再回來。

  “龍清遠,你可別毀壞我的聲譽,我可沒說過去親王府之類的話。”慕容楚楚優雅的站起身,唇角輕揚,淺淺的笑,盈盈有禮。

     龍清遠的眸子一暗,臉色不變,笑意更深,一移身緊貼到她的身邊:“楚楚生氣了,剛才本王想了一下,只要楚楚開心,本王再也不會把別的女人迎進王府的大門。”

     楚楚往邊上一讓,她可沒笨到相信這個男人的鬼話,這麼短的時間就肯定自已一輩子不納妾了,他有知道一輩子有多長嗎?多少山盟海誓都在時間的長河裏化為烏有,他只憑著對自已的一些興趣,就敢誇下海口了,楚楚不屑翻白眼。

  “賢親王爺,那是楚楚的玩笑話,你聽過就算,怎麼還當真了,好了,本王妃有些累了,該回去歇著了。”楚楚若無其事的揮手,再掃了一眼綠了臉的男人,往門口走去,玉兒小心的掃了王爺一眼,飛快的跟著小王妃。

     一路上小聲的嘀咕:“楚楚,你膽子也太大了,賢親王爺你都敢戲耍,玉兒剛才瞄了他一眼,那雙眼可都冒火了,玉兒生怕他上來掐住你的脖子,以後還是小心些為好。”

    “他不敢。”楚楚肯定的說,她可是太后娘娘指定的查案人,他把自已掐死了,怎麼稟告太后娘娘和皇上,而且還跑到王府來掐人,就算他是親王也不行吧。

  玉兒聽了楚楚的分析,才松了口氣,想起明天那位婉雪姑娘就要回來了,不禁暗自鬱悶,不開心的說。

    “難道楚楚真的去迎接婉雪姑娘嗎?你可是王府的王妃,她還什麼都不是呢?憑什麼要你一個主人去迎接一個什麼都不是的人。”

  “主人?”楚楚喃喃低語了一聲,她算什麼主人,很快就不是了,連王爺都親自去雲城迎接她了,可見她身份之珍貴,何況自已這個快要下堂的妻子,迎接她又怎麼了,既然不留下,還不如大度一點,做個順水人情。

  “我們別想那麼多了,船到橋頭自然直,反正我們已經打算好了,離開這座王府到外面去生存了。”楚楚揮手,不去想那些煩心的事了,可是有些人偏就不給她想要的安靜。

     一回到聽雨閣,春桃便稟報她:“小王妃,老王妃要見你呢?”

  楚楚有些不耐,大概又是操心她快要被婉雪姑娘頂替了的事吧,自已本來倒沒什麼,被他們這些人一搞,倒真有那麼點棄婦的味道了,真是受夠的了,沉下臉來:“有沒有說是什麼事情啊?”

  “沒有,鳳姑姑只吩咐了,讓你一回來就過去。”春桃盡職的稟報,那個老古板鳳姑姑,她們從來就沒看她笑過,誰敢問她啊?又不是想找死,春桃在心裏暗暗嘀咕。

  “難道就不能讓我消停會嗎?不管了,先進去喝杯茶再去吧。”楚楚如水的眸子閃著無奈,幸好自已要走了,換那個女人來受這份累了,很多人以為進大戶人家就是亨受,其實根本不是那回事,自已從降臨到這個王府,到目前為止,連街還沒逛過呢,更別提什麼別的項目了,罪倒沒少受。

  楚楚一甩手往裏走去,玉兒跟著她的身後往裏面走,後面的春桃伸出手一拉玉兒的身子,小心的開口:“小王妃怎麼好像不高興了?”

  “難道你沒聽說嗎?項姑娘要回來了,你說小王妃能高興嗎?你們幾個最好悠著點,別說我沒提醒你們。”玉兒小聲的警告,春桃立刻笑眯眯的點頭:“謝謝玉兒姐姐。”

    “沒事。”玉兒擺擺手,尾隨著楚楚走進去。

     楚楚坐在廳裏雕花桌邊,早自顧自的喝起茶來,大口的喝茶,心裏的火氣往外冒,本來天氣就熱,這些人還不消停,為什麼自已說不傷心,沒有一個人相信呢,雖然她是有些不高興,不過還沒到那麼誇張的地步,目前為止,她還沒有愛上哪一個男人,怎麼傷心,那些傷心應該是指對深愛著的人吧。

  “楚楚生氣了,他們說的話你別放在心上,我知道楚楚想離開這裏,所以別想太多了。”玉兒出聲安慰,楚楚出了口長氣,總算有個人瞭解她內心的想法,都說了她根本不傷心,那些人還自以為她強行壓抑著,壓抑什麼啊,如果心裏有愛,再怎麼壓抑都不行吧,如果能壓抑住,那就不是愛吧。

  “等會兒,估計那個做姑媽的又是一番折騰,你去給我拿些點心過來,好讓我補充一下身體裏的精力。”楚楚一開口,玉兒早屁顛屁顛的跑出去了,只要楚楚開心,她就很開心,渾身充滿了力量。

  一會兒功夫,玉兒從廚房裏給楚楚拿了幾盤她喜歡吃的點心,又重新泡了一杯她喜歡喝的蜂蜜桂花茶,楚楚一伸手撿起一塊雲泥糕往玉兒的嘴裏放,玉兒忙躲避著:“玉兒不餓,還是楚楚吃吧,等會兒還要過去呢。”

    “吃一塊吧,要不然我也不吃了。”楚楚耍賴,玉兒自然拿她沒辦法,只得伸出手接過來,兩個人一起吃了幾塊點心,喝了些茶,楚楚才心滿意足的站起身子:“過去吧,再不過去,只怕又要過來叫人了。”

  “嗯。”玉兒點頭,幫助楚楚整理了一下長裙,要是被老王妃看到,又該訓她了,兩個人走出正廳,拾級而下,看到夏荷端著一盆花走過來,玉兒招手吩咐了一聲:“夏荷,把廳裏的點心收拾一下,送到廚房裏去。”

  “是的,玉兒姐姐,奴婢這就去收拾。”夏荷乖巧的放下手裏的花盆,走進廳堂裏收拾東西。

  玉兒陪著楚楚一起去慈寧院,經過蓮心院時,幾個小丫頭在門前探頭探腦的張望,一臉的笑意,其中領頭的正是柳側妃的貼身小丫頭月紅,眼裏泛著一絲得意,看到楚楚和玉兒從門前走過,連敬語都不用,好似沒看見,自顧自說著話兒,玉兒一看,生氣的準備上前找她們算帳,楚楚一伸手攔住她,何必跟這些小丫頭一般見識呢。

  誰知那月紅丫頭偏在她們身後,不高不低的譏笑起來:“還當自已是王妃呢,很快就不是了。”隨著她的話音一落,幾個小丫頭一下子都笑起來,楚楚的臉色頓時綠了,雖然她不惹事,可不代表她怕事,身子一移,噌噌走到那一群小丫頭面前。

  幾個小丫頭都愣住了,沒想到小王妃會回頭,一直知道小王妃是個仁義溫和的人,什麼時候這麼冷寒了,楚楚掃了眾人一眼,冷笑一聲,伸出手啪啪兩下打在月紅的臉上,一左一右兩個巴掌印印在她的臉上,氣得月紅大哭起來,站起身撲到楚楚的身上來,楚楚的個子沒有她高,一下子被她撞倒了,玉兒一看眼前的架勢,早紅了眼,飛撲上去,和月紅扭打在一起,蓮心院裏其她的小丫頭根本不敢出手,因為眼前的可是王府的小王妃,即便大家都知道她會被王爺休了,可眼下還沒休呢。

  柳媚兒在院子裏早聽到外面的動靜,也知道自已的貼身丫頭和小王妃的丫頭扭起架來了,心裏冷笑,坐在屋子裏和兩個侍妾喝茶,一臉的看好戲,根本不去理外面的情況。

  蓮心院門前的動靜早有人報給了呂管家,呂管家帶著府裏的家丁怒氣衝衝的趕了過來,月紅一看到呂管家的影子,早鬆開玉兒,站到一邊去了,玉兒不解恨的再踢了月紅一下。

  呂管家恭敬的站到楚楚的面前,垂首請示:“小王妃,這個賤婢怎麼處理?”

  玉兒扶起地上的楚楚,撣了撣她身上的灰塵,又幫她整理一下稍有些淩亂的頭髮,安份的走到後面去,楚楚一看玉兒的手臂上有好幾道抓痕,那臉上的怒火一下子熾熱得如同開鍋的水般沸騰,銀牙一咬,沉聲命令。

  “給我把這個丫頭帶下去重打二十大板,然後賣給人家做通房丫頭。”楚楚的聲音不大不小,估計院子裏的人還能聽見,果然很快有了響動,柳媚兒一臉茫然的看著外面:“哎呀,這是怎麼了,姐姐怎麼在院門外面,進來坐會兒吧。”

  楚楚還沒出聲,小丫頭月紅撲通一聲撲到自個主子的腳下,尖叫著:“小姐,救救我,她要把我賣給人家做通房丫頭。”

  柳媚兒一臉嬌笑,不以為意的走到楚楚的身邊,羅帕掩嘴輕笑一聲,給楚楚陪起不是來了:“姐姐饒過這個小丫頭一次吧,讓妹妹回去好好教訓一下,要不然姐姐可以打罵一番,她從小就跟了我的,妹妹一時也離不開她。”

  楚楚小巧可愛的嘴微蹙起,輕冷冷的笑意盈出來,這個女人可真會演戲,把她當白癡不成了,明明是她指使的,那她就讓她知道知道,自已不是個好惹的主,惹了就要付出代價,掃了一旁的管家一眼。

  “呂管家,還不把這丫頭拉下去,仗責二十大板,然後賣出去,難道這樣的小事還要驚動其她人嗎?”

  楚楚話裏的意味很明顯,呂管家知道小王妃是真的生氣了,她一向能容人,都是這個小丫頭不分場合,自找苦吃,小王妃就算不是王府的王妃,她身後還有老王妃,還有宮裏的太后呢,上次太后可賞了好幾樣東西給她呢,真是什麼樣的蠢主子,就有什麼樣的蠢奴才,冷著臉一揮手,後面的幾個家丁立刻走上來,把月紅拉下去。

  月紅這下是真的慌了,連聲的尖叫:“小姐,你快救救奴婢啊,奴婢不要做通房丫頭啊,小姐。”

     柳媚兒沒想到事情發展到這種地步,心裏也冒起冷汗來,而且她確實離不開月紅,忙拉住楚楚的手哀求著:“小王妃,你饒了那個丫頭一次吧,下次她再也不敢了。”

  “還想下次,本王妃記得上回好像有過一次了吧,還有柳側妃最好記住,我不惹人,但不代表我怕事,惹了我的人,只要我慕容楚楚有一口氣在,我絕不會放過惡人的。”

     柳媚兒被楚楚話裏的冷寒震住,打了一個輕顫,難道月紅真的要被賣給人家做通房丫頭不成,臉色有些難看,王爺怎麼還不回來?急得搓著手在院門前來回的轉悠,而本來站在蓮心院門前看熱鬧的小丫頭早撲通一聲齊齊的跪下來,哀求著:“小王妃饒命啊,奴婢再也不敢了。”

  “算了,念在你們也是第一次,如果再有下次,可別怪本王妃重懲。”楚楚一甩手冷冷的警告,小丫頭哭天喊地的感謝著,楚楚卻懶得理她們,示意呂管家先下去。

    “奴才先下去了。”呂管家恭敬的應聲,回頭又給柳媚兒行了個退安禮,領著一幫下人退下去。

  楚楚根本不看柳媚兒猙獰的面孔,只回過頭檢查了一下玉兒身上的傷,扶著她:“回去給你上藥吧。”

  “不用了,小王妃還是去慈寧院吧,要不然老王妃會怪罪小王妃的。”玉兒一手捂住手臂上的傷痕,一邊堅持要楚楚去慈甯院,楚楚拗不過她,只得往慈寧院而去,等回來再給她上藥吧。

  身後的柳媚兒一臉綠瑩瑩的望著那兩道遠去的背影,咬著牙恨恨的跺腳,慕容楚楚,你給我記著,我一定會給月紅報仇的,你等著,我會讓你生不如死的。

     慕容楚楚領著玉兒走到慈寧院門前,門前一個人影也沒有,顯然是鳳姑姑等急了,走進去了,楚楚吩咐了玉兒坐在門前的石階上略休息一會兒,自已很快就出來,玉兒點頭應聲。

  楚楚一個人走進慈寧院去,院子裏靜悄悄的,一點聲響都沒有,感覺一點人的氣息都沒有,空蕩蕩的空氣裏竟夾雜著兔絲草的味道,楚楚正在胡思亂想,忽然一個影子擋在她面前,嚇了她一跳,待定睛細看,卻是鳳姑姑,一臉冷淡的緊盯著她。

    “怎麼才來?老王妃的身子不好不知道嗎?”

  “知道,剛才在蓮心院門前遇到了一點事,所以耽擱了,鳳姑姑千萬別生氣。”楚楚小心翼翼的開口,不知為何每次見到這個鳳姑姑,總覺得她的眼芒過於銳利,裏面暗藏著很多暴厭之氣,難道是自已想太多了。

  “你去跟老王妃解釋吧?”鳳姑姑頭前領路,很快來到主屋門外,拉開門示意楚楚進去,自已只站在門外面候著,要說這規矩,誰也沒有鳳姑姑的規矩大,但凡有主子說不得話的地方,她都站在外面,真是難為她了。

     楚楚走了進去,夕陽的光輝照在老王妃的臉上,她正闔眸微息,發出細細勻均的呼吸,楚楚一看她好似睡著了,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想想還是先出去吧,剛抬腳卻聽到老王妃冷颶颶的話響起來。

    “怎麼來了就走啊?”

  “原來娘醒了,我還以為娘沒醒呢,所以不敢打攪,楚楚給娘請安了。”慕容楚楚恭敬的福了一下身子,老王妃揮揮手示意她旁邊坐了:“坐下吧。”

  “謝謝娘,不知娘找楚楚有什麼事情?本來想給娘請安的,知道娘的身體不好,所以沒敢打擾。”楚楚沉著的回話,其實是慶幸她生病了,自已不用面對才是真的,沒想到她這精神一好點,就又叫她過來了。
作者: 千蒼    時間: 2010-9-18 11:20 PM

第六十九章 夏荷是奸細?

  老王妃的臉看起來很慈祥,可是那份慈樣總是讓楚楚感覺不舒服,不像太后娘娘,那麼高貴的身份,卻讓自已感覺親切,即便她嚴厲起來,也只覺得那是一個長者的嚴厲。

  楚楚正在滿腦子的胡思亂想,老王妃招了招手,示意楚楚坐到她的身邊去,楚楚雖然心裏不願意,但是臉上卻沒顯露出來,只緩緩的走到近前,挨著老王妃的身側坐下來,輕柔的喚了一聲:“娘?”

  老王妃伸出手拉住楚楚,那手纖細得只剩下骨頭,冰涼好似雞爪,抓住她的手,給她一種疼痛的感覺,一種不經意掐進肉裏的疼痛,楚楚忍住不出聲,她一定有話對自已說,她等著她開口,果然,老王妃抬頭一臉不忍的望著楚楚。

  “王爺去接那個女人了,你知道嗎?娘沒有辦法阻止他了,所以娘對楚楚很愧疚,如果她回來了,楚楚怎麼辦呢?”柔柔的聲音卻說著刀子一樣銳利的話,帶給別人的不是安慰,是鑽心的酸疼,本來她是不以為意的,可是為什麼所有人都一而再,再而三的針對這件事呢,搞得她的心裏升起一抹酸楚,一種自已控制不了的無力感。

    “娘,如果楚楚求你一件事,你會答應嗎?”慕容楚楚仰高小臉蛋,臉蛋上布著認真,翹挺的小鼻子紅通通的,撲通一聲跪到老王妃的面前柔聲央求著,老王妃忙伸出手欲拉起她,無奈她紋絲不動。

    “求娘答應楚楚。”堅定不移的口吻,使得老王妃不得不彎腰望著她:“好,你說?只要娘能幫上的,一定幫楚楚達成心願。”

  “娘,請你同意王爺休妻,讓他們有情人終成著眷屬,楚楚不希望拆散了有情人。”

  老王妃一愣,血樣的餘輝耀了她的眼,微眯起,眸子裏是血樣的紅,她沒想到楚楚提出這種條件,看來她的心倒是真的善,奇怪的是她竟覺得有些心疼,而不是恨。

    “楚楚,王爺休了你,你一個人去哪,娘不放心你啊。”似真似假的話,倒也帶著幾分誠摯,楚楚想不通,甚至懷疑,她慕容楚楚真的是這個老王妃的侄女嗎?帶著幾分懷疑,小心的開口。

  “娘,我可以回家啊,雖然我失去了記憶,但娘一定知道我家在哪里,派人把我送到慕容家去吧,即便是只有一間茅屋,楚楚都不想在這裏防礙人家有情人。”

  “回家?”老王妃臉色一愣,家這個詞帶給她很大的震憾,使得她一下子陷入了沉思,時間一分一秒的滑過去,想到受了傷的玉兒,楚楚的心焦急起來,抬頭望過去,老王妃依然一臉的呆癡,還沒回過神來,楚楚只好輕聲叫了一下。

    “娘,你知道我家在哪嗎?”完全無防備的口氣,水靈的眼睛裏閃著渴盼,老王妃搖搖頭,搖掉的是自已的心煩意亂,慈愛的摸了一下楚楚的頭:“孩子,你早沒家了,你爹娘早已經去世了,所以才把你送到姑姑的手裏,如果你不願意待在王府裏,娘再給你找一門親事,到時候娘一定會為你準備很多的嫁妝,人家不會虧待楚楚的。”這一刻她的話帶著幾分真心,可惜楚楚從沒想過嫁人。

     一個堂堂的親王都不願嫁,何況是那些凡夫俗子,她真的從沒想過,她只想帶玉兒離開這裏,其她的走一步說一步吧。

  “只要娘同意王爺休妻就行,王爺曾說過,會給楚楚一筆銀子,到時候楚楚會走得遠遠的,娘放心好了,我會安頓好自已的,楚楚是個大人了,知道該怎麼做?”

  老王妃聽了她的話,久久沒有回應,好似一下子松了口氣,唇角掛著笑意,很溫和,是楚楚穿越到古代,唯一一次看到她帶著陽光的笑意:“楚楚,難為你了,娘會安排好這一切的,如果王爺回來,娘也儘量勸她把楚楚留下的,即便沒有正位,楚楚也可以做個側妃。”

     如果她願意,相信北堂不會拒絕的,反正府裏又不是只有一個側妃,一個和兩個是沒什麼兩樣,老王妃暗暗的想著,楚楚一驚,臉色有些蒼白,這做姑母的是不是有些殘忍了,如果她真的是她的侄女,只能說是一種悲哀,如果她是她的女兒,她會這麼說嗎?

  “娘,請千萬不要這麼開口,請給楚楚一份自由,那麼我才會開心。”慕容楚楚提出拒絕,小臉蛋上布著認真,如鶯般的流轉婉曲。

  老王妃聽了楚楚的話,自然高興,眉頭舒展開來,臉上浮起笑意:“好,如果楚楚堅持這樣,那麼娘會讓北堂給楚楚多準備些銀子,不會讓楚楚受委屈的。”

  “謝謝娘了。”楚楚點了一下頭,難得這老王妃沒有為難她,她最後竟然答應了,這不能不說是件好事,既然她答應了,相信南宮北堂會很高興,她幫他說服了娘,那麼他是否會給她五千兩銀子呢,這樣加上自已賣首飾所得的,一共就有八千兩銀子了,省著點,就是一輩子都夠用了,唇角不由露出笑意。

  “好,你先回去吧,娘累了。”老王妃揮手,示意楚楚回去,慕容楚楚站起身踏著最後的一絲霞光走出慈寧院的正廳,提高裙擺,婉延而下,一路興奮的跑到門外去。

  站在廊簷下的鳳姑姑,眼見著這丫頭興奮的走了出去,莫名其妙的走進正廳,只見老王妃的臉色也很歡欣,招手讓她過去,柔聲的開口:“她很識趣,自動求去,這樣省了很多事。”

  “可是王爺呢?王爺真的會如你預料的那樣休了她嗎?要知道最近王爺一直很緊張她,只怕變數在王爺身上。”鳳姑姑冷靜的提醒老王妃。

  血色從她的臉上退下去,悲涼取代了剛才的歡喜,唇不自覺的顫抖著:“如果王爺不休了她,你說她會不會恨我,恨我一輩子。”

    “你別擔心,有我呢,一切都有我在。”鳳姑姑上前一步摟著老王妃,其實老王妃是個可憐的女人,和自已一樣,從頭到尾沒有一個男人真心的愛過,這樣的女人一生是何其的輩哀。

     慈甯院門前,楚楚趕緊小心的扶起玉兒,這小丫頭總是不知道保護自已,其實她不沖出來,月紅那丫頭敢怎麼對待自已呢,最多撞自已一下罷了,可是這丫頭總是護主心切,心裏暖暖的,在這整個王府裏,只有她最關心自已。

    “你沒事吧,是不是很疼,以後不要搶在前面,沒人敢怎麼樣我的,知道嗎?你受傷了我也不好過。”楚楚絮絮叨叨的開口,扶著玉兒一路往聽雨閣而去,玉兒臉上掛著笑,楚楚真的很善良,小丫頭護主是自已的本份,她卻總是不安。

  “我不疼,對了,剛才老王妃是不是又說了王爺的事。”玉兒轉換話題,楚楚點頭,只一瞬間臉上便釋放了一朵大大的笑花,好似墨染了般暈厚:“娘答應讓王爺休妻了,這樣一來,我們可以出府了,王爺一高興,說不定會給我們五千兩銀子,到時候我們出府去買塊地,玉兒看可好?”

  玉兒臉色一愣,她一直以為老王妃會阻止楚楚的,沒想到最終她竟然同意了,她當初不是意志堅決的不讓那個婉雪姑娘進府嗎?怎麼一眨眼之間竟然同意了,玉兒百思不得其解,不過看楚楚高興,她心裏自然開心,點頭,這樣的地方不留也罷。

  “好,玉兒陪楚楚一起離開這裏。”

  “嗯。”楚楚扶著玉兒走進聽雨閣,幾個小丫頭一見,飛快的過來接過玉兒,小聲的問:“出什麼事情了?怎麼滿身傷啊。”

  玉兒揚起臉蛋,得意洋洋的開口:“和那個惡丫頭打了一架,平日就看她不順眼,現在總算出了口氣。”

  楚楚跟著她們的身後,望著玉兒興高采烈的樣子,不由得啞然失笑,這丫頭吃的虧比別人大,竟然還有臉吹噓。

  扶著玉兒身子的夏荷偷偷望了一眼身後的小王妃,小小聲的開口:“小王妃難道沒護著你嗎?怎麼能讓那個丫頭打你呢,你可是王妃的丫頭,她月紅算哪根蔥啊?”忿忿不平的氣憤,靠在她旁邊的其她幾個小丫頭點頭贊同,她們的身份應該比府裏其她小丫頭尊貴一些,因為她們是王妃的小丫頭,可是王妃好像遇到麻煩了,大家一想到這個,神色有些黯然。

  玉兒立刻笑著挑起大家的精神:“你知道嗎?小王妃狠狠的扇了那丫頭兩記耳光,還讓呂管家打了那丫頭二十大板,最後把她賣出去給人家做通房丫頭。”玉兒手舞足蹈的樣子立刻挑起了小丫頭們的興奮,開心的議論起來。

  “太好了,沒想到能把那個丫頭給惡整了一下,這真是大快人心,小王妃果然是好樣的,不虧玉兒姐姐平日忠心的侍候她。”

  “是啊,是啊,小王妃真是太好了,要是她一直是王府的主人就好了。”不知誰一開口,大家都沉默不語了,空氣冷凝下來,跟在她們身後的楚楚,沒想到這些小丫頭竟然都捨不得自已,倒難為她們了。

  “好了,扶玉兒進去吧,只留春桃和夏荷伺候著,其她人都去做事。”楚楚擺手吩咐,春桃和夏荷把玉兒扶進廳裏去,其她人都下去了。

  春桃和夏荷把玉兒安置好,一個人出去拿藥廂,一個人出去打水,楚楚在屋子裏陪著玉兒,玉兒看大家都為她忙碌著,心內有些不安,掙扎著欲起身:“楚楚,我沒事,一點都不疼了,就不麻煩大家了。”

    “哪怎麼行,以後我們都是一家人,別說是你,就是這院子裏的任何一個人受傷了,楚楚也會這麼做的。”楚楚說的話落入春桃和夏荷的耳朵裏,她們站在門口,心裏很感動,想到小王妃有可能被王爺休了,兩個丫頭心裏很難過,好半天屏住淚水,走進屋子來。

  春桃給玉兒把傷口處清洗乾淨,夏荷給玉兒上了藥,又綁上紗帶,總算收拾好了,楚楚松了口氣,笑著點頭,示意春桃和夏荷把東西收拾了,兩個婢子端著水盆,拿著藥廂走了出去。

  廳裏只有楚楚和玉兒兩個人,楚楚動手給玉兒倒了杯茶,慌得玉兒趕緊站起來,連連擺手:“楚楚,你再這樣,我就出去做事了,真是折煞玉兒了。”

  “好,別動了,我不動手就好,你還是歇會兒吧。”楚楚在另一邊坐下來,陪著玉兒說著話,天色已經晚了,一彎新月從半空斜射到門前,形成一個半圓形的光圈,輕風拂過,夜竟然涼爽起來。

  “楚楚好像還沒用膳呢,玉兒下去準備吧。”玉兒忽然想起晚膳的事情,這一整天的折騰,楚楚一定又累又餓了,楚楚忙阻止她的身子,準備自已起身到門前叫別的小丫頭準備過來,正想著,門外的夏荷領著另外一個小丫頭,把晚膳送上來,很精緻的幾樣飯菜。

  “小王妃該用膳了。”夏荷把飯菜一一擺在桌上,揮手示意另外的小丫頭退下去,自已留在旁邊伺候著。

  “沒想到夏荷也是個玲瓏的人兒呢。”楚楚誇讚,示意一邊的玉兒一起吃了,眼看著玉兒又要開言,水眸瞪了過去,玉兒便不敢再說什麼,只悶頭一起吃了。

  “謝謝小王妃的誇讚。”夏荷應聲,心裏七上八下的遲疑著,如果自已請求小王妃的原諒,她會原諒自已嗎?楚楚用完膳,一抬頭,見夏荷一臉遲疑,欲言又止,吞吞吐吐的樣子,奇怪的問:“夏荷,你是不是有什麼心事啊,說出來看本王妃是否能幫助你?”

  一旁的玉兒也奇怪的望著夏荷,這丫頭怎麼了,一臉的惶恐,不會是遇到什麼難題了吧,便柔聲開口:“夏荷,你有什麼事,說吧,小王妃會幫你的?”

  夏荷望了一眼小王妃,又望了一眼玉兒,忽然撲通一聲跪到地上,嚇了楚楚一跳,這丫頭怎麼了,趕緊去扶起夏荷,誰知這小丫頭堅決不起來,抱著她的腿痛哭流涕:“小王妃,奴婢對不起你,奴婢讓小王妃白疼了。”

    楚楚被她的話搞得一頭霧水,這小丫頭究竟怎麼了?受了什麼打擊不成,再伸手去拉她的身子:“好了,你起來再說吧,究竟發生什麼事了?”

  夏荷鬆開手,抹幹自已臉上的眼淚,垂著頭抽泣著說:“其實奴婢是老王妃派過來的,老王妃讓奴婢注意小王妃的一舉一動,然後過去稟報。”

  “什麼?”楚楚和玉兒同時驚叫,夏荷跪在地上大氣兒也不敢出,心裏卻是舒坦的,就算小王妃懲罰她,她也不會有半句怨言的。

  “她是小王妃的姑母,為什麼派人監視小王妃啊。”玉兒一臉不解,就算老王妃平日不親小王妃,但也用不著派人過來監視小王妃啊,玉兒氣得噌的站起身:“小王妃,你過去問問老王妃,這是什麼意思。”

     “玉兒。”楚楚一伸手攔住玉兒的動作,上前扶起夏荷,輕聲細語的開口:“夏荷也不必過於自責了,老王妃是王府的主子,她說的話你不能不聽,你能告訴我,楚楚很高興,今晚發生的事,只當沒有發生,別傳出去,要不然你會受到老王妃的懲罰的。”

  “謝謝小王妃,下次奴婢再也不做這種事了。”夏荷心裏很感動,沒想到小王妃如此仁義,自已以後再也不做這種事了。

     “不,你照舊稟報我的事情,只不過要做到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楚楚小心叮嚀夏荷,如果她不稟報,肯定會受到老王妃的責罰的,而且自已平常重要的事情,這幾個婢子並不知道,而且夏荷既然告訴自已了,說明她心裏還是有善念的,自已可不能害了她。

     “是,奴婢知道了。”夏荷機靈的一點頭,她知道怎麼做了,心裏總算出了口氣,這一陣子她覺也睡不好,眼前總是浮現起小圓和秋菊的臉,生怕那些事落到自已的頭上,現在總算好了,身心輕鬆了許多。

    “把東西收拾下去,剛才發生的事情,和誰也不要提起。”楚楚細心的吩咐,夏荷點頭,很快把東西收拾了下去。

     廳裏,楚楚和玉兒陷入沉默,誰也想不透,為什麼老王妃要派人監視小王妃,她究竟在怕些什麼呢?為什麼對自個的侄女都不相信,楚楚心裏的疑惑越來越多,腦子裏像塗了漿糊一樣亂糟糟的,一點分析的能力都沒有了。

    “好了,我們去休息吧,明兒早上還要迎接那位婉雪姑娘呢。”楚楚扶起玉兒的身子,兩個人一起回寢室休息。

  第二天天濛濛亮,楚楚便起來了,自從穿越過來,她還沒有這麼早起來過,玉兒的手腳利索了很多,伺候楚楚起身盥洗,想挑一件漂亮點的長裙,卻發現衣櫥裏上好的衣服,都被自已拿出去當了,剩下的都是極平常的,不禁有些微惱,自已怎麼不知道給小王妃留兩件呢,可惜楚楚卻一點也不以為意,只挑了一件素雅淡花的棉裙,反倒襯出了她的靈動,頭上挽著簡單的發髫,只有一支值不了幾個錢的白玉釵,斜插在發間。

  “早知道就留下一些,今兒個震住那個女人,現在倒好,什麼都沒有,那女人見了該得意了。”玉兒嘟起小嘴不樂意的念叨。

     楚楚照了一下鏡子,不錯啊,雖說不上傾國傾城,可也俏麗可人啊,有沒有那些東西都是一樣的,堆徹得越多說明越沒有信心,只有自已這樣素顏朝天的人,才該得意吧。
  “好了,快去準備點早膳,吃一點出去做準備了。”楚楚擺手,玉兒走了出去,很快把早膳端進來,兩個人吃了一些,便出去了。

  早晨的霧氣還未散去,空氣清新,薄霧繚繞,只聽見說話聲,卻對面不見人,這時辰還很早,楚楚便領著玉兒在院子裏四處散步,信步走到蓮池邊,早晨的荷清新可愛,有些開放了的,有些還未開放,幾個小丫頭竟然在蓮池邊采拮露珠,那些晶瑩剔透的露珠,輕輕的撥動一下,滑落進瓶子裏,楚楚奇怪的看著,不知這些小丫頭采露珠做什麼用?輕聲的問身側的玉兒。

    “她們在幹什麼呢?”

  “好像是老王妃身子常常不舒服,所以采了這早晨的露珠,喂藥吃,對身子有好處。”玉兒小聲的告訴楚楚。

  正在蓮池邊采露珠的小丫頭聽到說話聲,忙掉過頭來,看到是小王妃,趕緊福了一下身子:“小王妃早。”

     楚楚擺擺手,示意她們繼續采露珠,別看這露珠圓潤得像一顆顆珍珠,可是卻沒有珍珠的堅韌,太陽一出來,它便消散在空氣中了。

  回身再往別處走去,早晨的王府是忙碌的,說話聲,掃地聲,各種聲音交錯在一起,匯成一幅忙碌畫面,一路上有下人看到她們便抬起頭來打招呼,一臉的笑意,楚楚有些迷離,她很快就要離開這裏了,真的有些不舍,這些人都是自已熟悉的,離開了這裏,她便要從頭來過。

  但是天下無不散的宴席,散了,聚了,都是常事,但是人總免不了感懷,明知道要走,卻還生出不舍,這大概就是人們所說的七情六欲吧。

    “小王妃,我們去哪啊?”玉兒眼見著小王妃往前面的主屋走去,不解的問,小王妃不是要逛園子嗎?

 “不逛了,去看看呂管家準備得怎麼樣了?”楚楚領先往王府的主屋走去。



第七十章 她是故意的

  北堂王府的主屋是五間紅牆碧瓦,雄偉華麗的殿閣,三間獸頭獅面的大門臨街而立,門前分立幾個華服的侍衛,平常時間,正門不開,只開了西北角的一扇小門,但今日卻是大開正門,好似迎接貴賓般隆重。

  慕容楚楚離得很遠便聽到呂管家喲喝下人的聲音傳過來:“那邊的彩綢掛得高一點,對,對,好了,還有那邊放下來一點。”忙碌聲一片,直等到楚楚她們走到近前也沒人在意。

     門前大紅燈籠高掛,彩綢懸吊,一派喜氣洋洋,好似喜事臨門,那些下人們臉上都掛著高興的笑容,玉兒看在眼裏,氣在心裏,小臉蛋繃得緊緊的,冷咳了一聲,驚動了呂管家,抬頭一看是小王妃,立刻奔過來請安,然後指了指眼前的的一切。

  “小王妃,你看眼前的一切都還滿意嗎?”

  楚楚心內暗叫一聲,好一個呂管家,可真是圓滑通融的人,不愧為王府的管家,明明是自已做了,還扣個高帽子在她的頭上,讓她出不了言發不了聲,其實她根本不想發言出聲。

    “嗯,不錯,呂管家的辦事能力本王妃深信不疑,相必那個婉雪姑娘也會滿意的。”楚楚的大度使得周圍小心翼翼候著的人松了口氣,心裏暗歎,小王妃好大的氣量啊,人家都欺到頭上來了,竟然還能面不改色,就是男人也未必做得這麼好。

    “謝謝王妃的誇獎,奴才不敢居功,是小王妃指導的好。”呂管家越發的恭順。

     楚楚擺手,才懶得和這個滑頭管家打油腔,臉色一正:“去把王府的所有的主子下人集中到這裏來,只有老王妃院子裏的人和蘭蕊院裏的人不可驚動,速度要快,要是耽擱了本王妃的正事,可別怪本王妃翻臉無情。”

  呂管家一聽小王妃的話,立刻頭皮發麻,小王妃不開口便罷,只要一開口,他可不敢惹她,雖然不知道她想幹什麼,可行動上絲毫不敢怠慢,立刻揮手示意幾個下人,各院子都通知到了,一柱香的功夫,全部到主屋來集合,要是有人不來,家法伺候,幾個下人唯唯諾諾的領命下去。

  這裏呂管家吩咐人搬了張貴妃椅過來,請小王妃坐下來,一邊又吩咐人徹了茶水,楚楚正跑得累了,也不和這傢伙客氣,何況現在她還是他們的主子。

  楚楚一邊喝茶一邊打量著王府的主屋,果然富麗堂皇,氣派不凡,正中四根高大的紅楠木樑柱支撐著,地上鋪著豪華天然的岩石,淡淡的紋理透出隱隱的圖形,一看便知這種岩石是十分名貴的,大概只有皇親貴族才用得起,主屋的每一樣東西都透著奢侈,高檔名貴的家私,還有很多價值連城的古董擺列在角落裏。

     呂管家領著一干下人,分立兩邊,大氣也不敢出,不知道小王妃接下來準備做什麼事,只能以靜制動,等候著她的發落,就在楚楚手裏的一盎茶快喝完的時候,外面陸續奔跑進很多人,動作神速的分列在兩邊,齊齊的望向小王妃,等候她的發言。

  慕容楚楚掃了一眼,心裏已明白少了誰,只不經意的放下手裏的茶盎,輕聲的開口:“呂管家,看看少不少人?要是耽擱了迎接王爺的大事,我們可是誰也擔當不起。”

     一堆下人大氣也不敢出,就連那兩個侍妾也不敢喘一聲粗氣,空氣中靜得掉一根針地下都聽得見,呂管家顫顫兢兢的上前準備回話,就在這時,那柳媚兒一搖三擺的走進來,一臉莫名其妙。

  “為什麼讓我們都過來?有什麼事嗎?”

  楚楚輕笑了一聲,望著柳媚兒,淺淺的開口:“柳側妃不知道王爺今兒回來了嗎?難道我們這些做人妻妾的不該迎接嗎?何況你知道今兒個有多重要嗎?王府的貴客臨門了,你說這事重要嗎?”說到最後聲音便有些清冷,直逼柳媚兒的耳朵裏,嚇得她縮了一下肩,乖乖的退到一邊去,再不敢說話,王爺不在府裏,這女人獨大,要是她膽大妄為到打她一頓,自已也是自討苦吃,還是小心一點為好。

  “好了,接下來本王妃要吩咐一些細節。”慕容楚楚站起身,放下手裏的茶盎,走到眾人的面前,笑眯眯的揮著手,半點傷心的痕跡也找不到,眾人不禁心裏詫異,卻又不敢多嘴,只得一起開口。

  “請小王妃吩咐。”

    “好,今兒個有位姑娘要來王府,那可是王爺的貴客,大家一定要熱情一點,像現在這樣一臉冷漠,會嚇著客人的,來,大家都露出熱情的微笑。”楚楚的話一落,所有的下人都一怔,就是站在前面的玉兒,也不禁擔憂起來,小王妃不會是快瘋了吧,她這是做什麼啊。

  “怎麼了?難道本王妃臉上有花嗎?都望我幹什麼?”慕容楚楚翻著白眼,冷瞪了那些傢伙一眼,很多人立刻垂下頭,可惜這磨人的王妃可不打算放過他們,沉聲命令:“都抬起頭來,要是再笑不出來,就拖出去打二十大板。”

     一聽到這話,所有下人立刻扯出笑容,各種各樣的笑聲充斥在殿上,楚楚掃了一圈,纖細的素手一指,最後面的一個下人:“你笑的時候,嘴巴不要張得那麼大,一嘴的黃牙,讓人家看見多沒禮貌啊。”

     這句話一出,其他人立刻哈哈大笑,掉頭望向最後面的那個下人,害得人家趕緊抿緊唇悶笑,氣氛一下子和諧起來,楚楚滿意點頭,她要的就是這效果,剛才太差強人意了。

    “剛才笑也笑了,可是不能光笑,跟個傻子有什麼分別,所以笑的時候,嘴裏還要喊話,喊什麼呢?請看本王妃怎麼做?”

  慕容楚楚站到最前面,嬌俏的小身子上活潑的細胞被激起來,滿臉的光暈,一邊微笑,一邊叫了起來:“歡迎婉雪姑娘光臨北堂王府,歡迎婉雪姑娘光臨北堂王府。”說完拍起手來,響亮的聲線劃過半空,在大殿裏輕脆的擦過,所有人都目瞪口呆,這是幹什麼啊?為什麼非要這樣啊,做奴才的就算迎接貴賓不是只要跪著就行了嗎?

  “看清楚了嗎?”

  大部分人不動,只有玉兒領著聽雨閣的幾個小丫頭拍著手,大聲的點頭:“看清楚了。”

     楚楚臉色一冷,涼颶颶的挨個掃了過去,看得大家心驚膽顫的,雖然婉雪姑娘回來了,可究竟什麼情況,眼下還不知道呢,王爺這一陣特別寵愛小王妃,就是他臉上的抓痕,聽說還是小王妃的傑作呢,事後王爺也沒有懲罰小王妃,要是小王妃最後仍是王府的女主人,那他們不聽她的話,可有得罪受了,就是呂管家也知道這個理,趕緊在第一時間開口。

    “老奴看清楚了。”

  那些下人一看呂管家都看清楚了,他們怎麼能沒看清楚呢,一起大聲的喊叫起來:“看清楚了。”

  柳媚兒和兩個侍妾望著眼前的一切,只覺得整個王府的人都瘋了,怎麼能聽任這個女人的擺佈呢,這不是瞎搞嗎?不過由著她去搞,到時候王爺回來最好把她關起來,那樣才解氣呢,因此三個女人只乖巧的站在其中。

  “好,一起來一下給本王妃看看。”楚楚滿意的走到旁邊的貴妃椅上,玉兒趕緊上前給好續了一杯茶,又回站到邊上去。

  王府主屋的大殿裏頓時響起響亮的聲音:“歡迎婉雪姑娘光臨北堂王府,歡迎婉雪姑娘光臨北堂王府。”喊聲過後,掌聲如雷,慕容楚楚滿意的點頭,望著呂管家:“這才像個樣子嗎?好歹這麼大的王府,來個貴客,冷冷清清的像什麼樣子?好了,派個人到街頭去望望,看看王爺什麼時候到?我們好到門口去迎著。”

    “是的,小王妃。”呂管家點頭,指了指一個下人,示意他立刻去街面上迎著,看王爺的輦車什麼時候到,一到就回來稟報。

     這裏楚楚又讓大家的熱情演習了兩遍,總算放過了大家,喝了杯茶,去街面上迎著的人總算回來了,一路沖進來,興奮的開口:“回來了,王爺的輦車回來了。”

  楚楚立刻放下茶盎,站起身子,整理了一下身上的長裙,領著王府的一干大小迎出門去,太陽從東方升起,霧氣慢慢散去,金輝穿透琉璃屋頂,折射出耀眼的光華,門前石獅林立,顯得威武有氣勢,街頭上的人一看到北堂王府裏一下子湧出這麼多人,都遠遠的站著看熱鬧,不時的指指點點的。

    輦車就在這時停在了王府的大門口,慕容楚楚好奇盯著輦車,駕車的侍衛停下來,放下腳踏,從輦車上最先下來的自然是南宮北堂,陽光在他的身上鍍了一層金光,使得他俊挺的身姿如天神降臨,唇角掛著一抹溫柔的笑,伸出手去挽扶輦車內的心愛女子。

  一隻白晰纖細的手緩緩的放進那雙大掌中,是那般的和諧,楚楚的心內微酸,自已可從來沒有得到過這個男人半點的柔情對待,該慶倖自已要走了,而她還沒有愛上他,要不然該承受著什麼樣的痛呢?忽然有些瞭解以前的楚楚,為什麼那麼荒唐了,也許是因為她的心裏愛著他,所以才要尋找刺激麻痺自已吧,楚楚正胡思亂想著,一道婀娜多姿的身影緩緩走下馬車。

     明眸皓齒,眉如柳絲,每走一步,纖腰不堪一握,風髻露鬢,娥眉含春,身上穿著一件淡綠的長裙,果然是一個出塵的女子,但稱不上絕美,充其量只能說是秀麗婉約,只怕連自已的美貌都不及,可就是那一舉手一投足間的風華,帶著萬千風情,嬌弱可人,依附在男人的身邊,好似那男人是她的天,她的地,也許這樣的女子恰恰的滿足了男人的自尊心。

     慕容楚楚暗笑,看來這個男人還有一樣可取之處,不以貌取人,既然他喜愛這個女子,自已就成人之美,心裏想著,手可沒忘了動作,素手一揮,身後的一大群王府下人,齊聲高呼起來。

 “歡迎婉雪姑娘光臨北堂王府,歡迎婉雪姑娘光臨北堂王府。”話音一落,如雷的掌聲響起,驚得走到門前的南宮北堂差點沒栽到地上,身側的女子更是好像受驚嚇似的躲到他的身後,輕嚅動著唇:“北堂,這是?”

  南宮北堂臉色一冷,鐵青的臉色朝著下人群裏怒吼一聲:“呂管家,你們這是搞什麼鬼?”

  呂管家一聽到王爺的呼喚,早嚇得腿肚兒輕顫了,心裏直念佛,我的奶奶啊,難道我沒燒香嗎?為什麼這兩個冤家總是拿我撒氣啊,什麼倒楣的事都是我的罪過啊,好不容易走到近前,惶恐的開口:“這是?這是?”好半天沒是出來。

  慕容楚楚撥開人群,走到南宮北堂面前,微福了一下身子:“楚楚見過王爺,這事不關呂管家的事,是楚楚吩咐她們這樣做的,家裏好不容易來了個貴客,總不能太冷清吧?你看,這樣熱鬧多了。”

    “你?”南宮北堂眸子裏火花跳了好幾下,這兩天在外面,他總覺得少了什麼,原來是少了這個該死的女人來折騰他,他可以肯定,她絕對是故意的。

  慕容楚楚根本不看那黑著臉的傢伙,掉轉一個身子,拉住南宮北堂身側的項婉雪,熱情的開口:“你就是婉雪姐姐吧,王爺一直惦記著你呢?快進來,以後這可就是你的家了。”完全不顧人家的意願緊拽著婉雪的手,一臉的興奮,身後的南宮北堂難以置信的望著前面的影子,她就這麼把人拉進去了,而完全不當他存在,好,很好,心裏磨牙,一臉陰沉的走進去。

  王府大門前的一干下人,總算松了口氣,呂管家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揮手示意大家都散了,各自到自已的地方去,主子們都進去了,要是待會兒叫不到人,又該收拾他們了。

  南宮北堂望著前面興高彩烈的慕容楚楚,臉乳陰沉沉的,他實在看不出這女人有什麼高興的,自已帶了個女人回來,她不是該生氣嗎?最起碼該責問他一番,他甚至都假設了如果她來問他,他該如何婉轉的說一下,讓她心裏好受一些,結果人家好像開心得不得了。

  “你一來我就輕鬆了,告訴你一個小小的秘密,老王妃已經同意王爺休妻了,所以很快你就是王府裏的女主人了。”楚楚貼著項婉雪的身邊小聲的開口。

     項婉雪,從下車到現在一句話也沒說,她在觀察,這個女人緊拉著自已究竟是想幹什麼?她記得以前她會和自已大吵,現在是改變了策略嗎?老王妃同意王爺休妻了,難道她真的心甘情願離開嗎?這樣俊逸的男人,這樣高貴的門楣,這樣權勢如天的人家,她真的會願意離開嗎?她,項婉雪,一千個一萬個不可能相信的,所以這個女人一定在耍心計,她可不怕她耍心計,只不過是自討苦吃罷了,唇角勾出淺淺的笑,冷淡淡的。

  “你真的願意離開嗎?”眼裏閃著不屑,臉上擺明瞭不相信。

  慕容楚楚沒想到這個女人竟然這麼問自已,抬頭掃了這個女人一眼,她的眼神銳利得如同一把刀,哪里有剛才的柔弱溫婉,原來一切都是假像,她偽造的假像,連她都以為這個女人有多溫婉可人呢,心裏壓抑著笑意,她想大笑一場,沒想到戰場上殺人如麻,人見人怕的魔鬼王爺竟然被一個女人給瞞了過去,這是他的報應吧,她何必多事呢,或許她說了,那個男人也不信,而這個女人敢如此放肆,只怕是因為相當自負的。

  楚楚鬆開手,臉色淡淡的,一掃方才的熱情,既然人家不需要,何必拿熱臉貼人家的冷屁股:“看來我是多此一舉了,相信項姑娘對這裏不陌生,那麼楚楚就不陪著了。”

    說完掉頭叫了一聲:“玉兒,我們回去吧。”

    “是的,小王妃。”玉兒冷淡的掃了一眼項婉雪,緊跟著楚楚的身後往聽雨閣走去。

  南宮北堂沒想到這女人先前那麼熱情,這會兒臉就變了,真不知道她又怎麼了,忙上前一步拉著婉雪,淡淡的開口:“怎麼了?剛才不是好好的嗎?”

     婉雪點頭,秀麗小臉蛋上布著不解:“我剛才只說了一句話,小王妃好像就生氣了。”

  南宮北堂一聽,臉色便暗了下來,那個女人越來越無法無天了,眸子裏升起怒意,剛才還沒找她算帳呢,竟然又來惹婉雪不高興,低下頭柔聲問:“婉雪剛才說了什麼啊?”

  “雪兒說,以後在王府裏請姐姐多多照顧,小王妃便變了臉,難道你沒有和小王妃說過嗎?”婉雪萬般委屈的開口,纖瘦的肩輕輕的抖索了一下,嗓音黯然。

    “早知道我就不回來了,我以為你和她說好了的,誰知道並不是這樣的。”

  “雪兒不要傷心,本王一定會給你一個名份,北堂王府的王妃除了雪兒,別人還不配坐,給她一個側妃的位子,算是對得起她了。”南宮北堂的魅語冷冷的響起。
作者: 千蒼    時間: 2010-9-19 08:39 PM

第七十一章 被關到柴房裏

  那樣的話不遠不近的傳進慕容楚楚的耳朵裏,她冷笑一聲,好可惡的男人,我並不阻礙你娶妻,也讓出王妃之位,你竟妄想讓我做你的側妃,這不是欺人太甚是什麼?可惜我絕不會如你所願的,跟著楚楚身後的玉兒也聽到了,小臉蛋上布著氣憤。

  “楚楚,如果說以前我希望你留在王府裏,那麼從現在起,我希望你越早離開這裏越好。”

    “嗯,我們會很快離開這裏的。”楚楚點頭,如果她沒估計錯誤,今晚那個男人便會找她,命令她讓出正妃之位,把她降為側妃,可笑至極的男人。

  一主一僕兩個人一起往聽雨閣而去。

     而另一邊的南宮北堂陪著婉雪跨進清月閣,閣裏被打掃得一塵不染,幾個體面的丫頭垂首而立,一見到婉雪姑娘,恭敬的福著身子:“奴婢們見過婉雪姑娘。”

  “好,妹妹們快起來。”項婉雪上前一步扶起幾個婢子,柔聲細語的開口,身後的南宮北堂大手一揮拉過婉雪的身子,憐惜的開口:“雪兒,她們是丫頭,你是主子,用不著和她們客氣,以後千萬不要這樣,知道嗎?”

  婉雪顫顫的瞄了一眼幾個丫頭,萬般不願的低低應聲,那嬌弱的含羞帶怯的樣子令南宮北堂心立刻浮起柔情,拉過她的手:“好了,雪兒,以後不要跟小丫頭們客氣,上次你在這裏不是糾正過幾次了嗎?怎麼還改不了呢?”

  “是的,北堂,我會努力學習的,你知道以前我生活的地方一直很單純,所以很多事我不懂,你要慢慢的教我噢,不會嫌煩吧。”長長的睫毛閃了閃,可憐兮兮的,輕咬著櫻桃似的唇,惹人憐愛,南宮北堂漆黑如墨的眸子裏快要滴出水來,深深的望著她。

  “本王會教你的,你別擔心。”伸出大手拉她於胸前,腦海裏浮現起那個該死的女人,今天晚上一定要找她算帳,正胡思亂想著,耳邊忽然想起輕揚的掌聲,啪啪的兩下,一道悅耳的聲音響起:“北堂王爺好大的福氣,這王府裏真是妻妾成群啊。”

     南宮北堂一聽這聲音就知道那陰魂不散的男人又來惹事了,冷哼一聲放開婉雪的身子,對上龍清遠,冷冷的譏諷:“怎麼到哪都有你的事啊?你是不是該回去了。”

  “還沒找到老王妃,本王怎麼回去呢?”龍清遠若有所思的掃了項婉雪一眼,南宮北堂拉著婉雪,介紹起龍清遠:“這是賢親王爺。”

     婉雪盈盈有禮的福了一下身子,柔媚的低語:“婉雪見過賢親王爺。”

    “好,好,起來吧,難得北堂王兄又找到一個佳人,那麼本王要跟北堂王爺討得一個彩頭了。”張揚狂放的口氣,周身內斂的暗芒,使得項婉雪心知這個男人絕非等閒之輩,眼瞼之間越發的柔順乖巧。

     “好,你說。”南宮北堂豪氣幹雲的開口,難得一次他沒說惡人嫌的話,眼神柔和了幾分,只是這柔和只維持幾秒,便被一聲咆哮的獅吼所取代,怒睜雙眸:“你剛才說什麼?”

  “難道王兄沒聽到,那本王只好再說一次了,既然王兄另有佳人,何不把那前北堂王妃賜于小弟,君子有成人之美,王兄何不做個君子呢?”

  龍請遠的第二次話還沒說完,南宮北堂已經一拳擊了過去,還想再打,那婉雪害怕的尖叫了一聲,使得他伸出去的手硬生生的收了回來,掉頭掃視過去,只見婉雪好像受驚了似的,臉色蒼白,唇瓣微顫,小手指了指他。

    “你怎麼能打人呢?”

  南宮北堂懊惱的低咒一聲,怎麼控制不了情緒,嚇著婉雪了,她可不像那個打不死的女人,不,根本就是個鬼魂,心內低咒,臉上總算緩解了幾分,放低音量:“本王沒有對婉雪生氣,只是這個該死的男人太可惡了。”

  “北堂,以後你少生點氣,你一生氣,婉雪的頭好暈啊。”項婉雪微皺起眉,身子軟軟的靠到南宮北堂的身上,好似不堪剛才的驚嚇,南宮北堂早忘了準備收拾龍清遠的事,大手一揮抱起婉雪嬌弱的身子往清月閣走去。

     龍清遠差點沒吐出來,那個女人擺明瞭就是做作啊,為什麼一向精明的南宮北堂竟然不知道呢,而且還一臉陶醉,難怪楚楚要離開王府,就連自已都恨不得離開這裏呢,就這種女人還想做北堂王府的正妃,搞不好到時候面子裏子都被她丟了,這可是南宮北堂自找的,龍清遠得意的笑著,一閃身離開這裏,楚楚一定還在生他的氣,他還是到別處去轉轉吧,千萬不要找氣受。

  南宮北堂剛安置好婉雪,回到怡然軒去,那柳媚兒雙眼紅腫的哭泣到怡然軒裏,一看到南宮北堂,撲到他的懷裏,只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南宮北堂看著這女人連話都不想說,就知道哭,臉色冷颶颼的開口:“哭什麼?不會在自已的院子裏哭嗎?跑到本王這裏來哭。”

  柳媚兒立刻用綢汗巾擦幹眼淚,抽泣著跪下來:“求王爺救救月紅,妾身給王爺磕頭了。”說完不斷的在地上磕起頭來。

     南宮北堂狹長的鳳眉下,眼眸漆黑如墨,一閃而過的厭惡,這女人美則美矣,就是太過於做作,對她稍有點寵愛,便不知所以,冷淡的揮了揮手:“起來吧,那丫頭又出什麼事了?”

  柳媚兒緩緩站起身,格外的謹慎,王爺現在對她不冷不熱的,已經沒有了先前的熱情,自已可不能像以前那麼任性,搞不好再害得自已受懲罰,彎著身子,小心翼翼的開口。

    “月紅在院門前撞了小王妃一下,那個玉兒便像個市井小婦似的和月紅打了起來,小王妃竟然命呂管家打了月紅二十板子,還把她賣給人家做通房丫頭。”柳媚兒說到傷心處,又輕聲抽泣起來,離開了那丫頭一些時候,才知道自已很多事都依賴她慣了,少了她生活裏便不自在。

  南宮北堂鳳眸精光四射,冷掃了一眼柳媚兒,這女人說的話未必是真話,但是他正想好好收拾一下那個女人,便朝門外叫了一聲:“追月,去把呂管家和小王妃叫過來。”

  “是的,爺。”追月在外面恭敬的應聲,很快走了出去。

     柳媚兒一聽,心裏不免得意起來,眼裏閃過迷離,看來爺還念著舊情,盈盈一拜:“謝謝王爺給妾身做主了。”嫵媚的眸子裏閃著曖昧不明的火花,貪婪的望著上座的男人,那樣精壯挺拔,眉如遠山,面如冠玉,心裏如火般煎熬,期待著他的疼寵,可惜南宮北堂好似一無所知,冷淡不感興趣的揮手:“下去吧。”

    “王爺?”柳媚兒軟語叫了一聲,待接受到王爺陰驁的視線,唬得立刻垂首領命:“是,妾身下去了,月紅的事有勞王爺了。”

     柳媚兒欲念難滅,緩身退出怡然軒的房子,心裏燥熱難受,此時正是初夏,手裏的八寶扇一點作用也沒有,雙眸滴溜溜的亂轉,看到不遠處,慕容楚楚的身影,不由得迎了上去,得意的抿唇輕笑。

    “原來是小王妃啊,王爺在書房候著你呢?”說完一仰頭走了過去,嘴裏竟哼起了小曲兒,氣得楚楚身邊的玉兒一揚手,狠不得捶那個死女人一下。

  楚楚忙拉下玉兒的手,剛才那個女人挑剔的姿態恰恰說明了一件事,她在王爺哪兒討了一個好彩頭,什麼彩頭呢,看來她去求王爺放過月紅了,楚楚俏麗的臉蛋微挑起不耐,她還是和那個男人說清楚,早日離開王府吧,省得待在這裏找氣受,這王府裏本就勾心鬥角的,沒想到又來了一位,真是女人窩了。

     慕容楚楚和呂管家一起到了怡然軒的書房,南宮北堂正斜靠在軟榻邊看書,微挑下眼瞼,掃了兩個人一眼,沉聲問呂管家:“怎麼把柳側妃的小丫頭賣出去了,打了頓就是了。”

  呂管家一聽王爺的話,遲疑了一下開口:“是小王妃的命令,那丫頭忤逆小王妃,所以才把她賣了的。”

  “忤逆?一個丫頭不懂可以教育,做主子的連這點分寸都沒有,就有失了主子的地位。”南宮北堂放下手裏的書,雖然話是沖著呂管家說的,但話裏的意味很明顯,是沖著楚楚來的,慕容楚楚不禁莞爾一笑:“王爺這話是說給楚楚聽的嗎?”

  南宮北堂的眸子激揚飛射,威勢吞吐,落到楚楚的身上,涼薄的唇微挑,聲音清淩淩的脫口而出:“本王正要找你算帳呢?你倒有自知之明。”南宮北堂警告完楚楚,掉頭命令呂管家:“去把月紅領回來,送到蓮心院去。”

  呂管家哪里還敢再多說一句,只惶恐的點頭往後退,楚楚冷笑一聲,叫住呂管家:“等一下,你在外面候著,我有事要和你們王爺說。”

  呂管家一聽到小王妃的話,不禁犯了疑,兩個人的話究竟聽誰的,聽了誰的好像都沒有好果子吃,定定的落在王爺身上,等候王爺的旨示,南宮北堂一揮手示意他先出去,呂管家才敢小心退了出去。

     慕容楚楚掉轉頭望著南宮北堂,這個男人生得一副好像貌,為人也算嫉惡如仇,要說他身上的暴厭,很可能和他小時候所受的傷害有關,本身他也是值得人同情的,只是她是不可能和這樣一個男人同生在一個屋簷下的。

  “我知道你想讓那位婉雪姑娘當上王妃的寶座,而我從當初就說過,只要她回來,我就讓出王妃之位,今日我便實行承諾,但願王爺也信守承諾,把我該得的銀兩給我,我不會讓王爺為難的。”

     楚楚的話音一落,南宮北堂的臉色更加深沉,眸幽暗如潭,絲絲涼氣從眸底一直往上浮,唇角扯出的不是笑意,是嗜血。

  “看來本王說的話,你一直沒聽進去,本王好像說過,你用不著出去,可以留在王府裏做側妃,這樣總好過流落到外面去受苦,本王不是那麼冷血無情的人。”

  慕容楚楚一聲冷笑,不屑的瞪著南宮北堂,大囂囂的怒吼:“我不屑留在王府裏做個側妃,如果你不讓我走,就別指望我會讓出正妃之位,要想得正妃之位,只有一種可能,就是讓我走。”

  “你敢?”南宮北堂氣得一拍案幾,從軟榻上一躍而起,挺拔的身材帶給楚楚一抹壓力,往後退了一點,照舊死命的瞪著那臭男人:“你試試,莫非你妄想再一次打死我,我相信這種事是你最善長的。”

    慕容楚楚冷諷,完全不顧那男人被自已氣得快抽風,正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臉色青一陣白一陣的,熾熱的怒火在他漆黑的眸子裏囂張的跳躍著。

    “本王給你一個安身的所在,你不但不感恩戴德,竟然如此忤逆本王,難道真的想找罪受嗎?”

  “你別給我吼,有什麼招數統統使出來,我慕容楚楚大不了一死,二十年後又是一個小女子,但願我永遠不要遇到像你這種惡徒。”慕容楚楚身上的刺被挑出來,完全忘了害怕,把案桌拍得叭叭響,不是只有他一個人會拍,要拍大家一起拍。

  “你這個該死的女人竟然敢和本王叫板。”南宮北堂終於忍無可忍,他已經受夠了這該死的女人,大手一揮,掐上她光滑如玉的小脖子,冷魅掛在臉上,他就不信制服不了這該死的女人,力道一加,慕容楚楚的呼吸立刻困難起來,精緻的小臉蛋上蒼白一片,那雙璀璨的眸子仇視的盯著他,幽幽的透著寒光,南宮北堂心下一緊,心口疼痛起來,為何加諸在她身上的力道,好似在他身上一樣,難以呼吸,好似窒息了似的。

     慕容楚楚閉上眼,腦子有些昏厥,這次是不是沒能逃過一劫,她終於把命丟在這個該死的地方了嗎?罷罷,來亦來過,去亦去,不如歸去吧,就在她以為自已快沒命的時候,脖勁處的手陡的一松,她的身子一下子疲軟的癱到地上去,不住的咳嗽起來,大口的呼吸著,屋子裏的響聲傳到外面去,玉兒在外面如熱鍋上的螞蟻般煎熬,本想沖進去的,可是那追月和追風兩個手下一起擋著她,讓她根本進不去。

  小王妃,你沒事吧,千萬不能有事啊,老天爺啊,你保佑楚楚沒事吧。

    南宮北堂一掃地上的影子,眼裏一閃而逝的心疼,男性強勢的自尊不容許他去憐惜這個女人,朝外面大喝一聲:“來人,把這個女人給本王關到柴房去。”

  書房的門一開,呂管家領著幾個下人走進來,一看小王妃披散著頭髮,癱在地上,一下子愣住了,膽顫心驚,紛紛猜測著,一定是王爺打了小王妃,怎麼能打小王妃呢?她那麼善良,呂管家的臉色有些不樂意,可是對於王爺的命令也不敢公然反抗,只呆站著,楚楚慢慢的從地上爬起來,晃了一下身子,朝外面走去。

     呂管家領著人跟在她的身後往外走,南宮北堂在書房裏看得心急,這死女人難道就不能求本王嗎?為什麼每次都這麼倔強呢,情願讓自已受罪,也不服軟,一個女人連柔軟都不會,枉稱了女人,南宮北堂在心裏怒吼,走到門前的楚楚忽然停下身子望過來,那眸子清幽幽的仿似不認識他似的,淺淡的開口。

    “月紅那丫頭被賣了,如果你敢把她帶回來,我就把北堂王府一把火燒了,最好不要試驗。”說完冷冷的掉頭走出去,她慕容楚楚可以讓人打兩下,但是卻不允許有人欺負她的親人,是的,她把玉兒看成親人,誰欺了她都不行。

  南宮北堂一下子呆愣了,久久反應不過來,這女人究竟是什麼東西做的,這種時候了還不忘威脅他,難道他南宮北堂會怕她一個女人嗎?不過對於她所說的話,倒是用不著置疑,她根本就是那種人,如果為了一個小丫頭,真的把王府燒著了虧損可就大了,罷了,誰讓那丫頭惹了不該惹的人,就是自已還拿那個女人沒辦法呢,何況她一個小小的丫頭,南宮北堂惱恨的一捶案桌。

     除了正妃之位不能給她,其餘的東西他一樣也不會少給她的呀,或者給的比婉雪更多,只要她開口提出來,他都可以滿足,可她為什麼要離開北堂王府呢,換做別的女人要走,他早就讓人送出去了,可是她要走,他無論如何也做不到,可是王妃之位不給婉雪,豈不是委屈了婉雪,而且那是他當初答應她的,一時間南宮北堂在書房裏左右為難。

     玉兒一看到楚楚好像受傷了,早撲到她的身邊,連聲的追問:“怎麼了?發生什麼事情了?”

  楚楚抬頭笑了一下,想給玉兒一些安慰,可惜剛才太受累了,一時之間說不出話來,玉兒一見她的樣子,憤怒的沖著呂管家大吼:“她怎麼了?你們要把她帶到什麼地方去?”

  呂管家一臉的無奈,他也不想把小王妃關起來,可這是王爺的命令,只得緩身開口:“這是王爺的命令,要把小王妃關到柴房裏去。”

    “什麼?”玉兒驚叫,臉色都變了,頭一掉準備去求王爺,為什麼把楚楚關起來啊?



第七十二章 三個女人幾台戲

  楚楚一看玉兒的動作,就知道她想去找王爺,怎麼能讓她去呢,那樣一個冷血無情的男人,若是玉兒去,一定會遭受比她更嚴厲的懲罰,趕緊伸手緊拉住玉兒。

  “你幹什麼去?回來,我不准你做這種事,如果你還把我當成你的主子,就不要去。”冷冷的命令,玉兒一怔,楚楚從沒用過這麼嚴厲的口氣和她說過話,她知道她是為了她好,可是她不能看著她被關在那個陰暗潮濕的柴房裏吧。

  “我去找賢親王爺?”玉兒開口,楚楚連忙阻止了她,男人都是不可信的,那個王爺只不過也是一時的迷戀著她,處處維護她,要是失去了新鮮感,又有何異呢。

     “玉兒,我不會有事的,你用不著去找人,現在回去,回聽雨閣去,明天早上我就會被放出來的,聽話,要不然我會生氣的。”楚楚虎下臉,玉兒咬著唇,她不想惹楚楚不高興,點了一下頭,慢慢的往回走,等楚楚的身子走遠了,才停下步子,望了半天,心裏暗暗算計,怎麼辦呢?

  不如,一個算計在心中形成,今天晚上她和楚楚一起離開王府,就算王爺不給她們錢,她們手裏也有些呢,足夠她們生活一陣子了,楚楚生活在這裏一點也不開心,意念形成,玉兒飛快的往聽雨閣而去。

     呂管家把楚楚關到後院的柴房裏,裏面堆了半天高的柴禾,還有很小的一個空間,當初小圓的棺材就擺放在這裏面,要是別的人早就嚇哭了,但是楚楚是個法醫,法醫是不信神鬼的,所以並沒覺得恐怖。

    “小王妃,奴才待會兒讓人給你送些膳來,你中膳還沒吃呢?”呂管家仍然很恭敬,並沒有因為楚楚受到這樣的懲罰而幸災樂禍。

  楚楚點了一下頭,淡淡的笑著開口:“有勞呂管家了。”移步走到柴房裏,外面呂管家把柴房的門上了鎖,幾個人很快的走了出去。

  楚楚仔細的打量了一下這狹小的空間,柴禾堆得半天高,不過有一個窗戶壞了,被木棍遮擋住,楚楚看了不禁有些激動,如果她猜得不錯,今天晚上玉兒一定會來看她,她們到時候逃出去,有了這想法,內心安定了很多,找了一個斜面可躺的地方,休息一會兒,晚上再作打算。

     可是她並沒有休息多長時間,門便被人打開了,原來是呂管家派了人給送飯,小丫頭恭敬的把飯菜擺放好,退後一步。

    “小王妃,你先安心的用膳,奴婢呆會兒過來收。”楚楚擺擺手,示意小丫頭先回去,肚子還真餓了,趕緊吃飯,吃飽了再睡上一覺,天晚正好跑路,至於這個北堂王府的王妃,誰願意當就去當吧。

  清風閣裏,項婉雪溫婉的臉上布著笑意,眸子裏著淺淺的得意的光芒,她總算又回來了,而且很快就會成為北堂王妃的正妃,這一切幸好有那個女人的幫忙,要不然她是不可能辦到這一切的,總算她還有些用處,唇角閃著陰森森的笑意,站在她身後伺候的小丫頭不禁打了個冷顫。

    這婉雪姑娘剛才的笑容好恐怖啊,還是自已看花眼了,揉了揉眼,顯然是自已看花眼了,溫婉可人的婉雪姑娘怎麼會露出那麼兇狠的眼光呢,小丫頭執起八寶扇,對著婉雪姑娘扇起來,旁邊另有一個小丫頭給婉雪剝葡萄,紫色的葡萄晶瑩剔透,剝了那可人的皮露出肉來,輕輕置於婉雪姑娘的嘴裏。

     “嗯,這葡萄真不錯。”婉雪滿足的歎息,從此後,這尊寵玉貴的日子就屬於自已的了,亨不盡的榮華富貴,俊逸不凡的夫君,她的人生裏可算是十全十美了,笑得風情萬種,轉盼多情,那雙眼眸閃著勾人的魂魄。

  “是宮裏的貢品,王爺讓送到這裏給婉雪姑娘的。”小丫頭靈巧的說,項婉雪聽了果然眉開眼笑,多看了小丫頭兩眼:“你叫什麼名字?以後就跟著我吧。”

    “謝謝婉雪主子,奴婢叫小倩。”

    “嗯,不錯。”婉雪滿意的點頭,這小丫頭行事伶例,一看就是個可調教的小丫頭,自已當然要調教幾個心腹,要不然這諾大的王府,有什麼事怎麼知道呢?唇角露出淺笑,點了一下頭。

  正在這時,從門外跑進一個小丫頭來,氣籲喘喘的稟報:“婉雪姑娘,柳側妃求見。”

  婉雪一挑眉,柳媚兒那個虛偽的女人,她來做什麼?臉上閃過不悅,不過眼下她還有些用處,可以用她來對付那個即將下堂的女人,王爺竟然要立那個女人為側妃,雖然表面上她認了,可暗下裏她都不知道絞了幾條汗巾了,這該死的女人竟然迷惑了王爺的心,除了自已,王爺從沒有主動要娶過哪個女人,現在竟然願意把那個女人留在王府裏,嫉恨染上她的眸子,臉頰有些陰暗,小丫頭等了半天沒動靜,再叫了一聲。

    “婉雪姑娘,要不要讓柳側妃進來?”

  “要,怎麼不要,快請柳側妃進來。”項婉雪一擺手,小丫頭跑了出去,婉雪示意小丫頭們都站起來,她也緩緩的起身,遠遠的瞧見了柳媚兒的影子,迎了上去,嘴裏甜甜的叫了一聲:“姐姐怎麼過來了,該是妹妹去看姐姐才是啊?”

  柳媚兒一聽婉雪姑娘的話,有些受寵若驚,上次她好像沒對自已這麼客氣啊,眉眼染笑的拉著婉雪的手,一同走進屋子裏。

    “婉雪妹妹太客氣了,以後你就是王府的正妃了,姐姐該稱呼你一聲王妃了。”柳媚兒拍馬屁的功夫絕對一流,這半年來,她對南宮北堂察言觀色,倒也學到了幾分靈巧。

  婉雪一聽這話,心內有幾分愉悅,這女人總算還有些識像,越發笑得柔媚,拉著柳媚兒的手一起坐到旁邊的軟榻上,揮手吩咐了小丫頭把那上好的鐵觀音徹了來,讓柳側妃好好嘗嘗。

    柳媚兒本就過來拉攏關係的,哪里去認真品茶,一迭連聲的誇讚,婉雪心內冷哼,真是一個呆頭鴨,把這茶拿出來給她喝真是浪費了,臉上卻是溫柔的笑意。

  “姐姐果然厲害,一品就知道這茶好,不管婉雪成什麼,姐姐的歲數比婉雪的大,婉雪都該尊稱一聲姐姐的。”

  這一聲姐姐,多少讓柳媚兒有些滿意,放下手裏的茶盎,望了一眼屋子裏的丫頭,婉雪一揮手,淡淡的命令:“都下去吧。”

  “是的,婉雪姑娘。”小倩領著幾個小丫頭退一去,屋子裏一下子陷入了沉寂,柳媚兒小心翼翼的開口:“既然婉雪稱了我一聲姐姐,做姐姐的哪有不心疼妹子的,婉雪可要當心那個慕容楚楚,你別看她小小年紀,可是卻狐媚得很,王爺被她迷住了的,眼下那王妃的寶座還不一定是婉雪的呢,只怕那個女人不會安心讓出來的。”

  “她敢。”項婉雪氣憤的冷言,等到柳媚兒望向她,忙收斂起自已囂張的氣焰,微笑著開口:“王爺可不是吃素的,自然由不得她了。”

    “話是這樣說沒錯,可是你看到王爺臉上的抓痕了嗎?就是那女人抓的,王爺也沒有懲罰她,你看她照樣風光滿面的在王府裏轉悠呢,也沒見她少個胳膊少個腿啊,姐姐可是一番好心啊?”柳媚兒假惺惺的開口,心裏卻暗哼,讓她們兩個鬥個兩敗俱傷才好呢?

  柳媚兒的話立刻讓婉雪警戒起來,難道北堂真的變心了嗎?如果變心,他為什麼又要去雲城把她接回來呢,自已既然來了就不會輕易離開的,那個可惡的女人竟敢和她搶男人,婉雪的臉上閃過狠決,看得柳媚兒一番得意,更是添油加醋的說著。

    “那小王妃背後還有一個老王妃呢,老王妃一定不會同意王爺休妻的。”

    “那個倒不必擔心。”婉雪揮揮手,她一點也不擔心老王妃,她擔心的是北堂,如果他的心真的落到那個女人身上,那她豈不是竹籃打水一場空,如果真是那樣的話,她絕不會放過她的。

  婉雪的話讓柳媚兒一時無法理解,老王妃可是很厲害的,難道她忘記上次自已被攆走的事了嗎?

  兩個女人各懷心思,屋子裏又陷入了沉寂,丫頭小倩飛快的跑進來,湊到婉雪的耳邊,小聲的說了兩句,婉雪的臉色立馬變了,柳媚兒一頭霧水,豎起了耳朵也沒聽出她們說的是什麼,不悅的瞪了一眼小倩,這死丫頭就知道拍馬屁,這女人究竟能不能成為王妃還不知道呢?

  項婉雪的臉上露出惱怒,揮了揮手示意小倩先下去,等到小丫頭跑出去,項婉雪望了一眼柳媚兒,輕幽幽的歎了一口氣:“那女人被關到柴房裏去了?”

  柳媚兒一聽,當下眸子閃了閃,眉開眼笑,沒想到王爺真的懲罰她了,真是太好了,這該死的女人,這麼說月紅會回來了,王爺對自已還是有情分的。

     婉雪不知道身旁滿臉含春的女人想的是什麼,只冷淡的開口:“聽說她堅決不讓出王妃的寶座,所以被王爺關到柴房去了,這女人太可惱了,竟然敢忤逆王爺,關柴房是很輕的了。”

  柳媚兒沒想到這女人竟然如此狠毒,王爺還以為她有多善良呢,原來是個殘狠的主,頭皮隱隱發麻,自已不會接近了一條毒蛇吧,那個慕容楚楚再不好,最多不給她面子,或者打她的丫頭,可還沒算計到她頭上呢,這個女人可不一定,不由為自已的魯莽流汗,早知道就不來了。

    “妹妹別氣了,為她那樣的人氣壞了身子不值當,王爺一定會為妹妹做主的,那個女人一定會讓出正妃之位的,哎呀,姐姐出來也有會兒了,就先回去了,這大熱的天,真不是人過的。”柳媚兒一邊站起身,一邊用汗巾擦臉上的汗,不過只有她自已知道,那可是冷汗。

  項婉雪不甚在意的揮揮手:“姐姐回去吧,改日妹妹去看姐姐。”

  “有勞了。”柳媚兒趕緊退了出去,好似身後有狼追她似的,一眨眼便不見了身影,待她一走,丫頭小倩領了幾個小丫頭走進來,婉雪抬起頭,掃了小倩和其她的幾個小丫頭:“沒事給我多留意府裏的動靜,日後都會重重有賞。”

  小丫頭們一聽這話,立刻恭敬的垂首:“是的,婉雪主子。”

  有誰願意一輩子活成人下人,只要有一丁點的希望都想著往上爬,而且這婉雪姑娘是爺親自接回來的,日後一定會成為王府的正妃,到時候她們這個院子裏的丫頭身份自然高人一等。

  項婉雪一看眼前的場景,滿意的笑了,她是絕不會輸給那個女人的,秀麗的臉蛋有些詭異。

     小王妃被關到柴房裏的消息很快傳遍了整個王府,自然也傳到龍清遠的耳朵裏,他鐵青著臉怒問蘭蕊院裏的下人:“這件事究竟是真是假的?他竟然把楚楚關進柴房裏,可惡。”

  身形一閃,人已失去了蹤影,兩個手下趕緊跟上去,這下爺又要和北堂王爺掐起來,皇上為什麼不把爺召回去呢,在這王府裏整天打架,害得他們做下屬的整天提心吊膽的。

  龍清遠一進怡然軒便一路大罵開來,迎頭碰上的下人,早嚇得躲起來了,南宮北堂正在寢室裏準備休息一會,一路上照顧婉雪,兩天兩夜沒合眼,所以有些累了,沒想到剛躺下,便聽到院子裏傳來那如雷的吼叫聲,鳳眉緊蹙,一聽這聲音,他便一個頭兩個大,別的人他猶自不用理會,這龍清遠可是親王,皇上的親弟弟,太后的親兒子,自已再怎麼樣,也不能不理他,而且他來是為了什麼,他是心知肚明的。

     只得慢騰騰的穿好衣服,走出寢室,站在廊簷下,冷淡的開口:“賢親王爺這又是怎麼了?堂堂一個親王在別人府邸裏大喊大叫的成何體統?”

  “大喊大叫?我他媽還想罵你呢?你從外面帶個野女人回來,你還把楚楚關起來,你想休了她,你只管休,為什麼把她關起來啊?”龍清遠站在毒辣的大太陽底下怒吼,臉上很快溢出汗水,使得他越發的暴厭,一種想殺人的衝動。

    “你說什麼?婉雪不是野女人?”南宮北堂身形一閃,落到龍清遠的面前怒吼,兩個男人像森林裏的猛獸般狂野,難道真是一山難容二虎,自從龍清遠住在北堂王府,兩個男人三天掐一架,兩天鬥一場,看來要儘快回宮稟報太后娘娘,讓王爺回宮去吧,兩個侍衛相視一眼,心有同感。

  “我管她是什麼女人,立刻把楚楚放了,我要帶她離開這裏。”龍清遠冷冷的命令,南宮北堂一聽他的話,臉色早綠了,他的王妃,他竟然要帶走,憑什麼啊?眼睛瞪得比銅鈴還大,呼吸聲粗重。

    “她是本王的王妃,你憑什麼帶走啊?”

  “因為楚楚所要的男人一生只能娶她一個,你做得到嗎?做不到憑什麼要她留下。”龍清遠不甘示落的怒吼。

  南宮北堂一怔,沒想到那個女人連這種事都告訴這男人,難怪她急著要離開呢,一定是攀上了更高的大樹,不過別指望他會成全這對狗男女,他就是不要了,也要拖住她,讓他們背叛他。

  “那又怎麼樣?本王就算不要了,也輪不到你,再說你就能一生只娶一個女人嗎?別忘了你的身份,你可是一個堂堂的親王,大婚時便同時納兩個側妃,這是祖制的規矩,你能說只娶一個嗎?竟然有臉來責問本王?”南宮北堂一番冷語,使得龍清遠的氣焰滅了很多。

  “不管怎麼樣?你馬上放了她,你要是不放,我和你沒完。”龍清遠擺明瞭如果不放,就和南宮北堂一直糾纏下去,再說南宮北堂也正想找個理由把那個女人放了,既然龍清遠來鬧,就給他個順水人情吧,省得他沒完沒了的折騰,到頭來還要打一場,現在自已可是很累了,一點也不想和他掐架。

     “追月,立刻去把小王妃放出來,親自送到聽雨閣去,閒人免進,你在那邊守著。”南宮北堂說完看也不看龍清遠,這大熱天站在大太陽底下爆曬,真佩服他的本事,他還是趕緊回屋去吧。

     龍清遠一聽南宮北堂的話,自然知道他話裏的意思,不就是不准他和楚楚見面嗎?不見就不見,他又沒說見,而且他好像曬得快脫水了,還是趕緊回去吧,反正楚楚回聽雨閣了。

  慕容楚楚在柴房裏睡得正香,竟聽到耳邊有人說話聲,好像是玉兒在叫她,忙睜開眼,果然是玉兒,心疼的哭著:“小王妃,你受苦了,我們回去吧,王爺已經放了你了。”

  “放了我?”楚楚一時有點困惑,那她準備晚上從這裏逃走的希望落空了,不過從聽雨閣一樣可以逃走,反正她一刻也不想呆在王府了,一想到那惡劣的男人差點掐死了她,她就渾身惡寒,好似六月心掉進冰窟裏。
作者: 千蒼    時間: 2010-9-19 08:46 PM

第七十三章 半夜爬牆

  慕容楚楚一臉的不信,那男人會好心的放了她嗎?不知又安的什麼心,玉兒見小王妃不解,忙出聲解釋:“是賢親王爺去找了王爺,所以王爺就把小王妃放了。”

  “嗯。”楚楚點頭,她就知道那男人不會那麼好心,不過她倒是欠了龍清遠的人情,她好像欠了他幾次人情,真不知什麼時候能還清,他日若有機會一定要報了他的恩情。

    “小王妃,請回去吧。”追月恭敬的請楚楚離開柴房,玉兒趕緊扶著楚楚回聽雨閣,一路上,很多下人關切的望著她們,並沒有因為楚楚被關了柴房,而有所怠慢。

  一回到聽雨閣,幾個小丫頭便眼淚汪汪的圍過來,楚楚掃了大家一眼,忙笑著安慰大家:“好了,沒事了,你們也別難過,並沒有什麼事,我在柴房裏一樣吃飽喝足了,並沒有人虐待我。”

  “小王妃?”幾個小丫頭一起叫起來,小王妃真是堅強了,這事要是擺在別的什麼女人身上,早就哭得一蹋糊塗了,小王妃一點事沒有,還反過來安慰她們,這真讓她們開心。

    “大家都去做事吧,小王妃有些累了,讓她休息會兒吧。”玉兒抬起頭吩咐那些小丫頭,小丫頭們點頭分散開去,安份的做事,玉兒扶著楚楚進屋子。

    “本來今兒夜裏我還想去看你呢?”玉兒見周圍沒人,小聲的對著楚楚開口,她東西都收拾好了,沒想到王爺竟然放了小王妃,這下看來不用走了。

  “我知道,今晚我們離開王府。”楚楚斬釘截鐵的開口。

     玉兒一愣,隨即點頭,反正她也討厭起這裏了,王爺太過份了,竟然把那個女人接進王府,還要把楚楚從妃位降到妾位上。

  “好,今晚離開,我東西都收拾好了。”

  “還是玉兒對我最好。”楚楚坐到軟榻上對著玉兒撒嬌,今兒一天所受的氣早散了,她才懶得為那種男人生氣呢?

  “是楚楚對玉兒好,玉兒一個親人沒有了,現在只有楚楚一個人,所以楚楚千萬不要把玉兒扔下。”玉兒坐到楚楚的身邊,很認真的拉著她的手,眼睛紅通通的,好似生怕有一天楚楚不見了。

     “好啦,我不會扔下你的,不要難過,現在去準備一些食物,我們要吃飽了,天晚好跑路。”楚楚拍拍玉兒的手背,示意她下去準備晚膳,她在柴房裏睡了一下午,現在精神好得不得了,就等天黑一些走人。

     “嗯。”玉兒點頭,站起身走了出去,一會兒功夫便準備好晚膳,後面跟著兩個丫頭,把晚膳擺上來,很豐富的一餐,色香味俱全。

  “好香啊。”楚楚嗅了一下,擺手讓那兩個小丫頭下去,招手示意玉兒一起吃了,玉兒聽話的坐下,反正已經習慣了。

     楚楚一邊吃一邊和玉兒說話,反正天色還早呢,她們就慢慢吃,等天色黑一些再做動作。

    “你知道那西北角的小門,晚上有人守著嗎?”

  玉兒點頭,壓低聲音:“奴婢想過了,哪里根本沒法出去,有兩個侍衛守著,根本出不去。”

    “那怎麼辦?”楚楚停住手裏的動作,皺眉,咬著唇,大門不得出,小門有人守著,那從什麼地方出去呢,這王府不知有沒有狗洞之類的,反正自已和玉兒身材瘦弱,相信稍大一點的狗洞可以鑽出去。

  “王府的後花園有沒有狗洞啥的?”

  “狗洞?”玉兒一怔,沒想到楚楚竟想從狗洞鑽出去,也難為她想出這種辦法了,不過她已經找到出去的辦法了。

    “不用鑽狗洞,前一陣子我沒事就在府裏轉悠,忽然發現王府有一個死角,就在後院的一口井臺邊,因為井高出一米,旁邊便是一棵大樹,我們可以先從井臺爬到大樹上,再從大樹爬到圍牆,然後從牆頭跳出去,雖然有可能受點傷,但是出去就沒事了。”

  楚楚聽了玉兒的話,總算松了口氣,想不到玉兒這麼聰明,看來真是老天助她,終於要脫離苦海了,南宮北堂,你個死男人,下地獄去吧,還有你的案子,永遠別想破了,我可沒閑功夫再做這些事了。

     “好,今晚就從哪里走。”楚楚點頭,低頭吃起膳來,一邊吃一邊稱讚菜燒得不錯,示意玉兒每樣都嘗嘗,兩個人吃飽喝足了,吩咐了小丫頭把東西收下去,現在就等夜深一點了,楚楚領著玉兒回寢室,床榻上放著玉兒收拾好的包袱,幾樣簡單的衣服,沒有一點值錢的東西。

     楚楚坐在床榻邊,看著玉兒輕手輕腳的把燈點上,寢室裏一下子亮堂起來,栩栩如輝,那燈光影照著玉兒狹長的影子,楚楚不由歎息了一聲:“玉兒,以後你跟著我一定會吃苦的,你不會後悔嗎?”

  玉兒停下動作,笑意掛在她的唇角:“不會,楚楚放心吧。”

     夜慢慢的深了,院子裏寂靜無聲,小丫頭們都去睡了,天空掛著一彎圓月,灑下如水的輕輝,北堂王府裏的亭台玉閣都罩上了一層薄紗,花香氤氳,幽香陣陣,兩個嬌小的影子迅速的穿過院子,直奔後院而去。

    “楚楚,你慢點。”跟在楚楚身後的玉兒不忘小聲的提醒她,看她走得那麼急,反正大家都睡覺了,根本沒有人知道她們要離開北堂王府,卻不知身後有一道漆黑的眸子遠遠的鎖著她們,身形一移往另一邊閃去。

    “別說話了,當心被人聽見。”慕容楚楚停下身子,警告身後的玉兒。

  她們很快來到後院的井臺邊,旁邊果然有一棵高大茂密的參天古樹,站在井臺上,可以輕而易舉的爬上大樹的枝丫,順著枝丫向上攀登,就是高大的圍牆,牆的另一頭就是她渴望的自由了,小臉蛋不禁揚起笑來,恨不得一下子爬出去,可惜身子太小,還是費了些折騰,才爬上井臺,然後爬上大樹。

     井臺邊的玉兒小心翼翼的開口:“楚楚,你小心點,千萬別往下看。”

  慕容楚楚根本不理她,雖然她沒爬過樹,可是卻學過別的技術,還沒脆弱到那種程度,只掉頭吩咐玉兒:“你也快點上來吧。”

  “嗯。”玉兒應了一聲,緊隨其後爬上了大樹,順著枝丫小心翼翼的移到牆頭上。

     慕容楚楚再望了一眼王府,掉頭準備跳下圍牆,可是那圍牆實在是太高了,她不禁咽了一口唾沫,會不會把腿摔殘了,要是斷胳膊斷腿的可不是開玩笑的,越想越害怕,那冷汗都冒出來了,蹲在她旁邊的玉兒小聲的追問。

  “楚楚,快跳啊,你還發什麼愣啊,再折騰天就亮了,到時候再想走可就難了?”

  是啊,到時候再想走就難了,跳了,腿斷了就斷了,不管她了,寧願斷腿也不要留在王府裏,眼一閉腳一噔用力的往下一跳,卻並沒有預期的那種疼痛,相反的暖暖的熱熱的,好像還帶著一股好聞的花香味,伸出手大力的捏了捏,好像是人的皮膚啊,陡的睜開眼睛,落入一雙漆黑的瞳孔裏,深不可測,正陰驁的瞪著她。

  不是她家的王爺是誰?竟然是這個該死的男人接住了他,他怎麼會跑出來的,慕容楚楚的臉上不斷的閃過疑惑,頭頂上方的面孔吐出一口氣,冷冷的開口。

    “這半夜三更的王妃不睡覺,在牆頭上幹什麼呢?”

  南宮北堂明知故問,俊逸的臉蛋上浮起調侃,眼裏是冷魅的笑意,該死的,幸好有人來報,要不然她一定跑了,看來這女人是鐵了心的要離開王府了,不過她想也別想,手下收緊,把慕容楚楚緊嵌在懷裏。

  “放開我,我半夜三更的睡不著覺,活動活動經骨也不行啊?”慕容楚楚無力的辯解,自已的解釋怎麼那麼蒼白又沒有說服力呢?南宮北堂冷哼一聲,抱著她往王府走去,完全不顧懷裏女人的掙扎。

     還立在牆頭上的玉兒一時搞不懂剛才發生了啥狀況,為什麼王爺會不偏不巧的正好逮住她們了,好半天回過神來,看來今兒個晚上是逃不掉了,還是回去吧,一甩肩上的包袱,又順著樹丫爬下去。

  慕容楚楚被南宮北堂抱著回王府,一想到這男人的惡劣,她就周身冒火,氣不打一處來,拼命的掙扎,沖著他尖叫:“快放開我,你這個可惡的男人,立刻放開本王妃,我要離開這裏。”

  “想都別想。”南宮北堂悶哼一聲,胸前中了這女人的一拳,沒想到這女人的勁挺大的,捶在他胸口,還帶著隱隱的疼痛,生氣的一鬆手,雙手一舉,把慕容楚楚抗在肩上,使得她雙腳懸空,根本不敢大力的掙扎。

  “你還是安份些待在王府裏,你想要什麼東西,本王都會給你的,以後你和婉雪好好相處,給她的東西,一樣不會少給你的。”

    “你去死。”慕容楚楚怒吼,此刻倒真是羨慕人家會武功的人了,如果她會武功,一定要把這個男人大卸八塊,然後拋屍野外。

    “身為王妃,嘴巴不要那麼毒。”南宮北堂沉聲警告,不過他努力不讓自已生氣,因為這個女人絕對有氣死人的本錢,所以自已犯不著拿性命開玩笑。

  “南宮北堂,為啥我說的話你都聽不進呢,你腦子進水了是不是?而且你根本就是一個種豬,婆了那麼多女人放在府裏,我是決不會留在王府的,你今兒個逮住我了,我就明兒個再逃,我就不相信你不睡覺天天看住我。”慕容楚楚像個潑婦似的大罵,完全不顧此時正是人家好夢正甜的時候。

  “你這個瘋女人,有完沒完了。”南宮北堂的怒火再次被慕容楚楚挑了出來,不過這次他決定採用捷徑,一拉慕容楚楚的身子,快速的低下頭吻住那個女人的嘴,看她還有辦法罵個沒完,不過這女人的唇該死的柔軟,帶著淡淡的香醇,令人控制不住的想要得更多,牙齒抵開她緊合的貝齒,舌滑進去攪在一起,周圍的空氣一下子靜謐起來,跟在他們身後的兩個侍衛面無表情的望向別處。

     慕容楚楚完全驚呆了,這個男人又親了她,一想到他用親了別的女人的嘴來親自個兒,她就想刷三天的牙,胃裏一陣翻江倒海的惡,伸出手用力的推開那男人,惡狠狠的緊盯著他。

  “你個下地獄的臭男人,為什麼又親我?”

  南宮北堂看著慕容楚楚抓狂的樣子,唇角便浮起笑,總算看到她抓狂了,以往都是他被氣得抓狂的,邪冷的掃了她一眼:“下次你再敢對本王不敬,我就阻住你的嘴巴。”

    “你個該死的——”慕容楚楚剛張嘴,看到他又往前湊過來,趕緊捂住自已的嘴巴,驚恐的搖頭,表示自已不罵了。

  南宮北堂一臉遺憾,他還想再回味一下剛才的觸感呢,真是少有的柔軟,不過他不能再惹她了,狗逼急了還跳牆呢,何況這女人根本就是個刺蝟。

     慕容楚楚看著這男人再次若無其事的抗著她往聽雨閣走去,心裏早把他南宮家祖宗十八代招呼了一遍,沒想到這男人這麼卑鄙,竟然用這種辦法對付她,算他狠,冷瞪著他面無表情的俊臉。

     聽雨閣很快到了,玉兒正守在門前等著,一見楚楚的影子忙上前一步,扶住楚楚的身子,小心翼翼的掃了王爺一眼,沒想到王爺看上去風光滿面,倒是楚楚一臉的死灰,莫非楚楚被王爺懲罰了,玉兒暗自猜測著。

     南宮北堂冷瞪了玉兒一眼,嚴厲的警告她:“再有下次,絕不輕饒,竟然把小王妃領到那種地方去。”

  “奴婢知道了。”玉兒恭敬的福了一下身子,一言也不敢吭。

  南宮北堂掉頭吩咐身後的追月:“以後你負責保護小王妃的安全,若是她有什麼差池,就別怪本王心狠手辣。”

  慕容楚楚一聽,眼睛瞪得像銅鈴,他這是保護她嗎?是監視她吧,說得可真好聽,死男人,臭男人,讓你下地獄去,你竟然敢惹我,本來我還想成全你和那位婉雪姑娘呢,現在就別怪我,既想留下我,我就不會輕易讓出正妃之位。

     追月在後面一聽到主子的意思,雖然不太樂意,但是仍恭敬的點頭:“屬下遵命。”

     慕容楚楚看了一眼這架勢,氣得一甩手領先走進聽雨閣,玉兒緊跟著她身後走進了聽雨閣,南宮北堂站在院門前笑得像一隻狐狸,今晚他總算讓這個該死的女人吃了一回癟,心情舒暢得不得了,轉身往怡然軒走去。

  楚楚領著玉兒,順著石徑往主室走去,兩個人就像霜打的茄子似的焉了,完全沒了先前的興奮,一小截路走了好長時間。

    “楚楚,你說為什麼王爺會那麼準確的知道我們的行蹤呢?難道他早就派人監視我們了?”玉兒邊把包袱放好,邊回身問坐在床榻邊的楚楚。

  楚楚一臉的不解,冷靜下來,剛才她是太浮燥了,這個男人不可能早派人跟蹤她,如果早派人跟蹤她了,不會又讓追月留下,可是他為什麼恰恰知道她們這時候離開王府呢?難道是?兩個人同時驚叫起來。

  “我們身邊有奸細?”

  玉兒掃了外面一眼,好像奸細就在外面似的,小聲的開口:“你說這個人會是誰呢,總共幾個丫頭,難道是夏荷,她自已也說老王妃派了來監視你的,肯定是她去告訴王爺了。”

  玉兒的話,楚楚細思了一番,搖頭否定了:“不可能是那個丫頭的,如果是她,她當初就不會和我們說了,再說那丫頭還是很善良的,她不可能去告訴王爺的,這個人只怕另有其人,以後你小心留意著。”

  “嗯。”玉兒點頭,楚楚打了個哈欠,夜已經很深了,她們還是休息會兒吧,天都快亮了,玉兒到隔壁的浴房打了水伺候楚楚盥洗一番,上床休息。

  第二天一大早,聽雨閣的小丫頭聽到議論說小王妃半夜溜出王府,被王爺逮回來了,全部都是一臉的難以置信,不可能吧,小王妃好端端的在房間裏睡覺呢,怎麼會要離開王府呢,幾個小丫頭一起來找玉兒追問。

     “玉兒姐姐,府裏傳遍了,說王妃昨兒個夜裏準備偷溜出府,被王爺抓回來了,奴婢們氣得不得了,差點和她們打起來了,你說她們是不是胡說的?”春桃領先一步開口,玉兒掃了幾個丫頭一眼,尷尬的訕笑,春桃她們一臉難以置信:“難道這是真的?為什麼啊,小王妃為什麼要離開王府啊,她離開我們怎麼辦啊?”

  幾個人在廊簷下面嗚嗚的哭了起來,玉兒忙攔著她們,小王妃還沒有睡醒呢,她們這一鬧不是吵醒她了嗎?可惜楚楚還是聽到了,伸手拉高被子捂住頭,朝外面悶哼:“這一大早的能不能讓人睡個安生覺,吵死了?”

  玉兒沖著幾個小丫頭吐舌頭,小心翼翼的開口:“小王妃生氣了,你們還是快點去做事吧,昨兒晚上的事情回頭再說。”

  小丫頭雖然不願意,可也不敢再驚動小王妃,雖然她心地善良,可凶起來連王爺都沒辦法,何況是她們幾個做婢子的,趕緊的分開來去做事,屋子外面又恢復了安靜。



第七十四章 兩個都不許走

  慕容楚楚只睡到日上三竿,才醒了過來,玉兒伺候她穿好衣服,用了早膳,在院子裏閒逛。

  想起昨兒個晚上南宮北堂的親了自已,心裏面就噁心得想吐,明明互相不愛還要親來親去的,感覺特別彆扭。

  楚楚慢慢的轉到花園邊,聽雨閣的後院有一座小小的白玉欄桿圍成的花園,此時正是鮮花盛開的季節,姹紫千紅的花朵隨風搖曳,說不出的美麗,花香陣陣。

  花園裏正有一個小丫頭在整理雜草,楚楚就站在旁邊靜靜的看著她,只見她小心翼翼的移動著,生怕碰到一個花骨朵兒,她輕柔的動作像呵護著自已的孩子一樣,可以看出她是個惜花之人。

  楚楚忍不住開口:“天這麼熱,你不會晚上再來做嗎?”

  小丫頭頭也不抬的回答:“正因為天熱,所以除掉的雜草才會很快死了,難以生長,要是晚上除草,它們死不掉,很快又長出來了。”楚楚點了一下頭,沒想到鋤草還有學問,那小丫頭說完呆愣了一下,回過頭一看,竟是小王妃,忙慌張的站起身:“奴婢不知道是小王妃,該死。”

  楚楚一看,原來這丫頭是小月,沒想到小月竟是個靈性的小丫頭,她就知道自已上次沒看走眼,那憨厚的外表果然是偽裝,不過在大宅院裏生活,偽裝的人才是最聰明的。

    “沒事,小月懂得真多啊。”楚楚誇讚了一聲,走到小月的身邊,蹲下身子,指了指她身邊的白色的花:“這花好漂亮啊。”

    “它叫白鶴芋,你看它開的花像不像一隻白鶴。”小月一說起花來便顯得很興奮,看來她真的很愛這些花,楚楚點頭:“真的很像,明兒個讓呂管家把王府的幾個花園交給你打理。”

  “真的嗎?”小月呆了一下,好似不相信這種好事會降臨到自已的頭上,伸出手掐了自已一下,她做夢都想去打理王府最大的花園,那裏有很多名貴少見的花,可惜像她這種身份的人是沒辦法到哪里去的。

  “難道你認為我快要不是王妃了,所以說話沒用了嗎?”楚楚玩味的開口。

     “不,不。”小月連連擺擺手:“只要小王妃願意留下,相信你仍是王府的正妃,其她的什麼人根本不可能坐上正妃之位的。”

  “小月的嘴巴真甜。”楚楚心情舒暢起來,好話人人愛聽,這可是千古不變的定律。

     楚楚和小月正說話,遠遠的聽到玉兒的叫喚:“小王妃,小王妃,你在哪兒啊?小王妃你在哪兒啊?”

  楚楚忙從花叢中站起身子,招了招手:“我在這兒呢,你叫什麼啊?”

  玉兒氣籲喘喘的跑過來,沖著小月點了一下頭,著急的開口:“我找你好大一會兒了,那個婉雪姑娘派人來請你過去用午膳呢?”

  楚楚挑高細眉,如水的眼眸耀了如針刺的暗芒:“她是單請我呢?還是都請了。”

  “好像都請了,兩位王爺,還有柳側妃和兩位侍妾。”玉兒清脆的回話,楚楚點了一下頭,和玉兒一起離開後花園,走了兩步想起還沒和小月打招呼呢,忙停住身子回頭:“小月,你的事我會放在心上的。”

  “謝謝小王妃,小王妃當心點。”小月點頭,細心叮嚀。

  “嗯。”楚楚點了一下頭,高興的和玉兒一起往前面走,玉兒跟著她身後,奇怪的問:“那小月好奇怪啊,竟然囑咐小王妃當心點,難道她和那個婉雪姑娘有仇不成,要不然為什麼要小王妃當心那個女人呢?”

  楚楚聽了玉兒的話,停下身子,剛才小月好像也說了一句怪怪的話,當時她沒有細想,現在想來確實有點古怪,她為什麼要說如果自已願意留下呢,她怎麼知道自已不願意留下呢,好奇怪,雖然府裏的人一大早都傳出自已被王爺抓回來的,但是平常好像很少看到小月出去,臉色頓時凝下來,難道小月才是哪個奸細?

  “玉兒,你幫我問一下院子裏的人,今天早上有哪些丫頭出去過?”

  “我出去過啊。”玉兒以為小王妃想問自已什麼事情,趕緊補上一句,楚楚瞄了她一眼,就知道她喜歡亂逛,但也用不著如此興奮吧,好像生怕自已不知道似:“我問其她人,看有沒有出去過。”

  “喔,行。”玉兒點頭,既然小王妃讓自已問,她就問吧。

     兩個人走回聽雨閣,收拾了一番才往清月閣而去,不過收拾來收拾去,就那麼兩套簡樸素淨的衣服,好在穿到楚楚身上倒也別致,越是簡單的衣服,越能體現出一個人的與眾不同。

     清月閣門前,圍著幾個小丫頭,正興高彩烈的說著話兒,一見到楚楚的影子,飛快的迎過來,滿臉笑意的福了一下身子:“小王妃你可來了,奴婢們等你有一會子了,請跟奴婢們進去吧。”

     “嗯。”楚楚只哼了一聲,這些小丫頭每個人都穿得極體面,看上去比自已這個做主子的還要光鮮亮麗,由此可見裏面的那個女人是怎樣的奢華了。

  幾個小丫頭奇怪的掃了一眼小王妃,眼神間互相交錯,這小王妃是瞧不起婉雪主子,還是怎麼的,為何穿得如此簡撲,她們哪里知道,這已是楚楚留下最好的衣服了,要不是這衣服不值錢,估計也拿出去賣了。

     領頭的丫頭在前面帶路,其餘的小丫頭依舊在門口候著,還有其她客人呢?

  這是楚楚第一次跨進清風閣,以前只遠遠的看過,已覺得美不勝收,這次身在其中,更覺驚豔,亭臺樓閣,畫宇長廊,每一處都設計得高貴典雅,看來這個王爺為了心愛的女人花費了不少的心思,只不過那女子有負於他的寵愛了。

  兩個人跟著小丫頭身後穿廊過亭,很快便到了正廳,小丫頭福了一下身子:“小王妃請等一下,奴婢進去稟報婉雪主子。”

     慕容楚楚臉色一怔,什麼時候那個女人便成了主子了,自已身為主人的還要在外面等著這個女人的召見,臉色立刻沉了下去,冷聲的開口。

  “你是南宮家的奴婢還是項家的奴婢啊?”

  小丫頭一聽小王妃的話,立刻明白自已惹到小王妃了,嚇得撲通一聲跪下來:“奴婢該死,求小王妃饒命。”

     楚楚淡掃了地上的小丫頭一眼,這些奴才可真會拍馬屁啊,難怪都穿得如此光豔亮麗,怕都是裏面的主子賞的吧,陰沉著臉:“滾一邊去。”

     小丫頭嚇得連滾帶爬的退到一邊去,屋外面的響聲驚動了裏面的項婉雪,她在丫頭小倩的攙扶下緩緩的走出來,看了一眼廳門前黑沉著臉的楚楚,紫汗巾掩嘴輕笑:“妹妹,這是做什麼啊?一個小丫頭用得著如此生氣嗎?快進來,今兒姐姐特地請妹妹過來用膳,千萬不要惹出閒氣來,那可就不好了。”
說著伸出手來挽扶楚楚,楚楚心裏那個氣啊,這女人也太不要臉了吧,自已身為當家的王妃,她一個客人,竟然稱呼自已妹妹,氣得一甩手,冷冷的盯著她:“你少假惺惺的了,什麼姐姐妹妹的,你還沒嫁給王爺呢?別拿自已太當回事了。”

  項婉雪在一瞬間臉色蒼白,嘴唇兒輕顫,長長的睫毛抖動了幾下,好似那淚珠兒隨時而下,楚楚一愣,就這幾句話她受不了啦,不可能吧,正想著,身後的抽氣聲越來越重,而立在一邊的項婉雪盈盈的福了一下身子:“王爺?我?”

  南宮北堂大步流星的走進來,站到項婉雪的身邊,冷酷的盯著慕容楚楚:“你真是有失檢點,堂堂的王妃竟然如此對待客人,還配做個王妃嗎?”

  慕容楚楚的俏臉一陣紅一陣白,立刻反唇相譏:“如果她真當自已是個客人,我會如此說話嗎,只怕她當自已才是王府的主子吧。”

  南宮北堂神色一正,唇角擒著冷魅的霸道:“她和你一樣都是南宮家的主子。”

    “我說過,南宮家的主子只有一個,要麼是她,要麼是我,別想把她和我並存在一起。”慕容楚楚氣得大吼,掉轉身便走,撞到一個人身上,來人忙扶住她的身子關切的問:“楚楚,怎麼了?”

  “他們都欺負我?”楚楚柔弱的開口,伏在龍清遠的懷裏,此刻她渾身無力,有一種無法說清的虛弱,那個該死的男人,都和他說過多少次了,自已要離開南宮家,他竟然還有臉說自已和那個女人同為南宮家的主子。

  “有本王在誰敢?”龍清遠冷哼,摟著楚楚柔聲安慰,而站在廳裏的男人臉早綠了,身形一移,好像刮起一道旋風似的把楚楚從龍清遠懷裏拽出來,怒吼:“你個蠢女人,你現在還是南宮家的王妃,就給我和別的男人勾三搭四的。”

  “勾三搭四,我哪有啊?”慕容楚楚翻白眼,就許他勾三搭四的,就不許自已紅杏出牆了,如果不放自已離開這裏,就別想撈到什麼正妃之位,反正她是決不可能做什麼側妃的。

  “請你搞搞清楚再說話,我只是受了委屈,找個人訴訴苦,這叫什麼勾三搭四的,像你那樣的才叫勾三搭四的,把女人直接領進家來,這就是勾三搭四的。”慕容楚楚一邊說一邊用手點著南宮北堂的胸口。

  一旁的項婉雪眼神混沌起來,銳利得如一把刀,他們兩個人此刻就像個鬥氣的冤家,哪里還有自已的份子,不禁輕輕的抽泣起來,淚眼婆娑,楚楚動人,南宮北堂立刻放開楚楚的身子關心的問。

    “婉雪怎麼了?哪里不舒服嗎?”

    項婉雪柔弱的抽著氣,好似孱弱的身子快受不了刺激似的,小心翼翼的開口:“王爺既然妹妹不喜歡我,我就走吧,省得讓王爺心煩,鬧得大家都不愉快。”

    南宮北堂臉色一沉,冷淩淩的開口:“胡說,有本王在誰敢走,兩個都不許走。”

  慕容楚楚和項婉雪兩個女人都想甩這個男人一個巴掌,難道他想怎麼樣就怎麼樣,也要顧顧別人的意願,屋子裏的氣氛一時僵住了,門外忽然響起一聲柔軟無骨的聲音。

     “這是在幹嘛呢?怎麼都站在這廳門口了?”柳媚兒一扭三擺的走進來,身後還跟著南宮北堂的兩個小妾,這下倒是齊了,進來的三個女人奇怪的掃視著門口的人。

  大家同時冷瞪她們一眼,一一回身進正廳,正廳豪華至極,地面上鋪著閃光的白色地磚,上面浮起暗紋,光亮異常,香檀木的柱子立在正中,梨花木的家私,精雕細刻而成,鍍金的長足香鼎裏燃著薰香,幽香陣陣,整個廳堂富貴高雅,一看就是花費了不少心思的。

     南宮北堂緩步踱到上首,項婉雪坐在他身側座椅上,其她人分坐在兩邊,楚楚挑了個最遠的位置坐著,她實在不想和這些人再呆在一起了,每多呆得一分鐘,她都覺得厭煩,而這男人竟然還妄想自已和她們一起住在王府裏。

  “今天是婉雪請你們過來聚聚,特地把項家的廚子帶了來,燒一桌地道的雲城菜肴給大家嘗嘗。”南宮北堂在高坐上開言,他的話音一落,旁邊的柳媚兒便接了口:“婉雪姑娘受累了。”

  其他人誰也不說話,項婉雪的臉色一下子有些難看,眸子裏透過陰沉,狠命的掃向最後的那個女子,看來王爺是對她動心了,她想也不要想,自已不會放過她的,銀牙暗咬,素手一揮,吩咐下麵候著的小丫頭:“準備開席。”

  “是的,婉雪主子。”小丫頭恭敬的福著身子退了下去。

  膳席擺在隔壁的膳廳裏,小丫頭們很快安設好了,過來稟報,婉雪以主人的身份把他們一行人請到隔壁去,楚楚走在最後面,那龍清遠亦跟在她的身邊,走在前面的南宮北堂時不時的掃過來一眼,頗有些警告的意味,慕容楚楚只當沒看見,越發笑得滿面春風,微側身子和龍清遠軟聲細語,一路說笑著走進了膳廳。

     南宮北堂和項婉雪分別坐在男主人和女主人的座位上,慕容楚楚被安置到南宮北堂的右手邊,其次是龍清遠,柳媚兒和兩個侍妾自然坐得遠些。

  席間,項婉雪柔聲細語的介紹起雲城的特色佳餚,言語間有些得意,因為她們項家在雲城是有名的富豪之家,她爹爹還是江湖上有名的霸主,所以她項婉雪的身份是高人一等的,是最有資格站在南宮北堂身邊的女人。

  慕容楚楚只當沒聽見,根本不理那一對做作的人,只管和身邊的龍清遠不時的淺笑低語,惹得上座的男人眼光冒火,臉色越來越綠,呼吸聲越來越重。

    “北堂,來,嘗嘗這塊黃金鳳翅。”項婉雪柔軟的開口,恨咽在肚裏,這男人的眸光一直粘在哪女人身上,完全無視自已,看來她要加快步伐了,要不然自已一定會竹籃打水一場空的。

  慕容楚楚看著那女人做作的姿態,心裏差點沒吐出來,冷哼一聲,難道就她會,別人就不會,笑意盈盈的挾了一點花江卿魚放進龍清遠的碗裏,細聲細氣的開口:“來,嘗嘗這卿魚,味道真不錯。”

  龍清遠頓時臉露欣喜,有點受寵若驚,雖然知道楚楚是為了鬥氣,可是心裏還是有些高興,一邊品嘗卿魚的味道,一邊邪媚的笑語:“沒想到楚楚又關心起本王來了,本王真是太高興了。”

    “賢親王爺這樣說,真是讓楚楚深感榮幸,這可是多少女人羨慕的榮耀啊,楚楚又豈能例外。”慕容楚楚皮笑肉不笑的開口,心內冷哼,這傢伙可真會順桿子往上爬。

    “那就不要本王本王的叫著,太見外了,就叫清遠吧,這樣更近一些。”龍清遠趁著這機會得寸進尺的建議,這麼好的機會不利用就是傻子。
作者: 千蒼    時間: 2010-9-19 08:53 PM

第七十五章 楚楚抓狂了

  慕容楚楚一聽到龍清遠的話,差點沒把嘴裏的菜噴了那傢伙一臉,真想狠狠的踢他幾腳解恨,可是相較于左手邊的男人快噴火神情,心裏莫名的舒服了很多,越發笑得花枝招展,無限柔媚風情。

  “清遠,那楚楚就不客氣了。”

  一句話剛說完,只聽到拍的一聲擲筷子的聲響,南宮北堂眼眸裏閃過憤怒,臉孔黑沉沉的,大手一伸提起了慕容楚楚的身子,咬著牙低吼:“好你個不守婦道的女人,竟敢當著本王的面和別的男人調情,看來是欠教訓。”

  “呸,欠教訓的該是你,我說過不想留在南宮家,你還不讓我離開,當初可是說好了,這女人一回來,你要給我一筆銀子讓我離開的,現在呢?竟然想把我從妃位降到妾位,你想都不要想,還有這個女人坐的位置是她坐的嗎?目前為止她只是王府的客人,還稱不上什麼主人,等她當上主人再說,她算個什麼東西?”

  慕容楚楚像個刺蝟似的倒豎起自已身上的刺,張牙舞爪的像個小豹子般怒吼。

  膳廳裏的人被慕容楚楚的話嚇得大氣也不敢出,就是龍清遠也有些頭皮發麻,要知道楚楚公然挑釁南宮北堂,還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只怕要受到懲罰,龍清遠正想著如何為楚楚開脫,旁邊的項婉雪早輕聲的啜泣起來,素手輕扶上南宮北堂的手臂,小聲的開口。

    “北堂,你別生妹妹的氣了,我回雲城去就是了,千萬不能讓你和妹妹之間生分了,我走就行了。”

  南宮北堂本就怒意狂熾,再加上項婉雪的哭聲,頓時使得他心如油澆,再也控制不住心頭的怒意,大手一揮甩向慕容楚楚的臉,膳廳裏立刻響起啪的一聲,緊接著是碰的一聲響。

     慕容楚楚被南宮北堂甩了響亮的一巴掌,身子飛出三尺開外,落到地上,她只覺得頭暈目眩,耳朵嗡嗡的響,這個男人又打了她,她記住了,抬起眸仇視的盯著他,現在他就是她的仇人,別想她再會原諒她,嘴裏一股腥甜的味道,她咳嗽一聲,哇的吐出一口鮮血。

     龍清遠一見,早已大驚失色,飛奔到她的身邊,輕顫著嗓音:“楚楚,你沒事吧。”

  “大概還死不了。”慕容楚楚一伸手用衣袖擦了一下唇角的血,一臉的無所謂,吐一點血大概還死不了人,不過別指望她從此以後會對他有一丁點的好臉色,緩緩的站起身子,冷盯著打她的男人,正一臉錯愕的望著自已的手,顯然有些難以置信。

    “你給我記住,以後有什麼事不要再來喊我,我不會理你們這對狗男女的。”身形一移,搖搖晃晃的往外走,龍清遠趕緊上前去扶她,慕容楚楚並不領情,使命的踢了龍清遠一腳,怒吼:“離我遠點,看見你們就煩。”

  項婉雪看著狼狽不堪走出去的女人,唇角掛著一絲得意,而另一邊的南宮北堂卻早已是後悔了,雖然臉上毫無表情,可是心裏卻一遍遍的責怪自已,我怎麼打她了,我怎麼打她了。

  好好的一頓中膳,早早的便散場了,龍清遠和南宮北堂早早便走了,柳媚兒領著兩個小妾和項婉雪道了別,也扭著柔軟的腰肢離開了清月閣。

  一時間熱鬧的清月閣裏,冷冷清清的,看著桌上的杯盤殘缺,一地的狼籍,項婉雪眼露金星,臉色猙獰,露出一口白森森的牙齒,在心裏發誓:“慕容楚楚,本來我是想放過你的,沒想到你竟然敢和我搶男人,從現在開始我一定要把你碎屍萬段才甘心。”

  慕容楚楚走出清月閣,玉兒正守在門前,一看到楚楚半邊臉腫得老高,嘴角有著血絲,衣服淩亂,頭髮也亂糟糟的,早嚇得尖叫起來,上前一步扶住楚楚的身子,失聲問:“楚楚,你怎麼了?怎麼會這樣子的?”

  慕容楚楚一下子虛弱下來,剛才的偽裝頓時瓦解了,撲到玉兒的懷裏傷心的痛哭:“玉兒,他們欺負我,我好難過啊,為什麼他們總是欺負我呢?”

  玉兒一聽,便知道一定是那個女人惹的禍,害得楚楚被懲罰,拍著楚楚的肩,柔聲的安慰著:“楚楚別傷心了,以後我們一定要報回來,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就不信我們逮不到機會。”

  楚楚哭了一會,心裏舒服多了,玉兒說得對,自已不能被白打了,一定要找機會讓那個女人受點教訓,眼下先回去再說。

    “嗯,我們先回去吧,有什麼事以後再說。”

     玉兒扶著楚楚一路走回聽雨閣,聽雨閣的幾個小丫頭見楚楚受傷了,都有些心疼,小王妃不會是被王爺打了吧,那臉上一看就是手指印,在王府裏誰敢打小王妃,只除了王爺,雖然心疼,大傢伙也不敢多嘴,只悶頭做事,諾大的院子裏,一時間倒是很安靜。

  玉兒把楚楚扶進廳裏去,準備出去拿了藥廂給楚楚上些藥,慕容楚楚忙擋住了她,扇了耳光,怎麼上藥啊。

    “玉兒不要大驚小怪的了,沒事的,不用上藥了,又不是什麼大病,只不過被扇了一巴掌而已,你別忙了。”

  玉兒眼淚汪汪的站在旁邊,眼看著自已什麼忙都幫不上,急得快哭了,楚楚正想安慰她,小丫頭夏荷拿著一瓶藥進來,恭敬的開口:“小王妃,王爺派人送了藥來,說是上好的紅花油,塗了很快便可以消腫的。”

  慕容楚楚一聽到王爺兩個字,氣打心底往外冒,冷著臉吩咐夏荷:“把它扔出去,別髒了我的眼。”

  “小王妃?”玉兒和夏荷同時叫了一聲,雖然王爺打了小王妃,可是他立刻送了藥過來,難得他還有這份心思,小王妃就是再惱,也應該把臉上的腫痕退去才是,何必和自已的臉過不去呢。

  “我叫你們扔出去,沒聽見嗎?難道真的是本王妃的話不管用了。”慕容楚楚的小臉蛋冷冰冰的,一點商量的餘地都沒有,可見王爺這次是真的傷了她的心了,夏荷立刻惶恐的點頭:“婢子這就拿出去,小王妃別生氣了。”

  “你拿出去吧。”玉兒也揮揮手,示意夏荷走出去,別惹得小王妃不高興。

  夏荷拿著藥走出花廳,直奔聽雨閣的院門,把藥還給在門前等消息的追月,一臉無奈的開口:“小王妃不要,讓扔了,我看她這次氣大了,估計短時間內消不掉了。”

     追月點了一下頭,拿著藥回怡然軒去複命,南宮北堂一聽到追月的稟報,生氣的一捶桌子,不過這次惱的是自已,總是控制不住自已的情緒,不過也怪那個女人,沒事總挑他的脾氣幹什麼,如果不是她和龍清遠眉來眼去的,他會失手打了她嗎?

  “下去吧,她不要就讓她疼著,讓她受點教訓,一個堂堂的王妃半點莊重都沒有,該好好的檢討了。”

  追月點頭退出去,王爺的心裏其實不好過吧,既然不好過為什麼還要哪麼做呢,而且明明喜歡小王妃,為什麼又把那個項姑娘接進府裏呢,難怪小王妃生氣,別人都爬到自已的頭上來了。

  南宮北堂一個人悶在書房裏,憋了一下午沒出來,本來想去看那個女人的,可一想到她可惡的嘴臉,還是不要去了。

     慕容楚楚扔了南宮北堂送來的紅花油,臉上一時火辣辣的疼痛,從臉頰一直疼到心裏,在心裏把南宮家的祖宗十八代都罵了一遍,難道自已和南宮家八字不合,扒他家的祖墳了,還是砍了他們家的人,怎麼這麼倒楣啊?玉兒用冰鎮毛巾敷住她的半邊臉,只聽著她哼哼歪歪仰在躺椅上,晃著雙腿。

  “明明疼得要死,為啥不要王爺的那瓶紅花油,王爺的東西可都是好東西,塗上去就不疼了,這不是找罪受嗎?”玉兒絮絮叨叨的拿下冒著熱氣的毛巾,再用冰塊鎮一下敷上去,楚楚只覺臉上舒服多了,不依的抗議玉兒。

     “以後不要在我面前提到那個人,聽到就煩,有一種想揍人的衝動,還有以後看到那個男人就讓他滾蛋。”

     “知道了。”玉兒點下頭,她是心疼她的臉,至於王爺,她可不敢評價什麼,雖然心裏很氣憤,可不代表敢去找王爺算帳。

     玉兒正陪著楚楚說話,夏荷手裏拿著個東西一邊看一邊走進來:“小王妃,這是賢親王爺派人送過來的鹿角油,聽說是別國進貢的,用鹿角磨製成的,對消炎特別有效。”

  慕容楚楚一聽是龍清遠那個男人送來的,臉色好看多了,她和龍清遠可沒有仇,揮揮小手示意玉兒接過來,給自已擦一點。

  這鹿角油一股淡淡的清香,擦到臉上立刻冰涼一片,一點疼痛的感覺都沒有了,楚楚總算舒展了眉頭,笑著望向夏荷:“跟來人說一聲,就說謝謝他們王爺,等我臉上好了,去謝謝他。”

  “是的,小王妃,奴婢這就出去。”夏荷一見到楚楚高興,終於松了一口氣,這一院子的人到現在都不敢大聲說話呢,小王妃總算沒事了,大夥知道一定會鬆口氣的,一臉笑意的走出去。

  “這下好點了吧。”玉兒見楚楚臉上表情好多了,正閉目養神,輕手輕腳的走到一邊,拿了一件薄衫輕輕的給她蓋上,自已拿著藥走了出去,剛跨出屋子,碰上準備走進屋的春桃,身後跟著兩個小丫頭,手裏捧著豔麗的衣服,玉兒小聲的指了一下:“這些幹什麼呢?”

  “清風閣的婉雪姑娘說送與我們小王妃,所以奴婢領她們進來了。”春桃小聲的稟報,玉兒腦門一皺,這女人又不安好心,無非是譏諷楚楚沒有什麼像樣的衣服罷了,真可惡,臉色一沉,揮手示意春桃:“讓她們把這些衣服帶回去,這裏不歡迎她們,以後再看到那邊的人過來,一律打發了走,用不著過來稟報。”

  “嗯。”春桃應了一聲,走下廊簷,那兩個小丫頭聽了玉兒的話,臉色有些難看,她們是項婉雪從項嫁帶來的丫頭,看到小姐好心送東西給這個女人,竟然還不要,不要拉倒,她們小姐才是未來的王妃,這女人很快就要下堂了,昨兒才被王爺打了,看來還沒長記性,冷哼一聲,轉身欲離開。

  屋子裏忽然響起楚楚的聲音:“玉兒,人家好心送過來了,把它拿進來吧,用不著帶回去了。”

    “這?”玉兒有些不願,可是楚楚都開口了,她自然不好再有什麼意見,擺手示意春桃把衣服接過來:“回去告訴你們主子,就說我們小王妃謝過她的好意了。”

  “是,婢子明白。”兩個小丫頭伸出手把衣服放在春桃的手上,轉身走了出去,春桃和玉兒拿著衣服一起走進屋子裏,楚楚照舊躺在長椅上,動也不動的閉著眼睛,玉兒知道她沒有睡著,也不去叫她,只吩咐了春桃把衣服放在床榻上。

  玉兒等春桃一走出去,立刻走到楚楚的身邊,居高臨下的俯視著楚楚:“楚楚怎麼能用她們的東西呢?說不定她又耍了什麼心機,到時候楚楚又要吃虧。”

  “你別想太多了,她給我送衣服不就是想羞辱我嗎?既然她喜歡送衣服,我們為什麼不要,正好可以當了些銀子放在身上,等出去後用銀子的地方多呢?”

  玉兒一聽慕容楚楚的話意,不由得笑眯了眼,還是楚楚想得周到,這沒穿的衣服和穿過的價格是不一樣的,要當個好價錢的,立刻走到榻邊打了包袱,放在邊上,等出去買東西時候,可以順便當了。

  “還是楚楚想得周到,回頭我拿出去當了。”玉兒正說著話,院子裏說話聲不斷,不悅的皺眉,楚楚的身子正不好呢,是誰在外面大吵大嚷的,飛快的走出去,竟然是呂管家領了一排人站在院子裏,每人手裏捧著華麗的錦盒,奇怪的開口叫了一聲:“呂管家,你幹嘛呢?”

  呂管家福了一下身子,笑著開口:“王爺賞了一些東西給小王妃。”

  玉兒一聽,這王爺還沒完了,打人一下,再給人一甜棗,有這樣的人嗎?而且小王妃還在生氣呢,蹙了一下眉,冷淩淩的開口:“把這些東西拿回去吧,小王妃發過話了,不准我們要王爺的東西。”

     呂管家一聽玉兒的話,臉色一變,撲通一聲跪下來,惶恐的開口:“求小王妃收下這些東西吧,王爺命令了,如果小王妃不收下這些東西,就打斷奴才的腿。”

  玉兒看呂管家那麼大的歲數跪在外面,一時間有些不忍,走進屋子裏請示楚楚,其實楚楚早聽到呂管家的話了,她才不相信王爺會打斷呂管家的腿,那個男人如果不惹毛他,基本上不會無辜傷人的,便擺擺手,示意玉兒不用理會他們,愛跪就跪吧,跪夠他就回去了。

  “你去做事吧,我累了,別理他們。”

  “是的,楚楚。”玉兒福了身子走出去,楚楚都吩咐下來了,她可不敢給呂管家求情,而且楚楚臉上的腫痕還清晰的印在臉上呢,王爺確實太過份了,送這些東西幹什麼,他還不是想讓那個女人當正妃,如果真的怕楚楚生氣,就把那個女人攆走。

  楚楚靠著躺椅睡了會兒,玉兒去做事,誰也不理院子裏跪著的呂管家,可憐呂管家年紀大了,還成了出氣筒,老臉皺成一團,卻一點辦法也沒有,眼看天色已經晚了,小王妃竟然一點表示也沒有,就是屋子裏黑漆漆的,連燈都沒掌,好半天沒響,難道小王妃出去了,他沒見著她出去啊。

  玉兒望了幾次,看呂管家不時的捶著腰,那麼大的歲數了,竟然跪了小半天,可是楚楚還沒醒呢,自已可不敢做主把東西收下來,在廊簷下來回的踱步,春桃和夏荷她們幾個小丫頭已經央著她到小王妃面前說說情了,呂管家到底年紀大了,再跪下去只怕就不行了。

     玉兒跑到寢室裏張望了兩次,楚楚也沒醒過來,可能是真的累了,就在她第三次跨進寢室時,總算聽到一聲清脆的聲響。

  “天都黑了嗎?怎麼不掌燈啊?”

  “玉兒怕驚著楚楚,所以沒有掌燈,玉兒這就去點上。”玉兒利索的點了燈,屋子裏一下子亮了,楚楚伸了個懶腰,翻身坐到躺椅上。

     “沒想到睡到這會兒,真是太累了,你們晚膳都用了嗎?”

  “還沒用呢,哪有主子不用膳,奴才先用的道理。”玉兒好笑的開口,走到楚楚的面前,小聲的開口:“那呂管家還在外面跪著呢?”

  “什麼?還跪著,怎麼不回去呢,真是老迂腐,難道王爺會真的打斷他的腿不成。”楚楚一邊說著一邊站起身往外走,石階下站了幾個小丫頭,看到小王妃出現了,總算松了口氣,趕緊分散開去,同情是一回事,如果讓小王妃看到她們沒事做,一定會好好訓導一番的。

  “呂管家,你怎麼還跪著啊,快回去吧,你這不是讓楚楚為難嗎?”慕容楚楚伸出手去扶呂管家的身子,呂管家紋絲未動:“請小王妃把王爺的賞賜收下,只當是同情老奴一回了,要不然老奴也沒臉當王府的管家了,連主子吩咐的差事都辦不好?”

  “真是個老學究。”楚楚哼了一聲,真想扔下他不管了,可看到他年歲大了,頭髮都花白了,還跪在地上,真的是難為他了,只好無奈的歎氣:“好了,把東西放下回去吧。”

    “謝謝小王妃。”呂管家慢慢站起身,因為跪了半天,膝蓋有些疼痛,好半天沒爬起來,楚楚趕緊扶著他,直到他站穩了才鬆開手。

  玉兒叫了幾個小丫頭把王爺的賞賜搬到花廳去,呂管家總算放了心思,正準備離開聽雨閣,楚楚叫了他一聲:“呂管家?”

  呂管家停下身子,回頭望著楚楚:“小王妃有什麼事嗎?



第七十六章 她奉了誰的命令?

  楚楚淺笑了一下,眸子裏的光芒外露,呂管家看得一呆,回過神來等著小王妃的話。

     “我這兒有個小丫頭特別喜歡打理花草,你把她分派到王府的大花園裏去吧,好照顧著那些花草。”

  “是的,老奴遵旨,小王妃明兒個讓她過來找老奴吧。”呂管家點頭,退了下去。

  楚楚望了一眼漆黑的夜,慢慢的轉身回屋,身後響起了一聲輕呼:“小王妃,謝謝你。”

  原來小月剛才經過這裏,聽到了楚楚和呂管家的話,她沒想到小王妃真的把她的事放在心上了,眼裏不由得潮濕起來,還從來沒有人這麼關心過她呢,即便是她的爹娘也沒有,他們只顧著討好那個女人,所以她恨他們。

     楚楚看見小月,忙走過來,拉著小月的手:“沒事,你的一身好技術,不好好用著真是可惜了,既然喜歡花草,以後就安心的照顧那些花吧,花也是有生命的,只是很多人不知道。”

     “小王妃說得太好了,花也是有生命的,奴婢一直知道它們是有生命的,可是別人不瞭解,奴婢一說這話,他們就說奴婢腦子不好。”小月像遇到了知音似的饒舌起來,她一向是個不多話的丫頭,可見她的內心也是渴求有人瞭解的。

     “有的人不喜歡聽真話,他們做著假事,說著假話,小月不要想太多了。”楚楚安慰小月,小月連連的點頭,贊同小王妃的觀點。

     兩個人正說話,玉兒走過來,招呼了小月一聲,然後拉著楚楚的手:“該用晚膳了,你們兩個明天再說吧。”

  楚楚無奈的笑笑,揮手示意小月:“你也去用膳吧,別餓著了。”

  “奴婢知道,小王妃去用膳吧。”小月點頭,望著玉兒和小王妃親昵的說著話,就像親姐妹一樣好,心裏羨慕不已。

     用完晚膳,玉兒興奮的把王爺賞賜的東西拿出來,楚楚根本不想看,可是玉兒拼命的拉著她一起看,只略看了幾眼,便被吸引了視線,全是一些上等的好東西,看來這王爺心裏是有些悔意了,要不然不會這麼大的手筆,心內冷哼,就算送得再值錢,也別想我會放過你。

  玉兒看著王爺的賞賜,不由得噴噴稱奇,只看得雙眼發直,只見那錦盒中分別擺放著,赤金累絲長釵一對,白玉長釵一對,翡翠長釵一對,象牙包金鐲一對,白玉環兩對,宣德五彩花瓶一對,紅寶石四塊。

  “楚楚,王爺好大的手筆啊,送了這麼多好東西過來,可比你平常用的東西好多了,這些東西都是宮中的物品,上次太后娘娘賞給你的也只不過三兩件,這次王爺一下子賞了這麼多。”玉兒興奮的說著,楚楚只當沒聽見,坐在旁邊看書。

  “好了,收起來吧,打人一耳光再給人一甜棗,我不稀罕,如果他沒有打過我,送了這些東西過來,我還能高興些,現在我是一點興趣也沒有。”慕容楚楚氣憤的開口,擺手示意玉兒全部收起來,堆到貯藏室去,她不想看到這些東西。

     “是。”玉兒見楚楚的臉色有些惱了,趕緊收起這些東西,挨個的擺好,拿到隔壁的貯藏室裏。

  因為下午睡了半天,一點睡意都沒有,看了一會子書,起身活動了一番筋骨,往屋外走去,漆黑的廊簷下,忽然冒出一個人來,嚇了她一跳,冷叫:“誰?”

  “我?”不帶一絲熱度的聲音,只除了慈寧院的鳳姑姑,再沒有第二人了,楚楚拍了一下心口,身後玉兒跑了過來:“怎麼了?”一抬頭瞄到夜色下立著一個人,走近前兩步,才看清楚是慈寧院的鳳姑姑,唬得忙後退一步。

  “鳳姑姑,你怎麼跑這來了。”

  “老王妃要見小王妃,讓老奴過來叫她的。”鳳姑姑說完掉轉身往外走,楚楚呆愣著,這黑燈瞎火的老王妃要見她做什麼?走在前面的鳳姑姑聽到身後沒有動靜,不悅的開口:“怎麼還不走啊?”

  “喔。”楚楚應了一聲,只好跟上去,玉兒緊隨其後陪著她,院子門前,小月打著燈籠站在那裏,一見到小王妃的身影,便柔聲開口:“小王妃,奴婢送你過去吧。”

     鳳姑姑的腳步停了一下,頭也不掉的繼續往前走,小月打著燈籠在前面引路,玉兒扶著楚楚跟在小月的身後,一起往慈寧院走去,夜寂靜無聲,漆黑的天空像是被一道布幕圍住了,透不出一絲兒的光亮,今晚連一點兒風都沒有,一股燥熱壓抑得人四肢無力,楚楚高一腳低一腳的走在幽徑小路上,看著前面鳳姑姑的身影,好似鬼魅般悠然無聲,她走路時好像從來沒有過聲音,楚楚忽然發現這個事實,一般來說,是人走路都會有聲音,除非鬼魂,剩下一種可能就是會武功的人,因為身懷絕技,走路比一般人來得輕,自已卻毫不知覺。

  楚楚一想到這種可能,心跳得厲害,手心裏全是汗,如果說鳳姑姑真的會武功,而且還隱而不說,代表著什麼意思呢,她越想越覺得頭皮發麻。

     玉兒不知道這一刻楚楚心裏千變萬化的思想,奇怪楚楚的手心裏為啥全是冷汗,正想出聲詢問,卻看到楚楚輕輕的搖了一下頭,忙噤聲不語,跟著小月的身後一路往慈寧院而去。

  慈寧院裏,老王妃坐在佛堂裏誦經,楚楚一走進去,老王妃便放下手裏的串珠,望著楚楚慈愛的笑了一下:“娘是聽說今日楚楚受傷了,所以叫你過來一下,王爺為什麼要打楚楚呢?”

  “還不是為了那個女人,他想立那個女人為王妃,這我不反對,也和娘說過想離開王府,誰想到王爺竟然不讓我離開,要我讓出正妃之位,貶為妾位,我是不可能留下來的。”楚楚堅定的開口,一臉的絕決。

  老王妃見了,眸子裏跳躍著幾簇火花,唇角掛起柔和的笑意:“楚楚真的想放掉這一切離開王府嗎?”

  “是,我願意放掉這一切離開王府,娘可以幫我嗎?”慕容楚楚望著老王妃,眼下只有老王妃能幫自已了,雖然這件事不太可能,但是試一試總是好的,否則自已只能被困在王府了。

  老王妃陷入了沉思,好半響方開口:“好,娘讓鳳姑姑把你們送出府去,你們什麼東西都不要帶,娘這裏有三千兩銀票,你拿著這些銀票離開這裏吧。”

  慕容楚楚沒想到老王妃竟然答應了,而且還要給自已三千兩銀票,臉色一下子露出璀璨的光芒,難道說自已今夜就可以離開王府了,心裏有些惆悵,走得這樣急,但是這裏再無可戀的東西了。

  “謝謝娘了,就讓鳳姑姑送我們走吧,我們再也不會回來了。”楚楚嘴角掛著笑意,眸子在燈光的映照下格外的迷人。

     “好,你出去了要好好生活。”老王妃難得一次的叮嚀著,言語間有些不舍,這是楚楚穿越到這裏來,第一次看到她表露出感情,心裏不禁有些難過,撲到老王妃的懷裏,哽咽著開口。

  “娘,你也要保重啊。”

  “娘會的,楚楚別難過了。”老王妃拍拍楚楚的背,柔聲安慰著,那聲音蒼老而有些空洞,仿似千斤重。

  “嗯。”慕容楚楚點頭,站直了身子,拿出身上繡著牡丹圖的綢汗巾擦幹淚水,她並不是多愁善感的人,也許眼前的女人是她名義上的姑母,她為兩個人之間仿如陌路的情感而哭。

  “阿鳳,阿鳳。”老王妃朝門外叫了一聲,鳳姑姑應聲走了進來,恭敬的垂首:“老王妃,什麼事喚老奴?”

  “你想辦法把她們兩個送出王府去,另外把上次收起來的三千兩銀票給楚楚,她到外面去還要生活呢?”老王妃一一吩咐,鳳姑姑只沉默的聽著,等到老王妃說完,她從隨身的錦襄裏摸出一張三千兩的銀票遞到慕容楚楚的面前。

    “小王妃,請把銀票收好了。”

    “嗯,謝謝娘和鳳姑姑。”楚楚再次哽咽的說了聲謝,掉頭望向門外,此時夜空漆黑一片,正是離開王府的好時候,鳳姑姑凝神想了一下:“眼下正是他們兩班侍衛替換的時間,守門有些松,我去把他們的注意力引開,你們悄悄的溜出去。”

  “好。”楚楚點了一下頭,想到馬上就可以離開王府,心裏竟然有些不舍,可是一想到那可惡的男人,恨不得立刻離開這裏。

  “小王妃請跟我來。”鳳姑姑走在前面帶路,很快出了慈寧院,沒想到丫頭小月守在外面,楚楚一愣,該怎麼辦呢?沒想到鳳姑姑竟然開口,命令小月:“你先回去吧,小王妃還有事呢。”

  沒想到一向機靈的小丫頭竟然一臉的不樂意,提著燈籠固執的站在楚楚面前:“小王妃,天不早了,還是早點回去歇下吧。”

    “小月,小王妃有事呢,你先回去。”這次鳳姑姑的聲音大了一些,夜色中冰冷的,掉頭迫視著小月。

     沒想到小月卻毫不退縮,迎視著鳳姑姑的眼睛,同樣冷冷的開口:“天色已經晚了,小王妃要回去休息了,鳳姑姑想把小王妃帶到什麼地方去。”

    “你個放肆的丫頭。”鳳姑姑一聲怒喝,啪的一聲甩了一記耳光,夜色中這聲音分外清晰,楚楚和玉兒都呆了,沒想到鳳姑姑竟然如此囂張,即便她是老王妃的奴婢,也不該隨便打人吧,楚楚走過去,不悅的開口。

  “鳳姑姑,你逾規了,本王妃還在這裏呢,你怎麼能隨便打人呢?”說完掉轉頭查看了一下小月的臉,燈籠的映照下,五個手指印一個不少,看來鳳姑姑是用了幾分力道的,楚楚心疼的撫摸了一下,輕聲開口:“疼嗎?你先回去吧,我還有事呢。”

  “小王妃,天色不早了,你還是早些回去休息吧。”小月晶亮的眸子裏透著淺淺的祈求,輕聲的哀求楚楚。

     眼看夜越來越深了,此時如果還不走,只怕就難走了,楚楚的臉色微惱,沉聲命令小月:“如果你還把我當成王妃,就立刻回去。”

     小月望著小王妃一臉的堅定,如果她再不走,小王妃便生氣了,只好無奈的歎口氣,點頭:“好吧,那婢子回去了。”

  “回去吧。”楚楚揮手,也許昨天晚上稟報王爺的真是小月,她不希望她離開王府吧,至於她為什麼不希望她離開王府,她就不知道了。

     小月遲疑著往回走,走了幾步回頭,直到她消失在月色裏,楚楚才回頭掃了一眼鳳姑姑:“我們也走吧。”

  “是的,小王妃。”鳳姑姑面無表情的開口,身形一移在前面領路,楚楚拉著玉兒緊跟著她身後,玉兒莫名其妙的開口:“小王妃,這是幹什麼啊。”

     “噓。”楚楚示意玉兒小聲點,悄悄的開口:“鳳姑姑送我們離開王府。”

  “啊。”玉兒驚叫一聲,想起楚楚的叮嚀,趕緊住嘴,小聲的嘀咕:“我們什麼東西都沒帶,怎麼走啊?”

  “娘給了我三千兩銀票,我們不要帶了,到時候出去買吧。”楚楚貼著玉兒的耳邊,輕聲的告訴她。

  兩個人正小聲說話,走在前面的鳳姑姑忽然停下身子,指了指前面不遠的西角門:“你們兩個躲在這裏,我去把那兩個人引開,然後你們溜出去。”

  “嗯。”楚楚點頭,拉著玉兒走到牆角邊,看著鳳姑姑走過去,和守門的兩個侍衛說起話來,一會兒功夫,兩個侍衛便走開了,鳳姑姑抬頭朝這邊望了一眼,楚楚飛快的拉著玉兒,順著牆角一溜煙的走出西角門。

  一路頭也不回的狂奔著,兩個人只跑得氣籲喘喘,才停下身子,回過頭來看,空蕩蕩的大街上,一個人也沒有,只有街邊的燈籠在輕風中搖曳,發出慘澹的光芒,她們兩個人的影子被拉得很長很長,空氣中閃過靜謐,還帶著詭異的壓抑,楚楚後知後覺的發現今晚的一切好古怪。

     先是老王妃爽快的答應把她送出王府,再是小月堅持不讓她出府,雖然她沒有明說,但就好像知道一切似的,再有就是為什麼王爺的侍衛追月沒有阻止她們,她記得王爺是吩咐了他監視她們的,這一切到底是為了什麼呢?

  玉兒見楚楚的小臉上閃過異樣,不安的開口:“楚楚,怎麼了?”

  “我感覺到要出事了。”楚楚輕聲的開口,一句話嚇得玉兒東張西望,膽顫心驚伸出手拉住楚楚的衣袖,嘴唇輕顫:“楚楚,你別自已嚇自已了,這大街上什麼人都沒有,怎麼會出事?我們快走,找家客棧先住下來,明天早上再做打算。”

     “好。”楚楚只得點頭,抬頭看天,天上一顆星辰也沒有,像一塊黑色密不透風的布幕,嚴嚴實實的遮蓋著一切有可能發生的醜惡,不知道現在是什麼時辰了,還是找家客棧先住下來吧。

  兩個人兩道身影,飛快的奔跑起來,眼睛瞄著街道邊的招牌,忽地,空氣中閃過一抹蕭殺,冷颶颶的寒氣充斥在四周,明明是炎熱的夏,卻感到了冷氣從腳底往上冒。

  空曠的街道中,一個黑色的影子擋住了她們的去路,黑色的披風張揚的舞動著,黑巾包住了整張臉,只留下一雙陰冷的眼睛,不帶一絲感情冷盯著她們。

  楚楚和玉兒同時嚇了一跳,楚楚很快便鎮定下來,冷冷的開口:“不知閣下攔住我們幹什麼?”

  “有人要你們的命。”沒想到來人竟然直截了當的開口,沒有絲毫的遮掩,身形一閃,手裏多了一把閃光的寶劍,長劍一抖,一朵碩大的劍花朝她們刺來,楚楚飛快的拉起玉兒的身子回頭就跑,身後的影子瞬間一閃,街道上刮起了一陣旋風,來人已擋住了她們的去路。

     楚楚氣憤的怒吼:“你這個劍子手,我們和你有什麼仇啊,竟然要殺我們。”

  “並無怨仇,只是奉人之命罷了。”來人的聲音平板無調,一點波動都沒有,楚楚忽然感覺到他的聲音很像一個人,可能會是她嗎?心內一下子震憾無比,她果然會功夫,可是為什麼要殺她呢?這究竟是奉了何人的指示,慕容楚楚靈動的眸子一閃,大叫了一聲:“鳳姑姑,原來是你啊?”

  “你怎麼知道?”來人脫口而出,才發現自已中了楚楚的詭計,立刻眼露狠辣,聲音陰沉沉的開口:“既然你已經知道了,現在必須要死。”鳳姑姑咬牙冷哼。

  玉兒一聽到對面的殺手竟然是鳳姑姑,眼睛睜得大大的,難以置信的尖叫:“你為什麼要殺我們,我們和你一點仇也沒有,難道小圓和秋菊也是你殺的,你為什麼要做這些事?”

  “沒錯,她們也是我殺的,因為她們看到了不該看到的事。”夜色裏,如此殘酷的話,從她的嘴裏輕飄飄的吐出來,好像那不是一條人命,只不過是一根草介罷了。
作者: 千蒼    時間: 2010-9-19 09:00 PM

第七十七章 原來是她殺了老王妃

  慕容楚楚聽著她的話,氣得身子輕顫,兩個如花似玉的生命被她殺了,手段何其殘忍,而她竟然如此輕描淡寫的一句話。

  “你為什麼要殺她們,還有那個林才標是不是也是你殺的,你殺他又是為了什麼?”

  可惜鳳姑姑再不回答她的話,陰冷的開口:“你們知道的太多了,還是受死吧。”一句話完,身形快如閃電的落到她們身邊,一直躲在楚楚身後的玉兒不知哪里的勇氣,忽然間從後面冒出來,用力的推了楚楚一把,大聲的叫起來。

    “楚楚,你快跑。”

  慕容楚楚哪里願意讓玉兒獨死,趕緊拉住她的身子,堅定的開口:“要死一起死。”

  話音未落,那劍眼看便要刺到她們的身上,兩個人嚇得同時閉上眼睛,準備受死,卻聽到耳邊一聲嬌喝:“你放過她們。”一聲利器劃過的聲音,楚楚和玉兒飛快的睜開眼,只見月色下,又出現了一道黑色的影子,和鳳姑姑同樣的裝束,剛才便是她用寶劍擋住了鳳姑姑的利劍。

    “找死。”鳳姑姑一聲大吼,劍鋒快速的轉動,光芒一圈一圈的散開來,那黑色的影子迅疾的閃過,揮舞著寶劍招架,卻並不還手,一邊應敵一邊開口:“你放過她們吧,她們和你無怨無仇,你何必非要殺了她們。”

     可惜鳳姑姑好似沒聽到一樣,殺氣罩在她的周身,嗜血的瘋狂,眨眼之間已逼近了那個黑衣人身邊,雙眸閃著扭曲的猩紅,怒吼:“她們知道了不該知道的,現在必須死。”

  楚楚看她們打鬥在一起,摟著玉兒的身子,輕輕的顫抖了一下,夏夜竟覺得透心涼,為什麼這個女人要殺了她們呢,百思不得其解,不過她可以肯定,後來的這個人是認得鳳姑姑的,她是誰呢?聲音如此的熟悉,忽然,小月的臉映入她的腦海裏,這聲音和小月的聲音好像,而且晚上小月還堅決的阻止她離開呢,原來小月是她們的人,那麼她為什麼要救自已呢。

     “楚楚,你別害怕,我會保護你的。”玉兒打著顫開口,自已都抖個不停了,還保護別人,不過楚楚倒是挺感動的,點頭:“沒事,小月會保護我們的。”

  “小月?你說救我們的是小月,小月什麼時候會武功了?”玉兒忘了害怕,一臉受驚的望過去。

  街道中,劍氣不時的碰撞到一起,淩厲霸道,鳳姑姑的武功明顯高於小月,招招淩厲,直逼向小月的命門,楚楚看得膽顫,何時看過如此真實的打鬥場面,以前只在電視上看過,沒想到真實生活中也有這樣的場面,而且更血腥,更狂肆。

     “你的罪孽已經很深了,饒過她們吧。”小月哀求著,有些力不從心,氣息越來越不穩,步步後退,可惜那個女人就像瘋了一樣的進攻,根本聽不入耳,眼看著小月處於下風,忽然改變招式,疾使向小月的下盤,小月趕緊以劍護身,卻不想對方是一招虛攻之式,身形陡翻,騰空一掌擊向小月,只聽得一聲抽氣聲,小月噔噔的後退兩步,甩出五尺開外,口吐鮮血,目光渙散,狠命的盯著鳳姑姑,虛弱的叫了一聲。

     “你好狠的心啊。”

  鳳姑姑卻並不理她,身子一掉,往楚楚她們這邊走來,小月掙扎著欲起身,再跌坐到地上,尖叫著:“你饒過她們吧。”

  可惜這女人好似完全沒聽到,殺氣騰騰的沖過來,劍式一閃,直逼楚楚的咽喉,卻在最緊要的關頭,被一顆飛出來的石子格了開去,當的一聲響,寶劍竟然震得脫了手,鳳姑姑心下大駭,何人功力如此之高,身形一閃掃過去。

     夜色中,南宮北堂如地獄的鬼使得淩空而現,眸子裏透著磣人的殺氣,薄唇緊抿透著寒意,雙眸一閃而逝的關切,掃了楚楚一眼,聲音冷徹的穿透夜色。

     “很好,你終於現身了,追月,追風,給我把她拿下。”

  “是的,爺。”兩個侍衛同時應聲,身形一閃,快如閃電的疾向鳳姑姑而去,鳳姑姑身形一閃,飛身迎敵,可是剛才王爺用石子擊飛了她手裏的寶劍,內力震得她虎口發麻,心有餘悸,行動上較之先前遲緩了幾分,再加上追月和追風本就是一等一的高手,幾招下來,便見鳳姑姑處於弱勢,她心知今晚難逃此劫,飛快的一揚手,準備一掌了結自已的性命,那南宮北堂一揚手,竟然是一招隔空點穴,使得鳳姑姑僵持住身子,半點也動彈不了。

     南宮北堂緩緩的走過來,來回的踱步,臉如鬼魅,閃著暴厭的殺氣,冷聲喝道:“想不到你蹲在王府這麼多年,竟然為了殺人,說,為什麼要殺小王妃,是受了何人的指令?”

  鳳姑姑幽幽歎息一聲,雙眸一閉,什麼話也不說,一個任憑處置的表情,南宮北堂陰驁的冷笑,他就不信她能熬得過王府的刑具,大手一揮:“把她帶回王府去,關在地牢裏,本王要親自審問。”

  “是的,王爺。”追月和追風同時開口,押著鳳姑姑回王府。

     這裏楚楚見眼前警報已解,飛快的奔到小月的身邊,只見小月喘息著呆看眼前的一切,好似不明白這瞬間的轉變是為了什麼,就在楚楚一伸手扶住她時,用力的一甩手,冷冷的責問:“這一切是不是你和他的計謀?”

  “什麼計謀啊?”楚楚一頭霧水,不知道這小丫頭怎麼了,她救了她們,她們感激還來不及,怎麼這麼快便生氣了,看她困難的掙扎著,很想上前幫她一把,可看她防備的冷盯著她,只好退後一步,只見她蹌踉的晃了一下身子,起身往王府的方向走去。

  玉兒奇怪的低語:“你說她好好的怎麼生氣了?”

  楚楚搖頭:“我也不知道,明明她是不想我們死的,現在怎麼又生氣了?”

     南宮北堂走到她們身邊,冷冷的氣息罩著她們,楚楚和玉兒同時縮了一下肩,轉身望向一臉鐵青的男人,有什麼可生氣的,剛才差點死在劍下的是她,又不是他,不滿的嘟嚷:“你怎麼來了?”

  “本王不是說過讓你不要離開王府嗎?差點就被殺了,知不知道?”南宮北堂大吼,震得楚楚和玉兒的耳朵都疼起來,正想吼回去,身子忽然被摟進他寬大的懷抱裏,緊緊的一點縫隙都沒有,聽到他的心跳撲通撲通,跳得特別的厲害,剛才的一幕嚇壞了他,如果他再遲來一點,她是不是就要死在劍下了,一想到那種可能,他的心就好像被掏空了一樣,原來她已經在他的心裏生根了,一點一滴的浸透到他的血液裏,所以他絕不會讓她離開北堂王府的,他會寵她一輩子的。

  “別走了,留下吧,本王不會讓別人傷害你的。”沙啞的聲音洩露他的恐慌,楚楚本來欲掙扎,聽到他的心聲,忽然間就不想動了,今晚是他救了她,她欠了他一次,這是不爭的事實,這樣的夜,這樣的情景,她只聽到兩個人的心跳聲,一下接一下,交融在一起。

     “我們回去吧,我累了。”楚楚虛弱的開口,她是真的累了,本想離開王府,折騰到半夜,結果中了人家設好的局,差點被人家殺了,幸好他救了她,要不然只怕自已已經變成一俱死屍了。

     “好,回去。”南宮北堂大手一揮抱起她,朝遠處打了個響指,一匹俊馬疾使過來,躍身跳上馬背,一踢馬肚,俊馬嘶鳴一聲,飛快的往北堂王府而去,馬背上的楚楚朝後面叫了一聲:“玉兒。”

  南宮北堂遠遠的拋下一句冷語:“把那丫頭帶回來。”

     後面的侍衛得了命令,飛快的一提地上的玉兒,跟上前面的王爺,寂靜的夜色中,馬蹄聲揚起,一行人飛快的往王府而去。

  回到王府,南宮北堂倒是沒有為難楚楚,把她送回了聽雨閣,吩咐了小丫頭伺候王妃先去睡了,自已還有事要處理呢,他要去地牢裏審問那個女人,也許她知道娘親的下落,一想到這種可能,他就睡不著覺,領著幾個手下,直奔王府的地牢而去。

     鳳姑姑倦縮在地牢裏,王府的地牢她還沒來過,看著牆上斑駁的血跡,她這個向來殺人如麻的人,竟然覺得頭皮發麻,她不害怕死亡,可是卻害怕被人用刑具,那是生不如死的過程,可是她還不能死,她還有事沒有交待清楚,所以只能等,她相信王爺很快就會過來的,她的耳朵靈敏的跳動了一下。

  他來了?果然是迫不及待啊,他一定想要知道她娘的下落。

     鳳姑姑的唇角露出一抹苦笑,她能活到現在已經是不錯了,本以為當年會死的,沒想到卻多活了十多年,這一切都足夠了,她殺了那麼多人,死不足惜了。

     南宮北堂一進地牢,便吩咐牢卒把鳳姑姑帶了過來,綁到刑架上。

  “說吧,你為什麼要殺那些人呢,本王尊重你年長,最好不要讓本王動刑。”南宮北堂俊挺的臉上壓抑著暴厭,她是老王妃的貼身婢女,他要知道她做的這一切,老王妃是否參與了,還有她知道些什麼?

  “是,老奴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鳳姑姑咽了一下口水,現在她只想交待清楚,然後她要走自已該走的路。

  “說吧,你為什麼要殺阿才?”南宮北堂狹長的鳳眉高挑,淩寒充斥在地牢中,血眸泛著狼一樣殘狠的光。

     “老奴怕他說出當年的事情,所以才會殺人滅口。”鳳姑姑直視著南宮北堂,一臉的視死如歸,那張臉在燭光的映照下,蒼白得沒有一絲血色。

     “當年的什麼事?”南宮北堂的聲音有些輕顫,當年的事情終於要浮出水面了,她究竟知道些什麼,他娘到底去哪了?

  “王爺一直想知道老王妃的下落,其實當年是老奴殺了老王妃。”鳳姑姑的話一落,南宮北堂身子急促的站起來,沖過去提起鳳姑姑的衣襟,大聲的咆哮。

     “你說什麼,你害了我娘,為什麼要殺我娘?”

  “當年老奴和候府的燒火工阿才是江湖人通輯的黑白雙煞,阿才躲在候府裏做個最下等的燒火工,老奴和他一起住在下人房裏,後來有一天,夫人發現了我,因為她也是江湖上有名俠女,竟一眼認出老奴來了,準備把老奴和阿才交到官府去,老奴一急之下就殺了老王妃。”

  南宮北堂聽了鳳姑姑的話,血色漫延過整個臉頰,大手一伸,飛快的掐上鳳姑姑的脖勁,怒吼:“你這個賊人,原來是你殺了我娘,害我這麼多年來都不得安生,你個賊人,今天我就替我娘報仇。”

     鳳姑姑被掐得呼吸困難,卻一點也沒掙扎,她只想早早結束這一切,自已死在他的手上,也算是死得其所,閉上眼睛,蒼老的臉上,一滴淚從眼角間下來,她對不起的人就是自已的女兒,她從來沒有亨受過她的愛,並不是她不愛她,她知道自已早晚有一天會死,她不希望女兒太痛苦,所以一直沒有對她表露出關愛。

     牢房裏,看著王爺瀕臨瘋狂,大吼大叫的快要掐死了鳳姑姑,趕緊上前阻止王爺,因為王爺還不知道老王妃的屍骨在什麼地方呢?

  “王爺,你還沒問出老王妃的屍骨在什麼地方呢?”

  一句話驚醒了南宮北堂,血紅的眼眸迷離的掃了一眼刑架上的賊人,已經昏了過去,飛快的鬆開手,冷聲命令追月。

    “把她潑醒。”他要找到娘的下落,娘一定希望和爹爹葬在一起,她不知道被這個女人拋在什麼地方了,心裏的恨意只想把這個賊人碎屍萬段,還解不了恨,不過他還有些事要問她呢。

     追月得了南宮北堂的命令,當頭一桶冷水潑下來,好半天鳳姑姑哼了一聲,身子打顫,發絲粘在她的臉上,微睜開眼,喘息著開口:“王爺還想知道什麼?老奴一併說了,給老奴一個痛快吧。”

  “想痛快,你別想了,從別天開始,本王會命人每天刺你一刀,卻讓你死不了,直到你一天天的疼痛而亡。”南宮北堂的面龐因為仇恨扭曲得走形,眸中猙獰得如魔鬼,唇灰白一片。

    “你真狠?”鳳姑姑咬著牙,相對於自已給別人的一刀痛快,這個王爺要殘忍得多了,絕望從眼角瀉出來,無聲輕哼。

    “你為什麼要殺小圓和秋菊?”南宮北堂開口問,他不想漏掉任何的蛛絲馬跡。

    “因為小圓看到了我和阿才在一起,秋菊知道了很多她不該知道的事。”鳳姑姑喘息著開口,對於南宮北堂的問題,有問必答。

  “那麼我娘的屍體呢?你把她殺了扔到什麼地方去了?”南宮北堂的心在滴血,一滴一滴的落散開來,想到溫柔美貌的娘親,這麼多年所擔負的惡名,做兒子的竟然冤枉她。

  鳳姑姑一愣,沒想到南宮北堂會問老王妃的屍體,眼神間飄忽了一下,虛弱的開口:“這麼多年過去了,老奴也記不真切了,好像是被老奴埋在下馬坡了,那裏人煙稀少,一向少有人去,所以老奴便把她埋在哪里了。”

     下馬坡?那個地方南宮北堂還算熟悉,離京城不遠,是城郊一處荒廢的山坡,因為常年累月的沒人經過,很是荒涼,因為地處偏僻,平時別說是人,就是個鬼都很少有,沒想到這女人竟然把他娘埋在那個地方了。

  “埋在下馬坡的什麼地方了?”南宮北堂提起鳳姑姑的身子,大聲的追問,一陣晃蕩使得剛才差點死過去的女人,再次一陣昏厥,不過她倒是呻吟著開了口。

  “那個地方有七棵柳樹,形成一個勺形圖,老奴就把老王妃葬在哪個地方了。”鳳姑姑一口氣說完,昏了過去,南宮北堂的血眸陰森森的望著她,恨不得食了她的肉,喝了她的血,這女人竟然敢殺害他娘,他不會放過她的,一定會好好的折磨她。

  “王爺,把她關起來吧,你還是回去躺會兒吧,明天去找老王妃的屍骨。”追月恭敬的開口。

  王爺快瘋了,被這個賊人逼瘋了,他如果再不休息,一定會殺了這個女人的,還是留下她,說不定還有什麼問題要問她呢?

  南宮北堂一言不發,整個人陷入了殘恨的狀態,追月站在邊上,一揚手擊昏了王爺,吩咐一邊看呆了的幾個屬下。

  “把王爺扶回去,他再不休息,一定會瘋了的。”

  “是的。”幾個屬下七手八腳的把南宮北堂架回怡然軒,追月掉頭吩咐了牢卒,把刑架上的女人放下來,抬回牢房去,明天再審問。

  “是的,屬下這就去辦。”牢卒半點也不敢怠慢,立刻領命放下架子上的女人,叫來兩個人把犯人抬回牢裏去。

  第二天一早,楚楚剛醒來,正穿好衣服,盥洗完畢,早膳還沒來得及用,便聽到一個驚人的消息,昨兒個被王爺抓住的鳳姑姑在牢裏撞牆而亡,楚楚驚得嘴巴都合不攏了,這女人為什麼會自殺?她今天本來還想審問她為什麼要殺小圓和秋菊呢?



第七十八章 王爺發瘋了?

  慕容楚楚煩燥的在屋子裏踱步,一直以為是那個燒火工殺死了阿才,沒想到卻是這個女人殺的,那麼她為什麼要殺小圓呢?楚楚正在屋子裏分析情況,外面忽然吵鬧聲不斷,不悅的皺眉,玉兒飛快的奔進來,一臉焦慮的開口。

  “楚楚,小月瘋了。”

  “什麼?她瘋了,好好的怎麼會瘋了。”楚楚立刻奔出去,一大群人圍成一團,不時的叫嚷著,原來是小月手裏拿著一盆花四處的晃悠,傻咧咧的張嘴喊叫著:“他們死了,都死了,他們都死了?”

  楚楚一走過去,小丫頭們便讓出一條路來,一起望向小王妃,楚楚走過去一步,動容的說:“小月,來,把花盆放下,小月不是最愛花嗎?你看這些花是有生命的,小月可不能傷害它們。”

  小月低下頭望了一眼手裏的花,果然依言放下了花,可是一會兒,她又抓起花盆,尖叫著:“他們死了?他們都死了。”

  “他們是誰啊?來,告訴我,他們是誰?”楚楚聽得一頭霧水,為什麼小月會瘋呢,昨天晚上還好好的,一大早就瘋了,她是受了什麼刺激,這早上發生了什麼事啊,難道是牢裏自殺了的鳳姑姑,刺激到了小月,小月不會是鳳姑姑的女兒吧,楚楚被自已大膽的假設嚇了一跳,不會吧,如果小月是鳳姑姑的女兒,那麼誰才是小月的爹呢?

  “他們是誰,他們是誰啊,他們從來不關心小月,不喜歡小月,他們是誰啊?”小月好像一個只有幾歲大的孩子般把手裏的花盆摟在懷裏,大哭起來,楚楚乘著她傷心的時候,走過去幾步,一直停在她的面前,圍觀的小丫頭都提著一口氣,太危險了,要是小月發起瘋來拿花盆擲小王妃怎麼辦?眾人都提著心。

     只見楚楚臉上露出溫柔的笑意,細聲細氣的開口:“小月好乖啊,又聽話,誰不喜歡小月啊,來,把花盆放下來,到楚楚這邊來。”

     小月抬起頭,盯著慕容楚楚望了半天,聽話似的放下手裏的花盆,撲進楚楚的懷裏,圍著的人頓時松了口氣,好險啊,幸好小月不會攻擊人。

     楚楚摟著小月,拍著她的肩,柔聲的哄著:“小月要乖乖的啊,沒有人不喜歡小月的,大家都喜歡小月,所以小月要聽話。”

    “嗯,小月會乖乖聽話的,這樣娘會喜歡小月了嗎?爹也會喜歡小月嗎?”

     沒想到小月竟然把小王妃當成她娘了,仰起頭來問楚楚,圍觀著的小丫頭們又好氣又好笑,小王妃這麼小,小月竟然喊小王妃娘,真是亂了。

     “爹?”楚楚皺眉,這麼說小月有爹了,她娘一定是鳳姑姑,只是她爹是誰啊?低下頭見小月一臉企盼的盯著她,柔和的笑笑:“嗯,個個都喜歡小月的,小月跟春桃姐姐去洗臉。”

     “嗯。”小月應聲點頭,除了神智不清,別的一點症狀也沒有,特別的乖巧聽話,大家一見她是無害的,也就不再害怕,都圍過來,春桃走上前拉著她去洗臉。

  楚楚吐了一口氣,昨天晚上幸好有小月擋著她,要不然就算南宮北堂趕來,只怕她們也死了,不知道南宮北堂一大早聽到這消息會怎麼想?楚楚陷入沉思,聽雨閣的小丫頭領著追月走進來。

  “屬下見過小王妃。”

  “嗯。”楚楚回過神來,見追月的神情略顯疲倦,奇怪的開口:“追月,你怎麼了?好像一夜沒睡似的,出什麼事了?”

  “回稟小王妃,賢親王爺吩咐屬下過來請小王妃過去一趟,昨天夜裏,王爺連夜審問那個女人,知道老王妃是她所殺,王爺狂性大發,屬下怕他控制不住,便把他擊昏了,帶回怡然軒休息,誰知道一大早便有牢卒稟報,今天早上那女人在牢裏碰牆而亡,王爺像瘋了一樣在怡然軒裏摔東西,賢親王爺已經過去了,吩咐小的過來請小王妃。”

  楚楚聽完追月的稟報,皺起眉,這男人可真會挑時間,把人都給整死了,還發什麼瘋啊,難道不能等天亮再審嗎?那女人為什麼交待完了才死,擺明瞭有貓膩,如果他不去審,那個女人短時間內肯定死不了。

  “走吧。”楚楚擺手,玉兒緊跟著她身後,拉了拉她的衣服,小聲的嘀咕:“你早膳還沒用呢?”

  “不管了,先過去看看再說吧。”楚楚擺手,玉兒跟著她的身後,一起往怡然軒而去,一路上也沒看到幾個下人,楚楚奇怪的想著,怎麼一大早人都不見了,等到走近怡然軒,才明白怎麼回事,原來呂管家領著一大幫人站在怡然軒的門前,人人臉上膽顫心驚,大氣兒也不敢喘。

  呂管家一看到慕容楚楚的身影,立刻指揮人讓了開來,恭敬的給慕容楚楚請安。

  “王爺沒事吧?”楚楚淡淡的開口詢問,呂管家立刻彎腰回話:“王爺好像把裏面的東西都砸了,只聽到劈咧啪啦的響聲,奴才等不敢進去。”

     “喔,呂管家留下,其他人都下去做事,要是王爺看到又要生氣。”楚楚吩咐下去,呂管家點頭稱是,楚楚領著玉兒走進怡然軒,院子裏靜悄悄的,下人都嚇得不知跑哪去了,好在她知道怡然軒怎麼走,穿過幽徑,越過長廊,很快走到怡然軒的主居。

  一進屋子,只見滿室狼籍,遍地瓷器,坐在上座的南宮北堂,俊逸的臉上青黑得怕人,眸子裏駭人的血紅,坐在他旁邊的項婉雪小心翼翼的勸解著他,對面坐著的龍清遠似笑非笑的望著這一切,待到楚楚走進去,笑著示意她坐過去。

  慕容楚楚唇角含笑,微點了一下頭,蓮步輕移走了過去,坐到龍清遠身側的座榻上,這次南宮北堂顯然是怒極了,也沒再挑剔她,只低頭木然的望著廳裏的一切,對於項婉雪的話好似沒聽進去。

    “怎麼回事?”慕容楚楚冷淡的開口,因為職業的使然,她說話向來不帶什麼情緒,眸光掃了一下南宮北堂,最後落到龍清遠的身上。

  “不知道,我剛過來,這裏就變成這樣了,所以不知道這男人發的什麼瘋?”龍清遠抖了一下肩,一大早好夢正酣,就有人稟報說北堂王爺在院子裏發瘋了,他就趕過來了,誰知道一過來,便有人在這裏安慰他呢。

  “牢裏的鳳姑姑死了,所以王爺心煩?”項婉雪柔媚的開口,溫柔的笑著望了一眼龍清遠,待到轉向楚楚時,那眸子一閃而逝的陰狠。

  “聽說王爺半夜審了鳳姑姑,審出什麼來了沒有,有老王妃的下落嗎?”慕容楚楚的話一落,南宮北堂好像受到震動了,眼神拉回了一些,一大早聽到那個賤女人死在牢裏,他都氣瘋了,她殺了他的娘,這麼簡單的就死了,這使得他頗臨瘋狂,楚楚的話使得他想起還有更重要的事情,他娘的屍骨還在下馬坡呢?他要把她接回來。

  “我娘是她殺的,那個女人就是十幾年前江湖上有名的黑白雙煞之一的白煞,因為我娘發現了他們,所以殺了我娘滅口,她把我娘的屍骨扔在了下馬坡,所以本王必須去把我娘接回來。”

  南宮北堂陡的站起身,身形晃了一下,這一夜之間的打擊太大了,本來他還幻想娘還活著,現在什麼都沒有了,心裏痛到快不能呼吸了,臉上完全失去了血色,娘她真的死了。

  “等一下,你怎麼能肯定下馬坡的那個屍骨就是你娘呢,還是慎重一些為好?”楚楚站起身阻止南宮北堂,掉頭吩咐了玉兒:“到廚房裏拿上腆酒,摺子,外套,手套。”

  “是的,小王妃。”玉兒點頭,知道楚楚想驗一下下馬坡的屍骨,飛快的奔出去準備東西。

  項婉雪愣神的望著眼前的女子,一臉的冷凝堅定,她是誰啊?要準備哪些東西幹什麼?一時間無語。

  南宮北堂聽到楚楚準備驗屍骨,自然沒意見,如果不能確定那副屍骨是娘的,他帶回來幹什麼?回身坐到軟榻上等候著。

     廳裏一時間沒什麼聲音,可是只一會兒,便從廳外傳來撕裂般的哭聲,一個身影跌跌撞撞的走進來,望著亭裏的幾個人,直沖到南宮北堂的身邊大吼。

  “你為什麼要抓她,為什麼要抓她?”

  “因為她是個殺人兇手,難道不該抓嗎?她殺了我娘難道不該抓嗎?”南宮北堂淩寒的聲音咄咄逼人的盯著老王妃,一聲比一聲高亢,臉上都扭曲了,老王妃滿是淚水的臉明顯的一愣,重複了一句:“你說她殺了你娘,她殺了你娘?她殺了你娘,她真的殺了你娘嗎?”

  一迭連聲的話,明顯的不相信,滿臉的震驚,緊抓住南宮北堂的身子。

  “娘,那個賤人不值得你為她難過,你別傷心。”南宮北堂即使再不理智,對自已的養母還是很客氣,伸出手攙扶著她坐下來,老王妃一坐下來,便喘息不已,好半天才開口。

  “北堂,娘求你一件事?”

  “你說?”南宮北堂面無表情的開口,他已經知道娘想求什麼了,他是絕不會同意的,那個女人敢殺了他娘,就要承受結果,他要把她拋屍野外,讓那些野狗吞食了她的屍體。

  “她已經死了,讓娘把她葬了吧。”老王妃流著眼淚開口,失去了她,她就像個無助的孩子般的孤獨無依,這麼多年來一直是她陪在她的身邊,更多的時候她覺得她是她的姐姐,而非僕人。

  “不行。”南宮北堂狠厲的拒絕,眼神間閃過暴厭,唇角飛出殘酷的言語:“我要把她拋到下馬坡去給那些野狗吞食,讓她就算死也不得安心。”

     雖然那個女人殺了很多人很可惡,但對於一個死人,南宮北堂的殘狠令人髮指,這或許和他殘暴的性格有關,老王妃聽了南宮北堂的話,身子止不住的顫抖起來,身子一滑,竟然跪了下來:“北堂,娘求求你了,你饒過她吧,她已經死了,對你娘也有個交待了,你娘那麼善良,她會原諒她的,就讓她到地府去贖罪吧。”

  南宮北堂伸出手去拉老王妃的身子,臉色卻絲毫沒有鬆動,眼色充血,對於老王妃的話充耳不聞。

  “娘,你這是幹什麼?你為了一個婢子,置我娘于什麼地方?你忘了我娘嗎?為什麼幫那個賤人求情,就算我把她碎屍萬段,你也應該維護我才對啊。”南宮北堂嚴厲的指控,老王妃被他的怒意震得臉色發白,一陣一陣的抽氣,身子往邊上倒,慢慢的昏了過去。

  一旁的項婉雪趕緊上前一把扶著老王妃的身子,柔聲的哀求南宮北堂:“北堂,你娘都昏了,你就答應她吧,要不然她也沒命了,她養大了你一次,難道你真的忍心讓她日夜不安嗎?”

  南宮北堂還是不為所動,朝著門外叫了一聲:“來啊,把老王妃送回慈寧院去,找個大夫給她診治一下。”

     一直在門前候著的呂管家早領著兩個下人沖了進去,一看廳堂上劍拔弩張的樣子,腿肚兒早輕顫起來,小心翼翼的掃了王爺一眼,一揮手示意身後的兩個下人扶著老王妃回慈甯院去。

  也許因為念及老王妃的養育之恩,南宮北堂出口叫住呂管家:“好好照顧老王妃?”

  “是的,王爺。”呂管家點頭退了下去。

  項婉雪站起身移步走到一邊坐好,龍清遠掃了大家一眼,清了清嗓子開口:“北堂王爺,既然殺你娘的人已經死了,你就不要再為難一個死人了,要不然老王妃怕是難以活命啊。”

  “如果她真的對一個殺人兇手如此念舊情的話,那麼她就陪她一起去吧。”南宮北堂冷酷血腥的開口,臉上的表情從頭到尾就沒變過,陰冷深沉。

     楚楚對他的舉動又是同情又是憎恨,他所做的這一切都是因為那個兇手造成的,透露著極端的殘狠,這樣的男人也許愛一個人會愛到無以復加,恨一個人也是極端的毀滅。

     “王爺?”楚楚剛開口,南宮北堂立刻冰冷的搶先開口:“不要再給那個死人求情了,如果你們真的沒事做的話,都請離開吧,本王要去下馬坡了。”

  楚楚生氣的站起身,噌噌的走到他的面前,冷冷的直視著他:“我沒有求情,只是有話要說,如果今天去下馬坡,那裏真的有女人的屍骨,那麼你把她拋了喂狼,我們無話可說,如果下馬坡沒有所謂的屍骨,你就不能把她的屍體拋在那邊?”

  楚楚的話完,廳裏的人都睜大眼,難以置信的瞪向她,犯人都招供了,屍體埋在下馬坡,她說這句話是什麼意思,龍清遠不等南宮北堂開口,便搶先開口:“楚楚這話什麼意思?難道懷疑下馬坡沒有老王妃的屍骨?”

  慕容楚楚略一沉凝,抬頭嚴厲的說:“按照道理,老王妃一向不出王府的大門,她如果殺了老王妃一定是在王府做的案,那麼為什麼要把屍體運送到下馬坡那麼遠的地方呢,這整座王府諾大的空間,隨便把老王妃埋在什麼地方都行,另外,十多年過去了,她怎麼能那麼清晰的記得當年老王妃被她埋在下馬坡呢?”

  楚楚的分析使得聽的人啞口無言,條條入理,南宮北堂猶自掙扎:“她都承認了,難道還會有假,如果她沒殺我娘為什麼要承認呢?”

  “好了,我們不要多想了,一切等到了下馬坡再作打算吧。”楚楚擺手,玉兒已經把東西準備好在外面候著了。

  “好,一起去下馬坡吧。”龍清遠起身往外走,南宮北堂緊隨其後,沒想到那個項婉雪竟然也站起身跟在南宮北堂的身後準備去下馬坡,南宮北堂掃了她一眼,神色間鬆動了幾分,柔和的開口:“好了,你就留在王府吧,呆會兒再嚇著了你。”

     “好,哪你別生氣了,會傷身子的。”項婉雪溫柔的開口叮嚀南宮北堂,唇角掛著春風般的和沐。

     “好,你放心吧。”南宮北堂點頭,目光飄向慕容楚楚,只見她頭也不掉的逕自走到後面的馬車,和玉兒共坐一輛輦車,使得他心內鬱悶,這個女人竟然對他視若無睹,真是枉費了昨天他救了她一場,回身上了第一輛輦車。

     一行人浩浩蕩蕩的往下馬坡而去,王府門前,項婉雪擺著手,一直等到輦車看不見了,才回身走進王府,她要去看看老王妃怎麼樣了?
作者: 千蒼    時間: 2010-9-19 09:08 PM

第七十九章 男子的屍骨

  下馬坡在京城的西郊,這裏原來是斬首死刑犯的地方,所以終日陰森森的,一個人影也沒有,除了生活在林子裏的野獸,再沒有其他東西了,輦車停下來,南宮北堂領先下了馬車,其他人依次下了馬車,侍衛下了馬。

  野草漫過山頭,稀稀落落的樹木分佈在各處,紫色的小花點綴在空地上,霧氣繚繞在半空,仿佛終年不化的邪氣,飄飄蕩蕩的不肯散去。

  玉兒有些害怕,緊跟著楚楚的身後,往山坡上走去,南宮北堂掃視了整個山頭,冰冷的開口吩咐了下去。

  “所有人四下散開,不得跑遠了,看清楚七顆連在一起的樹,形成一個勺形。”

  “是。”幾個侍衛應聲,分別散了開去,楚楚揩著玉兒跟著南宮北堂和龍清遠的身後不緊不慢的往前面找去,她們不會武功,只能跟在他們的身後,萬一碰到野獸什麼的,還有他們保護著。

  一路往山上走去,那些青郁的樹木,鬱鬱蔥蔥,卻比別處的更加茂盛,野花開得分外妖嬈,就連那長滕的荊棘都懸掛出一米多高,可見山上的土份很足,或許是那些鮮血充足了這裏的養份。

     玉兒拿著那些東西,緊拽著楚楚的手,小聲的開口:“這裏好恐怖啊,感覺陰風陣陣的,聽說這裏原來斬了很多死刑犯呢,你說他們會不會有冤死的?”

  楚楚抬頭掃視了四周一眼,確實有些陰森,但也不至於讓她怕成這樣吧,現在可是大白天啊,忙停下身子柔聲安慰她:“好了,你別怕,沒什麼事的,他們都會武功呢?”

  玉兒聽了她話才稍稍的放鬆了一點,可是一抬頭,臉色都變了,小手兒輕顫指著前面,好半天說不出一個字來,楚楚奇怪的望過去,同時一驚,空曠曠的山頭只有她們兩個女子,一個人影都沒有了,咦,他們都到哪兒去了,拉著玉兒的手趕緊往前面跑去,越往前走,霧氣越濃,一個人影也看不見,就是楚楚不免也有些緊張,手心全是汗水,鎮定了一下心神。

  “不如我們回去吧,到車子上等他們,要是在山上遇到野獸什麼的,我們一點功夫都沒有,一定會被野獸吃了的。”玉兒聽楚楚如此說,早迫不及待的點頭:“好,我們回車上去等吧,這裏太恐怖了。”

  兩個人同時轉身,準備往回走,可是四周是一模一樣的山頭,她們根本分不清哪一個才是下山的路徑,一時間傻眼了,怎麼辦?楚楚抬頭看天,高大的參天古樹掩蓋住了光亮,霧氣在林子裏飄繚,根本看不清頭頂上方的太陽,自然不知道該如何辨別方位。

     玉兒一看這種光景,不由得抽氣聲重,楚楚安慰她:“你別想多了,我們先摸索著下山吧。”

  “嗯。”玉兒點頭,強忍住心頭的害怕,楚楚都不怕了,自已怎麼能貪生怕死呢,事實上她腳上一點力氣都沒有,疲軟得快要癱下去了。

  兩個人依照來時的路徑,四處摸索著往前走,樹木有些稀薄,地上青鬱鬱的野草中,雜著許多鮮豔的小花,一簇簇的擺在一起,煞是好看,玉兒細心的看了一眼,忽然發現前面有一排樹木,奇怪的排列成一個勺形,就好像一把天然的勺子,不由得驚呼出聲:“楚楚,快看?”

  楚楚一聽玉兒的驚呼,以為有什麼危險的動物,趕緊退後一步,順著玉兒的視線望過去,天哪,竟真的是一排勺形的樹,伸手數了數,真的有七顆呢?難道前王妃真的就埋在這個地方,要不然為何鳳姑姑如此清晰的說出這個地方呢?楚楚伸出手拉住玉兒往前面跑去。

     空曠的山頭,只有這七棵樹並排生長著,特別的茂盛,在那七棵樹叢中,真的有一個墳頭,難道老王妃埋在這裏?楚楚和玉兒不由抱在一起跳起來。

  “太好了,終於找到老王妃的屍骨了,快叫王爺?”

  楚楚用手卷成話筒狀,對著空曠的山頭大叫:“南宮北堂,找到了,南宮北堂找到了。”聲音遠遠近近的傳出去。

  而失去了楚楚影子的南宮北堂和龍清遠兩個人正在互相指責,快掐起來了,忽然聽到有人的叫喚聲,一聽那俏皮的聲音,頓時松了口氣:“是楚楚,快,過去看看。”身形一閃疾使而去,龍清遠自然不敢怠慢,緊隨其後的奔過去。

  楚楚喊了幾聲,累了,鬆開手坐到一邊的草地上,玉兒蹲在她的對面,無力的開口:“你說王爺他們會聽到嗎?”

  “肯定聽到的,他們都是練武的人,聽力比常人敏感得多,很快就過來了。”說完低下頭撥弄地上的花草,玉兒無聊的拿出綠色的綢汗巾擦汗,一抬頭,臉駭得白了,瞳孔放大,嘴巴能塞進一個雞蛋,舌頭都不會打彎了。

  “啊。”尖銳的叫聲響徹雲宵,慕容楚楚一臉莫名的瞪了玉兒一眼,這小丫頭怎麼了,可就在這電光火石間,南宮北堂一閃而至,飛快的抬掌擊向楚楚的身後,一條吐著紅信子的大蛇斷成兩截落到地上,不停的扭曲著身體,一會兒功夫便死了。

  楚楚嚇了一跳,原來玉兒是因為她頭頂上有一條蛇嚇成這樣的,忙走過來摟住她不住顫抖的身子:“好了,沒事了,別害怕。”

     “楚楚,我們回去吧,這裏真不是人呆的地方。”玉兒嗚咽著開口,楚楚拍拍她的背安慰她,南宮北堂看著楚楚摟著玉兒,冷冽的瞪了小丫頭一眼,真是有她什麼事啊?眸光掃視了一下眼前的勺形樹木,不錯,就是這裏,望著眼前的墳頭,眼裏染上氤氳的霧氣,難道這裏埋著的就是他那美麗溫柔的親娘,撲通一聲跪下來。

     隨後趕過來的龍清遠和幾個侍衛都默然無語,楚楚放開玉兒的身子,走到南宮北堂的身邊,輕拍了一下他的肩:“還是先挖開來看看是不是老王妃再說,如果不是,你不是白磕了嗎?”

  南宮北堂一聽楚楚的話,冷瞪了她一眼,站起身命令身後的侍衛:“開始挖?”

  幸好有備而來,大家都帶了東西,其他人讓了開來,幾個侍衛立刻動手挖起來,很快便看到了屍骨,一根根的埋在土裏,南宮北堂眼睛都紅了,強忍住悲痛,望著慕容楚楚,只見慕容楚楚身著白色的褂子,手上潑了碘酒,戴上了手套,一切準備就緒,這荒山野外,也沒辦法齊整,一切將就吧。

     楚楚走進坑裏,把那些駭骨一根一根取出來,那些侍衛看得瞠目結舌,原來傳言是真的,小王妃真的會驗屍,不由敬佩的盯著認真做事的小女子。

  等到把那些駭骨全部取出來,擺放好,只累得楚楚腰酸背疼,招手示意他們一起望過去。

     “你們看,這是副男子的駭骨,高足有五尺以上,寬兩尺,所以北堂王爺用不著給他磕頭了。”慕容楚楚的話說完,南宮北堂和龍清遠都呆了,沒想到這裏埋的根本不是前王妃的駭骨,卻是一個男子的駭骨,看來這男子也是被那個女人殺了的,那老王妃的屍骨在哪兒呢?眼下那個女人已經撞牆而死,難道他娘的屍骨真的找不到了嗎?

  南宮北堂的面孔冰寒,手握成拳,青筋暴突,圍觀著的人全都沉默著,他此時的痛苦不是常人能忍受的,誰也幫不了他,慕容楚楚揮揮手,示意侍衛。

  “把這副駭骨埋進去,重新蓋好,你們動了駭骨的人每人給死者磕個頭,好讓他的靈魂安息。”

  幾個人同時點頭,越發的高看眼前的女人,就是一個大男人也沒有她的睿智輝潔,王爺真是撿到寶了,為什麼還想娶那個雲城來的女人呢,眾人心裏都有些不理解。

  一會兒功夫,墳地照舊蓋好,幾個侍衛也磕了頭,龍清遠指示著大家一起下山去。

  回到北堂王府,南宮北堂一言不發的回怡然軒,想必心情極糟,楚楚和龍清遠也各自回了院子。

     “楚楚,你說老王妃的屍骨究竟到哪里去了?”玉兒好奇的問,經常跟著楚楚,現在她的膽子大了一些,要是在從前她看到這些畫面,或者聽到這些詞,一定會嚇暈過去的,現在雖然還有些心驚,好在可以若無其事的。

     “不知道?而且老王妃究竟是不是鳳姑姑殺的,誰也不知道,知道當年真像的人都死了,但是天網恢恢,疏而不漏,只是時間早晚的問題,很多事情一定會浮出水面的。”

     楚楚一回到聽雨閣,春桃急急的過來:“小王妃,小月又鬧起來了,四處找你呢?”

  “喔。”楚楚點頭,她早膳都沒用,早餓得頭暈眼花的了,回身吩咐玉兒:“你去準備些吃的,我跟春桃過去看看,待會兒過來吃飯?”

  “是,玉兒這就去準備。”玉兒飛快的下去準備著,楚楚跟著春桃的身後往下人房走去,很快走到小月住的院子,裏面圍了幾個人在哄小月,只聽到她不依的坐在地上耍賴。

    “我要我娘,我要娘,娘,你在哪兒啊?是不是不喜歡小月了?”

  楚楚剛走過去,坐在地上的小月一看到楚楚的影子,早興奮的站起身,飛快的撲向楚楚,把楚楚撲了個仰巴叉,本來就沒用膳,再加上勞累了半天,一時之間竟然爬不起來了,只得低頭哄勸小月。

    “好了,小月起來了,地上太涼了,要是小月不聽話,大家就不喜歡小月了。”

     小月一聽楚楚的威脅,早乖巧的爬起來,坐到一邊,認真的開口:“小月會乖乖的聽話,娘讓小月做什麼,小月就做什麼,小月長大了要像娘一樣,幫助她去殺人。”

    “説明他去殺人?”楚楚立刻挑高眉,重複了一遍小月的話,她說鳳姑姑幫助人去殺人嗎?難道這一切不是鳳姑姑的意願,而是幫助別人殺人,那麼幫誰殺人呢?

  “小月,來,我帶小月去吃飯了?”楚楚不想當著這些小丫頭們面問小月,拉起小月的手,帶她去飯廳用膳,遠遠的玉兒走過來:“楚楚,用膳了,你怎麼把她帶過來了?”

  “我問她點事,所以把她帶過來了,而且小月好像還沒吃飯呢?”

  “娘,我沒吃呢?”小月立刻介面,說她傻吧,她有時候挺機靈的,只是記憶好像停留在某一個階段了,而且認准了楚楚是她的娘。

  “楚楚,你看這丫頭,怎麼能叫你娘呢?”

  “沒事,隨便她吧,她現在有些糊塗,過些日子就會好的,對了,你不要把小月是鳳姑姑女兒的事情說出去,如果讓王爺知道,一定會殺了她的,我相信很多事小月並不瞭解。”

  “我知道了,進去用膳吧,用完了再問也不遲,你不是餓了嗎?”玉兒提醒楚楚,楚楚立刻感到肚子好餓,伸出手拉著小月一起進去,桌子上已經擺好了幾樣菜,三個人坐下來,一起吃了,小月顯得很高興,盯著楚楚的臉,看了又看,小嘴一蹙:“娘,你好漂亮啊。”

     楚楚真是好氣又好笑,明明是她比較大好不好,竟然叫她娘了,真是沒天理,可現在和她也說不清啊,只有隨她的便了。

     玉兒把膳桌上的東西收拾下去,楚楚陪小月在膳廳裏玩耍,悄悄的開口:“小月,娘要是問你話,你一定要老實說,要不然娘就不陪你了。”

  “月兒一定乖乖的聽娘的話。”小月立刻乖巧的點頭,嘟起小嘴,生怕娘不理她似的,叮嚀了一句:“娘問吧,小月一定會乖乖的。”

  “娘為了誰才殺人的?”楚楚誘哄的慢慢開口,小月的小臉蛋立刻擠成一團,認真的想了一會兒:“小月不知道啊,娘不是說過是為了別人才殺的嗎?怎麼又問小月了?”

  楚楚一時啞然,望著手舞足蹈笑著的小月,歎息一聲,小月這樣反而是一種幸福,如果她醒過來,想起鳳姑姑死了,不知該怎樣傷心呢,可是她如果不醒過來,誰照顧她呢?

  “小月,娘和你說,你生病了,娘要給你請個大夫,如果小月乖乖聽話,娘會很喜歡小月的。”楚楚認真的說,小月最害怕楚楚說不喜歡她之類的話,立刻點頭,表示一定會聽楚楚的話。

     玉兒走進來,楚楚吩咐玉兒把小月帶下去:“找呂管家給小月請個好大夫,一定要把她醫好了,她娘自殺了,如果小月不好誰來照顧她呢?”

  “好,玉兒帶她過去。”

  玉兒領著小月去找呂管家,呂管家知道這是小王妃的命令,自然不敢馬虎,立刻派人去請了街面上最好的大夫過來給小月診治,大夫瞧了,只說沒什麼大問題,不過是受了刺激,腦子充血,一時混亂罷了。

  聽雨閣裏小丫頭聽到沒事,大家總算松了口氣,自從她們跟了小王妃以後,每個人都互相關心,就好像生活在大家庭裏的姐妹一樣,所以誰出點事情,別人都會關心的。

  楚楚在寢室裏睡了一會兒,玉兒去瞧了幾回,她都熟睡著,直到院子裏驚駭的叫聲,吵醒了楚楚,她翻個身坐起來,奇怪的叫了聲:“玉兒,外面又發生什麼事了?”

  玉兒的身子快速的跑進來,喘著粗氣,連聲的大叫:“楚楚,不好了,小月出事了,王爺知道小月是鳳姑姑的女兒了,派人來把小月抓過去了,你趕快過去看看,能不能把小月救回來。”

  “什麼?王爺怎麼會知道這件事,我不是讓你別說出去嗎?”楚楚瞪了玉兒一眼,玉兒委屈的縮了一下肩:“奴婢可一個字也沒提,不過奴婢問了怡然軒的下人,好像是項姑娘去了一趟,王爺便知道小月是鳳姑姑的女兒了。”

  “又是那個女人?她又是怎麼知道小月是鳳姑姑的女兒的,這件事應該只有老王妃知道啊,但是老王妃無論如何也不會說出小月身份的,她一定會保全小月的,怎麼會說出去呢,那麼這項婉雪為什麼會知道小月就是鳳姑姑的女兒的?”

  “我的好王妃,你別在想了,先去救人要緊,去遲了,只怕王爺早殺了可憐的小月,她現在神智不清,跟個傻子差不多。”玉兒心急的提醒楚楚。



第八十章 傻子小月

  慕容楚楚回過神來,領著玉兒飛快的走出去,院子裏好幾個丫頭焦急的張望,看來大家還挺關心小月的,一看到小王妃出來,都松了口氣,楚楚和玉兒急急的奔出去。

  出了聽雨閣沒多遠,便看到呂管家領著幾個人急衝衝的往怡然軒而去,楚楚忙叫住他:“呂管家,幹什麼去?”

  呂管家因為走得太急了,沒注意到小王妃,一聽到她的叫聲,連忙停住身子,恭敬的走過來,垂首回話:“稟小王妃,王爺讓老奴帶幾個人過去,不知道所為所事?”

  “喔。”楚楚點了一下頭,看來呂管家還不知道所為何事,楚楚便不為難他,擺手示意他:“好了,一起過去吧。”

  “是的,小王妃。”呂管家聽見小王妃的聲音裏有些氣憤,忙小心的抬起頭瞄了一眼,領著下人跟著小王妃的身後一同往怡然軒而去。

     遠遠地便聽到怡然軒裏傳來嚎啕大哭聲,楚楚立刻心疼的蹙起眉,加快了腳步,眨眼之間到了怡然軒門前,守門的侍衛一看到慕容楚楚的影子,恭敬的一伸手擋住了她的去路,面無表情的開口。

     “小王妃,王爺有旨,不准小王妃進怡然軒,只命令呂管家進去。”

  楚楚一聽,便明白南宮北堂知她必來求情,所以阻止她進怡然軒,臉色微慍,眸子幽寒的掃了侍衛一眼,卻毫無辦法,只急得在門前亂轉。

  呂管家雖然詫異,可是不敢多想,繞過小王妃的身子走進怡然軒去。

     楚楚聽著從院子裏傳來的哭聲,心裏越發焦急,可是那南宮北堂擺明瞭不准她求情,而她一點武功都沒有,自然闖不進去,該怎麼辦呢?在怡然軒的圓形拱門前急得轉來轉去的,玉兒跟在她身後輕聲的建議。

  “不如去把老王妃請過來,小月既然是鳳姑姑的女兒,想那老王妃一定不會忍心讓鳳姑姑的女兒被打,所以只要老王妃一來,楚楚便可以進怡然軒了。”

  楚楚聽了玉兒的話,頓時眼前一亮,掉頭吩咐玉兒:“立刻去請老王妃,動作要快,千萬不能耽擱,我怕王爺下黑手。”

     “是。”玉兒話音一落,整個人已經跑得不見蹤影了,楚楚只能在門前等著。

     果然不出楚楚所料,老王妃一得到消息,立刻在小丫頭的挽扶下趕到怡然軒來,守門的一看老王妃來了,一時間犯了難,讓進也不是,不讓進也不是,老王妃臉色一沉,厲言訓斥。

    “你好大的膽子,連這點規矩都不懂了,在這王府裏,王爺都要聽我的。”

  侍衛立刻惶恐的垂下頭,不敢發言,老王妃身形一移往怡然軒走去,楚楚乘機跟在老王妃的身後,那侍衛張嘴欲喊,楚楚冷瞪了他一眼:“你還是乖乖守你的門吧。”

     一句話阻得那侍衛的臉色青一陣白一陣,眼巴巴的看著幾個女人闖進了怡然軒去,心裏不住嘴的哀嚎,自已還是想想怎麼樣能少受些罪吧。

     怡然軒的院子裏,呂管家領著幾個人正在捆綁小月,小月早哭啞了嗓子,一看到楚楚的影子,又哭了起來:“娘,小月害怕,你快來救救小月。”

  楚楚一看眼前的光景,不由得心疼起來,上前一步喝止住幾個下人:“還不住手,沒看她腦子不好嗎?你們這些人難道連一個傻子都不放過嗎?當心缺德事做多了,連累下一代。”

     那些下人的手遲疑了下來,心裏暗怨,這又不是我們要捆的,這是王爺命令的,做下人的,哪里敢反抗主子。

     楚楚的話傳到屋子裏,只聽到一聲冰冷殘狠的話從屋子裏傳出來:“誰這麼大膽?敢跑到怡然軒來命令人,當真是想受些教訓了。”隨著話音,南宮北堂從屋子裏走出來,眸子裏閃著冷魅的寒氣,唇角掛著冷笑。

  楚楚正想開口,站在她身邊的老王妃忽然接了口:“是我,難道連為娘的話都說不得了?”

  南宮北堂沒想到養母這麼快得了消息,再看一旁的慕容楚楚,馬上明白是這個女人去稟報了老王妃,當下眼神銳利得如一把鋼刀掃向楚楚,可惜慕容楚楚不是嚇大的,根本不買他的帳,冷冷的掃了一眼站在他身側的項婉雪,這個女人根本就是一條蛇,有毒的美女蛇,不過她還不夠美。

  “她的神智已經不清了,難道你連一個傻子都不放過嗎?”楚楚俏麗的小臉蛋冷冰冰的直視著南宮北堂。

  楚楚的話剛說完,一直跪著的小月不停的掙扎起來,沖著楚楚大哭起來:“娘,娘,小月害怕,小月害怕。”

     院子裏的人全都目瞪口呆了,尤其是南宮北堂,這死女人傻了就傻了,竟然敢叫楚楚娘,她還沒這個傻子大呢?臉色越發的冷酷,陰森森的露出一嘴白牙。

  “傻子就該放過嗎?只怪她爹娘孽事做多了,讓她受累了。”南宮北堂不屑的譏諷,瞳孔裏寒意一如淩冬臘月的薄冰,神色堅定,一點也沒有妥協的樣子。

  站在他身邊一直沒有說話的項婉雪,此時卻嬌柔的開口:“老王妃和小王妃還是回去吧,王爺正傷心呢,有誰娘親被殺了還會饒過別人的?”

  “閉嘴?”老王妃和楚楚同時開口怒喝,一瞬間,項婉雪的臉也由青到白,眼眸裏閃過陰狠,似有若無的掃過兩個女人,老王妃的臉色一下子有些蒼白,身形好似輕顫了一下,楚楚奇怪的望了老王妃一眼,不會是被那個死女人氣的吧,犯不著為那種人生氣,伸出手扶住老王妃的身子。

    “娘,你別為那種人生氣了。”

  老王妃沒言語,但是低垂著的頭顯得很無力,那一頭烏絲中摻了很多的白髮,這才多久的時間,她的滿頭烏絲竟然染上了白髮,可見她最近心裏承受了多大的煎熬,她對鳳姑姑的死一定很傷心。

  而小月並不瞭解場子上的詭異,仍在掙扎著大聲的哭:“娘,小月好害怕,你救救小月吧。”

     老王妃聽到小月的叫聲,仿佛回過神來,又挺直了身子,迫視著南宮北堂:“娘讓你放了她,她是無辜的,一切罪孽都該著她娘承受了,所以你不要為難無辜的人了,她是個傻子。”

     南宮北堂眼神間閃過遲疑,要知道老王妃到底養大了自已,而且最近她的身子很不好,頭上的烏絲都變成白髮了,曾幾何時,她也是一個美貌的女子,卻為了自已,賠上了一生的時光,再怎麼樣自已也不該傷了她的心。

  站在南宮北堂身邊的項婉雪眼見著王爺臉上變幻莫測的表情,生怕他心一軟放了小月,小月雖然現在昏迷了,可是難保她哪天不醒過來,所以她一定要除了她,眼裏栩栩如輝的暗芒,素手一指,溫柔的開口。

    “王爺說出去的話怎麼能收回呢,再說她娘殺了老王妃,王爺不為親娘報仇,那是不孝。”楚楚一聽這賤女人的話,臉都綠了,南宮北堂剛剛軟化的表情立刻強硬起來,冷掃了老王妃和楚楚一眼,周身罩上矜貴不容侵犯的氣勢,冷冷的朝呂管家開口。

  “來啊,把老王妃和小王妃送回去。”

  呂管家一聽,臉色一白,自已又成了出氣筒,為什麼每次都拿他當個出氣筒,看來自已還是早點告老還鄉,這王府的管家可真不是人幹的,老臉皺成一團,走到老王妃面前,顫巍巍的開口。

    “老王妃,走吧,王爺的命令,老奴不敢不從。”

     老王妃的臉色難看異常,耳邊聽著小月不斷的嚎哭聲,想起照顧自已多少年來的阿鳳,眼裏便露出氤氳,她就是丟了一條命也要保全住小月,要不然她沒法去九泉之下見阿鳳,很多事都不是她的錯,眼定定的望著南宮北堂,他長大了,翅膀也硬了,很多事她說了也沒用,活著也是累贅,不如一死,保全住小月吧,老王妃念頭一起,當下身形一轉,飛快的往旁邊的牆柱上碰去。

  對於這突發的狀況誰也沒有想到,大家只來得及驚呼一聲,南宮北堂身如閃電的飛躍而起,在最後的一瞬間擋在了老王妃的前面,饒是這樣,他身上強勢的內力,還是把老王妃彈出了三尺開外,跌倒在地上,好半天爬不起來。

  “娘,你在做什麼?為了一個傻子,這樣做值得嗎?”南宮北堂飛快的奔到老王妃的身邊,扶起老王妃的身子。

  老王妃臉上蒼白一片,唇角掛著慘然的笑:“她娘服侍了娘多少年,娘什麼也沒有給她,為她保全了女兒,總算不枉她服侍我一場。”說完昏了過去。

     楚楚也跑到老王妃的身邊,心下過意不去,如果不是自已驚動了老王妃,只怕她還沒事呢,正想著蹲著的男人回過頭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冷哼:“這事你給本王記著。”

    “記著就記著,哼。”慕容楚楚嘟嚷,南宮北堂已抱起老王妃的身子往外走去,掉頭朝呂管家命令:“還不快去請大夫。”

  呂管家指了一下地上的小月,為難的問:“那這樣怎麼辦?”

  南宮北堂停了一下,眸子閃過無奈,挑起鳳眉,冷聲開口:“放了她,”說完頭也不回的奔出怡然軒,呂管家領著人飛奔而去。

     小月一看到楚楚就在面前,早掙扎著站起來奔到楚楚的身邊,可憐巴巴的叫起來:“娘,娘,小月害怕。”

  “小月沒事了,小月沒事了。”楚楚摟過她的身子,拍拍她的後背安慰著,掉頭掃了一眼愣在哪里的下人,沉聲命令:“還不給她鬆綁。”

  兩個下人立刻唯唯諾諾的上前幫助小月解開繩子,規矩的站到一邊去,楚楚拉著小月的手往外走去,經過項婉雪的身邊,挑釁的冷睇:“我不會讓任何人傷害她的,你休想動她一根毫毛。”說完頭也不回的離開怡然軒,身後的項婉雪怒目相向,素手一指,咬牙冷哼:“你給我記著。”一跺腳領著貼身的小丫頭離開怡然軒。

     楚楚和玉兒把小月帶回聽雨閣,大家一陣歡呼,小月也很高興,早忘了先前的害怕,和大家玩成一團,楚楚看著她們,笑著走回屋子裏,玉兒跟在她身後回屋。

  “那個女人的心思好像很歹毒,楚楚要當心點,這次她好像想要小月的命,現在小月被我們帶回來了,她一定會算計到楚楚頭上的。”玉兒倒了一杯茶遞到楚楚手上,小心的提醒,心頭有一絲不安。

  楚楚抿了一口茶,唇角掛著冷笑:“就算我今兒個不救小月,她就不找我算帳了嗎?就會放過我了嗎?真不知道南宮北堂的眼睛長在什麼地方了?竟然會以為那種女人心腸好,善良,真是笑死人了。”

  “對了,今天早上,賢親王爺回宮去了,聽說皇上下了密旨讓他回宮的,說老王妃的案子已經查清楚了,你說這會不會是王爺使的詭計啊。”玉兒壓低音量,小聲的開口。

  “喔。”楚楚並不關心賢親王龍清遠的去向,她關心的是眼下自已該怎麼出王府,那南宮北堂是絕不可能讓自已出王府的,而自已又沒有武功,就是上次後院的那棵百年老樹都被南宮北堂命人砍了,估計現在王府四周沒有任何可能出去的東西了,幽幽的歎息了一聲,既然出不去,不如不想,還是想想怎麼和那個陰狠毒辣的美女蛇鬥鬥智,不能總是等著她的出擊,然後反抗,要主動出擊,唇角露出一個璀璨的笑容。

  “楚楚,你想什麼呢?”玉兒見自已說的話提不起楚楚的興趣,她好像在想什麼事情,不由好奇的開口問。

  慕容楚楚搖頭,有些事說明白便無趣了,何況玉兒不一定理解,她的心思還很單純,只知道惡與善,很直接的東西,卻從沒有想過那些深處的道理。

  例如為什麼那個項婉雪要置小月于死地,小月真的是瘋了嗎,她在逃避什麼,還有她嘴裏所說的那個她究竟是誰,那個被人殺了的老王妃現在在何處,這一切還隱藏在一個隱暗的角落裏。

  “沒事,你留意最近王府的動向,看看那個叫項婉雪的女人都在幹什麼?對了,我們去看看老王妃吧,她好歹是我的姑母,再怎麼樣我也該去看看,對於上次鳳姑姑為什麼會殺我,我還是一頭霧水?”

  “好,我們一起過去吧。”玉兒點頭,伸出手扶起楚楚,兩個人走出屋子,院子裏很安靜,不知小月跑到哪里去玩耍了,楚楚招手叫來一個小丫頭,細心的叮嚀。

  “好好照顧那小丫頭,千萬不要讓她亂跑,聽見嗎?”

  “知道了,小王妃。”小丫頭玲俐的點著頭,楚楚放心的點頭,往外走去。

  兩個人不緊不慢的往老王妃的慈甯院走去,一路上不斷的有下人打招呼,楚楚一一點頭,面帶微笑,在王府裏,她一直是下人們尊重的對像,背後都說她,溫和可親,雖然有時候和王爺針鋒相對,但對下人極好。

     等到了慈寧院,才知道很多人都來了,柳媚兒帶著那兩個侍妾過來,王爺仍在,就連那個項婉雪竟然也在,楚楚不禁冷哼,早知道就過會兒來了,這麼多人湊什麼熱鬧。

     南宮北堂正坐在床榻邊,握著老王妃的手,剛才大夫已經看過了,說沒什麼大礙,只是要多調理,平時心胸要多放開些。

     可惜老王妃怎麼可能會放開心胸,她心裏是有愧的,怎麼能放得開呢。

     楚楚走到床榻前,南宮北堂一看到她,便兇惡的瞪了她一眼,好在沒說什麼,又掉頭望向床榻上的老王妃,慕容楚楚知道他在生氣剛才自已把老王妃請過去的事,也不理他,而且她最不想理的就是這個男人了。

    “她怎麼還不醒啊?”項婉雪一臉擔憂,焦慮的開口。

     南宮北堂回身拍拍她的手背,柔聲的安慰她:“沒事,她會醒過來的。”

     楚楚翻了翻白眼,暗自猜測,這女人什麼時候和老王妃關係更近一步了,究竟是虛偽還是怎麼回事呢?臉忽明忽暗的盯著老王妃。
作者: 千蒼    時間: 2010-9-19 09:24 PM

第八十一章   兩個正妃

  寢室內一時寂靜無聲,大家一起盯著床榻上的老王妃,蒼白的臉頰恢復了些許的血色,嚶嚀了一聲,慢慢的醒了過來,睜開眼望著圍在床榻前的眾人,第一視線落到了項婉雪的身上,那眸子閃過激動欣喜,卻在一瞬間消失不見了,慕容楚楚在一瞬間捕捉到了一絲模糊的欣喜,按照常理斷,一個人在生病時最渴望的就是兒女的關愛,可是老王妃看到南宮北堂和自己既沒有激動也沒有高興,卻在對上項婉雪時,顯得有些激動,這說明了什麼?

  “娘,你沒事吧,”南宮北堂開口詢問,老王妃對上他的是視線,臉色有些難看,大家都知道她在生氣,若不是王爺一意孤行,老王妃怎麼會要以死相拼呢。
 
  “娘,小月沒事了,你放心吧,”楚楚走過去,輕聲的告訴老王妃,她相信老王妃是真心關愛小月的,不如把小月送到慈寧院裏,放在自己的院子裏倒是很危險,主意打定,伸出手握著老王妃的手。
 
  “娘既然喜歡小月,我就讓小月過來和娘作伴怎麼樣?”
 
  楚楚的話音一落,老王妃的臉色明顯紅潤起來,眼睛裏閃著光澤,唇角掛著笑,點了頭,沙啞著嗓音開口:“好,你把她送過來吧,我會讓人好好看著她,誰也別想打她的主意,”老王妃的話深有含義,楚楚掃了南宮北堂一眼,後者正死命的瞪她呢。

  “既然娘喜歡,就讓她過來吧,”南宮北堂松了口,老王妃總歸是他的養母,而且那個服侍她十多年的婢女死了,心裏難免傷心,雖然那女人是死有餘辜。
老王妃聽了南宮北堂的話臉色總算是緩和了下來,身子動了一下,旁邊服侍的小丫頭上前一步,扶她坐起來,拿了個軟墊放在她背後。

  “北堂,你能這麼想,娘就松了口氣,那個丫頭已經瘋了,你千萬不要為難她了,要不然娘沒臉去見她娘了。”
  
  “是,看在她傻了的份上,就饒她一次吧,”南宮北堂眸子裏暗沉一片,無奈的點頭。
  
  “好了,你們都回去吧,我沒什麼事了,只想一個人靜一靜,”老王妃掃了眾人一眼,擺手示意大家都回去,自己需要靜養,這麼多人站在這裏又起不了什麼作用。
  老王妃的命令一下,眾人應了一聲,南宮北堂站起身,和緩的叮嚀老王妃:“娘別想多了,安心些靜養吧。”

  “嗯,你回去吧,”老王妃點頭,望了楚楚一眼,溫和的開口:“你讓人把小月送過來,留在你那邊,讓你心煩。”

  楚楚想說不心煩來著,可是又怕老王妃多想,便應了聲:“是的,娘,我回去就吩咐人把她送過來。”

  老王妃點了點頭,臉色好看多了,唇角含笑,滿意的掃了眼前的眾人:“回去吧,我沒事,”眾人一一退出去,各自離開了慈寧院。

  楚楚領著玉兒往聽雨閣而去,身後跟著南宮北堂和項婉雪,兩個人不時的竊竊私語,大部分都是項婉雪在說話,南宮北堂只偶爾應了一聲,眸子不時的掃視著
前面的小身影,連頭都不掉一下,好似不知道他們走在身後,這女人真是?想起昨兒晚上想出的主意,不禁唇角擒起笑意,朝著前面的身影叫了一聲。

  “楚楚?”

  走在前面的慕容楚楚和跟在他身邊項婉雪都嚇了一跳,同時望向突如其來出聲的男人,一臉的疑問,這男人又怎麼了?慕容楚楚盈盈福了一下身子,好心情的問:“王爺有什麼事要叫楚楚嗎?”

  “你們兩個隨本王到怡然軒一趟,本王有些話要和你們說。”

  南宮北堂說完,大踏步的走過去,一眼也不看身邊的兩個女人,慕容楚楚和項婉雪同時聳了一下肩,兩個人跟著他身後,一起往怡然軒走去。

  玉兒拽了一下楚楚的衣服,小聲的嘀咕:“不會又有什麼事吧?”

  “有事?能有什麼事?”楚楚搖了搖頭,緊趕幾步跟上前面的女人,兩個人一起走進怡然軒的正廳,南宮北堂已經高坐在正中的位置上,一副家主的勢態,看到楚楚和項婉雪走進廳來,擺手示意她們坐下來。

  兩個女人分坐兩邊,等著這個男人開口,楚楚暗自猜測,大概是要自己讓出正妃之位吧,如果他放自己離開,自己就不去計較,誰願做王妃就做,不過想把她降到妃位上,門都沒有。而另一邊的項婉雪臉上卻是沾沾自喜,王爺一定是讓這個女人讓出正妃之位,自己的好日子眼看到了,真是太好了。

  南宮北堂的眸子閃了閃,滑過一片暗芒,唇角勾出一個柔和的弧度,俊挺的容顏上布著狂放,掃了項婉雪一眼,又回過頭盯著楚楚。

  “本王決定王府同時有兩位正妃,你們兩個不分彼此,此後共同打理王府。”

  “什麼?”兩個女人同時失色尖叫,站了起來,臉色都十分的難看,尤其是慕容楚楚,更是瞪大眼覺得不可思議,這男人腦子是用什麼做的,這種餿主意他都想得出來,此刻她心頭火氣騰騰的往上冒,比讓她做側妃時更讓人生氣,她已經無數次說了,她不願意留在王府裏,不想當什麼王妃,現在倒好,竟然一下子兩個正妃,這大概是史無前例的例子吧。

  項婉雪的憤怒不必慕容楚楚少,一向溫婉的臉上此刻紅一片白一片,她一直以為這個男人最終因為心疼自己,肯定會讓自己當上正妃的,沒想到他竟然要讓那個女人仍然做王妃,這樣以來,即便名義上她是正妃,也和側妃差不多,因為王府的下人,誰會認同後來的自己呢,這使得自己的心思都落空了。

  “南宮北堂,你心理究竟有沒有愛啊?如果你真的喜歡她,你就娶她好了,為什麼要拖上我,還說什麼兩個正妃,這有可能嗎?”慕容楚楚跳起來大刺刺的挑釁,對於她的囂張,南宮北堂已經見怪不怪了,好似沒瞧見一樣,如果真和她氣起來,不是把自己氣死就是把她掐死,可偏就自己不願意她離開王府,只要一想到她離開,他心裏便疼痛起來。

  “婉雪有什麼想說的?”南宮北堂調過頭去問項婉雪,他相信一向溫婉可人的婉雪一定會同意自己立場的,雖然她的臉色同樣難看,但對於剛聽到這消息的她來說,也是難免的,他剛想到這個問題時,有設想過她們的不樂意,不過眼下這是唯一解決的方法了。

  “王爺?”項婉雪咬著唇,她是一百個一千個的不願意,可是自己一向溫和柔弱,如果堅持不願意,王爺一定會生氣的,到時候才真的是竹籃打水一場空呢,不過要她和眼前這個女人共侍一夫,她是無論如何也做不到的,她一定要除掉這個女人,眼裏一閃而逝毒辣的光芒。

  “既然王爺開口了,婉雪沒有異議,全憑王爺做主了,”項婉雪把狠辣掩藏起來,只柔弱的應聲,南宮北堂滿意的點頭,還是婉雪溫婉可人,哪像旁邊的女人根本就是個張牙舞爪的小豹子,幸好這豹子沒爪子,要不然鐵定傷人。

  慕容楚楚一聽他們兩個人的話,好像完全忘了她的存在,生氣的怒吼:“我不同意,我反對。”

  可惜那兩個人好似沒聽見,尤其是南宮北堂壓根就好像不知道似的,朝著項婉雪笑了一下:“還是婉雪溫柔可人,有當家主母的風範,哪像有些女人根本就是個上不了臺面的。”

  “上不了臺面你還不放我走啊,”慕容楚楚都快氣得抽風了,好你個南宮北堂,當著她的面親親我我就罷了,竟然還數落她,還妄想她留在王府裏,做夢去吧,身子一轉飛快的奔出怡然軒的正廳。

  卻沒看到廳堂裏,南宮北堂得意的笑望著她離去的身影,總算氣到她了,他已經牢記住了一點,堅決不能被她氣到,而且不受她的情緒影響。

  項婉雪望著身邊這個滿面生光,眸如星辰的男子,那樣俊挺的容顏卻為了那個女人而璀璨,心嫉恨起來,憤怒燃燒到整個毛細孔裏,恨不得把那個女人碎屍萬段,都怪那個該死的奴才,竟然失手了,如果她成功了的話,自己何必要費這事,還是回去想想辦法才是真的。

  “王爺,婉雪有些累了,先回去了,”項婉雪柔聲打斷南宮北堂的冥思,起身盈盈福了一下。

  南宮北堂伸出手扶起項婉雪的身子,淡淡的開口:“雪兒累了,那就回去息著吧,本王也有些累了,過兩天讓呂管家找個黃道吉日把雪兒迎進門。”

 “雪兒知道了,”項婉雪點頭,緩緩退後兩步,優雅的走出廳堂,唇角總算露出些笑意,他終於提到了大婚,而且她要在大婚之前除掉那個女人,要不然這男人不知又想出什麼主意了,如果在這樣下去,自己一定會受不了而露餡的。

  聽雨閣裏,慕容楚楚正在一杯接一杯的喝茶呢,玉兒小心看了她一眼,輕聲的開口詢問:“楚楚,你是不是受了什麼氣?”

  慕容楚楚吐出胸中的最後一口氣,緩緩的開口:“你知道那可惡的男人說了什麼嗎?”

  玉兒睜大眼搖頭,一臉不明所以,她都還沒說呢,她怎麼知道王爺說了什麼,不過大概沒有什麼好話,要不然也不會把楚楚氣得臉都綠了,茶也喝了三杯。

  “他竟然說王府可以有兩位王妃,讓我和那個女人同為王府的正妃,你說可笑嗎?真是荒唐之極,真不知他腦子裏想的是什麼?”楚楚冷笑一聲,把茶盅重重的擲在桌上,茶盅裏的水飛濺出來,玉兒從來沒看過楚楚氣成這樣,只噤聲不語。

  “玉兒,我要反擊,這兩個狗男女,我決不會讓他們好過的,”楚楚咬牙低咒,那雙澄清的琉璃眸子裏盛著的卻是陰森森的寒意,她不欺人,不代表她可以任人欺。

  “楚楚,你可要小心點啊,”玉兒有絲擔心,因為楚楚沒有武功,若是和別人對幹,只怕吃虧的是自己,而她什麼忙也幫不了她,懊惱的直歎氣。

  楚楚微微一笑,蝶翅一樣漂亮的睫毛抖動了一下,小手一指自己的腦子:“我靠的是它,不是蠻力。”

  玉兒不甚明白這句話的意思,正想開口問,屋子外面傳來了小月清脆脆的聲音:“我娘回來了嗎?”

  一聽到小月的話,楚楚受的氣全消了,因為一想到比她大的女人叫她娘,她就忍俊不住想笑,當然這笑是善意的,她倒是覺得小月比其他人可愛多了,人單純一些反而活得快樂一點。

  “把她帶進來吧,我要和她說一下,呆會兒要把她送到娘哪里去了?”楚楚吩咐玉兒把小月叫進來,玉兒點頭掀簾走出去,很快把小月帶進來。

  小月一看到楚楚,早飛撲過來,拉著楚楚的手,高興的叫起來:“娘,你回來了,她們說你去有事了,所以小月一直乖乖的等你呢。”

  楚楚摸了摸小月的頭,還是儘快把小月的病看好才是真的,要不然誰會有這麼大的耐心來照顧她啊,大夫也說了她只是一時受刺激了,也許很快就會醒過來的,抬頭問玉兒:“小月的藥有按時給她吃嗎?”

  “一直有按時給她吃,是夏荷在照顧她,夏荷很細心的。”

  “夏荷姐姐對小月好好啊,小月很喜歡她,”一旁的小月聽著他們的話,撲閃著大眼睛,甜甜的說著,楚楚便放下心來。
  
  “小月,我和你說一件事,呆會兒要把你送到慈寧院去陪老王妃,你要乖乖的聽話,要不然娘會生氣的,知道嗎?”楚楚柔聲哄勸著,誰知小月一聽她的話,大眼睛裏溢滿淚水:“娘又不要小月了嗎?真的不要小月了嗎?小月好可憐啊。”

  楚楚一看她可憐的樣子,有些心疼,若不是老王妃身體不好,她還真不想把小月送過去呢,可是小月待在聽雨閣裏很不安全,為什麼她會瘋?如果待在老王妃的慈甯院,相信老王妃一定盡全力的照顧她的,自己一直在想辦法離開,要是離開了,小月留在這裏怎麼辦?楚楚想了一圈,最後仍硬著心腸開口。

  “不是我不要小月,是老王妃想小月了,小月過去陪她一陣子,如果願意過來了,我再派人去把你接過來。”

  “真的嗎?娘說的話是真的嗎?小月要拉勾,”小月臉上又露出笑容,伸出手拉住楚楚的手,勾了一下,總算開心了,笑眯眯的說:“娘,我要夏荷姐姐陪我一起去。”

  “好,讓夏荷姐姐陪你一起去吧,”楚楚擺擺手,示意玉兒:“讓夏荷和小月一起去慈寧院吧。”

  “嗯,我讓夏荷把她帶過去就是了,”玉兒點頭拉著小月的手,帶到外面去,吩咐了夏荷幾句,夏荷雖然不願意離開聽雨閣,可是小王妃發下話來,自己又不能不聽,只得帶著小月去慈寧院。

  玉兒回身走進屋子裏,楚楚卻已躺到軟榻上休息了,忙輕手輕腳的走過去給她蓋一件綢巾,因為是天氣比較炎熱,薄被都拿起來了,只留一些薄的綢巾在外面蓋蓋肚子。

  楚楚並沒有能夠睡多長時間,只一會兒功夫,那小月便哭著回來了,玉兒忙過去哄她,輕聲問夏荷發生什麼事了,夏荷一臉無奈,小聲告訴玉兒。

  “小月不待在那邊,死勁了的哭,老王妃沒辦法,又讓奴婢帶回來了,只吩咐小王妃細心照顧著,不能讓她受委屈了。”

  “嗯,不是說好了嗎?怎麼又不待在那邊了,”玉兒有些奇怪的望著兩個眼鏡哭得紅通通的小月,平常和她說什麼話都很聽的,這次怎麼了。

  玉兒蹲下身子拉著小月的手,還沒來得及問呢,門簾響了一下,楚楚一手掩嘴,揉著眼睛走出來,開口詢問:“怎麼又回來了?”

  夏荷趕緊恭敬的開口:“小月堅決不待在那邊,一直哭到現在,所以老王妃讓奴婢又把她帶回來了,只叮嚀奴婢手細心照顧她。”

  “嗯,”楚楚睜眼望向小月,她一向最聽話的,這次怎麼了,招收示意玉兒把她帶進屋子裏,臉上都曬紅了,外面的天氣太熱了,再加上哭了一會兒,整張臉都紅通通的。

  “怎麼了?小月,不是說好了在那邊待一陣子的嗎?”楚楚拉著小月坐下來,示意玉兒倒杯水過來。

  小月一邊喝水一邊很認真的看著楚楚:“小月害怕,不敢去,小月不要去,小月害怕。”

  楚楚抬頭和玉兒互視了一眼,小月害怕什麼呢?難道是老王妃,她為什麼害怕老王妃呢?疑問充斥在腦海裏,放柔了聲調:“小月害怕老王妃嗎?她怎麼了?”

  “小月害怕,小月害怕,不要去,娘你別讓小月去,小月會乖乖的聽話,”小月一直重複的說著這句話,對於其他的話充耳不聞,楚楚無奈的歎息,先不問她了,別再逼出什麼事來。

  “好了,小月不害怕了,以後還住在這裏,不要害怕,沒事了。”

  小月一聽到楚楚話,立刻高興的笑了,飛快的站起身子,跑了出去,只聽到廊簷外面,她歡呼的聲音:“夏荷姐姐,娘讓我們不要去了,我們就在這裏玩,好嗎?”

  楚楚無奈的搖頭:“她溜得倒快,真不知她是真傻?還是裝的,為了躲避什麼事情?”



第八十二章   抬著屍體進洞房

  龍清遠回宮了,王府難得的陷入寧靜,南宮北堂雖然憤怒于老王妃的屍骨沒著落,可一時間卻也沒辦法,抽空去皇宮把情況稟報了太后娘娘,太后讓他帶了話給楚楚,還是想辦法找到老王妃的屍骨,不看到屍骨,她的心裏不得安寧。

  楚楚聽到消息,猛翻白眼,她也想找到老王妃的屍骨好不好?不是不找,是找不到。

  天越來越熱,楚楚一步也不離開屋子,有消息不時的從玉兒的嘴裏傳出來,例如王爺陪婉雪姑娘游湖了,王爺陪婉雪姑娘賞花了,總之不管她願不願聽,玉兒是肯定要說的,她根本阻止不了她,也就隨了她的便,只當沒聽到。

  這日難得天氣有些涼爽,楚楚出來散散步,剛一出來,便碰上到聽雨閣來找她的南宮北堂,本來笑面如花的臉一下子冷了下來,就那麼站著,也不開口說話。
南宮北堂知道她還在為幾日前打她生氣,也不去計較她的態度,只走到她身邊,居高是臨下的俯視著她,唇角擒著笑意,顯露出他此時心情很好。

  “進來吧,本王有話和你說。”

  說完領先往廳堂走去,楚楚雖然不願,卻也沒反對,一言不發的跟著她身後往廳堂走去,院子裏的小丫頭都湊到一起竊竊私語,楚楚掃了她們一,立馬都散開去做事了。

  廳堂裏,南宮北堂坐到上首,楚楚坐在下麵,等著這王爺的指示,玉兒上了茶水,退出去。

  氣氛一時有點僵硬,南宮北堂咳嗽了一下,冷魅的聲音裏帶著淡淡的笑意:“本王已經讓呂管家看了黃道吉日,十日後便是好日子,你也有個準備。”

  楚楚挑眉,小臉蛋板得一絲不苟,冷淡的開口:“你們大婚要我準備什麼?搞不好我連參加都不參加。”

  “那怎麼行?到時候也是你的大日子,十日後,你和婉雪同時進南宮家的門。”

  南宮北堂的話一落,慕容楚楚早尖叫了起來,憤怒的低吼:“憑什麼還要摻和到你們裏面去。”

  “本王知道你不是原來那個楚楚,所以欠你一個婚禮,十日後一併補給你,以後只要你開口,本王便會滿足你,好過你在外面流浪,生活在王府裏就是尊貴不凡的王妃,”南宮北堂一幅自以為是的嘴臉,狂妄霸道的開口。

  慕容楚楚只覺得無力感穿透全身,這男人根本是不可理喻,自己和他說不清楚,也許古代人無法理解現代人的思維吧,就好像自己不能理解他們一樣,如是要愛為什麼不給予她一個人,卻要分散給幾個人。

  “如果你敢逼我,到時候就抬著我的屍體進洞房,”慕容楚楚冷硬的開口,這次她是絕不可能妥協的,無論他說得多好都不行,如果他真的愛她,就放了她,這才是對他最好的。

  “你?”南宮北堂來之前已經做好了準備,可還是被氣的不輕,俊逸的臉孔黑磣磣的,眸子裏閃著嗜血的狂怒,卻努力壓抑著自己,他明知道她會抵抗,又何必生氣,冷著臉站起身,拋下一句,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那本王就抬著你的屍體拜堂。”

  慕容楚楚跌坐在座榻上,久久反應不過來,這可惱的那人竟然這麼對待自己,太可惡了,竟然大言不慚的讓她和項婉雪一同進南宮家的門,他南宮家的門就有那麼好嗎?也要顧別人的意願啊。

  玉兒從門外跑進來,看到楚楚的臉色有些蒼白,不知又發生了什麼事,小心翼翼的開口:“出什麼事了?”

  楚楚抬頭望了玉兒一眼,忽然間笑了起來,眼淚都笑出來了。這不能說是一個笑話,一個堂堂的王爺和土匪差不了多少,如果他登高一呼,只怕有成群的女人願意嫁給他,而他卻堅持要娶自己,或許他對自己真的有些感情吧,那麼就別怪我了,楚楚笑夠了,唇角堆起一抹邪冷。

  “南宮北堂竟然讓我十日後和項婉雪一起進南宮家的門。”

  “為什麼啊?楚楚本來就是王妃了?還要拜堂幹什麼?”玉兒的小臉蛋皺起來,對於王爺奇怪的舉動難以理解,再看看楚楚的眼角上掛著冷淩淩的寒意。

  “楚楚真的要和王爺拜堂嗎?”小心的問。

  楚楚臉色一沉,不屑的反問:“你看有可能嗎?我都說了要離開王府了,又怎麼會再嫁給那個男人呢?他還真當自己是回事呢?”

  “可是我們怎麼出去呢?現在聽雨閣外面守著追月呢,王府四周凡是有可能脫逃的地方都被收拾乾淨了,就連一個小小的狗洞都被阻塞了,”玉兒無奈的開口,她也想出去,看著楚楚不開心,她心裏也不好受。

  “等吧,山窮水盡必有路,我們會出去的,眼下還是想想怎麼對付那兩個狗男女,”楚楚凝眉思索,很快一個主意在腦海裏形成了,唇角露出淺淺的笑意。

  玉兒一時沒明白楚楚的話,正低頭想呢,那夏荷從門外急匆的闖進來,一臉的焦急,大聲的叫起來:“楚楚,不好了,小月不見了?”說完都快哭起來了,老王妃一再吩咐她好好照顧小月,她卻把她鬧丟了,不知老王妃會怎麼收拾她。

  “什麼?”楚楚和玉兒同時叫了一聲,小月一直呆在院子裏,並不喜歡亂跑,眼下會跑到什麼地方去呢?楚楚站起身急急的往外走,沉聲問身後的夏荷:“院子裏都找遍了,確定沒有嗎?後花園找了嗎?她一向喜歡那些花草的。”

  “都找了,奴婢都找了兩個時辰了,也沒看到小月,所以才會找小王妃的,”夏荷哽咽著開口。

  楚楚一聽,停下身子,掉頭望向夏荷:“你不是應該一直看住她嗎?怎麼會讓她不見了。”

  “今兒一早上起來,小月就有些反常,悶聲不響的坐在那裏,奴婢叫了她幾聲,她也不理我,後來開口要用膳,因為當時屋子裏沒人,奴婢便親自去拿了,等回來小月卻不見了。”夏荷抽泣著把經過告訴小王妃。

  小月情緒如此反常,難道她清醒過來了,要不然不會亂跑的,只是她會會去哪兒呢?楚楚立刻吩咐玉兒:“讓呂管家派人去小月娘的墳墓上看看,如果小月醒過來,一定會去給她娘燒紙的。”

  “是,”玉兒飛快的沖了出去,楚楚掃了夏荷一眼,這丫頭眼都腫了,看來哭了有一會字了,忙柔聲開口:“好了,你也別傷心了,也許小月醒過來了,去給她娘上墳了。”

  “嗯,”夏荷點頭,悶聲走了下去,楚楚又回到屋子裏等消息,單元小月真的是去給她娘上墳了,而不是被什麼歹人抓去了。
呂管家立刻派人去小月她娘的墳上看看,墳前有一堆燒紙,看來小月真的醒過來了,來人回來稟報了楚楚,楚楚總算松了口氣,夏荷也放下了愧疚的心思,楚楚吩咐她去告訴老王妃一聲。

  “沒想到小月竟然好了,她能照顧自己就好,而且她還會些武功,應該不會中了歹人的毒手,單元她走得遠遠的,離開這是非之地,”楚楚對著玉兒說,玉兒贊同的點頭,這王府好像特別容易出事,不知是風水不還是怎麼的?

  “但願吧,只怕她沒走,而是隱在暗處,”玉兒心裏想著,嘴上卻沒說什麼,給楚楚倒了杯茶。

  春桃從外面走進來,福了一下身子:“小王妃,蓮心院裏的柳側妃親自過來請小王妃今兒中午去蓮心院用膳。”

  玉兒一聽,那臉立馬黑了,那該死的女人竟然有臉來叫小王妃,上次算計的事情她大概忘了,可是她們還沒有忘呢?臭女人,身形一轉準備出去罵她一頓,楚楚忙伸手擋了她的去路。

  “你幹什麼?”

  “我去罵她一頓,竟然還有臉過來請人用膳,她大概忘了上次的事了,這次又準備算計什麼呢?”玉兒氣憤不平的開口。

  楚楚好笑的拍了拍玉兒的手,她的氣性比自己還大,臉上浮起不贊同,她本來一直在找機會呢,沒想到機會就送上門來了,真是太好了,南宮北堂你就等著接招吧,揮手示意春桃:“你讓柳側妃先回去吧,我待會兒過去。”

  “是的,小王妃,”春桃應了一聲,便退了出去,玉兒可就一臉不解了,睜大眼瞪著楚楚,氣鼓鼓的不說話。

  “來,去後花園給我摘些花來,”楚楚拉下玉兒的身子,貼著她的耳邊小聲的嘀咕,玉兒一臉的習氣,小聲的問:“你要那個幹什麼?”

  “你別問了?去摘過來就是了。”楚楚擺手,她跟她講了,她也不會明白的,恐怕要費半天的口舌了。

  “喔,好吧,”玉兒見楚楚不願說,只好出去摘那花,雖然不明白花有什麼用處,可是既然楚楚說了,必然是有用處的,她只管聽命就是了,玉兒很快跑回來。

  花叫龍須海棠,開花鮮豔奪目,卻帶著絲絲毒素,人不能進食,食了會有昏厥的現象,卻不傷人性命,只要服下糖水就無大礙,但是對於此花的解法,楚楚不知道古人是否會用,不過她會告訴玉兒的。

  玉兒看著楚楚撕了幾片花瓣放進嘴裏,一時不明所以,可還是趕緊追問:“你吃這個幹什麼?”

  楚楚淺笑,眉眼掛著算計,小聲的開口:“我估計今兒個這頓膳是那項婉雪的主意,她必想對我下毒手,不如我搶先一步,到時候王爺一定會責罰她們的。”

  玉兒聽了楚楚的話,臉都綠了,張開嘴打起結來,指著桌子上的話:“你說這個有毒,怎麼還吃,是不是不要命了?”眼淚都下來了。

  楚楚忙瞪了她一眼,阻止她哭出聲來,驚動其他人,小聲的叮嚀她:“此花雖有毒,卻可解的,你把糖水準備好了,到時候我昏厥了,你就用糖水喂我,不過不用著急,等王爺懲罰了她們,你再喂,知道嗎?”

  “可是?可是?”玉兒還是會心疼啊,好難受的哽咽著,為什麼非要用這一招呢?可以再想其他辦法對付那個女人啊。

  “好了,沒事了,我們快過去吧,要不然藥性發作了,就沒辦法往她們頭上賴了,”楚楚把剩下的龍須海棠抓在手裏,起身領先往外去,玉兒苦著一張臉跟在楚楚的身後往外走。

  蓮心院門前,兩個小丫頭正候著,一看到小王妃來了,早笑著迎過來,她們可知道這個小王妃的厲害,那月紅被賣的事才過去沒多久呢。

  “小王妃,我們主子讓奴婢們在這裏候著您呢?請小王妃隨奴婢們進去吧。”

  “前面領路吧,”楚楚點頭,眼角的餘光瞄到玉兒臉色難看的皺成了一團,忙推了她一把:“高興點。”

  玉兒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表情,緊盯著楚楚的神情,看她短時間還沒有露出中毒的現象,才略放些心,可一想到呆會兒她要中毒了,心裏還是很慌張,怎麼能高興得起來,不過看到楚楚怒瞪著她,只得放鬆一些。

  蓮心院的正廳裏,柳側妃正陪著項婉雪說話,一看到慕容楚楚過來了,忙起身迎到門口,一連聲的笑著:“原來是小王妃來了,快進來,正好項姑娘也在,一起說說話兒。”

  慕容楚楚心下冷笑,只怕這個局就是那項婉雪設下的,可憐眼前的女人猶不自知,自己即將成為那個無辜的倒楣者。

  “既然婉雪姑娘也在,那大家一起說說話兒也是好的,日後都要一處處了,自然不宜生分了,”楚楚柔和的開口,柳媚兒有些受寵若驚,忙伸出手把小王妃拉進去,安置到項婉雪的身側,兩個人同坐在高位上,自己則坐在下首。

  這柳媚兒現在倒是乖巧得多了,全不似以前了,因為王爺眼下重視這兩個女人,自己若想在王府活得安分些,自然要巴結好這兩個女人,誰都不能得罪了。

  “妹妹這麼說,姐姐很高興,姐姐虛長妹妹幾歲,就托大了,妹妹不會生氣吧,”項婉雪拉過楚楚手,溫柔可親的說著,眼裏閃過的卻是陰狠的暗芒,雖然一閃而逝,卻被慕容楚楚捕捉到了。

  “怎麼會生氣呢?以後婉雪姑娘可是王府的主子,楚楚哪敢生氣,”慕容楚楚半真半假的應腔,終究做不來那般虛偽,無法把姐姐妹妹的輕易放在嘴上。

  “好了,兩位王妃能和睦相處,王爺知道一定會高興的,”柳媚兒笑得開心,為自己今兒個所做的事計算著,該如何向王爺討個人情。

  項婉雪和慕容楚楚一起抬頭望向她,那笑容有些陰暗,讓人毛骨悚然,柳媚兒不禁心驚膽顫,是自己膽小還是怎麼回事,為這麼這兩個女人望向自己的眸光那麼古怪呢?

  “有勞柳側妃了,”異口同聲的點頭。

  柳媚兒越發感到頭皮發麻,坐立不安了,幸好小丫頭走過來稟報:“主子,膳席已經擺好了,是否開席?”

  “好,開席吧,”柳媚兒點頭,她還是快點把這兩個瘟神送走吧,再呆下去估計自己都要成神經病了,柳媚兒站起身,請了楚楚和項婉雪一起往隔壁的廳堂而去。

  膳廳的擺佈,一看就是精心為之,鮮花分擺在東南西北四個角落,薰香點在小銅爐裏,桌子上擺了滿滿一桌的膳食,食香味俱全,一看便令人食欲大東膳桌的四個角上立著四個婢子,等候主子們的命令。

  依然是楚楚和婉雪坐在上首,柳媚兒在下側陪著,吩咐了丫頭開動,四個小丫頭端著漱盂上來,待到主子們漱了口,又奉上巾帕,待到主子們安定下來,便退到一邊候著。

  慕容楚楚看著自己面前的銀針木耳湯,不僅暗叫一聲太好了,臉上卻不動聲色,待到柳媚兒示意他們用菜時,楚楚拿起銀制的湯勺假假的品嘗一下木耳湯,卻只在湯勺碰到瓷碗時,把龍須海棠放進了碗裏,然後假意品嘗了一番,連連誇讚。

  “柳側妃這裏的廚子真不錯,燒的這銀針木耳湯比別處的香味濃烈一些,很有口感,本王妃最喜歡吃的就是銀針木耳湯了。”

  慕容楚楚的話音一落,那柳媚兒頓時高興起來,眉開眼笑:“那小王妃多吃一點,這是妾身特地讓廚子用新鮮的銀針做成的,味道比舊年貯存的銀針要香濃得多。”

  “有心了,”楚楚點頭,再輕嘗了一口,她已經感覺到龍須海棠的藥性已經發作了,手心開始冒汗了,不過只假意淺笑著,只見旁邊的項婉雪正盯著一盤菜看著,眸子閃爍不定,可惜她的心思白費了,楚楚冷笑一聲,輕呼了一聲,整個人往邊上倒去,只聽得耳邊玉兒的大叫聲,和柳側妃驚恐的尖叫聲,吵雜在一團。
作者: 千蒼    時間: 2010-9-19 09:43 PM

第八十三章  解散府裏的女人

  只見慕容楚楚臉色發白,雙目緊閉,一言不吭的歪倒在地上,玉兒早沖過去扶起楚楚的身子大哭起來,雖然她知道這毒可解,可是還是心疼,哭得格外的傷心。

  那柳媚兒早嚇了,一點反應都不知道做了,腦子裏亂成一團,什麼思想都沒有,只剩下嗡嗡的響聲,小王妃昏過去了,小王妃昏過去了,還是在蓮心院裏,這王爺會怎麼想,一定會以為她害了小王妃,一時間害怕得哭了起來。

  站在旁邊的項婉雪一臉的若有所思,冷冷的掃過柳媚兒,不會是這女人下的毒手吧,自己都還沒動手呢,不過也不太可能,這女人絕不會笨到在自己的院子裏下毒的,那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

  難道是地上的女人自己做的手腳,那也不能夠啊,看她那樣子好像是中毒了,臉色黑沉沉的,而且小丫頭哭得那麼傷心,項婉雪左思右想不得其解,一招手吩咐小丫頭去把王爺找過來,這次柳媚兒別想跑掉了,先除掉一個。

  膳廳裏亂成一團,哭的哭,叫的叫,很快南宮北堂變過來了,整個人像瘋了似的,完全失去了往日的冷靜,眼眸血紅,大受一揮推開玉兒,抱起楚楚往外奔去,遠遠的吼叫著:“立刻去找大夫過來。”

  “是的,爺,”追月飛奔而去,爺那樣子太嚇人了,和在沙場上殺蠻夷子差不多,瀕臨瘋狂了,如果這時候誰惹他,一定會殺人的。

  南宮北堂抱著楚楚直奔聽雨閣的寢室,把楚楚安置在床榻上,伸出大手緊握著楚楚,想懂啊往日她總喜歡和自己叫囂,現在卻安靜的躺在哪里,任他怎麼用力的搖晃也沒有動作。

  “楚楚,你怎麼了?醒過來,給本王醒過來,不是喜歡和本王對著幹嗎?怎麼不起來?”南宮北堂大手一揮擊向雕花的銅柱,手心上溢出血來,站在他身後的項婉雪心疼的握住他大手,輕聲的責備:“你怎麼不愛惜自己呢?妹妹會沒事的。”

  南宮北堂一抽手,完全沒了往日的耐性,臉色陰沉沉的也不去管項婉雪的感受了,這一刻讓項婉雪難堪,卻無以言對,好幾道目光掃過來,她只能把怨恨的種子埋在心裏,她絕不會放過床榻上的女人。

  “楚楚?”南宮北堂又對著床榻上的女子叫起來。

  門簾掀動起來,呂管家領著大夫走進來,南宮北堂高大的身形往旁邊一讓,伸出手進拽住大夫的身子,陰冷的命令:“快看看她是怎麼回事?怎麼會昏迷不醒呢?”

  老大夫被南宮北堂提到半空中,早嚇得臉色發白了,身子輕顫,好半天才開口:“王爺,你放開奴才,讓奴才替王妃檢查一下。”

  南宮北堂才回過神來,忙鬆開手,老大夫往地上一摔,趨了幾下,差點摔倒,忙站穩身子,走到床榻前,給小王妃號起脈來。

  一會兒左手號,一會兒又用右手號,顯然受了很大的震動,鬍鬚顫了幾下,惶恐的起身:“稟王爺,王妃是被人下毒了。”

  “下毒?你說楚楚是被人下毒了,誰敢如此大膽竟然敢給堂堂的王妃下毒?”南宮北堂被聽到的事震住了,旋即憤怒染上眉梢,眸子裏殺機頓起,薄唇緊抿, 涼薄的寒意。

  “她中的是什麼毒?快替她解了毒,”南宮北堂立刻開口命令老大夫,一想到楚楚是被人下毒的,他的整個血脈都曲張起來,臉色青幽幽的難看至極,心裏痛得快不能呼吸了,竟然有人對她下毒,她除了和自己叫囂外,對別的人挺好的,究竟是誰下了這毒。

  “王爺饒命啊,奴才是大夫,不會解毒,”老大夫嚇得撲通一聲跪到地上連連磕頭,邊磕邊說:“奴才不知道那是什麼毒,請王爺饒命啊。”

  南宮北堂一聽大夫的話,大手一揚就要擊上老大夫的腦門,呂管家忙上前一步開口:“王爺,還是趕快想辦法給小王妃解毒吧,要不然把宮中的御醫傳來,一定有辦法解小王妃的毒的?”

  南宮北堂聽了呂管家的話,才醒過神來,揮手示意老大夫滾出去,掉頭吩咐呂管家:“立刻派人去公立把御醫叫過來。”

  “是的,王爺,”呂管家點頭出去,派了追月和追風去皇宮接御醫過來,他們兩個經常進宮,知道御醫院在什麼地方,這樣更快一點。

  追月和追風兩個屬下,立刻領命進宮。

  寢室裏,南宮北堂的眼神淩厲得如利刃般掃過在場的每一個人,冷冷的開口:“說吧,這是怎麼回事?小王妃為什麼會在蓮心院裏昏倒?”

  柳媚兒一聽到王爺的話,哪里敢有半點怠慢,撲通一聲跪下來,不住的磕頭:“妾身看小王妃和婉雪姑娘的關係一直不太好,所以準備了一桌子的菜,想給她們兩個說合說合,誰知道小王妃會中毒,妾身真的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求王爺明察。”

  “你這個賤人,上次就害過楚楚一次,說,這次是不是又是你下的毒?”南宮北堂的眸子裏快冒出火來了,大手一揮甩了柳媚兒一記耳光,五個手指印清晰的浮現在柳媚兒的臉上,血絲順著唇角往下流,她卻一聲兒也不敢吭,此刻忽然明白一件事,王爺在乎小王妃的程度絕對比任何一個人來得中,即便小王妃那樣叫囂,他也只是略有懲戒,只怕今兒個自己卻難逃一死了。

  “王爺,妾身沒有,真的不是妾身下的毒,”柳媚兒連連的口頭,抬頭望向王爺身後的婉雪,是她請自己出面的,說想和小王妃和平共處的,只要她出來說已計畫,王爺一定會相信自己的。

  項婉雪心內冷哼,唇角微露出一抹笑,那笑卻是妖豔毒辣的,緩緩走到柳媚兒的身側:“姐姐,我先前看你在膳桌邊轉了兩圈,你不會真的在湯裏下了什麼毒吧?”

  柳媚兒難以置信的睜大眼,盯著這個女人,她那血紅的唇妖豔醒目的在眼前閃動,這個女人根本就是一個毒瘤,明明是她請自己幫忙的,現在卻來落井下石,看來自己是必死無疑了,可恨王爺竟然要立這樣一個蛇蠍心腸的女子為妃,眼神陡的憤恨起來,尖叫:“項婉雪,你個賤人,不得好死,這一定是你設的局陷害我的,明明是你請我幫忙的,現在竟然來陷害我,你個賤女人。”

  南宮北堂的眼神像喂了血的狼眸般殘暴,伸出手提起柳媚兒的身子,大力的扔了出去,只聽到撲通一聲響,柳媚兒在院子裏的場地上掙扎了一下昏了過去,南宮北堂冷冷的吩咐呂管家:“把這個賤人給我關到地牢裏去,不准任何人給她送飯,餓死了扔到野林子裏去。”

  屋子裏每個人只覺得寒意浸透全身,打起都不敢喘一下,王爺殺人如麻,對蠻夷子殘暴無情,對身邊的人也不例外,生怕多喘息一聲,下一個倒楣的就輪到自己了。

  只有項婉雪柔弱輕聲的開口:“王爺,我是真的想和妹妹好好相處來著,可誰知道哪個柳媚兒會對妹妹下黑手。”

  南宮北堂並不言語,大手一擺,示意項婉雪站到一邊去,自己只凝眉盯著床上的女子,臉色蒼白,那淺淺的傷痕,已淡化不見了,時光變遷得真快,當初自己打死了一個,迎來了一個,誰會想到卻是個囂張的小刺蝟呢,使得自己無論如何放不開她,對於迎娶婉雪一事,自己既然答應的婉雪,也在雲城許諾了她爹要給她名分,作為一個男人他該信守諾言,對於楚楚所要求的愛他想過,這是他對她的愧欠,除了這個他什麼都答應她。

  只求她快點醒過來,楚楚,楚楚,為什麼不動呢?

  一抹無力穿透他的全身,原來這世間也有他無能為力的事,一直以為自己是強者,沒有什麼辦不到的事,原來還有他辦不到的事情?

  南宮北堂的臉色陰驁可怕,緊握著楚楚的手,一旁的玉兒在一瞬間忽然想原諒王爺了,王爺好像喜歡上楚楚了,她替楚楚高興,可是楚楚是絕不會和別的女人獨享一個男人的,還有什麼愛?雖然她不太瞭解那個愛有多重要,但是對楚楚來說卻是很重要的,也許他們註定了要錯過吧。

  屋子裏安靜得可怕,好像連血液流動的聲音都清晰可聞,一股死亡的氣息籠罩在周遭,壓抑得每個人都莫名的恐慌,就是一向深得南宮北堂寵愛的項婉雪,也感覺到了害怕,她甚至感覺到,如果床上的女人不醒過來,這男人有可能把她們每一個人都殺了。

  原來他真的愛上這個女人了,可笑的是他自己還不自知吧,難道自己真的要是去所有了嗎?不,她不甘心,如果這個女人死了,她就得到想要的一切了,眼神冷厭,面孔扭曲,狠狠的盯著床榻上的女子,如果眼光能夠殺人,這個女人已經被自己殺了成千上萬次了。

  就在大家快要窒息過去的時候,追月領著宮裏的太醫趕到了,眾人頓時松了一口氣,南宮北堂身形一動,立刻讓出了位置,命令御醫動作快點。

 “快看看小王妃中了什麼毒,有什麼辦法可解毒?”

  老御醫一看南宮北堂的神情也不敢多話,立刻給小王妃號脈,很快便放開起來,站起身子回話:“稟王爺,小王妃中的是一種叫做龍須海棠的花毒,此毒可用雪蓮解,臣臨來的時候,太后娘娘把那進貢過來的雪蓮讓臣帶了過來,所以小王妃並無大礙。”

  老御醫的話一落,只聽到寢室內一陣歡呼,只有一個人心內恨得想冒火,臉色卻帶著溫婉可人的笑意,唇角一挑,輕聲的開口:“王爺這下放心了,妹妹沒有大礙,你就放心吧。”

  南宮北堂松了口氣,可是神經仍緊繃著,吩咐玉兒親自動手,立刻把雪蓮燉了給小王妃服下,玉兒拿著雪蓮到廚房去,想起楚楚說的話,又偷偷的放了些糖水景區,雪蓮熬好了,端了上來,玉兒準備喂楚楚服下,王爺竟然接了過去,雙眸掃了一眼屋子裏的人,冷冷的開口。

  “都下去吧,小王妃沒事了。”

  項婉雪一看王爺竟然親自喂床榻上的女人吃雪蓮,心裏嫉恨得快瘋了,眼裏閃著紅色的血絲,柔聲的開口:“那婉雪留下來陪王爺吧。”

  南宮北堂漆黑的眸子裏耀著疼寵的光澤,一眨不眨的望著床榻上的女子,班上回過頭來:“你也回去吧,楚楚總算沒事了。”

  “是的,王爺,”項婉雪盈盈福了一下身子,現如今除掉一個柳媚兒還剩下這個慕容楚楚了,就不信自己堂堂項家的大小姐竟然對付不了這個女人,心裏冷哼,走了出去。

  寢室內一時安靜下來,玉兒走過去扶起楚楚的身子,南宮北堂細心的喂服雪蓮汁,知道慕容楚楚喝得一滴不剩才滿意的放開來,示意玉兒先出去,自己來照顧小王妃,玉兒遲疑了一下,放下小王妃的身子,慢慢退了出去,守在門前。

  南宮北堂緊握著楚楚的手,她說她來自異世,她說她需要愛,她說她一生只想有一個白頭偕老的男人。

  楚楚,為了你,本王可以廢了府邸裏的女人,除了婉雪,她那麼善良,而且本王答應了她,男子一諾千金,除了這個,你想要的東西,本王都會給你,本王會疼寵你一輩子的,你聽見了嗎?

  床榻上的楚楚蒼白的臉色恢復了些血色,輕輕的動了一下,南宮北堂見了,眉眼染上笑意,那張狂放的臉頰上布著激動,專注的盯著楚楚,只到她睜開長長的睫毛,露出黑葡萄似的眼睛,錯愕的望著南宮北堂,這男人一臉緊張幹什麼?不會是自己昏了一場把他的良心給逼出來了吧,眸子裏流露出淡淡的不屑。

  “楚楚,你總算醒了。”暗沉的聲音,手下的力道加大,一伸手把楚楚拉進懷裏,緊緊的抱著。

  慕容楚楚頭有些昏,不知道這男人這麼激動啥,不過她最想知道的是他有沒有懲罰那兩個女人,掙扎了一下,輕聲開口:“我這是怎麼了?”

  “都是柳媚兒那個賤人下毒了,沒想到那女人竟然心思歹毒,敢下毒害楚楚,”南宮北堂的眸子瞬間充滿狠辣,冷冷的開口。

  慕容楚楚一聽,感情遭罪的只有那個柳媚兒啊,可憐的女人必有可恨之處,想起她以前的所作所為,楚楚在心裏冷哼,可是一想到這個男人有可能殺了那個女人,心裏總歸不是那種狠辣的人,用力的推開南宮北堂的身子,冷著臉。

  “王爺,該回去了,楚楚已經醒了,至於柳媚兒,我希望王爺放了她,一日夫妻百日恩,何況王爺以前很寵愛她,楚楚並沒有大礙。”

  “楚楚,本王要把府裏的女人都打發出去,只留下婉雪,以後你和婉雪好好相處,她那麼善良,會疼愛楚楚的,”南宮北堂的柔聲沒有換來楚楚的笑臉,只氣得她怒目相向,素手一指門口。

  “你立刻給我離開這裏,我不想再看到你,如果說我能容忍女人生活在王府裏,那些女人是柳媚兒,甚至是任何一個女人,但絕不可能是項婉雪,而且我是絕不可能和別的女人嫁一個男人的,你少做夢。”

  南宮北堂沒想到這女人醒過來一點感激之情都沒有,竟然還如此囂張,臉色頓時暗了下來,可一想到自己就是喜歡她的霸道張揚,遂忍了下去,楚楚只是一時忍受不了,等過一段時間就適應了,緩神往外走去。慕容楚楚對著他的背影吐了口唾沫,男人都好自私啊,如果說自己要嫁兩個男人,他能忍受嗎?哼,臉色陰沉沉的,還說要解散府裏的女人,那怎麼不把項婉雪也給解散了,而且就算他解散了府裏的女人,她也不會留下的,因為那種暴厭殘忍的個性是她所無法容忍的。

  “楚楚,你總算醒過來了,嚇死我了,”玉兒沖進來,看到楚楚醒過來,總算松了口氣,望了一眼門外,小聲的嘀咕:“剛才王爺差點殺了柳媚兒,那女人真可憐。”

  玉兒竟然同情起柳媚兒來了,楚楚掃過去一眼,她憋了憋嘴:“本來是恨她的,也想過把她大卸八塊,可是看到她被王爺從屋子裏甩出去,立刻昏了過去,玉兒便同情起她來了,而且你知道那個項婉雪有多可怕嗎?竟然說看到柳媚兒在膳桌上轉來轉去,王爺當時正在憤怒中,哪里管她有沒有下毒,便把她給甩了出去。”

  “好了,那個女人也該長長記性了,讓她下次做事謹慎一點,而且那混蛋男人說要把府裏的女人都散出去,”楚楚憤恨的開口,一想到南宮北堂高高在上的姿態,她就恨不得捶他一頓,他都把這些女人散了出去,還以為對她有多大的恩情呢,這和她有什麼關係,先把人家娶進來,又把人家散了去,真是可惡透頂的男人。

  “那項婉雪也被送回去了,”玉兒立刻高興的追問,如果真是這樣,她就要勸楚楚安心呆在王府裏了,楚楚冷著臉搖頭:“唯獨留下那個女人,還說那個女人善良來著,說她會對我好的。”

  “這不是天下最可笑的笑話嗎?那女人根本就是條毒蛇,王爺為什麼就認准了她是個善良的人呢,但凡留意一些,就會發現那女人的真面貌,哪有上當受騙的,”玉兒實在無法理解自家那聰明殘狠的王爺竟然被那個女人給迷住了眼。

  “我們不管他,他愛怎麼樣怎麼樣吧,這次那項婉雪沒有算計到我,看我沒事,估計又要相處什麼鬼主意了?你最近留意點府裏的動靜,我就不相信鬥不過那女人?”楚楚冷哼。



第八十四章  心生一計

  因為楚楚中毒了,王爺下了命令,任何人不得隨意進出聽雨閣,所以聽雨閣裏一片祥和寧靜,楚楚倒也樂得清閒,只是那男人早晚都要來一次,使得她厭煩,每看到他一次,便想到大婚的日子更近了一些,而自己還沒想到出去的辦法,心情越來越沮喪,難道她真的要留在王府裏和別的女人共伺一夫嗎?

  南宮北堂的賞賜越來越多,連鳳冠霞帔都送了過來,衣櫥裏又掛滿了華服,對於以前不見了的衣服,南宮北堂也沒有追問,屋子裏外貼上了吉祥的紅雙喜字,金銀珠寶,銅鼎玉器數不勝數,整個屋子都閃閃爍爍的,越看越使人心煩,更多時間,楚楚願意呆在屋子外面的樹下休息。

  聽玉兒說,王爺下了命令,重新收拾了一處院子,靠近怡然軒的院子,花了重金打造,聽說極端的華麗,不輸于項婉雪的院子。

  聽說府裏的女人都被散了去,王爺給她們一筆銀兩,讓她們後半生無隱憂,就是那柳側妃,也被王爺放了,補貼了銀兩送出府去了。

  楚楚每天聽著這些資訊,都膩味了,她知道這次南宮北堂有些認真了,他是想真心對待她了,可是那又怎麼樣,府裏還有一個項婉雪,那個女人才是一個毒瘤,而且自己還沒有愛上他?也許在一瞬間曾為他心疼過,卻被他生生的磨滅了,現在她只覺得很累,想安靜的生活一段日子。

  可惜他卻不放了她,用一座華麗的牢籠困住了她,是否就能困住她的一生呢?

  楚楚躺在貴妃椅上,閉目養神,心內愁腸百結,她一向不是和多愁善感的人,可是此情此景真讓人有感而發,頭頂上方忽地罩著一個陰影,她眼都不睜,便知道他是誰了?那身上特有的香味,是旁人所沒有的。

  “怎麼又睡在外面?當心著了涼,”他蹲下身子替她蓋好綢巾,知道她醒著呢,只是不理他罷了。

  “楚楚,再有幾天就是我們大婚了,你還在生氣嗎?本王對你還不夠疼寵嗎?府裏的妾侍都解散了,只剩下你和婉雪了,以後本王也不再納妾,這一切難道都不夠嗎?”南宮北堂冷傲的嗓音裏有一絲固執,明知道她不會有好臉色,而且心情不好,他還偏想著讓她正視這一切。

  慕容楚楚一聽他的話,果然火大的一掀臉上的綠汗巾,翻身坐起來,直視著南宮北堂,咄咄逼人的追問:“我讓你解散府裏的妾侍了嗎?我讓你不納妾了嗎?我說過我不想留在王府裏,我想離開這裏,你怎麼聽不見。”

  南宮北堂一聽到她要離開的話,每回都氣綠了臉,這次也不例外,呼吸重了起來,這個女人的心是鐵做的嗎?他一個堂堂的王爺都做到這種程度了,她竟然還不妥協,難道女人都是寵不得的,眸子幽寒陣陣,蹭的站起身子。

  “你願意也好,不願意也好,再過幾日便是大婚之期,到時候收拾好了拜堂,別想著再離開,”說完身形一閃飛快的離開了聽雨閣,那背影孤傲俊挺。
玉兒一看到王爺走了,才敢小心翼翼的走過來:“楚楚,你怎麼又和王爺吵起來了,這幾天王爺對楚楚真的挺好的,”玉兒已經慢慢接受他了,一個王爺做到這樣真的不容易了,說明他是真的喜歡楚楚的。

  楚楚歎了口氣,望了玉兒一眼,這就是現代人和古代人的差別,那個男人一直以高高在上的姿態賞賜著各種東西給她,自己於他也是一種東西吧,因為得不到,所以不甘心,哪里是真的喜歡她了,連說話都是疼寵之類的,她需要的是一份平和的愛,相等的愛。

  “玉兒,你不會明白的,好了,最近那個女人怎麼樣?”楚楚轉換話題,不想再談那個男人的事,自己說得再多玉兒也不會明白的,只是更讓人心煩罷了。

  “那個女人倒挺安靜的,一直待在院子裏,清月閣也很熱鬧,不時有下人進進出出的,大紅的喜字貼得到處都是,”玉兒輕聲的開口。

  “嗯,那個女人快要動手了吧,只怕今晚就會有動作了?”

  “什麼?那個女人還想還楚楚不成,那我們稟報王爺吧?”玉兒心急的催促催促。

  慕容楚楚無奈的歎氣,她也想啊,可是那個男人是不可能相信的,在他心理面,婉雪是個溫柔又善良的人,怎麼可能做那種事呢,自己還是不要惹人煩了,到時候再為這個吵起來不劃算。

  “在王爺心裏那個女人可是善良的很,你想他可能相信我們的話嗎?說不定到時候還認為我們是故意冤枉她的,那才叫得不償失呢,何苦來著,”楚楚擺擺手,阻止了玉兒的動作。

  “那倒也是,”玉兒嘟囔了一聲,坐到楚楚的身邊。一起望向天邊的晚霞,灑向整個大地,萬物籠罩在光芒中,使人的心忽的放鬆開來。
兩個人靜靜的坐著,沉默不語,只見院子裏下人進進出出的,把東西往聽雨閣裏送,那個男人不知又賞了她什麼東西?對於那些東西她早已經麻木了,自己又不喜歡那些東西,何苦送來呢?

  小丫頭冬梅正掉頭四處張望著,遠遠的看到她們的影子,高興的招了招手跑過來:“小王妃,奴婢找了你一大圈,也沒看到你的影子,原來在這邊納涼呢?”
楚楚沒出聲,玉兒介面問:“找小王妃有事嗎?”

  “有人送了張紙條過來?不知道上面寫了什麼?奴婢認不得字,”冬梅笑著把紙條遞了過來,楚楚伸手接了過來看了一下,玉兒也伸頭張望一眼,可惜不知道上面寫的是什麼?楚楚朝冬梅擺手:“好了,你先下去吧。”

  “是的,小王妃,奴婢下去做事了,”冬梅應了一聲,很快跑遠了,楚楚揚了揚手裏的紙條,望著玉兒笑,唇角含著詭異,黑色的瞳孔裏耀了紅色的光芒:“有人送信過來,如果我想離開王府,就到王府的後花園找她,上面沒有留名字,你猜會是誰呢?”

  “是她嗎?”玉兒試探的開口,除了那個女人還有誰想王妃離開王府。

  楚楚點頭,這女人決不會安份的想把她送出王府,更大的可能是想把她殺了,不過她可沒傻到去上當,招手示意玉兒過來,輕聲的吩咐:“去把夏荷給我叫過來,我有事吩咐她。”

  “嗯,”玉兒飛快的跑開去找夏荷,很快便把夏荷找了過來,楚楚溫和的掃了夏荷一眼,淺笑盈盈:“夏荷,難得你的心還是善良的,我想請你幫我一個忙。”

  夏荷一聽到楚楚的話,早慌神了,惶恐的垂下頭:“小王妃,是不是奴婢做錯了什麼事,你可以懲罰奴婢,千萬不要這麼客氣?”

  看來小丫頭被楚楚柔軟的態度驚著了,以為小王妃生氣了,所以小心翼翼的求饒著。

  楚楚伸出手拉過夏荷手,那手冰涼一片,帶著微微的輕顫,可以看出她確實有點害怕,楚楚笑著開口:“你別緊張,我是真的有事請夏荷幫忙的。”

  “小王妃請說,只要奴婢能做到的,奴婢就是萬死也不辭,”夏荷立刻抬高頭,挺直了胸膛,一副萬死不辭的模樣,逗得楚楚和玉兒哈哈大笑:“沒那麼誇張,只是想叫你把這張紙條送給王爺,但是別告訴王爺我知道這件事。”

  楚楚把小紙條放在夏荷的手裏,夏荷翻看了一遍,不知道紙上寫的是什麼,而且她也不想知道,既然小王妃讓她送,她就跑一趟了,點頭:“那奴婢去一趟吧,小王妃放心,奴婢保證完成這件事。”

  “嗯,去吧,”楚楚點頭,對於夏荷她是絕對放心,因為她心地還算善良,知道做錯事會良心不安,這樣的人是不會輕易做錯事的。

  “楚楚,為什麼要把那張紙條送給王爺啊?”玉兒不解的開口,她的腦子及不上楚楚的腦子,往往她還不知道怎麼回事呢,楚楚已經把那件事做了的。

  “今天晚上你我就看出戲吧,別的不用想了,”楚楚擺手,示意玉兒先下去,讓自己再休息會兒。

  晚霞落在院子前的紫槐樹上,書上的槐花開得正豔,一簇簇,一團團,散發出濃烈的香味,微風吹過,那些小花紛紛揚揚好像雪絮般飄灑下來,落在楚楚的衣服上,頭髮上,美極了。

  玉兒看得一呆,見楚楚閉目睡在一片花海裏,仿佛遺落在人間的仙子般安謐,輕手輕腳的走過去,生怕驚動了那一抹和諧。

  夜幕拉開了,圓月如玉似的掛在半空,楚楚領著玉兒往王府的後花園走去,皎潔的銀輝灑在整個府邸上空,燈籠隨意的晃動著,拉長了樹隙間的枝影,忽悠忽悠的如鬼魅般暗淡。

  “楚楚,我們回去吧?”玉兒拽著楚楚的手,牙齒輕顫著,自從小圓和秋菊死了以後,她總覺得後花園陰森森的恐怖,好像她們的陰魂躲在某一個角落,隨時會冒出來。

  “你害怕就一個人回去,”楚楚悄聲的開口,反正她是不可能回去的,以她的判斷,那個王爺應該躲在某一個角落裏,雖然他沒有出來,但她相信他一定會保護好自己的。

  “那怎麼行?哪有做奴才的把主子扔下的,”玉兒立刻抗議,再不說一句話,兩個女人高一腳第一腳的往後園走去,手裏連燈籠都沒打,王府的前面還掛著很多燈籠,但是後花園是個無人所及的地方,所以什麼燈籠都沒掛,漆黑一片,只有天上的月色耀著園子。

  楚楚和玉兒兩個人站在園子中間,四下張望,好長時間也沒看到一個影子,楚楚微蹙眉,抿緊唇,難道是自己估計錯誤,那紙條不是那個女人寫的,心頭已有厭煩,拉了拉玉兒的手。

  “怎麼到現在還沒來啊,估計她不會來了,我們回去吧。”

  “好,”玉兒一聽到楚楚的話早高興的應了,她巴不得立刻回去呢,這諾大的花園裏一絲兒光亮都沒有,陰森森的透著詭異,饒是膽大的人也會害怕的,何況是自己這個膽小如鼠的人。

  可就在她們準備離開的時候,從漆黑長滕的陰暗角落裏走出一個人來,顯然這個人在那裏站了一會兒,也把他們的動作看在眼裏了,直到他們要走了,才現身出來。

  “果然是你?”楚楚盯著站在面前的女子,即便是她只露出一雙眼睛來,她也能一眼認出她來,因為這個女人的眼眸中盛著很深的嫉恨,是對她的。
項婉雪拿下頭上的黑色斗篷,露出秀麗的臉蛋,唇角擒著陰森的笑容,眸子裏是很深的仇視,直對著楚楚。

  “你真的準備離開王府嗎?我可以幫你離開。”

  “你為什麼要幫我?我記得我們並不親近,甚至很仇視,你會有那麼好心幫我嗎?”慕容楚楚冷笑著追問,那聲音尖銳而咄咄逼人,完全不相信的口吻。

  “只要你走了,王爺就是我一個人的了,”項婉雪的眼睛裏有些狠毒,映在約瑟裏,卻看不真切,只一迭連色的追問楚楚:“你走還是不走?你不是一直想走嗎?”

  慕容楚楚厭惡的望著那張因為嫉妒而扭曲的臉,有些變形了,南宮北堂竟然還把這樣的人當成個寶,難怪他和自己犯沖呢,連審美觀點都不一樣,能相同嗎?長長的睫毛掩去的是暗芒,只笑著開口。

  “好啊,你確定能不被王爺發現嗎?要是王爺發現了,你可有罪受了,”音量不大不小,估計暗處的那個人能聽到,可惜對面的女人竟然毫不自知,竟笑得格外開心。

  “這個不用擔心,現在我送你出去,”項婉雪把黑色的斗篷戴好,月色下只看見一個黑色的影子,她伸出手示意慕容楚楚把手給她,慕容楚楚有些詫異,這女人準備怎麼出去呢,四周打量了一下,除了從圍牆出去,難道這個女人會武功,聽說項家在雲城是武林世家,一個武林世家的小姐會武功並不稀奇,稀奇的是她的柔弱,她一直以來所表現出來的那份弱不禁風,讓南宮北堂想保護她,但現在她竟然會武功,這可真是個笑話。

  楚楚把手放進這個女人的手裏,只要她能把她從圍牆邊帶出去,那麼她一定會武功,到時候南宮北堂便會清楚她的真面目,可惜是事情遠沒有想像的那麼容易。

  南宮北堂一看到慕容楚楚把手放進項婉雪的手裏,早激動得一個飛躍從暗處跳出來,大喝一聲:“你們在幹什麼?”

  項婉雪一怔,卻在第一時間知道自己種了這個女人的局,飛快的跪了下來,低聲的啜泣起來:“王爺,婉雪該死,想獨佔王爺一個人,把妹妹弄出去。”

  “沒想到你竟是個善妒的女人,”南宮北堂的話有些冷硬,陰暗的臉色在漆黑的夜裏,看不真切,只模糊的感覺到怒氣從他的身上冒出來。

  項婉雪聽著南宮北堂的話,他還從沒用突刺冰冷的語氣對她說過話,心裏一下子恐惶起來,伸出手拉住南宮北堂的袍擺,不住嘴的啜泣起來。

  “王爺,婉雪一時糊塗,以後再也不敢這樣做了,求王爺饒過婉雪一回吧,”輕聲的哀求著,在夜色中格外的清晰,南宮北堂終於緩和了些,聲音仍然寒淩淩的:“你準備怎麼把楚楚帶出去?”

  “婉雪準備到西角小門把那些侍衛引開,把妹妹放出去的,因為怕人發現所以把妹妹引到後花園來。”

  項婉雪的話一完。慕容楚楚猛翻白眼,這個女人可真夠狡猾的,如果想從西角小門走,再怎麼樣犯不著把她引到東角花園吧,心內冷哼,她倒要看看這個男人怎麼處罰這個女人。

  南宮北堂思索了一下,倒也體諒起婉雪來,原來自己說好只納一個正妃的,現在一下子變成兩個女人同等的地位,她一定也不好受,今晚的事就算了吧,口氣緩和下來。

  “婉雪,從今天開始,一直到大婚之日,你不准踏出清月閣一步,回去吧。”

  項婉雪一聽,松了口氣,緩緩站起身子往回走,經過慕容楚楚的身邊,那眼梢處陰狠的光澤掃過來,你給我等著,本來想在外面收拾你一下的,現在你必須死。

  慕容楚楚睜大眼,看著那個囂張的女人就這麼走回去了,氣恨恨的抬頭望著眼前高大的男人:“你竟然就這麼放過她了?很好,看來你對那個女人還真是少見的疼愛啊。”

  南宮北堂不理慕容楚楚的譏諷,只冷著臉,陰森森的開口:“你又想離開王府了?”

  “沒有啊,你以為那個紙條是誰給你的?”不屑的拋下一句,飛快的領著玉兒從他的申辯走過去,這男人沒救了。

  時間過得很快,還有三日就大婚,楚楚越來越煩躁,王爺把他的兩個手下派來,寸步不離的跟著她,讓她看見就心煩,回到屋子裏還有那礙眼的金銀珠寶,鳳冠霞帔,玉兒看著楚楚的小臉蛋越來越蒼白,心疼不舍的歎息。

  “楚楚,你別想多了,會有辦法的,要不然我去找賢親王爺吧,”玉兒出餿主意,除了賢親王爺,估計再找不到別的人了。

  “你以為王爺會讓你出府,再說那賢親王爺若是脫得了身,只怕早就來了,還用得著我們去找嗎?再說,如果我找他,不是從這個籠子跳到那個籠子嗎?還不如呆在這裏不走呢?”楚楚有氣無力的拉過柳樹枝條,遠處那兩個侍衛還跟著呢?

  “難道我們沒辦法了嗎?”玉兒緊跟著拉過一條枝條,摘了兩片嫩葉拋進魚池裏,引得魚兒競相爭奪,兩個人呆呆的看著,異事件也找不出什麼話題,也沒什麼主意。

  好在今天的天氣涼爽,太陽躲在雲層裏,一點炎熱的氣息也沒有,空氣清新舒適,她們可以再王府裏到處轉轉,不用面對那些東西。

  “楚楚,我們去求求老王妃吧,說不定她能阻止王爺呢?”玉兒抬頭望著楚楚。

  “老王妃現在都自顧不暇了,你沒看自從鳳姑姑的事情發生後,王爺很少去慈寧院了,他和老王妃生分了,就算老王妃說了也沒用的,”楚楚一口否定,玉兒一聽焦急的瞪眼:“這也不行,那也不行,只能嫁了,那你也要開心點,做王府的王妃也不錯,而且王爺說過從此以後再不會納妾的。”

  “你以為那項婉雪會讓你安心的住下嗎?”只怕她又要興風作浪了,難道我一輩子就要和她鬥來鬥去的嗎?我就不能做些有意義的事嗎?楚楚像在說給玉兒聽,又像在自言自語,不,這種日子無論如何她是不會甘心的,那麼她再博他一博,臉色一正。

  “玉兒,今晚去請王爺過來用膳,你去給我準備些東西,”楚楚吩咐玉兒。

  “準備什麼東西?”玉兒開口追問,楚楚湊到她耳邊小聲的叮嚀,之間玉兒兩眼閃著驚駭難以置信的睜大眼:“你說要準備?”立刻掉頭望了遠處的侍衛一眼,捂住自個的嘴巴。

  “不好吧,玉兒不敢,”玉兒搖頭,臉蛋上閃過恐慌,這種事若是讓王爺知道了,只怕要好好收拾她的。

  楚楚盯著她,不言不語,好一會兒,玉兒受不了她的眸光,舉雙手投降了:“好吧,我去準備,行了吧,怕了你。”

  楚楚莞爾一笑,滿意的點頭:“去告訴後面的侍衛,就說我請他們王爺過來用晚膳,有話要和他說。”

  玉兒點頭,掉頭走過去,和兩個侍衛交頭接耳的說了一會兒,其中一個人便離開她們往外走去,另一個人照舊跟著她們。

  她們在外面逛了半天也厭煩了,轉身往聽雨閣的主屋走去,遠遠的便聽到呂管家的說話聲,正吩咐下人往屋子裏抬什麼東西,楚楚走近前一看,又是百子被又是大紅菱的喜枕,上面繡著吉祥的鴛鴦圖案,繡工精細富貴無比,金線爍爍生輝。

  “把這個送到這邊來幹什麼?”楚楚冷著臉開口,因為她以後都要住在那座新建的院子裏,所以這些東西應該擺放在那邊,拿到這邊來幹什麼?

  呂管家恭敬的垂首:“王爺吩咐了,這些東西要讓小王妃過目了,務必做到讓王妃滿意為止。”

  慕容楚楚臉都綠了,這男人還有臉這樣說,她對什麼都滿意,最不滿意的就是他那個人,他是不是要換啊?冷冷的揮手:“拿過去吧,這邊都擺滿了,以後不要再把這些東西搬過來給我看了,我什麼都滿意,行了吧。”

  呂管家一聽,趕緊吩咐下人再把東西搬到新居去,異事件亂糟糟的,下人又把東西搬出去,楚楚只覺得一個頭有兩個大,為什麼自己會陷入這種結局中,這一切都是那個該死的男人整出來的,心裏怒駡,卻不在豔遇,沉著臉走進屋子去,玉兒親自去廚房讓廚子燒幾樣可口的菜,當然也沒忘了楚楚的吩咐。

  南宮北堂在清月閣裏一聽到慕容楚楚請他過來用晚膳,整張臉都光亮起來,那個女人終於要妥協了嗎?細長的眉挑起,唇角掛著笑容,眸子裏的線條柔軟了幾分,今日他穿了一身白色束腰的箭袖衫,腰垂彩色宮絛,整個人看上去越發的俊逸,喜氣洋洋。

  “既然妹妹請王爺過去,那王爺就過去吧,千萬不要讓妹妹等急了,”項婉雪收起手裏的紅色鴛鴦枕巾,是她親手所繡,於是這兩個人未來的幸福,可是有那個女人存在,他們有可能幸福嗎?

  “好,那回頭再看,”南宮北堂灑脫的走出去,只留下身後猙獰的眸子,扭曲的容顏,以及咬牙切齒的低咒。

  聽雨閣裏,玉兒已經把晚膳準備好了,按照楚楚的要求,在餐桌上擺上了鮮花,還弄了蠟燭啥的,使那晚膳看上去很朦朧,叫什麼燭光晚餐?玉兒想了一會兒才想起這個名字,好古怪的名字啊,可惜表面上好看,王爺的那份菜式裏,竟然被下了巴豆,不知道王爺知道是她下的,會怎麼處罰她,一想到這個後果,玉兒被打了個寒顫。

  楚楚正在寢室裏看那些珍珠瑪瑙,遠遠的便聽到南宮北堂的笑聲,隱約可知道他今兒個心情不錯,一想到這個強逼別人成親的男人竟然能夠如此開心,楚楚的心裏便阻住了一口惡氣,可一想到待會兒還有事說,強忍住自己的反感,臉上堆上笑意,走出屋子,迎了出去。

  “楚楚見過王爺,”盈盈福了一下身子,南宮北堂被楚楚今晚柔和的態度搞得受寵若驚,她好像還從沒有如此圓潤過,難道是她想通了,願意做他的妃子了,和婉雪共侍一夫了。

  “楚楚起來,”南宮北堂伸出手扶起楚楚,慕容楚楚強忍住想踢他一腳的衝動,這個男人和土匪差不了多少,明明知道自己不願嫁,還強迫她嫁。

  “謝謝王爺,”所有的不快都掩藏在眼瞼下,抬起頭來照舊是一張陽光明媚的笑臉,轉身在前面引路,今晚楚楚穿了一身潔白帶著暗花的雪紡裙,裁剪得體的宮裝,束腰的玉帶上繡著淡粉的荷花,纖腰不堪一握,蓮步輕移,使得跟在後面的南宮北堂心下歡欣不已,因為這雪紡宮裝是他送過來的,以前她從來不穿他送過來的衣服,今晚她真的有些不一樣了,說不出的柔情,原來堅毅的人柔軟起來卻是風華絕代,別有一番韻味。

  慕容楚楚把南宮北堂領進膳廳,揮手讓小丫頭們都退下去,諾大的廳堂裏只有他們兩個,燈光朦朧,鮮花擺列,南宮北堂看得很是新奇,不過並不排斥,反而有些激動,鮮花,燭光,美酒,佳人,這是他們那個世界女人向男人示好的方式嗎?高大挺拔的身軀坐下來,遙望著楚楚。

  柳眉細畫,櫻唇輕點,淡而雅,這樣的女人才是精緻的,不會濃妝,也不會豔抹,卻永遠是最兩眼的一個,南宮北堂的眼眸裏閃過瀲灩動人的光澤,唇角含著淺淺的欲望,他一直渴求靠近她,卻一直隱忍著,今晚這樣旋旎的氣氛,不禁讓他想入非非。

  “楚楚終於想通了嗎?”

  慕容楚楚輕搖螓首,唇角閃著似笑非笑的光芒,素手執起酒盅,輕輕的晃了一下:“王爺,楚楚敬你一杯?”

  南宮北堂見她搖頭,一時間有些晃神,她還是沒想通嗎?既然沒想通,卻又為何如此示好呢,見她敬自己,也端起酒盅,養個人幹了一杯,他想看看她會說些什麼。

  “看來楚楚是有話想和本王講了?說吧,本王聽著。”

  “為何一定要把楚楚留在王府裏呢?”慕容楚楚笑面如花,可那眸子裏卻是落寞,在這裏她感受不到快樂,能感受到的只有那份驚懼,以及整日裏的勾心鬥角,以前是柳媚兒,現在來個項婉雪,以後還會來誰呢?

  “難道楚楚不知道嗎?本王現在只想疼寵楚楚,給楚楚一切想要的東西,”不知道是今晚的氣氛浪漫呢,還是南宮北堂真的很喜歡慕容楚楚,總之說話的語氣,眼神都是那樣柔軟,又小心翼翼的。

  “疼寵?”慕容楚楚苦笑,一個男人對女人最好的境界,大概就是這兩個字了,可惜他不需要這些,她需要自由尊重和兩情相悅。

  “楚楚只想問一句?如果楚楚一心想離開北堂王府,就算死也要離開呢?”這是她一直想問的一句話,如果他對她有一些憐憫,便不會忍心讓她受傷害吧,可是這樣的男人真的有心嗎?

  南宮北堂臉色一沉,一絲不悅染於眼底,那笑意盎然的眸子瞬間染上了冰寒,唇角抿緊,好久才開口:“楚楚,今天這樣高興的日子,別提掃興的事。”

  “如果我堅持問呢?”慕容楚楚堅持,心裏冷哼加怒駡,今天是什麼好日子,是你一個人在高興吧,我從頭到尾都沒高興過。

  “如果?”南宮北堂腦海裏浮現出婉雪的話,如果妹妹堅持要走,王爺就讓她進蛇窟一次,我相信妹妹一定不敢進,到時候她便不會再要求離開王府了,南宮北堂捫心自問,難道真的要這樣嗎?楚楚的個性可是倔強的,要是她真的進蛇窟,自己不是害了她嗎?

  可是婉雪一再保證過,,再剛強堅硬的女人,一碰到蛇那種粘粘的滑軟的動物,都會噁心害怕的,所以她敢打保票,妹妹一定不會進蛇窟,到時候王爺就說給過來機會了,是她不走,所以怪不得王爺了?

  慕容楚楚看這燭光的印照下,南宮北堂的臉豐富多彩,變幻莫測,他在想什麼呢?忽爾春假冷過一抹陰涼的笑。

  “好,如果楚楚有膽進蛇窟,那麼本王就放楚楚離開北堂王府。”

  “蛇窟?”慕容楚楚差點沒把吃進嘴裏的東西吐出來,這個男人是故意的吧,竟然讓她進蛇窟?臉色有些暗,白淨的手攥得緊緊的,控制著自己不發怒,只抬頭笑:“楚楚知道了,王爺用晚膳吧,容楚楚想想好嗎?”

  南宮北堂在一刹那捕捉到楚楚眸子裏的膽怯,不禁松了口氣,看來自己這招險棋走對了,就是再厲害的女人也有弱點吧,一想到這個,便愉悅的低下頭用膳,卻完全沒看到對面的女人恨不得食了他的表情。

  “楚楚,你別想著離開王府了,以後本王會讓你享盡榮華富貴的,在我們這個地方,男人都是三妻四妾的,你若是想找一個隻娶一個女人的男人,只怕沒有,但是本王已經為了你只娶兩個女人,以後再沒有別的女人進王府了。”

  南宮北堂試圖讓楚楚的心情好些,放下手裏的玉質筷子,很認真的解釋,楚楚知道,也許他說得很對,而且他確實做的不錯了,身為王爺,集財富權勢於一身,一生只娶一個女人,也許這榮寵於她是真的很厚重,可是她真的無法忍受這樣的觀念,就算她從王府走出去了,她也不打算找男人。

  “楚楚會認真想的,今晚月色這麼好,楚楚給王爺唱首歌吧,”楚楚盈盈站起身,也許是這樣的夜比較容易讓人感傷,她突然想唱起歌來,李清照的詞。
清朗的聲線劃過半空,南宮北堂一臉笑意的拍手,只要楚楚不提離開王府,她做什麼事,他都是贊成的。

  楚楚掃了南宮北堂一眼,可見他此時很開心,也許是因為她不提到要走的事吧,可是她從沒有想過留下啊,回身走到門前,今晚是圓月,月光皓潔如水,灑落一地的銀輝,此情此景,忽然歌興大發,張嘴便唱了起來。

  “滿地黃花堆積,憔悴損,如今有誰堪摘,守著窗兒,獨自怎生得黑。”高亢悅耳的嗓音,如行雲流水般滑過,又清潤得仿佛雪山吹過的一陣清風,化開人心頭的鬱悶。

  南宮北堂被深深的吸引了,起身走到她的身側,仰頭望著天上的月亮,就這麼聽著她唱歌,竟然感覺到從沒有過的舒適,所有的暴厭煙消去散了。

  院子裏的幾個小丫頭都被吸引了,站在廊簷下聽起來,一唱終了,大家都鼓起掌來,楚楚倒有些不好意思了,掉頭迎上南宮北堂的視線,他的眸子裏含著熱切的光芒,慕容楚楚只當沒看見,盈盈福了一下身子。

  “王爺,天色不早了,你該回去了?”

  “楚楚?”南宮北堂想問一下,今晚可以留下來嗎?可是看楚楚的臉色有些冷淡,只怕自己提出來,會被她趕出去,只得咽回肚子裏,反正三日後大婚,到時候她就是自己真正的王妃了,這樣想著南宮北堂又覺得這些等待是有意義的。

  “那楚楚早點休息吧,本王回去了,”旋身步出廳堂,屋外立刻響起小丫頭脆脆的叫聲,楚楚聽著他的腳步聲漸行漸遠,直到再也聽不見了,一整晚的鬱悶終於爆發了,一伸手掀掉桌子上的飯桌,發出劈裂啪啦的響聲,屋子外面的玉兒趕緊沖進來,望著一地的狼籍,以及楚楚陰沉沉的臉,莫名其妙的開口。

  “楚楚剛才不是還唱歌嗎?出什麼事了?”

  “你知道他說什麼嗎?如果我想離開北堂王府,就要進蛇窟一次,你說這是人說的話嗎?根被和那群蛇無異,冷血無情,又殘忍?”慕容楚楚因為怒極,纖手啪啪的拍著桌子,屋子外面的小丫頭大聲都不敢出,小王妃從沒有像今天這樣生氣過,剛才王爺在還好好的呢?怎麼王爺一走就出脾氣了。

  “王爺怎麼能這麼說呢?”玉兒一聽楚楚的話便生氣了,怎麼能讓小王妃進蛇窟呢,這主意不會是那個女人想出來的吧,那女人陰毒殘狠,王爺怎麼會相信那女人的話,就是楚楚留下,只怕以後的日子也難過。

  “沒錯,他就是這麼說了,而且擺明瞭我不敢進,難道我真的不敢進嗎?”楚楚自言自語,恨不得現在就進去給那個男人看看明天下間還有楚楚做不到的事嗎?

  玉兒一聽楚楚的話,再看她的神情,臉都白了,一下子抱住楚楚:“你別上了那個女人的當,這擺明瞭石那個女人的詭計,不知道為什麼王爺會相信?”

  楚楚一個激靈回過神來,低下頭看著抱著自己腰的玉兒,之間玉兒小臉蛋上滿是淚水,暗罵一聲,自己怎麼糊塗了,那女人不就希望自己如她的意進蛇窟嗎?自己偏就不如她的意,忙俯身拉起玉兒。

  “好了,是楚楚想多了,玉兒別傷心了,我不會進那蛇窟,如那女人的意的。”

  “你能真麼想,玉兒總算放心了,”玉兒站起身,擦幹臉上的淚水,走到門前叫了兩個丫頭進來,把屋子裏的東西收拾乾淨,自己扶著楚楚回隔壁的浴房盥洗一番,本來挺好看的一件雪紡宮裝,因為發怒揮了菜,濺了一身的油污,倒是不雅了。

  躺在撒滿花瓣的池水裏,薰染了一會兒,直到身上的每一根毛細孔張開,驅散了心頭的厭氣,才跨出浴房,回寢室休息。
作者: 千蒼    時間: 2010-9-19 10:04 PM

本帖最後由 千蒼 於 2010-9-20 01:20 PM 編輯

第八十五章 殺人的真像

  一大早,楚楚睡得正香,浴袍半開,露出一小截白皙的酥胸,如雲的烏絲隨意的散落在綢巾上,一張嬌俏的小臉上紅暈遍佈,兩條腿卻呈不雅的大字型,玉兒在寢室裏擦桌子,抬頭看了一眼,好笑的搖頭,又低下頭來做事,早晨一室的溫馨。

  忽然一聲如雷的獅吼破壞了這份和諧,玉兒嚇了一跳,急促的站起身望過去,門口站著的正式自家那個冷酷俊逸的王爺,但經過一夜的折磨,此刻看上去就像是霜打了的茄子,整個人都焉了,可是眼神卻兇狠的緊盯著床榻上爬起來的女人。

  慕容楚楚揉了揉眼睛,一雙眼睛紅通通的像小兔子一樣可愛,嘟起雙唇,不滿的瞪向門口的男人,他又怎麼了?她好像睡覺噢,昨兒晚上睡得又遲。

  “怎麼了?一大早跑到這裏老鬼吼鬼吼的?”

  “我鬼吼鬼吼的?”南宮北堂沖進寢室裏,一把把床上神智還不清醒的女人提起來,晃了好幾下,她既然不清醒,他就幫她清醒清醒,是誰害得他一夜出恭了幾次,都脫水了,她竟然有臉怪他鬼吼鬼吼的。

  慕容楚楚的身子掛在半空,習慣性的雙腳一勾攀附到身邊的男人身上,雙手使命的抱著南宮北堂的臂膀,像個八爪魚似的纏繞到一起去。

  玉兒看得目瞪口呆,這姿勢太曖昧了,臉一紅頭一低飛快的離開寢室,獨留著他們兩個人。

  南宮北堂本來正在生氣,一看到楚楚的姿勢,早忘了生氣,身子一熱,下身便有了反應,雙眸閃著濃烈的情欲,朝著慕容楚楚望過去,那酥胸若有若現的勾引著他的視線,早忘了自己過來的目的。

  慕容楚楚在他燒灼的眼神中,總算後知後覺的發現了自己誇張曖昧的姿勢,嚇得一個鬆手,跌落到床榻上,南宮北堂乘機撲了上去,壓住慕容楚楚的身子。

  “你幹什麼?放開我,快點,”慕容楚楚掙扎著,卻推不開身上男人高大的身軀,氣憤的怒吼,可惜陷入情欲的男人完全不理會她的話,只顧著動手去扯她的那件浴袍,眼看著就要裸露出身體了,慕容楚楚心下一急,扔起一拳對著南宮北堂的眼睛打了下去,頓時一聲悶哼。

  南宮北堂從情欲中清醒過來,捂住半邊眼睛,用另一隻完好的眼睛兇神惡煞的盯著她:“你這個惡女人竟然敢打我,看我今天不收拾了你,”一句話說完,放開手再向楚楚撲過來,慕容楚楚飛快的躺到旁邊去,緊挨著梳妝櫃,準備溜出去,南宮北堂身形一閃,擋住她的去路,一臉得意的邪笑。

  楚楚一看這男人眸子裏強烈的欲望,即便自己沒經過多少情欲之事,也看出這男人此刻欲火焚身了,看來他不達目的不甘休了,順手抄起梳粧檯上的銅鏡朝他的頭上砸了下去,這只是一瞬間發生的事情,南宮北堂眼都沒來得及眨一下,再次被這個女人打了一下,而且還是用銅鏡砸下來的,血絲順著他的臉頰滴落下來,臉色一下子青綠一片,眸子裏閃過嗜血,這女人太惡劣了。

  “你這個女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打本王,看來真是活膩了,”他氣得快瘋了的口氣,臉色開始扭曲猙獰,呼吸一聲高過一聲。

  慕容楚楚心內有些輕顫,如果真的計較起來,自己把王爺打傷了,肯定是小命不保,可是誰讓他起色心了,立刻板著小臉義正言辭的辯解。

  “難道是我故意打你的嗎?是你起了色心,想強迫於我要知道你這種行為和土匪有什麼差別,就算今兒個你殺了我,也會留下駡名的。”

  “土匪?駡名?”南宮北堂一怔,如果自己殺了她,確實會留下這兩樣駡名,可是是她先爬上他的身的,勾引得他想犯罪了,怎麼能把過錯全算在他頭上呢,而且她昨天晚上差點沒害了他,冷硬的開口。

  “昨天晚上你對本王做過什麼?相信不用本王提醒吧?”

  “不就是對你下了點巴豆嗎?比起你的惡劣,我那個根本不算什麼,你竟然讓我進蛇窟,難道還有比這更殘忍的事嗎?”慕容楚楚一手拿著銅鏡,一手抓著雕花大床上的大柱子,咄咄逼人的追問。

  “如果你安分的成親,誰讓你進蛇窟了?”南宮北堂伸手摸了摸頭,很疼痛的感覺,而且還有些粘滑,不由得低頭看了一下,頓時眸子都紅了,手上竟然有血絲,那血絲刺紅了他的眼睛,長這麼大,還從沒有吃過這麼大的虧,這個女人竟然一而再,再而三的讓自己吃虧,這種女人自己竟然還要留在王府裏,她根本就是顆定時炸彈。

  “你這個賤女人,竟然敢如此重傷本王,今天本王一定要把你扔進蛇窟裏。”

  慕容楚楚看到南宮北堂的臉色變了,就知道他憤怒了,聽到他要把自己扔進蛇窟裏,心裏一陣輕顫,想像著那種光滑的軟體動物在自己身上爬來爬去的,甚至有可能吃掉自己,身上的毛細管都倒豎起來,透心的涼,飛快的舉高銅鏡,冷盯著南宮北堂。

  “好,不就是打了你一下嗎?現在我自己擊一下,以勉補你所吃的虧,省得動不動的威脅我,”說完手一揚往頭上砸了過去,南宮北堂雖然知道這女人剛烈,
  
  可也沒想到她能做到如此決絕,看見那面銅鏡快砸到她的頭上,飛快的出手擋了過去,銅鏡啪的一聲砸到他的手上,疼得他微提了一下眉,再也不想多看這個女人一眼,這一早上發生的事情,他受夠了,就算成婚了,他也要冷落她,以報今日的恥辱。

  南宮北堂憤然的離開寢室,玉兒的嘴巴驚訝的長大嘴,王爺這是怎麼了?一個眼睛黑了,額頭上還有些血跡,一隻手捂著另一隻手氣勢洶洶的從屋子裏面走出來,那樣子跟一個亂民差不了多少,等王爺走了,玉兒閃身進了寢室。

  只見楚楚松了一口氣,癱到床榻上,隨手扔了銅鏡,伸出手擦了額頭上的汗珠子,招收示意玉兒過去。

  “怎麼了?王爺好狼狽啊,”玉兒指了指離開的王爺,楚楚的臉色也有些不太好,剛才這屋子裏發什麼事了,小心的猜測著。

  “到隔壁浴房給我放些水,我渾身全是汗,浴袍都沾在身上,怪難受的,”楚楚手腳無力的斜到床上,仰頭吩咐玉兒。

  “嗯,”玉兒點頭,剛才兩個人那麼曖昧,不會有什麼事吧,可是看著又不像,王爺好像渾身傷,再怎麼說也不像有過激情,那楚楚怎麼渾身是汗呢,算了,不去管她了。

  楚楚沐了浴,又用了鑿山,整個人才鎮定下來,今天早上王爺吃了這麼大的悶虧,他會怎麼算計自己呢,休她?不可能,打她,好像也不可能,算了,不去想了,有什麼招數使出來吧。

  而在清月閣裏,項婉雪陰沉著臉聽著丫頭小倩的稟報,臉色越來越綠,王爺臉那個女人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來,都不去懲罰她,看來王爺已經徹底被她迷住了,自己如果再們有動作,只怕最後什麼都沒有了,如果除掉了那個女人,王爺最多傷心一陣子,但男人都是見異思遷的,相信過不了多久,他就會忘了她。

  “那個女人沒有去蛇窟那邊望望?”項婉雪一邊撫摸懷裏的一隻通體潔白的貓,一邊問正給她捏著小腿的小倩,臉上掛著似笑非笑的神情。

  “沒有,好像什麼都不知道似的,只待在她的院子裏,都沒出來,”小倩小心的問答,心裏叫苦不迭,原來還慶倖跟了這麼個主子,自己能步步高升,誰知道這女人根本就是蛇蠍心腸,對於跟在她身邊的嚇人,非打即罵,而且還不敢隨便說出去,這個女人武功高強,個性殘暴。

  “好個賤女人,竟然不去那蛇窟,不是說她一向比較孤傲嗎?該死的東西,”滿目猙獰,瞳孔不斷的收縮,一把提起手裏的寵物,狠狠的甩出去,前一分鐘可愛的小貓,連一聲哀嚎都沒來得及發出,只掙扎了幾下便咽氣了,地上淌了一灘的血跡,小倩和其他幾個小丫頭禁不住身子輕顫以來,好似下一個甩出去的就是自己。

  “還不把它收拾乾淨了,”項婉雪抬頭吩咐惶恐垂著頭的小丫頭,聽了她的話,膽膽顫顫的走過去,提起死貓過去,一邊走一邊念叨,你要是有冤魂,千萬不要找我,是那個毒女人害的你,另一個小丫頭拿出抹布擦地上的血跡,強忍住心頭的乾嘔,直到擦拭乾淨了,飛快的走出屋外,大吐特吐。

  屋子裏,項婉雪一雙柳眉倒豎,給秀麗的面孔平添幾分兇惡,白皙的肌膚因為憤怒而染上暈紅,眸子裏露出殘狠,好似原野中的那嗜血的母狼,一伸腿踢了小倩一下冷冷的吩咐她:“去給我把我的雪寶貝抱過來。”

  雪寶貝是項婉雪養著的一隻信鴿,通體潔白,嘴是紅色的,眼睛像兩顆燦爛的寶石,璀璨生輝,項婉雪特別的寵愛它,平常都指著它送信呢,雪寶貝是一只有靈性的鴿子,從來沒有出過差錯。

  小倩一聽到項婉雪的命令,早屁顛屁顛的奔了出去,她是太害怕這個女人了,只要她放個屁,她都要膽顫半天,所以在她身邊越來越小心翼翼的,總算沒得到什麼懲罰,可是卻活得比一條狗還累。

  雪寶貝除了項婉雪,就要小倩,所以它的日常所需都是小倩在打理著,只見小倩對著空中打了一個響指,盤旋在空中的雪寶貝一個俯衝,直接落到小倩的肩上,用它的嘴巴在小倩身上啄來啄去的。

  這傢伙又頑皮了,小倩可不敢和它嬉鬧,主子還在裏面等著呢,很快帶著雪寶貝走進屋子,屋子裏項婉雪早已起身,正伏在桌子前面寫東西,一旁有小丫頭在磨墨,小倩把雪寶貝送過去。

  項婉雪很快寫好了紙條,把小紙條用紅色的絲線綁在雪寶貝的腿上,摸了摸雪寶貝的頭,寵愛的開口:“雪寶貝,去吧,給姐姐送信去,”一放手,雪寶貝沖向藍天,眨眼不見了影子,項婉雪得意的笑著,眸含春水臉若凝脂,不相稱的是唇角的邪惡笑容,好似被惡靈附身了似的,帶著邪惡。

  “好了,給我留意著那邊的動靜,一有情況立刻來報,否則小心你們的皮,”項婉雪陰森森的開口,諾大的廳堂裏,罩著絲絲冷氣,伺候她的幾個小丫頭忙膽顫的垂首:“是的。”

  楚楚雖然心急,焦慮,可是確實沒有辦法,而且這幾天龍清遠也沒有來,不用想也知道,一定是南宮北堂稟報了皇上,用什麼辦法困住了龍清遠,再說自己確實也不想去驚動他,難道還要從這個鳥籠跳到那個鳥籠裏去。

  不禁再歎了口氣,倦縮在紫檀木的象牙軟榻上動也不動,這大熱的天真是要人命了,古代人可真夠命苦的,連空調都沒有,害得她這種在現代生活過的女人都受不了這樣的夏季,玉兒站身後給她扇扇子,有一下沒一下的,好半天沒聲響了,楚楚奇怪的睜開半邊眼眸,小丫頭竟然站著打起瞌睡來了,夏天人本來就容易疲倦,忙輕聲的開口。

  “玉兒,玉兒,”玉兒聽到有人叫她,應了一聲,陡地站好身子,揉著眼睛,頭油半斤重:“怎麼了,楚楚?”

  “你去睡會兒吧,我沒事,”揮揮手示意她趕快去睡會兒,玉兒一愣,猶自掙扎著:“玉兒不困。”

  “不困?那眼皮都粘到一起去了,還說不困,就這床上睡會兒吧,我沒事的,”從玉兒手裏接過八寶扇扇了起來,命令玉兒上去躺會兒,玉兒終於敵不過睡意襲頭,爬到床榻上睡午覺去了,寢室裏又安靜下來,楚楚在軟榻上也慢慢睡著了。

  清風徐來,卷起淡粉繡著暗花的煙霞羅,飄飄逸逸,窗臺鮮花開得正豔,香濃撲鼻,屋子裏睡在軟榻上的女人半卷著身子,如美人入圖,娥眉粉黛,淡施胭脂,肌膚勝雪,發間斜插著一支五鳳釵,鳳凰展翅,嘴裏吊一顆大珍珠,鳳尾立著四個小金鳳,每個小金鳳嘴裏含著一串金線流蘇,隨意的散在發間,映得整張小臉如珠玉般圓潤,邪媚。

  屋子外面的男人看癡了,只立在窗下,遙首相望,一隻眼睛有些青黑,身穿一件輕紗箭袖,腰束五蟒玉帶,腳踏金線勾勒的朝天靴,整個人人毓秀俊逸,退去那一身暴厭,他周身籠罩著別樣的光滑,彷如謫仙降世。

  正在院子裏做事的小丫頭,看到窗下的他,驟然收住腳步,惶恐的叫了聲:“王爺?要不要奴婢把小王妃叫起來?”

  他只輕擺了手,一閃身離開了窗臺,屋子裏的女人只略翻了個身,繼續夢周公去了,

  楚楚只睡到晚上才醒過來,這幾天她為了想主意逃出去,確實也累了,玉兒早把燈撐起來了,又把晚膳安置好,坐在她的軟榻邊靜靜的等著她。

  “嗯,我睡了好大會兒啊,”笑嘻嘻的坐起身,不去想那些煩心事,雖然煩心事是一天后就大婚了,可是她也沒辦法不是嗎?不如先冷靜一些,說不定能有出路,再不然就進蛇窟,反正她是絕不會嫁給南宮北堂那個男人的。

  “起來用點膳吧,”玉兒伸出手扶她站起身,移步走到盆架前,伺候她清洗了手臉,整個人便清醒了許多,往往屋子外面,不時的有人影晃動,還有小聲的說話,這兩天,所有該準備的東西都準備了,反而沒什麼要緊的事了,小丫頭們也很清閒。

  從寢室到膳廳,只隔了幾步之地,楚楚並不急著用膳,抬頭望皓潔的月色,月圓人不圓,多情人兒總被無情傷,可是自己不多情還是被人傷啊,感歎一番,走進膳廳,只吃了幾口,天氣炎熱,再加上睡了半天,根本不餓,示意玉兒陪自己去院子裏散散步。

  “我們出去散會兒步吧,睡了 了,一點也不困。”

  “行,奴婢讓她們收拾這些東西,陪你到院子裏轉轉吧,反正不出去,一出去了,那追月便像個遊魂似的跟著,玉兒一看到他就煩,”玉兒絮絮叨叨的說了一堆,走到門前,叫了兩個小丫頭收拾了廳裏的東西,自己陪著楚楚在院子裏閒逛。

  整座院子裏到處貼滿了紅雙喜字,紅色燈籠高掛,紅色的彩綢系的到處都是,連高大的樹木上都系上一根根紅豔豔的彩帶,觸目所及是一片火紅,紅的鮮豔,也紅得驚心,可惜身為這院子中的主人,楚楚只覺得一陣蒼涼,她感覺不到所謂的幸福,還有開心,索然她是王府的正妃,可是她的靈魂裏還是一個對愛充滿嚮往的女孩子,可是眼下這一切都要被毀了,被那個口口聲聲說疼寵她的男人毀了。

  “楚楚不開心嗎?”玉兒挽著她的手臂,她的不開心她是知道的,可是卻沒有辦法,心裏暗自埋怨起王爺來,如果王爺不同時娶兩個女人,說不定楚楚會開心些,可是現在?就連她的心,都是冰涼的。

  “怎麼開心呢?你看這院子裏到處系滿了紅綢,真的好壓抑啊,想忘記都不行,”抬頭仰望天空,圓月當空,惆悵滿懷,真相學古代的大詩人禮拜對月吟詩一首,正想著,忽然覺得周遭的氣氛有些冷凝,心一下子糾結住了,來人身上帶著一股殺氣,很濃很重,使得她的身子一動也不動,身邊的玉兒猶不自知,晃著她的手臂。

  “楚楚別想多了,玉兒會一直陪著你的。”

  “謝謝玉兒,”敏捷的耳鼓輕動,緊握著玉兒的手裏全是冷汗,只見月光下,一道耀眼的光芒掃過她們的眼前,楚楚拉著玉兒一個轉身讓了開去,雖然她不會武功,可是好歹有些散打的功底子,如果有人靠近身邊,比尋常人要敏感些。

  “來著何人?”楚楚冷哼,負手而立,月色下可見來人欣長的身影,黑色緊身服,和一般夜賊無異,但是楚楚可以肯定他絕對不是夜賊,因為他身上露出嗜血的殺機,一雙幽幽的寒眸閃著很毒的緊盯著自己,她從沒與人結怨,只除了項婉雪,難道是那個女人派來的殺手,項家在雲城是有名的武林世家,手下殺手無數,只怕要殺一個人易如反掌。

  “受死吧,”喉嚨好似被割破了似的,沙啞漏風,只吐出三個字,劍光一閃,便朝自己的面門撲來,慕容楚楚鎮定的一拉身側的玉兒,緊閉雙眸,坦然以對,就算殺了她又怎麼樣?對於目前的生活,她相當的厭倦,如果這個人痛快的給她一刀,她絕不找他算賬。

  可是刀鋒未碰到她的身上,只聽得一聲當的響,有一把利刃格開了那柄寶劍,玉兒趕緊拉過楚楚站到一邊,月色下映照出救她們的是一個嬌小的人,那臉嬌麗可人,耀著月色,更添一份輕靈的美麗,卻是失蹤了的小月,楚楚一看,原來小月一直藏在暗處保護自己,難為她了,她的娘親是因為自己才死的,本以為她會恨自己的,沒想到她卻一連救了自己兩次。

  黑衣人的功夫明顯高於小月,劍氣淩霸,隨手一擊,一道強勁的劍波揮開來,擊碎了幽徑邊的花盆,夜色中寶劍格鬥得銳利的響著,這時候慕容楚楚氣憤的暗罵追月,平時不需要他時,整天看到他在眼前晃著,現在需要他了,鬼影子都沒有一個,小月眼看著已經漸現敗形,那男子出手很毒,淩空一躍,身子懸在半空,只見一道流柱團團包圍著他,使得他的周遭好似凝結成了金剛鐵臂般堅硬,卻在最快的時間裏,把強大的氣流貫穿到劍端,用力的一揮,擊中了小月,小月噔噔的後退幾步,飛快的以劍撐著身體,嘴角卻已溢出血絲來,看來她受內傷了。

  慕容楚楚再也顧不得他了,朝著半空大叫起來:“追月,追月,你死到哪里去了,本王妃被人家殺了,你也不知道?”

  慕容楚楚話音一落,追月當空一句輕喚:“屬下該死,來遲了,望小王妃見諒,”一音落,身現形,衣袂飄飄,好似行俠仗義的大俠般立在半空,同樣是氣流罩體,看來他的功夫也好到沒話說。

  楚楚見追月來了,心裏總算放下心來,飛快的奔跑到小月的身邊,只見小月虛弱無力,哇的一聲吐出一大口鮮血,身子一歪倒到旁邊去了,楚楚和玉兒心急的接著她呼叫:“小月,小月,你醒醒,快醒醒?”

  另一邊追月已經和那個黑衣人打鬥起來,劍來劍往,高手過招,劍氣橫掃,只是眨眼間的事,又或者是糾纏長久的事,總之楚楚不去關心他們究竟怎麼樣了?她擔心的是小月,她都吐血了,不由心急的大叫:“來人啊,來人啊,”

  夜色中分外的清晰,傳送到很遠的地方,聽雨閣裏的下人有很多人還沒睡覺,這聲音一響,早飛奔過來,一時間人聲鼎沸,燈火大作,火把的映照下,那個黑衣人看得真真切切,濃眉大眼,磣人的是臉上一刀兩寸長的刀疤斜劃過臉上,使整張面容顯得殘酷陰冷,眸子裏此刻閃現出的是亡命的搏殺,他根本就是亡命之徒,也許就是古代書上所描寫的那種死士之類的。

  “大膽賊人,竟敢夜闖王府?拿命來,追月邊冷聲叫,那黑衣人只管打,根本不理他,可就是這一瞬間的功夫,南宮北堂領著王府的另外三大高手趕了過來,一雙冷魅的臉嵌著的暴厭,瞼眉沉聲:“給我把他拿下。”

  “是的,爺,”另外三個人飛快的一躍身,團團包圍住那個黑衣人,四把寶劍架成一道密不透水的劍氣籠罩在黑衣人的四周,那男人一看眼前的陣勢,知道自己難敵,雙眸一轉想找個縫隙推出去,可惜四個高手出手,一絲可能都不會留給她,四把寶劍從不同的方位進攻,刺向他的死穴,卻在他頑死抵抗時,迅疾的出手制止了他的動作,四把寶劍同時架在他的脖子上,形成密不透風的死穴。

  南宮北堂走過去兩部,冷眼盯著那黑衣人,厭厭的開口:“說,是何人讓你進王府殺人的?”

  黑衣人冷瞪著南宮北堂,並不為眼前的弱勢而膽顫,牙一咬,眼一睜,嘴裏一抹鮮血流出來,身子軟軟的癱了下去,原來他嘴裏有毒藥,只要用力一咬,便可毒發身亡。

  王府的四大高手一鬆手,恭敬的垂首等候王爺的命令,南宮北堂冷掃了地上的男人一眼,半點同情心都沒有,有的是更深的邪惡,陰森森的命令:“把他扔到十裏坡去。”

  “是的,爺,”追月恭敬的領命,白衫一抖,飄逸的閃開去。

  蹲在地上扶住小月的慕容楚楚一看賊人已死,趕緊叫下人過來把小月扶到聽雨閣去,又命人去請了大夫,大夫來了之後,配了些藥物,卻並不能讓小月清醒過來,她體內的真氣俱散,眼下只能讓會武功的人為他輸送真氣,可是那個眼高於頂的傢伙早回怡然軒去了,就是追月他們,沒有他的命令,怕也不敢隨意為小月輸氣,望著床榻上的小月,楚楚急得來回的踱步。

  算了,她就去求那個男人一回,他總不至於見死不救吧,立刻喚來追風:“去把你們王爺請過來,就說我有事求他。”楚楚重重的咀嚼著求字,追風立刻點頭,不過看小王妃咬牙切齒的樣子,又覺好笑,只強忍著,想必王爺知道也會高興的,小王妃總算求他一回了。

  南宮北堂聽了追風的稟報,很快來聽雨閣,好在也沒奚落楚楚,便為小月輸送了真氣,雖然小月的脈弱平穩下來,但是一時間並沒有醒過來,楚楚謝過南宮北堂,執意守在床榻邊陪伴著,誰說也不用,誰知小月因為內力消耗太大,一睡就是一天一夜,直到第二天晚上還沒醒過來。

  楚楚守了半宿,後來在南宮北堂的威脅下,總算去睡覺了,睡了半天醒過來,繼續守在床榻前,不離不棄,她救了自己兩次,無論如何,她都不會捨棄她的,要等她醒過來。

  因為守著小月,楚楚便忘了另外一件大事,明日便是大婚了,而自己這個准新娘還守在病人的床榻前,堅持一步不離開,誰說便和誰急,最後眾人只好由著她了,玉兒自然陪著她一起守著了。

  滿屋的紅,桌上一般堆著耀眼的金銀珠寶,一般堆著嫁衣和鳳冠,那嫁衣是用上好的錦綢請宮裏的禦裁親手做的,金線繡出鳳凰圖案,昭示著身為王妃的高貴身份,那鳳冠上綴著大小一百零八顆珍珠,當中一隻金色的鳳凰,嘴裏含著一顆碩大的南洋夜明珠,後面懸垂著一排的金線流蘇,捧在手裏沉甸甸的,不知戴在頭上,是何等的榮寵華貴。

  這裏是慕容楚楚的寢室,她把小月安設在自己的床榻上,一直守著,早把喜慶的事忘得一乾二淨了,只有偶回頭時,被那觸目的紅驚著了,才會想起,明日便是自己的大婚之喜了。

  可是小月還躺在床榻上呢,如果她明天不醒過來,自己無論如何都不會拜堂的,她要搞清楚小月到底知道些什麼?小月的臉色好多了,長長的睫毛在眼圈下方投射出一個陰影,她就像是個鄰家的小妹妹一樣可愛。

  “楚楚,你去睡會吧,明天是個大日子,”玉兒走過來提醒楚楚,接收到楚楚的一記冷眼,立刻住了嘴,什麼都不說了,回身倒了杯花茶送過來,她總是這樣熬著,一定很疲勞了,還是喝杯茶提提精神吧。

  楚楚接過茶盅,和玉兒一起守在床榻前,小月究竟是怎麼回事啊,為什麼不能夠醒過來呢?兩個人熬得累了,伏在床榻邊睡著了,屋子裏,燈光爆了一下,床上的人影動了一下,慢慢的睜開眼,屋子裏到處一片紅,頭頂上方是百蝶穿花的大紅紋帳,床榻邊趴著的正是小王妃,她似乎累極了,一個王妃為她如此的付出,心裏真感動,人快樂的是付出了有人給予回報,而不是從前,她一直關心父母,可是他們誰也不願意理她,什麼事都是她獨自一個人承擔,如果自己有一個這樣的姐姐該多好啊。

  “小王妃,小王妃?”小月虛弱的叫了兩聲,自己被那個男人的劍氣所傷,內力好像被震散了,運力試了一下,體內的真力竟然還在,那是誰幫她了,難道是王爺?

  慕容楚楚睡得迷迷糊糊的聽到耳邊有人正叫她,聲音很虛弱,當下心裏一喜,飛快的睜開眼,推了推身邊的玉兒:“玉兒,快去端些水來,給小月喝一些。”
玉兒醒過來,邊揉著眼邊跑過去,小月醒了,兩個人很高興,楚楚抓住小月的手:“怎麼樣?有沒有好點?哪里不舒服。”

  小月搖頭,身子動了一下,楚楚趕緊走過去,扶著她慢慢的坐起來,她已經睡了兩天一夜了,身子要活動活動了,拿了一個靠墊墊著,小月的眼睛裏一下子染上霧氣,她是一個渴望有人關心的人,雖然自個的娘是因為小王妃而被殺的,但是她走的是不歸路,早晚都是這樣的結局。



第八十六章 楚楚不見了

  小月嬌若玉盤的俏臉上,閃過沉痛:“小月本來不想理這些事的,可是一想到那受了冤屈的前王妃,心裏便覺得難過,而且我娘竟然還幫助惡人矇騙王爺,所以小月決定來把一切真相告訴小王妃,好阻止了這場婚事。”

  “阻止這場婚事,怎麼阻止?”楚楚的腦海裏可沒有什麼好主意,自己以前也想過要阻止他的,可是在他心裏,項婉雪可是個善良的女人,現在就算她們帶著小月突然出現,只怕王爺也未必相信,只因為老王妃的屍骨不見了,但憑一個小丫頭的話,他們完全可以倒打一耙,說她別有用心。

  寢室裏三個女人陷入了沉寂,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鼓樓更響,天竟然亮了,怎麼辦呢?楚楚心煩意燥的站起身來踱步,院子裏已經響起了小丫頭的說話聲,今日是王爺的大喜,同時納兩位正妃,這還是有史以來的第一新例,皇上也下了聖旨承認了這樣的特例。

  南宮北堂身為一個王爺,集權勢富貴於一身,天之驕子,雖然沒有父母,可是深得太后娘娘的厚愛,自己又驍勇善戰,掌管著皇朝的兵權,在整個朝堂之上是個舉足輕重的人物,今日大婚,文武百官,皇親國戚,全都阿諂奉承的趕了過來,一大早,朱紅色的大門前,車水馬龍,人流如潮,王府門前,十幾個身著華服的下人在門前迎候賓客,不時的報著禮品單,整個府邸都活躍起來。

  大廳上南宮北堂一臉的喜氣洋洋,不時的抱拳把客人迎進去,鳳眉似丹青素描,狹長的眼眸閃著喜悅的光芒,斂去一身的銳利,敏秀鐘離,溫潤如玉。

  相較於前廳的熱鬧,聽雨閣裏卻是一片死氣沉沉的,呂管家早早的領著四個嬤嬤過來給小王妃做頭臉,準備拜堂成親,可惜慕容楚楚愣是板著臉不准人進門,只命令她們站在廊外候著,眼看吉時已到,呂管家的心裏焦急如毀,另一邊的新娘早喜氣洋洋的打扮好了,而這邊的小王妃卻像沒事人一樣,而且王爺為什麼還要再和小王妃拜堂一次呢?呂管家一直到今天也沒想通這件事,當然府裏的所有下人都沒有想通這一件事,不過做奴才,永遠不要過問主子們的意思。

  寢室裏,慕容楚楚柳眉似遠山,忽而一蹙,櫻唇輕勾,抬手示意玉兒過來:“立刻去給我準備些雄黃,要多,越多越好。”

  玉兒和小月一怔,不知道小王妃要雄黃幹什麼,玉兒趕緊開口追問:“楚楚,你要拿東西幹什麼?”

  “我決定進蛇窟,”楚楚斬釘截鐵的開口,絕美的臉龐上閃著妖豔,眸如星辰般閃動著,身上的素衣一抖,仿似淩波的仙子踏冰而來。

  “什麼?不行,”玉兒和小月一聽,哪里同意,臉色大駭,立刻開口阻止她的想法,哪怕讓王爺娶那個歹毒的女人,也不會讓楚楚進蛇窟的,聽說蛇窟裏兩條巨蟒,是兇狠殘忍的青蛟蟒,最喜食人,如果楚楚進去,定會被吃了的,一想到那畫面,玉兒和小月哭了起來。

  楚楚心裏也有些膽怯,手心裏全是冷汗,她身上一點武功也沒有,只怕和那大蟒死搏,未必勝得了它,好在準備了雄黃和火摺子,蛇向來怕這些東西,自己可以快速的進去一圈再出來,到時候南宮北堂必須遵守諾言放了自己,最重要的是她不想讓那個不見了的女人擔負著這樣的痛苦。

  “好了,你們別想了,蛇怕雄黃和火,我把身上塗滿了雄黃,再帶一柄火把,相信那蟒蛇絕不會拿我怎麼樣的,”慕容楚楚的臉上閃過堅定,她是那種決定了就一定會做的女人。

  “我們堅決不同意,”玉兒和小月一起搖頭,異口同聲的開口,尤其是小月,還虛弱的身子掙扎著欲下地給小王妃跪下來,她來不是為了害小王妃的,如果她執意進蛇窟,到時候有個三長兩短的,她就是死過十次,也絕不會原諒自己的。

  “難道你們忍心讓那也許死了的人冤魂不散,久久的流連在陰曹地府嗎?而且我想離開這裏,只要我進了蛇窟,王爺答應了放我走的,到時候我會帶上你們兩個,找一處風景如畫的地方住下來,”楚楚給兩個小丫頭講道理,並說明了自己心裏的渴求,她在這裏不會幸福的,這是一個機會。

  “不行,如果小王妃執意要進,我們陪你一起進,”兩個小丫頭下了狠命的開口,要死大家一起死,要活大家一起活,她們絕不會讓她一個人進的。

  楚楚想了一下眼前的形式,如果在這樣糾纏不休,大婚之禮馬上就要開始了,到時候想進都沒有辦法了,慕容楚楚掃了一眼從床榻上下來的小月,小丫頭的臉色有些蒼白,精神也有些不濟,但是她到是會武功的,比玉兒的膽子大得多了,不如她陪自己進蛇窟吧。

  “這樣吧,小月會些武功,就讓她陪我進去吧,這樣玉兒也放心些,在外面候著我們吧,到時候我們一起離開王府,”楚楚的話音一落,下月立刻點頭贊成,玉兒有些不樂意,可是一想到那些睜著綠豆眼泛著瑩光的蛇類動物,身子就禁不住發軟,自己進去反而會拖累她們的,不如就留在門口守著,好在小月武功不錯,即便巨蟒兇狠,也可撕殺一番再出來,便點頭應了。

  “好吧,那就讓小月陪著楚楚進去吧,不過一定要出來,我會等你們,到時候我們一起離開王府,”玉兒不放心的提醒楚楚。

  楚楚柔和的笑了一下,素手輕蓋在小月的手上:“你是我的好姐妹,相信我一定會把你帶著的。”

  “嗯,我去準備雄黃,”玉兒壓制住心內的不安,靈活的奔出去,再不動手就來不及了,那個女人就要心想事成了,一想到那個女人可能會成為王府的正妃,她的心裏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寒磣磣的冷。

  小玉很快從王府的貯藏室裏翻出大量的雄黃,又從廚房拿了點火的火摺子,飛快的回到聽雨閣。

  慕容楚楚和小月已經收拾好了,兩個人一身火紅的勁裝,頭上系著紅色的發帶,隨意的披散出頭髮,額頭上點了一記朱砂紅,兩個人別樣的妖邪,像火焰般熾熱,玉兒快看呆了,楚楚從她的手裏拿過雄黃,撒了一些自己的身上,又撒了一些小月的身上,剩下的分別裝在兩個口袋裏。

  “走吧,”楚楚像一個將出征的戰士般壯志昂揚,鮮豔的紅映得她肌膚勝雪,眉如粉黛,臉若桃花,倚門一笑百媚生,好一個妖嬈萬千的女子,塗著丹寇的手指好似蔥管般潤滑,輕掀起門簾,屋子外面的一干人都看呆了,久久的不能回神,直到三個女人走遠了,才回過神來,小王妃這是幹什麼?她身上穿的根本不是嫁衣,雖然同樣是紅色的,而且頭臉什麼都沒做,趕緊追著她的身後大叫。

  “小王妃,你幹什麼?衣服還沒換呢?”呂管家只跑得氣喘喘的才追上她們,卻驚駭的發現他們停在那座挖了蛇窟的院前,不由得整個人都慌了,這大喜的日子,她們三個要幹什麼?

  慕容楚楚指了指荒蕪的院門上繡了的鐵鎖,掉頭吩咐旁邊的小月:“立刻砸了它。”

  “是,”小月點頭,一劍擊出,鐵鎖碎裂,喘喘站在院門前,朝著呂管家輕笑,眉眼如妖:“去稟報王爺,就說本王妃以身試蛇窟,但願他實現承諾,能放楚楚離開王府。”呂管家一聽,撲通一聲跪下來哀求道:“小王妃,奴才求求你了,千萬不要做這種傻事,今天可是你的大喜日子啊,王爺高興得不得了,你這樣做,王爺一定會瘋了的。”

  “瘋了,會嗎?”楚楚像聽笑話似的不置可否,他會不會瘋,她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她想做的就是阻止這場大婚,還有自己的自由,說完不等呂管家回話,拿著玉兒手裏的火把,掉頭領先往裏走去,身後的小月提著一把寶劍緊隨其後,玉兒撲通一聲跪在院門前,不住嘴的禱告,但願老天保佑楚楚和小月她們沒事。

  呂管家的老臉上早掛滿了淚,仰天叫了一聲:“天哪,這是為了什麼啊?明明是好日子,眨眼之間成了惡夢纏身,王爺啊,你可怎麼辦啊?”

  緊跟著呂管家身後的四個嬤嬤早嚇傻了,其中一個清醒過來,飛快的拉著呂管家:“快去稟報王爺,也許小王妃還有救呢?”

  一句話提醒了老淚縱橫的人,呂管家抹著眼淚,顫顫抖抖的爬起身,一步三搖的往前面跑去,一路上撞到了好幾個下人。

  大廳裏,南宮北堂久久沒看到呂管家,心裏浮起不安,鳳眉慢慢的蹙起來,變成一條蚯蚓狀,臉上的喜氣一寸一寸的退了下去,胸前的一大朵鮮花,別樣的諷刺,煩躁的不時掉頭四處張望,眼看著最後的一絲耐心磨盡了,揚起手準備叫來下人過去催促一下,一抬頭撇見東北角的院門前,呂管家的身影出現了,正氣喘吁吁的扶著牆喘粗氣,南宮北堂心下頓覺惶恐,是不是出了什麼事?高大挺拔的身軀越過眾人,飛快的走到院門前。

  “小王妃,準備好了嗎?”沙啞的嗓音因為失去了往日的沉穩而有些急促,呂管家一聽到王爺的聲音,終於疲軟的歪倒在王爺的腳邊,緊緊的抱住南宮北堂的大腿,失色哭起來:“王爺,你快去救救小王妃吧?她?她?”一連串的她字,也沒有說出結果來。

  南宮北堂早心急的一把提起呂管家的身子,狂怒的大吼:“她怎麼了?”

  “小王妃她進蛇窟了,”呂管家的話一落,南宮北堂只覺得一記炸彈仍在了自己的頭上,頓時三魂少了七魄,眼睛失了真,耳朵嗡嗡作響,腦子一片模糊,雙手失控的一松,呂管家摔到地上去。

  這邊的動作早驚動了賓客,議論紛紛的望過來,看到剛剛還意氣風發的王爺,此刻面如死灰,整個人好像遭到雷擊似的。

  剛剛趕過來的賢親王爺龍清遠,正好聽到他們主僕二人的對話,也在一瞬間驚呆了,楚楚進蛇窟了,楚楚進蛇窟了,腦子裏只有一個意念,心立刻疼痛到無以復加,飛快的閃身沖到南宮北堂的身邊,大吼:“你還愣著做什麼?趕快進去救她啊?”

  南宮北堂一個激靈,身形一閃,像瘋了似的往那座院子跑去,龍清遠緊隨其後的跟了過去,王府的下人們一湧而至,全都直奔後院,一廳堂的賓客大眼瞪小眼的不知發生了什麼事?偶有一兩個人聽到了真像,大叫著:“北堂王妃進蛇窟了?”一句話使得賓客好似炸了鍋似的,吵嚷不停,人潮如流的湧向偏落的院子。

  南宮北堂和龍清遠趕到院子前,丫頭玉兒正跪在門前喃喃有詞的禱告呢,南宮北堂上去一把拎起玉兒的身子,鐵青著臉怒吼:“楚楚呢?她人呢?”

  玉兒被南宮北堂的怒意嚇了一跳,再加上楚楚進了院子,心裏過度緊張,一時間竟有些糊塗了,傻笑片刻,指了指眼前的院子,南宮北堂身形一晃,遭到一記重創,如果他知道她真的寧願死也不願意嫁給他,那麼他會放她走的,可是眼前想什麼都沒用了,說不定還來得及救她一命,立刻掉頭吩咐身後的家丁:“立刻點火把,燒了蛇窟。”

  “是,”下人們膽顫心驚的應著,害怕王爺的暴厭,更害怕那蛇窟中的蛇蟻,腿肚兒都輕顫起來,好在王爺命令燒掉蛇窟,心裏總算松了口氣,很快點起了許多火把,南宮北堂和龍清遠身形一閃,領先進了院子,下人高舉著火把闖了進去。

  蛇窟,顧名思義,其實就是把一座院子上下左右全部密封了,讓那些蛇在裏面生存,反正王府的院落眾多,平時也住不到,所以便拿來養蛇和養虎,沒想到當初帶回來的青蛟蟒經過不斷的滋生,幾年的時間裏,一座院子裏竟然密密麻麻的蛇,大小各異,青紫色的花紋,頭形扁圓,舌吐紅腥,半翹著身子,那雙狹小的三角眼眸裏射出陰狠的光芒,駭得人頭皮發麻,心驚膽顫,火把飛快的點起來,那些蛇因為懼怕火光,飛快的往裏面遊去,越聚越多。

  青草裏,藤架上,到處都是,南宮北堂和龍清遠背靠著背,真氣凝聚在手心,只待那青蛟蟒的老大出現,腦海裏是在無法想像,那個大蟒該有多大。

  火焰沖天,紅光滾滾,只聽到劈裂啪啦的聲音響起,長形的蛇在火光裏掙扎,肉香味充斥在空間裏,卻使人乾嘔,有些膽小的下人早吐了起來,越往裏走蛇越多,而那兩條巨蟒根本不見蹤影,連楚楚的身影也沒有,南宮北堂的呼吸都困難了,強撐著意志力往裏走去,心口一陣一陣的抽搐,心內瘋狂的喊叫著,嘶吼著,楚楚,你出來,是本王錯了,本王不該讓你進蛇窟,只要你好好的沒事,本王決定放你出府,楚楚,你到底在哪兒?血絲染上了眼眸,閃發出深厚的氣球,可惜只聽到火燒著幹枝和蛇肉發出的焦殼味,卻半個人影也沒有。

  忽然空中滴下大顆的粘液,啪嗒一聲落到地上,南宮北堂和龍清遠快速的一掌向空中吉去,一隻巨蟒現身了,投入銀盆,目如火炬,舌如紅信,左右的搖擺著身子,見南宮北堂和龍清遠的掌風吉過去,蛇身一甩,卷起了半空高的乾柴枯枝,撲灑到兩個男人身上,憤怒的再次發起攻擊,因為它們的窩快被燒光了,一掃見沒碰到兩個男人蛇頭翻滾卷了過來,南宮北堂的龍清遠的身手是頂尖的,哪里在乎一個畜生的攻擊,身子淩空一躍,兩個人同時發掌向蛇身擊去,那巨蟒前一分鐘還耀武揚威的顯威風呢,後一秒鐘攔腰斷成兩截,蛇頭滾出三尺開外,蛇身蜷縮到一起,不停的抽搐,蛇血噴灑如泉,濃烈的腥味使得舉著火把的下人跑到一邊不斷的乾嘔起來。

  南宮北堂和龍清遠殺死了一條蛇,繼續往裏面走,身後的下人們雖然害怕,可也不敢怠慢,尾隨其後緊附而上,王府的四大高手斷後,還有一條巨蟒,因為伴侶被殺,很可能更為兇殘,大家的謹慎比先前的更厲害,果然,旋風大起,耳邊呼呼生風,一條大蟒翻雲滾浪似翻撲過來,簡直就是找人拼命,瘋狂的襲擊起大家,蛇尾卷過來,別追月的寶劍斬傷尾巴,身子疼得翻滾,卻仍不放棄報仇,身子一躍,再次撲過來,南宮北堂掌心凝力,飛快的一掌揮擊過去,巨蟒身中要害,在地上翻滾幾圈,終於咽氣了。

  大家看兩條頭蟒被殺,一下子安心多了,剩下的都是一些小蟒,根本構不成大的影響,最慶倖的是,兩條巨蟒的腹部,沒有任何人類的軀體存在著,這說明楚楚並沒有出事,可在送了一口氣的同時,南宮北堂更加的焦慮,既然兩條蟒蛇被殺了,為什麼還沒看見楚楚呢,一行人已行到蛇窟的最裏邊,半個人影也沒有,整個蛇窟都被火苗席捲了一邊,並沒有看到楚楚,南宮北堂和龍清遠互相掃視。

  忽然身後的下人,輕叫了一聲:“快看前面的牆上。”一行人望過去,只見牆上留下幾個鮮豔觸目驚心的打字“南宮北堂,去死吧。”

  “那好像是血。”有下人小聲的嘀咕,南宮北堂一下子被擊中了,身形左右搖擺,跟在他身後的龍清遠早憤怒得失去理智了,沖上前去抓住他的前襟怒吼:“都是你,都是你害死她了,你就是個殺人劊子手,竟然還聯同皇上來困住我,若是楚楚跟我走,她就不會得到這種下場,該死的你為什麼要把兩樣畜生放在府裏。”

  兩個男人扭打在一起,南宮北堂的眸子血紅嘶吼著,沖著空中大叫:“楚楚,楚楚,”空氣中輕蕩蕩的,再沒有那個和他針鋒相對的女人,原來自己早就喜歡她了,才會不願意放她離開的,可惜是明白的太遲了,一直以為自己喜歡的是婉雪,其實是因為她什麼有太多娘的影子了,娘的溫柔嫻雅,娘的輕聲細語,潛意識裏他願意親近她,卻置自己喜歡的女人于不顧,直到失去她了,才明白這個道理,可是世上從來沒有後悔藥,他種下的苦果一個人嘗著。

  南宮北堂五內俱焚,忽的對著空中吐出一大口的鮮血,整個人昏迷了過去,王府的下人都慌了,追月和追風立刻把南宮北堂送回怡然軒,請了御醫過來診治,大婚之日成了一場惡夢,項婉雪還是竹籃打水一場空,南宮北堂醒過來後,整個人恢復到之前的冷漠殘酷,更多的時候是坐在聽雨閣裏發呆,想像著楚楚的一顰一笑,越發的冰寒,整座王府仿佛陷入了一座死城,歡笑全被那個善良的小王妃帶走了,大家都好傷心。

  玉兒因為受了刺激,腦子不太清醒,有時候糊塗起來,滿院子叫著楚楚的名字,南宮北堂念及楚楚待她親如姐妹,便吩咐了呂管家安排了人好好照顧她。

  從炎熱的夏到涼爽如水的秋,滿園耀眼鮮豔的花朵,只剩下孤零零的菊,南宮北堂的身體總算好了,人卻更陰寒,對於項婉雪再不多說一句話,因為當日進蛇窟的主意是她出的,這使得他失去了喜歡的女人,不管她是有心的還是無心的,他的心裏留下了忌恨,便不再理她。

  秋天是個適合遠征的日子,南宮北堂請命往邊關阻守,太后娘娘知他心裏傷心,離開這傷心地說不定會好些,便同意他的請命,南宮北堂終於離開京城,回首遙望城門,那一抹雪白俏然立在城頭,露出慘然的笑容,卻不是他心愛女子的笑臉,果決的回頭,一路往西而去。
作者: 千蒼    時間: 2010-9-20 01:37 PM

本帖最後由 千蒼 於 2010-9-20 01:41 PM 編輯

第八十七章 一身武功

  其實當日楚楚並沒有遭到蛇群的攻擊,因為身上塗了雄黃粉,那些蛇並不敢靠近,只遠遠的盯著她們兩個,至於那個巨蟒,她們根本就沒見著,因為蛇太多了,她們又是女孩子,兩個人都有些手腳發軟,頭暈腦脹的到處跌撞,誰知在一處藤條掩映的牆壁上不知怎麼撞到一朵看上去很鮮豔的花,便聽到咯吱一聲響,從地上自動移開一塊青磚石,露出一個黑乎乎的洞口,楚楚和小月嚇了一跳,互相望了一眼。
  
  “小王妃,這是什麼地方啊,黑漆吧嘰的。”小月皺起秀眉,彎下腰把頭探到洞口望一眼,好像還蠻深的,根本看不清下面有什麼東西,不會拿兩條大蟒藏在這裏面吧。

  楚楚把手中的火把舉到洞口,仔細的看了一下,發現下面竟然是青石階梯,上面佈滿了灰塵,並沒有蛇爬行的痕跡,看來這些蛇沒有進去過,抬起頭看著周圍的蛇群越來越近,楚楚果斷的開口。

  “我們下去,要不然呆會兒那兩隻蟒出現了,我們小命休矣。”

  小月一聽小王妃要下去,忙伸手拉住小王妃,自己先行下去,楚楚緊隨其後的跟著走下去,石壁下面有一個開關,順手按了一下,石門自動合了起來,黑磣磣的階梯上,小心翼翼的走下去,越往前走越寬敞,竟有一絲光亮透出來,她們一直往前面走,也不知道時間過去多久了,終於看到前面的光亮了。

  竟然是一處圓形的拱門,那門半開半合,半掩的門板上雕刻著名貴的花卉,卻顯得陳舊不堪,楚楚走過去,用力的一推開門,哇,不由得雙眼冒泡,眼前分明是一間古色古香的居室,四周是雕柱的長廊,中間圍著一座清池,池上竟然開著一些睡蓮,綠葉紅花,分外妖嬈,池上有一座小亭子,輕紗懸掛,古琴擺設,楚楚領著小月走進去,伸出手拭了一下,古琴上竟然蓋著厚厚的灰塵。

  “沒想到王府的地下竟然有一座居室,為什麼沒有人知道呢?”

  小月的眼裏也疑惑不解,這麼多年來,她從沒聽到誰提到過王府的地下有一座居室,只怕老王妃不知道吧,王爺一定也不知道這些,兩個人出亭子,順著亭子的另一邊往前走去,白玉欄桿交錯著,珠蓮垂掛,那珠蓮竟是用上等的水晶穿制而成,在光線的折射下爍爍生輝,掀起簾子,裏面竟是一座寢室,寢室內,幾榻瓏簾,雕花衣櫃,紅木大床,一看就是個女性的居所,楚楚望著櫃子上的銅鏡,有些熟悉,立刻想起這銅鏡自己房間裏也有一面,原來它們是一對的。

  “啊。”楚楚正看得入神,耳邊傳來小月的驚呼,忙掉頭望過去,只見小月輕顫了一下,指著珠簾旁邊開口:“小王妃,快看,哪是什麼?”

  楚楚定睛細看,同樣驚詫,竟是一副骸骨,移步過去,仔細上下看了一眼,喃喃的低語:“難道這才是前王妃的骸骨,你看,她的腹部骨折了,明顯的被利器所傷,沒想到前王妃的屍骨竟然在這座地下居室裏,難怪誰也不知道呢?當日她一定是奮力掙扎後逃到這裏來了,沒想到最後仍然難逃一死。”

  “我們給她磕個頭吧。”楚楚拉著小月跪下來,給老王妃磕了幾個頭,清脆脆的開口:“如果我從這裏逃出去,有朝一日再回到這裏,一定給你報仇,你在泉下有知,就安心的去投胎轉世吧。”

  “嗯,老王妃,小月也給你磕頭了,小王妃一定會回來給你申冤的,你就放心吧。”磕了幾個頭站起身,楚楚把手裏的火把插到牆上去,動手把老王妃的骸骨拿起來放到住紅木的大床上,周整的安設好,輕聲的低喃:“我會讓你和你夫君死後同穴的。”

  “小王妃,你過來看一下。”小月急促的開口叫楚楚,楚楚回身走到小月身前,只見她手裏拿著一本書,一瓶藥,還有一支通體透明的玉簫:“在屍骨下面發現的,這本是武功秘訣,銀花寶典,聽說當年江湖第一美人有一手上好的銀花點穴功夫,沒想到原來那個美人竟是老王妃,想來她一定是那種美得讓人驚豔的女人。”

  “銀花寶典?”楚楚伸手接了過來,原來是本武功秘訣,拿在手裏翻來覆去的看起來,竟產生了興趣,小月一看小王妃對武功秘訣有些興趣,立刻開口建議:“小王妃,不如你學點武功吧,到時候可以自保,江湖上到處充滿了算計,就是小月功夫也是不入流的,只怕不是人家的對手。”

  楚楚看了一眼,覺得小月說的很有道理,點了點頭:“好,我試試吧,能自保總是好的,要不然就拖累小月了,小月也一起學。”

  小月拿過楚楚手裏的書,翻到下半部,指了指書名:“我學這個,寒山劍,我慣使寶劍,正好是我的專長,”兩個人看著手裏的武功秘訣,一時興奮起來,再看手裏的藥瓶,竟是易容丹,只要服了此丹,可立刻變換面孔,以後想恢復本來的面貌,必須服用易容丹的解藥方可退去變幻來的容顏。

  自此兩個人在地下居室裏習起武功來,全然不知道外面已經變了天,那柄玉簫歸了慕容楚楚,經過幾日聯繫,倒也小有成就,渴了就喝潭裏的清水,餓了就食潭便的果子,吃到嘴裏滑爽甘甜,特別的有滋味,困了就睡在小亭子裏,這樣過了幾天,竟發現體內內力大增,不由得驚異,難道那紅豔豔的果子還有增強功力之效,卻不知那是世人尋覓的紅葉果,紅葉果是波期的貢品,吃了可養顏增加內力。

  兩個人不分日夜的練習,小月因為有武功底子,學起功夫來進步神速,把一套寒山劍法使得虎虎生威,劍氣所到之處一片狼藉,楚楚高興的拍手:“小月,你的寒山劍法總算練成了,只要我的銀花點穴手練成功了,我們就出去,這幾日你四處找找,看看周圍是否有別的出口,我相信除了王府的進口,一定還可以從別的地方出去。”

  “是的,小王妃,”小月恭敬的點頭,自從她練成了寒山劍法,整個人變得開朗自信起來,走起步來健碩有力,身形一閃,步出居室去尋找出口。

  楚楚繼續留在潭邊練銀花點穴手,等到那果子全吃完了,她的銀花點穴手終於練成了,最值得高興的是,經過小月一連幾天的勘察,找到了出口,兩個人都很高興,抱在一起又跳又笑。

  “太好了,終於可以出去了。”楚楚一想到那自由的天空,整顆心都飛越起來了,不過她會回來的,一來為老王妃洗刷冤情,二來,她要把玉兒接走。

  “是啊,我們終於可以出去了,真好。”小月用力吸了一口氣,開心的笑起來:“小王妃,我們出去以後要不要把玉兒接走啊?”

  “以後再也沒有小王妃了,就叫我師姐吧,至於玉兒,我會回來接她的,但不是現在,現在只會搞得一個走不了。”楚楚搖頭,拉過小月的手,越過小亭子,走進寢室,端端正正的給老王妃磕了幾個頭,朗聲的開口。

  “老王妃,我們習了你的銀花寶典,以後我們就是你的弟子了,你一個人在此安息吧,我會回來的。”

  “師傅,小月也給你磕幾個頭,小月會一直陪著師姐的。”小月有磕了幾個頭,兩個人把銀花寶典放在老王妃的身邊,一起離開這地下居室,長廊的另一端有三個出口,小月摸索了好幾天才研究出最西邊的一條是出口,其他兩條道都暗藏了機關,要不是她習了寒山劍,再加上最近功力大增,只怕不死也要去掉半條命了,不過好在摸索出一條道來了。

  兩個人舉著火把,順著漆黑的幽暗的道路往前走,轉了九曲十八彎,頭都快轉暈了,好在終於看到了光亮,頂開上方的磚板,小月高興的笑了,伸出手拉著楚楚上去。

  只見眼前一片綠意盎然,一座秀麗的山峰立在面前,早晨的霧氣繚繞在半山腰,恰似在山腰間系了一條白色的玉帶,露水打濕了枝葉,使得眼前的青峰越發的獨立秀麗,鳥雀在雲中林中穿行,發出清脆悅耳的鳴叫聲,空氣是如此的清新,楚楚大力的吸了一口氣,摟著小月跳了起來。

  “太好了,小月,我們終於出來了,我們終於出來了。”

  “是啊,小王妃。”小月叫習慣了,順口又叫了一句,抬眼見楚楚正冷著眼盯著她呢,趕緊改口:“師姐,我們現在去哪啊,這裏顯然已經出了京城,大概是郊外了。”

  “我們先下山吧,看能不能找到馬車,然後再作打算。”楚楚說完率先借著斜坡的角度,一提內力滑行下山,雖然她的功夫還不算太好,但是滑行下山,應該沒什麼大問題。

  小月不甘落後,緊追著她的身後,一提裙擺跟上去,眨眼間越過楚楚,滑到前面去了,因為小月的內力修為比楚楚的要好一點,楚楚在後面大叫:“小月,哪有師妹搶了師姐先的,看我追上你,非扒了你的皮不可。”

  小月腳尖輕點,懸在柳梢上,回頭俏皮的吐著舌頭,做著鬼臉:“來啊,向趕上我再說。”

  “好,你等著。”楚楚銀牙輕咬,一提身再次緊追緊趕過去,可惜前面的影子,絲毫不讓她有機可乘,她快她也快,兩個女人在林子上空逗起趣來,悅耳的笑聲不時的傳過來。

  很快來到山腳下,一汪碧潭呈現在眼前,碧波輕漾,好似一面發光的藍綢子,清澈見底,楚楚停下身子,走到潭邊,洗了一下臉,小月也蹲下身子盥洗了一番,只見明淨的湖水中映照出一個絕色女子,粉膩酥融嬌欲滴,眉如遠山,眼如星辰,唇角含笑,恰似那仙子從雲中來,這樣的容顏,只怕會引來無數的狂蜂浪蝶,不如女扮男裝吧。

  楚楚一想到這個,立刻掏出瓶中的易容丹,服了一顆,又掏了一粒給小月,示意她服下:“從今以後,我們要女扮男裝,要不然江湖險惡,我們這樣一副嬌滴滴的女兒裝,必然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嗯。”小月點頭,服下易容丹,瞬間臉色開始轉變,只是陽剛化了些,眉宇間還帶著原來的痕跡,卻又有所不同,更令人驚異的是,喉間竟然長出了類似於喉結的東西,用手捏捏卻是軟的,外形看來和一般男子無異,只是顯得有些秀麗,卻不讓人懷疑是男的。

  楚楚看得目瞪口呆,掉頭望向湖面,只見湖水裏映照出一個眉清目秀的小公子,精緻的臉蛋上,星目流轉,像夜空裏的上弦月,白皙的臉上薄薄的唇嬌嫩而美好,一頭漆黑的頭髮,映襯出肌膚晶瑩似雪,完全沒有女人的嬌態,倒是多了男子的俊秀,真是難以想像一個丹藥竟然有如此強大的功能,,難道師父出去也會易容嗎?

  “師姐,你好俊啊,一點也不像個女人了,真像個俊俏的小公子。”

  慕容楚楚一聽到小月的話,回過神眉梢輕佻,玉簫橫擺,身形一閃移到小月身邊,故作色迷迷的開口:“小娘子可願隨本公子回府,享不盡的榮華富貴。”

  小月呆望著楚楚,雖然知道師姐是個女人,可那眉眼如畫,直勾勾的望著她,還是叫她紅了整張臉,心裏小鹿亂跳。

  “以後該叫師哥了,我叫楚幕,你是我的師弟無極,好了,我們到管道上看看有沒有馬車。”楚楚伸手彈了一下小月,不,無極的腦門,一閃身往身後的官道上疾駛而去,相信很快就可以看到馬車了。



第八十八章 半夜賊上門

  寬闊的官道上一個人影也沒有,慕容楚楚和小月肩搭著肩,晃蕩著往前面走去,早晨的陽光穿透稀薄的雲層,照射到山林上空,霧慢慢的淡了,青翠鬱滴的枝葉上,淡紫色的八角滕蘿掛在樹梢間,鮮豔極了,空氣中浮著清香,她們終於離開了那個牢籠自由了。

  “無極,我們終於自由了,外面真好啊,天也藍,雲也白,空氣好新鮮啊。”楚楚,不,從這刻起,她叫楚慕了,楚慕張開雙手,仰頭呼吸著,玉蕭倒扣在手面上。

  “小王妃?”無極叫習慣了,一時改不了口,看來還要多練習呢:“師兄,我們現在去哪呢?”

  “走得遠遠的,越遠越好。”楚慕一想到這好不容易得來的自由,恨不得在背上插上翅膀,飛到天涯海角去。

  兩個人正說著話兒,馬蹄聲響了起來,抬頭極目遠眺,只見一輛馬車疾使而至,揚起半天高的塵土,馬上有一人正抖動韁繩策馬狂奔,眨眼間便到了她們面前,楚慕和無極趕緊招手,希望馬車上的人能帶她們一程,那馬果然減了一些速,只見那駕馭馬車的人,是一個四十歲左右的中年漢子,濃眉大眼,臉露凶像,不經意的掃了她們一眼,大嘴一咧,一連串罵人的話出口。

  “奶奶的,哪來的兩個不男不女的妖怪,竟然敢擋大爺的道,不要命了。”說完一抖韁繩再次策馬狂奔而去,馬車後面的楚慕一聽這漢子的話,臉色一沉,惱怒的挑眉,掉頭吩咐一邊的無極。

  “可惱的閹人,無極,給我奪了他的馬匹,”無極一得到楚慕的話,雙腳一提,身子如流雲般的射了出去,淩空拭了幾下,越過馬車,對準那駕車的漢子,一腳踢了開去,狠狠的怒駡:“可惱的傢伙,竟然惹本小爺,究竟是誰不要命了,”

  楚慕一看無極得了手,身形一提連著幾下跳躍,落到馬車前面,兩個人一拉韁繩,駿馬疾使而去,被踢下地連滾了幾圈的漢子,沒想到這兩個不起眼的少年,唇紅齒白,身手竟然如此不凡,好半天爬起身,對著那遠去的馬車怒吼跳腳,可惜只聽到前面一連串銀鈴似笑聲。

  馬車上,兩個人不時的尖叫著,因為從來沒駕過馬車,看似簡單,實則有些技巧,那馬兒完全不聽使喚,一會兒疾駛得快,一會兒又慢騰騰的,好在兩個人都不著急,便任由馬兒撒歡狂奔。

  “師兄,剛才那個人為什麼說我們是不男不女的妖怪?”無極掃了師兄一眼,明明是俊俏的小公子啊,那個人為什麼說她們不男不女啊。

  楚慕不由得哈哈一笑,看她們兩個,容貌變成男子,卻身著女子服飾,還戴著耳環,梳著女子的髮型,穿著女子的衣服,難怪人家會說她們不男不女呢:“你看我們的穿著,還有耳朵上的東西,人家不把我們當成妖怪才怪呢。”

  “喔,原來如此。”無極恍然大悟,原來不怪那個人,突然從半空冒出兩個不男不女的人,不嚇死就該慶倖了,還會帶她們嗎?自己還搶了人家的馬呢。

  “我們停下來收拾一下,等到了前面的集鎮買些男子的衣服換上吧。”

  “好。”無極用力的拉住韁繩,蠻力迫使馬兒停住了身子,兩個人坐在馬車前面簡單的收拾一下,把耳環拿下來,頭上的紅色發帶拿下來,烏絲隨意的散開來,用紅發帶束起頭髮,旁邊結了幾個髮辮,整個人看起來果然飄逸得多,只有身上的紅色勁裝沒辦法換,到前面集鎮買幾套換洗的男裝吧。

  “對了,師兄,我們好像還沒銀子呢,不如把這些東西換銀子吧。”無極把耳環和頭飾放到楚慕的手裏,雖然不值幾個錢,可也能換幾個錢用用。

  “不用了,你師兄我有的是銀子。”楚慕搖頭,她可沒忘了裏面的中衣角上有五千兩銀子呢,二千兩是自己賣東西得來的,另外三千兩是老王妃那次給她的,後來她沒有還給她,現在總算派上用場了,所以她們有的是銀子。

  “嗯。”無極點了一下頭,掉頭一拉韁繩,馬兒奔跑起來,天色已經不早了,還是趕路要緊,要不然錯過了集鎮,就要在林子裏過夜了,她們可不想在這荒山野地中過夜。

  天黑前,總算趕到了一個小集鎮,不太繁華,街邊都是簡樸的民房,燈籠掛在門前搖晃,大街上只有渺渺的幾個人走動著,看見楚慕和無極坐在馬車上,一臉看妖怪似的表情,楚慕吩咐無極趕緊找一家錢莊,把銀票兌換在現銀,兩個人趕緊買幾套男裝,要不然這種異樣的眼光會一直不斷的。

  無極點頭,拉了拉馬往前走,很快看到一家小錢莊,估計是整個集鎮僅有的一家錢莊,錢莊雖小,竟然掛著一塊‘匯通天下’的招牌,這匯通天下的意思就是隨便什麼銀票都可以兌換現銀,而且不收手續費,從外面看店面還算整潔,無極停下馬車,和師兄一左一右的跳下來,直奔銀鋪而去。

  正在鐵格子櫃檯裏打瞌睡的掌櫃被她們進門的響聲驚動了,瞧了瞧她們的俊容,又看了看兩個人的著裝,臉色露出詫異,好在見多了走南闖北的怪人,也不以為意,隔著窗欄問兩個人。

  “有事嗎?”

  “我們要用銀票兌換現銀。”楚慕把五百兩銀票放到櫃檯上,裏面的掌櫃一看兩個俏生生的小公子竟然如此的與眾不同,立刻從櫃檯裏面走出來,親自奉上茶水,恭敬的開口:“客官,你稍等一下,小的這就給你去準備。”

  “有勞掌櫃的了。”楚楚客氣的點了一下頭,和無極坐在椅子上喝茶,掉頭打量這錢莊,雖然極小,可是那牆壁上懸掛著的可是名貴的古畫,還有身下坐的這些座椅都是不凡之物,看來這集鎮還是個藏龍臥虎之地,楚楚放下茶盅問裏面的掌櫃。

  “請問掌櫃的,這集鎮叫什麼名字?”

  “喔,兩位客官是從外地來的嗎?這個鎮東西總共長三裏,叫三裏鎮,平時很少有外地的客人留宿這個小地方的。”掌櫃的一邊在裏面忙碌,一邊和善的開口。

  楚慕點了一下頭,望瞭望外面,天色完全黑了下來,看來要找家客棧住下來,明兒早上再離開此地:“這鎮上有沒有客棧?”

  “有,往東走不遠就到了,只是有點簡陋,客官要有心理準備。”掌櫃的把五百兩現銀準備好,有銀錠子,也有銀片子,親自捧出來請楚慕過了一下目。

  楚慕看了一眼,示意無極把銀子收起來,說實話,她對於這些銀子根本不懂,不過看這掌櫃的面目慈善,和顏悅色,一定不是那兇惡的人。

  “謝謝掌櫃的,我們師兄弟二人行走江湖不計較這些。”楚慕站起身抱拳謝過,掉頭往外走去,那掌櫃的點點頭,站在桌邊目送她們離開,眼看她們走了出去,忍不住叫了一聲:“小公子,請等一下?”

  “嗯?”楚慕停住身子,回首望過去,那老掌櫃笑眯眯的指了指她們身上的衣服:“前面幾步遠的地方有一個布莊,裏面有男子的成衣,兩位小公子的裝束實在怪異,就這樣走在長街上,只怕引人非議,還是去買兩套男裝換上吧。”

  “噢,”楚幕低頭看了一下身上火紅的裝束,不是這老掌櫃的提醒,自己又忘記了,笑著點頭:“多謝了。”

  兩個人依照老掌櫃的指示,出門沒幾步遠便看到了家布莊,同樣不大,但店堂裏面擺了許多品種的布,牆上掛著成衣,裏面的掌櫃一看有人光臨,趕緊迎了過來,抬頭打量了楚幕和無極一番,以確定他們究竟需要男裝還是女裝,直到看見那喉結才肯定這是兩位俊美的小公子,真是天下間稍有俊俏的人兒,比這集鎮上的所有女人還要漂亮。

  “客觀是要買衣服嗎?”掌櫃見兩個人盯著牆上的男裝看,忙開口問。

  “是的,有沒有我們穿的男裝?”楚幕指了一下自己和無極,因為牆上掛著的男裝明顯是那些高大挺拔的男人穿的,像他們這種嬌小身材的好像沒有,掌櫃的哪有把客人往外推的道理,何況店鋪後讓確也有幾套上等的布料做好的男裝,是人家訂做了的,既然這兩位小公子要,就先給他們了,等下連夜再重新趕制就是了。

  “小公子,請隨我進來,裏面有幾套呢?看看是否滿意?”掌櫃的在前面帶路,把楚幕和無極帶到後堂,有幾個女眷正在繡衣服面上的刺繡,一看到有男子進內,紛紛垂下頭,後來聽到有人驚呼,全部抬起頭來,一下子看呆了。”

  這是哪里來的天仙似俊俏的小公子啊,真比那女人害女人,肌膚白皙得晶瑩剔透,一雙星目隨意的掃過,使得幾個女人都心如小鹿似的亂跳,再也移不開視線,那掌櫃的一看這些花癡女人,連咳了幾聲提醒,可惜一點用處也沒有。

  楚幕被這麼大刺刺的盯著,那些眼光恨不得扒了她的衣服似的,搞得他頭皮發麻,趕緊開口問掌櫃的:“那衣服呢?”

  掌櫃的雖然氣惱,倒也不便當著客人的面訓那些女人,只沉聲吩咐坐在邊上的一個三十多歲的婦人:“把昨兒夜裏完成的那幾件體面的衣服拿出來,給這位小公子試一下。”

  “知道了,掌櫃的。”那婦人站起身,很快拿出幾套衣服遞過來,還乘機捏了楚幕的手一下,楚幕不禁好笑,原來古代的女人也很色,只不過被封建制度壓迫住了。

  “公子,請隨我到偏房試一下衣服。”掌櫃的終於忍無可忍了,把楚幕和無極帶到隔壁的房間裏試衣服,等他們走出去,只聽到身後的幾個女人發出失望的歎息聲,然後是興奮的議論聲。

  沒想到幾套衣服竟然都很合身,而且面料極好,做工還算精細,楚幕和無極一人選了兩套,楚幕備了一套秋香色立蟒白狐腋箭袖,身上現穿的石青貂裘排穗褂,腰系五色蝴蝶鸞絛,下著油綠綢花褲子,整個人就像是個粉妝玉砌讓人憐愛的小公子,看得那掌櫃的豎起大拇指連連誇讚。

  “這衣服就好像是為了給小公子定做的,真正是俊到沒話說。”

  一邊的無極也點頭贊同,小王妃本來就出色,即便食了易容丹,仍是俊逸不凡,現在如今這麼一打扮,只怕要有許多女人心碎。

  楚幕抬頭看了一眼無極,無極身上穿著一件墨綠的箭袖,腳上踢著黑色的小朝靴,整體看來也是秀美至極,滿意的點頭:“好,這幾套衣服我們要了,無極,給銀子。”

  無極點頭,問了掌櫃多少銀子,把銀子給了掌櫃的,便出了布莊。

  一出布莊,兩個人便警覺的發現暗處有人跟著他們,不由心下暗驚,是誰呢?難道王爺已經發現他們了,可馬車行了一段路程,便發現跟蹤他們的人,武功底子極差,根本不可能是王府裏的人,心下才松了一口氣,冷笑一聲,倒要看看你想幹什麼?

  兩個人一路駕馬車往前走,很快看到一家客棧,大紅的燈籠掛在門前,門前稀稀落落的沒有幾個人,客棧不大,只有兩層簡陋的樓房,兩個人在門前跳下馬車,還沒來得及搞清怎麼回事,只見一個人影從門裏沖出來,一把接過他們手裏的韁繩,萬分激動的開口:“客官,你是要住店還是要吃飯?”

  “先吃飯後住店。”楚幕淡淡的開口,看來這店裏生意很冷清,一看到有客人上門,店小二竟然激動成這樣。

  店小二一聽到楚幕的話,那眼睛早樂得眯成了一條縫,原來是財神上門了,沒想到自己禱告了半天,竟真的有效,果然有客人上門,而且還是吃飯住店一連貫的,忙抬起頭望過來,燈光下,店小二愣住了,這兩個人長得那叫一個俊啊,在這鎮上就沒見過這麼俊的人,恐怕是他出娘胎都沒見過的主。

  慕容看店小二呆傻的樣子,有些好笑,這樣的目光看多了,倒有些不以為意了,只是這店小二是不是有些誇張了,竟然流口水了,即便他俊吧,此刻好歹是個男兒身吧,有什麼可流口水的,楚幕身邊的無極可有些惱了,冷冷的沉聲:“還不把馬牽到後面去,難道想等你們掌櫃的過來扒你的皮不成?”

  店小二一個激靈立刻回過神來,連連擺手:“客官饒小的一次吧,小的無心之過,從沒看過這麼俊的男人,”說完趕緊叫了一聲馬夫,把馬牽到後面去餵養,自己頭前領路,把楚幕和無極領到客棧裏。

  這客棧有個好聽的名字,叫羅松客棧,因為店主姓羅,所以便順口起了個羅松客棧,那門楣上的招牌一直走到近前,才看到一些模糊的影子,字跡都斑駁得不成形狀了,一路上店小二喋喋不休的把這店的歷史講了一遍。

  客棧的櫃檯裏,店主羅掌櫃正在打算盤,一看到店小二迎進一個客人,立刻滿臉堆笑,示意小二把客人安排坐下來,楚幕點頭坐下來,細心的打量小小的客棧,只有幾張小桌子,椅凳,其中一張桌子上有人正在用餐,看到楚幕和無極都詫異的望過來,這兩個人長得真是他媽少有的俊,要是個娘們兒該多好啊,輕聲低咒。

  無極一聽到這粗魯的言辭,氣憤的眼冒金星,手指一按寶劍,楚幕拍拍她的手,示意他稍安勿躁,在外面要小心才是,雖然這些人說話粗魯,自己不理就是了,強龍不壓地頭蛇,這些人一看就是本地的惡霸,何必惹是生非呢?

  小二很快把飯菜端上來,卻只是簡單的兩個葷菜一個湯,抬頭見無極微蹙眉,忙撓了撓頭,不好意思的開口:“我們這地方只有這些東西了,客官千萬不要怪罪?”

  “沒事,你下去吧,挺好的。”楚幕笑著示意小二安心的下去,招呼無極用起膳來,見無極神情不悅,忙壓低聲音:“在外面不要講究了,這樣已經不錯了。”

  “無極從小吃苦慣了,根本沒事,只是怕苦了師兄。”無極小聲的回話,低頭用起膳來,自然不去理會旁邊的幾個惡霸,那些人見無人理會,罵罵咧咧的站起身走了出去,站在店堂裏的掌櫃眼巴巴的望著,什麼也不敢說,直到他們走遠了,才敢拍著櫃檯低咒,迎上楚幕的視線,苦澀的笑笑。

  楚幕並不想多事,只顧著低頭吃飯,一旁的無極有些氣憤,臉色臭臭的,等到店小二來收拾碗筷時,森冷的開口問:“剛才那幾個人為什麼吃飯不給錢啊,你們也不要嗎?”

  店小二望了一眼外面,小聲的開口:“公子千萬別這麼說,那幾個人可是我們鎮上的惡霸,要是惹了他們,我們店一定開不成的,所以他們來了每次都不給錢的,掌櫃的也不敢開口要。”

  “太可惡了,早知道剛才好好的教訓他們一頓。”無極按了一下寶劍,店小二一望那寶劍,小心的瞄了一眼無極俊逸的臉,難道這小公子還會功夫不成?

  “好了,無極,你也別生氣了,出門在外還是小心些吧,小二,我們要一間雅間,待會兒送些熱水上來,我們要用。”楚幕勸了無極,掉頭吩咐一旁的店小二,店小二立刻點頭,放下手裏的毛巾。

  “客官請跟我來。”前面領路,把他們兩個人帶到二樓的一雅間,名為雅間,其實只是比其他的房間略好一些罷了,一張雕花床,輕紗帳,綢棉被,一張圓桌,幾張凳子,還有洗臉的盆架子,再無其他的雜物了,倒是挺整潔的,楚幕掉頭吩咐站在門前的店小二。

  “去打些熱水上來吧。”

  “你們等一下。”店小二俐落的閃身出去,無極把床鋪整理了一下,放下包袱,四下檢查了一下,包括窗戶什麼的,意思也沒放過。

  “今夜還是清醒點吧,剛才有人跟蹤我們呢?不知道是什麼人?想幹什麼?”楚幕提醒無極,要說功夫,她的遠不及無極,無極本來功夫就不錯,從小就有底子,又吃了那提升內力的果子,習了寒山劍法,功夫究竟有多高,不是他想的,要找人試過才知道。

  “知道了。”無極點頭,聽到門外有人叫喚:“客官,水來了,請把門開一下。”

  無極走過去打開門,那店小二兩手端著一盆溫熱的水,沒辦法開門,才會叫了他們,不好意思的笑笑:“麻煩客官了。”

  楚幕看他笑的憨厚,是個老實的人,掉頭望了無極一眼,無極便拿了些碎銀子給店小二:“來,拿去補貼家用吧。”

  店小二一下子慌了,還從沒看過這麼大方的客人,異事件手足無措,不知道該咋辦?雙手在褂子上擦了擦,感激涕零的道謝,這小一家大小又可以挨一陣子了:“謝謝客官,謝謝客官。”

  “沒事,你下去做事。”楚幕擺擺手,只給人家一點碎銀子,人家快把他們當救世主了,倒搞得她不好意思了。

  “如果有事就叫小的,小的一直在下面呢?”店小二推出去,小心的給她們關好門。

  “沒想到那麼一點銀子就讓他歡天喜地的了,這就是窮人的悲哀。”楚幕搖頭,卷起袖口,走到盆架錢拿下毛巾洗臉,夜已經很深了,她們在馬車上顛簸了一天,有些累了,還是早點休息吧。

  “是啊,窮人連命都是賤的。”對於這一點無極深有體會,他本來就是窮人的孩子,有時候連一條狗都不如,做了那麼多卑賤的事情,都是為了一口飯吃。

  楚幕知道無極想起她小時候的事情來了,忙拍拍她的手:“無極別想太多了,盥洗一下早點睡吧,我們也太累了。”

  “嗯。”無極點了一下頭,現在的她一直很開心,和楚幕在一起,心裏慢慢的很有安全感,再也不像以前那麼孤單了,走到盆架前盥洗,準備睡覺。

  雖然兩個人很累了,可是躺在床上竟然了無睡意,漆黑的夜裏,睜大眼望著頭頂上方的紗帳,不停的數綿羊,可惜沒把人數睡著,倒把賊數來了。只見窗格子
 
  前映照出一個影子,一個細長的管子插到窗戶上,楚幕冷哼一聲,窒住呼吸,好你個卑鄙的傢伙,等下看怎麼收拾你,心裏正煩著呢?

  那個賊人顯然是把迷香吹了進來,屋子裏一陣異香漫過,那影子等了一會兒,推開窗戶一閃身跳了進來,回頭小心的關好窗戶,緩緩的移步走進床榻邊。

  屋子身形一閃,對準靠近窗前的賊人,一腳踢過去,連帶的劍也架到他的脖子上去了,只聽到一聲鬼哭狼嚎,那聲音竟然很細嫩,楚幕一揚手,用火摺子把桌上的燈點上,房間一下子照得亮堂堂的。

  沒想到賊人竟然是個大孩子,最多十二三的樣子,雖然個子和楚幕差不多高,但是臉型和聲音卻很幼稚,坐在地上大哭起來,哭聲驚動了店小二,很快和掌櫃爬上來,站在門外連聲的問:“客官,發生什麼事了?”

  楚幕示意無極打開房門,掌櫃和店小二一臉惶恐的走進來,只見房間裏竟然多了個人,仔細看了一眼,不由得走過去訓斥:“海兒,你瘋了,我們不是和你說過幾次了嗎?不准再做這種事。”

  沒想到掌櫃的竟然認識這個賊,楚幕和無極的臉色很難看,指了指地上的小賊問掌櫃:“這究竟是怎麼回事?這小賊你們竟然認識,怎麼能任由他偷盜呢?”

  掌櫃的一看楚幕臉色變了,忙彎著腰賠不是:“客官,這孩子太可憐了,他爹死了,他娘進大牢了,他想去看他,可是沒銀子打理那些牢卒,所以才會想起偷銀子的。”

  楚幕一愣,沒想到這小賊竟是個孝賊,爹死娘坐牢,確實也可憐,雖然偷東西的習慣不好,不過情有可原,就原諒他一次吧。

  “好吧,既然他情有可原,就出去吧,本少爺也不想把他送官了。”楚幕擺手,示意掌櫃的把這孩子帶出去,誰知那孩子竟然不出去,飛快的撲到楚幕的腳步叫起來“哥哥,好心的哥哥,求你把我送到大牢裏去吧,我要見我娘,如果我進了牢房我就可以見到我娘了。”

  “什麼?”無極有些生氣,還沒看過這麼不識好歹的人,都放了他,竟然還求他們把他送進牢裏去,一旁的掌櫃更是瞠目結舌,一直以為海兒偷東西就是為了去看他娘,沒想到他竟然是為了讓人家把他也送進牢裏去。

  “別,”楚幕擋住無極的手,這孩子還真讓人心疼,為了他娘竟然願意進牢房,可是他哪里知道啊,這男子犯罪和女子犯罪,歷來是不關在一個地方的,就算把他送到牢裏去,他也見不到他娘的,蹲下身子,輕聲的開口:“就算把你送進去了,你也不會見到你娘的,女人和男人不會關在一起的,何況你娘犯罪了,你何況把自己搭進去。”

  楚幕的好聲沒有得到應有的感激,那孩子竟然氣憤的一推他的身子,如獅子般張開自己身上的刺,沖著楚幕低吼:“我娘沒有罪,是他們瞎說,他們說我娘毒死了我爹,我娘沒有,我娘是個好人,都是他們的錯,他們是壞人,把我娘抓走了。”

  楚幕一聽海兒的話,奇怪的站直身子問掌櫃的:“這是怎麼回事?”

  “客官有所不知,有一天海兒的爹死在家裏了,縣衙的人就把海兒她娘抓走了,說是她毒死了自己的丈夫,本來大家都不相信,誰知道海兒的阿婆竟然一口咬定是媳婦毒死了自己的兒子,所以他娘就被判了死刑。”

  海兒一聽到掌櫃的話,立刻大吼起來:“她不是我阿婆,她死個妖怪,吃人的妖怪,她想吃了我娘。”

  “噢。”楚慕點頭,這孩子原來這麼可憐,忙蹲下身子:“海兒,你爹死了多長時間了?”

  “有五天了。”海兒的嗓子都哭啞了,一把抓住楚慕的手:“哥哥,你把我送進牢裏去吧,我要見我娘,我要見我娘。”

  楚慕望著那張淚流滿面的臉,實在不忍心拒絕,點頭:“好吧,今天晚上你先回去,明天哥哥想辦法讓你見見你娘,好嗎?”

  楚慕的話音一落,那海兒難以置信的睜大一雙眼,掌櫃的推了推他:“海兒,還不趕緊謝謝哥哥,快給哥哥磕頭。”

  海兒立刻對著楚慕撲通撲通的磕起頭來,也不知道疼,楚慕忙拉起他的身子:“好了,起來吧,別磕了,回去吧,哥哥要休息了,明天一早我來想辦法,好嗎?”

  “嗯。”海兒點頭,大眼睛撲閃了一下,喜悅的光芒染在眼底,跟著掌櫃的往外走,掌櫃的走出去,回過頭對著楚慕她們點頭哈腰的:“客官,你們休息吧,天都快亮了。”

  經過這件事情的折騰,楚慕和無極倒真的累了,也不去想海兒他娘的事,明天的事明天再想吧,兩個人倒頭便睡,直睡到天大亮,才醒過來。

  一大早,楚慕想起昨天晚上的事,幾乎懷疑是做夢了,開口問無極:“昨天晚上的海兒是真的吧,沒做夢吧。”

  無極被楚慕可愛的表情逗得撲哧一聲笑了,搖著頭拉開門:“你啊,可真逗,別忘了你答應人家今天帶人家去見他娘,說不定他早就在外面候著了,”無極拎著包袱走出房間,楚慕跟著她身後走出去,回身帶好門。

  兩個人一起下了樓,誰知道海兒竟真的坐在門口等著她們,顯然一夜沒睡,眼睛有些紅腫,可能是昨兒晚上哭了的原因,一看到楚慕和無極下樓裏,好半天嘴巴合不攏了,昨兒晚上燈光朦朧,再加上自己只顧著傷心,根本沒看清楚哥哥長的什麼樣子,今兒一見,真正是個漂亮到不像話的哥哥。

  “怎麼了?海兒。”楚慕招手示意海兒坐到她身邊來,小二很快上了包子和稀飯,還有一些小菜,楚慕讓海兒和自己一起吃早飯,海兒瞄了一眼桌上的飯菜,想到哥哥還要帶他去見娘呢,不能再花哥哥的錢了,便搖頭不吃,楚慕看他明明很餓,偏偏還不吃,忙虎著臉命令:“快吃,要不然哥哥不帶你去見你娘了,”海兒果然被嚇住了,立刻端起面前的碗,大口大口的吃起來,狼吞虎嚥,還敢說不吃,明明是餓急了的,楚慕招手示意小二再上一碟包子,示意海兒要吃飽了,好趕路,自己和無極也吃了點。

  三個人吃飽了,楚慕示意無極把帳和掌櫃的結了,自己領著海兒出了客棧的門,門前店小二早笑眯眯的把馬車準備好了,一看到楚慕的影子,高興的說:“客官,你下次經過這裏,一定還要住在這裏啊。”

  “好,”楚慕點頭,想起還不知道縣城怎麼走呢,便張嘴問店小二:“小二哥,那縣城怎麼走啊?”

  店小二指了指馬車裏的海兒:“海兒知道怎麼走,待會兒讓他帶你們倆一起去吧。”

  楚慕和店小二正說著話,無極已經結完帳走了出來,一躍跳上馬車,拉起韁繩離開三裏鎮,馬車後面的店小二一直擺手,戀戀不捨的望了老遠。

  海兒坐在馬車裏,不時的探出頭來告訴她們縣城怎麼走,馬車一直往西奔去,至中午的時候,總算到縣城了。

  這是一個小縣城,叫萬安縣,城裏比集鎮熱鬧多了,小販在街道上不時的喲喝著,車水馬龍,人流如潮,楚慕她們三個人一出現,便引人注目,因為像她們這樣俊逸的少年實在是極少見的。

  無極下馬詢問縣衙怎麼走,有路人熱情的指給她們,等她們過去了,許多人都議論這是誰家的小公子啊,長得真是天下少有的俊,一時間讚歎聲此起彼伏。

  馬車停在縣衙門前,陽光照射著門楣上兩個有力的大字‘縣衙’,折射出刺眼的光芒,衙門大開,門前無事可做的捕快東倒西歪的斜靠在石牆邊,議論著飄香閣裏的那個頭牌,胸膛夠大,人兒夠媚,聲音夠浪,不時的發出淫笑聲。

  楚慕冷掃了一眼,領著無極和海兒下了馬車,走上前去一抱拳:“請問捕快大哥?哪位是捕頭?”

  幾個捕快一聽到有人打聽他們的頭,立刻停下嘻笑望過來,看到楚慕和無極一下子愣住了,媽的,這兩個究竟是男人還是女人啊,比那飄香閣的娘們都俊,真是可惜了,竟然是個雄的,其中一個胖胖的小眼睛的男人走了出來,拍著自己的心口。

  “我就是捕頭,你們有什麼事嗎?
作者: 千蒼    時間: 2010-9-20 02:03 PM

本帖最後由 千蒼 於 2010-9-20 02:07 PM 編輯

第八十九章 蛇毒之禍

  楚幕掃了一眼面前的棒子,再望著他身後興趣盎然的捕快,淡淡的開口:“在下想和你談一筆交易。”

  捕頭一聽交易兩字,眼睛都亮了,原來是有錢送上門了,難道一大早喜鵲在枝頭叫個不停,真是好事上門了,頓時一臉客氣的笑容,他身後的手下全都涎著臉湊過來,想分得一杯羹,嘿嘿的笑著。

  “這是海兒,聽說他娘犯了死罪,所以他想見見他娘,請捕頭通融通融。”楚幕一抱拳,兩聲開口。

  捕頭一聽竟然要見死刑犯,立刻搖頭,上面有規定死刑犯是不准任何人接見的,防止他們串通外面的人翻供,他可不想掉腦袋,為了錢掉腦袋可不劃算。

  “這是銀票,捕頭看可能通融?”楚幕遞過去一張五百兩的銀票,那捕頭一下子被震住了,就是身後的手下也都呆了,沒想到只見一面竟然有五百兩,這兩個公子哥兒時誰啊,出手太大方了,忙推推搡搡的開口:“只見一面,沒事的,哥幾個不說,沒人會知道的。”

  那捕頭也有些心動了,五百兩,就是他當一輩子捕快,外加貪貪小惠,都不可能有這麼多銀子的,再看身後一張張眼巴巴的臉,最後一咬牙松了口:“好,你們等一下。”飛快的伸出手接過銀票,回身招呼哥幾個過去商量了一下,很快達成了協議,有一個瘦小的捕快走過來,笑著開口:“好,你們跟我來,不過要快點。”

  “有勞了。”楚幕抱拳謝過,拉著海兒跟著那捕快往西北角走去,海兒的手很冰很涼,輕微的顫動著,楚幕捏了捏,示意他稍安勿躁。

  縣衙的牢房設置在一處陰暗的角落裏,終年不見陽光,空氣中有一股腐蝕的怪味,還有臭味,想也知道,這些死刑犯終年累月的不洗澡,等著被斬首,自然有異味,楚幕他們三個跟著捕快的身後往裏走,有幾個死刑犯一看到有人進去,立刻伸出骨瘦如柴,仿似雞爪的手,尖叫著哀求著:“我不想死,求你們放了我吧,放了我吧。”

  走在前面瘦小的捕快掉過頭對著那些死刑犯怒吼:“再嚎,再嚎馬上拉出去斬了。”可惜根本沒人理他,照舊哀嚎著,那捕快氣恨恨的掉頭問楚幕:“哪一個是他娘啊?”

  海兒的身子一竄,一路跑著一路叫著“娘,你在哪里啊?娘,你在哪里啊?”

  很快從一個歪斜的小格子門柵裏伸出一雙手,虛弱的聲音傳出來:“海兒,海兒,你在哪啊?”

  “娘?”海兒撲過去,一把抓住那只手大哭了起來,楚幕和無極走過去,掉頭示意一旁的捕快打開牢門,捕快飛快的開了門,不忘小聲的開口叮嚀:“你們快點把話說完,待會兒我過來帶你們出去。”

  “嗯,有勞了。”楚幕掉頭示意無極給一些銀子這傢伙,他正等著呢,要不然他們就別想說多少話,無極氣恨的從袖口掏出一錠銀子,那捕快總算心滿意足的離開了。

  海兒奔進牢房裏,娘倆摟到一起大哭起來,楚幕和無極走進去,打量著破爛不堪的牢房,和豬圈差不了多少,地上擺著爛七八糟的草葉,一股難聞的異味充斥在空氣裏,正常人到這裏估計非瘋了不可。

  海兒和他娘哭累了,便相互間揩眼淚,那婦人拉著海兒掉轉身子給楚幕磕了三個頭,楚幕被嚇了一跳,忙扶起她們:“快別這樣,起來吧。”

  “謝謝恩人帶海兒來看我,我就是死了也瞑目了。”婦人沙啞著嗓子,顫抖著聲音開口,頭髮亂糟糟的堆在頭上,臉上瘦弱得皮包骨頭了,一雙大眼睛無神的掃過楚幕和無極,這兩個人一看就是好人,幸好她們把海兒帶過來,自己有幸看了兒子一眼,死也足願了。

  “大姐,快別這樣,在下楚幕,實在是海兒這孩子讓人心疼,在下才陪他過來看望大姐的,只是不知大姐身犯何罪,要被關在死囚牢裏?”楚幕關心的問,本來自己不想多管閒事,可是一看到可憐楚楚的海兒,心裏便不忍心。

  無極伸出手扶婦人坐到裏邊的草葉上,海兒緊挨著娘坐下來,婦人望了楚幕和無極一眼:“她們都說我殺了丈夫,我怎麼可能殺我丈夫呢?我們成親十多年了,從來沒吵過嘴,怎麼可能會殺他呢?”

  “既然沒殺,為何要招供畫押呢?”楚楚不解的挑眉,不是自己殺的,為什麼要招供,如果犯人不招供認罪,官府衙門是不允許定案的,所以這婦人既沒殺人,為何要招供。

  “兩位恩公有所不知,小婦人是被逼供的,官府為了結案,硬逼著小婦人成人殺死自己的夫君的。”

  那婦人說完,伸出兩隻手,十個手指傷痕累累,血跡斑斑,紅腫飽漲,根本看不清楚原來的樣子了,海兒一看到娘的手,早撲進娘的海裏再次大哭,楚幕和無極看了,眼裏也染上霧氣,這官府衙門是在太可惱了,竟然毒打迫害犯人。

  “在下聽人說,好像你婆婆也證明你毒殺了夫君。”楚幕提醒婦人,婦人縮回手,眼淚奔湧如泉,本來夫君死去,自己和婆婆一樣傷心,可是婆婆竟然說她就是兇手,這讓她的心寒透了,成親十多載,對婆母孝敬如親娘,從沒有怠慢半點,只不懂為何婆母要如此對待自個兒?

  “是,小婦人不知道婆母為何如此說?”婦人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海兒也陪著她流淚,楚幕見了,心下有一個主意,蹲下身子,認真的說:“如果你真的沒有殺你的夫君,在下會幫你討回公道,你就安心的在牢房裏候著吧。”

  那婦人一聽楚幕的話,眼神頓時亮了,掙扎著拉起海兒:“快,給恩公磕頭,但願恩公能為小婦人洗刷冤情,小婦人感激不盡。”海兒一聽到楚幕的話,早不停的給楚幕磕起頭來,楚幕示意無極扶起海兒。

  “不過在下必須開棺驗屍,只怕你婆母未必同意。”楚幕疑難的開口,如果要開棺驗屍,必須要家人同意,那個老人家既然說兒媳害死了兒子,就肯定不可能同意開棺驗屍的。

  海兒噌的一下從地上站起來,堅定的開口:“那是我爹的墳墓,我說同意也一樣的,不要那個老妖婆同意。”海兒的話音一落,那婦人啪的一聲打了海兒的屁股一下,訓斥:“海兒,那是你阿婆,怎可胡亂說話,阿婆也是因為心疼你爹爹的死,再加上上了年紀,腦子一時糊塗了,才會說是娘害死了你爹,回去向阿婆道歉。”

  “娘?”海兒愣了一下,看著娘親堅定的眼神,眼淚一下子又下來了,他也是心疼娘而已。

  牢裏正哭著,那捕快已經走過來了,催促著:“好了,快出去吧,時間不早了,被人知道了,我們這些人都倒楣,快走吧。”

  “我不走,我要留下來陪著娘。”海兒哭著緊拽著婦人的衣服,楚幕示意無極把海兒帶出去,無極一伸手提起海兒的身子往外走去,無論海兒如何掙扎,也沒有用。

  出了牢房,三個人上來馬車,海兒猶在傷心哭泣著,楚幕有些不忍心,面對著自己的娘親,無論如何,他一個小孩子也無法控制著自己的感情,伸出手摸了摸海兒的頭,輕聲開口:“海兒乖,現在我們要想辦法找到你爹死亡的真像,這樣你娘才會得救的。”

  海兒聽了楚幕的話,立刻止住了哭聲,擦幹眼淚,雙眸精良清澈,一眨不眨的望著楚幕:“哥哥,如果你救了海兒的娘,海兒就是做牛做馬也要報答哥哥的恩情。”

  楚幕一愣,他沒想到海兒會說這種話,經歷了這樣的傷痛,好像早熟了許多,像個小大人了,不由輕挑了一下唇:“哥哥不需要海兒報答,如果你娘真的是冤屈的,哥哥應該幫助她。”

  坐在馬車頭上駕車的無極輕聲開口:“師兄,你真的要出頭嗎?這裏離京城很近,要是你出手只怕有人會追過來?”

  楚幕愣了一下,回頭看了一眼眼淚汪汪的海兒:“沒事,等這件事一結束,我們立刻離開這裏吧,現在去三裏鎮。”

  “是,師兄,”無極一拉韁繩,三個人重新返還了三裏鎮,馬車停在羅松客棧門前,店小二一看他們又回來了,歡天喜地的追問著,海兒開心的把事情的經過告訴店小二,巴掌大的三裏鎮一下子傳遍了,這個新來的外地客要給海兒她娘申冤,還要開棺驗屍。

  三裏鎮前後不過三裏街面,總共幾百戶人家,有一丁點大的消息,都傳得沸沸揚揚,楚幕他們還沒開棺驗屍,很多人已經圍到海兒她們家的那間竹屋前,觀者裏三層外三層,海兒領著楚幕他們來找阿婆,老婆子一臉的怒意,把竹門閉的緊緊的,任誰叫了也不開。

  楚幕示意海兒退下,敲了敲竹門,清朗的聲音響起:“阿婆,我能單獨和您談一談嗎?”

  裏面好長時間沒有聲音,海兒對著竹門撲通一聲跪了下來,聲淚俱下的吼叫著:“阿婆,你怎麼忍心說我娘害死了爹,我娘那麼善良怎麼可能害死了爹爹,難道你都不會心裏不安嗎?海兒求你了,同意讓哥哥給我爹爹驗屍吧,把娘救出來吧,求你了。”海兒說完對著門撲通撲通的磕頭,響聲清晰的傳到屋子裏。

  門很快吱呀一聲拉開,從裏面沖出一個老婆子,一把拉起海兒,痛哭著喊:“海兒,海兒,你把阿婆的心都磕碎了,你起來吧。”

  楚幕一看這老人家心疼自個的孫子,看來這事還有商量的餘地,松了一口氣,回頭只見海兒緊拉著阿婆的衣服不放:“阿婆,求求你了,讓哥哥給爹爹驗屍吧,還娘親一個清白吧,海兒求你了。”

  “好,好,你起來吧。”滿頭白髮的阿婆禁不住海兒的哀求,終於點頭答應了,海兒高興的站起身扶住阿婆:“謝謝阿婆。”

  楚幕打量了阿婆一眼,足有七十歲的年紀了,老來喪子,白髮人送黑髮人答應了,這打擊不言而喻,確實是太大了,也許她確實是一時糊塗才會說媳婦害死兒子的。

  阿婆領著海兒回頭望了一眼楚幕,示意楚幕他們進竹屋來。

  “你們進來吧,”楚幕跟著老人家走進竹屋,屋子裏極簡陋,東西兩個房間,一個房間裏擺放著一張床鋪,其餘的只有一些竹制的桌椅,牆上掛著彎弓,還有幾隻箭,另有一些曬乾了的獵物,想必海兒的爹是獵戶,以打獵為生,這個家庭雖然清貧,也許曾經歡聲笑語過。

  阿婆請了楚幕他們坐了,掉頭吩咐海兒給客人倒茶,楚幕忙擺手:“不用了,”海兒已經手腳俐落的倒兩碗茶過來。

  “阿婆身子可還好?”楚幕掉頭問阿婆,滿頭的銀絲,臉色蒼白,雙眼深陷,枯老而蒼傷,那眼眸發出死一樣的沉寂,聽了楚幕的話,從眼眸裏滾出一滴淚來。

  “我倒寧願自個死了,換回兒子來。”一說完用衣袖擦眼淚,可惜越擦越多,直指淚流滿面,海兒站在阿婆的身後,陪著阿婆一起傷心,原來娘親說的是真的,阿婆也是太傷心了的。

  “阿婆切莫太傷心了,人死不能複生,您還有海兒,他是你的孫子,是你兒子留下來的骨血。”楚幕的話使得年老的阿婆愣了一下,旋即回過神來似的,拉過身後的海兒,嚎聲大哭,是啊,海兒是她的孫子,她還有孫子和媳婦呢,可是媳婦因為自個的話要被斬首了,一想到這個可能,阿婆的哭得更傷心了,放開海兒,撲通一聲跪下來,不住的給楚幕磕頭。

  “恩公啊,求求你救救俺媳婦吧,都怪老婆子一時糊塗啊,他們過來問我,說我兒子怎麼死的,暗示我老婆子,我媳婦殺了兒子,當時老婆子也是太傷心了,沒認真想便點了頭,這幾日老婆子後悔了,可是 啊,求求你救救俺媳婦吧。”

  楚幕慌忙彎腰扶起阿婆,這麼大歲數的人拜自己,真是要折壽了:“阿婆,快起來,只要你媳婦是冤枉的,我一定會給她翻案的。”

  “謝謝恩公了。”阿婆顫顫抖抖的站直身子,站到一邊,楚幕伸手扶著他坐下來,輕聲細語的開口:“阿婆,如果要想幫你媳婦翻案,必須開棺驗屍。”

  “好,只要能救我媳婦兒,老身同意開棺驗屍。”阿婆總算松了口,楚幕和無極還有海兒同時松了一口氣。

  “那我們去吧。”楚幕起身,這事還是速戰速決,她可不想讓人知道她還活著,身後的無極忙小聲的提醒海兒,準備些碘酒什麼的,到時候驗屍要用呢,海兒立刻去準備東西。

  竹屋四周圍了很多東西,其中有很多人和海兒他爹處的不錯,一聽到要開棺驗屍,都自告奮勇的幫忙,頓時間,浩浩蕩蕩的人群往三裏鎮西邊的林子走去,那裏是三裏鎮人祖輩的墳墓所在。

  一到墓地,海兒先給他爹磕了頭,楚幕和無極圍了表示死者的尊敬,也磕了頭,然後起身說了句開棺,周圍的民眾便開始幫忙挖土,人多好辦事,很快便開到了黑色的棺木,大家越發齊心合力,很快便把棺木挖了出來,楚幕示意大家把棺木打開,立刻有人進墓穴開棺。

  就在這時,只聽到一聲尖銳的叫聲響起:“大膽,誰敢開棺。”眾人一聽,忙停住手腳,望向來人,只見來人,瘦小的個子,穿一身藏青色的儒衫,細眉小眼,尖下巴,看人時眼睛滴溜溜的亂轉,一看便知此人絕非善類,不過楚幕並不認識他,看到周圍的人好像都挺怕他的,紛紛往後退了一步,讓出道來。

  海兒走過去,緊貼著楚幕的耳邊開口:“哥哥,他是縣衙裏的何師爺?”

  “師爺,一個師爺竟然如此囂張,可見此地的父母官也好不到哪里去,難怪草結人命呢。”臉色一凝,望向那個尖眉鼠眼的傢伙,冷哼:“不知何師爺喝住在下所為何事?”

  “所為何事?“何師爺冷哼,一揮手,身後站出十幾個捕快來,那為首的正是他們剛送了禮的捕頭,一看到楚幕的影子,往後退了一步,眼神間閃過錯愕,顯然有些後悔早上收了這人的銀票,看吧,果然出事了,要是讓師爺和縣令知道他所做的事,非斬了他不可。

  “大膽刁民,竟敢不經過縣衙的批准,敢隨便開棺驗屍,你是哪里冒出來的刁民?”何師爺晃著身子在楚幕的身邊轉來轉去的,威脅的開口,立刻有人介面:“是啊,膽子太大了,何師爺好好收拾了他們,敢到我們三裏鎮來惹事。”

  楚幕朝說話之人望過去,竟是昨晚吃霸王餐的幾個惡霸,冷冷的瞪過去,還敢在這裏起哄,看待會兒怎麼收拾你們。

  “難道驗屍還要向縣衙的人報備嗎?”楚幕咄咄逼人的追問,那師爺沒想到眼前這個俊逸的少年如此囂張,竟然敢和自個叫板,在此地他可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師爺,誰人看見他不是客客氣氣的,頓時陰沉下臉,小眼睛裏放著異光,怒吼:“立刻給本師爺封棺,否則把你們所有的人都抓打牢裏去。”

  那些純樸的街民都被嚇住了,趕緊從墓穴裏出來,站到一邊去,再不敢動手開棺了,那個何師爺一看眾人怕起他來,洋洋得意的掃視著楚幕,搖頭晃腦的警告著:“你們再敢多管閒事,立刻你們兩個抓到大牢裏去。”

  楚幕臉色一冷,俏眉一挑,唇角勾出陰森森的弧度,使得那師爺膽顫的後退一步,心裏暗罵,奶奶的,明明是兩個小鬼,竟使人覺得很有壓力,今兒個自己怎麼回事?

  海兒和阿婆一看眼前的陣勢,早慌了,忙伸手拉住楚幕:“哥哥,你們走吧,要是再害你們坐牢,我娘還是不得出來,”雖然如此說著,可是眼淚卻嘶列嘩啦的流下來,身後的阿婆也抹著眼淚,圍觀的民眾個個都心酸,怒瞪向何師爺,敢怒而不敢言,害怕他的報復。

  楚幕拍拍海兒的手,掉頭望向那趾高氣揚的師爺,一個小小的師爺,竟敢如此倡狂,這可真是天高皇帝遠啊,今兒就讓自己來教訓教訓他,冷沉著臉狂傲的開口。

  “本公子想做的事,向來沒有人能阻止得了,何況是一個小小的師爺,”此言一出,手裏的玉簫橫擺在面前,天然的英姿煥發,看得圍觀的人雙眼發直。

  何師爺一聽楚幕的話,早氣得綠了臉,手一揮命令身後的捕快:“給我把他們兩個刁民拿下。”

  捕頭猶豫了一下,揮手領著手下一湧而上,楚幕冷笑一聲,望向無極,淡淡的開口:“給我好發教訓這些不長眼的東西。”

  說完身形一閃,淩空而立,快如流星的一腳朝何師爺身上踢去,隨之伴隨著玉簫如利劍般橫掃過去,何師爺沒想到兩個看似弱不禁風的少年,竟然會深藏不露,等明白過來,身子已如一個球樣被踢飛了,甩出遠遠的,倒掛在樹丫間,上下左右動彈不得,駭得他緊抱著大樹尖嚎。

  “快放我下來,快放我下來。”

  圍觀的民眾看場內打了起來,早散到十米開外去,那些捕快一看師爺被擊中了,忙一起撲向無極,無極身快如遊蛇一移而逝,不待捕快看清楚,寶劍根本沒出鞘,只用劍柄揮擊過去,打昏了其中一個捕快,眨眼之間的功夫便解決了一個捕快,那些捕快頓時惶恐不安起來,四處亂竄。

  楚幕只想速戰速決,不想浪費時間,身形一移,飛快的加入到戰局裏,玉簫帶著殺氣,東擊一下,西擊一下,有招有式,招中扣招,一式一個花樣,很快那些人便呆立不動了,沒想到她的銀花點穴手竟然練得還不錯,她和無極很快把十幾個捕快收拾了,本來在週邊看看熱鬧的幾個惡霸一看眼前的局面,生怕連累到自個兒,一哄而散,楚幕冷聲:“好好伺候他們,看以後還敢隨便欺負別人。”

  無極一聽楚幕的話,身形一閃,飛快的向為首的胖子踢去,只聽到哎呀一聲叫喚,那惡霸摔了個狗啃泥,撲到無極的腳邊連聲的哀求:“大俠饒命啊,大俠饒命啊,小的瑕疵再也不敢了,求你們饒過小的們吧。”

  那後面的幾個惡人全都嚇得跪下來,哀求聲一片:“大俠饒過小的們吧,求大俠饒過小的們吧”

  無極冷瞪了這些人一眼,都是欺善怕惡的主子,只怕自己一走,他們又要搞怪了,腦門一皺,計上心頭,淩空一指,內力凝結成幾個泥丸捏在手心裏,走過去一一塞進幾個惡霸嘴裏。

  “此藥名為善心丸,如果你們再做壞事,就會毒發攻心,滾。”用力的踢了一下為首的胖男人,幾個人嚇得落荒而逃,再不敢多說一句話,一口氣跑到沒人的地方,大吐特吐,希望把那下肚的藥丸吐出來,可惜只吐出一灘酸水,什麼也沒有,全都癱了。

  而掛在樹上的何師爺還在不住嘴的哀嚎,放低姿態的求饒著:“大俠饒命,小的有眼不識泰山,望大俠饒過小的一命吧。”楚幕悠閒的在樹下來回的晃動,就是不開口,那何師爺越發央求的厲害,楚幕招手示意海兒過去,低頭吩咐了幾句,海兒很快一溜煙兒的跑沒了。

  楚幕才不緊不慢的開口:“你確定不需要抓我們了?”

  “不抓了,不抓了。”何師爺連連搖頭,一看身子快甩下樹了,趕緊抱著大樹,又哀求起來:“求求大俠把我放下來吧。”

  “好吧。”楚幕看到海兒跑過來,才示意無極把那何師爺放下來,只見無極身形一閃,好似老鷹拎小雞似的,把那個瘦小的師爺給抓下樹來,身子早軟了,放在地上好半天不敢動一下,楚幕移步走過去,那師爺望著她的眼神,那叫一個恐懼,綠豆小眼中盛著慌亂。

  “過來給我寫一份同意開棺的字執,”楚幕冷冷的開口,那師爺就算心裏不願意,嘴上也不敢多說什麼,軟軟的也怕不起來,只抖抖索索的爬了兩步,海兒把筆墨紙張鋪在地上,那師爺費了老半天勁,才把字執寫好,楚幕看了一眼,方才滿意的示意無極收起來,人群中立刻響起了掌聲,看到這一向欺負人的師爺遭此惡報,真是打快心,先前開棺的人,再次跳進去把棺木打開。

  棺木一開,一股屍臭撲鼻而至,很多人倒退幾步,楚幕示意無極把准沒的東西遞過來,用碘酒潑了手,又戴上手套,本來還要準備別的東西,但這裏的條件不允許,只好將就了。

  棺木四周被圍的裏三層外三層,大家全都屏息已待,這可是一條人命啊,要是海兒的娘親確實沒有毒害他爹,即不是冤枉了一條活生生的人名嗎?

  楚幕跳進墓穴,掉頭示意讓師爺記一下筆錄,無極立刻把師爺踢了過來,神色間好了些,聞到那屍臭味,差點沒昏過去,可知道眼前的兩個少年不是好惹的,只得強忍住,準備好一切。

  楚幕認真的看了一眼棺木中的男子,清冷嚴肅的開口:“死者,男,四十五歲上下,面容青黑色,腫脹,有屍斑,兩耳輪廓清晰,無傷痕,皮膚壞死,身上淋巴腫大,手足無打鬥痕跡,指甲無斷紋,全身青黑色,身上無骨折。”

  楚幕每說一句,人群中便發出一聲驚呼,這少年太厲害了,驗得好精細啊,楚幕驗完,抬起頭望了一眼穴邊的何師爺:“記好了嗎?”

  “記好了,記好了。”何師爺點頭如搗蒜,可不敢再惹這兩個人了,而且這華服少年真的好手段啊,就是縣衙裏的仵作都驗的沒有他的精細,難道此案另有端倪?

  “嗯,那就好。”楚幕跳出墓穴,指揮剛才開棺的幾個人再把棺木封上,那幾個人立刻進去封棺,然後埋土,照舊埋好。

  何師爺站起身小心翼翼的問楚幕:“大俠,你看此案可有差錯,你看死者全身青黑,分明是下了砒霜,而且東街口的藥鋪裏有登記,那婦人確實買了砒霜的?”

  站在楚幕身後的海兒立刻反對何師爺:“我娘說過,買了砒霜是為了藥老鼠的,家裏貯存著的東西總是差,娘懷疑是老鼠吃了的,就買了點砒霜藥老鼠的。”

  楚幕拍拍海兒的手,示意他稍安勿躁,摘掉手裏的手套,緩緩的望了一眼身邊的何師爺,淡淡的開口:“此毒並不是砒霜所致。”

  一句話如平地一聲響雷,在人群裏炸開了鍋,大家議論紛紛,既然是中毒的,卻不是砒霜毒,那麼是何種毒素呢?一想到可憐的海兒他娘原來是被冤屈的,很多人松了口氣,只有何師爺一臉死相,沒想到他們判錯了,可是已經遞交刑部報批了,如果是縣令錯判,少不得要受牽連,自己頭頂上的這頂師爺帽,只怕也會受影響的,可是這少年一看就不是善類,如果不放了那女人恐怕不行,何師爺真是愁腸百結。

  “可是我怎麼越看越像砒霜呢?”何師爺還想掙扎一番呢?看著手裏的驗屍筆認真的說著,楚幕並不理他,一伸手抽出何師爺手裏的筆錄:“那我就讓何師爺看看真凶是什麼吧?”

  楚幕話音一落,人群立刻興奮起來,沒想到竟然還有真凶,不知這真凶究竟是誰?這少年還能當朝抓凶不成,何師爺驚奇的睜大眼睛,盯著楚幕,不會吧,連真凶都知道了,這也太厲害了。

  “走吧,我們回到案發現場。”楚幕開口,領先往外走去,海兒興奮的緊跟著楚幕,他娘終於沒事了,爹爹的毒針的不是娘下的,蹲在兒子墳前的阿婆,眼淚婆娑的開口:“兒啊,都是娘糊塗啊,是娘害了你媳婦啊,”經過她身邊的人趕緊把她拉回來,一路安慰著:“好了,阿婆不要傷心了,你還有媳婦和孫子,她回來不會怪你的,一家人還可以開心的一起生活呢?”

  圍觀的人自動讓開一條道來,等楚幕一行人走過去,才尾隨其後而去,全身麻木不能動彈的捕頭一臉驚恐的大叫:“還有我們呢,別忘了我們啊,大俠饒命啊,我們不敢在這裏啊。”

  楚幕聽到那捕快的叫聲,好氣又好笑,雖然這些捕快平時惡劣,可只探些小便宜,還沒做到傷天害理的事,便掉頭吩咐無極解開他們的穴道。

  “嗯。”無極應聲點了一下頭,走過去解開了十幾個捕快的穴道,那些傢伙手腳亂動,再不敢開口說一句話,乖乖的跟著人群後面。

  一行人回到案發現場,當時海兒他爹就死在這竹屋之內,吃過午飯後不久就毒發身亡了,楚幕交過海兒和無極,讓他們去街冬眠買些雲香精河雄黃回來,多買一些。

  那些街民不知道這少年嘀嘀咕咕的準備幹什麼,很多人都提著一顆心,只有少數的人一臉看好戲,楚幕招手叫過阿婆近前,輕聲的開口詢問:“阿婆,當日你兒子死時可曾腹瀉,可曾瀉出血來?”

  阿婆想了一下搖頭:“並未腹瀉,只是心跳加速,呼吸困難,不能站立,倦在床榻上抽搐,不消一兩個時辰便死了,”阿婆一想到兒子的死狀,傷心的再哭起來。

  楚幕拍了拍阿婆的肩,輕聲安慰著:“阿婆,節哀順變吧,一切都是天災人禍,你也別想太多了,媳婦和孫子會回來的。”

  阿婆用粗布衣袖一抹眼淚,連連點頭,楚幕掉頭望向何師爺,冷冷的開口:“看看你們草結人命,如果是砒霜中毒,必然腹瀉,大便血樣,難道縣衙裏的仵作連這點都不懂嗎?”

  何師爺臉上的冷汗冒出來,看來真是他們的大意,可是他們斷案一向如此,誰知道會半路冒出這麼一個人來,心裏又怨又惱,卻不敢吭半聲,連連點頭:“是的,是我們的過失。”

  楚幕冷著臉,不再看他,掉頭掃視了一下竹屋,竹屋四周都是林子,又是秋天,蛇蟲之類的難免出來作亂,可誰知偏就使人受了害呢,當日中午,想必正逢海兒他爹吃午飯時,有一條毒蛇盤居在梁頂,那唾液滴落在飯菜之中,海兒他爹誤中了蛇毒,所以才會毒發身亡,可憐苦命人,一亡歸天,還要連累妻兒,這條蛇太可惱了。

  楚幕正想得入神,海兒和無極已經把雲香精河雄黃買回來了,楚幕示意他們兩個人,把雄黃和雲香精攪拌了,撒在竹屋四周,越多越好,無極和海兒領了命,立刻動手把東西撒在竹屋四周,很快撒好了。



第九十章 化身為捕快

  看熱鬧的人圍得裏三層外三層,不知道他們在幹什麼?議論紛紛,楚幕只看著竹屋,招手示意何師爺近前,輕聲的開口:“何師爺還是讓那些捕快,圍住竹屋四周吧,防止罪犯跑了。”

  何師爺半信半疑,不過不敢不從,立刻小跑步的過去,吩咐捕頭領著十幾個捕快把竹屋四周圍起來。

  楚幕領著眾人站在遠處候著,也不過一炷香的功夫,便聽到竹屋後面傳來捕快驚慌失措的叫聲:“好大的蛇啊,竟然是竹葉青。”

  無極聽到捕快的聲音,閃身飛奔過去,那竹葉青因為吸了雄黃和雲香精的味,全身虛軟一點力量都沒有,癱在地上,無極用寶劍一挑,閃身出現在眾人面前,只見那竹葉青,全身青黑色的花紋,足有小孩手臂粗,不時的伸著舌頭喘息著。

  何師爺一看到蛇早嚇得後退三步,圍觀的人也害怕的退後一些,誰都知道竹葉青可是一種毒蛇,被它咬了不消三五個時辰變回毒發而亡,但是海兒他爹身上並沒有傷口,眾人有些不解,不過既然這位俊美的少年說是中了蛇毒,必有說法。

  “難道海兒他爹是中了蛇毒,可是身上並無傷口啊?”何師爺的話問出了大家的心聲,海兒亦緊張的望向楚幕,緊拽著他的衣服,只見楚幕望著人群,淡然一笑,朗聲的開口。

  “當日午時,海兒娘做了午膳,飯菜中必有肉類之物,一條盤旋在房頂上的竹葉青因為聞到飯菜的香味,游到梁頂之上,盤在梁上,看著那肉食,垂涎欲滴,因為害怕人類的攻擊,不敢輕易有所動作,卻盯著那盤中之物流下口水,大家都知道那竹葉青可是毒蛇中的極品,一滴唾液便置人於死地,所以海兒他爹在用膳後終於毒發身亡。”

  楚幕的話音一落,圍觀的人不斷的發出唏籲,海兒早已經怒極,也不懼怕那癱在地上的毒蛇,順手抽出無極的寶劍,只見寒光一閃,那竹葉青被刺穿腹腔,在地上掙扎了一會兒,終於死亡了。

  海兒的阿婆撲到前面,哭聲如雷:“你這個該死的畜生啊,竟然害了我兒子,還害得我媳婦受累啊,孽物啊。”許多人看了紛紛抹眼淚,同情海兒一家,真是天降人災,坐在家裏禍從天降啊。

  何師爺看著眼前的局面,無話可說,雖然知道那男人是中了蛇毒,可是眼下刑部公文已下,再過幾日就要問斬了,這時候上報說判錯了,只怕刑部必然責罰他們縣衙的一干大小,臉色有些難看,楚幕看何師爺的一雙綠豆眼轉來轉去,知道他正在為難,新內冷哼,貼過什麼小聲的開口。

  “你是想被罰呢,還是想丟掉性命,在下可是賢親王的好友,只要在下上書一封,只怕你們縣衙的人全部丟性命。”楚幕說完站直身子,那些人只見何師爺的臉色都白了,惶恐的開口。

  “小人立刻回去查辦,明日便放了那婦人,小人告退。”倉皇失措的離開了人群,十幾個捕快緊隨著何師爺而去,完全沒了來時的氣勢洶洶,好似一群落水狗似的逃了。

  海兒和阿婆聽了何師爺的話,立刻興奮的笑起來:“哥哥,他剛才說明日放了我娘,是嗎?”

  楚幕點了點頭,人群立刻像炸開了鍋似的沸騰了,楚幕抱拳:“天色不早了,大家都散了吧,”人群陸續的離開,只剩下海兒祖孫倆還有楚幕和無極。

  阿婆撲通一聲跪下來給楚幕磕頭,楚幕慌忙拉起阿婆,另一隻手拉過海兒:“海兒,別怪阿婆,好好孝順老人家。”

  “嗯,我會的,謝謝哥哥,”海兒含著眼淚點頭,楚幕領著無極回客棧,遠遠的還看到海兒和阿婆不斷的揮手,身後是一片青翠欲滴群山,霧霧靄靄,矮小的竹屋前祖孫二人的影子模糊起來。

  “師兄,我們明日再走吧,天色已經不早了。”無極指了指天邊,最後的一絲太陽落下去了,鮮豔的晚霞染紅了半邊天,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

  “好,我們就在羅松客棧再住一晚吧。”楚幕點頭,和無極閒步往客棧走去,一路上看到的人都和善的跟他們打招呼,身後一片讚歎聲。

  一進客棧的門,那羅掌櫃更是熱情的迎上來,把兩個人迎進去,親自招呼他們,桌椅擦了又擦,彎著腰一臉恭敬的問他們:“客官想吃點什麼,我馬上吩咐廚房親自去做了。”

  “不用了,就把日常的菜肴做些上來就好了。”楚幕和無極都有些不好意思,自己幫助人家可沒想過會這麼被人尊敬,看來這裏的民風很純樸,街民也很單純,這樣生活著反而快樂,如果不是這裏離京城有點近,楚幕都不想走了。

  “好。”羅掌櫃點了一下頭,招手示意店小二讓廚子專做幾樣好菜來,楚幕有點不好意思,忙攔了:“羅掌櫃,不用那麼麻煩了。”

  “不麻煩。”羅掌櫃笑眯眯的擺手,看到門外有客人進來,忙打了招呼退下去:“你們稍候一會兒,菜馬上就上來了。”

  “好,你去忙吧。”楚幕揮手,示意羅掌櫃的先去忙。

  一會兒功夫,店小二把飯菜端上來了,六個菜,四葷二素,看來是精心準備了的,葷素搭配,煞是好看,香味撲鼻,令人食欲大動,今兒個確實是累了,跑了一天,中膳都沒用,楚幕和無極也顧不得客氣了,立刻開動,還是山裏天然的野味香啊,真不錯,邊吃邊點頭,很快吃飽喝足了,和羅掌櫃店小二打了招呼,上樓休息,明天早上好趕路。

  一夜無話,天才濛濛亮,便聽到樓下傳來喧鬧聲,楚幕翻了個身悶哼:“外面好吵啊,天不是還沒亮呢嗎?”

  無極抬頭朝外望了一眼,天色才吐魚肚白,確實未曾大亮,便掉頭開口:“你再睡會兒吧,我去看看是怎麼回事?”披衣下床,一應穿戴整齊,揉著眼睛拉開門,只見門外竟跪著一群人,嚇了一跳,朝裏面叫了一聲:“師兄,你快來。”

  楚幕以為出了什麼事,迅速的穿好衣服,只見門外黑壓壓的跪了一大片,領頭的正式海兒和他娘,他們跪地,情有可原,只是那後面跪著的人怎麼看也像是官府中的人,官府裏的人跪他幹什麼?一臉的莫名其妙,系好腰帶,上前一步扶起海兒他娘。

  “快起來,這是幹什麼啊?”

  “謝謝恩公啊,還不知恩公大名啊,請問恩公叫何名啊?小婦人好回家給恩公奉上香火。”

  楚幕一聽海兒他娘的話,一個頭兩個大,自己只不過伸張正義,用不著把她當成神來對待,那會折了他的壽的,忙阻止她:“大姐切莫如此說,只要回去照顧好阿婆和海兒就行了,在下不需要如此感激。”

  “謝謝恩公了。”那婦人欲要再拜,楚幕忙緊拉住她,使得他的身子動彈不得,只掉頭掃了後面的一堆人,冷冷的開口:“這又是為了什麼啊?”

  “下官萬安縣的縣令前來給小公子請安了,望小公子日後再賢親王爺面前替下官美言幾句。”為首穿著官服的男人果然是萬安縣的縣令,這男人胖頭大耳,一看就是那種貪得無厭的傢伙,自己入股有辦法第一個下了他,還替他美言呢,想得倒是美,你先給我記著,只要一有機會我必好好懲治懲治你。

  “縣令大人太客氣了,還是起來吧,在下可受不起這麼大的禮。”楚幕一揮手,一股內力托起縣令的身子,使得他想拜都蹲不下身子,只能幹瞪著眼,不知道發出了什麼事。

  從縣令身後走出昨天見過的那個何師爺來,諂媚的開口:“小公子,我家縣令大人特點在縣衙辦了美酒佳餚希望小公子能賞光。”

  楚幕冷哼一聲,臉色一沉,陰沉沉的怒瞪了何師爺一眼:“在下有正事在身,不便打擾了,你們能放了海爾他娘最好,在下就不為難兩位了,你們還是回去吧,要是惹惱了在下,只怕你們難脫干係了。”

  楚幕威脅的話一出口,那縣令立刻臉上冒出冷汗,狠狠的瞪了身邊的師爺一眼,都是這個蠢材出的餿主意,要是壞了事,看不扒了他的皮,何師爺抖索了一下,趕緊貼著縣令的身邊小聲的嘀咕了兩聲,兩個人立刻領著府內的小史退了出去,不敢再多說什麼。

  楚幕示意海兒把他娘領回去,掉頭示意無極給他們二十兩銀子:“你們回去做些小本經營吧,等海兒長大了,你們就有希望了,另外回去仍要好好對待阿婆,千萬不要生分了,上次的事她也是無心的。”

  海兒的娘挺了楚幕的話,連連點頭,堅決不要楚幕的銀子,掉頭便走,楚幕示意無極放在他們身上,自己回身進屋,收拾了東西準備離開這三裏鎮,只怕再呆下去影響就大了,自己好不容易才出來的,可不想半途而廢。

  “走了?”無極把銀子放在海兒娘的身上,又轉回來了,輕聲的開口問師兄。

  “嗯,走吧,我不想再節外生枝了。”楚幕點頭,把包袱遞到無極的手上,兩個人一起下樓,掌櫃的迎上來,看他們急衝衝的要走,趕緊留他們用了早膳再走,楚幕擺手,只吩咐掌櫃的給他們打包一些點心,路上帶著吃,掌櫃的立刻吩咐店小二準備了來,無極和掌櫃的結賬,誰知那掌櫃的堅決不要他們的錢,無極哪里願意讓人家吃虧,堅持付了帳,拎起店小二手裏的包袱,兩個人一起離開了三裏鎮,這時候天總算亮了,他們唱歌前行,未來的路還不知什麼樣子呢?

  兩個人不敢再留宿在客棧來,怕節外生枝,一路策馬狂奔,吃的喝的都準備了,一晃眼,半個月的時間過去了,兩個人都有些累了,他們已經離京城很遠了,到了龍騰國和鳳翔國的邊界,一個叫成皋的縣城,這個縣城地處交界,經濟很繁華發達,雖然不如京城的繁榮,但在他們一路所見的郡縣之中,算是比較富裕的縣城,城裏隨處可見的香車寶馬。

  街道兩邊商鋪林立,青樓楚館,秀莊茶肆多不勝數,各種各樣的小販穿梭在其中,吆喝聲此起彼伏,閒逛買東西的人來人往。

  因為人太多,無極和楚幕便跳下馬車,拉著馬兒在人行中穿行,現在他們迫切的需要找一家客棧,好好洗個澡,吃頓飯,一路上渾身上下都是汗臭味,包子都快吃膩了,現在一看到包子就想吐。

  兩個人選了一家雅致整潔的客棧,並沒有選哪種豪華高檔的客棧,人生地不熟,還是內斂一些比較好,出入那些豪華客棧的必然是各地的富豪商賈,或者是有錢的官爺,而他們只是尋常要避嫌的人。

  馬車一停到客棧門前,早有店小二熱情的迎了過來,小客棧有小客棧的好處,就是對待客人永遠比大客棧的熱情,楚幕朝店小二點了一下頭,輕聲開口:“吃飯,住店。”

  “好咧。”店小二朝後面叫了一聲,立刻有人過來牽馬到後面去餵養,自己領著楚幕和我就往客棧裏走去,客棧裏三三兩兩的人坐著喝酒聊天,看到楚幕和無極他們走進來,掃了一眼,又自顧聊起天來,到底是大地方的人,見多不怪了,而且楚幕發現這個地方有很多佩刀掛劍的人,說明此地的民風趨向于習武強身,自己初到寶地,還是小心謹慎些為妙。

  店小二領著他們倒一處空桌子前面坐下,客氣的開口問他們要什麼:“客倌想吃什麼?”

  楚幕掃了一眼別人面前的飯菜,倒是色香味俱全,立刻點頭吩咐店小二:“給我們上三菜一湯,兩個葷菜一個素菜,你看著辦吧。”
  
  “好的。”店小二把手裏的毛巾往背上一甩,麻利的往後面奔去,很快便把飯菜送了上來,兩個葷菜分別是花菇鴨掌,五彩牛排,素菜是糖溜黃瓜,還有一個粉絲海帶湯,往桌子上一擺,兩個人立刻感到肚子咕咕叫起來,趕緊開動,一會兒功夫杯盤殘盡,一掃而空,肚子都吃撐了,看來最近兩個人餓壞了。

   招了招手示意店小二過來:“給我們準備一間上房,我們要休息一下。”

  “好的,客官隨我來。”店小二立刻點頭,詫異的掃了一眼桌子上的菜肴,沒想到兩個小公子竟然能把桌上的菜肴一掃而空,真是人不可貌相,趕緊在前面領路,把楚幕和無極安排到二樓最東邊的一件房子裏,房間朝陽有兩個大窗戶,楚幕隨意的支開窗戶,把風透進來,竟發現那窗戶正對著街面,倒也有些趣味。

  “客官需要什麼,可以吩咐小的。”店小二垂首站在門邊等候她們的話,楚幕走過去開口:“去給我們準備一個浴桶,再送些水上來,我們想洗個澡。”

  “好的,請客官稍等一下。”店小二點了一下頭,退出去順手給他們關好門。

  “這地方還不錯。”無極把自己的身子衰進床榻上,舒服的趴著一動也不想動,身子酸疼得不得了,一連十幾天在馬上顛簸,雖說有武功,也禁不起這種折騰啊。

  “嗯,先住著吧,回頭再找座房子,總住在客棧裏,也沒有個家的樣子。”楚幕透過窗戶往街面上望去,街上很熱鬧,吆喝聲不斷,這裏真的很興旺。

  門響了一下,無極從床榻上一躍而起去開門,果然是店小二和另一個人抬著浴桶走進來,身後另跟著兩個人拎著水,一桶熱水,一桶冷水,把浴桶擺放好,店小二領著幾個人退了下去。

  無極把水調好,起身往門外走去,細心的叮嚀著:“師兄,我給你守著,門,你先洗一下,回頭我再洗。”

  “嗯。”楚幕點頭,望著冒著熱氣的水,真是說不出的愜意,立刻飛快的脫掉衣服跳進去,真舒服啊,閉上眸子浸泡一會兒,那溫熱的水流淌過身體,沐浴著每一寸肌膚,溫暖舒適,一笑撮發絲滑落下來,散在耳邊,粘在胸前,別樣的妖嬈,輕輕的抬起手臂,玉臂嬌嫩,纖手如玉,好一個秋水映雲翳,芙蓉採蓮衣。

  楚幕直泡得身子發軟,才從桶裏出來,整個人舒服多了,換上在三裏鎮買的箭袖衫,整個人清逸出塵,拉開門步出門外,示意無極洗一下身子,無極點頭,經過她的身邊,小聲的嘀咕:“師兄的水也是香的吧。”

  楚幕氣恨的瞪了他一下,這死丫頭,順手幫他帶好門,待到無極洗好了出來,兩個人便下樓裏,示意小二把房裏的浴桶收拾了,出門到街面上隨意逛逛,剛到這邊,人生地不熟的,還是多走走,店小二熱情的告訴他們,哪條街比較熱鬧,哪條街有些有趣的。

  成皋縣確實物傑地靈,東西有一個海域,很多人從海裏打撈魚蝦上來換錢,西邊又是富有的鳳翔國,北臨州縣,此地又是千萬鳳翔國的必經之地,很多商販必在此地住宿,導致了這個地方的富庶,卻又是三教九流的集中地,就連官府衙門也不敢隨意的得罪人,所以捕快在成皋是最下等的人。

  出門和無極一路走一路聽人家談論著,欣賞風光外帶摸識消息,好使自己多知道一些資訊,走到一個賣泥人的小販前,只見攤販前兩個人正興致勃勃的議論事情。

  “你知道嗎?縣衙裏又招捕快了,怎麼總是換人啊?”

  另一個不屑的開口:“誰願意做那受人下的職業啊,除非是迫於無奈,有些人去了,受不了人家欺負,最後又不去了,所以才會總是招。”

  楚幕和無極抬頭互視了一眼,一起張嘴問那兩個說話的人:“請問一下,縣衙怎麼走啊?”

  正說話的人詫異的抬頭掃了眼前的兩個俊美少年一眼,抬手指了一下前面:“不遠,就在前面。”

  另一個人好心的開口:“客官是外地的吧,就是像我一樣做個小本生意,也不要去做捕快,那可是最下等的人,會讓人欺負的。”

  旁邊的人附和著:“是啊,看兩位小公子相貌不凡,必有大富貴,何苦做那下三等的差事。”

  楚幕不禁好笑,沒想到官家的飯竟然成了最下等的事了,在別的地方,這捕快可是吃香的,到這裏捕快卻不行了,忙抱拳謝過兩個人:“在下找人,謝謝兩位了。”

  兩個人揮揮手,松了口氣,示意楚幕他們,縣衙就在面前呢,楚幕一點頭,領著無極往前面走去,無極跟著楚幕往縣衙走去,不禁有些遲疑:“師兄,你看我們真的要去做捕快?”

  “有何不可?難道師弟害怕了?”楚幕反問,無極一聽楚幕的話,立刻仰高腦袋,拍了一下胸脯:“我無極跟著師兄有什麼好怕的,上天入地都敢闖。”

  “那不就好了。”楚幕拉著她的手,腳步飛快,前面好像圍了很多人,大概正在招捕快呢,不過好像看熱鬧的多,報名的根本沒幾個。

  兩個人擠進去,只見縣衙門前的石階上,站著一個俊朗英挺的男人,身著深藍色的緇衣,前面一個捕字,看來應該是捕頭之類的人,一臉陽光的解說著捕快的義務,可惜人群中愣是沒一個人站出來,都是看熱鬧的,甚至有些人小聲的嘀咕。

  “唐淩如果不做捕頭的話,我一定把女兒嫁給他,”楚幕聽到這句話很好笑,唇角勾起笑意,抬頭望望身邊,多是婦女,指指點點的,好像大部分人都是來看這個叫唐淩的男人,不過楚幕必須承認,唐淩確實不錯,屬於那種陽光型的男人,溫潤如玉,站在他的周遭,讓人感覺到溫暖。

  捕頭唐淩還在上面不停的演說,圍觀的人顯然有些累了,很多人都陸續的散了,楚幕和無極走到佈告前,準備看看佈告上都說了些什麼,還沒等她們看清楚,那個叫唐淩的男人已經熱情的伸出手一把把楚幕往裏拖。

  “一看小兄弟就是個很有道德心的人,其實做捕快沒有想像的那麼遭,現在的條件改善了很多,而且每個捕快都加了兩錠銀子,這樣比以前不知好多少倍,”楚幕聽任唐淩把自己拉進縣衙裏去,聽著他一路上滔滔不絕的說著做捕快的好處。

  衙內並沒有多少捕快,只有幾個年老的,年輕的好像只有唐淩一個人,幾個年老的捕快掉頭掃了一眼楚幕和無極,一臉失望,這下好了,老的老了,小的小了,除了唐淩一個人,其他人都頂不上用處。

  楚幕知道人家怎麼想自己,也不去辯解,只淡淡的打量了縣衙一眼,儀門不開,只開了角門,大概是現在還沒有升堂辦事,幾個年老的捕快東倒西歪的靠在牆上曬太陽,動都不動一下,有一個抱著紙薄的人從裏面走出來,大概是史書之類的,唐淩一把拉過那人,心急的開口:“來,登記一下,這是今兒個新招的兩個捕快,一個叫?”說完他想起還沒問人家姓名呢,忙掉頭望向楚幕和無極。

  “你們倆叫什麼名字啊?”

  “我叫楚幕,他是我師弟,叫無極,初到寶地,請多多指教。”楚幕一抱拳,那書史眼裏立刻露出同情的眼光,難怪呢,原來是外地來的傻小子,被騙了都不知道,只慢騰騰的把楚幕和無極的名字記下來。

  唐淩等到史書把楚幕和無極的名字記下來,早熱絡的走過來,伸出大手一摟楚幕的肩,豪爽的開口笑:“小兄弟,你今年多大了,趕明兒個我教你些功夫吧,看你們一個拿著蕭,一個拿劍,架勢倒是不錯,只怕中看不中用吧。”

  無極一看唐淩動手動腳的樣子,那叫一個氣憤,臉都綠了,冷眼瞪過去,手一握寶劍,準備教訓一下這個不知好歹的男人,讓他知道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鬥量,竟然敢小瞧了他們兩個。

  楚幕忙一個眼神制止了無極的動作,身形一動,輕而易舉的掙扎開來,唐淩俊逸的臉上布著難以置信,望瞭望自個的空手。

  “楚幕兄弟,你的功夫好像不錯呢,看來這回我招到好人了。”唐淩一推楚幕,唇角挑起笑意。

  “唐淩大哥,為什麼這個地方連捕快都招不到呢?”楚幕好奇的開口,雖然聽那兩個小販談起過,可是還不是太真切,如此興旺的縣城,不是捕快更好招嗎?為什麼卻難招了,只剩下些該退役的老人了。

  “你們初來乍到,不知道這裏的情況?這裏是龍騰國和鳳翔國的邊界,很多商販經過這裏,還有些達官顯貴,有許多人都是有後臺的,我們小小的捕快自然難辦事,慢慢的人們就都不願意當捕快了,認為做了捕快就低人一等了。”

  唐淩有一張俊挺的臉,劍眉星目,挺直的鼻樑,肥厚適中的唇,一臉的陽光,即使不笑,都讓人感覺到暖意,如果一笑就仿似聽到了花開的聲音。

  楚幕淺笑著點了點頭,原來是這麼回事啊,正想開口問別的問題,忽然縣衙外面鼓聲大作,唐淩俊逸的面容一冷,一臉的嚴肅,一揮手示意楚幕和無極跟他出去:“不知道是誰擊鼓了,千萬不要是藍小惠才好。”

  楚幕想問他,藍小惠是誰?可是唐淩已經大踏步的走出去了,楚幕和無極只好跟著他身後走出去,縣衙門前圍了裏三層外三層的看熱鬧的人,指指點點的,唐淩一看擊鼓之人,臉色立刻冷了下來。

  “藍小惠,你再搗亂,信不信我把你抓到大牢裏去?”唐淩冷厲的警告聲沒起到絲毫的作用,那個叫藍小惠的女子身形一閃,向唐淩擊來,唐淩的身形一偏讓了開去,沒想到唐淩武功竟然不錯,那個叫藍小惠的女人功夫也不錯,兩個人竟然在縣衙門前動起手來。

  藍小惠長的眉清目秀,眼睛很大,裏面卻閃著仇視,血一樣的紅,完全找人拼命的樣子,唐淩對於她兇狠的進攻並不還手,只一味的躲讓,藍小惠邊打邊吼:“唐淩,你有本事就把我關到大大牢裏去,最好把我和我姐姐一起斬了。”

  “藍小惠,你欺人太甚了,你姐姐殺人了,她犯了死罪,自然該殺頭的,你為什麼非要胡攪蠻纏呢?”唐淩邊打邊勸解,他不願意傷到藍小惠,因為她相依為命的姐姐要殺頭了,她心裏難過是應該的,可是她總是和他們官府的人鬧。

  門前的人越來越多,很多人怕傷及到自己,都遠遠的看著,可又不散去,一臉瞧好戲的神情。

  楚幕可以肯定,藍小惠快瀕臨瘋狂了,就算官府的人不抓他,估計她也快把自己逼瘋了,臉色蒼白的跟一個鬼差不多,眼睛卻充斥著血一樣猙獰,瘋狂的攻擊著唐淩,唐淩如果再退讓,只怕就要有危險。

  楚幕正想出手制止住藍小惠,忽然聽到唐淩冷寒的開口:“藍小惠,如果你真的相信你姐姐是冤枉的,你就去找證明,或者你去找一個人,那個人一定能幫到你的。”

  唐淩的話一下子把藍小惠震住了,也不是震住了,是她聽進耳朵裏去了,停住手腳,愣在門口,熱切的問:“誰?是誰可以救我姐姐?你說只要能找到他,我就是做牛做馬,也要求他救出我姐姐來。”

  “我一個捕快朋友,說起過他曾見過一個人,驗屍手法其准無比,如果能找到他,你姐姐如果真的有冤屈,一定可以沉冤昭雪。”唐淩俊逸的臉上閃過似信非信,對於那個朋友的話,他認為有些吹噓了,可是眼下只要能哄住藍小惠,先騙騙她再說。

  “你說,那人現在在哪里?”

  “聽說他曾經在三裏鎮幫一男人驗過屍,還了冤屈者一個清白。”唐淩的話音一落,楚幕皺起眉,那個人不會說的是他吧,這消息傳得可真快啊,而且他也沒有那麼誇張吧,難道自己一出馬就會擺平嗎?啞然失笑的搖頭,望向藍小惠,先前還滿臉光芒的藍小惠忽然像洩氣的皮球般癟了下去。

  “你說在三裏鎮,那裏離這裏究竟有多遠連我都不知道,而且還是一個未知的人,你這不是白說嗎?”藍小惠顯然絕望了,仰天長嘯,吼聲尖銳:“老天啊,你不長眼睛啊,冤屈好人啊。”吼完手裏的寶劍一閃,快如閃電的往脖子上抹去,大家一愣,誰也沒想到藍小惠會想自殺,好在楚幕一直注意著她的動向,玉簫一揮,隔空點了他的穴位,藍小惠只覺得手臂一麻,失去了力量,寶劍掉到了地上,她立刻知道是誰點了她的穴位,雙眸如狼的狠盯過來。

  楚幕走過去,拾起地上的寶劍,抬眼望著藍小惠,她已經心碎了,如果解了穴道,他還是會死的,難道自己能點他一輩子穴不成,輕歎了一口氣,彎腰在藍小惠的耳邊說了一句話,藍小惠的眸子裏閃過難以置信,看著眼前的少年如天上的謫仙降世,竟有那麼幾分相信了,楚幕又在她耳邊叮嚀。

  “這件事暫時誰也不要說,見機行事,否則你姐姐的案子很難翻身。”

  “好,我聽你的。”藍小惠如溺水的人抓住了一顆稻草似的,即使懷疑,還是選擇相信楚幕,因為這代表她姐姐有一份活的希望,如果這個人幫不了自己,到時候在自殺也不遲,臉色紅潤了一些,楚幕揭開藍小惠的穴道,藍小惠安安靜靜的站起身,好像什麼事都沒有發生。

  唐淩不由對眼前的少年又敬又佩,直問楚幕:“你和藍小惠說了什麼?她不吵又不喊了。”

  楚幕淡笑,他肯定要告訴唐淩這件事,到時候還要他幫忙呢,他相信以唐淩的為人,一定會樂於幫助的,不過站在這大門口像什麼樣子,忙拉了唐淩一下。

  “回頭告訴你吧,我們先進去。”兩個人一起走進縣衙,無極和藍小惠緊隨其後的走了進來,外面本來想看好戲的人都是一臉的遺憾,還以為有好戲看呢,沒想到藍小惠很快就不吵不喊了,不知哪個俊美的少年公子和她說什麼了,大家紛紛的猜忌著,散開了去。

  一走進縣衙裏,唐淩邊迫不及待的追問楚幕:“你和藍小惠說什麼了?”

  楚幕走到唐淩的身邊,小聲的嘀咕:“我和她說了,我就是三裏鎮的那個人,所以她就不吵不鬧了。”

  楚幕話剛說完,旁邊的唐淩便拍著胸口大笑了起來,笑得直抽氣,最後好不容易止住笑,一本正經的開口:“楚幕,雖然你想就藍小惠的想法是好的,但是你這樣子騙她,等你救不了她姐姐,她一樣會尋死的。”

  楚幕一言不發的盯著唐淩,等他笑夠了,說完了,才尊重的開口:“只要他姐姐是冤屈的,我會試試看,如果她真的殺了人,那麼我也無能為力。”

  藍小惠站在他們身邊,立刻柔聲開口:“如果我姐姐真的殺人了,我決不會怪你們的,我也不會再自殺的,她沒有殺人,我姐夫死的時候,她正和我在一起呢,怎麼可能殺人。”

  楚幕一聽,細眉輕挑了一下,掉頭問唐淩:“既然當時犯婦和她妹妹在一起,為什麼還判了死刑。”

  “大人說,作為親屬的證言是不能采信的,除非他們能提出別的證據,可是他們沒有別的證據,所以才判了她姐姐死刑,已經上報到刑部了,”唐淩半信半疑的看著楚幕,是在難以相信,這麼一個俊俏的小公子,竟然是驗屍能手,難道真的是人不可貌相?

  唐淩大手一伸,拉過楚幕的小身子,緊貼在他的懷裏,一股幽香鑽到他的鼻子裏,不禁吸了一口,暗想,楚幕這小子不但人長得俊,連身子都是香的,也不做多想,貼著楚幕的耳朵小聲的問:“你真的是那個驗屍的?”

  楚幕看著唐淩的神情,不禁又好氣又好笑,心裏又有些惱,這男人也太不避嫌了吧,就算是男的,也不應該如此動手動腳的吧,趕緊點了點頭,已肯定自己所言非虛。

  唐淩看楚幕很認真的點了頭,越發的驚訝,扳過楚幕的身子上下打量著,嘴裏嘖嘖稱奇,一旁的無極惱怒的用劍柄敲了唐淩一下,冷聲。

  “說話就說話,不許動手動腳的,有點分寸好不?”

  “分寸?”唐淩像聽到什麼笑話似的,哈哈大笑,不但不放開楚幕的身子,反而一摟楚幕:“都是男人,扭扭捏捏的像個娘兒們幹什麼?”

  “你?”無極氣憤的怒瞪著他,真想和他打一架才解恨,楚幕忙擺手,唐淩本就是個大咧咧的人,哪里往深了想,無極一再的挑釁他,反而會壞事,就隨他的便把,反正他心裏沒有什麼不當的想法。

  “唐淩,你是衙門裏的捕頭,我想見那個犯婦,可以見嗎?”楚幕望著頭頂上方的唐淩,唐淩一愣,放開楚幕的身子,在縣衙內的空地上來回的走動,然後走到他們身邊,小聲的開口。

  “要想理直氣壯的見,只怕不可能,縣令不會輕易讓人見死刑犯的,不過誰叫我是捕頭呢,我可以安排你們晚上見,今天晚上見吧。”唐淩的話一說完,藍小惠一顆提著心落了地,為先前自己一再挑釁唐淩而不好意思,忙抬頭:“唐大哥,先前是我的錯,不該亂怪你,這不是你的錯。”

“知道就好,藍小惠先回去吧,我還要帶楚幕和無極去領緇衣呢?”唐淩示意藍小惠先回去,藍小惠點了一下頭,忽然想起還不知道這個新來的捕快住在哪里,叫什麼名字呢,忙折回身子,張嘴問。

  “請問這位捕快大哥叫什麼名字,住在什麼地方?要不然我不知道到哪找你?”

  楚幕點頭笑了一下,正準備開口告訴藍小惠自己的名字,一旁的唐淩早過來開口:“他叫楚幕,這個叫無極,以後他們倆就是我兄弟了,你可不許欺負他們。”警告過藍小惠,唐淩掉轉頭,好奇的問楚幕:“楚幕兄弟住在哪里呢?”

  “我們就住在往西不遠的一家客棧裏,回頭想買個簡單美觀的小院子,你們幫我留意一下。”

  “好。”唐淩和藍小惠一起點頭,藍小惠終於離開了縣衙,唐淩帶著楚幕和無極刀縣丞哪里去領緇衣,縣衙裏的一應雜事都是縣丞在管理著。

  縣丞在角門後面的院子裏辦事,看到唐淩終於招到兩個捕快,很高興,一抬頭看到兩個俊到不像話的公子哥兒,哪里是當捕快的料子啊,一想眼下的情景,能有人來報名就不錯了,歎息了一聲,翻了兩套最小號的緇衣給楚幕他們,兩個人穿上身一試,竟然還有些寬鬆,只好將就著用吧,到此楚幕和無極成了成皋縣衙的兩個小捕快,遠離了京城的一切喧囂。

  師爺,一行人跟著唐淩的身後高一腳低一腳的往縣衙後面的牢房走去,死刑犯的牢房外,左一道門右一道門,足足有四五道門,楚幕和無極看得咋舌,沒想到這裏關押死刑犯的地方如此嚴格,黑暗的牢房裏,陰森森的,一個牢卒在前面提著燈籠,幽幽如鬼火般的盛寒,偶爾一陣陰風吹過,不知從哪兒傳來嗚嗚的響聲,好似鬼哭狼嚎,幸好她們幾個都是藝高膽大,並不覺得害怕。

  藍小惠的姐姐被關在最裏面的牢房裏,裏面還算整潔,這是唐淩特意安排的,不過她姐姐吃了不少苦頭,雖然唐淩不願意,可是別的人還是會打的,他只能讓讓她少受些罪,專往不傷人命的地方打,不想把她折騰死了。

  藍小惠進去的時候,她姐姐正趴在一忙張破床上呻吟呢,屁股上血跡斑斑,褲子粘連著血跡,連一絲完好的地方都沒有,藍小惠的眼淚嘩啦嘩啦的流了下來,撲上前去叫了一聲姐姐,唐淩忙警告她小聲點,要是被別人知道,她姐姐可就沒辦法了。

  藍小惠止住哭聲,拉住姐姐的手不停的摩挲著,女人總算幽幽的醒過來,輕呼出聲:“誰?”

  “姐姐,是我?我來看你了,你還好吧,一定要撐著,我會把你帶出去的,你一定要撐著。”藍小惠忍住悲痛,小聲的開口,那個婦人一聽到妹妹的聲音,吃力的抬起頭望過來,燈籠映照下,果然是妹妹來看她了,眼裏不禁流下淚來。

  “小惠,你來了,還好吧?”粗嘎的聲音,說一句話便無力的垂下頭,楚幕望了一眼地上的犯婦,再抬頭等著唐淩,夜色中她的眼睛晶亮如星辰,輕咬著牙冷聲。

  “唐淩,你們就是這樣對待犯人的,即便她犯了法都不能如此對待,何況還有可能是你們誤判。”

  唐淩無奈的聳了一下肩,他不像為自己辯解什麼,縣令大人的命令他不能不聽,他所能做的就是儘量減少犯人的痛苦,雖然他們依舊很痛苦,可是不打屁股就用到夾刑,甚至可能用帖烙燙人,那樣更殘酷,所以他更願意打犯人板子,疼的只是屁股,而不是那種死去活來的疼痛。

  “姐姐,我找到人來救你了。”藍小惠飛快的伸出手拉過楚幕,熱切的開口:“你知道嗎?他是楚幕,他的驗屍本領很厲害,一定可以找出姐夫死亡的真相,還你一個清白的。”

  犯婦聽了藍小惠的話,歪過頭來,那眼眸死氣沉沉的沒有一點活力,怎麼可能有人救得了她呢,這狗屁縣官收了人家的禮物,所以費盡心機想整死她,好讓那些可惡的傢伙獨吞了她的家產,如果自己死了,家裏的一大片房產就被夫家的那幾個堂兄弟分了,可憐她夫君莫名其妙的死亡,還害得自己下了大牢,這一切究竟是誰在背後操作啊。

  楚幕知道那犯婦已經對生活失去信心了,不過自己只有盡力而為了,蹲下身子,輕聲的開口:“大姐,我們來著死刑牢裏是冒著很大的風險的,待會兒我問你什麼?你千萬不要陰面,一字不漏的告訴我好嗎?如果你夫君真的死于他人之手,你一定希望為他找出真凶,不是嗎?”

  楚幕的話音一落,那婦人的眸子頓時來了生機,很顯然的她也想知道夫君是怎麼死的,這樣就算她死了,也有臉出去和夫君團員了,點瞭解點頭。

  “你把你夫君當時死時的情況說一下?我們好找出線索。”

  犯婦點了一下頭,身子挪了一下,楚幕蹲下身子,唐淩和無極走到門前守著,防止有什麼人過來。

  “當日你夫君死時誰告訴你的?”

  “我夫君叫羅風,他有一個堂兄弟叫羅憶,前一天晚上,羅憶跟我夫君借三百兩銀子,我夫君沒有借,因為他之前借了幾次都沒有還,所以夫君決定不理他的那些堂兄弟,除了一個羅憶,還有兩個,一個叫羅成,一個叫羅木,他們平時都喜歡逛窯子,賭錢,不做正當的買賣,所以借了錢都是竹籃打水一場空,頭天晚上羅憶沒有借到銀子,第二天晚上他請我夫君去吃飯,本來夫君是不去的,因為外面下雨了,可是那個羅憶和羅成還有羅木三個人非把我夫君拉去了。”

  犯婦說得累了,停滯了一下,喘了幾口粗氣,唐淩吩咐那牢卒去打些水來,牢房裏的犯婦又接著往下說。

  “我和妹妹足足等到半夜也沒有看到我夫君回來,外面的雨越下越大,後來妹妹去睡了,我整夜沒睡,只等到天快要亮的時候,聽到門板上響了一下,趕緊披衣下床,出去看個究竟,府裏的下人阿伯已經把大門打開來,只見我夫君倒了進來,開始我還以為他喝醉了,可是誰知?誰知?”

  犯婦哭得啞然失色,再也開不了口,此時牢卒把水取來了,楚幕接了過來,示意小惠喂她姐姐些水,等到犯婦喝了些水,好受一些了,才又接著往下講。
作者: 千蒼    時間: 2010-9-20 02:55 PM

第九十一章 雷擊之謎

  婦人喝了水精神好一些了,繼續剛才的話往下說:“我以為夫君喝醉了酒,趕緊招呼老管家把他扶進來,誰知等到我們過去一看,我夫君竟然沒氣了,全身黒紫,當時我一陣昏厥,強撐著吩咐老管家把夫君拖進來,這一折騰天就亮了,我們還沒收拾好呢,外面便響起了敲門聲,老管家一開門,那羅憶便領著衙門裏的人沖了進來,說我害死了自個的夫君,把我抓進了大牢,然後他們拼命的打我,讓我招供是如何殺害我夫君的,最後我疼得受不了,讓他們寫好了給我畫押,最後我就被定了罪。”

  犯婦的話完,楚幕一個頭兩個大,一個案子明顯的是有人陷害這個女人了,這遠比那些誤判更傷腦筋,誤判可以修改,這個卻是縣令故意為之的,眼下他們都是一介平民,如何與官家鬥呢,楚幕正低頭想事,唐淩走過來催促。

  “天快亮了,走吧,再不走可就被發現了,到時候大家都吃虧。”

  楚幕點了一下頭,示意無極拉起藍小惠,輕聲的開口對地上的犯婦說:“我會去給你夫君驗屍,先找出他的死因,再想辦法救你吧,你要安心在牢裏休養身體,千萬不要把自個搞垮了。”

  “小女子謝過恩人。”犯婦眸子裏閃出一抹光芒,那是對生的渴求,楚幕眼看著天色亮了,老不及多說什麼,吩咐大家一起離開牢房,藍小惠自然不願意離去,眼淚汪在眼裏,可是自己留下來也幫不了姐姐,只會害了她而已,只好強忍著悲痛離開牢房,一行人出了牢房,天色已經亮了。

  初秋的街頭有些蕭條,落葉紛飛,大家都有些疲倦,街頭上早起的小販已經吆喝起來,唐淩掃了一眼楚幕和無極,眸子裏有些敬佩,雖然他們兩個年級很小,可是助人為樂的精神卻極佳,停下身子等到楚幕走近了,伸出手一摟楚幕的肩,爽朗的開口。

  “走吧,今天我請客。”楚幕不言語,聽任唐淩把他往前面的飯莊拽去,腦子裏快速的轉動著,眼下該怎麼辦?自然要先去羅家驗屍,看看那羅風究竟死于何人之手,又或者是死于何種毒下,等他回過神來,幾個人已經坐到飯莊裏,桌上有翠玉豆糕,豆沙糕,還有五香熟芥,甜醬蘿蔔,大夥只顧著低頭吃飯,心情都有些沉重。

  楚幕也不說話,埋頭吃起來,折騰了一夜確實餓了,飯莊裏的客人越來越多,吵鬧不休,好在他們都吃過了,唐淩付了帳,幾個人再飯莊門前分手,約定了一起去羅家,藍小惠才放心的離開,楚幕和無極打折哈欠和唐淩道了別,現在還可以回去補一覺呢,那唐淩伸出手來揉了揉楚幕的頭髮,無極氣得一腳踢過去,被他哈哈大笑的閃了開去,掉頭走了。

  無極氣狠狠的在背後咒他,楚幕忙拉了他一起hi客棧,一路上無極不滿的訴說著唐淩的不好:“師兄,你不能再和他摟摟抱抱的,像什麼樣子啊?”

  楚幕盯著無極的背影,小丫頭氣性可真大啊,輕聲的開口:“他也不是有心的,我們出門在外,哪里那樣講究了,你別多心了,江湖兒女不計較這些,唐淩是個單純的人,他只當我們是兄弟似的,哪里想到別的。”

  “哼。”無極哼了一聲,不再言語,他也知道唐淩是無心的,可是師兄好歹是個女人,怎麼能和男人勾肩搭背的呢?不過都出來了,以後難免還會這樣,看來自己還是要習慣才好。

  兩個人回到客棧了,那掌櫃的和店小二有些詫異,沒想到兩個俊俏的小公子一轉眼竟成了兩個捕快,不禁有些錯愕,那些人真是傷天理了,沒人去當捕快,也犯不著把人家半大的孩子騙去當捕快把,一臉同情的盯著楚幕和無極,兩個人是在太累了,也懶得去理店家和小二的眼神,爬到樓上倒頭便睡,早把自己是捕快的事忘了,只睡到下午還沒醒,最後是唐淩過來逮人了,門板拍的啪啪響,楚幕和無極才醒過來,伸了個懶腰,穿好衣服,起來開了門,還沒看清楚是真麼回事?無極的身子便被人提到半空。

  “小鬼,你們竟然睡了半天,哪有這樣當捕快的,想睡就睡,想玩就玩,早上要到衙裏報備,領任務的。”

  無極被耳邊的吼聲震醒了,睜大眼掃了眼前的唐淩一眼,生氣的狠瞪了他一眼,一閃身掙脫唐淩的手勁:“你沒事做了嗎?就算是捕快了又怎麼樣?我們可不習慣按部就班的去報備,要是你看不慣,可以不用我們兩個捕快。”

  楚幕也穿好衣服走出來,抬頭見唐淩的臉色有些黑,和無極像兩個快掐起來的公雞似的,忙勸解:“好了,你們別吵了,唐淩也別氣了,是在是昨晚熬了一夜,我們又睡忘了,絕不是有意的,以後會按時去點名的。”

  唐淩聽了楚幕的話,總算臉色好看一些,冷掃了無極一眼,做到楚幕的身邊去:“今天縣太爺想見你們兩個,有些惱了,我才來叫你們的,沒想到這丫的還吼我,真是活的不耐煩了。”唐淩冷冷的威脅著,沖無極豎起一個拳頭,無極的臉色越發難看了,不過在楚幕面前,他不敢囂張,心裏冷哼,看我回頭不收拾你。

  唐淩說衙裏沒什麼事,已經和縣丞請了假,又替他們兩個也一併請了,現在去羅家看看,估計他們再不去,藍小惠又要發瘋了,楚幕點頭,洗了臉和唐淩一起去羅家,羅家在縣城最旺盛的一條街上,祖上有許多田產,房屋,是成皋城裏的富戶,光手上的鋪子就有好幾個,再加上田租子,和房子的租費,如果不是發生這種事,兩口子的日子過得肯定舒服,沒想到天降人災,大禍臨頭。

  楚幕和無極跟著唐淩的身後,順著長長的紅色的圍牆往前面走去,不由得咋舌,開口問身邊的唐淩:“難道這都是羅家的祖產不成?”

  唐淩點點頭,楚幕不由輕歎氣,祖上留下來的未必就是福啊,這東西多了找人嫉啊,羅風才會丟掉性命吧,兩個人走過圍牆邊看到了正門,四扇對開,門上獅頭獸面,氣派不凡,還有兩隻威武的石獅分立在大門兩邊,一看就是祖上封官做侯的家族,只是後來沒落了,空留下這諾大的院子了,楚幕和無極正在門前打量這氣派的府邸,卻聽到門裏傳來吵鬧聲,不由得相視了一眼,不是說這羅家人丁單薄嗎?怎麼這麼吵啊,三個人抬腳走了進去。

  只見寬敞的廳堂裏,幾個人正在推推搡搡的,楚幕他們一看,只見正中的是藍小惠,忙走過去解圍。

  “發生什麼事了?”清冷的聲音響起來。

  幾個人都停住了手腳,一起望過來,看清楚站在旁邊的是捕快,一臉的不屑,只有藍小惠憤怒的跑到楚幕的身邊,氣恨恨的指著那幾個男子:“他們竟然想搬到我姐姐這裏來,我姐姐還沒死呢,他們算什麼東西?”

  幾個男子一聽藍小惠的話,早吹鬍子瞪眼睛的又要上來,無極一抽寶劍,冷聲開口:“想幹什麼?當心我挑了你們?”

  那些人睜大眼睛,顯然有些難以置信,一個小捕快說話竟然如此囂張,看來他活得不耐煩了,不過眼下對面的人多,也不敢輕舉妄動,只罵罵咧咧的開口。

  “藍小惠,你姐姐早晚是個死,你姓藍,最好給我滾出去,這裏可是羅家的產業,你別想動一根毫毛。”那些男人真有夠無恥的,竟然還有臉指責藍小惠,也不想想自己和羅家只不過同門罷了,竟敢公然的霸佔人家的產業,真是夠可以的。

  “羅憶,你這個混蛋,給我滾出去,我姐姐不會死的,你個王八蛋,你敢胡說。”藍小惠終於被那個叫羅憶的男人惹毛了,身形一閃朝羅憶撲過去,羅憶沒想到這女人發瘋起來,這麼厲害,手忙腳亂的應付著,原來眼前的羅憶也會功夫,不過有些不濟,很快被劉藍小惠逼到角落裏,心慌意亂的朝對面的人低吼:“你們怎麼還不出手啊?”

  “好,”其中兩個錦緞綢衫的男子,立刻點頭,沖了上去,竟然三個男人對付一個女人,楚幕身邊的無極臉色一沉,寶劍未出鞘,身子一閃,快如流星,迅疾的朝左首的男子擊去,劍鞘狠狠的擊打了那個男子的背部,使得他身子踉蹌了一下,疼得咧嘴,掉頭竟是一個小捕快打了他,臉色一冷,立刻朝著無極低吼。

  “我和你們縣太爺可是朋友,小鬼你不要命了,竟敢和本大爺動手。”

  無極一聽他的話,臉色越發的陰沉,寶劍一拔,劍光耀出半天高,嚇得那三個男子一閃身往外逃去,邊逃邊吼:“你們給我等著,我一定不會讓你們好過的。”眨眼不見了影子。

  藍小惠一抱拳謝過無極的幫忙,走到楚幕的身邊,那唐淩連連拍了兩下手:“沒想到你們兩個身手如此厲害,先前我還小瞧了你們呢,沒想到卻是深藏不露的高手,看來人真的不可貌相。”

  “知道就好。”無極冷哼,也不和唐淩客氣,都圍到楚幕的身邊來,楚幕問藍小惠:“剛才的幾個男人都是誰啊?”

  “一個是羅憶,還有兩個是羅木和羅成,剩下的都是他們帶來的狗腿子,一幫三流貨色,整天跑到這裏來鬧,我一看到他們就煩,可是卻沒有辦法。”藍小惠一臉的苦惱,整張臉憔悴不堪,一個好好的姑娘家笙笙被這件事給折騰的人不人鬼不鬼。

  “他們是不是想霸佔你姐姐家的財產啊。”楚幕心知肚明,這些可惡的地痞流氓,整天腦子想著算計別人,真是可恥之徒,只怕他們的背後還有一隻更大的狼,就是本地的父母官,那個貪心的趙縣令,這件事還真是棘手。

  “那是肯定的,要不然他們天天過來鬧什麼啊?可是我絕不會讓他們成功的,”小惠蒼白的臉上閃過堅定,她相信姐姐一定會出來的,她要給她守住這一片產業,就是佈施了乞丐,也不能便宜了那些人。

  楚幕為小惠的勇氣佩服,一個女人要應付一群狼,還要操心著牢裏的姐姐,難怪她快要瘋了,抬起頭打量著屋子,小惠才想起還沒請楚幕他們進去坐坐呢,立刻請了三個人進去。

  羅家雖然家大業大,但是只剩下房產了,其他的古器什麼的都不見了,只單單一個空架子,院子裏亭臺樓閣間都有些破舊,有些地方積滿了灰塵,諾大的府裏只有兩個老僕打理,很多地方都照應不到,花園裏的菊花只剩下極少數的一些,散落在園子裏,夾雜著微黃的雜草,閑的蕭條腐敗。

  小惠把楚幕招呼道正廳裏,廳堂裏同樣空蕩蕩的,風從前面吹過,在屋子裏旋轉一圈,發出嗚嗚的聲響,一個年老的老僕用菊花託盤顫顫抖抖的端了幾杯茶上來,小惠揮手讓老僕下去。

  “老伯,你先下去吧,有事我再叫你。”

  “好的。”老伯點了一下頭,一搖三晃的走了出去,小惠望著他的背影輕聲的開口:“本來也是要辭退他的,可是他和我姐夫感情極深,再加上身邊一個親人也沒有,我姐夫留下了他,準備養他到晚年,沒想到他自己卻發生了這樣的事情。”

  “小惠,我問一個不當問的話,你姐夫和你姐姐為什麼沒有小孩子?”楚幕疑惑的開口,按照道理,她姐夫和姐姐年紀都不輕了,為什麼不要孩子呢?

  “我姐夫不生養,看了很多大夫都沒有可行的辦法,所以這麼十年來,他們都沒有孩子,但是他們從來沒有放棄過,一直找大夫看呢?”小惠並不避嫌,她現在只想把姐姐救出來。

  “喔。”楚幕點頭,眼下需要給羅風驗屍,可是自己什麼東西都沒有,抬頭望著小惠:“府裏有筆墨紙張嗎?我想用一下。”

  “好,你們隨我來。”小惠站起身子,在前面領路,楚幕和唐淩緊隨其後,無極四處打量了一番,才跟上前面的人。

  穿過一處垂花門,兩邊是超手遊廊,正中是穿堂,當中放了一扇玻璃屏風,轉過屏風,旁邊有一個院子,小惠把他們領進其中一個房間,一看便是書房,極簡單,一張寬大的書桌,幾疊厚厚的書,筆墨紙硯,文房四寶樣樣俱全,牆上貼著大字和山水畫,相映成輝,倒也別致。

  小惠見他們幾個人打量著,忙開口解釋:“我姐夫喜歡沒事時臨摹毛筆字,雖然不怎麼樣,這也算是他的愛好吧。”

  楚幕點了一下頭,示意無極給自己磨墨,那小惠早靈巧的搶了過去,磨好了墨,鋪好了紙張,都是普通的紙張,楚幕走了過去,把驗屍該用的行頭一樣不少的列在紙上,一樣一樣的重新檢查了一遍,最後又加上了一個八寶玉石鹽箱子,用來裝那些東西。

  “無極,你到街上去把這些東西辦全了。”

  無極接了過去,看了一眼,便明白師兄是想要給死者驗屍的,忙點了頭往外走,那唐淩怕無極對這裏不熟悉,忙站起身:“我陪他一起去吧,他對這裏不太熟悉,我怕他買不周全,耽誤了時間。”

  “好。”楚幕點頭,唐淩和無極一起去自然再好不過了,這樣可以節省很多時間呢,走出去的無極並沒有停下身子,唐淩大跑了幾步追上無極,大手一伸搭上無極的肩,立刻聽到無極的嬌喝聲傳來,楚幕不禁好笑,無極和唐淩可真像兩個歡喜冤家。

  正廳裏,小惠站在楚幕的身邊,似有話要說又手足無措的樣子,楚幕伸手拉著她坐下來:“小惠你有話說吧,別拘束,我們所做的一切只是為了給你姐姐一個清白,所以不論什麼事你都不能隱瞞,這樣不利於案情的進展。”

  小惠點了一下頭,坐到楚幕的身邊,有些緊張的端起茶盅喝了一口:“我知道那個羅憶總是對我姐動手動腳的,我姐姐一直不敢一個人待在府裏,只要姐夫不再府裏她就讓我陪著她,那個羅憶從姐夫活著的時候就對我姐姐垂涎三尺,但是因為姐姐有我陪著,再加上姐夫一直很保護姐姐,所以他才沒有得了手。”

  “你是說華誼那個羅憶嗎?”楚幕點透小惠的話,不排除羅憶作案的可能,但是在真相面前,一切都有可能發生,即使有嫌疑,沒有證據也不能對別人怎麼樣。

  “我?”小惠有些緊張,抓著茶盅的手有些輕顫,她恨羅憶,那個男人總是來騷擾她姐姐,她恨不得殺了他,但是殺人是要償命的,她一直不想讓姐姐傷心,所以才忍住的,如果姐姐真的死了,她一定會殺了羅憶,然後再去自殺。

  “小惠,我們到園子裏轉轉啊,別想太多了,你現在要想的是如何幫你姐姐,知道嗎?”

  楚幕站起身,小惠一聽楚幕想到園子裏轉轉,忙放下茶盅,走到前面去帶羅,羅家的房屋眾多,很多地方都空著,一大座府邸只住著幾個人,這麼些房產放在這兒真是浪費了,楚幕歎息,掉頭問身後的小惠。

  “羅家祖上是否有人層入朝為官?”

  “嗯,姐夫的曾祖曾經官拜三品,將軍手下的國尉,後來告老還鄉,建了這麼座宅子,在當時可謂風光一時,誰想後世子孫一個不如一個,到我姐夫這一輩,根本就是個老實人,哪里會那些官場阿諛之道,只守著一座空宅子,收些田租子房租子過日子,其實倒也不錯,誰會想到禍從天降呢?”小惠說到最後,禁不住又抹起眼淚來,她從小跟著姐姐來到羅家,那羅風對她也似妹妹,先如今突然間就死了,姐姐又進牢裏去了,怎能不傷心,想一回哭一回。

  “好了,人死不能複生,我們要找出你姐夫死亡的原因,這樣有利於你姐姐,你姐夫死後,聽你姐姐說身上一片青黑,還有什麼其他症狀嗎?”楚幕仔細的打聽。

  小惠止住眼淚,認真的想了一下:“全身青黑,而且還有一股焦味,背部有一大片花紋,好像是什麼字跡,就連頭髮都有焦味。”楚幕聽了小惠的話,嘴裏輕聲念叨了一邊症狀,這實在不像中毒死亡的啊,倒像是被火燒的,如果被火燒的,身上也不應該是青黑色的啊,左思右想不得其解。

  小惠站在一邊,輕聲的開口:“起風了,我們回去吧,現在正是入秋的時候,最容易感冒了,楚大哥還是小心些吧。”小惠很自然的叫楚幕大哥,就好像真是自己的哥哥似的。  

  “好,我們回去,他們也該回來了。”兩個人信步往回走,還沒走到正廳,遠遠的便聽到無極憤怒的冷哼和唐淩逗弄她的聲音。

  “無極,我發現你真的特別容易生氣,為什麼呢?一個大老爺們這樣可不行,將來怎麼娶媳婦啊?”唐淩調笑的譏諷無極,無極立刻低哼:“我要不要媳婦關你什麼事啊?滾一邊去。”
  
  兩個人很快走到了楚慕面前,無極一臉臭臭的,揚揚手裏的玉石寶箱,雕刻者龍鳳花紋,特別的顯眼,楚慕輕聲詢問:“東西都辦妥了。”

  無極點頭,打開盒蓋,裏面果真一應俱全,什麼都有,點了一下頭,回頭掃向小惠:“你姐夫的墓地在什麼地方?現在帶我們去吧,天快要黑了。”

  “嘿。”小惠一聽到要給姐夫驗屍,心情有些激動,飛快的點頭:“好,我們這就過去,”一行人往外走,楚慕想起待會兒要挖土,便吩咐小惠帶些鍬鎬找出來,很快便有了幾把,無極和唐淩把這些東西拿上,寶玉箱子交到小惠的手上,幾個人出了門,很快往羅風的墓地而去。

  羅風的墓地離祖屋並不遠,在一處僻靜的地方,羅家祖輩的墳都在這裏,一眼望過去,墳頭挨著墳頭,小惠領著他們直往裏走,因為她姐夫的輩分最小,所以葬在最裏面。

  此時天已有些微黑,墓地四周又都是竹林,風吹過,嗚嗚作響,彎月從天邊爬上來,淡薄的月光灑到竹林上空,縫隙間映照出斑駁的樹影,顯得鬼魅異常,薄霧飄蕩在空中。

  小惠提高燈籠,照清石碑上有羅風的名字,楚慕吩咐大家趕緊動手挖起來,這件事如果被趙縣令知道了,未必讓她們驗,還是夜深人靜的時候好辦事,楚慕的一聲吩咐下了,眾人立刻動起手來,小惠也把燈籠放到一邊,動手挖起來,很快便碰到了棺木上的硬板,都有些興奮。

  忽然無極耳朵一跳,示意大家挺住動作,楚慕知道一定是有人來了,忙豎起耳朵細聽,果然是偶人來了,立刻吩咐小惠吹了燈籠裏的火光,大夥跳出墓穴,月色下只見一群人如虎狼似的沖過來,沒人手裏提著一個燈籠,飄飄忽忽的奔了過來,楚慕一揮手,示意大家躲起來,今晚要好好嚇他們一嚇。

  幾個人飛快的隱身到草叢裏,楚慕招手示意無極近前,低聲在她的耳邊囑咐了幾句,無極立刻來了興趣,連連點頭,飛快的閃了開去。

  那些人沖到羅風的墓前,只見泥土被挖了一多半,已經露出半邊的棺材出來,頓時罵聲不絕於耳,對著四周大叫:“快出來,老子知道你們就在這裏,趕快給老子出來,老子放你們一馬,如果再不出來,被老子抓到,看老子怎麼收拾你們。”

  羅憶的話一完,那小惠氣憤的直抽氣,楚慕立刻伸手按住她的身子,示意她看好戲,小惠複又伏在草叢裏。

  羅憶罵了半天見沒人理他,氣恨恨的踢著石子,他知道這些人就在周圍,可是他們不出來,他也沒辦法,墓地這麼大,而且說實在的,此時此景,大夥都有些害怕呢,每個人小心翼翼的望著四周,忽然一個聲音飄飄忽忽的傳來。

  “還我命來,還我命來。”無極放開頭髮,披散在臉上,看不清頭臉,下半身子被黑布遮住,提著一盞燈籠在空中飄過來漂過去,楚慕和小惠看了過去,若不是事先知道,還真嚇了一跳,沒想到無極扮起鬼來這麼像,只見羅憶顫抖著身子指著空中的半邊身子大叫。

  “你是人,我不怕你,你是人,我不怕你,你們裝神弄鬼的嚇走我們,沒門。”

  羅憶身後的一堆人早嚇得身子飛軟,有膽小的早尿了褲子了,幾個人抱成一團,抖索個不停,無極一隻手悠悠的掀起臉上的頭皮,只見眼球突起,紅色的舌頭拖出半邊長,臉白的跟紙一樣,嘴裏不住嘴的念叨著:“還我命來,還我命來。”

  羅憶終於受不了刺激,哇的一聲大叫,領先跑了,一路跑一路大叫:“有鬼啊,有鬼啊。”身後跟著一堆鬼哭狼嚎的傢伙,燈籠都忘了提走,跌跌撞撞的跑走了,有幾個摔倒了,連滾帶爬的哭爹喊娘,只恨爹娘少生了兩條腿。

  楚慕等他們走了,才領著人現身,唐淩好奇的奔到無極的身邊,上下的觀察著,自言自言:“無極扮起鬼來好像啊,而且特別像個女鬼,”說完捏捏無極嘴裏拖出來的紅舌頭,原來只是他們上街賣東西人見包東西的紅布,拖在嘴裏的。

  無極飛快的拍掉唐淩的毛手,轉身退到一邊去,把身上收拾好,臉上的白粉擦掉,跑過來和大家一起動手挖土,唐淩又盯著她的臉望瞭望,越發覺得無極有點像女人,小聲的開口:“無極,你不會是女人吧?”

  一句話未完,無極一把鐵鎬就扔了下去,唐淩閃身讓了開來,再不敢多言,都怪自己太唐突了,一個男人最怕的就是被誤認為女人,無極雖然有點像女人,只是男生女相而已,這樣的面容有很多呢。

  “好了,你們兩個快點挖,天色不早了,要是那些人再回來,我們麻煩就大了,”唐淩一聽楚慕的話,再不說一句話,墓地上一時陷入了沉寂,只聽到鐵鎬揮落泥土的聲音,很快把棺材挖了出來,大家等著楚慕的指揮,楚慕示意唐淩打開棺材蓋子,自己閃身出了墓穴,打開寶玉箱。

  換上白色的長衫,打了火摺子,潑了碘酒,熏了一下,戴上了橡皮首套,無極從蜜罐裏撿起一片清涼的薄糖放進楚慕的嘴裏,因為屍臭容易使人乾嘔,薄糖含酸味可抑制住她的反酸。

  “好了,”無極給楚慕系好帶子,輕聲的開口。

  楚慕點頭,無極自動拿出筆錄,準備記錄下來,墓穴裏唐淩已經打開了黑色的蓋子,楚慕一閃身跳進墓穴中,輕揮了一下手,示意唐淩站到一邊去,唐淩閃身出了墓穴,呆看著準備驗屍的楚慕,沒想到楚慕竟然真的會驗屍,而且態度極端的認真,看來三裏鎮的那個傳言真的是他,一個小小的年紀竟然有著高超的驗屍手法,他究竟是誰啊?怎麼從來沒聽人說過啊?

  楚慕集中精神準備驗屍,哪里知道唐淩心裏的想法,只抬起頭示意小惠和唐淩:“你們兩個把燈籠舉高一點,要不然驗的不清楚。”

  “好”兩個人同時應聲,一邊一個舉起燈籠,照得棺材裏清晰可見,楚慕半彎下腰,緊盯著男子額面目,清冷的聲音響在夜色中。

  “男,三十五歲上下,面容青黑,發焦,頭上無傷痕,兩耳輪廓清晰,身子青黑,有焦味,”楚慕伸手把死屍翻了個位置,示意唐淩把燈籠打偏一點,好照到死者的背後:“背部有傷痕,好似文字,皮焦灰,指教斷裂,全身無骨折,腿型彎曲,腳趾有硬塊。”

  楚慕驗完,累的臉上都是汗,晚上視線不是太好,如果是白天效果會更好一點,一旁提燈籠的唐淩早聽呆了,縣衙裏的仵作和他一筆,真是大巫見小巫了,驗的結果只有六個字,全身青黑,中毒。

  楚慕一閃身出了墓穴,走到無極身邊看筆錄,無極回身從盒子裏拿出汗巾給師兄擦了一下臉,輕身的開口:“怎麼樣?是中毒死的嗎?”、

  小惠和唐淩都圍過來,楚慕對著筆錄再看一眼,沉聲開口:“不是中毒,是雷擊,被雷擊中了,那天晚上是不是天上下著雨嗎?小惠想想那天晚上有打雷嗎?”

  小惠想了一下,點頭:“那天晚上確實有打雷,我姐姐特別擔心,因為我姐夫膽子特別的小。”

  “雷擊?你說他是雷擊,那麼就沒人害他了。”唐淩毫不懷疑楚幕的驗屍結果,難道沒有兇手,只是羅風倒楣,被雷擊中了。

  楚幕聽了唐淩的話搖頭:“雷擊是不錯,但不表示沒有兇手,如果當晚他喝醉了,有人把他放在大樹下面,就是一樁有預謀的殺人案件,對了,我們來看看他的胃裏有沒有酒精,成分濃不濃?”

  楚幕想到這一點,立刻吩咐無極把銀制的尖刀取過來,無極把尖刀遞到他的手上,楚幕再次閃身到墓穴之內,沒看到有人打燈籠,奇怪的抬頭:“把燈籠打起來啊。”

  早呆了的唐淩和小惠回過神來,恭恭敬敬的走過去,打起燈籠,明明是個不大的工資,可這驗屍的本領只怕很少有人能及,只見燈籠映照著他的臉,俊美如美玉,眉如柳絲,眼如星辰,那張臉比女人的還有韻味,卻不讓人覺得有脂粉味,反而更多的是敬佩。

  唐淩正想著,眼見楚幕一揚手,亮光一閃,那柄尖刀對準死者的脖頸切了下去,看得唐淩只覺心裏一顫,再不敢望過去,雖然他身為捕快,可是什麼時候遇到過這種畫面,竟然有人用刀去分解死屍,這太噁心了,唐淩的頭皮發麻,胃裏一陣一陣的翻滾著,對面的小惠也不例外,兩個人的臉色像個鬼似的,只有記筆錄的無極好像沒事人似的,因為他已經看過師兄驗屍了,所以並不覺得有什麼。

  不等楚幕說話,從棺材裏便散發出一股酒臭味,不用楚幕開口,大家便都明白了,看來那天晚上羅風真的喝酒了,而且還喝了不少,既然都喝醉了酒,他是怎麼走出去的,很顯然是被人扶到一棵大樹底下,被雷擊死的,然後有人把他的屍體送到了羅府門前,最後有人帶著縣衙的捕快上門抓人,這一連串的局都是為了羅風家的財產而來。

  楚幕掃了唐淩一眼,這男人為何這樣看著自己,好像自己是個神似的,不要這麼誇張好不好?低頭摘下手套,輕聲吩咐:“唐淩,把棺木蓋好,準備封土。”

  “好。”唐淩點頭,一閃身跳進去,把棺木放好,又跳了出來,眾人一起動手,把土封好,等到把羅風的墳整得跟原來差不多時,都大半夜了,每個人又累又餓的。

  “走吧,找家店吃些好吃的,真是太餓了。”唐淩的話音一落,大家都有同感,一起離開羅家墓地。

  夜涼薄如水,絲絲寒氣浸透到衣衫之內,汗水沾在皮膚上,變成了冷汗,粘稠不舒服,一吃完飯就回去洗澡,楚幕想著,一行人往街面上走去。

  唐淩把他們帶到一家整潔雅致的小飯莊裏,顯然是店裏的熟客,店小二遠遠的看到他,便招呼過來:“唐大哥過來用膳啊?”

  “是啊,裏面有好位置嗎?”唐淩指了指身邊的幾個人,示意店小二找個好位置,其實大家都餓了,位置好不好根本不重要,只要能填飽肚子就行。

  店小二熱情的點頭:“有,有,你們進來吧。”立刻把他們一行人迎進去,安排到二樓靠窗戶邊的一間雅座裏,窗戶支開,涼風從外面鑽進來,涼爽清新,使人精神振奮。

  唐淩吩咐店小二下去打些水上來,給楚幕洗手,然後每個人看吃些什麼菜,最後點了一盤蔥爆牛柳,蠔油仔雞,桂花魚條,玉筍蕨菜,羅漢大蝦,另有一些甜點,果醬金糕,什錦綠豆糕,蜜餞萊陽梨。

  大家看夠吃了,便吩咐店小二去上菜,店小二應了一聲去上菜,雅座裏,小惠緊張的望著楚幕:“楚大哥,你看我姐姐該怎麼辦呢?”

  唐淩聽了小惠的話,再想著縣令大人的貪得無厭,他一定是受了別人的禮,所以才會如此錯判的,趕緊提醒楚幕:“就算你查出來羅風是怎麼死的,只怕縣令大人也不會改判的,因為他已經把公文報到刑部去批了,最重要的是他肯定收人家的禮了,所以這件事很難。”

  “我知道難啊,不難會這麼折騰嗎?大白天不會驗碼?眼下需要把她姐姐的卷宗偷出來,然後拿著這個卷宗,和我們手裏的筆錄,送到京城去,就會有人過來審查此案的。”

  無極一聽到楚幕的話,不贊同的挑眉,楚幕拍拍他的手,讓他別擔心,楚幕的話一落,小惠立刻苦下一張臉,京城那麼遠,誰也沒去過,最重要的是誰也不認識,去了也沒人理她啊。

  “京城的那些大官,都是眼高鼻低的,而且官官相護,我們去找了,又沒錢,去找誰啊,人家根本不可能理的,”小惠一臉的失望,垂下頭不再說話。

  門響了一下,無極起身打開門,店小二端著託盤走進來,身後另有兩個夥計,同時進來,把菜一一擺在桌上,笑著讓他們慢用,便退了下去。

  楚幕看小惠不動筷子,知道她正阻心呢,輕聲開口:“小惠你確實想救你姐姐嗎?”

  小惠點頭,眼裏霧氣氤氳,楚幕伸出手握了一下小惠:“你有決心就好,我會讓你去找一個人的,你放心好了,會救出你姐姐的,你別想多了。”

  小惠一聽到楚幕的話,莫名的覺得安心,那手柔軟似無骨,分明是一雙女人的手,心奇異的跳了一下,不由得睜大眼望過去,眼眸跳了一下,旋即垂下頭吃起飯來,楚幕也餓了,雅間裏一時無聲,大家都安靜的吃飯。

  吃過晚飯,個人都分頭回自己家,有什麼事明天再說,唐淩和小惠離得近一些,順便把小惠送回去。

  楚幕和無極回客棧,一出飯莊的門,楚幕便發現有人跟蹤他們,不動聲色的往前走,一直走到一處胡同口,兩個人分別一拐,後面飛快的溜上來兩個人,東張西望的找了一番,沒看到一個人。

  楚幕從頭頂上方輕飄飄的叫了一聲:“你們倆找誰呢?不會是找我們吧。”

  兩個跟蹤的漢子一驚,掉頭想溜,楚幕身形一閃擋住他們的去路,冷冷的盯著他們:“說,是誰讓你們跟蹤我們的?”

  兩個人互相望了一眼,搖頭不說話,楚幕的玉簫一擺,後面的無極飛起一腳踢中一個漢子的小腿骨,那漢子疼得直冒冷汗,再也不敢嘴硬了,連連求饒:“兩位捕快大哥,不關我們的事啊,都是我們主子讓我們跟蹤的,求你們饒過小的吧。”

  “你們主子是誰?”無極用力的踩著另一個人的大手,疼得他差點昏過去,哀嚎著哭:“是羅憶,是羅憶讓我們過來跟蹤兩位捕快大哥的,求大哥饒小的一命吧。”

  “下次再跟著我們,絕饒不了你們,滾,”無極用力的踢了他們一下,嚇得兩個人連滾帶爬的跑了,好像身後有狼追似的,一溜煙不見了影子,楚幕和無極相視笑了一下:“就這熊樣,還要跟蹤人,真佩服那主子的頭腦,不是糊塗就是有毛病了。”

  “走吧,身上粘糊糊的,回去洗個澡吧。”楚幕伸出手拉著無極,兩個人一起離開死胡同,繞上另一道路往客棧走去。

  一回到客棧,便打了水好好洗了個澡,然後什麼也不想睡覺,第二天總算趕在縣衙點名前到了,唐淩早就到了,沖著他們兩個擠眉弄眼的,楚幕和無極只顧著打哈欠,也不理他。

  縣丞走過來,掃了楚幕和無極一眼,對於他們一大早萎縮不振的樣子好像一點也不奇怪,只是淡淡的開口:“縣太爺要見你們兩個呢?”

  “噢。”楚幕點了一下頭,趙縣令要見他們,那就見吧,跟著縣丞的身後往裏走去,那縣丞忽然停住步子,又叫了唐淩一聲:“你也進來,縣太爺讓你也一起來呢?”

  唐淩點頭,飛快的趕上楚幕,小聲的開口:“還沒睡醒嗎?”

  “昨兒回去,又洗澡又盤算了一下案情,天快亮了才睡。”楚幕翻了一下白眼,伸了個懶腰,三個人跟著縣丞的身後往儀門內走去,這儀門事縣太爺辦公的地方,平時是不開的,沒想到此次卻開了,想必縣太爺要找他們三個談話,談什麼呢?楚幕立刻想到了昨天晚上的事,一定是那個羅憶跑到縣衙來了,那個縣太爺知道他們的壯舉了,不過好在他並不知道自己會驗屍,這樣一來最多警告一下。

  楚幕想通這一層,也不畏懼,大大方方的跟著縣丞的身後走進去,趙縣令正在儀門內翻摺子,一看到他們三個人走進來,眼皮掀了一下,並沒有說話,縣丞領著她們三個站在邊上等著。

  縣太爺一張長方形的國字臉,四方眉毛,塌鼻子,闊嘴,怎麼看都覺得那種臉沒有擺佈得好,讓人有一種想給他重新調整一下的衝動,不過此時他們儘量保持著低調。

  大約過了一炷香的功夫,趙縣令抬起那張不招人看的臉,皮笑肉不笑的開口:“聽說你們半夜跑人家墳上去裝神弄鬼,還刨人家祖墳,要知道你們是捕快,是朝廷中的人,要有捕快的形象,怎麼能裝神弄鬼的呢?還刨人家祖墳,這可是相當惡劣的事,以後再有這種行為,可別怪本官眼裏揉不進沙子。”

  “是。”三個人同時點頭,這趙縣令一看就是在深溝裏混久了的人,做官很有一套,楚幕垂著頭,等著她還沒開口的話,果然趙縣令輕聲的開口。

  “昨晚上沒發現什麼吧?如果有什麼一定要稟明本官,本官要好好為那犯婦做主,不能冤枉了一個好人,也不能放過一個壞人。”楚幕真想甩一個巴掌給他,不過這種事不適宜現在用,只能忍著,搖了搖頭。

  “小的們什麼都沒發現,只是怕那個小惠姑娘自殺,所以做做樣子罷了。”楚幕機靈的開口,不過縣太爺對楚幕的話顯然有些不相信,不過不管他相不相信,楚幕他們都不再說什麼,縣太爺只得揮了揮手,冷著臉吩咐他們下去。

  “不准隨便再去人家的墳地,要是被本官逮住了,必然重罰。”

  “是。”三個人點頭退了下去,縣令和縣丞在裏面嘀嘀咕咕的不知說的啥,楚幕也懶得去理他們,跟著唐淩身後走出去,縣衙門前的空地上,那些年老的捕快照舊了曬太陽,抗著板條四處晃著,裏面的縣太爺也不管這些,他只要有銀子撈就行了,才不管別的什麼事。

  “你說那些案卷在誰的手裏啊?”楚幕小聲的問唐淩,唐淩四處瞄了一眼,貼著楚幕耳朵輕語:“在縣丞手裏呢,就在角門進去的那個院子裏,不過他一直在那個屋子裏,我們可得小心點啊,千萬不能讓人發現了。”

  “嗯,知道了。”楚幕點頭,退了開去,在衙門裏晃著,半天很快便過去了,縣太爺早就走了,又有人請他到成皋最好的酒樓吃飯了,他只要有飯菜吃,有酒喝,有銀子花,別的什麼都不管,都是背後的黑手說了算,所以捕快這樣的事情讓人瞧不起了。

  中午唐淩拉著楚幕和無極去看房子,一直說在他家旁邊的一座院子不錯,兩個人便跟著唐淩身後去看房子,七轉八彎的鑽進一個小巷子,唐淩指了一下第一戶人家。

  “這是我家,裏面那個婦人是我娘。”



第九十二章  縣令枉死

  楚幕和無極一聽裏面的婦人是唐淩的娘,不由得多看了兩眼,那婦人正好抬頭望過來,一張慈善的面孔,朝楚幕和無極招手笑著,楚幕想到一定是唐淩和他娘說去過他們,點頭叫了一聲。

  “大娘好。”

  大娘擦了擦手走了過來,打開門把楚幕和無極讓進去,楚幕回頭望了一眼唐淩,不是說給他們找房子嗎?怎麼把他們帶到他家來了。

  “沒事,我娘特地準備了中飯,你們在我家吃了飯,在過去看房子吧,就是我家隔壁,因為兒子在京城裏做生意發達了,把爹娘接了過去享享清福。”

  “進來吧。”大娘伸出手拉著楚幕,一觸摸到那柔軟細膩的手,有些詫異,這手比女孩子家的還軟,這孩子一定是富貴人家的公子,不知怎麼會跑到這裏來做個下等的捕快。

  “麻煩大娘了。”楚幕瞪了唐淩一眼,也不先打聲招呼,好讓他們兩個備份小禮物,就這麼兩手空空的跑過來蹭飯,自己都不好意思了。

  “沒事,我娘人特別的好,所以你們就把這裏當成自個的家一樣。”唐淩走到大娘身邊,摟著自個的娘親撒嬌,一個大男人和自個的娘親撒嬌,一點也不突兀,反而是別樣的溫馨,可以看出娘倆的感情特別好,大娘拍拍唐淩的手。

  “這孩子,在朋友面前也不知道遮個羞,這麼大的人了,到明兒個娶了媳婦,非罵你不可。”

  “那我就不娶了,陪娘一輩子。”唐淩一臉堅定,如果誰對他娘不好,他就不娶,娘苦了一輩子,他不會讓她再受苦,傷心的。

  楚幕站在院子裏打量著小小的院子,花草擺放在兩邊,圍牆邊爬滕的植物綠盎盎的帶著一絲兒淡黃,秋天到了,這些植物慢慢的走向枯榮,有桌椅擺設在廊下的井臺邊,格外的溫馨,一看就有居家的問道,院子裏因為栽種了花草,淡香縈繞,好一幅閑看花照映,日落度黃昏,待到菊花插滿頭,翠柏伴青塚。

  楚幕正想得入神,一旁的大娘早招呼他們坐下來:“來,坐下來,你叫楚幕,這個是無極了。”

  大娘一手拉了一個,把他們兩個安置到圓桌邊,又去倒了茶水,真是熱情好客的人,楚幕羨慕的開口:“你娘人真好。”

  “那倒是,我娘一直挺好的,我爹死的早,我娘一手把我拉扯大,很是辛苦的,所以我要努力做事,掙錢養家。”唐淩自豪的開口,端著茶水走出來的大娘正好聽到兒子的話,伸出一隻手拍了唐淩一下:“在朋友面前誇娘,會讓人家笑話的,”大娘把茶盅擺放好,抬頭望了楚幕笑笑:“你們別見外,他的個性比較直爽,有時候容易得罪人。”

  “那倒是。”一旁的無極立刻點頭,楚幕斜掃了無極一樣,好在大娘沒有過多的在意,只吩咐唐淩好好陪他們,她再去燒個菜,中飯便好了,楚幕忙站起身:“大娘,你別麻煩了。”

  “坐下吧,沒事的,和淩兒聊天吧。”大娘又把楚幕的身子安置下來,兩個人望著老人的背影閃進廚房裏去。

  “你們別見外了,喝茶吧,這是我娘自己采的舊年的菊花泡的,挺不錯的,秋天裏喝可以去火。”唐淩把茶杯遞到他們手邊,四方形,純樸簡單,就和這個家庭一樣吧,楚幕和無極都感受到這裏的溫暖,沐浴在陽光裏,原來秋天也是美好的,淺淺的輝灑在琉璃瓦上,折射到校園裏,笑聲盈盈。

  大娘很快把飯菜擺設好了,讓他們三個先吃,楚幕堅持了等他一起,最後大娘只好妥協了,四個人一起坐在亭院裏用起午膳來,邊吃邊笑。

  “楚幕和無極是師兄弟?”大娘掃了兩個娃一眼,都長得挺俊的,要是是女娃兒,自己都想拉來做媳婦了,可惜卻是個小公子,不過唐淩能有這樣的朋友,自己也是很高興的,一看就是好孩子。

  “是的,大娘,我是師兄,無極是師弟。”楚幕點頭,不想再糾結在這個話題上,趕緊轉換話題:“大娘燒的菜真好吃?”這話倒是真的,大娘燒的才不比那客棧裏燒的差,有些東西還是禽獸栽種,現摘來炒著吃的。

  “喜歡就好,以後沒事就過來吃飯。”大娘一聽到他們喜歡吃他燒的菜,甭提有多高興了,眉飛色舞,指了指隔壁的房子:“旁邊的房子要賣了,是老張家的,他們要去京城,所以隨便給些銀子就賣了,那兩個老人可是極勤快的,院子裏的花草栽種的不少,吃過午膳,你們過去看看,聽說什麼東西都不帶走,只求用的人好好珍惜就行了。”

  “嗯,行。”楚幕點頭,既然大娘說不錯,那一定不錯了,自己決定要在成皋待下來,總不能天天住在客棧裏,買個安生的地住倒也不錯。

  一頓午膳在和諧的氣氛中用完了,飯後又喝了茶,下午還要去找羅風被雷擊的證據呢,楚幕便起身謝過大娘了,大娘倒是熱心的讓他們回頭再來,楚幕點頭跟著唐淩的身後去隔壁看了看。

  果然不錯,和唐家只有一牆之隔,裏面的東西一應齊全,兩個老人家一看就是個細緻的人,上下打量了他們半天,才放心的答應把房子賣給楚幕他們,銀錢隨便給,兒子已經等了幾天了,京城的生意離不開人,只求快點賣掉,他們因為生怕被人糟蹋了,總是沒答應,現在總算放心了。

  楚幕並沒有虧待兩個老人,還是給足了銀子,兩個老人高興的連連點頭,把房契地契一併交到無極的手上,至此楚幕和無極在成皋便有了一處容身之地,被稱之為家的地方,立刻把客棧的帳結了,搬了進去。

  解決了房子的困惑,楚幕便專心的招羅風被雷擊的真像,當然這一切要瞞著羅憶,想那羅憶一定派人在暗處盯著他們的一舉一動了,所以楚幕讓小惠不要出現,只把當晚羅風走的路線,畫一張圖紙下來,他們好尋找線索,小惠很快把路線圖畫好,交到無極手裏,自己避不現身。

  楚幕無極和唐淩只假裝一路玩耍,順著路線找線索,不過照了兩遍,並沒有看到該有的現象,難道第一現場並不在這條路上,楚幕決定放大到這條線索的五十米範圍內,果然在路線圖的一側五十米處發現了證據,一棵大樹的根下,竟有半截被燒焦了,那分明是被雷擊燒了的,這就能解釋為什麼羅風的後背有花形的文字了,那並不是文字,而是樹皮上的紋理,被雷毀到皮膚上,看上去好似文字,可是樹中間也燒壞了一層樹皮是怎麼回事,楚幕百思不得其解。

  這個地方並不是羅風必經之路,當日羅風醉了,怎麼可能跑到這個地方來呢,如此推斷便可是知,是有人把醉酒的羅風送到這個地方來的,這個人為什麼hi想到把羅風送到這棵樹下呢,要知道並不是所有的樹都被雷擊了的,楚幕皺眉,為防被人懷疑,趕緊離開案發現場。

  晚上四個人在楚幕的家,現在這裏就是他們的家了,商量接下來怎麼辦,最後楚幕分派了任務,唐淩和無極去縣衙偷卷宗,楚幕和小惠去案發現場周圍打探情況。

  任務分派了,唐淩和無極便出去了,唐淩倒是不以為意,只有無極滿臉的不甘願,接受到師兄的命令,一臉無奈的點頭,跟著唐淩的身後往外走去。

  楚幕把小惠帶到當日她姐夫羅風死亡的地方,小惠哭了一場,咬牙發誓一定要幫她姐夫報仇,兩個人找了附近的一家人,仔細的打聽著幾天前下大雨有沒有聽到外面有什麼情況,主人搖頭表示不知道,外面下著大雨,又打雷,誰知道會發生什麼啊,而且這個地方以前打死過人,下雨天誰也不敢出去。

  主人的話立刻引起了楚幕的主意,開口問主人,什麼地方有人被打死,那個人便指了指外面:“就在前面不遠的一棵大樹底下,被雷擊中死了,當時很多人都知道,人心惶惶的。”

  楚幕謝過了主人,退了出來,心裏恍然明白,羅風確實是被人謀害了的,只不過那個人沒有親自動手,而且選擇了一個老土的辦法,用雷擊,至於那個大樹上毀燒的痕跡,上面是前不久被雷打中的那個人的,下面才是羅風被雷擊的痕跡。

  兩個人打探了消息,便回了住處,唐淩和無極已經回來了,手裏拿著的正式案件一副卷,楚幕點了一下頭,這個副卷一般情況下市不用的,所以趙縣令一時不會是不會察覺的,眼下是怎麼解救人,就算是有證據證明羅風不是小惠姐姐殺的,趙縣令也不會聽他們的,他只不過是拿人錢財替人消災的貪官罷了。

  “小惠,你明天一早帶著這些東西去京城,雖然在京城我們沒有熟悉的人,但是有一個人是正直大公無私的,他是皇上的親弟弟,當朝的賢親王,你把這些東西送到他府上,他一定會派人出來清查此案的。”

  楚幕的話音一落,小惠犯了難,當朝的賢親王,只怕自己還沒見到他的面,便被人家攆走了,怎麼會接受這些東西呢?不由蹙緊眉開口:“只怕人家根本不理我,那些侍衛便把我攆走了,無論如何也不會見到堂堂親王的。”

  “賢親王為人很是賢善,你如果真的一心想救你姐姐,你變拿著東西跪在賢親王府門外,哪怕拼了一條命也要救姐姐,一定會有人把這些情況稟報給賢親王爺的,只要他願意見你,你姐姐就有救了。”楚幕認真的開口,龍清遠的為人他還是十分相信的,這件案子如果到了他手裏,他一定會重新派官員下來調查的,那麼她姐姐就有救了。

  小惠看楚幕說得堅定,一咬牙點頭,為了姐姐她拼了,伸手接過楚幕手裏的東西,準備明天一早便上路,姐姐在牢裏被折得不成人形了,一想到她在裏面受苦,她便心如刀絞,恨不得立刻騎快馬趕到京城去。

  楚幕看著小惠起身往外走,想起什麼似的開口:“小惠,到京裏什麼都不要說,別說我參與了這件案子,就說有人幫你的。”

  小惠愣了一下,點頭,既然楚幕不願意透露自己,她就不說,也許楚幕就是京城誰家的孩子,和爹娘鬧僵了,溜出來的,這些私事她不會多嘴的。

  “好。”點了一下頭,走出去,楚幕看到小惠走出去,掉頭吩咐無極:“明天一大早,你跟著她身後,保護她一段距離,如果我估計不錯,一定有人會半路攔截她,你收拾那些人,讓她趕快去京城。”

  “嗯,知道了。”無極點頭,站在她身旁的唐淩著急的開口問:“那我做什麼,好像你們每個人都有事似的,只有我沒事。”

  “你回去睡覺吧,千萬不能讓縣令大人察覺出什麼,要不然被收拾的就是我們了。”

  “喔。”唐淩一聽沒自己事了,打著哈欠走出去,一閃身到了隔壁,他現在進入他們的院子好像自己家一樣,楚幕不禁有些後悔搬到他隔壁了,這男人千萬不要有半夜三更摸上人家去的習慣。

  無極氣得瞪了門外一眼,指了指唐淩消失了的身影:“師兄你看他,都不走正門。”一跺腳回身坐到旁邊的座椅上,如果此時有人在,只怕要懷疑無極的性別了,他的動作太女性化了,楚幕掃了他一眼,無極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

  “又忘了。”

  “快去睡覺吧,明天早上起來送小惠一程。”楚幕吩咐無極,無極點點頭,站起身盥洗,然後去睡覺。

  楚幕一點倦意也沒有,泡了杯茶,端到窗格子下,望著掛在天空的彎月,皎潔黯淡,如上弦月,月明星稀,心裏不禁想念起玉兒來,不知玉兒在王府怎麼樣了?玉兒等我再這裏安頓好了,我就去接你,越想越惆悵百結,不過心卻是充實的,自己所學的總算沒有白廢,看著那些被冤屈的人重新獲得新生,那一雙雙感激的眼眸,心便暖暖的,他一定會幫助那些無路可走的人,想著又喝了一杯茶,還是早點睡吧,明天還要去縣衙報備呢。

  小惠一夜沒睡,懷裏放著那些卷宗,天沒亮便離開成皋去京城,果然有人半路襲擊了她,如果不是楚幕事先想到,她都難逃一劫了,好在無極出現了,攔住那些人,把小惠放了過去,只吩咐他一路上小心點,圍劫小惠的那些人只是仗著人多勢眾罷了,根本沒多大的本事,自然不是無極的對手,一番拳腳相加,把那些人收拾了,掉頭回縣衙去了。

  楚幕聽了無極的稟報,心內冷笑,只怕接下來趙縣令會坐不安寧了,果然趙縣令急衝衝的讓縣丞把他們三個人請到內堂去,一臉的笑,小心翼翼的追問。

  “那藍姑娘去京城做什麼事?”

  唐淩搖著頭,一臉認真的反問趙縣令:“那丫頭是不是看她姐姐要死了,去投奔別的親戚了,反正姐姐的諾大房產都是羅家的,又沒有她的份子,她待在這個地方幹什麼,到時候姐姐被斬,她不是更難過。”

  “你們真的不清楚嗎?”趙縣令的眼睛睜大一些,眨著綠光,神情極是恐怖,從這個人身上掃到那個人身上,來回的掃描,冷盯上無極:“今兒早上你怎麼在成皋城外出現了,一大早去那裏幹什麼?”

  “小的一大早喜歡遛馬,正好溜到城外啊,縣令大人怎麼知道的?”無極冷淡的開口,趙縣令一揮手,不耐煩的開口:“你別管我怎麼知道的,我問你,你為什麼救那個藍丫頭。”

  “啊,這個縣令也知道啊,我是看有強人攔路搶劫,所以才出手相助的,要知道我們可是捕快,本就應該為民消災,既然小的看到了,當然不能不管了。”無極見招拆招,那趙縣令一時啞口無言,額頭上微冒出冷汗,看都招的什麼捕快啊,這能要了他的命,要是那個丫頭真的去找什麼人的話,自己肯定躲不過去了,還是找機會溜吧,反正也斂了不少財,到哪兒都夠吃夠用,一輩子享不盡的富貴了。

  “都出去吧。”趙縣令無奈的揮手示意他們三個人出去,怎麼也想不透自己這麼多年了,為什麼就栽在兩小鬼頭上了,還是趕快想辦法把東西運走吧,千萬不能坐著等死,把先前收刮來的金銀珠寶裝船,讓夫人和兒子離開,自己見風勢不好,再走也行。

  楚幕一出去,立刻招手讓唐淩和無極過來,小聲的嘀咕:“這個狗官想逃了,我們要守住他家,不准他把任何東西裝船帶出去。”

  “他要走?你怎麼知道?”唐淩和無極同時出聲反問,那個狗官竟然要走,他都害了多少人了,竟然想逃,就算有十條狗命都不夠,還想逃,門鬥沒有。

  “直覺?他一定會乘夜深人靜之時把得來的珠寶裝箱上船,讓他的夫人小妾還有孩子先離開成皋,至於他們準備去什麼地方我就不知道了,從現在起,我們辛苦些,每天晚上守在縣衙門前,如果他真的遮陽做了,我們把他攆回去。”

  楚幕的話一說完,其他兩個人立刻贊同,這個狗官搜刮來的東西,一份也別想帶走:“好,就這麼定了。”

  縣令大人不生堂辦案,縣衙裏的人樂得清閒,有喝茶閒聊的,例如那些老的,有到處亂逛的,例如那些小的,到現在也不見個影子,卻不知那三個人早回家去補眠了,晚上要監視狗官一家,只有白天補眠,晚上行動。

  不過一臉三天都沒事,害得他們白守了三夜,白天精神不振,唐淩有些懷疑,會不會是楚幕估計錯誤了,人家根本就沒要走,也許縣令根本沒懷疑他們,可惜楚幕堅持繼續守下去,唐淩沒辦法,照舊白天睡覺,晚上行動,不過狐狸的尾巴,他早晚有一天要露出來的。

  夜晚起風了,他們三個伏在屋脊上,一動也不動的盯著縣衙,幸好都多加了件衣服,也不覺得涼,耳邊傳來樹葉發出沙沙的聲響,昏暗的道路上月光穿透街道邊樹葉間細微的縫隙,折射出一道道淺柔的月影,映在地上像詭秘的叢叢陰森森的林子。

  唐淩一下一下的打著哈欠,心裏暗念,這可什麼時候是個頭啊,不會拿狗官一日不走,他們便守上一日吧,就在唐淩輾轉百結的時候,縣衙的西北角的角門吱呀響了一下,三個人頓時來了精神,三雙眼睛緊緊的盯著圓形的角門,只見那門緩緩的拉開,從裏面走出兩個人來,到大街上張望了一番,朝裏面一招手,立刻有人把角門打開。

  兩輛馬車從二門駛了出來,又有人從裏面抬東西出來,好像很沉重似的,兩個人抬著一個箱子竟然很吃力,一連抬出了七八個箱子,往馬車上碼去,很快收拾妥當了,為首的人好像是趙府的管家,一揮手後面又出來一輛馬車,從角門裏走出縣令夫人和他的小妾,還有兩個孩子,一起上了後面的馬車,其餘的奴僕尾隨其後,一直往西而去,從頭到尾那個狗官都沒有露面。

  如果楚幕沒有記錯,西邊好像有一條淮河,看來這一家子準備坐船離開成皋,至於他們準備去哪,楚幕肯定猜不出來,也不想去猜。

  “走。”楚幕一招手,身子靈活如一條遊蛇,在瓦上飛快的滑過,無極緊隨著他的身後,唐淩略慢一點,不過仍能跟上他們兩個,不緊不慢的跟著那輛馬車,往淮河邊而去,行了有一柱香的功夫,果然看到城郊外有一條從南到北的淮河,這條河流通到各個地方,有很多來往的船隻行在淮河裏,此時緊靠岸邊停著一隻秀麗奢侈的畫舫,從船上下來幾個華服僕人,走到馬車前恭敬放下腳踏,請了馬車上的人下來,趙府的管事領著一幫人卸馬車上的箱子,楚幕一看時機差不多了,一招手吩咐無極和唐淩。

  “走,再不下去,估計他們就要跑了。”身形一閃,三條黑影鬼魅似的落在馬車前面,冷喝:“住手,好大的膽子,竟然半夜把東西往外運。”

  為首的趙府管事,一看眼前的光景,趕緊恭敬的上前:“唐捕頭,這是老爺的日常家私,沒什麼要緊的東西,”說完掉頭命令身後的下人:“還不快搬上去。”

  楚幕身形一閃腳踏在箱子上,陰森森的開口:“誰不想活了,可以試試看,可以把頭伸過來。”楚幕的話音一落,那無極寶劍一抽,耀出一道亮光,嚇得那趙府的下人動也不敢動,那趙夫人嫋娜的走過來,冷著臉喝道:“好大的膽子,一個小小的捕快竟敢如此狂妄,回頭讓我家老爺把你們關到大牢裏。”

  趙夫人平時作威作福慣了,根本搞不清狀況,仍舊一派威武,站在她旁邊的管家早嚇得冒汗,夫人怎麼就不知道分點場合呢,這時候逞什麼口舌之快啊,無極劍形一閃,挑上趙夫人的脖子,冷森森的開口:“要不要試試,是我殺你比較快呢,還是你家老爺殺我比較快?”

  那趙夫人立刻嚇白了臉,那寶劍涼颼颼的,寒氣直往外冒,冰涼一片,她的脖子以下都不敢動,再不敢說一句話,楚幕也不理他們,徑直走過去,命令身邊的唐淩打開箱子,那管家眼睜睜的看著眼前的幾個捕快打開了箱子,一箱接一箱,看到的人眼直了,只不過一個小小的縣令,竟貪了八大箱子的真氣珠寶,什麼珍珠瑪瑙,翡翠珊瑚,寶瓶書畫,還有一大箱的金條,唐淩不可思議的盯著楚幕,如果不是楚幕的堅持,這些搜刮來的民脂民膏,就要被這狗官帶出去了。

  楚幕掉頭望了一眼趙府的管家,冷冷的命令:“把這些東西照舊裝到馬車上,拉回縣衙去,”楚幕話一說完,那管家早嚇得撲通一聲跪下來:“唐捕頭,求求你饒了我吧,要是小的回去,老爺不會饒了小的的。”

  “他自己都有問題了,還管你們嗎?”唐淩踢了管家一腳,平時幫著主子們做壞事,這會子害怕了,大聲的命令:“快點裝上馬車,要不然立刻要了你的命。”

  “好,好,”管家沒辦法,招手示意那些下人趕快裝箱子,很快把箱子封好,準備抬上馬車,忽然聽到空氣中傳來冷冷的話:“不用搬了,不知從哪里來的幾個不知死活的傢伙,竟然敢到成皋的地方來多管閒事,看來是飯吃多了,嫌命長。”

  隨著話音一落,只見從四面八方躍出來一批黑衣人,包圍了他們三個,楚幕一愣,他倒沒想到過有人會包圍他們,想想也是,那狗官在本地生活了很多年,自然有黨羽。

  楚幕立刻和無極,唐淩三個人背靠背站到一起,這樣對付敵人會好一點,楚幕望向為首的人,臉孔冷冷的,冰寒的風在夜色中響起:“你們是何人?”

  “小子,看來你還是太嫩了,難道不知道我們江天門只收銀子說話嗎?你們等著送死吧。”為首的闊臉漢子狂妄的大笑,那笑聲在夜色中陰寒恐怖,趙家的一干家眷早嚇得縮到一起去了。

  “江天門?是什麼東東啊?”無極小聲的嘀咕了一聲,唐淩立刻開口:“是我們附近山上的一個匪幫,平時專門殺人放火,只要有錢,什麼都幹,沒想到縣令竟然會和這種人勾搭到一起。”

  “原來是江天門的人,難怪如此囂張呢,一幫土匪?不在土匪窩裏,跑出來丟人現眼,你爹娘真是白生你們了。”楚幕譏諷的冷笑,玉簫一揚,帶出一道幽暗的光芒,那為首的漢子一怔,華麗有些不自在。

  “你手上的蕭是哪里來的?”

  楚幕看了一眼手裏的蕭,冷瞪了那男人一眼:“撿來的,怎麼了?不是想殺我們嗎?一起上吧。”

  那為首的黑衣人猶豫了一下,因為這小子手裏拿著的藍雨蕭,當年自己可在藍雨蕭下吃過苦頭,沒想到這蕭竟然又出來了,這下子不會是那柳舞煙的兒子吧,不過就算他是柳舞煙的兒子,自己收了人家的銀子,也沒有不出手的道理,仰天長嘯一聲,朝後面吼叫一聲。

  “上,今日殺了這三個小子,回去重重有賞,”一聲令下,那些人如亡命之徒似的直撲而至,趙府的一干人飛快的退到一邊,管家眼開著眾人打起來了,何不剩亂把銀子抬上畫舫,一招手吩咐人去抬箱子,誰知那江天門的人一刀砍了過去,只見那趙府管家的一條膀子不翼而飛,疼得他直在地上打滾。

  “不准動那些箱子,動一下就宰了。”粗吼過後,又往楚幕他們身邊撲過來,楚幕冷笑,看來這些人動起了珠寶的念頭,這趙縣令看來也是聰明一世糊塗一時啊,把狼引上了門,那東西還想出來嗎?

  無極一直想找人試試寒山劍法,沒想到來了機會,身形旋轉,快如閃電,那寒山劍一使,密不透風,眾人根本看不清楚怎麼回事,那勁風已經過了耳,只覺得身子一麻,心口一熱,刀劍劃過脖子的聲音,快到讓人感覺不到一絲疼痛,血噴湧而出,空氣中一股血腥的粘稠,眨眼之間已經解決掉了四五個,而另一邊的楚幕也不甘示弱,身形飄忽如柳絲,根本讓人抓不住方位,手中的玉簫指東劃西,直點致命的穴位,夜色中鬼魅妖異。

  江天門的為首,眼看著再打下去,自己也沒有把握獲勝,只會把小命丟了,雖然眼饞那些珠寶,可眼下還是保命要緊,一聲令下:“退,”還剩下的幾個人飛快的山神溜了,無極一提寶劍想追過去,楚幕忙拉住他,掉頭吩咐趙府的下人。

  “立刻把箱子抬上馬車,把你們的夫人扶上前面一輛馬車,回縣衙。”那些人經過剛才血腥的畫面,早已手腳全軟,哪里還敢有半點抗議,一點也不敢怠慢,把箱子抬上後面一輛馬車,縣令的家眷坐到前面一輛馬車,兩個孩子早嚇得抖個不停,楚幕一聲令下,:“回縣衙,”馬車又往回繞,很快重返了縣衙,這次沒有走角門,楚幕吩咐唐淩把大門打開,八個大箱子全部抬到縣衙正中的空地上。

  趙府的一干下人連同主子全部被請到了後衙,那趙縣令一聽到夫人的哭訴,當場如遭雷擊,面孔由紅至白,旁邊的夫人還在哭哭啼啼的讓他找三個小子算賬,氣得他一甩手給了她一記耳光,果然安靜下來了。

  “哭,哭,喪門星,大禍要臨頭了,你還哭,等我死了你再哭,”趙縣令在後衙走來踱去的如熱鍋上的螞蟻,都是那藍家的賤人惹出來的,早知道就不收羅憶他們的禮,自己就不會遭些大劫了,眼下還是和唐淩他們講和了,把衙內的那個案婦放了,再把自己所得的銀錢和他們平分,相信沒有人不喜歡錢,雖然自己心疼得要命,但是總好過丟掉一條命,趙縣令正在千腸百結的想主意,一旁的下人走過來,恭敬的開口。

  “老爺,管家的膀子斷了,您看要不要去找個大夫呢?”

  “找什麼大夫啊,半夜三更的,死不了人的,死了拖出去喂狗,只怪他命賤,”趙縣令不耐煩的揮手,根本不把替他賣命的人當回事,那下人趕緊退下去,他可不想為了一個兇狠惡煞的人被責罰,那管家以前對府裏的下人可惡了,這也是報應到了。

  找縣令領著府裏的下人往前廳走來,夜漆黑一片,下人提著燈籠忽明忽暗的蕩著,趙縣令的一顆心提在嗓子眼了,要是這三個人不買賬,只怕明兒早上全縣城的人都知道他有多貪了,一定食了他的肉才甘願,一想到那種可能,趙縣令的頭皮發麻,身子輕顫,直冒冷汗。

  縣衙前的空地上,楚幕等三人坐在大箱子上閉目養神,聽到響聲睜開眼,只見趙縣令對他們三個少有的恭敬,點頭哈腰的開口:“唐捕頭,我一向待你不薄,我們能不能談談。”

  “談吧。”唐淩指了指箱蓋子,示意趙縣令坐下來,趙縣令現在好比那牢裏的犯人似的,哪里敢坐啊,半垂著頭擺手,顫顫兢兢的站在一邊,等著楚幕的話,他知道這三個人是楚幕為首的,這小子的腦子好使,自己所做的事都落入他的套子裏了,沒想到連江天門出馬都沒用,一幫沒用的東西,往常拿了自己多少好處,竟然還傷了自己的家奴,都是些喂不飽的餓狼。

  “你想怎麼談?”楚幕冷冷的掃了一眼趙縣令,可以看出來他很害怕他們,可是現在害怕有什麼用呢,當時做的時候怎麼不怕嗎?就是現代,哪個死囚犯不是哭爹喊娘的後悔,可是照樣槍決。

  “如果你們願意放我一馬,我把這些東西分四箱給你們怎麼樣?要知道這四箱東西夠你們吃穿一輩子了。”趙縣令輕聲開口,只聽到楚幕一聲冷哼,要說楚幕不愛錢,那絕對是假的,可是君子愛財取之有道,哪里要用這些昧著良心的錢了,臉孔寒淩淩的在夜色中冷瞪著趙縣令。

  “你還是回後衙去,想想明天早上怎麼給成皋縣的老百姓一個交代,堂堂的父母官,如此貪得無厭,害得縣衙在百姓的嚴重成了骯髒之地,連一個捕快都招不到,你還有臉和我們談條件,真是有你的,滾回去。”楚幕聲色厲言,說到最後,滿臉氣憤,朝著狗官怒吼,無極立刻提起寶劍晃了晃,嚇得趙縣令慌張的領著下人往後面走去,兩腿發軟,看來他只有等死的命了。

  楚幕和無極不由得冷笑,這狗屁縣官明兒個有你罪受的,唐淩看著楚幕和無極,一絲擔憂掛在臉上:“楚幕,無極,你們這樣做,他一定會狗急跳牆的,你們可當心點。”

  “讓他跳,看他能蹦多高,再蹦也是池塘裏的蛤蟆,他能上了天。”楚幕根本不吃這一套,掉頭拍了拍箱子上的塵土,斜躺著休息一會兒,明兒子早上還有正事呢?

  第二天,縣衙門前貼了公告,縣令大人身為本地的父母官,貪贓枉法,收刮了大量的民脂民膏,有證據在眼前,八個大箱子堆在縣衙的空地上,整個縣衙被圍得水洩不通,大家氣憤難平,紛紛往後堂沖去,準備找縣令算賬,楚幕和無極像阻止都阻止不了,就在大家鬧個不停的時候,那小史從後衙跑出來,一臉的緊張,朝人群大叫了一聲:“趙縣令上吊自殺了。”

  圍觀的人群一下子安靜下來,可惜只維持了幾秒鐘,大家又罵了起來,雖然他死了令人同情,可是害了多少人命才得來的這些金銀財寶啊,越想越恨,照舊在縣衙裏罵了半天,最後才陸續的散了。

  楚幕三人一起往後衙走去,遠遠的便聽到有哭聲傳來,走到內堂,只見趙縣令果然直挺挺的睡在地上,楚幕上前探了一下鼻息,確實沒氣了,這狗官現實貪得無厭,最後是懦弱無能,自己死了,留下一家大小,什麼都不管不顧了。

  趙夫人一看到楚幕他們出現,便想起自家的老爺便是死在他們手裏的,爬起來朝他們撲過來,唐淩一把抓住她的手,沉聲:“他是罪有應得,你怪不得別人,要不然他怎麼會自殺。”

  可惜一向靠著縣令享盡榮華富貴的人哪里管這些,依舊大吼大叫的,就連趙家的小公子,也撲上來哭叫著:“你這個壞人,壞人,我會為我爹爹報仇的,你害了我爹爹。”

  唐淩一看眼前的情景,趕緊把楚幕和無極拉出來,他們還是離找家人遠點吧,要不然那些大人小孩子纏住他們也夠煩的。

  趙縣令死了,整個成皋的百姓都拍手稱快,大家都知道縣衙裏新來的兩個捕快,本事極高,能鬥敗趙縣令,全靠這兩個捕快,一時間,楚幕和無極成了成皋的名人,而到了京城的小惠也如願以償的把姐姐的卷宗送到了賢親王爺的手上,賢親王見了她,渾然大怒,立刻命令刑部派人重審此案,所以小惠又馬不停蹄的趕了回來,一到成皋,便聽到百姓的談論,知道那趙縣令自殺了,心裏越發開心,一路策馬狂奔,好幾次都要撞到人了,慶倖很快到了縣衙,翻身下馬,進內稟報好消息。

  楚幕正好從裏面走出來,身後跟著無極,唐淩,三個人商量著什麼,小惠脆生生的叫了一聲:“楚大哥,我回來了,”三個人一聽是小惠的聲音,而且很是興奮,立刻知道她姐姐的案子有眉目了,忙走過來詢問。

  “怎麼樣?你姐姐的案子有眉目了?”

  “嗯,賢親王爺把卷宗接過去了,責令刑部官員重審此案,相信新派的官員很快便到成皋來了,估計明天就到了,我怕你們著急所以快馬加鞭的趕回來了。”小惠一口氣說完,滿臉灰塵,卻絲毫不感到疲倦,整個人興奮不已。

  “這真是太好了,這樣你姐姐就可以重出牢房了,這件事真該慶祝一下。”楚幕點頭,想起龍清遠不知怎麼樣了,便漫不經心的開口:“那王爺怎麼樣?還好吧。”

  “還行,就是太嚴肅了,不過長得真是俊美,和你們兩個有的一拼。”小惠調侃,身後的唐淩卻是一臉的不信:“怎麼可能,我認為楚幕是天下最俊美的男人了,還有比他還俊的不成,這不可能吧。”

  “真的,我沒有騙你們,完全不同于楚幕的俊美,他是那種高大邪冷的,很讓女人心動的那種。”小惠一說完便發現三雙眼睛盯著她,不約而同的開口:“不會吧,既然人家幫了你,怎麼不以身相許啊。”

  “不和你們說了,我都膽顫心驚的呢?”小惠一甩手離開縣衙,回羅家去,她這一身灰塵加臭汗,還是好好的清洗一下吧。

  楚幕等三人,把寫好的佈告貼在大門口,又開始招捕快了,這次比以往好多了,很多年輕的男子都來報名,唐淩示意他們不要擠,一個一個的來,忍忍都有機會,最後從中擇優,培養出一批精幹的捕快,把那些年老的捕快退役回去吧,新縣令很快就要到了。

  結果三個人忙碌了一整天,共招了二十個捕快,都是有些武功底子的,長相端正的,身體健康的,看著也舒服些,楚幕和無極上下打量了兩圈,總算心滿意足的揮手:“散了吧,明天早點到縣衙來報備。”大家一哄而散,都圍到楚幕他們身邊,一臉傾慕的望著兩個俊美到不像話的男人。

  “楚大哥,你們是怎麼發現趙縣令的贓物的?”

  “是啊,和我們講講吧,我們也好學些經驗。”七嘴八舌,吵吵鬧鬧的一時不知道回答誰的話,而且一口一聲楚大哥,要知道她是他們這群人力最小的,這感覺很怪,忙抬起頭來。

  “以後大家就跟著唐淩一樣叫我楚幕把,千萬不要叫我楚大哥,我好像是這裏最小的。”楚幕的朝大夥兒笑笑,大家都被他俊俏的樣子驚呆了,楚幕和女人有得一拼,就是那飄香閣裏的頭牌未必有他長得俊。

  “楚幕,你的功夫很高嗎?”有人稀奇的開口問,聽說他能一人敵江天門十幾個人,楚幕一聽,忙搖頭,指了指無極:“我師弟無極的武功比我高得多。”

  “哇,無極的武功原來這麼高啊。”立刻有幾個嗜武的人圍到無極身邊去了,剩下幾個照舊跟在楚幕身邊,追問東追問西的,最後總算被他們打發走了,等大家都走了,楚幕和無極累得直喘氣,只見唐淩正氣定神閑的在一邊喝茶呢,這待遇也太差了吧。

  “唐淩,我們被人家纏,你竟然坐在這裏喝茶,是不是太過分了?”楚幕指責唐淩,唐淩一臉不以為意的笑,劍眉一挑,痞痞的笑:“誰讓你們倆現在是成皋的名人呢,只怕以後都不得安寧了。”

  “不會吧。”楚幕和無極差點眼珠子都瞪出來,今兒個已經夠他們受的了,如果天天這樣,他們哪消受得了啊。

  “你們們以為今兒個捕快這麼好招啊,都是沖著你們倆來的。”唐淩站起身,身為捕頭,他很高興自己的手下團結一致,拍拍楚幕的肩:“好樣的,繼續努力吧,以後你就是他們的榜樣了。”說完耍酷的組了,楚幕冷瞪著他的背影:“不會這麼倒楣吧,”和無極一起回去。

  新縣令很快走馬上任了,所謂新官上任三把火,而且前縣令還是貪贓自殺的,這可是個借鑒,無論如何要牢記在心裏。

  新縣令姓夢,人長得極周正,而且看上去很和善,一進駐縣衙,便把楚幕和無極還有唐淩交到儀門內的正堂去。

  “聽說就是你們發現了上任縣令貪贓枉法的事情。”聲音雖然很輕,可是自有一股威嚴,笑著的老虎才是深藏不露的,楚幕可是深知這個道理的,微點了點頭。

  “是的,大人,屬下等有一天晚上在街上玩耍,正好碰上趙縣令的家人帶著八大箱子的東西往淮河邊去,便跟上去看個究竟,發現那箱子太沉,所以懷疑那箱中便是貪贓枉法之物。”楚幕不卑不亢的回答,身邊的無極和唐淩忙點頭附和。

  夢縣令一看這陣勢,便知道這三個人裏面最緊要的便是楚幕,什麼事都是他在拿主意,不禁多看了兩眼,只見眼前的少年,臉似桃花,身似細柳,雖然生為男兒身,卻有一股女孩子家的妖嬈風流,真是天生玲瓏之人。
作者: 千蒼    時間: 2010-9-20 03:12 PM

第九十三章 京城來的黃侍衛

  至於夢縣令的為人,楚幕他們不得而知,因為這縣令剛放任上來,再加上有前車之鑒,不可能大意的,一時間縣衙內倒也安穩。

  夢縣令重審了藍小惠姐姐的案子,疑點頗多,又有了楚幕詳細的驗屍筆錄,把當晚和羅風在一起喝酒的三個人抓到縣衙裏,眾捕快一聲喊,那羅憶三個兄弟早點頭如搗蒜,不等用刑一五一十的招了出來。

  事情和楚幕分析的情況差不多,那羅風被他們弟兄三個拉了去喝酒,再次提到借銀兩的事,沒想到羅風嚴厲的喝止了他們,三個人酒壯人膽,想起前一陣子被雷擊死顧的人,一條毒計便形成了。

  事後又許諾羅家的祖產和趙縣令三七對分,所以那趙縣令才會把藍小惠的姐姐下了大獄,案情總算真像大白了,藍小惠的姐姐無罪釋放了。
成皋的百姓頓時覺得頭上有了一層天,多了盼頭。

  捕快走到哪里也受到人們的尊敬,再沒有像以前那樣受窩心氣了,這一切的都是楚幕的功勞,因此唐淩做主,所有捕快湊份子,請楚幕師兄弟倆到酒樓裏好好吃一頓。

  楚幕堅決不去,被大傢伙拉著脫不了身,恭敬不如從命了。

  一行人吵吵鬧鬧的出了縣衙的門,藍小惠正好迎上來,楚幕和無極忙打招呼,問她姐姐的身子怎麼樣了?

  藍小惠點點頭,一臉的平和,經過了姐姐的事,她的心態成熟了許多:“看了大夫好多了,我姐姐決定把羅家的祖屋賣了一大部分,只留一些,賣得的銀兩佈施街上的乞丐。”

  “嗯,不錯。”楚幕點頭,經歷過死亡,人才會明白生死的奧妙,錢財乃身外之物,生不帶來死不帶去,多了反而是一種禍害,如果不是這大片的房產,羅風也不會死。

  “楚大哥,你幫了我姐姐,從此後小惠跟著你為奴為婢了。”小惠忽然跪了下來,把楚幕嚇了一跳,忙伸手去扶她,跟著她了,為奴為婢了。

  “小惠,你還是回去照顧你姐姐吧,她身子骨不好,還要人照顧呢。”楚幕可沒想過讓小惠伺候自己。

  “這是我和姐姐商量了的,她有兩個老僕陪著,我雖然跟著楚大哥,每日也可以抽空回去看她的。”小惠並不起身,堅定的開口。

  楚幕身後的十幾個捕快立刻起哄了,推搡著楚幕,擠眉弄眼的,人家小惠姑娘看中楚公子了,佳人上門了,還客氣啥啊,男人三妻四妾的正常啊,先收一個放在身邊也好。

  楚幕看著身旁捕快們的動作,詫異的皺眉,小惠不會真的喜歡自己吧,這是不可能的事啊,自己更不能留她了。

  “小惠,你快起來吧,我是不可能留你的,”楚幕堅持不收小惠,其實他們身邊正差一個伺候的人呢,可是如果小惠真的像身旁捕快所想的那樣喜歡他的話,怎麼行呢?

  “如果楚大哥不收留小惠,小惠堅決不起來,”小惠仍跪在地上,楚幕彎腰再去拉她,只只小惠靠著她小聲的嘀咕:“我知道你是個女人,不會要我當眾說出來吧。”

  “什麼?”楚幕一驚直起身,掃了周圍的捕快一眼,好在大家都沒在意,不過小惠什麼時候發現自己是個女的的,看來只好留下她了,自然她知道自己是個女人,就沒什麼關係了,只微點了下頭。

  “那好吧,你就留下吧,”小惠一聽到楚幕的話,高興的點頭,站起身:“謝謝你,楚大哥。”

  楚幕無奈的擺手,這丫頭也太精明了,自己什麼時候露出的馬腳都不知道,身邊的人造哄起來了:“這才對嘛,我們走吧。”

  一行人往酒樓去了,楚幕走在中間,無極挨著他的身邊輕聲開口:“你怎麼留下這個小丫頭了,留下他不是壞事嗎?要是她知道?”接下來的話,無極沒說。

  楚幕小聲的開口:“她都知道我們的身份了,所以才留下她的。”

  無極還想說什麼,身邊早有人抗議了:“師兄弟說什麼呢?大聲點,大傢伙兒一起聽聽。”

  楚幕忙擺手:“沒什麼,無極問我什麼時候回去呢?”

  “走吧,那麼急著回去幹什麼啊?大夥兒在一起不准老閑著回去,無極兄弟這麼大了,不准霸佔著楚幕一個人,他可是我們大夥兒的,”有捕快伸出手摟著楚幕的肩,跟在楚幕身後的小惠趕緊上前護犢子似的攔了,惹得大家又是一陣笑。

  成皋最好的酒樓裏面,唐淩訂了一桌酒席,一群人走進去,店小二便熱情的迎上來,現在的捕快走到哪里挺吃香的,再不像以前了。

  “唐捕頭,你來了,請跟小的來。”店小二把他們往二樓上代,楚幕跟著大夥一起往樓上走去,忽然一道燒灼的視線落在他的身上,飛快的掃過去,那裏坐著一個身著荔色哆羅錦袍的男人,正在細細的喝酒,並沒有望過來,楚幕感覺一陣詭異,他可以肯定剛才那男士在看他的。

  他是誰呢?好像從沒見過這個男人,雖然自己來成皋的時間不長,可也有幾個多月了,這男人可是個生面孔?

  唐淩見楚幕落了後,回身走過來:“怎麼了楚幕?”

  楚幕回過神,搖頭,自己是怎麼了?看見一個陌生的人就大驚小怪的,掉頭再望過去,那裏竟然一個人都沒有,只留下一隻空杯,好俊的身手啊?

  “去吃飯吧,我餓了。”楚幕越過唐淩往樓上爬去,大夥很快大成一片,喝酒聊天,談女人,楚幕沒想到男人在一起大部分談的都是女人。

  “你們知道嗎?飄香居裏又來了個女人,聽說長得妖媚異常。”一個捕快的話音一落,身旁立刻響起驚訝的問話。

  “真的嗎?你小子怎麼知道的。”不相信的口氣,這些捕快都是窮家底子的人多,自然美那個閒錢去飄香居那裏去找姑娘,只能口頭上風光些罷了。

  “飄香居姑娘們的衣服都是我娘收回來洗的,昨天我聽她誇著呢,說那姑娘是天上少有,地上難見的姐們兒,估計今兒個成皋有一多半有錢的主子都去了。”一個捕快神神秘秘的開口。

  旁邊的人邊喝酒邊開始罵娘,因為人家生得好,吃好的穿好的,自己生來命賤,累死累活的做事,還掙不了幾個錢,不夠人家逛一夜窯子的。

  楚幕只低頭吃飯,聽著耳邊的謾駡,並不覺得難聽,這些人原野是心裏積怨了些,憋得難受,發發牢騷罷了,明兒一早保證又好好的了。

  酒足飯飽後,有好幾個捕快醉了的,沒醉的便把醉了的人送回家去,下午衙裏也沒什麼事,楚幕和無極便不去了,回去睡了一覺。

  可是這一夜,成皋卻發生了一見怪事,飄香居裏的姑娘被歹人撕裂了衣衫,卻眉行苟合之事,一大早上傳得人心惶惶的,楚幕和無極進去的時候,大夥正在等他們。

  “楚幕,你怎麼才來,出事了?”

  “出什麼事了?”楚幕看大夥兒一臉的焦急,趕緊開口,唐淩一邊領著人往外走,一邊拉著楚幕:“邊走邊說吧。”

  楚幕一臉的莫名其妙,只能跟著他的身後往外走,看身邊的人都很氣憤,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難道又發生了什麼命案不成?

  “昨兒晚上,飄香居裏出事了?”唐淩急急的開口,領著五六個捕快直奔飄香居而去。

  “怎麼了?不會有命案吧。”嗎急切的詢問,見到唐淩搖頭,唉松了口氣,只要不知命案就好。

  “昨天晚上飄香居裏的姑娘全在半放的時候被人挑了衣裳,不知那歹人如此做事何墓地?”唐淩的話裏充滿困惑,楚幕聽了同樣不解,兇手只挑了那些女人的衣裳,為什麼呢,難道是一個變態的性無能者,意淫那些姑娘們,可聽著也不像啊。

  一行人雷厲風行的趕到飄香居,老鴇在門前守著,一見到唐淩的影子,那眼淚就啪嗒啪嗒的下來了,伸出手拉住唐淩的衣袖不放:“唐捕頭,你可要為姑娘們做主啊,昨兒晚上發生的事大家都嚇壞了,一大早都在屋子裏哭呢?要是賊人再來,想要她們的命怎麼辦?”

  “好了,沒事,你別哭了。”唐淩的臉色有些難看,老鴇見唐淩發怒了,忙用綢面兒汗巾擦幹了眼淚,把幾個捕快領進樓裏去,樓裏的雕花桌邊坐著好幾個姑娘,眼睛哭得紅紅的,一看到捕快進去,都站起了身。

  唐淩站到中間,沉著臉問老鴇:“昨兒晚上被挑了衣服的姑娘全在這裏嗎?”

  “嗯,還有燕雲在自個的房間裏息著呢?”老鴇塗著血紅胭脂的唇一張一合的,使得看得厭惡,唐淩一揮手吩咐她把那個燕雲也叫下來,老鴇一臉的為難:“燕雲可是我們這裏的頭牌,輕易不見人的。”

  “我們不管頭牌不頭牌,要查案子,誰管你頭牌,要是兇手專殺她的,難道會因為她是頭牌就不殺了。”唐淩的牛脾氣一上來,臉色有些難看,冷聲開口。

  老鴇還沒來得及說什麼,樓上的珠蓮響了一下,一個婉約朦朧的影子在丫頭的攙扶下走下來,幾個捕快只看得瞠目結舌,這個叫燕雲的女人長得可真是國色天香,面如薄粉,唇若施脂,一身大紅色的長裙,腰上垂著蝴蝶結子的長穗五彩宮絛,折腰以微步,呈皓腕於輕紗下,纖腰楚楚,轉盼多情,果然不負飄香居的頭牌稱號,真是個人間絕色。

  唐淩看得一愣,好半天回過神來,扭捏的掃視了周遭的捕快一眼,大家的眼球都快突出來了,只有楚幕似笑非笑的盯著他們,臉上一熱,忙咳了一聲,幾個捕快才相繼回過神來。

  “這位就是燕雲姑娘嗎?”唐淩深沉的開口,燕雲微點了一下頭:“是的,小女子正是燕雲。”

  “請你們每個人把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講一遍?”唐淩開口問昨天晚上受到騷擾的幾個女人,從燕雲的臉上挨個的掃過去。

  燕雲盈盈的福了一下身子,不卑不亢,經過昨晚上的事,並沒有過多的慌亂:“昨天晚上,燕雲早早便息下了,對於發生了什麼事並不清楚,早上起來一看身上的衣服全都碎了。”

  “屋子裏少了什麼沒有?例如金銀首飾之類的,”唐淩覺得自己這句話等於白問,放在這麼好的美嬌娘不去碰,卻去找那些金銀珠寶,這竊賊不是傻子就是白癡。

  燕雲搖了搖頭:“沒有,什麼都沒有。”

  唐淩又問了其他幾個女孩子,都是這樣的狀況,並沒有發現什麼有價值的線索,掉轉頭望楚幕,想聽聽他的意見。

  “很顯然那個人既不是大劫銀子,也不愛好女色,相反的他是一個意志堅定的人,他可能在找什麼東西,而這個東西就在女人身上。”

  楚幕淡淡的開口,黑瞳中閃過犀利的目光,再也不看那些女人,逕自掉頭往外走去,唐淩一揮手示意幾個捕快跟上,誰知走了幾步身後沒動靜,再回過頭望去,那幾個人竟癡癡的望著人家燕雲姑娘,唐淩回過頭,每人打了一下。

  “還不快走。”那老鴇緊拉著唐淩不放:“唐捕頭,你們都走了,姑娘們怎麼辦啊?那該死的人再來,這飄香居裏一大堆姑娘可怎麼辦啊?” *$

  唐淩一掙甩開老鴇的肥手,冷下臉訓斥:“難道你沒聽到嗎?那賊人是在找人,你們這裏的姑娘都被他搜過了,他怎麼可能再來呢?安心些吧,我們會查清楚的。”

  幾個人頭也不會的離開飄香居,那燕雲若有所思的望著遠去的幾個人,唇角盈盈的笑意,剛才那個俊秀的小公子可真是不同凡響啊。

  一行人回縣衙,唐淩開口徵詢楚幕的意見:“你說這賊人是什麼意思啊?他究竟在找什麼呢?接下來我們該怎麼做呢?”

  楚幕不理他,陷入到自己的思緒裏去,一旁的無極阻止他再開口問話,沒看到他師兄正在想嗎?他就不能安靜些嗎?

  一回到縣衙,一個叫冷成的小捕快飛快的迎出來,一臉神秘的叫楚幕:“京城裏有人來找你了,想不到你竟然和京城裏的人熟悉,難怪不一般呢?”

  冷成的話音一落,楚幕和身後的無極同時一驚,臉色陰沉沉的,冷聲問:“是誰?”

  “不知道,長得俊逸不凡,咱們縣太爺見了竟然還站著說話,想必是個大官。”冷成撓了撓頭,一臉的不解,為什麼意向理智的楚幕竟然臉都變了,難道他害怕京城來的人,或許那個人就是為了楚幕而來的,那麼楚幕究竟是誰?

  “師兄?”身後的無極輕聲叫了一下,楚幕回頭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她稍安勿躁,要知道她們現在可是男的,就算京城來人了又怎麼樣,她堅決不承認,想必她們也辦法。

  “我去見他吧。”楚幕跟著冷成的身後往縣衙的正堂走去,無極和唐淩也想跟著他一起去看看,是誰這麼大牌?把楚幕的臉色的嚇白了,想必是個不凡的人,可惜冷成回身擋住了他們的路。

  “那個人說只見楚幕一個人,其他人用不著進去了。”

  無極和唐淩面面相覷,這人好大牌啊,看來來頭不想,尤其是無極,更是一身的冷汗,不會真的是王爺找來了吧,按理不應該啊,他怎麼會知道他們在這裏呢?

  “不進就不進,有什麼了不起的。”無極嘟囔,其實提著一顆心,要是那個人真的是王爺可怎麼辦?在縣衙的空地上轉來轉去的,看得唐淩頭疼:“好了,你別轉了。”

  楚幕跟著冷成走進縣衙的正堂,只見高座上坐著一個俊逸內斂的男人,縣太爺在一邊恭敬的站著,楚幕只看了一眼,便若無其事的垂下頭,心裏的震撼充斥在心間,這個男人竟然是宮中的侍衛統領黃霖,黃霖俊挺的臉上一閃而逝的錯愕,這男人長得喝楚楚竟有那麼一絲相似,待到細看,只是輪廓有些相似罷了。

  “不知大人找小的來所為何事?”

  “這是京城來的黃大人,黃大人乃是皇上的一品帶刀侍衛,因為本官舉薦了你,所以皇上派黃大人過來接你了。”

  楚幕一聽,心裏立刻明白過來,看來是這縣令一山不能容二虎,所以才會誇大其詞的向刑部舉薦自己,難道皇上會為了一個小小縣令的舉薦就派侍衛統領出宮嗎?這好像不合情理,正想著,只見上坐的黃霖身形如閃電似的擊向自己,楚幕慌忙中,舉蕭一擋,飛快的退讓開去,冷霖霖的開口。

  “黃大人,你這裏幹什麼?”

  黃霖並沒有停下手裏的動作,飛快的旋轉身子攻擊上來,冷寒的開口:“說,這藍雨蕭是從哪里得來的?”

  楚幕便退邊還手,心下便明白過來,原來皇上得了消息,這藍雨蕭本來就是去世的老王妃的遺物,忽然在江湖上出現,他們既然要派人過來查證虛實,原來根

  本沒發現自己就是?楚幕送了一口氣,立刻集中注意力對付黃霖,這黃霖的武功可是一流的,自己只怕不是他的對手。

  “黃大人,這玉簫是楚幕在一處地方得來的,卻為何步步緊逼,”說完躲過黃霖的步步緊逼,可就是這樣還是被黃霖逼到一個死角,氣得大吼,玉簫一轉,銀花點穴手,直指黃霖死穴,黃霖臉色陡地一變,身形一飄,落到上座,眸如幽潭楚幕。

  “你這銀花點穴是從何處學來的。”

  楚幕暗咒一聲,原來這男人是想逼自己使出銀花點穴手,真是可惡,臉色陰沉沉的開口:“原來你是為了銀花點穴手來的,你想知道藍雨蕭從哪里來的?我就告訴你,這是一個女人贈送給我娘的。”

  “那個女人呢,她現在在哪里?”黃霖噌的一下從椅子上站起來,神情有些激動,如果老王妃還活著的話,該多好啊。

  “我不知道。”楚幕說這句話的時候,神情有些悲痛,因為師傅已經死了,還是死於歹人之手,她一定會回去還她一個公道的,楚幕在心裏暗暗的發誓,但是現在他什麼都不能說。

  站在黃霖身邊的縣太爺一頭霧水,這兩個人說的話自個兒怎麼一句也聽不懂,這黃大人過來不就是為了把楚幕接到京城去嗎?怎麼淨問這些有的沒的。

  “她把玉簫增給你娘了,為什麼?”黃霖的眸子閃過懷疑,老王妃為什麼把玉簫贈給別人,那她人到哪里去了,當皇上得到消息說在有人見過藍雨蕭時,太后

  娘娘激動得覺都睡不好,天一亮便命令他趕到成皋來,沒想到又是白忙一場,不過他要把這個楚幕帶回京城去。

  說到這個楚幕,黃霖不由微眯起看,對他自己總有些熟悉感,他叫楚幕,難道他和楚楚有什麼關係,黃霖不由脫口而出:“你有沒有姐妹?”

  “姐妹?”楚幕一愣,知黃霖疑惑他的容顏,冷淡的搖頭:“在下父母只生在下一個,不知黃大人問屬下這話何意。”

  “沒事,屬下告退了。”楚幕一抱拳,準備退下去,他還是少喝黃霖呆在一起,時間長了難保自己不露出蛛絲馬跡,誰知黃霖一舉手:“等一下,本官要帶你進京面見太后娘娘和皇上。”

  楚幕差點沒抽過去,為什麼還要帶他進京去啊,他不是說得很清楚了嗎?怎麼還不放過他啊,緩緩回轉身,禮貌生疏的開口:“不知黃大人為何要帶屬下去京城?屬下還有事在身,不便擅離職守。”

  誰知楚幕的話還沒說完,那縣令大人早一臉笑意的開口:“你去吧,這衙裏的事還有唐捕頭在呢,人多著呢?”

  楚幕心裏明白,自己留在縣衙裏,這縣令大人如芒刺在背,恨不得自己立刻離開成皋才好,幽幽的眸光閃過去,縣令大人一臉諂媚的笑望著黃霖,根本不看她。

  “太后娘娘一定會問藍雨蕭的事,還有皇上,聽刑部的官員上奏,說成皋出了一個驗屍奇才,刑部正缺少這樣的人,所以皇上便派了下官過來了。”黃霖說到這裏,不由得多看了兩看,楚楚也是個驗屍奇才,為什麼一下子有這麼多人會驗屍呢,自己一下子遇到了兩個,仔細的看過楚幕的臉,確認他是個男人,這一點無需懷疑。

  “容在下考慮一下。”楚幕輕冷的開口,黃霖揮揮手,示意她先下去。

  “屬下告退。”楚幕步出正堂,身上冷汗直冒,無力的靠在牆上,慢慢的走出去,無極和唐淩還有縣衙裏的其他捕快,一臉稀奇的圍過來,七嘴八舌的問。

  “楚幕,那個大官找你幹什麼了?”

  “不會把你調到京裏去吧?”

  楚幕揮揮手阻止大家吵嚷,她本來心裏就夠亂的了,這些人還在耳邊大聲嚷嚷,真是有夠煩的,淡淡的開口:“沒什麼事,就是京城來的人,想讓我進京去做事,我要想一下,大家安靜一些吧。”

  一聽到楚幕要走,那些捕快可就不願意了,他們當初能加入捕快,都是沖著楚幕來的,現在楚幕卻要走了,那怎麼行呢,可是看到楚幕的臉色不耐,大夥又不敢多說話。

 只有無極,走過去挨著楚幕,輕聲的開口問:“他是誰?”

 “黃霖。”楚幕一說完,別人不明白,無極便知道了,那個宮中的侍衛統領,不知他到成皋來幹什麼?難道發現他們了?還是另有什麼事?

  “沒什麼事吧?”

  楚幕搖頭,身子仍有些虛,掉頭望了唐淩一眼:“我下午回去休息半天,你們自個兒查吧。”

  “行,這裏有我們呢,你沒事吧,要不要找個大夫。”唐淩關心的追問,因為不放心楚幕一個人回去,又准了無極半天假,讓我記把楚幕送回去,好好照顧著。

  師兄弟二人先離開了縣衙,從衙內走出來的黃霖望著那兩個遠去的身影,纖瘦細緻,關心的張嘴問:“楚幕怎麼了?”

  唐淩掃了一眼眼前的男人,氣勢不凡,一看就是身份尊貴的人,不過想到他要把楚幕帶到京城去,心裏便憤怒,陰寒著臉不答嘴,站在黃霖身邊的縣令,立刻冷聲訓斥著。

  “唐捕頭,黃大人問你話呢,還不回答。”

  唐淩不甘不願的悶哼:“楚幕身子不舒服,我批了他半天假,他回去休息一下。”

  “喔。”黃霖若有所思的點頭,先前看他好像挺好的,為什麼見了他反而不好了,難道是那柄藍雨蕭有問題,這很有可能。



第九十四章 王爺出京

  京城,豪華氣派的賢親王府書房內,高大黃梨木書架上整齊的擺著許多的線裝書籍,一張明黃的錦緞軟榻上斜臥著一個鳳眉星目的男子,涼薄的唇微啟,慵懶的勾出一朵笑花,那笑卻不達眼梢,邪冷陰暗,直到高幾前的手下稟報完,身子攸的一翻,森寒的開口。

  “你說他叫楚幕,還有一個師弟叫無極?”

  “是的,而且那個男人手上有一柄藍雨蕭,正是前王妃的東西,所以皇上已經派宮中侍衛統領黃霖出京了。”手下恭敬的垂首稟報。
賢親王龍清遠黑瞳裏燃燒起光澤,楚楚,是你嗎?本王不相信你當日真的死了,你一定還活著,本王會去把你接回來,永遠謹記當初你所說的話。

  “好,你和蒼月立刻陪本王出京去,我要親自去看看,他到底是誰?”龍清遠眸子暗芒閃過,瞬眼間,暖意流過。

  手下看得一呆,這半年來,爺從來沒有如此高興過,那個叫楚幕的人是誰?難道真是爺在意的那個女人嗎?可是爺忘了皇上囑咐的事了嗎?

  “爺,皇上剛派了爺任務,爺忘了嗎?”

  “讓那該死的任務見鬼去吧,如果不是他當初困住了我,楚楚就不會出事,從現在起他別想找出任何藉口把我困住。”龍清遠酷冷的悶哼。

  “是,屬下這就去準備。”身形一移,他要出去通知人暗中保護王爺。

  “明日一早出發。”龍清遠星目璀璨,流遠綿長,楚楚,本王來接你了。

  夜晚的月光寒氣四溢,十二月的冬是如此徹骨的冷,楚幕捧著一杯茶站在窗前,掃視著外面,小惠拿了一件銀紅撒花的袍子輕輕的披在楚幕的身上,認真的望著他。

  “你有心事?發生什麼事了?”雖然她不知道為什麼楚幕會女扮男裝,但是他身上一定有很多故事,這一陣子來,她一直是快樂開心的,和衙門裏的捕快們相處得也好,大家都敬他愛他,但是今晚她有些不一樣了?是因為京裏來的那個人嗎?那個男人是誰?小惠雖然一肚子疑問,但是他不說,她是不會追著問的。

  “他來了。”楚幕幽幽的歎息一聲,對於黃霖他並沒有過多的感情或者是其他什麼想法,可是卻勾起了他心底的那些不快樂的記憶,難道這快樂如此短暫,他寧願自己一直如此平凡而快樂著。

  “別想太多了,也許是你想多了也說不定。”小惠開口勸他,什麼事情都還沒發生呢,他這樣即不是自己亂了陣腳,現在的他可是個男人,雖然她不知道他是怎麼辦到的,但是在外人眼裏,他根本就是一個男人,喉結,嗓音,做事的冷漠。

  “也對,是我想多了也說不定。”楚幕點了一下頭,回身準備睡覺,忽然看到對面的琉璃屋頂上好像坐著一個人,在對月嗟歎,這樣淩寒的夜,這個男人坐在如此顯目的位置幹什麼?他想見他嗎?身形一閃出了屋子,屋內小惠一驚:“你群哪兒啊?”

  “沒事,你別吵了無極。”楚幕留下話,一閃身躍上屋頂,身形飛快的滑到對面的房頂,男人頭都沒回,只輕聲開口。

  “你來了,沒有驚到你吧。”原來是黃霖,楚幕挑眉,他半夜不睡覺跑到人家房頂上賞月亮是什麼回事?不動聲色的坐到他的一邊,靜靜的看著他,只見他如雕塑般的身子紋絲未動,仿佛石化了似的,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夜色一驚很深了,楚幕暗罵自己神經,正想起身回去,卻只到身邊的男人輕幽幽的開口。

  “她不見了,就那麼不見了,你知道有多少人傷心嗎?他們個個好像都成了病患似的大病一場,然後越來越森冷,越來越冷漠,再也沒有了以前的狂冷高傲,”黃霖說完掉轉頭盯著楚幕,那眸子耀了月色的光芒,一片聖潔。

  楚幕知道他說的是誰,但是好歹也要裝裝樣子,逐輕鬆的開口問:“誰啊?看你傷感的,和你沒關係吧。”

  在他的心裏,黃霖和自己是沒有關係的,有野是以前那個楚楚和他有關係,而且他和黃霖相處的也少,相信自己和他沒什麼牽扯,除了以前在王府偶爾見過幾次外。

  “她是我的女人。”黃霖不看楚幕的臉色,照舊掉頭望向天空的月亮,月亮上有一個黑點子。

  楚幕只覺得忽身一陣惡寒,他說的是她嗎?她什麼時候成了他的女人,如果南宮北堂這麼說還有點根據,她竟然成了黃霖的女人,這無論如何超出她的意料,大冷的天別說這麼搞笑的話好不。

  “我要回去睡覺了,你一個人賞月亮吧。”楚幕起身準備離開這個瘋子,冰寒徹骨的夜裏這男人不睡覺在這裏說瘋話,他竟然還陪著他,差不多他也瘋了。
黃霖一聽到楚幕要走,飛快的伸出手拉住楚幕的手,不由得一陣錯愕,他的手好小,人也小,他究竟多大了?溫熱的掌心散發出暖人的熱氣,浸透著她的全身,令他不想掙扎,看著他那般的孤寂,即便自己不能理解他所謂的感情從何而來,但是仍有些愧疚,便陪著他坐下,黃霖並沒有放開他的手,這樣的夜裏寂寞的人心魂彼此相靠,像朋友一樣不說話,只感受著對方身上暖暖的氣息,心便安定下來。

  “你想得怎麼樣?和我一起去京城吧?”黃霖特然開口,楚幕一驚,回過神來,抽出自己的手來,眼神中閃過倔傲堅定:“我沒辦法和你一起去京城,這裏剛發生了一件案子,我不放心。”

  “皇上要見你,如果你真的像夢縣令說的那樣,就該在刑部的六扇門任職,那樣不是幫助更多人了嗎?”黃霖奇怪的掉頭望著楚幕,雖然最初感覺到他有些像楚楚,但是交談下來,反而覺得他不太像了。

  “六扇門?”楚幕嘖嘖稱奇,如果能在六扇門任職,自己確實很高興,可相對的來說,和他們經常見面就太不安全了,就黃霖一個人都搞得他心驚膽顫了,如果面對那兩個男人,自己難保不露出蛛絲馬跡。

  “也許每一個捕快都夢想進六扇門,但是卻不一定哥哥都適合,我還是安分守已的在這裏做個小捕快比較好。”楚幕堅持自己的初衷,黃霖的臉色有些不耐看,他可不是問他的意見,皇上要見他,雖然沒有聖旨,可是口諭也是一樣的,他竟然一而再,再而三的推辭,噌的站起身,一身長袍在夜色中飄飄欲飛,冷冷的聲音響起。

  “本官只能給你幾天的時間,把你手裏的案子處理好,但是你必須跟本官進京,這是皇上的口諭,不是你想不去就不去的。”

  黃霖說完,一閃身飄落到地上,很快消失了蹤影,楚幕站在屋頂上狠狠的盯著夜空,有這種男人嗎?變臉比翻書還快,前一分鐘還溫馨的握著他的手呢,下一分鐘立刻呵斥他,哼,一提身落到院子裏,還是休息會兒吧,明兒早上還要去縣衙呢?

  無極因為晚上睡得晚,起來見師兄還在睡,奇怪的問小惠:“師兄怎麼還在睡啊?他平常一向早起的。”

  小惠一邊擺早膳一邊輕聲的開口:“昨兒晚上楚大哥好像很心煩,一直到半夜也沒睡,後來想睡的時候,不知道是誰坐在外面的屋頂上,他便上去看看,一直到早半夜才回來,所以今兒個起得遲。”

  “喔。”無極知道師兄是為了昨天來的黃霖心煩,自己又不能幫助他,一想還真煩煩的,只簡單的吃了一些,起身往外走去,生怕小惠叫起師兄,忙回頭叮嚀:“你別叫他了,我早上給他去說一聲就行。”

  “行。”小惠點頭,收拾桌子上的東西,輕手輕腳的生怕驚動淺眠的楚幕。

  誰知無極剛已拉開門,那唐淩像中了邪似的沖進來,一把撥開無極的身子,大聲的交換著:“楚幕,楚幕,不好了,又出事了,楚幕?”

  無極一把拉住他的身子,臉色陰沉沉的瞪著他:“師兄還在休息呢,他昨兒晚上沒睡好,你吼叫什麼?難道又哪里死人了不成?你一個捕頭有什麼事總找他幹什麼?”

  “火氣好大啊?不找他找誰啊?他可是我們這裏的智多星,只有他頭腦好使,我們是一籌莫展了,才會找他的,”唐淩振振有詞的辯解,根本不理無極的冷臉,一頭往屋子裏沖去。

  無極正想叫徐他一頓,那楚幕已經被吵醒了,打著哈欠穿好衣服從裏面走出來,嘟囔著:“一大早在家裏鬼吼鬼吼的,還讓不讓人睡覺了,你們倆個就不能省省心嗎?”

  無極一聽到師兄的話,委屈的辯解著:“是唐淩一大早跑過來鬼吼鬼吼的,吵了師兄的覺,不關我的事,”說完狠瞪著唐淩,咬牙,唐淩,你奶奶的,我和你沒完。

  楚幕擺擺手,走到盆架前洗臉,小惠一驚把早膳重新擺好了,坐到桌前用膳,一邊吃一邊問唐淩:“又出什麼事了?你一個捕頭,一大早到人家家裏大吼大叫也不嫌寒磣的慌?”

  “寒磣什麼?我是心急,何況和你有什麼好計較的,只不過心急了些誰知無極竟然怪起我來了,這小子越來越有娘娘腔的味道了。”唐淩一屁股坐到楚幕的面前,順手拿了一個包子吃起來。

  無極站在楚幕身後,對著唐淩又是勾手又是揚拳頭,大有想和他幹一架的衝動,可惜師兄坐在眼前,不敢輕舉妄動,只能坐著怪動作,望著他的唐淩又好氣又好笑,就是不理他,掉頭望向楚幕。

  “昨兒又有一家樓裏的姑娘被挑了衣服?這人難道是變態不成,為什麼總喜歡挑人家姑娘的衣服啊,而且碰也不碰人家,難道是那種事無能?”唐淩猜測著,楚幕剛吃進嘴裏的早膳一口噴了出去,臉色青幽幽的瞪著唐淩。

  “難道你一定要在我吃飯的時候說這些話嗎?”

  唐淩根本不知道自己哪里說錯話了,男人之間不就是這種話嗎?這楚幕一向神神秘秘的,不會還沒碰過女人吧,有可能,看他瘦弱的小身板,只怕身體還沒發育全呢,眼光從上瞄到下,又從下瞄到上。

  楚幕一看就知道這小子心裏想的啥,伸出筷子敲了他的頭一下:“好了,不吃了,把情況說說吧,一起去縣衙。”

  “好。”唐淩站起身領先往外走去,楚幕跟在他身後一起往外走去,無極扭扭捏捏了半天也跟著她們兩個人走出去。

  三個人直奔縣衙而來,夢縣令正臉色凝重的召集了所有的捕快,聲嚴厲色的開口:“昨兒晚上又有人來報案了,案犯沒有傷人命,但是卻挑破了浮雲樓裏姑娘們的衣服,此事雖然不是人命案,可是務必儘快的查清,要不然會引起不必要的恐慌。”

  夢縣令說完,掃了上首的黃霖一眼,見黃霖抱拳閉目養神,並沒有注意他說什麼,立刻接著開始分派任務。

  “唐捕頭,立刻把捕快分成四組,到所有客棧飯莊裏檢查,如發現陌生的人一定要嚴加盤查,不能放過任何的蛛絲馬跡。”夢縣令的話一完,唐淩立刻恭敬的點頭:“是,大人。”

  把縣衙裏的所有捕快分成四組,一撥一撥的派出去,最後剩下楚幕無極和唐淩三個人,他們三個人一組,迅速的起身往外走,誰知一直閉目養神的黃霖此時身形一閃,落到楚幕的身後,往外走去。

  一旁的唐淩立刻臉色不奈的擋住他的去路:“黃大人幹什麼?我們正要去執行任務,沒時間陪你玩?”自從知道這個男人想把楚幕帶回京城去,唐淩看見他就生氣,真想和他單挑一下,可是看哪個夢縣令虎視眈眈的叮囑自個兒才作罷,不過別指望他的臉色有多好。

  “你們不是只有三個嗎,我算一個,正好四個啊。”黃霖抱拳於胸,氣定神閑的開口,唐淩還想說話,楚幕伸手擋住了,黃霖怕是纏住他了,不過他們不說話,不代表沒人說話,一旁的夢縣令一聽到黃霖的話,臉色大驚:“黃大人,這怎麼可以呢?小縣的事情還是讓這些捕快去做吧,不勞煩黃大人了。”

  “不勞煩,下官樂意之極,夢縣令自去忙吧,想我黃霖原來是個勞碌命,一日不懂心內難安,自然該縣出了這種事情,正好活動活動。”黃霖的話說完,夢縣令自然不敢再說什麼,楚幕冷著臉挨到黃霖的身邊咬著牙問。

  “你想幹什麼?”

  “從現在開始我要跟著你,因為我怕你跑了,那麼我拿什麼和皇上交差呢?到時候只怕就是丟腦袋的事了?”黃霖說哇,身形一閃,越過楚幕他們三個,大踏步的往外走去。

  身後的唐淩和楚幕等三人無奈的怒瞪著那遠去的背影,聳聳肩跟了上去,他要跟就讓他跟吧,看他能拿他們怎麼樣?一行人往分派的客棧走去。

  街道上明顯的比以前冷清,很多人的臉上惶惶不安的,尤其是那些家中有女兒的,怕更是徹夜難安了,有人看到唐淩他們幾個人,舉起手來打招呼。

  “唐捕頭,你們可要快點把那個變態找出來啊,要不然我們真是不安哪?”有人苦皺起腦門,唐淩點點頭,神情越發的嚴肅,恨不得立刻抓住那變態的傢伙,看看他為了什麼搞出這種事來。

  客棧裏同樣很冷清,唐淩和楚幕走進去,有幾桌人正在吃飯,低頭小聲的竊竊私語,一看到有捕快走進來,點下頭什麼也不敢說,趕緊吃飯走人,一看到這些捕快的身影,大家的心裏越發不安,傳言果然是真的,成皋縣出了個變態,專挑女人的衣服。

  掌櫃的一看到唐淩的楚幕等人,早從裏面迎出來,陪著笑臉小心的問:“唐捕頭,有什麼事嗎?”

  “我想問問你,這幾天有麼有行蹤不定的陌生人主導客棧裏?”唐淩敲著櫃檯問掌櫃的,掌櫃的很認真的想了一下,然後肯定的搖頭:“沒有,本店這幾天接待的都是熟客,沒有生人,而且受那個變態狂的影響,生意根本就不好,總共才幾個人住店。”

  “你要想清楚再說,千萬不要瞎說,要不然被我們查出來,一律當變態狂的同犯處置,”唐淩冷聲沉著臉火大的開口,瞄到身邊的男人總是盯著楚幕看,他就莫名的火大,這男人太惡搞了,用色迷迷的眼神盯住楚幕幹什麼?他可是個男人,真是有夠不要臉的,唐淩在心裏罵了一遍,掉頭瞪著掌櫃的,那掌櫃的早被他的樣子嚇得腿肚發軟,連連搖頭,一向和善的躺捕頭,今兒個為啥這麼凶呢?

  “好了,既然他說沒有,你還凶他幹什麼?”楚幕離開開口說話,唐淩才算住嘴,伸出大手一拉楚幕往外沖去,小聲的嘀咕:“你離那個男人遠點,我懷疑這男人很可能就是個變態,你想啊,為什麼他一來成皋,便發生這種事了?”

  楚幕一聽唐淩的話,嘴巴張得老大,唐淩的分析能力可真夠奇特的,輕聲提醒他:“他沒來時,那個變態狂就出現了?”

  唐淩不以為然的搖頭,唇一勾:“那是他的障眼法罷了,說不定她早就躲在暗處了,你看他總是叮囑你看,說明他的腦子有問題,一個大男人盯著另一個男人看,腦子不是有病是什麼?”

  楚幕好笑的望著唐淩,這丫的不會是為了自個在吃醋吧,所以才會對黃霖有很深的敵意,這樣想來好像有問題的是他才對,黃霖只不過懷疑他和一個人相像,而他直接嫉妒的物件現在就是個男人,當然楚幕可不想點醒他,他現在腦子已經夠亂的了,不想再去招惹這些蒼蠅上身了。

  “嗯,也許吧,我們還要去追查下一家客棧呢,快點過去吧,要是那變態狂聞風而逃,可就得不償失了,”楚幕開口示意唐淩,唐淩冷哼著,緊拽著他的手往別家客棧而去。

  身後的黃霖也不去理會,掉頭掃了一眼身邊的無極,淡淡的開口:“你好像比楚幕大,為什麼要叫楚幕師兄呢?”

  無極神態淡定的開口:“因為師兄入門比較早,無極入門比較晚,自然稱呼先入門為兄了。”

  “可是我聽那些捕快說,這麼些人力,你的功夫是最好的,為什麼你師兄先進門,反而功夫沒你的好了呢?”黃霖一臉好奇,眼裏一閃而逝的暗芒。

  “黃大人好奇怪啊?怎麼一直調查我們師兄弟呢,難不成懷疑我們兩個做出什麼事情?”無極狀似敏感的開口問,明眸的大眼睛裏閃過質疑,不安。

  黃霖一見,唇角扯出一抹笑:“無極想多了,我只是有些好奇罷了,因為你師兄是個傳奇的任務,那夢縣裏極力向刑部推薦你師兄,說他驗屍水準,如何的高潮,所以本官才會好奇的,希望無極不要多心。”

  “我不多心,是怕黃大人多心罷了,對了,我師兄的武功不好,是因為她從小身體不好,總是生病,所以師父沒有先教他武功,而是先幫他調養身子了,所以武功其實學得還沒我早呢?”無極一說完飛快的追上前面的人影,和他們兩個打成一片。

  身後的黃霖目光閃爍,心中暗自思忖,難道真是字跡想多了嗎?大踏步的追上前面的人,既然他想摸清楚他,那麼久要和他們打成一片,雖然這有點難度,不過有什麼事能難倒塔黃霖呢?一連查了三四家客棧也沒有任何蛛絲馬跡,唐淩不禁有些氣憤,難道那個變態飛了不成,意向到這個他就掉頭望向身後的黃霖,怎麼越看越覺得像眼前的這個男人呢?

  只剩下最後一家客棧了,楚幕看唐淩垂頭喪氣的樣子,忙出聲安慰他:“好了,也許他們那邊有消息呢,等回去會合才知道呢?”

  一跨進店堂內,便有掌櫃的迎過來,小心的望了一眼樓上,神神秘秘的開口:“唐捕頭,我樓上住著一個陌生人,我越想越覺得那個人有些怪異,一天到晚的不看見他出門,不知道他是幹啥的,本來小的想去報官的,後來又怕你們說我大驚小怪才忍了的。”

  唐淩一聽到掌櫃的話,立刻來了精神,飛快的開口追問:“那人現在在什麼地方?”

  “在樓上呢?”掌櫃的指了指樓上,唐淩立刻揮手示意掌櫃的頭前領路,掌櫃的不敢怠慢,肥胖的身子一搖三擺的往樓上奔去,很快走到樓上,小心翼翼的走過去,身子禁不住有些輕顫,如要店裏住的真實那個變態狂的話,鬧不好就要丟小命了,這樣不太劃算。

  楚幕緊跟著唐淩身後往前面走,黃霖緊貼著她的身邊,呼吸都氣到她的臉上了,一陣麻酥,楚幕氣憤的怒瞪眼,那黃霖竟然有臉做個噤聲的動作,楚幕真像踢他一腳,不過忍了。

  掌櫃的站在房間門外,小聲的開口:“客官,你醒了嗎?客官,你醒了嗎?”

  外面的人高度警戒,裏面好久沒有聲響,楚幕暗叫一聲不好,一揮手,唐淩立刻一腳踢開房間的們,哪里還有什麼客人的影子啊,飛快的走過去一摸那被窩,竟然還是熱的呢,趕緊叫了一聲。

  “快追,他還沒有走遠呢。”黃霖和無極一聽到楚幕的話,身形一閃,從窗戶閃了出去,楚幕和唐淩緊隨其後跟了出去,只見前方一個影子疾使而出,眨眼間不見了影子,雖然是遠遠的瞄了一眼,但大家已經肯定了納什一個男人,一個高大挺拔的男人。

  楚幕停下身子,冷靜的吩咐:“立刻回縣衙,他還沒走遠呢,把城門關閉了,今晚全城地毯式的搜索。”

  “行。”唐淩一聲應著,四個人飛快的往縣衙閃去,其他人都回到縣衙候著,疑問全都沒有線索,看來只剩下他們手裏的線索了,唐淩立刻去稟報夢縣令,縣令同意關城門,連夜搜城。

  大家馬不停蹄的分頭行動,封城,搜城,連晚飯都沒有用,地毯式的搜索,可是忙碌了一夜,餓了一夜,大家都累得筋疲力盡,東倒西歪,還把全城折騰了一遍,竟然連人家一個影子都沒見,楚幕頓時有些無力感,這男人肯定在城裏,可是卻像消失了一樣。

  “究竟是誰如此厲害?”楚幕望了一眼縣衙空地上睡得東倒西歪的捕快,不由得心生不忍,揮手示意大家回去補眠吧,等睡飽了再來想辦法對付那個人吧。

  楚幕和無極也準備回去盥洗一番休息一會兒,移步出了縣衙,竟發現那黃霖還跟著他身後,楚幕臉色一愣,詫異的開口:“你還跟著我幹什麼?”

  “我不是說過要寸步不離的跟著你嗎?直到回京城,要不然你跑了,我的小命就沒了。”黃霖一臉的理所當然,他身後的唐淩終於忍無可忍,飛快的一拳擊向黃霖,誰知那黃霖的背後就像長了眼睛似的,一伸手握住唐淩的手,森冷的開口。

  “你這點功夫還是不要拿出來丟人現眼了,否則別怪我不客氣。”一句話把唐淩氣得差點沒吐血,但是自己打不過人家倒是真的,連偷襲都不行,更不說面對面的挑戰了,唐淩立刻像癟了氣的氣球般無精打采,楚幕不忍心他受到打擊,忙柔聲開口。

  “你也不要難過了,你的功夫已經很好了,他只是比及略好一點罷了。”

  黃霖挑眉,他的功夫只比這個男人略好一點,如果那樣的話,只怕自個兒早就回家吃自個兒了,不過這男人還真是會打擊人啊,安慰了那個打擊了這個,臉色越發的冷沉,大手的一身拽上楚幕的身子。

  “走吧,我累了。”

  “你累了不會去官邸休息,跟著我後面叫什麼,再說誰讓你跟著我們了,”楚幕終於發火了,好一頓河東獅吼,直炸得黃霖耳朵嗡嗡直響,不過看到他氣鼓鼓的樣子,不由得想起腦海中那個女人的影像,還真有那麼一點像呢?一點也不生氣,反倒有點心喜的感覺。

  “好了,我真的累了,”黃霖再次重複一遍,楚幕無語了,他也很累了,只好帶著這個叫黃霖的男人回家,以前他怎麼從沒發現這個男人如此雞婆呢?還以為他的個性很冷漠呢,看來人還真不可貌相。

  “走吧。”楚幕想甩開黃霖的手,可惜沒用,要是比蠻力,他是絕對比不過他的,苦著一張臉,精疲力竭的回家,好在黃霖也有些累了,一回到他的住處,就不再纏著他,盥洗了一番倒頭便睡了。

  楚幕也盥洗了一番,吃了些東西睡了,小惠看著家裏莫名其妙的多了一個男人,雖然滿臉的驚訝,不過看楚幕和無極已經累了一夜,便不再煩他們,只伺候他們一起睡了。

  小惠做夢也沒想到會有人對她下了迷香,使得她倒在院子裏好久沒醒過來,等到睜開眼,便覺得整個院子裏安靜的可怕,一點氣息都沒有,小惠立刻沖到屋子裏,先去看了楚幕,他果然不見了,臉色一下子白了,嗚的一聲哭了,飛快的跑到無極的房間裏,無極睡得沉沉的,竟然還沒醒,小惠急得直哭,兩手不停的搓著,飛快的取來涼水,對著無極噴了一口。

  “無極,無極,你快醒醒,快醒醒?”

  無極頭疼欲裂的睜開眼,看到小惠一臉的眼淚,大驚失色,連忙開口追問:“出什麼事了?哭成這樣子?”

  “楚大哥不見了,他不見了,你快去看看吧。”小惠的話音還沒落,無極便閃身到隔壁的房間裏,師兄果然不見了,而且屋子裏一股迷香的問道,這迷香裏面加了碧羅精,人中一點,都會昏迷不醒的,再加上昨天他們折騰了一夜,每個人都疲憊不堪了,而且來人的功夫十分厲害。

  “快,看看黃大人在不在屋子裏?”無極身形一掉往黃霖的房子裏跑去,沒想到黃霖的床榻上也空空如也,難道黃霖也被人帶走了,還是楚幕是黃霖帶走的,如果楚幕是被黃霖帶走的,便不可能放迷香,黃霖是皇宮的侍衛統領,這種下三濫的手段,他是絕不會用的。

  “無極,怎麼辦?他們兩個人都不見了,會是誰把他們帶走了,這個人想做什麼?楚大哥那麼好,無論如何是不會傷害別人的,是誰把他抓走呢?”小惠急得直哭,無極一時也亂了神,不知道怎麼辦才好,猛然想起唐淩來,趕緊的奔出去,跑到隔壁大叫著讓唐淩出來,大娘聽了無極的叫聲,趕緊把門打開。

  “無極,你怎麼了?”大娘奇怪的問,無極可是一向和自個的兒子不太和,不知現在是為了什麼?正在屋子裏睡覺的唐淩揉著眼走出來,不滿的開口:“怎麼了?吵死了?”

  “唐淩,師兄不見了,他不見了,好像被人抓走了,”無極的話音一落,那唐淩身子一閃,已從她眼前竄過去,就連身後的大娘也關心的跟著無極的身後道隔壁來看一下。

  唐淩裏外望了一圈,找不到任何蛛絲馬跡,又聽說那個黃霖也不見了,馬上聯想到黃霖的舉動,不由懷疑的開口:“一定是黃霖把楚幕帶走了。”

  “本來我也是這樣想的,可是黃大人是京城裏的官,難道會用下三濫的手段把師兄帶走嗎?這屋子裏的氣味就是迷香的味道,那個人竟然下了迷香,昨兒夜裏我們忙碌了一夜,今天實在太乏了,才會著了那個惡人的道?”

  唐淩和無極馬上聯想到一件事,那就是這一切好像都是惡人布的局,那惡人的目的就是為了抓走楚幕。所以才會讓他們折騰了一夜,如果大家不是精力疲倦,那個人絕不可能得手的。

  “現在怎麼辦?難道我們只能在這裏等嗎?什麼也幫不了嗎?”無極和小惠都急哭了,唐淩皺眉,他也著急啊,而且黃大人不見了,這件事要立刻稟報給夢縣令。

  一輛疾駛的馬車上,楚幕臉上被蒙著黑布,幽幽的醒過來,眼前一片漆黑,身子顛簸得厲害,不由得瞼起心神,努力的思索眼前是什麼狀況,而且馬車裏好像還有另外一個人的呼吸,連忙輕聲的開口。

  “誰在哪里?說話?是誰?”楚幕的話落到黃霖的耳朵裏,竟然送了一口氣,旋即狂怒襲上心頭,顯然有人綁架了他們,這一切究竟是為了什麼?
作者: 千蒼    時間: 2010-9-20 03:59 PM

第九十五章 妖孽美男

     黃霖知道楚慕就在自已的身邊,心裏舒服了一些,可一想到有人膽敢綁架了他們,心裏怒火狂熾,眼睛被蒙著,手被困綁著,周身動彈不得,幸好他們沒有把他們的嘴巴捂住,黃霖立刻輕聲開口安慰楚慕。

     “是我,你沒事吧?”

     “我沒事,竟然有人綁架了我們,太不可思議了,為什麼要綁架我們啊?”楚慕百思不得其解,她要錢沒錢,要人也是個男人,看來看去對別人沒什麼用處,竟然有人綁架了她,究竟是為了什麼啊?

     “你別急,我們等看看他們究竟把我們帶到什麼地方去?”黃霖此刮例不著急了,能跟楚慕單獨相處,正好有利於他找出他究竟是男是女?一想到這個,黃霖淡定了許多,心裏甚至有些感激那些綁匪了,製造了這麼好的機會給他。

     “楚慕,你別怕,不管上天入地都有我陪著你,你知道嗎?你長得和一個人太像了,即便沒有生還的機會,我也心甘情願了。”黃霖的這句話倒是他的真心話,就算楚幕不是楚楚,自已也知足了。

     楚慕淡然不語,她知道此刻黃霖話裏的意思,他果然一直懷疑著她,也許他們做夢也想不透,為什麼她會成為一個男人,而且看上去是貨真價實的男人。
  
  黃霖說完,身子移到楚慕的身邊,緊挨著她的身邊坐定,她甚至可以聞到他身上男性獨有的氣息,臉頰有一絲燒灼,雖然她曾經是南宮北堂的王妃,可是除卻那晚被折騰,她真正和男人相處的過程是少之又少的,對於這種近距離的抵觸,她的心有些緊張,想讓他坐得遠一點,可是這話一出口,太明顯了,只好鎮定的坐好,可是經過馬車的顛簌,她終於累了,倒在身旁男人的懷裏,呼呼大睡。
  
  黃霖的心裏很溫暖,鼻腔充斥著楚慕身上獨特的味道,和記憶中楚楚的味道一點也不像,當初她和他在一起時,身上的脂粉味過於濃重了,掩蓋了她身上本來的氣息,而且他對她並沒有過多的熱情,只是一個男人獵豔的心理,再加上王爺有意無意的暗示,只是後來她有些不一樣了,吸引了他的視線,可是她卻不給他瞭解的機會了,他們彼此間一錯再錯,最重要的還有兩個男人擋在他面前,他能做的只有默默的祝福,希望她幸福的心思一直沒有斷過,可是她還是出事了。她出事後,很多人都難過,兩個王爺,就連太后都很難過,他自然也不例外,可是別人不一樣,他們可以把傷痛撂在臉上,可是自已不行,自已是人下人,怎麼可能和主手們一樣情緒外露呢?黃霖千思萬想,慢慢的靠著楚慕的身子睡著了,不知道時間過去多久了,他們醒過來又睡著了,睡著了又醒過來,兩個人相依偎著卻不說話,也沒有人理他們,眼前溘黑一片,他們卻不感到害怕。

     直到聽見有人的說話聲,他們醒過來了,馬車門簾被掀起來,陽光刺激得他們眼眸微瞼,即使眼睛蒙著黑布,也能感應到現在是白天,那麼他們足足坐了一夜帶半天的馬車,這裏離成皋已經很遠了,就蘇那些人相救他們都沒辦法,所以他們只能自救。

     楚慕先被拉出了馬車,只聽到一個粗莽的聲音響起就是這傢伙嗎?

     “是的”另一道清冷的聲音響起,帶著一股幽柔之感,黃霖怕賊人對楚慕不利,立刻大聲的叫了起來“你們是什麼人?為什麼要把我們抓過來?”

   “ 這又是誰啊?不是說只抓一個嗎。”先前的聲音帶著一絲不解,楚慕也很好奇,為什麼他們想抓自已來,卻把黃霖給抓來了。

     “別提了,那小子不知怎麼回事,竟跑到這小子的房間裏嘀嘀咕咕的不知說著啥,我能怎麼辦,一起抓回來了?”

     楚慕一愣,黃霖跑到自已房裏說什麼了,難道他一直懷疑自已,想進自個的房間裏來看看,心裏暗自謹記,以後一定要小心點才是,千萬不能露出馬腳。黃霖奇怪的歪著頭想了半天,也沒想清楚,自已為啥會跑到楚慕的房間裏去,難道自已夢遊?

     兩個人被推推棕橡的往前面帶去,黃霖森冷的開口你們是什麼人?還不快放了我們?

     “放了你們,那老子何苦去抓你們,費了那麼大的事,省省勁吧,再吵就把你斷了喂狼。”粗嘎的聲音狠厲的警告著,黃霖還想開口說話,楚慕立刻小聲的攔了:“你也別急了,他們既然把我們抓來了,肯定有說法的。”

     “這小子果然聰明,看來還是主子看得高,先把他抓來,別的水就任我們攪了,聽說這小子腦子聰明,不知道他能不能幫上我們”兩個人說著話,把他們往裏面用力的一推,啪的一聲聽到門鎖落下來的聲音。

     “看來他們把我們鎖在這裏了。”楚慕冷哼一聲,掉頭辮別出黃霖的位置,輕聲的開口。

     他們一定會過來找我們的,你坐下來息會吧,黃霖模索著用腳踢了周囤的東西,看來這裏是專門用來關人的地方,摸索到一條類似於凳子的物體,自已先試了一下,然後站起身掉頭輕喚了楚慕一聲。

     楚慕也不和他客氣,實在是餓極了,又餓又惱,這些人為什麼要抓自已呢?難道是自已礙著他們了,而且聽剛才那兩個人的意思,確實是自已礙著他們了,可是自已究竟礙著他們什麼了?不去想了。不過等候的時間並沒有過去多長,便有人帶他們往外走,好似跨過了石階,又走進一個大廳之類的地方,只聽到上首傳來一個冷冷的聲音。

     “揭掉他們的眼布,解了他們的繩索。”

    “是的,主子?”下面的人立刻恭敬的點頭,立刻有人動手過來揭去兩個人眼上的黑布,又解開他們的手,一直被蒙住黑布,眼睛一時間還接受不了,閉目過了一會兒楚慕睜開眼,只***高敞的大廳上坐著一個俊挺邪魅的男子,只是那雙眼眸掃過之處,好似陰風陣陣,一雙細長的桃花眉,比女人還媚的眼睛,長長的睫毛卷翹著,慵懶的斜躺在上首的軟榻上,好一個妖孽男,不過楚慕只覺得有些熟悉感,猛然間想起。

     這個男人曾經在那家酒樓見到過,難道從哪時候開始他就一直在籌劃著把她抓來嗎?

     “你是誰?”黃霜沉聲問,一身正義的光圈,和上首男子的陰暗形成了強烈的對比。黃霖的話音一落大殿上立刻響起鬼魅的笑聲,笑聲一停男子黑色的錦袍一掀,站起身,高高的站立在上面,那錦袍上竟然繡著張牙舞爪的雄獅,和男人臉上的狂妄霸道形成了強烈的對比。

     “區區一個小人,閣下何必問呢?”那男人竟然不說,一雙細長的眼睛盯著楚慕,仿佛在評估案板上的一塊肥肉,最後歎息了一聲。

     “你就是那個聰明絕頂的捕快嗎?我想讓你幫我找一個人,如果找到了,我自然放你們離開,如果找不到,你們就別想離開了?”那男人霸道的開……

     “找人?竟然把我綁來為你找人?”楚慕的臉色青紫一片,難道這年頭匪道當家,要不然為啥一句話的事,竟然搞得如此隆重,又是下藥,又是綁架,竟然是為了幫他找一個女人,可是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精明的人永遠明白何時該逞強。

    “ 好,你說,你想找什麼樣的人?”

     “一個叫紅歌的女人,她的小名叫紅歌,今年十三歲,長得很漂亮,她的左手臂上有一塊蝴蝶形的胎痣。”上首男子的話音一落,楚慕臉色一變,力求鎮定,左手臂有一個胎痣,自已身上好像有一個,難道這個男人要找的人是自已,她正好是十三歲,那麼他們是誰?不會和她有仇吧。

     “這人海茫茫的到哪里去找啊?”楚慕無語,不管是不是她,總之她不會承認的,在事情沒有搞清楚之前,她是不會開口的,而且她現在是個男人,這男人四處找紅歌,那麼飄香居裏那些姑娘們的衣服都是他給挑的了。

     “原來飄香居裏那些姑娘們的衣服都是你撕的,這太過了吧,為了找一個女人,你竟然夜半闖進人家女人的閨房裏。“

     對於楚慕的指責,上首的人並沒有反對,一張妖調異常的臉,一點波動都沒有,只陰森森的開口。

     “給你三天的時間,如果三天后你們還沒想起來,那麼就沒有說話的機會了。”

     “什麼?你想殺了我們,就因為沒找到你要找的人,所以你竟然妄殺無辜。”楚慕差點跳起來,可惜現在手被縛住了,最重要的是這個男人的身手相當的高,周身內斂的氣息,噴放自如,自已如果不知量力,只怕會自找死路。

     黃霖身為皇上的侍衛統領,什麼時候受過這窩囊氣了,臉色一沉,身形一動,雙腳疾如利剡般射向上首的男子,只見那男子冷哼一聲:找死。”

     周身忽的罩上一層光圓,內力竟然彈不透,仿似落在銅牆鐵壁之上,反而使得自已收手不及,緊貼在那光圈上,楚慕一驚,心急異常,飛快的閃身,藍玉蕭一揚,準備上去解救黃霖,誰知那男子一揚錦袍,那錦袍之上釋放出萬道能量,嘩的一聲,把黃霖擊飛出去,楚慕臉色大駭,沒想到此人的功夫竟然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如果他不放她們,只怕她們難以離開這裏。

     黃霖被內力一震彈落出去,撲通一聲落到地上,楚慕趕緊跑了出去,心急的扶起他:“你沒事吧,怎麼樣?”

     黃霖爬起來,面不改色的搖頭,雖然他的虎。被震得發麻,但知道這個男人並沒有要他的命,否則自已必然重傷口

     楚慕見黃霖無事,心內氣憤,掉頭起身沖著上首怒吼:“你個妖孽,竟然敢傷人?”

      旁邊的黃霖怕她受傷害,趕緊伸手拉她,可惜楚慕一怒就控制不住自已的情緒,眸子裏閃著倔傲堅定,直盯著上首的男人,那張豔若桃花的面孔,不怒反笑,那笑傾刻間顛倒眾生,此刻若不是互相對恃,楚慕一定要好好欣賞一番,可惜現在沒那個心情。

      妖孽美男身形一閃,快得如同一道流光,緊樓著楚慕的身子,在空中楓過,一股幽香鑽進楚慕的鼻子裏,該死的好聞,可惜她沒忽視掉,這個男人竟然暖昧的緊樓著,她嬌小的身軀緊貼在他的懷裏,從空中蕩過,直落到大廳之上的軟榻上。

     “既然說我妖孽,我何不更妖孽一點”這男人竟然對著楚慕的唇直直的親了下去,一抹戲謔的玩味閃在他的眼底,那唇蜻蜓點水般的掃過,涼薄柔軟。

     楚慕驚呆了,這男人竟然親她了,這男人竟然親她了,來道雷擊昏她吧,她現在是男人好不好,這男人竟然連一個男人都不放過,這個變態,此刻懶散的斜臥在軟榻上,一隻手還緊握著自已的腰,任她怎麼掙扎都沒用。

    “你放開我,妖孽。”

     下首的黃霖一看上面的男人欺負楚慕,胸腔早已積滿了怒火,眸子裏閃爍著暴厭,也不管自已是不是自不量力,飛身直撲妖孽美男,那男子臉色一變,放開楚慕,黑袍張揚的一轉,當頭迎上黃霜,兩個人對擊一掌,黃霖噔噔的連退三步,穩住身形,那楚慕身形一閃,越過妖孽男的身邊,此次他沒有攔她,只輕聲的開口:“我不是妖孽,我叫紫影,記住我的名字。”

     楚慕理也不理他,去他的紫影,讓他下地獄去吧,莫名其妙的抓了她來幫他找人,竟然還親了他,一想到這個就來氣,滿臉黑青,真想大吼一聲,去死吧。

     “黃霖,你不要和他硬碰硬,他的功夫看上去很高”楚慕心裏還是有點感動的,沒想到黃霖為了自已竟然想和那妖孽男拼命,這種被呵護的感覺很溫暖。

     黃霖默然不語,俊朗的臉上閃過一絲暖意,微點了下頭,上首的紫影看著下面兩個男人互相安慰,不免氣惱,一揮手冷聲吩贊“來啊,把這兩個男人帶到明月閣去。”

     楚慕,希望你好好想想,要不然可別怪我對你們不講情面“紫影妖邪的臉上布著寒絲,心下暗自氣惱,只不過隨意的戲耍了那小子一下,怎麼看見他和那個男人相互關心,就覺不舒服了。

     “是的,主人”,一直站立在大廳旁邊的兩個手下,立刻恭敬的點頭,上前拉過黃霖和楚慕。

     兩個人被帶了下去,一走出大廳,她們才看到周困的景色,嵯峨竇綠的群山,滿山翡鬱蔭翳的村木,與湛藍遼闊的藍天相映成輝,而在天間中竟然多了這麼一座古色古香的莊院,真是幽美的環境。

     兩個人跟著那手下的身後穿亭越池的往後面走去,順著白玉欄桿的長廊一直走到一座院門前,清風閣三個大字映入眼簾,信步走進去,這院子清新雅致,門前走過來兩個小丫頭,恭敬的福了一下身子。

    “ 兩位公子隨我來。”

     那送他們過來的下人掉頭走了,楚慕乘機打量四周,看有沒有逃跑的可能,可是望了一圈,也找不到可行的路子,前面的小丫頭已經停下身子等著她們了,為了不引起懷疑,楚慕只得跟上小丫頭。

     進了廳堂,環顧身邊的一切,真懷疑自已是不是做夢了,莫名其妙的被綁架來,還被當成貴賓似的招待,只為了找一個叫紅歌的女人,那女人手臂上有一隻蝴蝶形的胎痣,問題是他們找人家做什麼。肯定沒好事,楚慕撫上手臂的胎痣。

     “怎麼了?想什麼呢?別想太多了。”黃霖的聲音響起她耳邊,呼吸竟然噴到她的臉上了,楚慕一驚退開來,臉色有些微慍,這些男人究竟是怎麼回事,為什麼總喜歡靠得這麼近呢。

     “我沒想多,只是思者看能不能逃出去。”楚慕摒手,走到座椅上,小丫頭奉上了茶水,恭敬的開口:“兩位公子稍等一下,奴婢下去給兩位公子準備膳食。”小丫環說完退了下去。

     “這周圍四面環山,沒有路徑,恐怕很難,來時他們又蒙住了我們的眼睛,大概就是怕我們逃出去吧。”黃霖坐到另一邊,盯著楚慕望,楚慕好像特別的容易害羞,只要有人靠近他,就有些不自在,為什麼呢”黃霖想到可以和楚慕在這裏相處一段時間,竟不著急了,他要好好利用這段時間,看看楚慕究竟是不是楚楚,還有他那枝藍玉簫究竟是從何而來的,不知道他半夜有沒有說夢話的習慣,黃霖的唇角挑起笑意,看得楚慕頭皮一陣發麻,他不會又想出什麼主意來了吧,自已為什麼這麼倒楣啊,走了一個又來了一個。

    “嗯,不過天無絕人之路。”楚慕不信邪的開口,小丫頭端著膳食走進來,身後另跟著兩個小丫頭,動作俐落,很快擺了一桌子的飯菜,有點心,菜肴,楚慕和黃霖早餓了,立刻開動,小丫頭們退了下去。

     楚慕正吃得津津有味,臉上沒注意沾了一些油漬,那黃霖立刮伸出手來,嚇了楚慕一跳,身子往旁邊一縮,讓黃霖的手落了空,黃霖幽幽的歎息一下:“楚慕,我發現你特別的易驚,為什麼呢?”說完手一伸碰觸到楚慕的臉,小心細膩的幫她擦了那油漬,灼灼的眼神不放鬆的盯著楚慕。

     楚慕臉上燒灼起來,頰便染上一層紅暈,黃霖不禁呆了:“就像此刻,你的表情有多像一個女人啊,很容易就臉紅了。”

     楚慕聽了黃霖的話,一時間無語起來,她雖然驗屍本領不錯,可從沒和男人如此近距離的接觸過,自已想控制都控制不了啊,不過立刻借題發揮,啪的一聲甩了筷子,臉色陰森森的難看,寒淩淩的話脫口而出口。

     “黃大人,本來楚慕把你當成朋友看待了,沒想到你如此輕薄於我,就算我長得秀氣,又容易臉紅,難道你就可以如此羞辱我嗎?堂堂一介男兒身竟然被人家說得如此不堪,我只不過是娘親從小略寵了一些,所以不喜與人過份親近罷了,難道這就像女人。”說完頭也不回的離開廳子,往隔壁的寢室走去。黃霖望著她的背影,不禁暗自貴奮自已,就算人家長得有那麼點像楚楚吧,難道就是楚楚了,而且楚楚好像沒那麼容易臉紅吧,她的臉皮好像很厚啊,黃霖自責了一番,也無心用膳,自去休息了,小丫頭悄無聲息的走進來,收拾了碗筷,唇角露出得意,飛快的離開廳堂。

     楚慕睡得正香,屋子裏忽然多了一抹幽香,那香味只有一個男人身上才有,那個妖孽男紫影,為什麼他會在自個的寢室內呢?楚慕身形一動,可是還沒來得及動作,只覺得周身一麻,她被人點穴了,攸的睜開眼,映入眼簾的正是紫影,一臉邪媚的望著她,而此刻她的身子竟然飛了起來,被他緊樓在懷裏,黑色的披風罩著他們兩個人。

     “你把我帶到什麼地方去?”冷淩的風刮到臉上很疼,她不自覺的往他的懷裏縮進一些,抬頭追問。

     “去一個地方。”紫影說完,再也不開口,臉上是傷痛,長長的睫毛卷翹著,如蝶翅般漂亮這男人確實有妖孽的資本,就連傷心,都透著憂鬱的俊美,就是靜靜的,都能讓人感覺到疼痛,楚慕在他的胸前什麼也不說,只聽著他的心跳,望著他邪媚的容顏,此刻就算她說了也沒什麼用,如果有用,他就不會點她的穴了。

     兩個人穿過濃郁的山頭,竟然在一望無際的山戀間出現了一座村莊,紅牆碧瓦,映襯著滿山的蒼翠,真是一個人間仙境啊,沒想到這深山老林子裏竟然有一個村莊,楚慕不禁大感稀奇。

     紫影的長袍一揮,兩個人已經緩緩的落下來,停在村莊前面,紫影總算放開了楚慕的身子,楚慕松了口氣,卻在下一秒種被紫影緊抓著手往裏拽,用力之大,使得她蹙眉,輕呼一聲:“好痛。”

     紫影仿若未聞,好像完全陷入了自已的狀態中,不聞不問,楚慕只得吃痛的被他拽著走,只是走出去好長時間也沒看到一個人影,這個村莊好像一座空莊子似的,人都到哪兒去了,楚慕正想著,忽然聽到一陣歡呼聲:“紫影苛哥,你可回來了,你可回來了,真是太好了,你回來就好了。”

     紫影立刻放開手,伸出去抱起其中一個大孩子,笑著點頭:“小風有沒有很乖?有沒有聽話”,

    “ 嗯,我很乖的。”那是個十二三歲左右的孩子,楚慕掃了一下眼前的困得水洩不通的孩子足有二十個,長的都有十五六歲了,小的大概只有十二三歲,不知這些孩子是從哪里來的,怎麼都沒有大人呢?

     楚慕正想得入神,其中一個穿綠衣服的小姑娘驚慕的望著楚慕“紫影哥哥,這是誰啊?”

     “回頭再說,爺爺怎麼樣了。”,紫影開口問旁邊的一個孩子,本來正說著話的孩子一下子眼裏都泛著淚水,紫影一看,身形一閃,飛快的朝裏面閃去,身後的人飛奔而入,楚慕掉頭望了一下自已的四周,一個人影也沒有了,只好隨著他們進院子。

     小院子建設得古色古香,很有味道,牆壁刷得很白,陽光穿透琉璃瓦照在空地上,很清晰,又溫馨。

     楚慕一跨進屋子裏便聽到哭聲一片,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趕緊奔過去,只見一間寬大的寢室內站了滿滿一屋子的人,足有幾十個,有大人也有先前的那些孩子,他們的衣著很奇怪,那些衣著有些奇怪,很像現代那些少數民族的,脖子上還戴著櫻絡,手上載著五彩的手環。

     一看到楚慕走進去,屋子裏的人都望過來,詫異的瞪著她,紫影也不去理會,伸出手一把把楚慕拽到床榻前,指著床榻上的老人低吼那樣子仿似受傷的獵豹,其聲極哀,有一種讓人想要保護的衝動。

     “看見了嗎?爺爺快不行了,他只有一個願望,就是找到紅歌,否則他沒臉去地下見族長,他一直在熬著,難道我不該滿足他的這個願望嗎?”

     楚慕望著床榻上的老人,呼吸都因難了,瘦得只刻下皮包骨頭了,那張滿是皺紋的臉上,眼睛深陷,只有一個空洞的骨架子,楚慕詫異的暗歎,這老人好強的意志力啊,照他這樣的應該早就短氣了,可是卻仍活著,不過恐怕支撐不了多久了。

     “喔。”楚慕疑惑了一下,自已手臂上有一塊醐蝶形的胎痣,究竟該不該說呢?雖然她是穿越而來的,但是她佔用了楚楚的身子,而且知道了自已不是老王妃的親侄女如果自已真的是紅歌側也沒什麼,如果不是,即不是欺騙了老了,楚慕只得忍住沒出聲,抬頭。

     “好吧,我幫你想辦法找到紅歌。”楚慕點頭,紫影松了一口氣,聽說楚慕是聰明人,他一定會想到辦法找到紅歌的,紫影的眸子晶亮的盯著床榻上的老人:“爺爺,我會把紅歌帶回來的。”

     紫影像富誓般的開口,回身照日拉著楚慕往外走,楚慕都習慣了,反正掙扎也沒用,隨他的便了不過他的寺很涼很冰,凍得她都快打顫了。

     “紫影哥哥,你又要走了嗎?”身後的孩子哭成一片,都眼淚汪汪的望著紫影,紫影停了一下身子,調整好自已的情緒,回過頭扯出一抹璀璨的笑容。

     “我去找大小姐了,如果她回來,爺爺就會安心的走了,我不能讓爺爺死不瞑目。”說完拉著楚慕頭也不回的走了,身後死一樣的寂靜,楚慕回頭,那些孩子的臉上全是淚水,全都強忍著,誰也沒有留下一滴眼淚,楚慕不由得蹙緊眉,這裏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抬眼望向紫影,他涼薄的唇緊抿著,什麼也沒說。

     “這裏的人都到哪里去了?”楚慕張嘴問,可惜紫影什麼都不想說,一伸手摟著楚慕的腰,疾使如飛的離開這個村莊。

     “同你話呢?”楚慕不安份的再開口,看他妖妮的臉上布著傷感,她就是想逗他開心一些,可惜人家不領情,直接一伸手點了她的啞穴。

     楚慕氣憤的睜大眼,一個字也吐不出來,妖孽男,真是好心沒好報,掉頭望向樣山巨籟,寒氣灌進她的瑙袍裏,楚慕動了一下,紫影立刮細心的發現了,揚起自已的黑色錦袍,蓋住她的身子,只露出她一張粉嫩的小臉。

     楚慕沒想到這妖孽也有討人喜的一面,不過就是太霸道了,綁架,點穴,各種行徑和個土匪差不多,臭著一張臉不吭聲,紫影很快把她送到明月閣門前,不等她發問,一伸手解開她的穴道,人便大踏步的離開了。

     楚慕氣得在後面冷瞪著那背影,有沒有搞錯啊,她只不過想告訴他,自已想到辦法了,竟然不聽,不聽拉側。

     楚慕氣憤的轉身走進院子裏,迎頭碰上黃霖,一臉焦急的找出來,一看到楚慕好好的站在門前,一伸手拉住她:“你沒事吧,醒來竟然沒看到你,嚇了我一大跳,還以為出什麼事了呢?”

     “沒事啊!”楚慕搖頭,直覺上她不想把紫影帶他出去的事告訴黃霖,怕他又大驚小怪,追問個沒完,一轉身走進清月閣去。

     一路上,楚慕的腦海裏都浮現起那個村莊的樣子,整個莊子裏安靜得就像一個死莊,除了偶爾傳出來的哭聲,再沒有其她聲響了,好像那裏根本就是一座死莊。

     那裏不會真是什麼鬼穴吧?”楚慕都懷疑自已是不是做夢了,飛快的伸出手掐了自已一下,還能感覺到疼痛,那剛才發生的事都是真的了。

     他們找一個叫紅歌的女人,為了那個快死了的老人,還說紅歌是族長的女兒,那麼這一切和自已有沒有關係呢?百思不得其解,楚慕走進屋子裏,招手示意小丫頭過來,吩咐了她去告訴她們主子,讓他貼出佈告,誰手臂上有胎痣者,可得紋銀三百兩,如果慌報的,就罰三百兩,不說出是何人何事何用,相信沖著錢,一定有很多人出現。

     小丫頭聽了楚慕的話,立刻點頭,身形一移走了出去,後來的事,楚慕就不知道了,因為那個男人一直沒有出現,直到兩天后的晚上才現身清月閣,桃花眼眸中閃著不悅,唇角桂著冷淩的邪笑。

     “楚慕,看來你也一般,那辦法毒得要命,那些人裏沒有一個人是紅歌,累得大家夠呤,結果什麼都沒有?”

    楚慕心裏得意的暗笑,她就是故意的好不好,誰讓他抓她們來的,讓他破點小財還有臉叫,想想也是,這諾大的世界裏,那裏去找一個人啊,根本就是大海撈針,還在這麼短的時間裏撈針,誰有那本事啊?

    “ 我本來就是個平常人,而且除了胎痣,你根本沒有別的物證,只憑著一個蝴蝶形的胎痣,到哪去找這麼一個人來?”楚慕挑高眉,和紫影妖邪的眼眸對視,一點也不示弱,紫影不由被他的孩子氣逗笑了,雖然只是一瞬間的事情,他已經很久沒有笑過了。

    “ 很好,看來你也不介意讓這個男人被殺了。”紫影笑著說,卻是血腥無比的,楚慕還沒回答,他立刻出手快速的掐上黃霖的脖子,黃霖動作敏捷的一跳讓了開來,兩個男人竟然打了起來,黃霜的功夫最終敵不過紫影,再次被搏,紫影冷邪的開口。

     “來人,把這個男人綁到十字架子上”

     紫影的話音一落,身後一閃,多了兩個身著黑衣的手下,恭敬的開口“是的,主人。”

     兩個手下飛快的把黃霖帶了出去,楚慕頓時大驚,欲奔出去看看他們想把黃霖怎麼樣?那紫影哪里如了她的心願,伸出手臂攔著她的去路,無論她如何掙扎,都掙脫不開,一急下使出銀花點穴手對付紫影,誰知這銀花點穴手,楚慕到底使得沒長,擺在紫影身上一點用處都沒有,他身上的肌肉就像軟棉花似的,彈力十足,卻絲毫找不到穴位。

    “ 紫影,你這個混蛋,如果你敢傷他,我和你沒完”楚慕咬著著一嘴白森森的銀牙威脅紫影,可惜紫影的個性飄忽不定,喜怒哀樂從來無法估計,聽了楚慕的話,臉色一變,大手一揮,把她的身子推出去好遠,冷沉的聲音響起。

     “既然你那麼唯護他,那就陪他一起受祭吧“說完掉頭朝院門外叫去:“來啊,把他也給綁出去。

     先前出現的兩個黑衣人一閃身,抱拳恭敬的領命:“是的,主人。”

     拉著楚慕的身子往外走去,寬大的空地上,竟然有一個祭台,祭台的下方各有一個十字架子,黃霖被綁在其中一個十字架上,兩個黑衣人把楚慕綁在另一個十字架上,迅速的退了下去。

     對面的黃霖一看到楚慕,心裏很疼痛,俊挺的臉上閃過焦急:“該死的,怎麼把你也綁起來了,這個可惡的妖孽,根本就是瘋了,他找那個叫紅歌的女人關我們什麼事啊?竟然隨便的綁架人?”

     楚慕眸光一閃,腦海裏映出那個枯瘦如柴的老人,也許紫影真的快瘋了,他把自已逼瘋了,他身上藏著很深的仇恨,也許是生活的怪因迫使得他性格如此善變,楚慕想了一大堆,見對面的黃霖正關切的注視著自已,忙柔聲開口。

     “我沒事,你別著急,他要綁就綁吧,反正我們不用怕他,要殺便殺吧,不要向惡勢力屈服。”楚慕的話剛完,祭臺上立刻響起輕朗的鼓掌聲,隨之響起一聲:“好,好氣概。”

     隨著他的話音落,身側忽然亮起了無數的火把,夜色下分外妖嬈,帶著火焰般的毀滅,血腥的一幕將要展開了,那些舉著火把的人臉上塗著花紋,好像森林裏的野豹似的,不時的舉起火把,大聲的喲唱。

    “ 殺,殺”

     楚慕聽著耳畔的叫聲,這些人是從哪里來的,真是野蠻,冷然的掃了一因,只見夜幕下,這些人眸手裏激動的燃燒著光澤,喊叫聲一片,上首的紫影一揮手,周圍一下於寂靜無聲。

     “楚慕,你們還有什麼要說的?”紫影妖一樣的眸光穿透黑暗的夜,定定的落到楚慕的身上,熱切,吞滅掉一切的瘋狂。

     楚慕遙望著上首的男子,奇異的冷靜,仿佛看到那顆寂寞空虛的靈魂,唇角壯起冷笑,譏諷的開口:“紫影,我為你感到悲哀,如果那個女人不存在了,你是不是決定毀掉一切,然後再自殺,你這樣做是極端的瘋狂。”

     哈哈一,紫影一怔,隨即仰頭大笑,他竟然說他悲哀,這真是太好笑了,他紫影悲哀嗎?好像真有一點,他的心裏是有那麼一點悲哀,如果紅歌不在了,爺爺就會死不瞑目,他一定會毀掉一切的,不管楚慕說什麼,說他空虛,寂寞,什麼都好,但是他不含放過他捫的。

     “來人,點火”紫影陰冷的話在夜色中響起來,那些手執火把的人迅速的點起祭臺上的火把,照亮了夜空下的一切,鬼魅陰森妖異,仿佛這裏就是一個魔鬼的世界。

     那些手執火把的人在她和黃霖的身邊手舞足蹈的跳起來,嘴裏唱起一種她聽不懂的歌曲,好像是靈魂咒之類的,楚慕沒感覺到過多的恐慌,她本來就是個二度生命的人,只是黃霖被自已無辜連累了,心裏有些負疚,越過那此跳越的火把,她定定的望著他。

     黃霖回望過來,臉上閃著堅定,他能夠和楚慕在一起,勉補了心裏的遺憾,要是楚慕真的是楚楚的話,怎麼樣世輪不到他這個侍衛和她一起死吧,排在前面的好幾個男人呢,哪里又輪到他了。

     “開始。”紫影一聲令下,只見一個臉上畫著青面繚牙的男子走過來,手裏一揚多了一把刀,上下瞄了一眼楚慕,似乎拿不准在哪里下刀,楚慕臉色冷冷的盯著他。

     正在楚慕以為難逃一劫的時候,空中忽然響起一聲蕭殺冷硬的話:“住手!”

     楚慕一聽到這聲音,心頭一顫,都懷疑自已耳朵出現重聽了,龍清遠竟然來了,他又來了,難道這些男人都吃飯沒事做嗎?專門往這兒跑,不過幸好他來了,地就不用死了,雖然嘴上說不害怕,可心裏卻還是有一些輕顫,原來面對死亡的時候,人還是渴望活著。

     紫影身形一閃,對著黑幽幽的空中冷哼

    “ 來者何人,既然都來了,何不現身?”

     夜色下一道白色的影子翩然而到,直落楚慕的身側,不看上面的紫影,眸子直直的落到楚慕的身上,有疑慮有心疼,千般滋味包含在那雙鳳眸中,那臉俊挺依舊,狹長的細眉斜飛入鬢,星目璀璨,仿若夜空下的星辰,傲挺的鷹鼻下唇角微啟,勾出一剁淺淡的笑花,暖流橫溢。

     “怎麼樣?你沒事吧?”低沉暗啞的聲音帶著酒醇般的清新。

     楚慕不忘自已此刻的身份,即便她的心裏充滿了感激之情,可是神色間淡定以對,微仰起頭:“你是誰啊。”

     龍清遠不說話,幽幽的望著她,仿佛在分瓣她話裏的真假,這張臉精緻得如同盛開的花朵,眉眼出眾,卻帶著男子的俊美,少了女子的柔媚,若要硬說是她,有些牽強如果說不是她,卻又那般的神似,連他都迷茫了,總之眼下先救出她才是真的。

     我們有的是時間讓你知道我是誰?龍清遠輕聲的低喃,上首的紫影一看到這出現的男子,完全不把他放在眼裏的樣子,和楚慕又是一臉的曖昧,琉璃眸中抑制不住的暗芒,他本想在最後一刻來個手下留情的,沒想到卻讓這個男人破壞了,竟敢壞他紫影的好事,他側要領教一番了。

     “好狂妄的人,竟然敢壞了我的祭壇,看我不好好教訓你。”紫影身形一閃,往龍清遠身邊撲去,楚慕知道龍清遠雖然武功不弱,可是紫影的實力太可怕了,他根本就是個魔鬼,一個有著孤獨靈魂的庵鬼,誰惹毛了他,只怕就是瘋狂的被殺。

     龍清遠身形一移,躲過紫影的攻擊,一旋身,正面迎接紫影的招式,龍清遠帶來的幾個侍衛一看到主子打起來了,早飛身閃了進來,而紫影的手下,那些臉上畫了鬼俯的人,早扔掉火把和龍清遠的手下撕殺起來,一時間,寬大的空地上,喊叫聲一片,刻光閃爍,楚慕一看眼前的狀況,如果再不禁止,只怕是兩敗俱傷了。

     對面的黃霖自從看到龍清遠出現,心裏便阻得難受,沒想到賢親王爺竟然來了,即便知道楚慕不是楚楚,心裏也頗不是滋味的,抬頭望著場中的廝殺,顧不得心裏自怨自歎的了,早心急四下張望,看到一個熟悉的侍衛,立刮叫了一聲,來人揮劍斬落他手上的繩索。

     黃霖顧不得加入戰場,飛快的奔過去把楚慕的繩索解開,一閃身加入打鬥中,楚慕心急得不得了,眼下怎麼辦啊?正焦急不安。

     天際一頂五彩的轎子飄過,四個身著彩衣的婢子面不改色的抬著,緩緩飄落下來,楚慕還沒來得及看清轎中之人是誰,只見一道粉色的身影一閃,手裏的長淩翻飛而過,好似九天仙女降臨似的,只落到紫影的身邊,緩緩的立定。

     楚慕總算看清楚了,這女人竟是那飄香居的頭牌紅妓燕雲,原來她和紫影一夥的,如此說來,那些女子的衣服該是她挑破的才對。

    只聽她幽幽的歎息一聲:“紫影,為什麼不通知我呢?”柔媚的聲音帶著無限的關切,眸子定定的落在紫影的身上,是那般的熾熱,如同看著心愛的男子,也許紫影就是她愛慕的男子。

    “ 燕雲,你怎麼來了?”紫影回身立定,冷淡的開口,仿若無心之人,可惜燕雲卻是一臉的不以為意,她只要能陪在他身邊就好了。

     “我知道你有危險,所以便來了“燕雲理所當然的開口,緊貼到紫影的身側。

     龍清遠冷眼掃了一下出現的女人,知道她功夫絕對不一般,就是那怡轎子的四個女婢,功夫已是十分了得,看來今天晚上他們要想把人帶走,恐怕要費一番周折了。

     不過誰也別想阻止他,眸子一暗,身形一動,正準備出擊,楚慕輕幽幽的開口“住手,我有話要和紫影說。”

     雖然只是輕淡淡的一聲喝,所有人都詫異的停下動作,呆望向楚慕,只見楚慕沉穩的走近紫影,貼著他的耳內輕聲說了一句,紫影的臉色立刻大駭,明顯的難以置信,把楚慕從上望到下,從下又望到上。

     我可以和你去見一次他,不過你要放了他們。”楚慕指了一下場子中的龍清遠和黃霖,紫影好久沒有聲響,好似還沒從紫慕的話中回過神來,隨即狂喜淹沒了他。

     這是真的嗎。楚慕就是大小姐紅歌,可是她看上去和一個男子無異啊,再掃視了一眼,以確定她就是大小姐,可是還是無法分瓣,不過如果不是她是不會隨便亂說的。

     “好,只要你說的是真的,我會立刻放了他們。”紫影狂傲的點頭,一旁的燕雲一臉的莫名其妙,這男人和紫影說了什麼,竟讓他如此激動,好似遇到了珍寶似的,令她的心不由得浮起微微的嫉妒,他明明是個男子,自已卻吃起一個男人的醋來了真是非可笑。

     好,走吧,紫影的話音一落,身形一閃,楚慕被他擄走了,身後的龍清遠一見,臉色大變,白色的錦袍一揚,欲要攔截下來,那燕雲雖然不知道紫影要把那個男人帶到哪里去,可是卻在第一時間裏,長淩一伸,擋住了龍清遠的身影,冷淩淩的瞪視著他。

     “找死“阻止了龍清遠的動作,再抬頭望,哪里還有紫影和楚慕的影子,龍清遠的臉在一瞬間青黑一片,如果楚慕有事,他一定會掃平了這個地方。

     夜漆黑一片,紫影這次沒有像上次那麼放肆,因為懷中的楚慕很可能就是雲族的大小姐,他該恭敬的人,不過他實在無法想像,如果這個男人是大小蛆,他是怎麼辦到和一個男人一般無異的,因為他見過的女人不計其數,就算是假扮的或者易容什麼的,都該有破綻才是啊,可是楚慕身上一點破綻也沒有,如果硬說有仵麼破綻,那麼就是他的臉孔大過於俊美了,比女子還俊。

     “難道你都沒什麼要問的嗎?”楚慕輕聲的開口。

     “你真的是紅歌嗎?”紫影的眸子閃過暗芒,嗓音沙嘎,有些激動,這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爺爺一定會很高興的,手下的力量不僅加重一些,使得她的身子貼合著自已的,是如此的契合,呼吸著屬於她的氣息,貪婪的多吸了幾口。

     “我不知道是不是你所說的紅歌,但是手臂上確實有一塊蝴蝶胎痣,如果你們大小姐也有的話,說不定我就是。”楚慕模淩兩可的開口,她不能確定自已就是,而且她不想騙這個男人,他的身上已經背負了太多的傷痛,雖然她不知道那傷痛是什麼,但是她不想讓他心裏的希望過高,到時候失望就越大。

     “你的容貌?”紫影疑感的開口,爺爺見了她的樣子會不會嚇了一跳,明明紅歌是女人,怎麼會帶一個男人回來,楚慕伸出手輕拍著他的手背。

     “你放心吧,我服了易容的丹藥,待會兒我會服下解容丹,就會現出原來的容貌的。”

     “喔。”紫影點了一下頭,身形一旋,緩緩的落下來,徑直往前面走去,還是前兩天的院子,只是此刻屋子裏傳來了哭聲,紫影心下一急,也不去管楚慕了,身形一閃,飛快的撲進屋子裏,楚慕知道那個老人要不行了,大家才會如此傷心吧,忙從衣襟裏拿出解容丹服下,夜色下,她的臉色緩緩的變了過來,楚楚又恢復了容貌,飛快的沖進屋子裏。

     寢室內正在哭泣的大人小孩,一看到楚慕的樣子,睜大眼難以置信的望了她一遍又一遍,最後終於回過神來,其中一部分年紀大的人立刻恭敬的跪下來。

     “大小姐回來了?”其他的孩子們了也跪下來,叫了一聲:“大小姐回來了。”

     紫影驚詫的望著眼前的一切,難道楚慕真是雲族的大小姐,抬起頭掃過來,驚呆了,燈光下一個俏麗的佳人盈盈如水的笑著,那般靈動,眸如盈盈的秋水,連綿清澈,肌膚勝雪,櫻唇似雪,原來楚慕生的這般模樣,心奇異的跳了起來。



第九十六章 四個男人幾台戲

     紫影呆了一下,回過神來,唇角掀起一抹淡笑,楚慕果然是女人,而且這些雲族年紀大的人一看就認出她是雲族的大小姐,那麼她一定是了。

     楚慕看著眼前的景像,有些手忙腳亂,忙伸出手扶起那些人:“快起來,都起來,用不著跪下來。”

     那些人的眸子裏閃著璀璨,臉上一片光澤,大小姐回來了,爺爺說的話靈了,大小姐會帶著她們走出雲族的困境。

     本來躺在床榻上的老人好像有心靈感應似的,一下子睜開了眼睛,晶亮亮的掃視著周遭,嘴裏不停的念叨著:“紅歌回來了,她回來了。”伸出手在空中摸索,紫影一見一伸手拉過楚慕的身子,把楚慕的手放進爺爺的手心裏,那只手雖然枯瘦如雞爪,可是卻很溫暖,楚慕回握了一下,老人混濁的眼睛一下子清澈有神,好似清醒過來了,微歪著臉,盯著楚慕的臉,喃喃自語:“紅歌,你終於回來了,整整十年了,爺爺一直自責的要命,當初把你弄丟了,你能原諒爺爺嗎?”

     楚慕望著眼前的老人,那張老淚涕橫的臉,忙搖頭:“都過去了,你別傷心,安心的養病吧。”

    “ 爺爺沒事,現在的我很開心,我要去見你爹爹了,紅歌,你要保護好他們,這是你的使命。”老人語重心長的開口,那雙充溢著希望的眸子定定的落在楚慕的身上。

     “好,我會保護她們的,你放心吧。”楚慕只想單純的安慰老人家,並沒有多想,老人聽了楚慕的話,面帶著微笑,閉上眼睛,那雙握著楚慕的手無力的垂落下來。

    寢室裏頓時一片哭聲,紫影的臉色蒼白一片,可是卻冷靜的開口:“大家不要太傷心了,爺爺走的時候很開心,他一直支撐到今天,你們要高興,大小姐回來了,我們就有依靠了。”

     楚慕聽了紫影的話,張嘴結舌,好半天沒有開口,不會吧,她只是安慰那個老人好不,而且自已真的是紅歌嗎?就算是吧,她和他們也不熟,為啥要保護她們啊。

     “是啊,我們有大小姐呢,大家不要傷心了,把爺爺的後事準備了。”其中有人開口,別的人附和著,很快忙碌起來,紫影一伸手拉著楚慕往外走,一直往東而去,最後走進一座祠堂裏,楚慕的眼睛一下子睜得銅鈴般大,好多的牌位啊,都數不過來了,諾大的祠堂裏竟然擺了這麼多的牌位,難怪村裏都看不見人呢,原來大部分人都死了,為什麼呢?緊蹙著眉,不安的來回看著。

     紫影把楚慕一直拉到最上首的一座牌位前,指著一個仙風道骨的男人,冷厲的開口:“看到了嗎?紅歌,這是你爹,雲族的族長,旁邊那個女人就是你娘。”

     楚慕仔細的看,自已和那女人還真像,原來楚楚真的是雲族的大小姐,自已頂替了她,自然該給這兩個人磕頭,她們就是她的再生父母了。

     楚慕磕完頭起身,望著整座祠堂裏的牌位,關切的問:“為什麼有這麼多的牌位,曾經發生過什麼事嗎?”

     紫影定定的望著楚慕,眸子哀傷,悲痛,掉頭望向桂像中的族長和夫人,聲音像冰寒的水一要流過。
 
     我們雲族是蠻夷人,一直居住在龍騰國和蠻夷國邊界的大山裏,族長是個很慈善的老人,大家互敬互愛,如果有人迷路了,大家就會把那人領進雲族,用奶茶和打來的獵物招待客人,因為大家都很單鈍,後來有一天,又有幾個人迷路了,我們和前幾次一樣招待著客人,誰會想到那些人竟是狼子野心,他們根本就是為了雲族的寶藏而來的,那座寶藏是雲族祖輩留下來的,大家的目的就是守護著它,誰也不願意動用那個寶藏,可是那天晚上,雲族遭受到了滅頂之災,那幾個人領著大批的人沖進雲族,綁了所有的人,威脅族長說出寶藏的下落,族長為了不讓族民們受到傷害,就說出了寶藏的下落,誰知道那根本就是野獸,打死了族長和夫人,還殺光了族人,爺爺那時候是族長的護衛,受了族長的命令,帶著幾個人把小孩子拼命救出去,所以現在我們只刺下這麼些人了。”

     楚慕聽完紫影的話,一向堅韌的人竟然流下眼淚了,為那些單純的村民,真是好心沒好報啊,哽咽著開口問紫影。

     “後來你們怎麼到這邊來了?”

     “後來那些人一直在追查我們的下落,我們整日東躲西藏的不見天日,爺爺的年紀越來越大,為了保護這些小孩子,他把身上所有的內力全輸給我了,還有另外幾個內力深厚的人,他們現在都手無縛雞之力,而我卻內力深厚。”

    楚慕聽了紫影的話,才恍然大悟,難怪紫影的內力如此混厚呢,原來身上有幾個人的功力呢,移步掃視著整座祠堂:“這裏有多少個牌位啊?”

     “二百八十個牌位”,紫影的話一落,楚慕不由得驚呼出聲:“天,難道那些匪人殺掉了二百多個人?”

     紫影點頭,雲族一向人丁單薄,祖輩下來,好不容易興旺了一些,誰知卻遭此重創,只怕以後再難爬起來了,每想到這些他就恨不得殺了那些人,吃其肉,喝其血,毀其屍,方能解心頭之狠,可是眼下這些人需要自已保護,所以他才沒有輕舉妄動,好在大小姐回來了,而且還是絕頂聰明的一個人,他的心裏一下子放鬆了許多,這些年來他心頭的壓抑太重了。

     “為什麼不報官呢?讓官府出面,這樣不是更好一些嗎?”楚慕建議,紫影搖頭,唇畔掛著一抹冷笑:“你以為當初那些人得了那麼大的一座寶藏,他們不會尋求保護嗎?現在都位及人臣了,我們到哪去報官,那大官都是他們的人。”

     “什麼?”楚慕真正的啞然無語了,沒想到土匪竟然堂而皇之的做了京官,心不禁氣憤起來:“紫影,你告訴我,那京官姓什麼叫什麼?我一定會為族人報仇,我就不信這個邪”,楚慕銀牙一咬,冷聲開口。

     “那個為首的人叫張良才,是工部侍郎”,紫影妖魅的臉上閃過一絲狠厲,一提到這個名字,他就想把這個狗官殺了,這個惡人就是化成灰他都能把他扒出來。

     “工部侍郎張良才,沒想到一個強盜竟然爬到了堂堂三品大員的位置上,這實在可恨”,楚慕氣憤的咒駡,她一定會把這個狗官懲之以法的,掉頭望向紫影:“我們回去吧,再不回去,估計那邊要打起來了,你把爺爺厚葬了吧,至於那個張良才,我會查出他的罪證把他繩之以法的,雲族一定會走出去的,不用總是躲躲藏藏。”

    楚慕清絕的態度,凜然奪人的明豔,紫影聽了她的話心頭一震,點點頭:“好,可是你的樣子?”

     楚慕想起自已現在還是個女人的樣子,淡然一笑,摸出一粒易容丹吃了下去,容顏慢慢的變成男子的俊美,紫影放心的點頭:“我把你送回去,如果以後有事,我會去找你的”,紫影一伸手帶著楚慕往來時的場地飄去。

     “好”,楚慕靠在他的胸前,微閉起雙眸,夜色淩寒,可是她心裏卻感到很溫暖,不由想起北堂王府的一切,原來自已真的不是老王妃的侄女,難怪她和自個兒一直不親,自已只不過是她的一顆棋子罷了,現在她找到了楚楚的親生父母,原來她是雲族的大小姐,她會代替她來守護這些人,還要幫雲族的人報仇。

     寬大的場地中,龍請遠和黃霖的臉色越來越難看,眼看著天色已經發白了,楚慕竟然還沒有影子,如果再不出現,他們就要踏平了這座莊園,正暴厭的想著,眼前的身影一閃,紫影和楚慕竟然出現了。

     龍清遠一撩長袍,旋風似的從紫影的手裏搶過楚慕,冷然的眸子對上紫影妖媚的黑瞳:“你對他做了什麼?”

     “你們可以走了”,紫影看著眼前這個仿如謫仙的男子如此疼護大小姐,心內酸酸澀澀的,可是眼下他還有重要的事處理,爺爺的後事還沒安排妥當呢,所以不想理會這些人。

     “你?”龍清遠的臉上立刻罩上狂暴,這該死的妖孽,他說走他們就要走嗎?唇角一挑,陰寒的開口:“你竟然隨便抓人?本王要把你帶回去好好審同?”

     “你有那個本事嗎?”紫影譏諷的勾唇,身形一閃,人已經不見了,那速度之快完全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身後的燕雲長淩一抽,同樣飄然離去,那些臉上塗著畫紋的人迅速的退了下去,空曠的場地上,眨眼間一個人也沒有了。

     龍清遠無法消化被人漠視得如此徹底,身形一閃準備追過去,楚慕趕緊伸出手拉住他,她可不能讓他們再打起來了:“好了,我們走吧,這個地方不宜久待。”

     黃霖也贊同楚慕的話,這個地方到處透著古怪,怎麼看都是陰森森的,有誰會在迷霧繚繞的深山裏建一座宅子呢?“走吧,在他們的地皮上,我們占不了便宜的”,楚慕催促遲疑的龍清遠,想到他能在第一時間裏趕過來,那就說明一個問題,他一直派人在暗處觀察她的一舉一動,雖然感激他的及時出現,可是卻惱恨他所做的事,臉色陰沉沉的。

    龍清遠見楚慕臉色已有不悅,再加上黃霖也贊同離開此地,只好命令侍衛回去,一行人順著來時的路徑飛快的下山,山腳下有幾匹馬,楚慕對於騎馬並不熟悉,正想著和黃霖共乘一騎,誰知那龍清遠早霸道的一提她的身子,置於自已的懷抱著,策馬狂奔。

     黃霖看著遠去身影,眼神中一陣黯然,楚慕這下又不屬於自已的了,想到楚楚,心下不由得一陣激昂,雖然他是奴才,難道感情的事也要受主子們的約束嗎?想明白這層道理,飛快的躍身上馬,緊追上前面的馬。

     一路上,龍清遠並沒有過多的為難楚慕,因為他無法確定楚慕就是楚楚,雖然名字很像,人也有那麼三分像,可是天下相像的人多了去了,不能因為有一丁點像,就懷疑人家是女人吧,而且楚慕的小臉俊秀多過於女子的柔美,怎麼看都是個俊俏的小公子。

     一行人回到成皋,正是下午的光景,衙門裏沒什麼事,唐淩陪著無極守在院子裏,無極已經好幾天沒睡覺了,眼睛紅腫著,聲音亦有些沙啞,有氣無力的一動也不想動,幾天沒吃東西了,任誰說也不聽。

     小惠無奈的歎息一聲,把手裏的飯菜端了下去,一抬頭,只見楚慕從院門外走進來,身後眼著兩個俊逸高大的男人,一個是黃霖,另一個男人竟然是那京城的賢親王爺,當下心裏一慌,手一松,碟盤全部打碎了,沖著屋子裏叫了起來。

     “無極,楚大哥回來了,楚大哥回來了。”

     本來斜歪在軟榻上的無極一聽到小惠的聲音,早飛奔出來,撲進楚慕的懷裏,哇的一聲大哭起來,直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楚慕等她哭累了,扶著她走進屋子。

     “怎麼了?瘦成這樣子?”楚慕心疼的接過小惠手裏的汗巾給無極擦乾眼淚,知道她是著急自已不見了。

     “師兄,我以為你不見了,什麼東西都吃不下,覺也沒法睡”,無極接過楚慕手裏的汗巾,一邊擦淚一邊開口,精神越發的不濟了,楚慕又好氣又好笑,抬頭吩咐小惠去端些飯菜過來。

     “是的”,小惠點頭往外走去,經過龍清遠的身子,忙恭敬的福了一下身子:“小惠見過賢親王爺”,龍清遠擺了搖手,走進去坐在一旁的座榻上。

     無極吃了些東西,最後終於累得睡著了,楚慕示意小惠把她扶進去,自已回身招待坐在廳上的三個大男人,一起虎視眈眈的望著她,唐淩搶先開口。

     “楚慕,你究竟被誰綁架了,告訴我,去把他們抓起來”,唐淩滿臉的氣憤,拿眼瞄了一下黃霖,又瞄了一眼一身白袍,周身尊貴之氣的男人,小惠叫他賢親王,果然長得俊美異常,和楚慕有得一拼,只是他為什麼跑到這裏來呢,一個親王難道沒事做了嗎?來看一個小捕快。

     “沒事了”,楚慕不想再提紫影的事,她是雲族的大小姐,無論如何也不會把紫影交出來的。

     一旁的龍清遠打量了一下小院子,簡單樸素,如果楚慕真的是楚楚的話,她真的受苦了,挑高細眉,眸光閃爍,定定的望著楚慕:“準備回京吧。

    “回京?”唐淩和楚慕同時叫起來,唐淩立刻老牛護贖的伸出雙臂擋住楚慕,好似害怕她會立刻不見似的,直視上那個王爺:“憑什麼讓他跟你去京城啊,他在我們這裏挺好的。”

     楚慕縮在唐淩的身後點頭,雖然知道唐淩不能保護自已,可是卻感到溫暖,探出頭來附和唐淩的話。

     “我是不會跟你們去京城的,你們兩個死心了吧。”

     “這恐怕由不得你了”,龍清遠的眼神幽暗下來,唇角勾起冷笑,伸出手端起桑上的茶杯悠閒的輕抿了一口,看也不看楚慕一眼,坐在他下首的黃霖贊同的點頭。

     “楚慕,你還是準備進京吧,太后娘娘和皇上都要見你呢?你要好好想清楚了。”

     “我想得很清楚了,那就是堅決不跟你們進宮,因為我害怕那種大地方”,楚慕半真半假的開口,她是害怕他們這些人好不好,要是到時候再摻合一個南宮北堂,估計自已非瘋了不可,所以還是呆在這小地方混日子才是真的。

     “不是害怕人?”龍清遠一針見血的開口,犀利的目光如刀似的定在楚慕的臉上,不放過一點小細節,越是這種時候越是要鎮定,楚慕深黯這個道理,所以臉上一點表情都沒有,雖然手心裏全是冷汗,可是眸子卻清澈不含任何波動,定定的直視著龍清遠,兩個人的眸光在空中較量了一番,最後龍清遠笑了。

     楚慕松了口氣,他總算暫時的放過她了,只輕聲不以為意的開口:“屬下不明白王爺的意思,還請王爺明示。”

    “你會明白的”,龍清遠身形一旋,白色的影子從眼前飄過去,順帶拋下一句話:“三天后回京,黃侍衛難道還想住在這裏嗎?”

     黃霖啞然的望過去,沒想到他竟然早就派人監視了自已的一舉一動,這男人的心機太深沉了,站起身掃了楚慕一眼,反正三天后楚慕要跟他們一起回京,他就住回官衙去吧。

     “那我也走了,三日後一起回京”,說完大踏步的走出去,廳裏只留下唐淩和楚慕面面相覷,這兩男人是不是太狂了,他們都說了不進京,為啥好像沒聽見似的,三日後想讓她跟他們一起走,門都沒有,不如?兩個人眼裏同時閃過光芒。

     “不如你躲起來,讓他們找不到?”唐淩建議,楚慕高興的點頭,隨即覺得不太可能,那男人遠在京城都知道自已的一舉一動,只怕院子外面有人守著呢,逐喚小惠到外面去看看,果然不出楚慕的預料,院門外,龍清遠的兩個手下守著呢,她們就是想逃也逃不了J

     “我就說吧,肯定有人在外面守著呢,果然不出所料”,楚慕歎息一聲,聳肩望著唐淩,唐淩濃眉一蹙,氣憤的開口:“要不然我把他們擊昏了,你和無極逃出去。”

     楚慕很想笑來著,但是極力忍住,親王府裏的侍衛都是一等一的高手,憑他的功夫恐怕不能把人家擊昏,例有可能被人家擊昏,不過看著唐淩熱心的樣子,她實在不好意思打擊他的信心,只得隨意的扯出一抹笑。

     “好了,你別心急了,我會想辦法的。”

     結果辦法沒想到,楚慕和無極的捕快身份被縣太爺給卸了,原因是王爺的話,夢縣令不敢不聽,而且那夢縣令巴不得楚慕離開這裏呢,即便沒做壞事,還是有如芒刺在背,每天膽顫心驚的過日子,這下王爺發了話,他能不聽嗎?

     楚慕聽了唐淩的消息,並不生氣,因為龍清遠肯定會這麼做的,難道自已真的必須回京嗎?只怕回去自已就會露出身份,如果露出身份,她就依然還是北堂王府的王妃,她還沒被南宮北堂休掉呢,而且要想拿到那休書,只怕很難很難,最重要的是身為女子,她無法出入刑堂,這才是她最遺憾,她所學的東西,可以幫助很多人的。

     不管楚慕有多麼不願意,三日之期很快便到了,無極看著楚慕無精打彩的樣子,心疼的開口:“師兄,你別想太多了,就算回去了,他們又能怎麼樣?你可是個男人,一個看上去貨真價實的男人。”

     楚慕聽了無極的話,總算清醒了一些,雖然他們有一些疑惑,可是誰也不敢肯定她就是楚楚,如果肯定了,只怕早就把她綁回去了,他們只不過有些懷疑罷了,只要她不承認,只怕他們也沒有辦法,想到這裏不由開心的笑了,松了一口氣。

     那璀璨的笑臉被進來的龍清遠看到了,神色一怔,楚慕即便不是楚楚,也是極容易打動人心的,雖然他是一個男人,如果自已認准了,就算是男人,他也會囚禁在身邊的。

     “準備好了嗎?”龍清遠皮笑肉不笑的開口,楚慕敢說,如果自已搖頭的話,他一定會點了自已的穴,可歎自已武功不如別人,只能委屈的冷哼。

     “如果我說沒準備好,你們會隨我的意嗎?”

     彎眉冷凝成秋,膚若抹上薄冰,清絕寒冷的態度,卻呈現出誘人的色相,使得看著她的男人們,一刹那只覺晃神,然後是怦然心動,這男人是如何做到這等妖絕的。

     “走吧”,龍清遠對於她的冷言不予理睬,掉頭往外走去,楚慕不舍的掃視了一眼院子,本來以為可以安心的住在這裏的,沒想到終究還是被他們找到了,接下來還不知道會有什麼樣的暴風雨呢?無極緊隨著她的身後,同樣不舍的看著身後的小院子,她們已經把這個小院子送給小惠了。

     “楚大哥,無極”,小惠站在院門前眼淚盈盈的望著她們:“你們帶我一起走吧。”

     楚慕停下身子,回身走到小惠面前,替她擦幹臉上的淚珠:“天下無不散的宴席,人生本來就是聚聚合合,別忘了你還有個相依為命的姐姐,好好照顧你姐姐,將來有機會了,可以到京城來找我。”

     “嗯”,小惠雖然難過,倒也明白楚慕說的是真話,她還有姐姐呢,自從姐姐從牢裏出來,身體便虛弱了很多,她不放心把她一個人留在成皋:”楚大哥走好。”

     “好”楚慕點頭,回首遙望身後的一切,百感交集,院門外停著一輛豪華馬車,幾匹俊馬,看來龍清遠知道她不會騎馬,也不想強求她和自已共乘一騎,所以細心的準備了馬車,楚慕領著無極上了馬車,馬車緩緩的走過。

     楚慕掀起窗簾望向外面,街道上熟悉的景致,她來這裏已經半年了,來時是菊花散漫的季節,走時卻是徹骨的寒冬,街面上行人匆匆,天空竟飄起了細小的雪花,楚慕攏緊身上的大裘,仰頭望著半空,輕聲的喃語:“下雪了,真不想離開這裏,在這裏我亨受很多的關愛,還有幫助別人的快樂。”

     “嗯,我也是”,無極附和著,挨著她的身子坐好,探頭望著外面,迎面的寒風刺骨的冷,忙哈著手放下窗簾:“好了,你都說了天下無不散的宴席了,別想著這些了。”

     兩個人歪斜在軟榻上默然無語,一些間竟然有些倦意,昏昏沉沉的準備睡了,忽然聽到馬蹄聲近了,哄亮的聲音傳來:“等一等?”

     馬車便停了下來,楚慕一驚醒了過來,掀起車簾,望了過去,紛紛揚揚的雪地裏,成皋縣衙的捕快都來了,齊刷刷的下馬站在外面,楚慕慌忙下了馬車,拉過他們的手。

     “你們怎麼都來了?縣衙裏不是沒人了嗎?”

     為首的唐淩一揮手,毫不在乎的開口:“管他呢,愛怎麼著怎麼著吧,楚慕,你走了,以後什麼時候再來成皋啊?”

     楚慕望了唐淩一眼,這個男人正直豪爽,是那種值得深交的朋友,不由得伸出手捶了唐淩一下:“你們也可以到京城來找我啊,反正我在京城的六扇門裏做捕快,和你們做的事一樣的,說不定到時候就來成皋呢?只是我不希望到這裏來?”如果她來了,就表示又有了重大的案情,她希望成皋一直是太平的,百姓們能安居樂業,快樂開心,唐淩聽了她的話,立刻點頭:“嗯,如果我們去京城就去看你。”

     “好,一言為定了”,楚慕點頭,回身再挨個的望向身後的捕快,每個人都顯得難分難舍,他們能走上捕快這個行當,完全取決於楚慕這個奇人,否則還是沒人做捕快的,大家一起叫了聲。

     “楚慕,走好。”

     “好,謝謝大家了,回去吧,都回去吧”,雪越下越大,楚慕上了馬車,馬車慢慢的疾使而奔,楚慕掀簾從窗戶上揮手,示意他們都回去吧,但是那些捕快都愣愣的不動,雪花楓落到他們的頭髮上,衣服上,直至變成一個雪人,越來越小,終於不見了,楚慕的眼裏染上霧氣,用力的吸了一下鼻子,她不是個容易感動的人,但是這一刻周身卻暖暖的,十二月的冬也不那麼冷了。

     無極看楚慕很感傷,忙笑著逗她:“師兄好像不是那種傷感的人吧,今天是怎麼了?”

     楚慕抬首,嬌喚的捶了無極一下:“你師兄我是那麼鐵石心腸的人嗎?只不過不喜歡把傷心擺在臉上罷了,有時候傷心不能解決問題,猶其是面對那些被冤屈靈魂,再傷心于他們都是於事無補的,他們需要的是清白。”

     “我知道,這下好點沒,無極拍著師兄的肩笑著開口,馬車裏的氣氛一時間柔和起來,忽然空氣中有一絲蕭殺,有別于那種冷颼,卻帶著陰狠的殺機,楚慕心下一凜,不會又出什麼事吧?

     只聽到空氣中傳來一聲妖魅邪柔的聲音,“放下楚公子,要不然別怪我紫影出手無情。”

     楚慕一聽這聲音,松了口氣,原來是紫影,看來他把爺爺的後事辦了,追了過來,楚慕一時左右為難,進京吧自已肯定要被認出來,不進京吧,兩方人馬肯定要打起來,而且她已經下定決心要為雲族的人報仇,還要追回寶藏裏的東西。

     楚慕正在馬車裏左右為難,外面的龍清遠已經戒備的一揮手,示意身後的手下停下來,俊逸的五官輕笑,目光氤氳,鳳眉輕佻,薄唇邪勾,猶如毒蛇般凜北冽,抱奎冷聲:“既然閣下來了,何不現身一見,好討教一番。”

     他的話一落,空氣中飄過好聞的花香,兩頂彩轎滑行而過,從空中緩緩落下來,前面一頂轎輦中,坐著一妖孽不可方物的美男,肌膚晶瑩似雪,一頭柔順的鳥絲隨意的披散著,飄逸出塵,雪鋪天蓋的落下來,掩不去他的毓秀雋美。

     “賢親王爺,我希望你放了楚公子,在下不想和賢親王爺為敵”,紫影清冷的開口,聲音悅耳動聽,可惜龍清遠不領情,眸中閃過狠辣,誰和他搶人,他就先滅了誰。

     “小王註定只是你的敵人”,不緊不慢調侃的言語,卻帶著抗拒,一揮手,身後的幾名侍衛,立刻形成一個方陣圄包圍了紫影的轎輦,今日既然他現身了,就別想離開,想起幾天前的事,龍清遠周身籠罩上殺機,他堂堂一個親王,差點遭了這個男人的毒手,越想越氣憤難平。

     楚慕在馬車裏再也坐不住了,掀起轎簾輕冷的開口:“住手,“一雙星目隨意的掃過龍清遠的臉,淡淡的啟唇:“如果賢親王爺還希望我進京,就別為難他們。”

     龍清遠和黃霖一聽到楚慕的話,錯愕不已,他竟然護著那個妖孽,難道忘了幾天前他綁架架了他嗎?竟然還威脅他們,兩個男人的目光定定的注視著她,以確定自已沒聽錯。

     “我讓你們立刻放開他”,楚慕又重複了一遍,這次兩個人都聽見了,不但龍清遠和黃霖聽見了,馬車裏呆了的無極也聽見了,難以置信的開口叫了一聲:“師兄。”

     龍清遠一看到楚慕的臉色有些難看,生怕局面搞僵了,他真的不跟他們進京,一揚手,那些侍衛立刻撤回來,楚慕身形一閃,躍到紫影的轎輦旁邊,淡淡的看著他。

     “我要進京去,只有回京城我才能對付那些人。”

     紫影望著她的黑瞳,閃著堅定,倔傲,知道她主意已定,沒有人可以改變,只好點頭,唇角勾起一抹笑花,柔柔的開口:“我等你的消息。”

     “好,保護好她們,“楚慕揮手,回身而走,那背影雖然纖細,卻沒有絲毫的軟弱,他的眼中升起欽佩,果然不愧為族長的女兒,另一頂轎輦裏的女人走下來,呆呆的望著那遠去的馬車,感受著身邊男人熱切的眸光追隨而去,原來那個他,竟真的是女人,還是族長的女兒紅歌,雲族的大小姐,雖然她的心在嫉妒,在呐喊,但是她只能默默的忍受著心中的痛楚,因為他們雲族所有的希望都在她的身上,只有她才可以讓雲族重見天日。

     “好,回去。“紫影一揮手,兩頂轎輦和來時一樣飄然離去。

    無極望著身邊的楚慕,自從那個男人出現過以後,師兄便顯得憂心忡忡,出什麼事了,無極不安的開口:“師兄,你沒事吧,有什麼話可以告訴我啊?”

    楚慕回過神來,掃了一眼身邊的無極,淺笑了一下,伸出手握住無極,眸子有些迷離:“無極,我不想騙你,我知道自已的身世了,我真的不是老王妃的侄女,我是雲族族長的女兒,叫紅歌,紫影就是雲族的人,他們一直在找我。”

     “啊?雲族在什麼地方啊,聽都沒聽說過”,無極驚呼,激動的伸出手拽住楚慕的身子,那些人想和她搶師兄,想都不別想。

     “它屬於蠻夷族,但是卻不是真正的蠻夷族,常年累月的生活在深山老林子裏,生活很單純,與世無爭”,楚慕想著那樣的光景,卻是自已喜歡的生活方式,可惜那樣單純的一個族群,卻被人殺了,楚慕的眸子裏染上蕭殺,她一定要給那些枉死的人報仇,工部侍郎是嗎?我一定會把這個惡賊懲治以法的。

     “那你怎麼不和他們回去,如果他真的要帶你回去,應該沒問題啊,我聽他們說,那個人很厲害的”,無極不解,反正師兄去哪她就跟去,自已沒有親人,只能跟著她了。

     “雲族後來被惡人滅門了,我爹娘都被殺死了,全族被殺死了二百八十人,為了一座寶藏,那些喪盡天良的傢伙殺了這麼多的人,“楚慕的臉色有些潮紅,不談那些人究竟是不是她的爹娘,光想到那個畫面,自已周身的血夜便沸騰起來,每一個毛細孔都輕顫起來,那些善良純撲的人有什麼錯,竟然招到這樣的毒手,搞到現在還在東躲四藏的不見天日,而那個罪魁禍首竟然大搖大擺的成了一個京官。

     “啊”,無極驚叫了一聲,外面駕車的侍衛以為反生了什麼事,一拉僵繩停了下來,隔著車簾朝裏面開口:“發生什麼事了?”

     楚慕趕緊開口:“沒事,沒事,走吧”,順帶用手敲了無極的腦門一下,無極吐了一下舌,她是太激動了,沒想到師兄好不容易找到親人了,竟被人家殺死了。

     “所以我才會答應進京,那個殺我族人,殺我爹娘的人此刻正在京城為官呢,而他暗下裏還在尋找那些剩下的族人,想要斬草除根,所以我一定要回京去把他繩之以法,好讓那些族人生活在陽光下。”

     無極聽完了楚慕的話,才知道剛才楚慕為什麼不讓王爺和紫影鬥了,感概的歎息,真是造化弄人啊,沒想到師兄竟然是雲族的大小姐,一想到這個就覺得不可思議。

     “如果皇上讓你在六扇門任職,你一定會做了,“不用猜也知道師兄肯定做了,這正好便利於她查案子。

     “嗯,“楚慕點頭,要不然她回來幹什麼?難道真的是因為龍清遠有權勢嗎?再有權勢的她也見過,她可不是那種害怕權勢的人。

     一行人浩浩蕩蕩的往京城而去,因為要顧忌馬車不能太顛簸,所以稍慢了一點,足足行了十五天才到京城,京城繁華熱鬧,香車寶馬數不勝數,繁華吵鬧,和成皋那樣的小縣城一比,真是天差地別,楚慕掀簾往外看,即便是冬天,並不影響小販們做生意的熱情,街道兩邊,商鋪林立,青樓楚館數不勝數,好一派繁榮昌盛。

     “我們又回來了”,楚慕輕聲歎息,從沒想過自已出去了還再回來,不知道玉兒怎麼樣,足足有半年沒看到她了,但願她生活得一切都好。

     “是啊,現在我們去哪住啊?”無極歎息著問,雖然京城很大,可是卻沒有她們的居住的地方啊,成皋雖小,卻有她們一個小小的家。

     “看他們把我們帶到什麼地方去?”應該不會直接進宮,自已還是動腦子想想如何解釋那藍玉蕭的出處吧,太后娘娘一定會問她藍玉蕭的來歷,她總不好說自已在地下得來的吧,那不就洩露自已王妃的身份了,總之現在自已只想做些事情,幫助那些需要敖助的人,還有報仇,對於別的什麼沒興趣。

     馬車一直往前行,很快來到一座華麗的府邸,高大的門楣上橫雕幾個蒼勁的大字‘親王府“楚慕聽到外面一聲低沉的聲音響起:“到了”,掀簾往外看,不禁詫異,這人竟然把她帶到親王府來了,神色間有些遲疑。

     “不是說皇上要見人嗎?為什麼到這裏來?”立在馬車之上動也不動,那龍清遠一伸手把她擄了下來,回身吩咐身後的黃霖:“你進宮去稟報皇上,我隨後帶他進宮去。”

     “屬下遵命”,黃霖抱拳領命,再看一眼楚慕,一踢馬肚策馬飛奔而去,他還是快點稟報皇上,立刻召楚慕進宮才是真的。

     楚慕被龍清遠拉著往府邸裏走去,石獅分立的府門前,跪了一排下人,一個看上去像管事的人恭敬的迎接過來,龍清遠一揮手,邪魅的開口:“淩香軒收拾好了嗎?”

    “回王爺的話,收拾好了,“老管家恭敬的回完,抬頭望向楚慕,還以為王爺帶回個女人呢,沒想到卻是個男人,再看王爺的手緊扣著人家,說有多怪異就有多怪異,難道王爺是斷柚,這就能解釋為什麼府裏有兩個貌美如花的侍妾,王爺都不太碰,老管家的臉一下子苦巴巴的,太后娘娘啊,你老人家的心思白費了,沒想到賜兩個侍妾過來都沒用,原來王爺是斷袖之臂啊,老管家正在後面自怨自歎,走在前面的龍清遠回頭冷冷的開口。

    “你在哪幹什麼呢?一臉苦哈哈的樣子,不會本王回來讓你這麼痛苦吧”。

     老管家趕緊跑過去,搖頭:“老奴不敢,王爺有什麼吩咐嗎?”

     王府的管家是從小就跟著王爺的,所以對於王爺的性子是很瞭解的,雖然他嘴上很凶,但是心地卻沒那麼壞,平時對府裏的下人雖然冷淡,卻很少責罰的。

     “立刻去準備些精緻的飯菜送到淩香軒來”,說完照舊拉著楚慕的手,一直往淩香軒走去,身後的下人一個個瞠目結舌,原來王爺有這個癖好,面面相覷,好半天不敢多說一句話,落在楚慕他們身後的無極一看到眾人的樣子,不由抿唇偷笑。

     親王府占地寬廣,佈局雅致,正殿,後殿,殿前有假山流水,奇花掩映,後殿院落眾多,龍清遠緊拽著楚慕順著長廊往後面走去,穿橋過亭,很快便看到一座漂亮的院子,半圓形的拱門前,立著幾個身著華服的婢女,一看到王爺過來,趕緊跪地福手。

     “奴婢給王爺請安了。”

     “起來吧,好好詞候楚公子和無極公子,“龍清遠面無表情的拋下一句話,轉身往回走,楚慕挑眉望著他離去的背影,這男人有沒有搞錯啊,把她一個人扔這了,自已走了。

     走過來兩個婢女熱情的一福身子:“楚公子,無極公子,請進來吧。”

     楚慕氣憤的一甩手跟著小丫頭身後往裏走去,只覺眼前一亮,這淩香閣整休佈局真是不錯,一眼望去,有池有亭,有花有水,就像是一幅畫,使人溶入畫中。

     楚慕見小丫頭回過頭來望一下自已,抿嘴笑了一下,只得淡淡的開口:“我想洗一下,你們去準備盥洗水”,自已走進屋子裏,那兩個小丫頭便下去準備了,楚慕就在屋子裏面打量起來,燃著薰香的金鼎爐,用瑪瑙串成的珠簾,黃梨木的精緻架子上擺著上好的花瓶,正看得得津津有味,又走進來兩個小丫頭,福了一下身子,走過來給楚慕泡了上好的碧螺春。

     “楚公子,無極公子請用茶。”

     “好,你們都下去吧”,楚慕心煩的揮手,不明白這些人為啥看到自已偷偷的樂成這樣,有這麼好笑嗎?兩個小丫頭盯著楚慕看了一下,面紅耳赤的抿唇笑,退了出去。

     “這些人搞什麼啊?無極,難道我身上有什麼不妥之處”,楚慕招手示意無極過來,給她好好瞧瞧,哪里有不妥的地方,無極知道那些小丫頭為什麼發笑,拉下楚慕的手。

     “別忘了你現在是個男人,她們以為王爺有斷袖之臂呢?所以好奇罷了”。

     “啊?”楚慕沒想到竟然是這個原因,臉色白了又青,青了又紅,變了好幾次,眸子裏閃過氣憤,還不是龍清遠給整出來的,為什麼要把自已帶到親王府來啊:“這個死男人,我真的被他害死了。”

     楚慕正在罵人,去放盥洗水的小丫頭走進來,福了一下身手:“楚公子,請跟我們來,”這次正常多了,沒再像先前那般偷笑。

     “好”,楚慕點頭,身上好臭的,不管其他了,先洗乾淨,然後吃飽了再說,站起身跟著小丫頭身後往外走,無極緊隨著楚慕的身後一起去浴房,誰知走在前面的小丫頭一伸手擋住她的去路。

     “無極公子稍等一會,楚公子洗完後,奴稗過來帶無極公子過去。”

     無極正想發作,楚慕回頭示意不要惹事,自已先去洗了,然後過來叫她,反正有小丫頭伺候呢?

     浴房離正廳不算遠,但也不近,穿過兩個長廊,拐了一個彎便到了,浴房門口捶放名貴的玫瑰紅大理石屏風,裏面是用汊白玉製成的月牙形的浴池,池裏放了七八分的水,上面漂滿了花瓣,花香薰人,深吸一口,舒適安逸。

     兩個小丫頭走過來伺候楚慕,楚慕心驚,忙揮手示意兩個小丫頭出去:“本公子不習慣有人伺候沐浴,你們都下去吧。”

    兩個小丫頭一臉無措,王爺知道了要責罰她們,連忙小心的開口:“楚公子,還是奴婢來伺候你吧,要是王爺知道我們怠慢了客人,會懲罰我們的”。

     “你們在門口候著吧,王爺不會知道的,如果本公子有事會叫你們的,!”楚慕一臉的堅定,根本沒有商量的餘地,定定的望著兩個小丫頭,一點憐香惜玉的神情都沒有,因為她自個還需要人伶香呢,眼看著兩個小丫頭走出去,才放心大膽的退下衣衫,走進浴池,舒服得讓她想尖叫,這十幾天來沒有好好的洗過澡了,身上都臭了,微闔上雙眸,慢慢地埋進水池,花香透過張開的毛孔,沐浴著她的每一寸肌膚。

     浴房裏的蒸氣薰得楚慕臉色微紅,肌膚白裏透紅,細嫩光滑,兩彎黛眉似遠山,挺翹的瓊鼻精緻小巧,薄薄的唇嬌嫩欲滴,一頭烏絲溫漉漉的黏在頰上,胸上,發尾飄在水中,即便此刻身為男子的皮相,也是該死的誘人心~楚慕卻毫不自知,屏風邊一道泣血般狂張的眸子緊盯著她,呼吸一聲高過一聲,直到她忽然警覺的回頭,身子下意識的埋進去一些,俊美的臉蛋上布著難以置信,喝止:“龍清遠,沒想到你竟然還有偷看人洗澡的習慣?”

     龍清遠壓仰下心頭的騷動,周身燥熱不安,真怕再呆一分鐘自已就餓狼撲羊了,可是仍想著要試探他究竟是不是楚楚,臉上瞬間換上痞痞的雅笑,移步往前走去:“同為男人,就是一處洗了又怕什麼呢?”

     “你?”浴室的溫度薰得她身子發軟,強自鎮定住心神,冷著一張素顏:“我有潔癖,不喜歡和別人共用一個浴池,如要你真的想洗,就請等我洗完的。”

     “那好,我在這裏等你”,龍清遠眸子熾熱的緊鎖著那光澤如玉的肌膚,喉間一陣發熱,下腹腫漲,卻仍鎮定的盯著浴池裏的楚慕,此刻的他,看起來就像一個誘人可。的美味佳餚,使人有撲上去的欲望,不過神色間卻是淡漠疏離的,好似絲毫不受他言語的影響,只低頭沐浴起來。

     一手撫上柔順的發絲,輕輕的搓使起來,此刻他每一個動作都像致命的毒藥般引誘著他,使得他周身燥熱,如果不是他的意志力堅強的話,就算他是個男人,也要被強了的。

     楚慕緊張得指尖發顫,如要他直接的沖下來怎麼辦,此刻她真該慶倖自已的胸部比平常人要小一些,在花瓣的掩映下無法辯別分曉,可是他一直不走怎麼辦,難道今天他真的要露出自已的身份嗎?這個該死的男人,她真想踹他一腳,然後把他淹死在這水池中,讓他一再的試探她。

     可是想歸想,眼下自已還在浴池裏,他也虎視眈眈的看著呢,楚慕回頭淡淡的一笑,清冷的開口:“原來賢親王爺有看人沐浴的習慣?”

     楚慕只顧譏諷龍清遠,卻不知那回眸一笑百媚生,當真比女人還媚,龍清遠再也克制不住周身熾熱的輕顫,站起身往浴池邊跨進一步,只這一步,楚慕的心臟都要停止跳動了,眼眸一閉,打算認命的說出自已的身份,卻在最後的關頭,只見無極從外面沖進來,不滿的嘟嚷著:“師兄,你洗得好慢啊,我等不及了,一起洗吧。”

     無極邊發牢騷邊沖了進來,一看賢親王爺竟然待在浴房裏,滿臉的潮紅,眸子充血,好似快瘋狂了似的,定定的看著他,忽然低吼一聲,一閃身出了浴房,直奔小妾的房中去了,而浴房裏的楚慕總算松了口氣。
作者: 千蒼    時間: 2010-9-21 11:01 PM

第九十七章 流氓王爺

     楚慕和無極沐浴完,整個人神情氣爽,淩香閣的廳堂上小丫頭們早把膳食擺好了,滿滿一桌飯菜,兩個個吃飽喝足後,精神十足的斜臥在軟榻上休息,面前置一杯茶,說有多愜意就有多愜意。

     那龍清遠不知跑哪去了,從浴房裏出去,就沒再出現過,如果龍清遠不總是疑神疑鬼的,這裏倒是不錯,環境幽雅,吃穿住都不用愁,楚慕正想得入神,那個叫小雲的丫頭走進來,恭敬的一福身子。

     “楚公子,無極公子,我們家王爺在前面大門口候著兩位公子了,說要一起去宮裏了。”

     楚慕一聽,翻身而起,心裏暗咒,自已在想什麼呢,正事還沒辦,還是想想待會兒怎麼跟太后老人家說藍玉蕭的事情,兩個人跟著小丫頭的身後往前面走去,遠遠的瞧見一道身影立在大門前,一身冰湖藍的錦袍,看似簡單的衣著,卻掩飾不了他出色的外表和渾然天成的尊貴之氣。

     楚慕走過去,叫了一聲王爺,龍清遠掉轉臉,俊美的五官仿若刀削斧刻,陽光下的肌膚猶如滴水般光滑潤澤,黑色的眸子裏閃著溫潤如玉的柔光唇角勾出淺笑。

     “我們進宮了”,自然的伸出手拉住楚慕的手,楚慕馬上想到小丫頭們的猜忌,立刻掙扎著想放開,可惜那龍清遠看似柔和的動作,卻讓她無論如何也掙脫不開,只好作罷,氣鼓鼓的瞪著那高大挺撥的後背。

     王府門前停了一輛豪華亮眼的輦車,八寶蓋頂上鑲嵌著大顆的紅寶石,在陽光的照射下,發出耀眼的光芒,龍清遠執起楚慕的手上了馬車,無極上了後面一輛輦車。

     兩輛輦車一起往皇宮裏駛去,輦車裏,龍清遠雙目炯炯的盯著縮在角落裏的楚慕,好似大灰狼盯著小白兔似,楚慕鎮定了一下,迎上龍清遠的視錢,清冷的開口:“賢親王爺,我希望你明白,我楚慕沒有龍陽之好,你還是找別人吧。”

     楚慕的話音一落,龍清遠忍不住哈哈大笑,玩味的光芒閃爍在眸中:”楚慕,為什麼不願意承認你就是楚楚呢?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只要你承認了身份,本王一定會讓南宮北堂休了你的,這樣你就放心了?”

    楚慕緊盯著龍清遠,使得他以為她正在考慮他的建議,心不由得激動起來,眸子裏閃過栩栩如輝的光澤,誰知下一刻,楚慕一臉認真的眨巴著眼睛,很無辜的開口。

     “賢親王爺,你在說什麼話呢?為什麼我聽不懂?難道你腦子進水了?壞了,傻了?”

     龍清遠一下子愣住了,她不但不承認自已是楚楚,還說他傻了,進水了,好,他就讓事實來說話,他不在意擔負個惡徒的名聲,呼吸越來越重,大手一伸楚慕落到他的懷裏,緊嵌在懷裏,一隻手壓著楚慕的兩隻手,另一隻手去撕扯楚慕的長袍,楚慕的腦子一片空白,堂堂的親王竟然當車行起奸徒來了,小臉蛋窒得通紅,憤怒的怒吼:“龍清遠,你這個混蛋,腦子沒壞吧,你知道自已在做什麼嗎?住手,你這個瘋子。”

     楚慕吼完發現身上的男人並沒有停下動作,反而很興奮,氣得用腳去踢他,可惜被他一側身壓住了,這下她真的是動彈不得了,外袍已經被他扯掉了,幸好是冬天,裏面穿了很多,可就是這樣也會很快扯完的,一想到這裏臉色寒淩淩的尖叫。

     “你再不住手我就咬舌自盡。”一句話震住了龍清遠,他手下的動作一滯,楚慕飛快抽身坐到一邊去,一伸手拉過長袍套上,眼裏霧氣氤氳,看也不看對面懊惱的男人,終於寒氣四溢的沉聲不語了。

     “難道我說錯了嗎?你是真的腦子壞了,難道我必須受你這樣羞辱嗎?就因為你是個親王,可以權貴壓人嗎?下次你最好離我三尺開外,要不然我寧死也不會再遭受這種難堪的動作了。”楚慕穿好衣服,越想越惱,一伸腿用力的踢了龍清遠一腳,龍清遠動也不動,任著她撤氣,好半天才幽幽的開……

    “難道是我搞錯了,你不是楚楚?只是和楚楚長得有點像?”

     “那是自然的,我不是說了嗎?雖然我長得秀氣,你看我身上哪里有一點像女人了?”楚慕坐直身子,冷瞪著龍清遠,龍清遠認真的打量了一下,楚慕確實不像個女人,臉上的線條稍嫌粗曠,少了女子的柔媚,脖子上有喉結,就連聲音都帶著低低的暗沉,他記得楚楚的聲音是清冷悅耳的,看來自已真的認錯人了,龍清遠一想到這個,周身無力,低低的開口:“對不起。”說過閉目休息,再不說一句話,車廂裏總算安靜下來了,楚慕松了口氣,自已又逃過了一劫,可這樣的日子以後只怕還有,誰知道他哪天腦子一個不好,又開始懷疑她了。

    輦車很快到了外宮門,門前立著幾個身著太監服,手執拂塵的小太監,一見到從輦車上下來的龍清遠和楚慕,無極,立刻恭敬打著千兒:“奴才在此候著賢親王爺,萬歲爺口諭,請賢親王爺把兩位捕快帶到鳳翔宮去,太后娘娘正心急的等在哪里呢?”

     “好。”龍清遠點頭,上了前面的軟轎,看也不看楚慕一眼,小太監恭敬的請楚慕和無極上後面的軟橋,兩個人一先一後上了後面的軟轎,三頂錦屏軟轎飛快的往後宮而去。

     楚慕掀簾往外看,宮牆層層疊疊,瓦簷翻飛,琉璃散發出耀眼的光芒,好一派堆偉恢宏的景像,皇宮果然是天下最奢侈的地方,軟轎飛快的抬到後宮,穿欄過亭,出亭有池,幽徑兩邊,花木扶疏,佳木蕪蔥,奇花散漫,看得人目不暇接,眼花繚亂,在這寒冷的冬天,這裏竟然一片盎然,皇宮到底不是平常之地。

    軟轎一直抬到鳳翔宮門前,有宮女掀起轎簾,請了王爺下轎,楚慕和無極也緊隨其後下了轎,黑色耀眼的玉石牌匾上書寫著鳳翔宮三個大字,門前分立著兩個太監,一看到龍清遠的身影,一揚手裏的拂塵,尖細的嗓音響起。

     “賢親王爺到。”

     龍清遠領著楚慕和無極大踏步的跨進鳳翔宮,正殿之上,高坐著一身華服鳳裙的太后娘娘,雲髻堆翠,吐氣如蘭,在她的左手邊坐著一位雍擁華貴榮寵嫻雅的女子,柳眉水眸,高挽的鳳髻上插著象徵著身份的五鳳釵,明晃晃的耀人眼目,在太后娘娘右手邊坐著一個鳳眸邪冷的男子,身著明黃的錦袍,繡著百龍目騰,精緻的面孔,張揚狂放的氣質,束發上的九龍冠玉映襯得他越發的尊貴,霸氣逼人,楚慕暗暗打量過後,知道上首坐著的正是太后娘娘,皇上和皇后娘娘,忙領著無極跪了下來,只聽到前面的賢親王爺朗聲開口。

     “兒臣見過母后,皇兄。”太后娘娘一揮手示意龍清遠起身,順帶瞪了他一眼:“一邊坐著吧。”

     “謝母后。”龍清遠起身坐到下首的座榻上,楚慕和無極趕緊開口。

     “小民楚慕(無極)見過太后娘娘,皇上,皇后娘娘。”

     “好,你們起來回話吧。”太后娘娘聲音慈愛,透著不可抗拒的威嚴,掃視著下首跪著的兩個小子,俊俏不輸于女人,沒想到竟有男人長得如此俊秀,可謂天地孕育出的靈秀之物。

     “謝太后娘娘,皇上,皇后娘娘的恩典。”楚慕和無極緩緩的起身立於一邊,靜靜的等著上首的問話。

     太后娘娘望著下面的兩個人,雖然是兩個小小的捕快,可是神色鎮定,倒是個可造之才,臉色越發的柔和:“你們叫什麼名字?”

     “回太后娘娘的話,小民叫楚慕,這位是我的師弟無極。”

    太后娘娘聽了,多看了楚慕兩眼,這孩子倒有些眼熟,不過年紀大了,記不起像誰了,看著楚慕手裏的藍玉蕭,不由得眼裏閃過淚珠,忙顫聲開口:“楚慕,你手裏的藍玉蕭究竟從何而來。”

     楚慕在輦車上早想好了說詞,立刻恭順的開口:“回太后娘娘的話,此蕭是家母給小民的,家母曾說過這蕭是一位她閨中密友所贈。”楚慕說完,一顆心提在手裏,不知道太后娘娘有多瞭解前王妃,如果她們很親近的話,只怕自已就露出馬腳了。

     太后娘娘望著那蕭,不禁想起姐姐來,自從自已成了皇后,和姐姐之間離得遠了,再加上宮中有諸事心煩,所以也不知道姐姐的玉蕭究竟是贈予何人了,只掉頭吩咐下首的小太監。

     “把那蕭遞上來給哀家好好瞧瞧。”

     楚慕一聽太后娘娘的話,總算松了口氣,看來太后娘娘相信了,其實想想也對,當年太后娘娘貴為皇后,即便和姐姐感情再好,也不可能經常團聚,自然不可能瞭解前王妃的一舉一動,如果她真的瞭解的話,王府地下一座府邸,怎麼沒人知道呢?

     “是,太后娘娘。”楚慕把手裏的玉蕭遞給旁邊的太監,小太監雙手接了過去,恭敬的奉給上座的太后娘娘,太后娘娘接了過去,扶摸著姐姐的遺物,熱淚盈眶,坐在她身側的皇后娘娘柔聲細語的勸慰著:“母后,別太傷心了,還是找出姨娘要緊。”

     一直默然無語的皇上,一雙鳳眸犀利如刀的掃視著下首的兩個捕快,身為一個捕快,竟然如此的鎮定,是因為膽色過人,還是真有過高的本領呢,讓一個堂堂的刑部大員竟然上奏摺要把他調到刑部下屬的六扇門任職,聽說他的驗屍本領奇佳,一想到這個,皇上的鳳眸眯成一條月牙狀,他記得北堂王妃的驗屍本領也不錯,可惜後來發生了那樣的事情,不免遺憾,現在又出現一個奇人,如果他真的有本事的話,到可一用,國家要廣納人才,才能越來越興旺。

     “楚慕,聽說你驗屍本領奇持,最近京城裏發生了一件案子,聽說刑部的人一籌莫展,不如讓你去試試,如果真有哥才,朕任命你為六扇門的總捕頭,你可願意前往試試?”

     皇上龍傲清冷的話裏帶著帝王霸氣,讓人難以抗拒的冷硬,楚慕聽了,當然願意一試,如果她真的能成為六扇門的總捕頭,破了雲族的案子是指日可待的事,立刻恭敬的跪下。

    “小民願意領旨前往刑部一試。”

    “好膽識,朕最欣賞這種人。”龍傲一聽楚慕的話,臉色愉悅,薄唇邪勾,帶出一朵魅人的笑花:“黃侍衛,立刻帶楚慕前往刑部,你去協助他把刑部的那起案子破了。”

     一直站在大殿門外候著的黃霖,立刻奔進來恭敬跪下領旨:“臣遵旨。”

     楚慕起身,掃了一眼身側的黃霖,莞爾一笑,黃霖為人正直得多,不像龍清遠的無賴,和他在一起辦案,自已放心多了。

     “小民告退了。”楚慕開口,掃了一眼太后娘娘手裏的藍玉蕭,她不知道太后娘娘會不會把這技藍玉蕭給他,好在太后娘娘一聽楚慕的話,便吩悖小太監把藍玉蕭照舊給了楚慕。

     “你們去刑部吧。”太后娘娘揮手,如果楚慕真的成了六扇門的總捕頭,她第一件事就讓她查清姐姐的案子,雖然當初楚楚已經查了一些,可是終究沒找到姐姐的遺骨,她心裏還是抱著一絲希望的。

     龍清遠一看到楚慕和黃霖一起出去了,心下一急,立刻跪了下來:“兒臣願意協助楚慕查刑部的案子。”誰知他話音一落,那皇上的臉色就有些難看了,不悅的冷瞪了他一眼:“你一個堂堂親王竟然協助一個小小的捕快查案子,這話大概只有你說得出,朕還沒找你算帳呢?竟然還敢如此放肆,把朕分派給你的任務做好就行了。”

     龍傲冷冽的怒視著龍清遠,一旁的太后娘娘生怕兩兄弟掐起來,忙出聲示意龍清遠起來:“遠兒,這次你可做得太過份了,身為一個親王竟然私自離京,你皇兄也是擔心你的安危,要是你有什麼三長兩短的,讓母后可怎麼活啊?”

    龍清遠看皇上的臉色和母后的淺淺的哀求聲,只得作罷,緩緩起身:“是兒臣魯莽了,下次不會讓皇兄和母后擔心的。”

    “遠兒,母后上次讓你看的畫像你看了嗎?你準備立哪位大員的千金為正妃啊?”太后娘娘老話重提,這個兒子真不讓她省心,做什麼事都不顧一切,還是早點給他找個正妃,好收收他的心,聽說他以前對北堂王妃很上心,可那是北堂的正妃,怎麼能輪到他上心呢,何況楚楚也不在了。

     龍清遠一聽到太后娘娘的話,心裏一陣厭煩,每次都老話重提,他都懶得說了,那些大員的千金,哪一個不是惺惺作態,他看著就難受,還有辦法和她們生活一輩子嗎?

    “母后,兒臣還沒想好呢?”龍清遠不想和母后此時杞衝突,逐拖延時間,龍傲看了自已的皇弟一眼,不由得歎息一聲:“清遠,再給你半年的時間,如果到時候你還沒選好,朕會給你賜一門婚事的,到時候別說皇兄強迫你。”

    “好吧。”龍清遠無奈的應聲,看著上首的母后和皇上,為啥身為皇室中的人就這麼不由自主呢?想找個喜歡的人都不行,腦海裏映出楚慕的小臉蛋,想想還是覺得她有可能就是楚楚。

     大殿之上頓時陷入了寂靜,忽然從殿門外響起一聲嬌俏悅耳的笑聲,一個纖細的身影闖進來,飛快的跑到上首,太后娘娘的身邊,撤嬌的摟著太后娘娘。

     “母后,你這裏好熱鬧啊,兒臣都悶壞了。”一個十三四歲的粉裝少女正不依的拉著太后娘娘的手臂晃著。

     一旁的皇上不悅的冷瞪過去:“龍星,你給朕安份點,母后禁不得你的折騰?”

     原來出現的少女正是太后娘娘的幼女,皇室的小公主龍星,龍星長得嬌俏可人,言行舉止像小孩子一樣單純,此刻睜圓眸子怒瞪著她的皇兄,不滿的道:“你又罵我,為啥我一說話你就罵我,母后,皇兄又欺負我?”

     龍星指著皇上向身邊的太后娘娘告狀,太后娘娘疼寵的伸出手一捏龍星的小臉蛋:“你啊,就知道搗蛋?當心你皇兄罰你?”

    太后娘娘身邊的皇后娘娘柔順的接。:“小公主還小呢?只是有些頑劣罷了,皇上怎麼忍心懲罰她呢?”

     皇后娘娘的話音一落,皇上龍傲臉色一沉,森寒的瞪了皇后一眼,站起身一甩衣袖走下鳳榻,大踏步的走了出去,小太監緊跟著他身後跑了出去,皇后娘娘心口一窒,只要她一說話皇上必然生氣,難道他們之間註定了如此水火不容嗎?神情黯然下來,龍星一看到皇上的樣子,趕緊拉過皇后的手。

     “皇嫂,你別生氣,皇兄就是那個怪脾氣,你看他和宮裏的女人哪個不是這樣子,你別想太多了?”

     皇后聽了小公主龍星的話,心裏總算好受了一些,想想也是,皇上時後宮裏的女人一向如此,從沒有哪個女人能深得聖危的,他也不是故意要冷落自已,也許是天性使然,皇后想了一番,臉色總算和緩下來,太后娘娘拉過皇后的纖手,柔聲開口。

    “帝皇的心總是冷漠孤傲的,身為他的皇后,要多暖著他些,你們已經有了一個皇長子,以後會是太子,你就會金尊玉貴的一生,所以千萬要有大度的胸懷。”

     皇后聽了太后語重心長的話,了然的點頭:“臣妾明白了,母后放心吧。”

    “嗯,那母后就放心了,你一直是母后心目中的好皇后。”太后娘娘拍著皇后的手背開口,旁邊的龍星不甘寂寞,立刻開口:“星兒是母后心目中的好公主。”

    “你啊?”太后娘娘點了一下龍星的腦袋瓜兒,又是搖頭又是歎息,這丫頭真是讓自已家寵得無法無天了,一直站在下首的龍清遠皺眉:“兒臣告退了。”也不等太后娘娘開口,一甩手走出大殿。

     小公主龍星一臉的慕名其妙:“母后,二皇兄又怎麼了?好像生氣了。”

     “你二皇兄一向如此?誰知道他整天腦子裏想的是什麼?”太后娘娘歎息,真是沒有一個省心的,心情有些煩燥,只聽到龍星直往她的懷裏鑽,聿好有個小丫頭可以說說話兒。

     “母后,剛才兒臣看到一個俊美的男人是誰啊?”龍星忽然想起在路上偶遇的那個男子,真是俊秀得不像話,不由奇怪的追問。

     太后娘娘還沒來得及開口,一旁的皇后娘娘接了口:“是一個小捕快,長得俊是俊,就是沒有高貴的身份,要不然倒可以和我們小公主配成一對了。

     龍星一聽到皇后的話,不依的推她,可是腦海裏不斷的浮現起那個男人的樣子,心不由跳得快了一些,大殿上三個女人不時的說笑著。

     楚慕和黃霖無極三人坐著輦車來到刑部,刑部的人一見到皇上身邊的一品帶刀侍衛統領黃霖親自過來了,不由迎了出來,抱拳朗聲:“不知黃大人駕臨,真是有失遠迎啊。”刑部侍郎領著一干人迎到門前。

     黃霖一搖手指了指身邊的楚慕:“本官奉皇上口諭陪楚捕頭過來辦案,上次刑部上書要把成皋縣那個捕快調到六扇門來,皇上命下官特點陪他查辦刑部手裏的一件案子。”

     黃霖的話音一落,刑部的一干大小官員都愣住了,他們一直以為能有那麼好手段的人應該是個上了年紀的人才是,沒想到竟然是個黃毛小兒,但是刑部侍郎吃過一次苦頭,上次北堂王妃不但年紀小還是個女人,驗屍本領也很奇特,何況眼前的還是個俊美的少年,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人不可以貌相,趕緊領著人,恭敬的開口。

     “下官等恭迎楚捕頭。”說完轉身把楚慕三個往裏面讓,刑部的儀門向內,進入後面的內衙,正在做事的主事們停下手裏的動作,惶恐的站起身候在一邊,刑部侍郎請了三人坐下,自已在主位上坐下來。

     楚慕掃視了內衙一眼,果然不同凡響,刑部是龍騰國的最高案件集中點,人才濟濟啊,光是後衙做記錄的主事就有多名,心裏感歎,抬頭見刑部侍郎正望著自已,忙抱拳輕笑。

     “聽皇上說刑部最近有一件棘手的案件,還請大人明示。”

     “正是,這件案子搞得整個刑部人心惶惶的,拖了有十天了,也找不出頭緒,正逢成皋縣令上本推薦楚捕頭,尚書大人便向皇上提起了此事,沒想到皇上真的把楚捕頭調回京城了。”

    “ 有勞尚書大人了。”楚慕客氣的寒喧,心裏冷哼,那個老傢伙還不是怕自已在哪里礙著他的手腳,所以才會上書舉薦自已的,要不然不可能這麼好。

     邢部侍郎正說著話兒,從門外走進一個高大槐悟穿著官服的人,刑部侍郎一見,立刻起身,笑著向來人開口:“尚書大人,皇上把成皋縣的楚捕頭調到京城來了,下官正準備把案件的詳情說給楚捕頭?”

     原來進來的大官正是刑部尚書,抬頭掃了一眼楚慕,顯然震驚不小,好在刑部尚書見過多少大場面,威嚴的點了一下頭,看到連宮裏的黃侍衛都來了,不敢怠慢,立刻示意人送茶上來,坐到一邊抱拳客氣的招呼。

     “黃大人怎麼有空到刑部來的?”

     “是皇上的意思,這次的案件鬧得沸沸揚揚的,皇上很是煩惱,所以命令本官協助楚捕頭查清此案。”黃霖的話一落,刑部尚書頭上滲出細細的汗珠子,幸好皇上派了個人來,自已的責任少一些,要不然頭上的烏紗帽都難保了。

     刑部尚書立刻示意那起案件的主事過來:“你把案件的情況向這位元楚捕頭稟報一下?”

     “是”,主事的是一個瘦高個子的男人,穿著肥大的官服,一臉的笑意,掃了楚慕和黃霖一眼,不敢怠慢,立刻把案件的詳情敍述了一遍。

     “此案牽涉到朝堂的兩大官員,順天府尹的千金嫁給了工部侍郎張良才的公子,新婚不到三個月,新嫁娘不見了,順天府尹到張侍郎家去要人,張侍郎到府天府尹家去要人,兩家打成一團,最後報了案,可是本案一無人證,二無物證,而且連新嫁娘都不見了,所以本案一時難以判決?”

     主事的把案子一說完,楚慕皺眉,此案確實是個疑難案件,如要不難怎麼會找不到證據呢?點了一下頭,清冷的開口:“你把此案的詳細卷宗拿來,我看一下?”

     主事的立刻點頭,把相關的卷宗拿過來,遞到楚慕的手上,楚慕翻看了一下,掉頭問身側的黃霖:“現在去順天府見見那府尹大人?聽聽他怎麼說。”

     “好?”黃霖點頭站起身,刑部的一干大小官員大眼瞪著小睛,看看人家的辦事效率,可真不是蓋的,刑部尚書領著手下恭敬的把楚慕三人送出去。

    出了刑部,正準備上輦車往順天府走一趟,忽然聽到後面傳來馬蹄聲,楚慕和黃霖抬頭,卻見那賢親王爺龍清遠大刺刺的騎馬追來了,楚慕一看到他,便想起早上的事情,臉色一沉,不悅的冷哼:“你怎麼又來了?”

    “本王來看看楚捕頭的案子查得怎麼樣了?本王要親自監督。”龍清遠臉不紅心不跳的開口,就算皇上不同意他跟著又怎麼樣?他還沒搞明白楚慕究竟是不是楚楚呢?如果真是楚楚即不是被別人捷足先登了,鳳眉一挑掃了黃霖一眼,黃霖好像沒看見,探身上了馬車,他硯在可是皇命在身,至於這個王爺,究竟是怎麼回事還不知道呢?黃霖坐在馬車裏對著楚慕伸出手:“上來吧,不是要去順天府嗎?”

     “好。”楚慕點頭,彎腰正準備上馬車,那龍清遠飛快的側馬從旁邊一伸手提起楚慕的身子,置於馬背之上,直奔順天府而去,輦車裏的黃霖一看楚慕被擄走了,臉色難看異常,伸出手示意無極上車,緊隨著龍清遠的身後往順天府而去。

    順天府尹早得了消息,知道皇上派了專人來查女兒的案子,早老淚縱橫的等著了,一看到龍清遠,跪撲到地上,其聲極哀:“下官見過王爺,黃大人,求你們給下官做主啊,女兒成親不過三月就被謀害了,這讓下官無論如何都無法接受啊,小女在家一向溫柔嫻良,言行舉止從沒出過半點差池啊。”

     “府尹大人起來吧。”龍清遠伸出手扶起順天府尹,指了一下身邊的楚慕:“令千金的案子皇上已經降旨這位楚捕頭查辦,你把其中的細節向楚捕頭稟報一下。”

     “是的”,順天府尹在詫異過後,立刻抹著眼淚點頭,把王爺等一干人讓到順天府後衙,那府尹的夫人一聽到皇上派人下來查辦她女兒的案子,早掙扎著從床榻上下來,直撲正堂,撲通一聲跪下來,痛哭流涕:“王爺啊,你可要為我家小汝報仇啊?我女兒一定被張家害了的,一個月前我女兒回家來哭了半宿,當時我就覺得有什麼地方不時勁,可是當時沒在意只勸慰了幾句,如果當時我認真的詢問小汝,她就不會出事了?”

     楚慕一聽到夫人的話,立刻開口詢問:“夫人把當晚的情景說一遍,這有利於找到你女兒的下落?”

     夫人一聽到楚慕的話,抬起頭強忍住悲痛望了一眼自家的老爺,只見老爺點了一下頭,夫人用汗巾擦乾眼淚,身後的小丫頭把她扶到一邊坐下,只見她想了一下,顫拌著聲音開口。

     “那天晚上小女一個人回家來,因為她有好一陣子沒回來了,我很想她,便差了人去接她,並留她在家中過一夜,因為我太想女兒了,所以那晚便和女兒睡在一起了,我看到女兒的言詞不安,眼神紅腫,便問她出了什麼事?她吱吱唔唔的什麼也不肯說,我一急便追同她是不是夫婿對她不好?她又搖頭,只念了幾個他字,最後卻什麼都沒說,後來她害怕我擔心,便強顏歡笑的陪著我說了會子話,本來我心想,女兒自然不願意說,等她心情好些再問她也是一樣的?當天夜裏,母女倆就睡了,誰知道第二天一早張家便派了轎子來接我女兒,女兒不願意回去,我看張家既然來人接了,如果不回去也不好,便勸她回去了,可是誰知道女兒這一走,我們就再也見不到面了?”

     府尹夫人說完又哭不成聲了,楚慕仔細分析著她的話,淡淡的開口:“那是誰發現你女兒不見了?”

     “十多天前,那張家竟然又派了頂轎子來接我女兒,說我女兒前天回來沒回去,可是我女兒根本沒回來啊?”這次是順天府尹開口講的,可以看出他也是很傷心的,只不過身為男人總要自製一點,只不過不能像女人那樣大哭大嚷的。

    “張大人家來轎子說令千金頭一天回來了,卷宗上調查過張家守門的門房,說少夫人吩咐人送她回來的,你女兒每次回來是自個兒回來的,還是你們派轎子去接的?”楚慕繼續開口追問,雖然她也替府尹傷心,也許他們的女兒遭到毒手了,可是身為一個破案的人,是不能讓一丁點感情影響到自已的判斷的。

     “我女兒嫁到張家才三個月,總共回來兩趟,都是我們派轎子去接的,張家的人連回門都沒讓我女兒回來,這都怪我們哪?”府尹夫人不由得拍著自已的胸口,女兒死了,她連死的心都有了,他們家總共就一個女兒,本來女兒有個意中人,他們做父母的看那個男人是個一無所有的窮書生,便不讓女兒嫁給他,替她另擇了高枝,誰知道三個月不到便出事了。

     “這話怎麼說?”楚慕聽出話裏有端睨,立刻開口追問,府尹夫人見女兒都不知道去哪了,哪里還顧得了其他,立刻開口:“我女兒原來有個意中人,是個窮書生,因為看他一無所有,所以我們不准女兒嫁給他,而是做主把她嫁給了張家的公子,因為女兒看我們年紀大了,不忍心讓父母為難,便含著眼淚上轎了,都是我們做的孽啊?”

    楚慕聽了府尹夫人的話,俊俏的臉上柳眉一挑,眸子閃過犀利:“你們有沒有去那個窮書生家找過啊,要是你女兒在張家過不下去了,去找那個窮書生了呢?”

    “回稟楚捕頭,刑部的人去查過了,我們家的人也去查過了,自從我女兒嫁給別人後,那書生心裏難過,整日泡在酒館裏,有那酒館的老闆證明。”府尹大人哽咽著開口,一想到這些,做爹娘的只覺得萬箭穿心哪,如果當時同意了女兒的婚事,現在一家人幸福的生活在一起呢?

     楚慕真想給這兩個做父母的狠狠的一拳,他們怪誰啊,都是自個做的孽,害了女兒,也使得自已老來無所依靠,楚慕把這件事前後連貫在一起,得出一個結論,那就是眼下最有嫌疑的是張家,看來自已要會一會這張良才了,那個殺人狂竟然混成了京官,真好笑,一想到這個楚慕的眸中充斥著血紅,唇角掛著冷笑,身形一閃,冷硬的開口。

    “現在我們去張家,我要好好會會這個張大人。”

    龍清遠一看到楚慕閃身離開,立刻緊追出去,黃霖自然不甘落後,緊跟出去,無極無奈的歎氣,師兄這是惹了什麼桃花運啊,慢騰騰的往外走,府尹顫抖著聲音:“恭送王爺,黃大人,楚捕頭。”

     順天府門前,楚慕正準備上輦車,那龍清遠一伸手拉住楚慕的一隻手,緊追出去的黃霖不甘示落的拉著楚慕的另一隻手,楚慕望望這個又望望那個,這兩男人沒看到她很生氣,相當的生氣嗎?

     龍清遠狠厲的瞪著黃霖:“放開,你想幹什麼?”

     “王爺又想幹什麼?如果下官猜得不錯,皇上好像不同意王爺參與這件案子吧。”黃霖冷冷的威脅,龍清遠噴火的眸子直視著黃霖,兩個男人在大衙上好像鬥雞眼似的,楚慕渾身來火,兩隻手一甩,怒吼:“都放開,我和無極坐輦車裏。”說完拉著無極上了輦車,黃霖還想說什麼,楚慕伸出頭來冷冷的拋下一句:“誰再惹我,我絕對和他拼命。”

     兩個男人一聽她的話,自然不敢再在她身邊晃悠,龍清遠躍上俊馬,黃霖和駕車的侍衛一起坐在前面,一行人往工部侍郎張家而來,張家是京城有名的富戶,聽說祖上很有錢,所以府邸奢侈華麗,楚慕一想到黃霖說張家祖上有錢這種話,不由得冷笑,太可笑了,把別人的錢搶來,竟然說是祖上有錢,還從沒看過這麼不要臉的人。

     一行人到了張家的府邸外,早有人報與那工部侍郎張良才,張良才聽說賢親王爺和黃大人來了,哪里敢怠慢,飛快的領著家人開正門迎出來,楚慕下了輦車,張家果然不一般,氣派不凡,那懸在門楣之上的是上好的玉石,雕刻著張府兩個大字,龍飛鳳舞,門前石獅分立,一大批的華服下人分跪在兩邊,張良才恭敬的開口:“下官恭迎王爺,黃大人?”

    “起來吧。”賢親王龍清遠並沒有去扶他,一揮手示意張良才起身,這個張良才平素為人太過粗暴,很有些山野村夫的味道,朝堂之上多有人不願和他結交,龍清遠這等儒雅之人自然更是不屑一顧了。

     張良才趕緊領著家人起身,抬頭掃視了一眼王爺身後的兩個俊秀少年,一臉的冷淩,眸子陰森森的掃過他的臉頰,使得他心裏沒來由的一顫,那眼神竟有些熟悉,可是又想不起在哪兒見過,眼看著王爺已經進了張府,趕緊領著一大樣的妻妾和子女陪司著王爺一起走進去。

     張家的正廳之上,龍清遠高坐在上首,黃霖坐於他的下首,楚慕坐在另一邊,張良才恭恭敬敬的立在下首,那些妻妾兒女都在隔壁的偏廳候著,因為王爺既然登門,一定是為了他家兒媳失蹤的事情,所以一應相關人都在隔壁候著,防止王爺要問話。

     “張大人,本王今天過來,想必張大人心裏定是有數的,你們張家和府尹家的事已經驚動了皇上,皇上很心煩,所以特點從下面調來楚捕頭查辦此案,希望你要好好合作,把該知道的全部說清楚。”

    “楚捕頭?”張良才抬頭掃視這個楚捕頭,想知道自已是否見過他,可惜想了一圈,也想不出來,可是這楚捕頭的眸于好銳利啊,帶著陰狠暴厭,難道他本來就是這樣的人,張良才膽顫心驚的猜測著,自然皇上敢派他出面,此人必定不凡。

     楚慕打量了一下張良才,五尺七寸高的漢子,臉大如餅,八字眉,豹子眼,大闊嘴,此人一看就是窮兇惡極之人,不知為什麼會成了京官,恐怕這其中的貓膩很大,楚慕冷哼,臉上的神色淡淡的,只唇角勾出陰冷弧線,皮笑肉不笑的開口。

     “張大人?希望你能把知道的情況說出來?要不然你兒媳恐怕就凶多吉少了?”

     “啊?”張良才顯然受了驚嚇似的難以置信,望著楚捕頭,肥胖的臉上布著深沉的哀痛:“楚捕頭你是怎麼知道我兒媳婦遇害的,我們張家一定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那是自然,如果找不到屍骨,此案根本無法結案,所以還望張大人明見,把少奶奶頭天離開家時所遇到的一干相應的人叫過來?”楚慕俊美帥氣的臉上看不出絲毫的表情,可那雙眼眸卻閃著淩厲,仿佛要把兇手千刀萬剮,看得張良才頭皮發麻,總感覺這個楚捕頭怪怪的,可是他是皇上親點的捕頭,再怪也不敢置疑,忙點著頭。

    “下官這就下去吩咐他們過來。”惶恐的退了下去,一揮手示意旁邊立著的下人,再給王爺添茶,那下人眉眼間一顫,走進來給王爺添上茶水,等走到楚慕身邊時,楚慕輕身的開口。

    “你們少奶奶哪天真的一個人出門了嗎?”

     那下人連連搖手,嚇得快語無論次了:“你們別問我,我什麼也不知道?”飛快的抽身退了出去,坐在上首的龍清遠望了楚慕一眼,出言調侃:”楚捕頭,你放鬆一些,你的樣子嚇壞那些膽小的下人了?”

     楚慕陰森森的望過去,露出一嘴白牙,唇角擒著冷魅的笑:“怎麼沒把你嚇走啊?如果能把你嚇走,我不介意半夜扮鬼。”

     龍清遠一看楚慕的心情不好,立刻乖乖閉上嘴巴,他的性子和楚楚有得一拼,如果說他們不是一個人,為什麼這該死的個性這麼像呢?龍清遠眸光幽幽的掃過去。

     張良才領著幾個人走進來,一個是守門的小廝,一個是丫頭,還有一個是張府駕車的馬夫,三個人帶進來,顫顫兢兢的立著,雙手緊抓住衣服,可看出他們的內心很不安,楚慕走過去,轉了兩圄,手一指示意小丫頭。

     “說說那天少奶奶去哪了?”

     小丫頭垂著頭喘著氣,掉過頭看了一下自家的老爺,輕聲的開口:“那天中午少夫人要回娘家去,奴婢就叫了府裏的馬夫準備了車把她送過去,誰知半路上,少夫人要下車,說心裏悶得慌想四處走走,讓奴婢回來,奴婢開始不肯,後來少夫人生氣了,奴婢只好坐著馬車回來了。”

    小丫頭說完都要哭了,楚慕冷盯著她,沉聲開口:“把你剛才的話再說一遍。”

     廳上的人一聽到楚慕的話,都睜大眼,不明白她什麼意思,小丫頭不是說過了嗎?怎麼還讓她說啊?不過既然此案是由她查辦的,別人就沒有開口的理由,而立在一邊的張良才不安的看著眼前的一切,更不敢隨便開口。

     小丫頭聽了楚慕的話,又把剛才的話說一遍,楚慕聽了點點頭,放過了小丫頭,再去詢問小廝和馬夫,每人也都問了兩遍,楚慕滿意的點頭,回過頭來再問小丫頭,又問了兩遍,這樣反反復複的折騰,上首的龍清遠和黃霖聽得都快打哈欠了,不過只能忍著,如果他們驚到了她,估計沒好果子吃。

     楚慕反反復複的詢問那個小丫頭,最後那個小丫頭都哭了,含著眼淚又開始說,剛說了兩句,楚慕一豎手示意小丫頭停下,沉下臉冷冷的開口:”你這一次和第一次說的不一樣,我記得你前幾次說少夫人是在半途下馬車的,這次怎麼又說少夫人要到家下馬車的,看來你這話有假啊?”

     楚慕的話音一落,那小丫頭早嚇得撲通一聲跪下來,連連磕頭:“奴稗說亂了,饒過奴婢吧,奴婢都不知道自已該說什麼了?”

    張良才的臉色一閃而逝的驚慌,卻在第一時間跪下來:“楚捕頭,小丫頭從來沒出過府門,被捕頭這樣一驚嚇,難免語無論次,還望楚捕頭不要見怪?”

     “喔,那就讓她下去吧,在下想去少夫人的閨房看看,張大人可以嗎?”楚慕竟然放過了那個說亂了話的小丫頭,張良才松了一口氣,聽到楚慕想看少夫人的房間,自然不敢反對,立刻恭敬的點頭。

    “楚捕頭請。”如果說張良才先前有什麼懷疑,現在他是一點也不敢大意了,這個捕頭果然不一般,到底是皇上派來的,為人十分厲害,自已還是小心點才是。

    張良才走在前面領路,楚慕跟著他後面往前走去,長廊外,數技紅梅盛開,妖嬈嫵媚,幾個下人在打掃院子,一看到老爺領著人走過,趕緊垂下頭,半點聲響也不敢發出來,楚慕從這些小小的資訊中捕捉到,這個張良才殘暴兇狠,府裏的下人都很怕他。

     一行人從前面的正廳,一路走到後面去,院落眾多,少夫人住的院子此刻冷冷清清,兩個小丫頭在裏面打掃院子,抬頭見老爺領著人走進來,忙惶恐的垂首退到一邊去。

     張良才把王爺等迎接花廳裏,恭敬的開口:“這就是下官那苦命的兒媳所住的地方,楚捕頭一定要儘快查出我兒媳的下落。”聲音沙啞,好似極度傷心,楚慕回身走到張良才的身邊,冷冷的開口。

    “只要是犯法的人本捕頭一個都不會放過,一定要好好懲治那些惡人。”說完回身走進隔壁的寢室,然後是書房,從這些簡單的擺設可以看出這個府尹的千金在張家並不得寵,她之所以傷心,也計就是因為夫君冷落的原因。

    “好了,在下也累了,先回去了,如果張大人又想起什麼,希望能告訴在下,早日查出令媳身在何處?”楚慕一報拳,回身往外走去。

     張良才一聽到楚捕頭要走了,眼裏一閃而逝的暗芒,忙恭敬的開口:”下官恭送楚捕頭,賢親王爺還有黃大人?”

     龍清遠和黃霖好像沒聽見似的,大踏步的跟著楚慕身後往外走去,張良才緊隨其後把這幾個難惹的人物送出去。

     張府可真不一般,整個府邸造得華麗美觀,每一處都精雕細琢出來的,楚慕走在扶手長廊中,打量著外面的一切,行至拐彎處,忽然聽到一聲柔媚酥軟的聲音,那聲音使人忽身不受控制的輕顫,這是誰啊?不由得挑高眉,眼前已多了兩個人。

     男子風流儒雅,一派自命不凡的樣子,手裏還拿著一本書卷,一看就是那種假斯文,喜歡獵豔的男子。

     而女子真是天生的媚骨,整個人好像是水做的,面捏的,整個人還掛在那男子的身上,一看到他們的身影,立刻縮回身子,乖巧的站立到男子的身後,楚慕正疑惑的望著,那張良才從後面奔到前面來,狠狠的瞪了一眼那男子,陪著笑臉開口。

     “這是下官的長子,和小妾,請王爺和楚捕頭莫要見怪”,張良才說完,惱恨的瞪向那兩個人,“還不見過王爺。”

     張良才的公子和小妾立刻彎腰叫了聲:“見過王爺,楚捕頭。”

 “喔,貴府真是不一般。”楚慕拋下一句,越過張家三人的身子,逕自朝外面走去,張良才那張眸子閃出駭人的冷光,射向兒子,嚇得兒子和小妾誰也不敢說話,低垂著頭,張良才飛快的奔出去送王爺。

    楚慕領著無極上了輦車,黃霖照舊坐在駕前,那龍清遠騎著馬,張良才在門前一連聲的泰送王爺,楚捕頭,黃大人的叫著,可惜沒人理他。

     黃霖坐在輦車前面回頭問裏面的楚慕:“怎麼樣?這案子可有端睨?”

     “答案就在張府中?難道你沒聽到那小丫頭前後不搭的回答嗎?只怕她是受人威脅了的?”楚慕在輦車裏清幽幽的開口。



第九十八章 南宮北堂回來了

     黃霖本來準備把楚慕安排到官邸去休息,誰知那龍清遠堅持要楚慕和無極住在親王府,兩個男人再一次在官邸門前針鋒相對,楚慕望望這個望望那個,無奈的歎口氣:“你們都走吧,我去住客找總行了吧。”

     “不行。”這次兩個男人倒走異。同聲一起拒絕楚慕,然後互相怒瞪了一眼,龍清遠一臉認真的望著楚慕:“以後你住在本王府邸裏,有專人侗候,難道不比官邸好嗎?這裏人多嘴雜,吵得你不得安生。”

    龍清遠的話倒是提醒了楚慕,官邸裏做什麼事都不放便,而且人多眼雜,要是自已有什麼不當的言行舉止就會讓別人察覺,因此心裏便有了主意,不過臉色上冷冷的,面無表情的望著龍清遠。

     “要我住親王府也不是不可能,以後請你別疑神疑鬼的好嗎?我是個男人,別總是試探我,把我當成那個什麼楚?天下相像的人很多?”

     龍清遠一聽楚慕願意住親王府,神色間早露出幾分得意,不管什麼條件都答應了:“好,本王已經知道楚捕頭是個男人了,以後我們就是朋友了。

     “這還差不多?”楚慕點頭,縮回輦車裏,吩咐前面的黃霖:“麻煩黃大人把我送到親王府去。”

     “好。”黃霖雖然不願意,可是一想到這官邸確實人多嘴雜,做什麼事情也不放便,便命令駕車的侍衛把楚慕送到親王府去。

    這次回親王府,龍清遠安份了很多,派人把他們送到淩香閣,也沒再來打擾她們,楚慕和無極在小丫頭的伺候下盥洗了一聲汗臭,整個人漬爽舒適,慵懶愜意的躺在軟榻上,亨受著小丫頭的捶腿服務。

     一直到晚膳的時候,龍清遠派管家來叫她們過去用膳,楚慕和無極跟著管家的身後往前廳而去。

     正廳裏佈置得清新雅致,龍清遠鳳眸含笑,錦銳的薄唇邪勾,一見她們進去,便招手示意兩個人坐下,楚慕依言而坐,抬頭打量著龍清遠身邊的兩個女人,應該是他的妾氏,都是天生尤骨,左手的一個秀美可人,柔媚嬌情,右手的一個妖嬈玲瓏,兩個人小鳥依人的輕偎在龍清遠的身側。

    楚慕輕笑著抱拳朗聲:“王爺真是坐亨其福啊,這兩位可稱得上是絕代佳人了。”

     兩個小妾聽到如此俊美的男子誇讚自已,俏臉微澀,秀顏潮紅,一雙水眸從自家王爺的臉上,掃到對面的小公子臉上,捏著手裏的汗巾暗自思付,聽府裏的下人說,王爺好像對這個男人有意思,王爺難道真是斷袖之臂,可也不儘然啊,雖然很少碰她們,可也不是不碰啊,一時之間兩個小妾憨腸百結。

     龍清遠聽了楚慕的誇張,笑意在唇角暈染出一朵水墨桃花來,伸手拿起筷子示意楚慕和無極。

     “來,嘗嘗王府的菜肴,本王特點讓廚子燒了幾個拿手菜,你們嘗嘗看是否合口味?”

     楚慕一聽到可以開動了,飛快的拿起筷子,她的饞蟲早就被勾動了,單等人家發話呢,邊吃邊點頭讚歎,這王府的廚子燒的菜確實不錯,色香味俱全,使人食欲大振,對面的龍清遠看楚慕吃得開心,眼眸一閃而逝的暗芒,鳳眸斜睨了一下身側的兩個侍妾。

    “你們兩個去陪楚公子喝杯水酒。”龍清遠的話音一落,那兩個小妾和楚慕同時一愣,這死男人又想搞什麼?

     兩個小妾迫于龍清遠眸中的森冷陰驁,緩緩起身,端著酒盎走到楚慕身邊來,柔媚的開口:“楚公子,妾身敬公子一杯。”

     楚慕本來就會喝酒,既然人家敬了,也不好不喝,豪爽的點頭一飲而盡,另一邊的小妾也敬了一杯,楚慕也喝了,兩本酒對他來說是小意思。

     身邊的無極有些擔心的開口:“師兄,你還是少喝一點吧,這酒對身體不好。”

     “佳人贈酒哪有不喝的道理?”楚慕眉梢含笑,對面的男人不就是想試探她嗎?顯然他沒想到她會喝酒吧,楚慕揮手示意那兩個妾氏坐過去,自已吃起菜來,誰知龍清遠並沒有就此消停了,一雙琉璃眸子,散發著興致盎然。

     “既然楚公子自認這兩個女人還有些姿色,今天晚上就由本王的兩個小妾好好伺候楚公子。”

    龍清遠的話音一落,楚慕剛吃進嘴裏的菜撲哧一聲全噴了出來,好似受了驚嚇似的不住的咳嗽,一旁的無極趕緊遞一杯水給她,楚慕喝了水,總算沒事了,纖細的手指怒火萬丈的指著對面一臉悠閒的龍清遠。

    “你能不能不要在我吃飯的時候說這些沒營養的話?難道想害死我,讓我住到親王府的目的就是為了害死我?”

     龍清遠精緻的五官上,眼含笑意,好似不明白楚慕話裏的意思,聳了一下肩:“楚公子不是喜歡這兩個女人嗎?本王可是把楚公子當成最好的朋友了,連女人都和楚公子共用了,難不成這也不行?”

     “龍清遠,你個丫的絕對是故意的,看看我這小身板子,像是成熟的樣子嗎?你竟然找兩女人來塗害我,看來這親王府我是沒法呆了,你一天到晚的算計著我,還讓不讓人安生了?”

     楚慕氣得把桌子拍得當當響,那兩個小妾嚇得臉都白了,這公子不要命了,竟然敢和她們家王爺叫板,偷偷的拿眼瞄自家的王爺,紋絲不動的坐著,一點生氣的跡像也沒有,難道王爺真的喜歡眼前的男人?兩個小妾頓時一臉苦惱。

    “好了,楚公子不要這麼激動了,既然不要,那就是本王會錯意了”,龍清遠等楚慕發過了牢騷,輕描淡寫的開口,大手一揮示意兩個小妾退下去。

     楚慕還想再發作,可一看到王爺已經打發了兩個小妾,自已再得理不饒人,好像有些過了,悶悶的坐下,冷瞪著龍清遠。

    “要不要另置一席。”龍清遠怕楚慕沒吃飽,關心的詢問,楚慕一甩手,陰沉著臉理也不理龍清遠,領著無極離開正廳,往後面的淩香閣而去,身後那雙深邃如潭的眸子緊跟著她,楚慕,我不急,既然你不願意承認,本王就守著你,直到你承認的那一天。

     回到淩香閭,無極見楚慕的臉色有些難看,便開口勸解:“師兄,你不理他就是了,犯不著生氣,傷了自已的身子。“

    “嗯,那倒是。”楚慕長長的吐出一口氣,坐到軟榻邊,有小丫頭奉上茶水退了下去。

     無極坐到她的身邊,伸出手給她捏捏肩,順。追問:“你看這起案子從哪里著手呢?”

     楚慕細眉挑高一點,眸中閃過星火點點,一絲邪冷掛在唇角:“我決定今晚夜探張府,找到那個小丫頭,讓她說出事情的真像?”

     “只怕那小丫頭不敢隨便開口,你看那張府中的下人,看見那張大人就像老鼠看見貓一樣畏懼,她們怎麼可能說出事情的真像呢,除非不要命了。”無極提醒楚慕,換了個位置,給楚慕捶起腿來。

     “我就不信那張府一點破綻沒有,偌大的一個府邸裏就找不到一個敢說真話的人嗎?”楚慕動了一下坐直身子,眸光綠盈盈的難看異常,唬了無極一跳。

     “師兄,你的樣子太凶了,雖然那張大人是個奸賊,但我們總要找到證據才是。”

     “我知道。”楚慕不以為意的揮手,又躺到軟榻上閉目養神,還是養足精神好夜探張府吧。

     夜潦黑一片,西北風呼呼的吹過,打著圈兒刮起地上的落葉,旋轉落下,然後再被卷起來,枯枝搖曳,斑駁朦朧的暗影使得人分不清現在是什麼時辰了,兩個身著黑色夜行服的影子,順著屋脊飛快的閃過,不留一點兒聲響,身後遠遠的另跟著一個高大的影子,總是保持著不遠不近的距離。

     前面的兩個夜行人便是楚慕和無極,後面的人是賢親王龍清遠,眼看快到張府了,無極和楚慕停下身子,朝著後面清冷的開口:“你都來了,就不要搞得那麼神神秘秘的,好不好?”

     龍清遠一閃身落到她們身邊,暗夜中只看見他的眼睛栩栩如耀,掀唇露出一嘴白牙:“我就猜到你們半夜要有動作,所以本王一直候著了?”

     楚慕猛翻白眼,懶得理他,掉轉身往張府而去,三個人如鬼魅似的,情無聲息的落在張府裏,只見諾大的張府一點聲音都沒有,所有人現在都在熟睡中,只有幾個守夜的下人輪流的在園子裏晃悠,楚慕一揮手,飛快的往後院而去,白天她已經把張府的地形圄牢記在心裏了,下人房在最偏僻的角落裏。

     這樣寒冷的夜,四周一點聲息也沒有,可就是這樣的光景,楚慕三人竟然聽到一聲細細的低泣聲,嚇了他們一大跳,這半夜三更的不睡覺,哭什麼?順著哭聲慢慢的尋過去,下人房最裏面的一間屋子裏竟隱隱的亮起了朦朧的燈光,楚慕一閃身落到木格子窗戶下面,伸出手點了一個洞,望裏面張望。

     只見破舊的房間裏,有一個小丫頭正跪在地上燒紙呢?連燒邊哭,嘴裏念念叨叨的不知說的啥,楚慕也聽不清楚,不過小丫頭看上去很傷心,嘴裏還念叨著,小姐什麼的?

     小姐?楚慕腦中靈光一現,對啊,府尹家的小姐應該有自已的貼身丫頭,自已怎麼把這事給搞忘了,難道這小丫頭是少夫人從娘家帶來的小丫頭不成,楚慕仿佛一下子看到了黎明的光亮,一揮手示意無極雅打開門,三個人身形一閃鑽進了下人房。

     龍清遠在第一時間內點了小丫頭的啞穴,使得她開不了。”發不出任何的聲音,那小丫頭顯然被嚇住了,好半天沒反應過來,指指這個指指那個,就是開不了……

     楚慕把臉上的黑面巾一抹,露出一張俊秀的臉蛋,輕聲的開口:“你別怕,我們不會傷害你的,只是想問你一些事情?你是不是少奶奶貼身小丫頭?”

    那丫頭看到楚慕的樣子,便放鬆下來,趕緊的點頭,楚慕示意龍清遠解開小丫頭的穴位。

     “你們是誰啊?”小丫頭警戒的開口,身子往旁邊縮去,他們該不會是老爺派來試探自個兒的吧,趕緊搖頭:“我可什麼都不知道。”

     “我只想問你,你是不是少奶奶從娘家帶來的小丫頭?”楚慕看出小丫頭的防備,她一定害怕張良才那個賊人陷害,所以不敢輕易相信別人。

     “是,我叫紅杏,服侍小姐好多年了。”叫紅杏的小丫頭一說到自個的主子,眼因又紅了,哽咽著開口。

     “紅杏,我是捕快,奉皇上旨意查你們家小姐的案子,你知道些什麼?可以告訴我嗎?”楚慕放低聲音,希望紅杏能放鬆一些,現在的她只怕是驚弓之鳥了。

     “捕快?一個捕快能查得了這麼大的案子嗎?”紅杏顯然有些不敢相信,不過看著眼前的三個人皆尊貴不凡,心裏倒願意相信他們的。

     “不知你們想知道些什麼?”紅杏雖然是小丫頭,可想到自個的主子憑白無辜的不見了,哪里甘心,鎮定了心神,張嘴問楚慕。

     “現在我們把你帶出去,然後你把所有來攏去脈告訴我們,行嗎?”楚慕徵詢紅杏的意見,只見她想了一下,點頭:“好,為了給我們家小姐報仇,我跟你們走。”

    三個人飛快的把紅杏帶回親王府,花廳之上,龍清遠和楚慕等三人分坐在兩邊,廳堂正中站著小丫頭紅杏,一看眼前的奢華,便知道這三個人來歷不凡,早撲通一聲跪下來,哭聲淒慘。

    “求你們給我家小姐報仇啊?小姐她好可憐啊?”

     “好了,你起來回話吧,我們問你什麼就說什麼,千萬不能有遺漏,這些很重要知道嗎?”楚慕細心的叮嚀,紅杏站起身連連點頭。

     “當日你小姐真的回家了嗎?”

     紅杏飛快的搖頭:“自從小姐嫁到張家後,奴婢並沒有在跟前服侍著她,而是被張家的人分到浣洗房去了,除了偶爾幾次偷偷的溜去看小姐。”

     楚慕沒想到張家竟然如此對待新嫁娘,真是太不可思議了,這張家是真的財大氣粗還是怎麼樣的,少奶奶貼身丫頭竟然被分配到最下等的浣洗房去:“那你們小姐呢?她不出來說話嗎?”

    “有一次小咖想把我調到身邊去,結果卻被姑爺打了一頓,奴婢求她不要再提這件事了,後來小姐就沒提。”

    “你家姑爺和小姐的感情不好嗎?“楚慕實在不能理解,那個張家的長子好像是個喜歡獵豔的男人,那麼對於剛娶的少犬人怎麼會如此的兇惡呢?

    “他們新婚第二天早上就鬧了起來,那個姑爺說小姐沒情調,木頭瘩子一個,所以對小姐一直不好,小姐的個性是淡漠,也不去計較這些,那個姑爺平時最喜歡到花街柳巷去,而且和府裏多位小丫頭有關係,就是老爺的十四小妾也和他關係曖昧。“

     楚慕聽完紅杏的話,真想吐口唾沫,男人就是一個發情的種豬,不過她還記得自已現在就是個男人,所以那髒話便沒罵出口。

     “那天你家小姐真的回家了嗎?”楚慕繼續開口問,紅杏的頭立刻搖得跟個撥朗鼓似的:“其實小姐根本就沒有回家,這件事只有我一個人知道,當天半夜小姐到下人房來找我了,我看她欲言又止,心神不寧的樣子,追問她出了什麼事?她也不說,坐了一會兒就走了,可是第二天竟然從府裏傳來謠言說少夫人回家去,我當時心裏咯噔響一下,知道不好,小姐一定遭到她們的毒手了,可是奴婢一個小丫頭,哪里敢說這些,如果被老爺知道了,一定會殺了我的。”

     楚慕看小丫頭哭得傷心,讓她休息了一會兒,親自倒了杯茶,扶著紅杏坐到旁邊的座榻上:“來,喝點茶,慢慢說,眼下你也不要太傷心了,重點是找出小姐究竟去哪了?”

     “小姐好像一下子消失了似的,誰也找不到。”紅杏喝了一口茶,情緒鎮定一些,望著屋子裏的三個人,等著他們接下來的問話。

     “那天夜裏有發生過什麼事沒有?”楚慕凝眉清冷的問,眼下不管這位少夫人是死是活,總要有個出處,現在是生不見人,死不見屍,好像整個人憑空消失了似的。

     “那天夜裏?沒發生什麼事啊。”紅杏想了一下搖頭,忽然想起一件怪事來,忙開口:“因為奴婢住的院子離後花園比較近,所以當時好像有亮光映在窗紗格子上,好久才散了開去。”

     “亮光?”楚慕腦海裏一個激靈,為自已大膽的假設而輕顫,事情不會這樣吧,如果真是這樣就真的太殘忍了,兇手就是千刀萬剮也不為過啊。

     上首的龍清遠見楚慕的臉色有些蒼白,身形打晃,忙關切的開口:“楚慕,你沒事吧。”

    “沒事。”楚慕按手,她是被自已心裏的大膽假設驚到了,還有兇手令人髮指的殘暴,狠毒:“把紅杏安排在淩香閣裏,不要讓她見外人,眼下她的話就是證詞。”

    “是。”無極點頭,把紅杏帶下去,楚慕也有些累了,便和龍清遠道了別回淩香閣去休息。

     因為昨兒個晚上楚慕有些累了,所以睡得秸晚一些才起來,剛伸了個懶腰,便有小丫頭走進來伺候她一件一件的把衣服穿上,然後笑眯眯的開口:“楚公子,小公主想見你呢?”

    “小公主?龍清遠的妹妹嗎?她見我幹什麼?”楚慕一頭霧水,整整頭上的束發,望著正低頭給她穿鞋子的小丫頭,小丫頭直起身子,一臉的羞澀:“奴婢不知道小公主找楚公子做什麼?反正吩咐了奴婢,如果楚公子一醒過來,就讓你去見她。”

     楚慕點了一下頭,表示自已知道了,也不作聲,靜靜的洗臉,然後用膳,抬頭問眼前伺候的小丫頭:“無極呢?”

     小丫頭福了一下身子:“無極公子在院子裏散步呢?楚公子有事找他嗎?要不要奴婢幫楚公子把他叫來?”

     楚慕搖手,她只是隨口問一下,剛吃了早膳,便聽到門口傳來一聲悅耳愉快的叫聲:“奴婢見過公主。”

     “起來吧”,一個清甜可愛的聲音響起,光聽到這個聲音,楚慕便可以猜出這個小公主一定是個單鈍可愛的女孩子,不知她找自已有什麼事,想到這裏,站起身迎到門口。

     “不知小公主駕臨,楚慕失禮了。”

     龍星一雙俏皮的星目緊停著楚慕的俊臉,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遍,最後滿意的含笑往裏面走去:“楚公子不必過於謹慎,本公主是無意間散步經過這裏的。”

     跟在龍星身後的兩個宮女,嘴角抽搐了半天,沒敢發一個字,公主都急得不得了,竟然還說自已無意間散步走到這裏的,難道有人從皇宮裏一直散到這裏嗎?還像黃侍衛打聽人家住在哪里。

     “不知小公主見楚慕所為何事?”楚慕剛吃過膳不想坐下來,只站在一邊候著,龍星抬起頭,唇角閃過頑劣:“聽說你驗屍本領十分厲害,本公主想親眼看看,所以暫時住在親王府裏。“

    “啊?”楚慕的嘴巴張大,這公主也太頑皮了吧,太后娘娘難道都不管她嗎?她們判案可不是在玩,那可是很危險的,公主如此尊貴之軀,可不能出了一丁點的差池。

     楚慕正想說點什麼,院門外卻傳來雄獅似的咆哮聲,一道影子飛快的閃進來,怒指著龍星:“好你個龍星,誰准你住進我親王府了,你,馬上立刻給我滾回宮裏去。!”

     龍清遠臉色鐵青,眸子閃過淩寒,雙手緊握成拳,在龍星面前晃來晃去的,可惜龍星好像沒事人似的,掀掀唇角:“二皇兄,我記得大皇兄好像不准你跟楚公子他們一起查案吧?”

     龍星眼裏閃著狡詰,言行間就是赤裸裸的威脅,如果二皇兄敢不讓她住,她就進宮去找大皇兄,讓他也沒得玩。

    龍清遠一聽龍星的話,那雙手輕顫了一下,恨不得掐上龍星的小脖子才解恨,硬生生的把怒火壓抑了下去,不過臉色仍很臭:“住在這裏可以,不要沒事總煩著楚慕,他有公務在身呢?“

     “你也一樣。”龍星反諷龍清遠,兩兄妹瞬間變成了鬥雞眼,楚慕趕緊打個圓場:“好了,兩兄妹吵起來,被人家笑話了?”一伸手分開兩個人。

     “我要去刑部了,你們誰去?”楚慕輕聲的開口詢問,龍星和龍清遠飛快的開口:“我陪你去。”

     “你一個女人去什麼刑部?“龍清遠怒瞪著龍星,龍星不廿示落的雙手叉腰:“女人怎麼了?女人一樣可以驗屍,上次北堂王妃不就去刑部驗屍了,比你們這些男人還厲害?”龍星的小手一下一下的點著二皇兄的胸口。

    龍清遠無話可說,對於龍星的話,楚慕唇角露出淺笑,沒想到小公主這麼可愛,心下倒有三分喜歡她了:“好了,一起去刑部吧。”

     “好,還是楚大哥最好。”小公主龍星自動自發的把楚慕歸類為楚大哥,俏皮的小臉蛋上一片紅暈,自已還從來沒去過那種地方呢,真興奮啊。

     一行人坐兩輛輦車往刑部而去,刑部尚書和刑部侍郎已經得了消息,早領著一干官員迎在外面了,看到第一個走下輦車的竟然是賢親王爺,身後還跟著小公主,一下子慌了,急忙跪下來:“老臣恭迎賢親王爺,公主千歲。

     楚慕下車掃了一眼眼前宏大的場面,不由得感歎,這皇室中的人走到哪可都是光芒所在啊,那些光芒籠罩著別人,使得那些人伏在他們的腳下。

     “好,起來吧。”龍清遠大手一揚,刑部尚書領著人謝了恩才起身,眾人正準備進去,那黃霖也騎馬趕了過來,一翻身下馬,旁若無人的走到楚慕身邊。

     “怎麼樣,他沒為難你吧?”

     “沒有。”楚慕搖頭,眾人的視線全落在他們兩個的身上,還是趕緊進去吧,快走兩步跟上前面的人,龍清遠微掃了一眼黃霖,眼神淩厲,仿似利器。

     刑部尚書看到黃侍衛也來,又過來寒喧了一番,眾人才浩浩蕩蕩的走進刑部內衙,按主次位置坐定,有下人送上茶水,那些刑部官員膽顫心驚的掃視著這些大人物,不知道他們這麼齊刷刷的跑到刑部來有什麼指教?

     小公主龍星最受不得這種冷場面了,笑著望向楚慕:“楚大哥,你不是有事要來刑部嗎?”

     龍星的話一完,那些正喝著茶的人,全噴了,忙站起身念了失禮,龍清遠擺手示意他們照日坐下,回過頭冷瞪了自家那唯恐天下不亂的妹妹,人家都快被她嚇傻了,一個堂堂的公主竟然叫一個捕快大哥,就算叫也要私下裏叫,怎麼能當著別人的面呢?

     楚慕見龍星提起事情來,臉色一凝,嚴肅的掃了刑部的官員一眼:“關於府尹和工部侍郎家那件鬧得沸沸揚揚的失蹤案,本捕頭希望重新審理,可否借刑部大堂一用?”

     楚慕的話音一落,上首的龍星立刻鼓起掌來:“好啊,楚大哥審起案子來,一定很威嚴的,我很想看呢?”

     龍清遠終於忍於可忍,眸子裏一片冰冷,涼颼颼的警告龍星:“如果你再敢搗亂,我立刻把你送回皇宮去?”

     “喔。”龍星看到二皇兄真的發怒了,忙乖乖閉起嘴巴,她可不是怕他,是因為她真的好想看楚大哥斷案的威風樣子,此時此刻龍星的整顆腦子裏都是楚慕的一言一行,每一個動作都令她著迷。

     刑部尚書一聽龍清遠的話,趕緊領著人站起身:“楚捕頭,請。”沒想到這才一天的功夫,這少年便有些眉目了嗎?可是死者的屍骨根本沒有啊?還是先看看他怎麼審吧,刑部的所有人都緊跟著尚書大人的身後往大堂走去,就是龍清遠和黃霖亦很好奇,一頭霧水,他們都還搞不懂哪對哪呢?楚慕怎麼就要審案子了?

     刑部大堂威武雄偉,上掛著明亮的玉石牌匾,明鏡高懸,四個大字,各種刑具分列兩邊,一干大小捕快兇神惡煞似的站在兩邊,但凡那心裏有鬼的人,走進來就會感到心驚膽顫了,所以有時候不用大刑,犯人也很快招供了。

     楚慕高坐在大堂之上,其他人分坐在兩邊,此案的一干相應的證人也都全部帶到,楚慕冷冷的吩咐把證人帶上來。

     張良才領著自個的兒子還有下人走了進來,掃了一眼大堂上的人,每個人臉色都陰沉沉的含著蕭殺之氣,不禁抖索了一下,站立到一邊。

     楚慕吩咐伺候少夫人的小丫頭把經過講了一下,又審了馬夫和小廝,這兩個人和那天的供詞是一樣的,楚慕眼色一冷,碧潭的眸子裏帶著狂風暴雨般盛冷,一揮手,無極從後堂把紅杏帶出來,冷冷的問張良才。

     “張大人,這個丫頭你可認得?”

     張良才抬起頭來,一看是府裏的丫頭紅杏,心裏咯噔響了一下,忙開口:“那是少夫人從前的貼身丫頭。”

     “很好。”楚慕點頭,一邊掉頭吩咐旁邊的紅杏:“把少夫人失蹤前一晚上發生的事講一下?”

     紅杏走到下麵跪下來,眼神清澈有神,清淩淩的開口:“那天晚上少夫人並沒有出去,當晚她曾經到下人房來找過奴稗,奴婢還和她說了會子話,第二天一大早少夫人便不見了?”

     紅杏的話一完,張良才胖手一指,臉色蒼白的開口:“紅杏,你竟然敢胡亂說話?”

    “紅杏沒有胡說,天可明鑒,紅杏說的句句屬實,沒有一個字是謊言。”紅杏挺直脊背,只要能給小姐報仇,她就是陪了性命都值得。

    楚慕一拍驚堂木,清淩的聲音透著徹骨的涼意:“來啊,把這三個說假話的東西拉出去打了,每人打二十大板?”

     二十大板?誰能承受得了啊,小丫頭早嚇哭了,連滾帶爬哀叫著:“大人,我說,我說,奴婢沒看到少夫人,這都是少爺威脅奴婢說的。”

     小丫頭的話音一落,旁邊的少爺早變了臉,抬起一隻腳欲去踢小丫頭,張良才立刻攔住兒子,大堂之上哪有他放肆地方,趕緊拉著兒子的手跪下來,老淚涕橫的開口。

     “求楚捕頭為下官做主啊,這一切都是不孝子做的孽啊,那天晚上,他們兩個吵了起來,這不孝子便出去了,等他回來時,哪里還有明君的影子,我們裏外都找遍了,也沒看到她的影子,最後怕人來鬧,所以便想出了這麼個點子,求楚捕頭開恩啊。”

     刑部的人一聽到張良才的話,每個人都想吐他一口唾沫,原來是他家裏搞出的這個玩意兒?害得他們人仰馬翻的,可是眼下那少夫人卻不見了,活要見人,死要見屍,這案子才能結,要不然這案子結不了。

    “張大人,你兒媳根本就沒有出府,她在亥時去了小丫頭紅杏的房間,試問一個手無搏雞之力的女人能到哪里去啊?”

     楚慕陰冷的開口,張良才臉上的冷汗冒出來,他身旁的兒子也不安的掃視著周遭,此刻再也沒有了先前的趾高氣揚,往日裏仗著老子有錢又是京官,總是耀武揚威的,可現在坐在周遭的不是親王就是一品大員,他爹那點職位根本就是小兒科,何況眼下對自已十分不利。

     “大人啊,我們也不知道啊?我們也想知道啊。”張良才伏地哭了起來,旁邊的兒子也陪著他落淚,好似極傷心,楚慕一看到他們虛偽的樣子,就噁心得想吐,驚堂木一拍:“張堂,你謀害結髮娘子,可知罪?”

     此話一出,滿堂皆驚,雖然都懷疑張家的父子殺了人,可眼下有什麼證據證明張堂殺死了自個的娘子,一雙雙眼睛齊刷刷的望過去,堂下的張良才父子哪里承認這樣的事情,嗚嗚的大哭起來。

    “王爺啊,你要為下官做主啊,兒媳不見了,下官也很傷心哪,可是眼下媳婦的屍首都沒有,怎麼能說我兒子殺了兒媳呢?”

     楚慕冷笑,挑起眉盯著張良父子的表演,半響才開口:“張堂,你這個喪心病狂的東西,本捕頭會讓你看到證據的,當日你們夫妻不知因何事拌起嘴裏,你出去後,少夫人因心情煩悶,便去下人房和紅杏聊了幾句,照舊回房了,你正好喝了點酒,酒壯人膽,你便掐死了少夫人。”楚慕說完,望了一眼無極:“帶店小二。”

    店小二很快上來,證明當日晚,張堂確實去喝了酒,楚慕望著張堂,眸子裏閃過正義的光芒,迫使得張堂不敢直視,一旁的張良才到底是老奸巨滑的傢伙,立刻開口:“就算我兒子喝了點酒,也不能肯定他殺了我兒媳啊。

    “好,很好”,楚慕不怒反笑,當堂鼓起掌來,陰森森的話飄到張良才的耳朵裏:“今天本捕頭就讓你們長長眼,讓你親眼目睹一下當日你兒媳的死狀。”

    張良才身子一顫,旁邊的張堂臉色更是白得像一張鬼,冷汗淋淋,楚慕走下來對著龍清遠道:“請王爺和黃大人移駕張家一趟,我們親自去看一眼,當日那個小婦人是怎麼被這個人面獸心的東西給殺害了?”

    龍清遠看著楚慕氣憤的眸子,臉頰上染上紅暈,看上去整個人像一個璀璨的火緣,熱量灼人,忙點頭:“好,大家一起去張府看看,當日的情景?

    刑部的一干大小官員全部跟著王爺一起去張府,因為實在想不出這楚捕頭有什麼精妙的絕招,能使得本案水落石出口

    張府的後花園裏,一大塊焦土,楚慕來回的踱步,嘴裏念念有詞,猛的抬頭掃向張堂,張堂此時整個人都快昏了過去,身子禁不住膽顫起來,難道自已真的要亡命了嗎?

    “來人,在這塊焦土之上鋪滿柴禾。”隨著楚慕的一聲令下,早有人動手把幹柴禾鋪在那塊焦土之上,大家全神貫注的盯著,不知道這楚鋪頭腦子裏裝的是什麼?

    “點火。”楚慕一聲領下,柴禾點燃起來,火光沖天越燒越旺,每個人的臉上都感到了熱度,即便是冬天,也滲出了細細的汗珠子,大家靜立著不動,等待這楚捕頭的下一步動作,這一切真是太詭異了。

     柴禾終於燒光了,只刺下一堆煙灰,楚慕對著身後早已做好準備的下人開口:“潑醋,“話音一落,一大桶一大桶的醋潑到煙灰上,熱氣直冒,待到熱氣散盡,只見那焦土上清晰的映出血紅的人影,眾人莫名驚歎,楚慕臉色一寒,犀利如刀的眸子瞪過去:“張大人還有何要說?”

     只見那張良才身子一晃栽到地上去,而他的兒子早噢了一聲昏了過去,楚慕可不會同情這種殘暴沒有人性的東西,立刻掉頭吩咐身後的人:“把張堂押回大牢裏去,等候審理。”

     “是。”那些手下莫不恭恭敬敬,沒想到這麼一個小小的少年竟然有如此高超的手段,真是人才啊,刑部尚書活了一大把年紀,也忍不住讚歎:“真是聞所未聞啊,不錯,真是可造之才啊,本官想請教一下楚捕頭,為什麼這泥土上會顯示出血印?“

     楚楚清冷的一笑:“人屍被火燒時,油脂溢出,隨人體滲入到泥土中,用火燒椅,使溢入泥土的油脂重新泛出地面,與煙灰粘連到一起,死者被焚前的屍位形狀便呈現出來,用醋一潑,地面變紅。”

     楚慕說完,所有人聽得目瞪口呆,就連緊挨著楚慕站著的小公主龍星都佩服得五體投地,雙眸一眨不眨的盯著楚慕,楚大哥真是不簡單啊。

     由此困擾著大家的失蹤案總算告破了,皇上聽了黃霖的稟報,勃然大怒,堂堂官員竟然出了如此惡劣的事情來,一道聖旨把張良才貶為平民,永不錄用,由此張家由天上掉到地上,張堂被斬首示眾,府尹知道女兒被張堂殺了,還毀屍滅絕,哪叫一個傷心啊,老倆口連一個依靠的人都沒有了,後來楚慕做主,讓善良的紅杏拜府尹大人為父,替死去的小姐照顧爹娘。

     此次案子破了,皇上龍心大悅,立刻傳楚慕進宮,威嚴畢麗的大殿上,皇上特命楚慕為六扇門的總捕頭,直接聽命於皇上的調用,並賞了一塊御賜金牌,自此楚慕身名大震,名揚天下。

     忽一日,太后娘娘傳召,請楚慕即刻進宮,楚慕連衣服都沒換,便領著無極上了府門前的輦車,直奔皇宮而來,進了外宮門,換軟轎進鳳翔宮。

     鳳翔宮門前,宮女們一看到楚慕的影子便臉紅羞澀起來,現在楚慕成了整個龍騰國女子傾慕的對象,不但人長得俊美不凡,而且聰明絕頂,可惜當事人一點也不自知,每回還懷疑人家是不是生病了之類的。

     “楚捕頭到。”小太監尖細的聲音傳到大殿之上,楚慕大踏步的走進鳳翔宮的大殿,現在的他言行舉止越發的男性化,大而化之,雖然臉蛋俊俏,可其他的和一般男子無異。

    “臣磕見太后娘娘,皇上,不知太后娘娘召臣進宮所為何事?”楚慕清朗的開口,她可以感覺到大殿上有幾道灼熱的視線注視著自已,除了龍清遠黃霖,還有誰呢?楚慕猜測著。

    “起來回話吧,“太后娘娘示意楚慕起來,掉頭望向下首清瘦俊逸的男人:“北堂,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楚捕頭?”

     南宮北堂回來了?楚慕在一瞬間腦子有些反應不過來,好在這一陣子閱練了很多,遇事越發的沉穩冷靜,很快便調整好自已的情緒,慢慢站起身立於一邊。

     南宮北堂鳳眉下星目帶著冷颼颼的寒氣,雖已是春天,卻還是使人感受到了冬的淩寒,劍眉斜飛入鬢,薄唇緊抿,在一番打量過後,微點了一上頭:“原來是大名鼎鼎的楚捕頭,日後還請多多賜教于本王,聽說你身上還有我娘的東西?!”

     楚慕忙奉上藍玉蕭,南宮北堂接了過去,仔佃的扶摸著,就好像摸著娘親柔潤的肌膚一般,溫暖貼心,挑眉淺語:“這柄藍玉蕭能否放在本王這裏幾日?”

     “王爺的話哪敢不遵,這本是老王妃的東西,禮該奉還才是。”楚慕小心的開口,沒想到這南宮北堂越發清瘦了,整個人比以前更冷漠了,他怎麼了?不明白當日他怎麼又沒有和項婉雪成親,楚慕心下一陣思量,面上卻不動聲色。

     “那倒不用,既然家母贈送于你,就是你的東西了,本王只是擺放幾天。”南宮北堂臉頰曬成健康的蜜色,鳳眸裏閃過冷漠和霸氣,唇角扯出一抹弧度,如果那也叫笑的話,笑意卻不達眼梢,一雙眸子定定的落在楚慕的身上,顯然有些震憾,這個大名鼎鼎的楚捕頭和楚楚竟然有那麼一絲相似,雖然一個是男人,一個是女人。

    “那行,王爺放幾天吧。”楚慕不想和他分辯這樣無聊的話題,見他眼神直直的望著自個兒,忙掉轉視線望向別處,迎上龍清遠玩味的眸子,冷瞪了一眼,自從她被皇上封為六扇門總捕頭,她就沒住在親王府裏,因為皇上賞了一座府邸給她,雖然不如王府的華麗,不過倒也別致,自已住著也省心些,不用擔心半夜有人闖進來。

    南宮北堂手握著玉蕭,看也不看楚慕,掉頭望向上首的太后娘娘:“不知太后娘娘特點把臣調回京城所為何事?”

     “北堂,你娘的遺骨始終沒有找到,這讓姨娘心裏不安哪,所以把你調回京城,皇上待會兒下旨給楚捕頭,讓他幫你找出你娘的屍骨,把你娘和你爹葬在一起吧,要不然她會死不瞑目的。”

     太后娘娘的話音一落,南宮北堂心裏一顫,被生生的扯得很疼,娘的遺骨找不到,終究是他心裏的一道裂痕哪,忙垂首領命:“臣謝過太后娘娘的恩典。”

     “這就好。”太后娘娘點頭,掃視著自已身旁的皇帝,正饒有趣味的打量著楚捕頭呢,見母后的眸光掃視過來,忙端正神色,清淩的開口:“楚捕頭接旨,朕命你即刻前往北堂王府,查清前王妃失蹤的案子,務必要找出老王妃的遺骨。”

    楚慕一愣,沒想到自已又要回到北堂王府去了,哪里沒有什麼值得她留戀的,唯一讓她放不下心來的就是玉兒,不知道玉兒怎麼樣了?正好過去看看她,忙恭敬的垂首。

     “臣領旨。”

     上首的太后娘娘接著又補了一句:“北堂,你就安排楚捕頭在北堂王府住下了,來回的跑太費事了,等案子破了,他再回去吧。”

     南宮北堂和楚慕都一愣,她住的地方離北堂王府又不遠,幹嘛還要住到王府去,不過太后娘娘都下了懿旨,忙恭敬的領旨:“臣遵旨。”

     “好了,都下去吧。”太后娘娘顯然有些累了,單手輕扶腦門,探了額,楚慕和南宮北堂等一看到太后娘娘累了,全都告安準備離開,不想從大門口奔進來一道嬌俏的影子,直直的撲進楚慕的懷裏,欣喜的叫著:“楚大哥,你來了?怎麼不去看我啊?”

     楚慕慌忙拉開龍星的身子,因為此刻她可是個男兒身,如果她放任小公主為所欲為的話,皇上非下旨殺了她不可:“臣參見公主千歲。”

     “楚大哥,不要講究那些了。”龍星仍未自知的伸手去拉楚慕的手,只聽得上首的皇帝冷著臉,陰沉沉的開口。

     “龍星,看看你這樣子成何體統,和一個男人拉拉扯扯的,還有一點皇家的禮儀嗎?”

     “皇兄又怎麼了?楚大哥又不是外人?”龍星一臉不滿的瞪回去,振振有詞的開口,楚慕被她嚇出一聲汗來,要是她和皇上掐起來,倒楣的可是她們這些小老百姓,趕緊輕聲的開口。

     “公主千歲,千萬不要惹皇上生氣了。”那龍星一聽到楚慕的話,竟然乖乖的住了口:“好吧,看在楚大哥的面子上,就不跟他計較了。”

     大殿上,太后娘娘大感詫異,自已的這個女兒一向任性妄為,沒想到竟然聽一個小小捕快的話,她不會對楚慕動了什麼心思吧,那可不行,楚慕只不過是一個小捕快,公主可是金枝玉葉,趕明兒一定要給小公主賜門婚事。

     “星兒,他們公務在身呢,你就別纏著了。”太后娘娘招手示意龍星過去,龍星朝楚慕一笑,飛快的閃到太后娘娘的身邊去,撒嬌的摟著太后娘娘的脖子:“母后。”

     楚慕一看龍星去纏太后娘娘了,趕緊離開大殿,南宮北堂緊跟著她一起離開鳳翔宮,遠處,龍清遠眼神氤氳,若有所思的表情,唇角露出一個狐狸似的笑容,看來那南宮北堂並沒有懷疑楚慕的身份,這樣也好,省卻了不少的麻煩。

     三頂轎子一先一後的出了內宮門,直奔外宮門而去,宮門前停了兩輛輦車,南宮經堂坐在前面的輦車上,楚慕領著無極上了自個的輦車,吩咐駕車的馬夫跟著前面的那輛輦車,無極坐在輦車裏驚訝的開口。

    “師兄,難道我們要去北堂王府嗎?”

     楚慕本來在閉目養神,聽了無極的問話,睜開眼睛:“皇上的旨意,要我查清老王妃的遺骨,這次過去我會找一個合理的理由,把老王妃的屍骨帶出來,還要好好懲罰慕後黑手。”楚慕銀牙一咬,眸子一片璀璨,細心的叮嚀無極。

     “你要牢記著你叫無極,千萬不能露出一丁點的蛛絲馬跡,尤其是玉兒,我雖然很想和她相認,但要找個適當的時機告訴她,然後把她帶離北堂王府,總之千萬不能讓南宮北堂對我有所懷疑,要不然我就被困在這座牢籠裏了。”

     無極知道楚慕喜歡打抱不平,喜歡幫助別人,但是如果她恢復女兒身,便什麼也做不了了,所以更加不願意讓人知道她們是女的。

     坐在前面一輛豪華輦車裏的南宮北堂削瘦的臉頰上,眸子晶亮,盯著手裏的玉蕭,就好像在觸摸娘親的手一樣,心裏溫暖極了,思緒不由轉到那個大名鼎鼎的楚捕頭身上,這楚捕頭是個男人沒錯,可是為什麼有種錯覺,好像有那麼一點點和楚楚相似呢,而且楚楚也會驗屍,可惜他是個男人,貨真價實的男人,這一點他已經認真的檢查過了,她臉上沒有任何易容或者變臉的東西。

     兩輛輦車,兩個人各懷心思,直到輦車停下來,北堂王府門前迎了一大堆的下人,齊刷刷的跪在大門口,他們得到消息,王爺回來直接進宮了,所以便都迎出來了,在這群人裏最顯眼的就是一身白衣的項婉雪,依舊溫婉可人,笑意盈盈,唇眼梢都含著笑意,王爺終於回來了,相信這次回來就是他們的大婚之日了,因此今兒個她好好的打扮了一下,顯得整個人越發的出挑,現在的北堂王府裏連半個女人都沒有了,如果王爺娶她進門,那就是只有她一個女人,以後誰也別想進王府的大門。
作者: 千蒼    時間: 2010-9-22 10:29 PM

第九十九章 打你這個毒女人

     南宮北堂站在輦車前略等了等楚慕和無極,直到她們兩個人走到近前,才提腳往裏走去,大門前笑意盈盈的項婉雪側使得他一愣,他都忘記她了,沒想到她竟然還待在王府裏,心裏不由浮起一絲愧疚,當初是自已答應了要娶她的,現在又把她一個人扔在府裏,忙伸出手攙扶起她。

     “起來吧,原來你還在這裏。”

     “婉雪一直在府裏等王爺呢。”項婉雪溫婉可人的開口,一張素淨的臉柔情似水的望著南宮北堂,心裏暗暗嫉恨,沒想到一個女人竟然讓王爺如此消瘦,一想到南宮北堂有可能還記桂著那個女人,項婉雪銀牙輕咬,指甲在水雲袖裏掐進自已的肉裏,才克制住自已的怒火。

     南宮北堂鳳眉微挑,轉換話題,指了一下身邊的楚慕:“這是大名鼎鼎的楚捕頭,六扇門的總捕頭。”

     楚慕一看到眼前的蛇蠍美人,氣便不打一處來,心內冷哼,既然我重回北堂王府,一定要好好治治你這個惡婦,臉色冷颼颼的,眸子裏暗芒閃爍,唇角桂著似笑非笑的表情。

     項婉雪聽了王爺的話,忙盈盈拜了下去:“婉雪見過楚捕頭。”

     楚慕淡淡的屏住寒氣,儘量用平常的。吻說話:“項姑娘起來吧,好一個溫婉美人,不知道是不是人美心更美呢?”

     項婉雪被楚慕的話一震,飛快的起身抬頭打量這大名鼎鼎的楚捕頭,兩彎黛玉如遠山,挺翹的瓊鼻精緻而小巧,薄薄的菱唇嬌嫩而完美,肌膚白晰,晶瑩似雪,一頭漆黑的烏絲用束帶高高的束起,好一個絕色俏公子,項婉雪心內暗贊,可是這楚捕頭如此有深味的話是什麼意思?再看他眉宇間竟有一絲熟悉,好像那不見了的小王妃,認真細看過去,卻又不像,眼前的分明是個俏生生的公子。

     “楚捕頭真會說話。”項婉雪掩唇嬌羞而笑,抬頭望著南宮北堂:“王爺進去吧,老王妃一直想著你呢?”

     南宮北堂一聽到她提起養母,臉上閃過一絲不忍,掉頭吩咐呂管家:“把客人安排下去休息。”

     “是的,王爺。”呂管家領著下人站起身,恭敬的走到楚慕的身前:“楚捕頭,請隨老奴來。”

     呂管家把楚慕和無極安排在別院裏,別院離自已以前住的聽雨閣不遠,就隔了一個蓮花池,一個在池南邊,一個在池北邊,楚慕想到有可能看到玉,兒,心裏有些激動,站在院門前遙遙望過去,呂管家一抬頭,見楚捕頭望向北首,忙開口說:“那是我們小王妃住的院子,可惜她不在了。”呂管家說完聲音有些哽咽,伸手抹了一下眼睛,楚慕的心裏也有些不好受,不過她沒忘了自已此刻的身份。

     “喔。”楚慕點了一下頭,跟著老管家的身後走進院子裏,因為是春天,院子裏花草綠盈盈的,一片春意盎然,空中鳥雀飛過,發出啾啾悅耳的叫聲。

     老管家招手示意身後的兩個小丫頭,認真的吩咐:“這是大名鼎鼎的楚捕頭,是王爺的客人,你們小心侗候著,有什麼需要過來稟報?”

     “是。”兩個小丫頭福了一下身子,望著楚捕頭的目光有些害羞,傳言楚捕頭少年風流,果然不假,長得可真是比女人還俊。

     呂管家回身恭敬的告退:“老奴告退了,楚捕頭有什麼事就吩咐這兩個丫頭吧。“

     “好,有勞費心了。”楚慕客氣的點頭,她沒想到自已在北堂王府裏很多人都上心了,這麼長的時間過去了,大家還念念不忘的。

     “楚捕頭,請吧。”小丫頭在頭前領路,楚慕跟著她們的身後往主屋走去,沒想到一個別院也建得有亭有橋的,不愧為王府,以前自已住在王府,還沒有到這些地方來過呢,景色還是不錯的。

     主屋,分正廳,偏室,書房,寢室,浴房,應有盡有,一樣不缺,楚慕滿意的點頭,坐到雕花長榻上,小丫頭泡了花茶捶放到高幾上,準備退下去,雖然很想看楚捕頭,可自已一個小丫頭怎麼總盯著客人望呢?

     “等一下?”楚慕見小丫頭要出去了,忙走了一聲,小丫頭立刻欣喜的停住身子:“楚捕頭有什麼吩咐?”

     “喔,沒什麼,我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呢?”這個小丫頭以前她都沒見過,總要問清楚人家叫什麼名字,要不然有什麼事情都沒法叫。

     “奴婢叫綠柳,姐姐叫碧雲。”綠柳說完自已的名字,順帶說了旁邊丫頭的名字。

     “好,你們下去吧,我們有什麼事會叫你們的。”楚慕笑著擺手,綠柳和碧雲便彎身退了下去。

     楚慕站起身打量著花廳,雖然是客房,擺佈卻很精緻,架手上的古董也很名貴,棲紗窗簾隨風擺動,說不出的漬新,無極站在她的身後輕聲的念叨:“師兄,剛才我差點開口問她們玉兒怎麼樣了?”

     楚慕正在擺弄一隻古硯,一聽無極的話,放下古硯,認真的盯著無極:“你平常可不許隨便開口,千萬別給我壞事,先是我不想回到這裏,再一個我現在是雲族的大小姐,我答應了紫影要給雲族人一個交待,把雲族的寶藏找回來,所以無論如何都不能露出一絲一毫的破綻。”

     “嗯,我知道了。”無極點頭,楚慕的俏臉上少見的冷戾,眸子裏閃爍著磣人的寒氣,和對那些窮兇惡極之人的仇視。

     楚慕看著無極便想起玉兒來,不由擔憂起來:“無極,你說玉兒會不會認出我們來,她和別人不一樣,和我像親姐妹一樣,很可能會認出我來,怎麼辦呢?”

     無極上下打量著師兄,說實在的,她認為師兄過於擔憂了,她現在的這個樣子,怎麼也看不出一個女人的樣子,最多說她長得俊美一點,卻還是個貨真價實的男人,那個易容丹真是奇妙至極,把一個女人活生生的變成一個男人,以假亂真,不過她倒是挺擔心另外一件事的。

     “師兄,你要防的不是玉兒,是老王妃,她既然是前王妃的丫頭,一定知道前王妃的那個易容丹,我們千萬要當心,不能讓她看出破綻來。”

     “這話倒是真的。”楚慕回身坐到座榻上,無極坐到她的身邊,兩個人陷入了沉思,眼下這整座王府自已都要小心著,稍不留意就會露出破綻來。

     慈寧院裏,老王妃眼含熱淚,緊握著南宮北堂的大手,哽咽著開口:“北堂,你可回來了,娘以為你再也不回來了呢?”

     南宮北堂俊逸精緻的五官上布著笑意,眸中充滿了光澤:“娘怎麼這麼說呢?我不是回來了嗎?”

     老王妃無聲的用雙手撫摸著南宮北堂的臉頰,抬頭望了一邊的項婉雪,拉過她的手放在南宮北堂的手上:“你不在的這段日子,都是婉雪陪著娘親,楚楚已經不在了,過去的事都過去了,我們一家人以後好好的聚在一起吧。”

     南宮北堂一震,沒想到一回來娘竟然提起了這件事,一時間沉默不語,掉頭望向婉雪,正滿目柔情的望著自已,可是他的心裏卻覺得很疼,就是因為要和這個女人成親,才害得楚楚憤而入蛇窟,他一直記著這件事,怎麼也無法忘了,楚楚的絕決,她一生只願意嫁給一個男人,如果有一天她沒有死,回來了,是不是表示他們再也沒有機會了,南宮北堂打了一個激靈,趕緊抽出手來,狀似很疲倦的開口。

     “娘,我剛回來,太累了,這件事情改日再談吧”,說完站起身往外走去,留下兩個女人面面相視,滿臉的失望,正在這時南宮北堂突然回頭,嚇了她們一大跳。

     “娘,皇上下旨讓六扇門的總捕頭住到王府裏,要查清我娘當年失蹤的真像。”

     “啊”,老王妃驚叫一聲,看南宮北堂挑高眉,忙噤了聲,露出一個笑臉:“娘太驚訝了,這什麼總捕頭會是什麼樣子呢?”

     “是一個很年輕的人,但是好像本事還不錯”,南宮北堂說完便大踏步的離開了,身後的老王妃一把拉著婉雪的手,連聲的開口:“這可怎麼辦?這可怎麼辦?”

     項婉雪一甩手,冷冷的責備:“慌什麼?一個小小的捕快能有多大的作為,這麼些年來,皇上下了旨,到處撥查也沒找到那女人的下落,你倒先慌起來了,成事不足,敗事有餘”,說完抽身往外走去,看也不看床榻上的老王妃一眼。

    只留下老王妃仰天長歎,自已這是做的什麼孽啊,為什麼要生這個孽子啊,真是天有報應啊,坐在座榻上淚流滿面。

     而南宮北堂從老王妃的院子裏出來,直奔聽雨閣而去,院門裏小丫頭春桃等正在整理花草,一抬頭見王爺進來,嚇了一跳,忙恭敬的迎了過來:”奴婢見過王爺?”

    “做事去吧”,南宮北堂撂手,順著光潔的磚石路大踏步的走進正廳,四下打量了一眼,景物依舊,那個像小豹子一樣的女人卻不見了,這是天在懲罰他嗎?懲罰他不知道珍惜的後果嗎?楚楚曾一再強調不同意他娶婉雪,可自已只為了一個可笑的承諾置她的話於不顧,今日之痛,活該自已受著,南宮北堂愁思百結的坐在軟榻上,春桃走進來,給他倒了茶水又退了下去,現在的王爺好陰驁,下人們都很怕他,雖然他沒說什麼,可是神情卻是淩寒的,自從小王妃去世,他便一直住在聽雨閣裏,可是再住也沒有用,小王妃都不可能回來了,她在這裏一直不開心口

    春桃千思萬縷的走出去,廊簷的盡頭,夏荷和冬梅正在笑眯眯的說著什麼,抬頭見春桃一臉的愁苦,以為她挨了王爺的訓,忙開口:“怎麼了?是不是挨訓了,王爺現在不知怎麼了?整天悶聲不響的,挺嚇人的。”

    “王爺倒是沒說什麼,可我一看到他的樣子,便想起小王妃在的時候,王爺即便再凶,還總是笑的,可現在你看,從來不笑了”,春桃歎氣,想起剛才夏荷和冬梅開心的笑,忙追問:“你們倆笑什麼呢?”

    “我們院子對面的別院裏住進來兩個客人,你知道是誰嗎?”夏荷神神秘秘的開口。

    春桃茫然的搖頭,什麼人啊讓她們倆這麼開心啊,難道那人比王爺還好不成,無精打彩的問:“誰啊?”

    冬梅掉頭四下裏張望了一眼,小聲的開口:“就是京城六扇門大名鼎鼎的楚捕頭,聽說是來查老王妃失蹤的案子的?”

    “楚捕頭?”春桃一掃剛才的陰驁,小臉蛋上布著紅暈,激動的追問:“你說的是楚捕頭嗎?”

    “嗯”,夏荷同樣很開心,不過遺憾的是沒看到楚捕頭的樣子:“聽綠柳那丫頭說,楚捕頭長得玉村臨風,俊美不凡,比咱們家王爺俊呢?”

    “真的啊?綠柳怎麼見到的?”春桃越發來了興趣,連聲的追問,綠柳那丫頭怎麼見到楚捕頭的,他不是剛來嗎?

    “她和碧雲兩個小丫頭被分到別院去伺候客人,那客人就是楚捕頭他們,你說那丫頭運氣多好啊,她還炫耀說楚捕頭對下人很客氣呢?整個王府的小丫頭都興奮了,很多人想看看那楚捕頭的樣子呢?”

    “嗯,回頭我們也偷偷去瞧瞧”,春桃小聲的嘀咕,另兩個丫頭一起點頭,然後會心的笑了,正在這時,長廊拐彎的地方傳來了歌聲,原來是玉兒不知在唱什麼,自從小王妃失蹤了以後,玉兒的腦子便不太好使,好像傻了一樣,整天就知道唱歌,可憐好好的一個伶俐的小丫頭,也難怪她,和小王妃感情太好了,小王妃失蹤了,她一下子受不了刺激,便成這樣了,聿好王爺吩咐她們盡心照顧她。

    可就是那個項婉雪整天在府裏轉悠,一副女主人的架勢,一看到玉兒就來氣,總是打她掐她,因為以前玉兒沒有少譏諷她,王爺又不在府上,其他人又不敢怎麼樣,所以玉兒總是會被她欺負,好在現在王爺回來了,相信那個女人不敢像以前那樣囂張了。

    “玉兒,你唱什麼呢?”春桃笑眯眯的問,伸出手拉過玉兒,只見玉兒的手背上又多了一道傷痕,不由氣憤的追問:“這是怎麼回事?”

    玉兒聽了春桃的話,低下頭看了一眼手上的傷痕,一下子哭了起來,邊哭邊指著手上的傷痕:“她打我,她打我?疼,好疼”,

    三個小丫頭一聽她的話,心疼極了,忙圍到她的身邊去安慰她:“玉兒乖乖不哭了,待會兒姐姐去買東西給你吃,冰糧葫蘆怎麼樣?玉兒最喜歡吃冰糖葫蘆了。”

    玉兒一聽到春桃的話,眨巴著眼睛總算不哭了,可看到她可憐巴巴的樣子,冬梅的火氣莫名的大,伸出手一拉玉兒的手:“她真是太可份了,大概又受了什麼氣,就拿玉兒出氣,我去告訴王爺,一定要好好懲治這個惡女人”。

    “等一下”,春桃拉住玉兒的另一隻手阻止冬梅的魯莽:“王爺現在很心煩,你莫要挨心,先過兩天再說這件事情吧。”

    夏荷也從旁邊勸著冬梅,冬梅才算忍住沒出聲,春桃牽著玉兒的手:”我們出去買糖葫蘆了。”

    “好,姐姐對玉兒真好”,玉兒點頭,笑眯眯的跟著春桃往外走,身後的兩個小丫頭歎息:“不知道小王妃現在身在何處,如果看到玉兒這個樣子一定心疼得不得了”,兩個小丫頭又歎了一會氣,分開去做事了。

    玉兒的哭聲傳到蓮院對面的別院裏,楚慕隱隱聽到了,便示意無極聽了一下,好似是玉兒的哭聲,微感詫異,玉兒怎麼會像個小孩子一樣隨便哭呢,那聲音如此淒慘,當下心內不安,朝廳室外面喚了一聲。

    “綠柳?”

    綠柳一聽到楚慕的叫喚,忙跑進來,福了一下身子:“楚捕頭有什麼吩咐?”

    “剛才外面好像有誰在哭呢?”楚慕挑高眉,眼裏難掩的焦急,綠柳掉頭往對面望了一眼,點頭:“是小丫頭玉兒在哭。”

    “玉兒在哭?”楚慕噌的站起來,無極忙走過去按著她坐下來,回身問小丫頭:“玉兒好好的哭什麼?那麼大個人不被人笑話嗎?”

    “玉兒原來是小王妃的丫頭,後來小王妃不見了,玉兒便傻了,可能是感情太好了”,綠柳說著說著,最後小聲的開口:“我們府裏有個項姑娘,原來和我們小王妃是對頭,現在看小王妃不在了,專門對付玉兒,一有氣就找她撤氣,今天玉兒大概又遭到她的毒手了?”

     無極怕楚慕嚷嚷,趕緊揮手示意綠柳先下去:“下去吧,我們有事再叫你。”

    “是,奴婢下去了”,綠柳福了一下身子,退了下去,這無極公子長得也挺俊的,聽說和楚捕頭是師兄弟呢,兩個人都俊。

     無極等小丫頭出去了,才鬆開楚慕,楚慕憤怒的在廳裏來回的走動著,臉都氣綠了,心裏疼痛難受,她怎麼也沒想到玉兒竟然會傻了,那個惡毒的女人,連一個傻子都不放過,她一定會給玉兒報仇的,她發誓,一定要加倍的討回來,臉色森冷陰驁。

    “無極,我會給玉兒把這些帳通通的算回來,這個賤女人,太惡毒了,真是什麼樣的娘親生出什麼樣的貨色,一個比一個狠”,無極趕緊給楚慕倒了杯茶:“你消消氣吧,我們還是想想怎麼樣幫老王妃報仇,還能隱藏起自身的身份?”

    “嗯”,楚慕點了一下頭,又喝了茶水,雖然心裏仍然難受,但知道自已此刻要做的事情還很多,要幫老王妃恢復清白,還要替雲族的人報仇,找回寶藏,所以不能太過份意志用事,玉兒受到的苦她會一一幫她討回來的。

     無極見師兄總自鎮定下來,才松了一口氣,玉兒被打她也難過,但是現在有更多的事情要做,等這些事情結束後,她們就把玉兒帶走。

     兩個人正在廳裏彼此相視著喘粗氣,綠柳從外面走進來,見楚捕頭和無極公子的臉色都有些難看,不禁輕顫了一下,小聲的開口:“楚捕頭,我家王爺有請,讓你過去有要事相商。”

    “好”,楚慕點了一下頭,站起身深呼吸過後,跟著綠柳的身後往外走去,順著蓮池邊的拱橋走過去,往聽雨閣的方向而去,忙奇怪的問:“王爺在哪呢?”

    “王爺在聽雨閣的書房等著楚捕頭呢?”綠柳頭也不回,只輕聲的回答。

     楚慕腳下一頓,和無州目視了一眼,沒想到那南宮北堂竟然住進了聽雨閣,他是什麼意思啊,不會是用來懷念她吧,那也不儘然啊,她可從來沒感覺到他有多愛她啊,自已還是不要自作多情了。

     一行三個人走進聽雨閣,院門前,夏荷和冬梅聽說楚捕頭要過來,早等在哪里了,一看到楚慕,小臉蛋早笑成了一朵花,恭敬的福著身子:“奴婢給楚捕頭請安了”,楚慕只點了一下頭,她現在身為六扇門的總捕頭,身上總該有些傲氣的,最重要的是少說話,可以避免她露出過多的破綻。

    夏荷和冬梅把楚慕領進聽雨閣的書房,三個小丫頭在書房外面候著,不時的小聲議論著:“這楚捕頭長得好俊啊,像個畫上的人兒似的,不過有那麼一點點像我們以前的小王妃。”

    “這話你可別亂說,楚捕頭可是很有脾氣的,若是被她聽到你這句話,非找你的麻煩不可?”綠柳小聲的警告聽雨閣裏的兩個小丫頭,夏荷和冬梅吐了一下舌頭,不敢再隨便議論。

     楚慕領著無極走進聽雨閣的書房,一股熟悉感湧上心頭,這裏原就是自已待的地方,唯一不同的是屋子裏的香味不一樣了,自已原來喜歡薰那些花香,而南宮北堂喜歡薰麝香,花香淡淡的,麝香的味道有些厚重,她一直都不太習慣,不過此刻這裏屬於這位王爺的,而這個王爺正目不轉睛的盯著自已,不由調侃的輕笑。

     “北堂王爺真是好雅興啊,這屋子的布致倒是別具一格”,她意指南宮北堂怎麼偏好細膩的東西,南宮北堂調頭打量了一下,淡淡的開口:“這原是本王愛妃的書房,如今她不在了,本王來緬懷她一下。”

     楚慕差點沒笑起來,南宮北堂面容悲戚,眼神慘澹,好似真的很傷心似的,如果自已不是當事人,只怕真為他的神情掉一把眼淚,可是自已就是那個讓他緬懷的物件,為何自已不知道他何時如此珍愛自已了,活著的時候不珍愛,縱然死後百般悼念也是枉然,對於這樣的男人,她一點也不同情,神色間淡淡的,不予發表意見。

    “不知北堂王爺找在下過來是為了何事?”楚慕說完在書房一邊的座榻上坐下來,無極站在她的旁邊。

     南宮北堂回過神來,收斂起自已傷心的情緒,定定的望著楚慕:“我找楚捕頭過來是想告訴你一些我娘失蹤的事情?”

    “好,北堂王爺請講?”楚慕點了一下頭,認真的望著對面的南宮北堂,她必須承認,這個男人瘦了很多,刀削斧刻的五官輪廓越發的清晰,下巴尖尖的,孤傲的勾勒出一個弧度。

     就在楚慕打量南宮北堂的時候,南宮北堂也在打量著他,暗暗的驚奇,這個男人和楚楚還真有那麼一點像,不過也僅限於那麼一點而已,但是就這一點,便讓他對他多了一絲暖人的憐惜。

     書房外面,夏荷把茶水送進來,一一的搖布好,南宮北堂揮手示意夏荷下去:“在外面候著吧。”

    “是”,夏荷偷偷拿眼瞄了一下王爺,又順帶瞄了一下楚捕頭,心口撲通撲通的跳起來,臉色湘紅,這楚捕頭長得好俊啊,拿著託盤飛快的退了下去,一到外面,幾個小丫頭便圍過來追問,夏荷忙把她們拉得遠一些,津津有味的發表評論。

     書房裏,南宮北堂請了楚慕他們用茶,自已也端起茶盎輕抿了一口,調整好思緒,輕聲的開口,眼神有些迷離。

    “以前本王的愛妃也查過此案”,南宮北堂剛說出頭一句,楚慕便渾身惡寒,真想讓他住口,還是叫名字乾脆一點,不要害她把剛喝下的茶吐出來,旁邊的無極警告的瞪了她一眼,楚慕才忍住往下聽。

     “現在的老王妃本來是我娘的丫頭,在我還幾歲大的時候,有一天我娘忽然留下一封信不見了,那信上說,讓她的丫頭,也就是現在的老王妃撫養我長大,她則跟別人走了”,南宮北堂說到這裏,停頓了一下,因為他想起當日楚楚幫他查案時,自已幾次差點失手掐死她,心裏不由痛苦更堪。

     楚慕見南宮北堂神色很痛苦,以為他又想起了失去娘親的事情,心下不忍,輕聲開口:“北堂王爺,如果你很難過,那就改日再談吧。”

     南宮北堂立刻抬起頭,目光中閃著堅定:“不用了,本王還能克制住,只是心裏仍然很難過,過去的日子真的不堪回憶,但本王還能承受這一切,而且承受這麼多年了。”

     楚慕輕幽幽的歎息,真是可恨之人必有可憐之處,抬頭認真的聽他接著往下說。

    “當今的太后娘娘和我娘是親姐妹,看到我娘留下的書信,堅絕不相信我娘會跟別人跑了,便下旨四處撥查我娘的消息,可是這一查便是二十年過去了,我娘仍然沒有消息,後來我娶了正妃,那女子是我養母的侄女,她是一個驗屍高手,太后讓她秘密查我娘的下落,這事驚動了我養母身邊的一個老奴才,她竟然想殺了楚楚。”

     楚慕聽到這裏覺得自已有必要打斷一下,臉色認真的詢問:“楚楚是誰?”

    “就是本王的王妃,她的名字叫慕容楚楚,我們都習慣叫她楚楚,喔,我說到哪了?”南宮北堂感到話題扯得有點遠了,趕緊繞回正題:“後來我們知道原來是那個老奴才殺了本王的親娘,可是根據那老奴才的交待,我們找到的駭骨竟是一剝男子的屍骨,根本就不是我娘的屍骨,所以太后娘娘才會想要麻煩楚捕頭。”

     “那沒什麼,本捕頭身為六肩門的總捕頭,有必要讓天下所有的案情真相大白,所以北堂王爺但請放寬心,本捕頭會給你一個交待的,不過本捕頭身負皇命,如果言行舉止有不當之處,請北堂王爺海涵”,楚慕淡淡的開口,她可沒忘了給玉兒報仇的事,逮到機會一定要狠狠的教幣那個惡女人。

    “為了早日找到我娘的遺骨,楚捕頭有什麼事只管吩咐本王,本王一定會盡心盡力的去做?”南宮北堂倒也全力配合,神情認真嚴肅,唇角秀出一個弧度。

    “那麼本捕頭想問王爺一件事?那個老奴才現在人在何處?”

    “她死了。”

    “好,那麼本捕頭再問王爺一件事,你娘失蹤之後,誰的利益最大?”楚慕開口問上座的南宮北堂,南宮北堂一時間沒悟過楚慕的意思,微挑了一下眉:“楚捕頭的意思是?”

    “誰的好處最多?”楚慕換了一個意思,這下南宮北堂總算聽明白了,斂眉想了一下:“我養母,她從一個小丫頭一躍成為尊貴的南宮家的王妃,不過她手無縛雞之力,我娘可會武功呢?”

    南宮北堂提醒楚慕,楚慕點一下頭,當初她也繞在這個怪因裏走不出去,那就是一個不會武功的人怎麼可能傷得了一個會武功的人,其實恰恰相反,正因為這個人不會武功,而又是自已親近的人,所以才更容易受到傷害。

    “你那個老奴才想要殺楚楚,為什麼這個老奴才既要殺你親娘,又要殺楚楚,這個人還是現在老王妃的奴才,試問當年她敢殺了王爺的親娘,怎麼還敢留在王府裏,還留在老王妃的身邊,這個老王妃可是你娘的貼身丫頭,難道這麼多年老王妃一點蛛絲馬跡也沒發現嗎?”

    南宮北堂對於楚慕一連串的責問,啞口無言,一針見血的戳到了事情的痛楚,南宮北堂臉色一白,難道真的是這個養母有問題?如果真是這個養母,那麼很多事便可以迎仁而解了,例如為什麼她娘的那封信可以造假?為什麼他們一直找不到她娘?這一切的一切,說明他娘一定在王府的哪個角落了,天大地大,可是有誰能想到一切就搖在眼前呢?身子禁不住顫抖起來。

    “難道真的會是她嗎?”

    “眼下只是懷疑階段,王爺萬不可驚動老王妃,本捕頭會找出事情真像的?”楚慕不忘叮嚀南宮北堂,她還沒想好怎麼對付那兩個女人呢,而且要把老王妃的屍骨理所當然的現身。

    “好”,南宮北堂點頭,胸口阻著的戾氣忽然吐了出來,只要能找到娘的遺骨,他心裏多少好受一些?楚慕看外面天色不早了,忙站起身恭敬的開。:“北堂王爺,那楚慕先行下去了。”

    “楚捕頭慢走,眼看天色已經晚了,不如一起用膳吧”,南宮北堂出聲留楚慕,楚慕停下身子,既然王爺留了,她不留下即不是失禮了,便點頭回身坐到軟榻上。

    “恭敬不如從命了。”

    南宮北堂很欣賞楚慕的豪爽,煩有江湖兒女的英雄氣概,不拒小節,朝外面叫了一聲:“進來。”

    一直候在外面的春桃聽到王爺的叫聲,立刻奔了進來,福了一下身子:“王爺有什麼事吩咐奴婢嗎?”

    “去準備一桌晚膳,讓廚房準備得精細一點,楚捕頭要在這裏用膳,再把那上好的花雕酒拿過來。”

    “是,王爺”,春桃點頭退了下去,立刻吩咐門外的夏荷去廚房吩咐著,自已和冬梅到偏廳整理膳桌。

     楚慕和南宮北堂在書房裏有一搭沒一搭的閒聊,南宮北堂出聲詢問:”不知楚捕頭家是何處的?”

     楚慕便想起那個名義上的爹娘,他們既然都不在了,那麼何處還為家呢?親人都沒有了,還有家嗎?神色有些黯然,唇角輕勾:“我爹娘都去世了,所以家早就沒有了。”

     南宮北堂沒想到自已觸動了人家的傷心處,看著楚慕神情淡漠傷心,心下不忍,忙開口:“是本王唐突了,害楚捕頭傷心了。”

     楚慕搖頭,自已只是有點傷心未能報那個名義上的親人報仇而已,要說傷心,還沒有到那個程度,到底沒和他們一起相處過,所以親人間真實傷痛的感情並不是那麼深刻。

    “沒事,過去的事都過去了,王爺不要多心了。”

     兩個人正說著話,小丫頭春桃走進來,福著身子:“王爺,晚膳準備好了,請王爺和楚捕頭移駕偏廳吧,“南宮北堂站起身,領著楚慕和無極往聽雨閣的偏廳走去。

     偏廳裏,晚膳擺了滿滿一桌,食香味俱全,上好的南陽花雕酒搖在桌上,屋子裏點上薰香,鮮花擺佈在架子上,珠蓮佩響,香味繚繞,燭光搖曳,整個偏廳一派溫馨暖人。

     南宮北堂坐到上首主人的位置,楚慕坐到旁邊,無極挨著楚慕的身側而坐,雖然擺了一桌的膳食,總共只有三個人吃飯,就是這樣南宮北堂已經很高興了,以前都是他一個人用膳的。

     四個小丫頭分站在四個角落裏”南宮北堂一揮手,便走過來三個,給她們每人例了一杯花雕酒,南陽花雕是有名的好酒,果然名不虛傳,滿屋酒香,酒香,花香,薰香,匯成一種很好聞的香味。

    “來,本王敬你一杯,但願楚捕頭能馬到成功”,南宮北堂當先舉起手中的酒杯,一仰頭喝掉酒盎裏的酒,楚慕自然不能怠慢,緊隨著也喝掉了手裏的酒,可是無極不能喝酒,好在南宮北堂並不計較,無極松了一口氣,要是南宮北堂故意為難的話,只怕會給師兄帶來麻煩的。

    “來,吃菜,嘗嘗廚子的手藝,“南宮北堂招呼楚慕和無極,兩個人對北堂王府的菜肴自然不陌生,一邊吃一邊點頭誇讚。

     南宮北堂今晚顯得有些興奮,菜肴吃得少,酒喝得多,小丫頭站在他的身側不停的給他倒酒,他的話也多了起來,雙眸盯著楚慕,饒有興趣的開口:“楚捕頭,你知道你像誰嗎?”

    楚慕點了一下頭,南宮北堂詫異的睜大眼:“誰和你說過的?”

    “賢親王爺,一直說本捕頭像那個楚楚,本捕頭沒想到的是那個楚楚竟然是北堂王爺的王妃,還以為是賢親王爺心愛的女子呢?”楚慕故意反諷,暗淡的燈光掩去了她眸子裏的狡詰。

     南宮北堂一聽到龍請遠竟然也在找楚楚,頓時氣憤的一拍膳桌,揮著大手:“這個臭男人,竟然還惦記著楚楚,和他有什麼關係?”說完又喝了一。酒。

     楚慕看著他不停的灌酒,好像沒看見似的,只顧著吃菜,等到吃飽了,就那麼定定的看著這個男人耍酒瘋,只見他手舞足蹈的大吼大叫:“他從以前就沒安過好心,現在還想著,那是他的王妃嗎?本王要和他決鬥,要和他狠鬥一場,你死我活的爭鬥。

     說完站起身,小丫頭見自家王爺東例西歪的樣子,又不敢去扶他,只小心的在邊上叫著:“王爺,你喝醉了,王爺?”

    “我沒醉,再說我醉,當心本王讓人把你拖出去打板子,“南宮北堂一揮手,小丫頭唬得不敢再開口。

     楚慕站起身準備離開偏廳,讓這男人耍夠了,誰知道她一起身,南宮北堂像發現什麼寶貝似的,雙眸發亮,緊盯著楚慕,大笑著撲過來:“楚楚,你回來了,太好了,本王不娶了,本王不娶那個女人了,你別走好嗎?”

     楚慕一閃身,順手一敲,南宮北堂軟軟的癱到地上去了,小丫頭驚嚇的開口:“這?王爺他怎麼了?”

     楚慕並不看小丫頭,直直的走出門去,追風和追月果然守在門前,冷冷的開口:“你們王爺喝醉了,把他扶回去休息吧。”

     追風和追月神色一變,飛快的閃身進屋子裏,王爺睡在地上,小丫頭嚇得直哭,追風低咒一聲,伸手去扶王爺,沒想到那個捕頭如此大膽,竟然敢如此對待王爺,就不怕王爺懲罰他嗎?回身冷瞪了一下小丫頭。

    “哭什麼?住嘴,“兩個人一起把南宮北堂架進隔壁的寢室休息,自從小王妃不見了,王爺一直住在聽雨閣裏,他們做手下的真的不明白,王爺這麼做的目的,小王妃在的時候,對小王妃那麼兇惡,現在又這個樣子,是什麼意思啊?

     楚慕領著無極回到對面的別院,盥洗過後,便早點息下了,晚上她也喝了兩杯酒,明兒個還要教訓那惡女呢,想著這些,楚慕很快便進入了夢鄉。

     晚上睡得早,早上自然也起來得早,早晨的北堂王府一片忙碌,下人們各司其職,楚慕和無極隨意的走在王府的磚石路上散步閒逛,春天到了,整個王府生機勃勃的,柳村吐春,小草泛青,桃花芬芳,露珠兒在萃葉上滾動,好似透明的珍珠,圓潤光澤,楚慕伸伸懶腰,做做運動。

    “果然是春天了,大地到處回暖了。!”

    “是啊”,無極點頭,站在池塘邊練起功夫來,兩個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話,忽然聽到遠處傳來哭聲,竟然又是玉兒的聲音,楚慕臉色一變,身形一閃,飛快的走過面前的柳村林,順著幽徑走過去,看到在一處空地上,項婉雪正伸出手來掐玉兒的手臂,玉兒邊讓邊哭,那些跟著項婉雪的丫頭竟然還笑嘻嘻的喲喝著,楚慕再也忍不住了,身形一閃,身子淩空落到項婉雪的身邊,右手一揚一記響亮的耳光扔了出去,因為怒極生憤,那力道十足的打得項婉雪愣住了,直到臉上傳來麻辣的疼痛,才回過神來,淚水盈眶,怒指著楚慕:“你,你。”

     一個你字你了半天沒你出來,那些小丫頭沒想到婉雪主子被打了,同時愣住了,只見婉雪主子臉上五個鮮紅的指印一個不少,齊齊的浮現起來,紅腫成一片,半邊臉上恐怖得嚇人。

     “你竟然敢打我?”項婉雪終於說出一句完整的話來了,自已在這府裏一直是說了算的,沒想到今兒一個小小的捕快竟然敢打自已,自已可是將來的北堂王妃,又羞又憤,立刻。不擇言起來:“你一個小小的捕快竟然敢打我,北堂很快就要娶我了,我就是北堂王妃,你一個小捕快竟然敢打王妃?

     玉兒看到項婉雪一臉鐵青,再加上臉上的傷痕,嚇得躲到楚慕的身後,小聲的開口:“哥哥,害怕?玉兒害怕。”

     “好,不怕,玉兒不怕,沒事了”,楚慕低頭柔聲和玉兒說完,掉轉身子,一臉冷硬,唇角桂著譏諷。

     “就你這種人還能成為北堂王妃,我為北堂王爺感到悲哀,我一個小小的捕頭怎麼了?打的就是你這這種以強欺弱的毒女人”,楚慕一身驕傲,眸子裏閃著桀傲不元,張揚的橫眉冷對著對面的女人,項婉雪雖然會武功,可是看眼前的光景不可能是這兩個捕頭的對手,捂住臉哇的一聲哭著跑開來,楚慕不用想也知道她去找譚了?理都不理,掉頭拉著玉兒的手。

    “哥哥送你回去?”

    “嗯,哥哥好好啊”,玉兒點頭,緊拉著楚慕的手,楚慕一陣心酸,強忍住到眼眶的霧氣,心裏輕聲的念叨,玉兒,等我把雲族的寶藏找到,我就帶你離開這裏,治好你的病,以後我們就在一起了。

     身後的小丫頭看著楚捕頭大大方方的把玉兒帶走了,誰也不敢開口說話,大名鼎鼎的楚捕頭,果然不是吃素的,

     楚慕和無極把玉兒遙往聽雨閭,遠遠的聽到項婉雪的哭訴,以及一大堆的腳步聲,唇角浮起冷笑,面不改色的迎上去,只聽見南宮北堂一聲清冷的喝止:“站住。”

     楚慕不明所以的抬頭迎視著南宮北堂,玩味的開口:“北堂王爺是在叫本捕頭嗎?”

    “你一個小小的捕頭竟然敢在王府裏動手打人,是不是不把本王放在眼裏,婉雪為人一向比較柔弱,你怎麼可以隨便打她呢?”南宮北堂的話音一落,身後的下人此次彼落的抽氣聲,這項姑娘和一隻母老虎差不了多少,王爺竟然認為她柔弱。

     楚慕仰天一笑,璀璨的眸子裏好似盛著黑色的葡萄,晶亮有光澤,嘲諷的開口:“你說這個女人善良,這可真是天大的笑話?”楚慕一伸手拉出王、兒,一拉她的衣袖,那雪白的肌膚上一道道的傷痕,新日不一,交錯層疊,甚是恐怖,項婉雪一看到楚慕的動作,立刻慌張的垂下頭,再抬起頭來,柔弱的開口。

    “王爺,婉雪沒有打玉兒,不知道楚捕頭聽誰說的?竟然誣賴婉雪?要不然你問問府裏的下人?”

     站在南宮北堂身後的下人一時之間捉摸不定王爺到底會不會娶這位婉雪姑娘,要是她真的成了王府的女主人,自已即不是找死嗎,一時間誰也不敢多言,一起退後一步,搖搖頭。

    “小人不知道。”

     那先前和婉雪一起欺負玉兒的幾個小丫頭趕了過來,對著南宮北堂福了一下身子:“王爺,是玉兒摔倒了,婉雪姑娘扶她了,楚捕頭不知道從哪里冒出來打了婉雪姑娘一記耳光。”

    小丫頭的話一完,婉雪立刻輕聲啜泣起來,哽咽著開口:“王爺,他打婉雪沒什麼,可是也太不把王爺放在眼裏了?”

    南宮北堂看著眼前的一切,臉色陰沉沉的,眸子閃著狂風暴雨,陰驁的瞪著楚慕:“楚捕頭立刻向婉雪姑娘道謙?本王就既往不就了。”
 
    項婉雪一聽到南宮北堂的話,眼神冷淩,銀牙暗咬,難道自已這耳光白挨了不成,這男人越來越不把自已當回事了,看來要早早的逼他娶自個兒了”

     楚慕聽了南宮北堂的話,好像聽笑話一樣,滿臉的邪媚的笑:“如果本捕頭不向她道謙,王爺準備怎麼樣呢?”

     南宮北堂聽著楚慕的挑釁,臉上青紫不一,唇角冷笑,一揮手命令:”追月,追風,把楚捕頭拿下。”

     追月和追風兩個人聽了命令,立刻上前一步,楚慕臉色一寒,俏臉微變,一揚手,一塊御賜金牌拿在手裏,冷聲出言:“金牌在此,誰敢上前一步,格殺勿論,北堂王爺,不要說打了你府裏一個小小的女人,就是打了王爺,這金牌也有用吧。”

     南宮北堂面孔淩寒,青筋暴突,暴怒咬牙的喘氣聲,他沒想到皇上會把一個御賜金牌給一個小小的捕頭,楚慕好像沒看到南宮北堂的臉色,拉著玉,兒慢騰騰的走過去,經過南宮北堂的身邊,輕飄飄的拋下一句。

    “看來這北堂王府不需要本捕頭在此多事,本捕頭立刻進宮稟報皇上。

     南宮北堂一聽這威脅的話,恨不得掐上她的脖子,可是眼下娘親的遺骨還指望著她找出來呢,立刻沉聲叫了一下:“婉雪,立刻向楚捕頭道歉。”

    項婉雪一看眼前的局勢,怎麼也想不通,為啥自已被打了,還要向這個男人道歉,可看著南宮北堂咬牙切齒的樣子,只怕自已不聽他的就會被攆出去,只好小心的走過去,望著楚慕的背影。

    “楚捕頭,對不起。“

    “我不需要你道謙,你應該向玉兒道歉”,楚慕回過身冷眼掃著眼前的女人,分明是披著人皮的毒蛇,南宮北堂竟然把這種人當成善良的人,真是可笑至極。

    項婉雪一聽,臉都綠了,竟然讓她給一個傻子道歉,她堂堂項家的女兒竟然給一個傻子道歉,這太丟臉了,都是那個沒用的老娘,要是自已早成了北堂王妃,用得著受這氣嗎?可是好漢不吃眼前虧,如果自已不道歉,肯定過不了王爺那一關,只得沉著臉走到玉兒面前。

    “對不起,玉兒“!聲音小得像貓叫似的,南宮北堂身後的下人見這女人吃癟,別提有多高興了,都在心裏叫好。

    雖然她道歉了,楚慕並不打算放過她,冷冷的悶哼:“聽不見,大聲點。

    項婉雪不知道為啥這個捕快這麼為難自個兒,難道真的是因為自已打了玉兒嗎?一張臉猙獰可怕的怒吼:“對不起,玉兒,“話音一落,倒把玉兒嚇得躲在楚慕背後去了,楚慕回頭狀似無意的哄著玉兒。

    “是不是看見壞人害怕了,“偏那玉兒還拼命的配合他點著頭,咬著手指兒,口齒不清的說:”她是個壞人,大壞人。“

     一堆下人都忍著不敢笑出聲,項婉雪的纖手拼命的掐進肉裏用來提醒自個兒受到的恥辱,她一定會連本帶利的討回來,只要自已一成為北堂王妃,就找這個小捕頭的麻煩,就算他有那個御賜金牌又怎麼樣?難道皇上會唯護一個犯了罪的人嗎?唇角露出陰森森的笑容。

    “好了,我送你回去吧,“楚慕站起身子拉著玉兒,直視著南宮北堂:“我留下來還會有得罪的地方,請北堂王爺不要少見多怪,如果不配合,本捕頭沒法查“,冷冷的拋下一句,頭也不回的走了。

    “好”,南宮北堂眼神憤怒,臉色青紫,只能咬牙應下這一切,要想找到娘的遺駭,眼下只能把希望放在這小捕頭身上了,如果他找不到娘的遺駭,再找他算帳也不遲,就箕有御賜的金牌也沒用。

     楚慕領著無極把玉兒送回聽雨閣,只當那些人不存在似的,完全沒看到南宮北堂那雙嗜血的眸子恨不得食了他,掉頭看也不看項婉雪,一甩手跟著楚慕她們身後回聽雨閣。

     楚慕把玉兒送進聽雨閣,春桃見楚捕頭的臉色異常難看,嚇了一跳,慌張的追問:“楚捕頭,發生什麼事了?”

    “你們把這丫頭看好,總是被人打可不行。”

     春桃嚇了一跳,沒想到玉兒又被打了,那個項婉雪怎麼不知道收斂啊,王爺回來竟然還打玉兒啊,忙把玉兒拉了過去,細聲細氣的詢問玉兒疼不疼,玉兒搖搖頭:“不疼,玉兒不疼了,姐姐別哭啊。”

     楚慕看在眼裏,疼在心裏,掉頭走了出去,迎面看到南宮北堂走進來,理也不理大踏步的走了出去。

    “王爺?”春桃正和玉兒說話,一抬頭王爺臉色鐵青的走進來,忙膽顫心驚的縮在邊上:“王爺。”

     南宮北堂盯著玉兒和春桃,想起楚慕身為六扇門的總捕頭,不可能無緣無故的打婉雪吧,難道真的是婉雪打玉兒了,沉聲命令:“你和玉兒一起進來?”

    “是的,王爺”,春桃的腿都軟了,可是王爺發話了,哪里敢開口說什麼,只有點頭的份,伸出手拉著玉兒緊跟著王爺的身後走進正廳。

    “跪下?”南宮北堂一坐到高座上怒喝一聲,春桃立刻撲通一聲跪下來,身子抖得像篩糠似的,連連磕頭:“王爺,奴婢做了什麼錯事,請王爺責罰。”

    “當初本王離家之時,不是囑咐了你們三個丫頭要照顧好玉兒嗎?現如今她身上哪里的這麼多傷痕?”

     春桃一聽到南宮北堂的話,眸光閃爍不定,不知道該不該把婉雪姑娘的惡劣行徑告訴王爺,如果不說玉兒一定還會被打的,如果說了,要是婉雪姑娘成了北堂王妃,自已到時候就只有死路一條了,南宮北堂看著春桃臉色變來變去的,越發生氣,聲音更加的森寒,大手一拍桌子。

    “看來不打你板子你老實不了。”

     春桃一聽這個立刻慌了,要是挨了板子自已還有命嗎?連忙磕頭求饒:“王爺饒命啊,奴婢說了就是,求王爺饒過奴婢一次。”

    “好,說”,南宮北堂一聲命令,春桃顫顫悠悠的把項婉雪這大半年來的行徑一五一十的全說了出來:“自從王爺走了以後,婉雪姑娘就成了王府裏的主子,大家誰也不敢對她不敬,稍不如意便遭到她的拳打腳踢,最倒楣的就是玉兒了,因為以前是小王妃的丫頭,所以婉雪主子很恨玉兒,再加上玉兒腦子不好,有些話不會說,所以經常被婉雪姑娘打”,春桃說到這裏,飛快的拉起玉兒的手臂:“王爺請看,這些都是婉雪姑娘掐出來的。”

     南宮北堂震驚不已,一下子難以接受這樣的事實,那麼溫婉可人的婉雪,竟然做出這種惡劣之事,難道是春桃在說假話,可玉兒手臂上的傷是怎麼回事,不會是自已整出來的吧。

    “那老王妃知道這些事嗎?”南宮北堂繼續問春桃,春桃搖頭,一臉迷茫:“王爺走了以後,奴婢就沒見過老王妃出來,例是經常看到婉雪姑娘去老王妃的院子,所以不知道老王妃知不知道這件事?”

    “喔”,南宮北堂眸子閃爍個不停,臉色寒淩淩的揮手:“你把玉兒帶下去好好照顧著,下次不准任何人打她,就算項姑娘也不行,她只是王府裏的客人,不是主子。”

    “奴婢知道了”,春桃立刻高興的點頭,沒想到那女人竹籃打水一場空,王爺根本不把她當回事,可笑的女人竟然還在王府裏作威作福,下次自已再看到她,根本不需要那麼怕她,春桃拉著玉兒走了出去,把剛才王爺的話說了一遍,聽雨閣裏的小丫頭人人歡欣不已,比過年還高興。

     南宮北堂叫了追月進來,讓他去把呂管家叫過來,他不能聽信一面之言,就相信了春桃的話,春桃當初跟著楚楚,和楚楚的感情好,當然有所偏坦,這也是人之常情,他不想責奮她。

     呂管家來了,誰知道說的話和春桃一般無異,南宮北堂頓時陷入了深深的迷惘中,原來對她還有著愧疚,沒想到那女人根本就是個騙子,害得自已失去了楚楚,也許從最初的相遇都是一個局,南宮北堂噌的一聲站起來,準備找那個女人算帳,旋即一想,還不如看看她接下來耍什麼把戲?不過自已側要去向楚慕道個歉,原來他真是因為玉兒被打了,有些不忍心,自已還錯怪了他,站起身飛快的往對面的別院走去。

     楚慕聽到綠柳稟報說王爺過來了,臉色立刻臭臭的,身子動也不動,那個男人又過來做什麼?這不是剛鬥過嗎?犯得著又過來嗎,陰沉著臉,綠柳一時不知道說什麼好,那南宮北堂已經大踏步的走進來,立在楚慕的座榻前,揮手示意綠柳先下去。

    “本王向你道歉,收回今天說的話。”

    楚慕以為自已聽錯了,堂堂南宮王爺身自已道歉了,抬頭見南宮北堂不像開玩笑,一臉認真的神情,心裏總算舒坦了一些,口氣緩和了幾分:“北堂王爺既然道歉了,如果本捕頭再得理不饒人,倒顯得小家子氣了,今天的事就算了,不過本捕頭要聲明一句。”

    “接下來還會有類似的事惜發生,本捕頭希望北堂王爺只當看戲一樣,幹萬不要出面,本捕頭做這些事情自有分寸,一切都是為了老王妃的案子,不出幾日真相便會浮出水面。”

    “真的?你說不出幾日,我娘的事情就會真相大白?”南宮北堂激動的伸出手抓住楚慕的肩膀,顯然有些難以置信,楚慕皺眉揮掉自已肩上的大手,認真的開口:“本捕頭從來不說謊話。”



第一百章 王爺吐血了

     南宮北堂聽得楚慕如此說,心下便同意不阻礙楚慕的行動:“好,本王希望你真的有如此本事,本王決不會阻礙你做任何事?”南宮北堂說完,和楚慕打了招呼,出了別院,回自個的聽雨閭,從現在起他要兩耳不聞府內事,讓那個捕頭去折騰,他既然如此說,說明下面還有折騰的地方。

     別院裏,楚慕一臉陰寒的笑,掃了一眼邊上的無極,沉聲命令:“立刻去六肩門,調十個弟兄過來聽命。”

     “讓他們過來做什麼?”無極一頭霧水的問,眼下還沒有什麼好的安排方式,把捕快都叫過來做什麼,楚慕揮手:“我要好好折騰折騰那個項婉雪,讓她欺負玉兒,再一個如果那個女人被欺負了,做娘的難道不心疼嗎?一定會站出來說話的,我們這是引她出來。”

    “ 好,那我立刻去辦。“無極高興地點頭,一想到要整那個女人,她渾身上下的毛細管,每一根都張楊的豎起來,該死的女人讓她括搖,害得師兄當初捨身入蛇窟。

     無極出去辦事,楚慕便在別院的軟榻上小休一會兒,剛躺下不久,綠柳走進來,柔聲稟報:“楚捕頭,公主請你過去呢。”

     “什麼?她來做什麼”,楚慕翻身坐起來,對於龍星她還是離她遠點,因為她好像很喜歡自已似的,這可不是好事,別說身份配不上公主的尊貴之軀,自已可是個女顏妝。

     綠柳立於一邊搖頭:“奴婢不知道,王爺在前面正廳陪著公主呢,呂管家讓奴婢過來叫楚捕頭過去,說公主想見楚捕頭。”

     喔,楚慕想找個籍口都不行,人家直接點名讓她過去了,一臉不甘願的站起身,跟著綠柳身後往前面正廳而去,遠遠的便聽到龍星興奮的笑聲不絕於耳。

     楚慕一進正廳還沒站定,龍星便沖了過來,一點不顧忌公主的形像,拉著楚慕往上首的位置上坐去,一時間楚慕有些尷尬,這公主有點分寸好不好,讓人家說什麼呢?

     果然廳上的人都睜大眼,了然的點頭,難怪太后娘娘讓黃侍衛送公主過來呢,原來是公主的心上人在這邊,難道這個楚捕頭會成為當朝的駙馬不成,不過太后娘娘同意嗎?這楚捕頭可沒什麼身家背景。

     只有黃霖一臉高深莫測的望著楚慕,幾日未見,還真有點想他呢,不管是作為女人的她還是男人的他,都讓他心心念念的惦記著。

     楚慕感受到廳裏幾道熱切別有含意的眸光,忙放開公主的手站到一邊公主仍千金之軀,怎麼能和一個小小的捕頭坐在一起呢,何況男女有別,楚慕坐在下首就行了”說完飛快的坐到黃霖的下首去了。

     龍星雖然單純,可是卻比較敏感,一看楚慕有意疏遠自已,滿目哀怨的望著楚慕:“楚大哥,你是不是不喜歡龍星了?”

     公主連這種話都話說出來了,楚慕只覺得周身冒冷汗,忙擺手:“公主如此可愛,相信沒有人不喜歡公主的。”

    “ 我不要別人喜歡,只要楚大哥能喜歡我就行了。“龍星不依不饒的,南宮北堂已經看出楚慕的困惑,忙攔了話過去:“不知公主親臨北堂王府所為何事?”

     “喔,我是過來看望楚大哥的。”龍星又高興了,忘記了剛才喜歡不喜歡的話題,由此可見她只不過是個被寵壞了的孩子。

     “有勞公主了。”楚慕客氣的報拳,龍星揮揮手示意眾人:“你們都去忙吧,本宮只和楚捕頭說此話兒便行。”

     小公主龍星總算有了一點威儀,既然公主開口了,南宮北堂和黃霖自然不敢公開和公主對著幹,便站起身告了退,龍星一看屋子裏所有人都走了,飛快的從高座上跳下來,挨著楚慕身邊坐了。

    “ 楚大哥,你在忙什麼呢?我好不容易才央求了母后讓我過來一趟。”龍星嘟起嘴不悅的瞪著楚慕,楚慕欲哭無淚的開口:下官奉旨在北堂王府查案,找出當年老王妃失蹤之謎。”

     “那找到了嗎?”龍星的眼睛一下子亮了,她最喜歡這些了,楚大哥判案好厲害的,雙手托腮歪著腦袋癡癡的望著楚慕,楚慕真想打她一下,讓她醒醒腦子,可惜公主身份尊貴,她可不想找死,就在楚慕萬分無奈的當口,無極從外面掀簾走進來,垂首稟報。

     “師兄,弟兄們都過來了,在外面候著呢。”

     “好。”楚慕站起身松了口氣,抱拳望著龍星:“公主,楚慕有公務在身不便相陪,請公主恕罪。”

    “做什麼啊?走,走,本宮也去瞧瞧熱鬧,”公主對這個最來勁了,當先朝外奔了過去,楚慕和無極相視一眼,無奈的聳了一下肩,公主可真是唯恐天下不亂啊,哪亂哪有她。

     北堂王府的空地上立著十個身著璐衣的捕頭,按溜兒的站著,北堂王府的下人見這麼多的捕頭出現在王府內,不知道出什麼事情了,議論紛紛的看熱鬧,楚慕一現身,大家都恭敬的叫了一聲總捕頭。

     楚慕點一下頭:“好,今天我們要去搜院子,查找髒物,跟本捕頭一起走吧,”說完領先一步往王府的後院走去,一路上越來越多的下人看著,南宮北堂正在聽雨閣裏和黃霖說話,聽到下人的稟報,心中已一目了然,只有那黃霖不明所以,準備起身問個究竟,南宮北堂搖手示意黃霖坐下來。

     “讓他攪吧,他說攪幾天就可以查出我娘的真像了,我相信他,反正這麼多年都過去了,本王也不在乎多等這幾天。”黃霖聽了南宮北堂的話,複又坐下來,兩個人依舊說著話兒。

     楚慕領著人一直闖進清月閣,這個王爺當初精心設計的院子,小丫頭早稟報了項婉雪,楚捕頭帶著一大堆的捕快,氣勢洶洶的趕過來了,項婉雪眉頭深皺,一臉的莫名其妙,素手撫上自已的臉頰,即便上了紅花油,難感到疼痛難忍。

     他又來做什麼?項婉雪惱恨的問小丫頭,小丫頭。恐的搖頭:“奴婢不知道。”項婉雪氣恨的踢了小丫頭一腳:“滾出去,沒有的東西”說過站起身往外走,清月閣的一干小丫頭膽顫心驚的跟著她身後走出屋子,站在長廊下面,項婉雪一手捂住半邊臉一臉冷瞪著走進門來的一大堆來勢洶洶的捕快。

    “你又想幹什麼?”項婉雪一看到楚慕陰森恐怖的面孔,心裏便有些膽顫,她臉上還疼著呢,而且南宮北堂根本不護她,她就不信如果他真的護著她的話,那個金脾他不敢抵抗。

    楚慕根本不看項婉雪,一揮手:給我搜,”十個捕快一愣,總捕頭沒說 搜啥啊,眼見著無極已經往裏走去,趕緊跟上去,一行人一湧而上沖進清月閣裏,小丫頭們嚇得趕緊讓過來,項婉雪一聽說要扯她的院子,趕緊伸出手擋住捕快捫的路,咬著牙問。

    “為什麼搜我的屋子?”

     “難道你不知道本捕頭住進王府就是為了查案嗎?”本捕頭有權搜任何一個院子,如果有人敢膽敢阻礙本捕頭辦案,就當案犯處置一併抓了。”

     楚慕聲嚴厲詞的開口,眸子裏閃過挑釁,項婉雪知道他是故意的,她實在想不明白,為什麼這個捕快處處?難自已,難道就因為自已打了一個傻子?眼神閃爍不定,卻不敢再攔著,讓了開來,好漢不吃眼前虧的道理,她還是懂的。

     楚慕身邊的龍星一看到項婉雪竟敢攔著楚大哥辦事,小臉早綠盈盈的了,憤怒的一指。

    “ 好大的膽子,竟然敢攔著楚大哥辦案,這女人太不知好歹了,應該好好教祖一頓。”

     龍星一說完,項婉雪自認逮到機會了,這野丫頭是誰啊,自已不敢鬥楚慕,難道不敢鬥一個小丫頭不成,臉色猙獰的怒吼:“這是從哪里跑出來的野丫頭?竟然敢教記本姑娘,你們給我去把她抓過來,狠狠的扇兩耳光?”

     楚慕一聽,心下暗笑,這女人真是鼠目寸光,再怎麼看也應知道龍星的來歷不凡,周身高貴,看來真是她自找霉頭,也不開言,一臉看好戲的神情,小公主龍星向來是太后娘娘寵愛的小寶貝,就連皇上也不給拿她怎麼樣?沒想到今兒個競然被個不知從哪里冒出來的野女人罵成這樣?那臉氣憤得都綠了,一揮手吩咐身後的四個宮女,“把那個女人給本宮拉過來,本宮要好好的教馴教習這女人?太沒有教養了。”

    身後的四個藍衣宮女都是皇上特點培刊出來保護小公主的,此時一聽到公主的話,四個人身形一移,閃身疾使到項婉雪的身邊,那項婉雪聽到龍星自稱為本宮,早嚇呆了,這個女人竟然是當朝的公主,半天沒反應,等到回過神來,人已經被四個宮女帶到小公主的面前了,一張腫著的臉嚇得花容失色,連連的磕頭求饒。

    “公主饒命,小女有眼不識泰山,求公主饒過小女一次。”

     龍星哪里受過這等委屈,才不管她的求饒,鐵青著臉色退後一步,沉聲開口:“給我狠狠的扇她兩耳刮子,讓她知道飯可以多吃,話不可以亂說。”

     龍星身後的四個宮女,有一個年長的宮女跨前一步,一揚手左右開弓各甩了項婉雪一個耳光,直打得項婉雪兩眼火花直冒,耳朵嗡嗡只響,頭昏腦漲,整個人昏昏欲睡,臉上麻辣酸疼,想到這一天之內遭受的屈辱,眼淚終於流了下來,卻一言不敢吭。

    “這北堂王府究竟是怎麼回事?怎麼有這種不三不四的女人在這裏?”龍星挑高細巧的眉不悅的冷瞪著項婉雪,只見她一張臉腫得像一個大餅,眼淚流了一臉,那頭髮淩亂不堪,看著都人覺得噁心口

   “ 這個只有北堂王爺知道了?”楚慕淡淡的接。”無極已經領著手下的十多個捕快出來了,面帶微笑的開口“師兄,已經搜完了,沒找到什麼髒物?”

     無極身後的十幾個捕快強忍住笑意,原來是他們捕頭故意整人家的,一直以為總捕頭很嚴謹,沒想到也有頑劣的一面。

     “好,那我們走吧。“楚慕得意的點著頭頡著一大幫人走出聽雨閣,小公主龍星臨走還不死心的踢了項婉雪一腳。

     等她們都離開了清月閣的小丫頭才敢小心的上前扶起婉雪姑娘往屋子裏走去,只見屋子裏到處被翻得亂七八糟,一片狼藉,早沒了先前的整潔,項婉雪再一次氣憤的哭了起來,咬牙,我一定要報今日之恥辱。

     項婉雪氣憤的跺腳離開清月閣往老王妃的蓮心院而去,兩個小丫頭緊跟著她身後。

     蓮心院裏,項婉雪沖進去,正坐在座榻上喝茶的老王妃,看到項婉雪的臉嚇得把嘴裏的茶噴了出來,心疼的連聲追問:“這是怎麼了?誰打你了?

     項婉雪坐到老王妃的身側,今兒個一天來受的委屈使得她再也忍不住撲到老王妃的懷裏放聲大哭:“他們欺負我,你為什麼不讓北堂娶我?”老王妃百感交激,這還是婉雪第一天躲在她這個做娘的懷裏,揮手示意蓮心院的小丫頭都退出去,拍著項婉雪的肩,生氣的開口:“他們是誰?竟然欺負我的雪兒。”

    “那個進來查案子的楚捕頭,竟然甩了我一巴掌,誰知道半路又冒出一個小公主來,又打了我兩個耳光,我沒法活了。”項婉雪捂住臉哭得越發傷心,邊哭邊指責老王妃:“你為什麼不命令北堂娶我,如果他娶了我,再怎麼說我也是北堂王妃,他們敢打我嗎?”

    老王妃幽幽的歎息一聲:“雪兒,北堂表面上很孝順娘,可是骨子裏很反彈我,即便娶了你,對你也不會好的,那樣你不是要受一輩子的苦。”

    “我不在乎這些,如果你真是我娘,立刻命令南宮北堂娶我,否則我就沒有你這樣的娘。”項婉雪哭累了坐直身子冷冷的盯著老王妃,老王妃一臉的拽疚,自已從小沒照顧過她,讓她也吃了不少苦,既然她一定要嫁給北堂她就成全她吧,這樣彌補了自已多年的遺憾,小姐,當年你不答應的事,我一樣用在你兒子身上了,老王妃心裏暗念,朝外面叫了一聲。

     “來人啊。”

     慈甯院裏小丫頭應聲跑出來:“老王妃,有什麼事嗎?”

     “立刻去把王爺給我叫過來,就說我有事找他。”老王妃揮揮手,略顯疲倦的斜靠在軟榻上,項婉雪聽了老王妃的話,才滿意的笑起來,拉扯了臉上的傷痛,不由疼得哎呀哎呀的叫喚,老王妃趕緊坐過來,安撫她。

     聽雨閣的書房裏,黃霖一臉不解的開口:“你看那邊都鬧翻天了,你也不出面嗎?那個項姑娘即不受委屈了。”

     南宮北堂鳳眉一挑,眸子泛著冷魅的光芒,唇角勾起恐怖的笑容:“你知道嗎?他捫都說項婉雪是個騙子,為了當上北堂王妃給本王下了一個套?可是本王實在不明白,我們第一次相遇時,她是怎麼知道本王恰好經過那裏的?她又是如何知道本王喜歡那種柔婉可人的女子的,所以本王不知道該相信誰,我相信楚捕頭會找到更有力的證據的。”

     “那個女人設好了一個套讓你鑽?不可能吧”黃霖顯然有些以置信,雖說那個項婉雪不討喜,可也沒那麼聰明吧,真不知道這一切是怎麼回事。

     本王也很困惑,可現在所有的一切都表現出她其實是個惡劣的女人,完全不是在本王面前表現的那般溫婉可人,如果最後證明這一切真的是那個女人設了一個局等著讓本王往裏鑽,本王一定會讓她明白什麼叫生不如死?南宮北堂的眸子充滿血色,青筋突起,看來達伴事對他的打擊還是很大的

     兩個人正說著話,守在外面的小丫頭清脆的聲音傳進來:“奴婢見過公主千歲,見過楚捕頭。”

     龍星氣呼呼的揮手,根本不理門前的小丫頭,只掉頭望向旁邊的楚慕:“楚大哥,你說這北堂王府怎麼什麼人都有啊?而且南宮北堂這個混蛋也太沒用了吧,竟然找這種女人住在府裏。”

     楚慕又好氣又好笑,公主龍星一直住在深宮裏被人寵愛著,心思很單純,有什麼都直接的表達出來,哪里見識過這些勾心鬥角的事情,因此正不滿的大叫,飛快的跨進書房裏,黃霖一聳肩望向南宮北堂,小聲的嘀咕:“你的麻煩來了?”兩個人一起站起身迎了上去。

     南宮北堂一臉不知所為的望著龍星氣得紅通通的小臉蛋:“公主怎麼了?誰惹公主生氣了?”

    “誰?除了你還有誰,怎麼讓一個瘋女人住到你府上來了。”龍星大踏步的坐到上首,南宮北堂一揮手,便有小丫頭上了茶水,龍星端起來喝了一口,喘著氣冷瞪著南宮北堂。

     南宮北堂掉頭望向楚慕:“是誰得罪了公主嗎?”

    “除了項婉雪,還有誰啊?她罵公主是野女人,所以公主生氣了。”楚慕一臉看好戲的望著南宮北堂,南宮北堂心裏暗惱,那女人究竟是怎麼了,越來越沒水準了,還是她本來就是個沒水準的人,怎麼惹得公主不高興了,忙盈盈垂首向公主陪不是。

    “小王代婉雪給公主陪不是了,氣大傷身。”

    “立刻把那個女人給本宮攆出去。”

    “啊”,這次三個人都叫了,不等南宮北堂開口,楚慕搶先一步開口:“公主萬萬不可。”

     龍星一臉不解,懷疑的盯著楚慕,先前她派人打那個女人,楚大哥挺開心的啊,這會子怎麼又不准自已攆那個臭女人了,不悅的斜睨著楚慕,楚慕不慌不忙的開口:“因為那個女人身上有本捕頭查案的證據,所以不能把那個女人攆出去。”

     喔,龍星一聽到楚慕的話,總算不再堅持把那個女人攆出去,可是南宮北堂和黃霖一臉詫異的緊盯著楚慕,他這話是什麼意思,那個女人身上怎麼會有什麼證據呢?不可能啊,也許是楚慕故意說的,兩個男人同時猜測著。

     雖然不把那個女人攆出去,但是那個女人如果再這麼囂張,本宮見一次打一次。”龍星不客氣的警告南宮北堂,南宮北堂哪里還能說什麼,公主可是皇帝的親妹妹,自已雖然貴為王爺,可到底是異姓王,對皇窒中的人一向還是恭敬的。

    “ 是,公主請息怒,氣大傷身。”

     龍星脾氣發足了,也懶得再管北堂王府的事情,自已出來玩也玩了,也看了楚大哥了,還是早點回宮吧,要是被皇帝發現了,自已又要被禁足了,她求了母后半天才有機會過來的,龍星站起身。

     “好了,本宮也累了,回宮。”

     “臣恭送公主”,楚慕和南宮北堂一聽到公主要走了,立刻恭敬的開口,兩個人同時松了口氣,誰知那龍星還不忘走到楚慕的身邊叮嚀一聲:‘楚大哥,等這件案子破了,就進宮去找我。”

    “臣記住公主的吩咐了。”楚慕低垂著的頭猛翻白眼,自已躲她還來不呢,何苦去見她,不是沒事找事做嗎?可嘴上還客氣的應著,龍星滿意的笑了,領先走了出去,黃霖跟著她的身後走出去,臨走時掃視了楚慕一眼,別有深意的眸光害得楚慕一個哆嗦,真不知這些人一天到晚腦子裏想的是啥。等到公主和黃霖走了,楚慕和南宮北堂坐到旁邊的軟榻上:“這公主可真難侍候,不過她好像對楚捕頭另眼相待?”南宮北堂唇角挑起暖昧的笑意曰

     楚慕俊美的臉上滿是不敢領教:“小小捕頭地位卑,不敢高攀金枝玉葉之尊。”

     南宮北堂正想說什麼,門外小丫頭隔著門簾喚了一聲:“王爺?”

     南宮北堂不悅的挑高眉,唇角淡淡的邪冷的開口:“怎麼了?”

     “老王妃派人過來請王爺過去一趟,說有重要的事和王爺商量”,小丫頭的聲音小了一些,她已經聽出王爺有些怒意了,她可不想撞在刀。上,成為王爺出氣筒。

    “知道了“南宮北堂並沒有起身,只冷冷的哼了一聲,轉頭望向楚慕,眸光深沉:“你說老王妃找本王會有什麼事啊?”

    “楚慕思索了一下,這項婉雪剛被打完,老王妃就過來叫王爺了,如果說讓老王妃出面教幣他和公主,那顯然不可能,只有一種可能,那項婉雪想借老王妃之手逼南宮北堂娶她,好稱了她的心意,唇角挑起冷笑。

    “只有一事,老王妃必然命令王爺娶那個婉雪姑娘。”

    楚慕的話音一落,南宮北堂愣了一會,不太相信,再怎麼說老王妃是楚楚的姑母,和婉雪雖說有些情分,斷不可能為了那個女人逼自已娶她的,因此眼神中浮起興味盎然:“不如本王和楚捕頭打個賭?本王猜老王妃不是為了此事,是另有別事?”

    “好,楚慕和王爺賭了。”楚慕一副胸有成足的樣子,起身抱拳告退,南宮北堂便出了聽雨閣,領著兩個手下主慈寧院走去。

     一進慈寧院便看到幾個小丫頭都立在長廊外面,看到南宮北堂,一起叫了聲:“王爺。”

     屋子裏的兩個女人分開,按主次位置坐好,項婉雪坐在下首用一條綠色的汗巾捂住半邊臉,不去望南宮北堂,自已這副鬼樣子只怕會惹人厭了。

     南宮北堂掃了項婉雪一眼,想到她有可能欺騙自已,胸腔裏阻了一口怒氣,恨不得掐死這個女人,如果最後證明她真的騙自已了,別指望他會給她一點生還的機會,南宮北堂眸裏的淩寒殺氣,老王妃和項婉雪都感覺到了,同時心下一驚,老王妃欲耍放棄心才的想法可是項婉雪冷瞪著她,還要拼死一博,好歹王爺是老王妃帶大的,再怎麼無情也不可能直接拒絕的,如果拒絕,老王妃可以尋死,難道他真的忍心看到自個的養母死掉不成,那樣他就會背負一輩子的駡名了。

     老王妃無奈的示意南宮北堂坐下來,一臉慈愛的開口:“你看婉雪的臉上被那個什麼楚捕頭打成這樣子,她這一陣子陪著娘,娘看了心疼得緊,那個什麼捕頭太囂張了,還是讓他回去吧,讓皇上重新換一個人過來查吧。”

     南宮北堂坐到項婉雪對面的椅子上,一臉的不贊同,淺淺的開口:“娘,楚捕頭是很有名的,一定會查出我娘的下落,至於婉雪做的事她應該自我檢討,而不是到這裏來告狀。”

     南宮北堂冷眉開口,老王妃心裏一顫,難道王爺對她們母女二人有警覺了,為啥對她們的態度都冷冷的,好似懷疑她們似的,眸光裏越發的布著慈愛的光澤。

     “北堂,你看雪兒在這裏等你這麼久了,陪著娘一個孤老婆子,楚楚已經走了,你何苦再傷神呢,她不會回來了,你還是和婉雪姑娘成親好好過日子吧。”老王妃的話一說完,南宮北堂好像不認識她似的,緊緊的盯著她,一股恨意排山倒海的湧上頭,臉越發的沉:“娘好奇怪,楚楚可是你的侄女,你好像特別唯護婉雪,她又不是你的誰?”

     老王妃一怔,知道南宮北堂已經有所懷疑,南宮北堂不是愚蠢的人,他只是一隻沉睡了的雄獅,如果喚醒他只怕要付出沉重的代價,老王妃照顧了他多少年,深黯這個道理,既然他不願意娶婉雪,婉雪還是不要嫁他為好,心裏歎息一聲,並不準備開口,誰知那項婉雪哪里放棄,飛快的開口。

    “北堂,你怎麼這麼和你娘說話呢,她養大了你,你不在的這段時間是我一直在陪著她,不是慕容楚楚。所老王妃娘答應了我讓你娶我。“婉雪的話一說完,老王妃暗歎一聲不好,臉色異常難看,她這樣說北堂更反彈,果然,南宮北堂聽了項婉雪的話,深邃如潭的眸子閃過虎豹凜冽的暗潮,譏諷掛在唇角。

    “ 難道身為我的養母有這麼高的許可權不成,要知道她之所以成為王府的老王妃,不走因為她真的是南宮家的老王妃,而是因為本王的慈善,本王的大婚她已經擺佈了一次,難道還想再搖布一次不成,還有你,項婉雪,最好不要有任何欺騙本王的行跡,如果有,你就別想走出北堂王府。”

     南宮北堂說完站起身,錦袍一揚,罩籠著周身的是嗜血的張揚,就那麼定定的望著屋子裏的兩個女人,猜忌懷疑的開口:‘不知何時你們兩個竟然如此要好了,還是背後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一說完調頭走了出去。

     老王妃當下心驚肉跳,她惹到眼前的狂獅了嗎?不應該啊走哪里出了差錯?扶住高幾站起身顫抖的叫了一聲:“北堂,北堂?”

     南宮北堂冷漠的停住身子,夾帶著強烈怒意的話寒淩淩的拋下來:“追月,給本王守在這裏,從現在開始任何人不得靠近慈寧院,另外派兩個人守住清月閣,不准項婉雪出清月閣一步?”

     南宮北堂話一完,大踏步的走了出去,屋子裏兩個女人臉色蒼白的趺坐到座榻上面面相覷,嘴裏不住的低喃,他怎麼可以門怎麼可以如此對待她們

     兩個女人在慈甯院裏不安惶恐起來,追月已經請婉雪回自個的清月閣,兩個曾經倍受王爺憐惜的女人被各自囚禁在院子裏等候那個傳說著的大名鼎鼎的楚捕頭查案。

     南宮北堂沒有回聽雨鬧,直接去了時面的別院,一屁股坐到座榻上,臉上浮起森寒青黑,冷冷的同楚慕:“本王輸了,你想要什麼東西?”

    “還沒有想好呢?不過別忘了你欠我一次,我隨時可以要回來”,楚慕好笑的叮嚀,能算計到南宮北堂,這感覺不錯。

     收起你的嘴臉當心我打落你的牙,南宮北堂實在無法忍受楚慕的笑意,恨恨的拋下一句,身形一閃,人已失去了蹤跡,身後楚慕哈哈大笑,就是要氣死這種男人,活該,誰讓他和自已賭了,那女人搖明瞭想嫁他,還有什麼好賭的,雙腿一伸斜靠到高幾上得意的晃起來,無極走過來,滿面的笑容的望著楚慕。

    “師兄,接下來你準備做什麼?”

    “我要讓那個女人露出廬山真面目,別看南宮北堂好像懷疑婉雪了,其實他還無法徹底的相信自已被騙了,這都是那該死的男性自尊作的怪,一直以為自已最精明的,忽然有朝一日發現被一個女人耍著轉,無論如何是接受不了的,但我們要把他這假面剝開來,讓他徹底的知道老王妃和那個女人的面貌,最後就可以讓師傅的屍骨現身了。”

    “好,那你就吩咐吧,有什麼事我去辦吧。”無極點頭,她想早一點讓可憐的師傅出來,她一個人待在那個下面太可憐了。

    “嗯”楚慕點頭,招手示意無極近前,貼著無極的耳朵如此這般的說了一遍,無極滿目驚疑:“要是她吃死了怎麼辦?”

    “不可能的,那東西點死不了人,只會讓她昏睡個半天。”

   “ 好,那我去準備了”,無極點頭閃身出去,其實毒死那個女人才好呢,省得她出來害人。

     楚慕便在軟榻上休息一會兒,等到晚上還有得整呢,春天的風帶著暖人的氣息,透過木格子窗菲飄進來,帶著花草的芳香,說不出的舒服,楚慕便舒舒服服的睡了一覺,不過她並沒有睡多長時間,便被臉上癢癢的感覺驚醒了,驚覺的睜開眼,竟是玉兒拿著一根羽毛在她的臉上掃過來掃過去的逗她呢。一旁的綠柳快急哭了,看楚慕醒過來,忙垂首:“奴婢不讓玉兒進來,可是怕她大吵大嚷的驚動了楚捕頭,所以一再告訴她不要說話,誰知她用那個掃楚慕頭的臉。”

    楚慕笑笑,揮手示意綠柳:“下去吧,沒事了,她腦子本來就不好,沒什麼可怪的。”

     綠柳抬頭一時間難以消化這個事實,這楚捕頭有時候好得過份,有時候又壞得徹底,他對付項婉雪,那手段狠辣是有目共睹的,可是對她們這些小,丫頭卻又很好,不過卻讓人敬重,綠柳緩身退了下去。

     楚慕拍拍身邊的座榻示意玉兒坐下來,拉著她的手輕聲的問:“王兒,告訴哥哥,怎麼會傻了呢?”

     “玉兒沒傻,玉兒很聰明的。”玉兒顯然有些不高興楚慕這麼說她,皺起眉不悅的嘟嚷,楚慕點頭笑了,這丫的就算傻,她也知道這是壞話,說明還有得救,等把她帶出去,找一個大失好好給她醫好了。

    “是,王兒很聰明,是哥哥記錯了。”楚慕擰了一下玉兒的臉頰,兩個人逗著趣兒,無極閃身走了進來,沖著楚慕點了一下頭

    “成了。”掉頭看到玉兒在屋子裏,便走過去拉住玉兒。

    “玉兒,今天很漂亮呢。”

     玉兒聽了無極的誇讚竟然知道不好意思,垂下頭擺弄著自已的衣角,楚慕和無極相視而笑,這感情充斥在心間,她們相信一定會把玉兒治好的,正在這時屋子外面響起一聲輕呼。

    “楚捕頭,奴婢能把玉兒帶回去嗎”,竟是春桃的輕呼聲,顯然是心急玉兒不見了,喘著粗氣在外面同,楚慕輕朗的開口:“你進來吧。”

    “是的,楚捕頭。”春桃走進來,一臉紅撲撲的,頭髮都有些散了,顯然找了一大圈了,一看到玉兒坐在楚幕身邊忙拉起她的身子輕聲的開口:“我的小祖宗,你又亂跑了,要是被王爺知道了,奴婢又要挨函,我們回去吧,姐姐給你做好吃的。”

   “ 好,玉兒要吃好吃的。”玉兒一聽到有好吃的,立刻開心的站到春桃的身邊,春桃回身望著楚慕,福了一下身子:“奴婢下去了。”

    “好,去吧,楚慕擺手,如果把那個女人除掉,玉兒在王府裏到比跟著她們舒服,等自已處理完雜事再來接她吧,還要找一個正當的理由,因為南宮北堂不會隨便讓她把王府的人帶走的。

     春桃帶著王兒下去了,那碧雲一臉緊張的沖進來,見楚慕緊盯著她,才想起自已過於魯莽了,忙垂首:“楚捕頭,奴婢太心急了,王爺派人來傳楚捕頭去清月閣,說婉雪姑娘不知怎麼好好的昏了過去,人事不醒。”

     楚慕心裏暗笑,臉上卻顯得很驚訝,點了一下頭,站起身和無極一起往清月闈走去,經過聽雨閭時,南宮北堂從裏面走出來,顯然他是在等她們,一行人往清月閣走去,南宮北堂臉色有些看,沉默後開口。

   “ 楚捕頭,你說會不會是那個女人自殺?”

     楚慕唇角揚起冷笑:“她那種人只怕連自殺都沒那個膽?怎麼會好好的自殺呢,我猜一定是誤食了什麼東西?這在日常生活中是常有的事。”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廚房裏的廚子就該換了,連吃個菜都可以中毒,這能力也低了,南宮北堂顯然不贊同楚慕的觀點,楚慕掃了南宮北堂的臉色一眼,看不出來此刻他心內有什麼想法。

     三個人一跨進清月同,院門前守著的小丫頭正在哭呢,南宮北堂厭煩的挑高眉,冷語:“哭什麼?還沒死呢,就開始哭起來。”楚慕聽著南宮北堂的話,心裏說不出是高興還是難過,一個男人原來走那麼疼寵一個女人,卻可以在眨眼間把從前的事情忘得一乾二淨,雖然那女人是歹毒的,可他卻一丁點的憐惜都沒有這不能不說男人都有劣根性。

     小丫頭聽了南宮北堂的話,嚇得一聲也不敢吭,趕緊在前面領路,屋子裏安靜的得可怕,只有項婉雪自已帶來的小丫頭在哭,王府裏的小丫頭平時受了項婉雪很多氣,這會子大夥例不傷心了,都立在廊簷外面,一看到王爺來了,趕緊福了一下身子。

     “王爺來了,婉雪姑娘她?”

     南宮北宮沒耐心聽她們重複的話,只冷聲問:“有沒有去叫大夫過來?”

     “已經去叫了,很快就來了”

    “嗯。”南宮北堂點頭,正準備進屋,只聽到院門前傳來一聲淒慘的哭聲,一聲高過一聲,好像快抽氣了似的,對於這個聲音南宮北堂還是熟悉的,這不是他養母的聲音嗎?她哭成這樣幹嘛,好像要了她的命似的,正想著,老王妃的身子已經沖進清月閣裏,楚慕挑高唇角,輕歎,終於來了,事情越來越明朗化了。

     只見老王妃跌跌撞撞的跑進來,就連眼前的南宮北堂好似沒看見似的,直往寢室沖去,一路哭一路叫著:“婉雪,你怎麼了?婉雪你怎麼了?”

     南宮北堂莫名其妙的掃向楚慕:“這是做什麼?老王妃什麼時候和項婉雪這麼好了?”

    “這世上什麼樣的感情最真呢。”楚慕拋下這句話,隨著老王妃的身後走進寢室,落在身後的南宮北堂還在那裏凝眉想著,什麼感情最真,那不就是父母對孩子的感情最真嗎?難道項婉雪竟然是老王妃的女兒?這個想法一落到心裏,只覺得胸腔都被擠壓出來了,身手快承受不住了,竟然是這樣的事實?如果真是這樣那所有的一切都可以理解了,這女人一直想嫁到王府裏,所有的事情都是自已的養母一手計劃的,沒想到她一個女人心思竟然如此細密,而自已竟然毫不知覺,這太可怕了,那麼他娘真的是她下的毒手嗎g

     南宮北堂的臉比老王妃的臉色還難看,身形晃了幾下,嘴裏甜膩膩的窒著一口鮮血,強撐著身子走進內室。只聽到那個自已一直尊為養母的人,一口一聲雪兒的叫著,接下來就是一句:“你讓娘怎能麼辦啊?”

     事情到這裏已經無可轉機了,她原來真的是項婉雪的娘親,什麼終生不嫁人,什麼浪費一輩子,全都是假的,南宮北堂終於承受不住,哇的一口鮮血吐了出來,身後的追月和追風嚇壞了,立刻上前一步扶住南宮北堂。

    “王爺?你怎麼了?”兩個人一左一右的架起王爺往外走去,本來正在哭泣的老王妃一聽到追月的叫聲,再看地上一攤鮮血,整個人回過神來,她剛才做了什麼事啊,啊的叫了一聲,也昏了過去。

     楚慕冷靜的看著眼前的一切,沉靜的吩咐小丫頭把老王妃送回慈寧院去,等大夫瞧過了婉雪姑娘再去瞧老王妃。自已坐在清月閣裏等大夫,大夫來了,看了項婉雪,並沒有什麼大礙,只是食物中毒了,過不了多長時間就會醒的,又開了一些方子給她調理。

     老大夫隨後又給老王妃瞧了,開了方子調理,最後是南宮北堂,急怒攻心,血脈擴張,導致心神俱裂,這種毛病一時不見得好,平時要清心寡欲,安心調理,便會慢慢好的,老大夫說了一大堆,楚慕吩咐他開了方子就成。

     王爺竟然吐血了,王府裏的人全部嚇壞了,老管家在廊簷下手足無措的亂轉,見楚慕走了出來,趕緊追問:“楚捕頭,王爺究竟是怎麼了?為什麼會吐血啊。”

    “好了,沒什麼事了?你們也不要心急,王爺只是怒火攻心,把王府裏那些上好的野山參拿了燉些給你們王爺補著些。”

    “喔,老奴這就去辦。”老管家慌慌張張的奔了出去,楚慕吩咐聽雨閣裏的幾個丫頭:“你們好好照顧王爺,沒什麼事情,不要哭啼啼的惹得他心煩,只要將養此日子就沒事了。”

    “是,楚捕頭”春桃忙點頭,看著楚捕頭鎮定自若的樣子使人安心不少。

     把所有的一切安排妥當了,楚慕領著無極回別院,腰酸背疼的坐到軟榻上,肚子早餓了,綠柳例也靈巧,和碧雲把晚膳擺佈出來,兩個人吃了些,便早點休息了,第二天一大早,楚慕剛醒來,綠柳便過來稟報。

    “楚捕頭,王爺半夜醒了,現在好多了,讓你過去呢。”

    “好,我這就過去。”楚慕點頭,收拾好身上的一切,又照了照鏡子,女人無論怎樣改變,有一個毛病改不了,那就是房間裏一定會擺一面鏡子。

     無極也早早起來收拾好了一切,在另一個房間裏聽到綠柳的話,站在門前候著了,抬頭見楚慕出來,輕聲的開口:“不知王爺怎麼樣了。”

   “ 應該沒什麼大礙,我們過去瞧瞧吧,他只是急怒攻心了。”楚慕不用小丫頭領著,自已和光極往時面的聽雨閭走去。

     聽雨閣裏,早起的小丫頭正在打掃院手,楚慕走進去,大家都抬起頭來打招呼,院子裏一片清脆的叫聲楚捕頭。

     楚慕點了一下頭,往裏走去,春桃守在寢室外面,一見到楚慕過來,忙掀起門簾:“楚捕頭來了,王爺在裏面候著呢?”

    “他好點了吧?”楚慕隨口問,不等春桃回答,便走了進去,寢室裏,南宮北堂斜靠在床榻上,臉色有些蒼白,本來就清瘦的臉上越發顯得沒肉了,不過俊逸依舊,只是眸子裏失去了原有的光芒,招手示意楚慕在旁邊坐了,楚慕關心的問。

    “好點了嗎?”

     南宮北堂點頭,看到楚慕望著自個兒,唇角桂著自嘲的笑:“其實我不是氣她們騙了本王,只是無法接受因為一個賤人而失去了楚楚,所以本王在那一瞬間只覺得五內俱焚,天地皆毀之而後快。

     楚慕不知說什麼好,心內閃過淡淡的酸澀,有些事錯過了還可以回頭嗎?連她自已都無語,只能安慰南宮北堂:“好了,你別想那些傷神的了,你一個帶兵征戰沙場的王爺即能兒女情長,以後還會遇到你命定的女子的。”

    “難道一個征戰沙場的人就不應該有血有肉嗎?就該像魔鬼一樣行屍走肉嗎?”南宮北堂反擊楚慕的話,不贊同她的觀點,看他說話氣田流通,楚慕淺笑,到底是身家底手好,又有絕佳的武功,他一夜間側也恢復得不錯,臉色一正。

    “今兒個我決定搜索王府,我想當年老王妃既然受了重傷,是不可能離開王府的,那麼她的屍骨很可能就在王府的某一個角落,所以我要調了六扇門裏的捕快到王府來搜索,持來請示王爺。”

    “好,本王陪你一起找。”南宮北堂從床榻上下來,楚慕忙阻止他:“不用了,你安心休養吧,什麼事都有本捕頭呢。”

    “不行?這件事無論如何本王一定要親自摻與,我要知道我娘究竟被埋在王府的哪一個角落裏了”,南宮北堂已經下床,春桃和夏荷從屋子外面走進來,伺候王爺起來,又傳了早膳,南宮北堂和楚慕都吃了點,楚慕吩咐無極把六扇門的捕頭調出來一批,今天開始搜王府。

     無極去辦事了,楚慕陪著南宮北堂順著王府的花園散步,南宮北堂的臉色紅潤了很多,不經意的開口詢問楚慕:“你說那個女人為什麼要殺我娘呢?”現在他幾乎可以肯定是現在的養母殺了自已的親娘,所以他再不會開口叫她娘了,根本就是一個狼心狗肺的女人,連自已的主子都殺。

    “讓女人下了狠心的無非就是情吧,至於其中真正的原因只有老王妃知道吧。”

    “我真想扒開她的胸膛看看她那顆心究竟有多黑,怎麼能下得了手呢?我娘那時候已經等於半死人了,她為什麼還要殺了我娘?”

     南宮北堂狠厲的眸子透過垂桂的揚柳冷冷的望向慈寧院,一直以為是她養大了他,卻沒想到竟是她親手殺了他娘,還想把自個的女兒嫁給他,這時于他娘是怎樣的屈辱,她究竟為了什麼”如此恨他的娘呢?難道是因為他爹嗎。聽說他爹是美男子,一個小丫頭愛上主子是常有的事,難道就因為這個動了殺機。

    “你別想那些了,總之找到老王妃的屍骨,你再去問老王妃,相信她一定會把當年的真像說出來的。”

     楚慕也想不透個中的情節,究竟是為了什麼動了那樣大的殺機,兩個人說著話兒遛達了一圈,等她們回到主屋,無極已經領了一大批的捕快在王府裏候著了,一見到楚慕出現,一起叫了聲:“北堂王爺,楚捕頭。”

    “嗯。”南宮北堂和楚慕同時點了一下頭,楚慕站到捕快們面前,清冷的開口:“今天叫各位弟兄們過來,是為了找出老王妃的屍骨,本捕頭希望你們細心一點,看哪此地方有異端的,或者有什麼暗道機關的,都來稟報本捕頭。

    “是。”響亮的聲音在王府的上空響過,王府的下人聽說老王妃的屍骨就在王府的某一個角落裏,不由得恐慌的議論紛紛,一想到自已平時走過的地方,可能埋著老王妃,眾人莫不是心驚膽顫。

     楚慕分派了任務,四個人一組,在王府裏開始了地毯式的搜索,消息傳到老王妃的院子裏,剛好一點的身子,再次昏昏然起來,但是她不相信柳舞煙那個女人會在王府的某一個角落裏,多少年來她一直以為被項傾把人藏起來了,可是二十的過去了,她也沒有得到絲毫這樣的資訊,那個小捕快憑什麼認為她在王府裏?項婉雪醒了過來,聽小丫頭講了昨兒晚上的事情,恨不得沖到慈寧院去掐死那個老女人,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東西,為什麼要過來這邊,這下王爺是絕不可能再娶自個兒的了,一定知道自已從以前到現在都在騙他的了,兩個女人淒淒慘慘的在各自的院子裏提著一顆心口

     楚慕陪著南宮北堂在王府裏轉悠,她知道無極會找個恰當的時機,透露出那個機關的,所以只安靜的等著這一切真相大白,待到快中午的時候,估計大傢伙都找累了,王府裏一大半的地方都找過了,就在南宮北堂快絕望的時候,有一處人群發出了歡呼聲,一個捕快飛快的跑過來:“楚捕頭,那裏有一個機關,下面有一個暗室。”

     南宮北堂立刻來了精神,一掃身邊的楚慕:“走,過去看看。”王府什麼時候有機關了,他一個王爺竟然不知道,兩道身影一先一後的閃過,飛快的奔向人聲吵雜的地方。

     一堆廢墟中,十幾個捕快圍成一團,一看到楚慕和南宮北堂走過來,趕緊讓了開來,只見空曠的地上,出現了一個四方形的黑洞,下面黑乎乎的望不見東西,南宮北堂沒想到王府的地下竟然有一個地洞,立刻命令呂管家點了火把過來。

     火把點上來,南宮北堂手執火把照了一下,沒想到下面竟然是一個階梯,難道娘真的在這個洞穴裏,心情激動,臉色陰鶩,一方面害怕裏面有娘的遺骨,一方面又害怕沒有娘的遺骨,執著火把的手抖個不停,一咬牙領著人順著階梯走下去,長長的階梯盡頭,出現了一緣光亮。

     亮光處,竟然出現了一扇半掩著的門,門裏是一座亭院,仿佛人間仙境,小橋流水,相映成輝,大家都很詫異,不時的發出讚歎聲,楚慕一揮手吩咐那些捕快:“大家分頭尋找,看有什麼東西來稟報。”

    一堆捕快分頭行動,很快就人傳來了叫聲:“楚捕頭,快來,這裏有屍骨。”
作者: 千蒼    時間: 2010-9-22 11:15 PM

第一百零一章 皇帝戲臣

     南宮北堂一聽到有屍骨,不待楚慕反應,身形一閃已疾飛過亭子,幾個起落進了寢室,楚慕緊隨其後跟了過去。

     只見小小的寢室內,梳粧檯,衣櫃,雕花的紅木大床上一副女子小巧玲瓏的屍骨,安靜的擺放在哪里,當然這一切都是當初楚慕她們整理好的,雖然心知肚明,可心裏難掩那份傷楚,一個如花似玉的美人就這麼香消王焚了,她的冤魂一定久久不散。

     南宮北堂緊盯著床榻上的屍骨,腦海裏浮現起小時候娘親笑面如花的容顏,再相見只剩下一堆白骨,再也控制不住自已的情緒,發出森林中野獸發洩出來的哀嚎,撲到床榻邊,失聲啜泣。

     多少年的恨,多少年的怨,到頭來卻是陰陽兩相隔,那樣善良的人,怎麼可能拋棄掉兒子,離開兒子呢?就是遊蕩在暗夜裏的一縷幽魂只怕也在默默的注視著兒子。

     看著南宮北堂七尺高的漢子,如一只負傷的狼般泣血,圍觀著的人沒有不垂淚的,就是楚慕在這一刻都陪著他默默的流淚,伸手拍拍他的肩,示意他站到一邊來。

     南宮北堂站起身望著楚慕,雙眼嗜血的紅豔,一伸手竟然把楚慕緊緊的樓在懷念裏:“楚慕,我娘竟然就死在王府的地下,如果當時有一個人救她,她就不會死是不是?可是誰也沒有救她?”

     楚慕一愣,本能的想推開他,可是此刻他只想找個依靠的人吧,否刖會崩潰的,她靜靜的不出聲,寢窒裏只聽到南宮北堂厚重的喘氣聲,聲聲似滴血,過了一會兒,楚慕感覺他的情緒要好一些了,伸手拍了拍他的後背。

    “好了,你要開心一點,這麼多年過去了,你娘一個人狐零零的睡在這裏,她一定想和你爹生同余死同穴。”

     楚慕的話帶著鎮定人心的和諧,南宮北堂慢慢收回失常,放開楚慕的身子:“謝謝你,楚慕。”

    “來,你們過來看”楚慕掉頭指向床榻上的屍骨。”一看這就是個女子的屍骨,骨骼纖細體形瘦小,你們再看她的胸前肋骨,明顯有被刀刮傷的痕跡,所以說當時她是被人從前胸刺了一刀,然後剩人不備逃到這裏來的,最後流血而死。

     南宮北堂聽了楚慕的話,眸子裏已少了先前的傷心,取而代之的是驚濤駭浪似的狂怒,殺氣罩在他的月身,他要去殺了那個女人,一個奴才竟然殺了自個的主子,還讓自已的女兒嫁給自已,簡直是冷血到令人髮指。

     南宮北堂正準備抽身離開小小的寢室,忽然聽到其中一個捕快奇怪的聲音

    “咦,好哥怪啊,如果說老王妃是在床榻上死去的,為什麼這床上沒有留下絲毫的血跡呢?”

     一句話成功的拉回了南宮北堂的腳步,回身望著眼前的一切,是啊,床榻上沒有一點血滴,這張雕花大桌上鋪著的是上好的雪綢,經過多少年都不會變質,床榻上連一點血跡也沒有,南宮北堂上前仔細的栓查起來,在娘親的身邊發現了一本書,忙栓起來看了一眼,一本武功秘訣,不以為意的放進懷裏,眸子裏奇異的閃過光亮。

    “我想這一定是楚楚把我娘放好的,她沒有死,這太好了,本王一定要找到她。”

     楚慕沒想到事情會演變成這樣,這側是她當初大意了,不過幸好南宮北堂沒有多想,要不然眼前就要懷疑她了,但是這件事早晚會洩露的,好在自已不承認,他們也沒辦法。

    “現在可以肯定前王妃就是被現在的老王妃刺傷的,至於她為什麼刺傷自已的主子,這只能讓她自個交待了?”楚慕的話音一落,南宮北堂身形如旋風似的閃了出去,所有人都跟著他的身後走出去。

     眼下老王妃已經犯法了,楚慕要把她帶到刑部大牢裏去受審,一行人浩浩蕩蕩的直奔老王妃的慈甯院,經過清月闈時,南宮北堂雙手一揮,命令守在門前的追月:“立刻把這個女人下到地牢裏去。”

     追月微微一愣,雖說王爺討厭婉雪姑娘,可是為什麼要把她下到大牢裏呢,看自家王爺鐵青著臉色,一聲不敢多言,領著人進去把項婉雪帶到大牢裏,遠遠的都可聽到項婉雪的尖叫。

     慈寧院裏,老王妃睜大一雙混濁的眸子,唇角露出一抹慘然的笑,該來的終於來了,她的罪孽終於到頭了,諢身上下穿著華貴的衣服,頭上戴著名貴的飾品,臉上雖然蒼白,卻塗了淺淺的胭脂,掩飾了她死灰的容顏,靜靜的坐在座榻上等著,直到一群人站到她的面前,才輕聲的笑。

    “你們終於來了坐吧,我想大家一定好奇當年我為什麼要殺了自個的主子是吧?”

     南宮北堂望著眼前的女人,心仿佛被燙著了似的,愛恨交錯,這個女人在他五六歲的時候便照顧著他,可以說一直是盡心盡力的,所以他才會奉她為南宮家的老王妃,可是誰能知道她竟然就是殺害他娘的兇手,嗜血的狠不得親手掐死她,可是卻在最後的一刻遲疑了,狂怒的坐到一邊,他太想知道娘親當年究竟是怎麼死的?

     老王妃掃視了眾人一眼,眸光最後落在楚慕的臉上,心一下子明亮起來,原來是她回來了,苦笑掛在唇邊。

     “這話要從好多年前說起了,那時候我和小姐正當少女懷春的時候,我遇見了南宮家的候爺,就是北堂的爹,那時候是我先遇見的,他真是天下間少有的美男子,而且是個俠義心腸的人,從他把我從幾個歹徒手下救出來,我就喜歡上他了,沒事的時候我就去找他,那時候他正好在江都,大約一年後,有一天他見到了小姐,小姐當時是江湖上有名的第一美人,才情皆備,這樣的女子哪一個男人不愛呢?候爺果然喜歡上小蛆了,他們兩個人相互喜歡著,而我只能流淚在一邊看著。”

     老王妃說到這兒停了一下,端起旁邊的茶喝了一口,喘氣聲越來越重,臉色越發的蒼白。

     “最後小姐嫁給了候爺,我作為陪嫁的丫頭一起進了候府日日夜夜看著自已心愛的男人和別的女人恩愛纏綿,我的心裏痛苦煎熬,經常整夜的睡不著覺,後來終於忍不住了,去求小姐,讓候爺收了我吧,我一輩子盡心盡力的候候他們,做牛做馬都行,小姐本來就是個善良的人,不忍心讓我受苦,便去和候爺說了,卻被候爺拒絕了,我知道後哭了一整夜,以後就慢慢的死心了,安份的做個小丫頭。

     這時候項傾出現了,他長得一表人材,雖然不及候爺的俊美,可也是萬中挑一的男人,我便把所有的愛戀轉移到他的身上了,慢慢的忘記了開始的悲痛,本來結局應該是皆大歡喜的,可是候爺竟然生了重病,最後不治而亡了,小姐傷心欲絕我也很難過。”

     “有一天晚上,天上下著暴雨,我去哄小世子睡覺,小姐一個人在書房裏傷心垂淚,等我哄了小世子睡著了,心裏惦記著小姐,準備回去陪小姐,可是當我走到書房外面的時候,卻聽到了一個真像,原來項傾喜歡的人是小姐,他一直愛著的就是小姐,只不過移情的作用,找到了我,現在候爺死了,他要小姐和他一起離開候府,當時的我幾乎瘋了,因為我肚子裏已經有了項傾的骨肉,一直想著找個時間告訴他,可是沒想到他竟然愛的是小姐,那時候我很恨小姐,恨得失去了理智。”

    “我用小姐送給我的刀刺傷了小姐,項傾一見我刺傷了小姐,立刻和我翻臉,一路追過來打我,等我們都冷靜了下來,回到書房中,小姐不見了,她不見了,我們誰也不知道她去哪了,整整二十年,誰也不知道,原來她竟然死在王府的地下了。”老王妃用盡全力的說到最後,唇角溢出鮮血來,瞳孔慢慢的渙散了,緊盯著南宮北堂,一隻手伸到半空中,楚慕沒想到事情的經過竟然是這樣,兩個男子毀了這個女人,上前一步緊拉住老王妃的手。

    “你怎麼了。”

     南宮北堂也感覺到了事情的不對勁,趕緊上前一步拉住老王妃,她的手很涼很冰,輕輕的顫抖著,用盡了全身的力氣開口。

    “北堂,把我在葬在你娘的墳前,我會向她賠罪的,娘只求你一件事,饒過婉雪吧,這是我對她的愧疚,娘求你了。“說完頭一歪手軟軟的垂了下來,黑色的血順著唇角流了出來,楚慕伸出手探了探她的鼻息,難過的歎氣

    “她服毒死了。”

     南宮北堂一言不發的跌坐在椅子上,沒想到最後竟然是這樣的,這個女人也很苦,殺人的人卻是也是可憐之人,一屋子的人沉默不言,寂寂的望著南宮北堂。

     至此北堂王府前王妃的失蹤案終於破了,最後的結局真是讓每一個人傷心,南宮北堂雖然念及老王妃的養育之恩,不殺了項婉雪,可是死罪可饒,活罪卻難逃,沉著臉命令追月,給我重重的打二十大板,把這種賤女人攆出王府去,以後現不准她跨進來一步。

     追月領了命令,直奔王府的地牢,那項婉雪正縮在地牢裏,臉上的腫漲越發的恐怖磣人,一看到追月的身影,抓著牢房的柵欄大聲的央求著:“王爺,是不是放了我了。”一臉的可憐像,再沒有了當初的趾高氣揚。

     追月看也不看她,心裏冷哼,沒想到這女人竟然騙王爺,難怪王爺氣得恨不得殺了她,要知道王爺威震四方,什麼時候被人騙過,還是一個女人,追月臉色陰沉沉的理都不理那個的女人,一揮手吩咐牢卒。

    “把這個女人帶出來,重打二十大板,攆出王府去。”

    “是的,大人。”牢車興奮的點頭,這些人整天悶在地牢裏,最高興的事莫過於折磨犯人,才能讓他們激動一些,項婉雪一聽到追月的話,早嚇得尖叫著後退,她即便不是王妃,也是項家的大小姐,什麼時候遭受過這些毒打了,一看到牢卒走過來,手指一掐伸向牢辛的脖子,追月臉色一變,原來這女人會武功,而且還是這麼陰毒的功夫,在第一時間內制止住項婉雪的動作,命令牢辛把她綁起來。

     那牢卒差點沒死在這個女人的手上,心下狠意更深,立刻吩咐了牢房裏的幾個人,把這個女人綁在刑具上,栓了一個最大最厚的板子狠狠的打下去,每打一下,項婉雪便淒慘的叫一聲,手指抓進綁著自已的架子,那痛一寸一寸浸透到皮膚裏,屁股上的血跡很快溢出來,那牢卒還不死心的用力拉扯那衣服,使得她的肌肉顫抖個不停,昏過去又被折騰醒了,醒了又被打昏了,等到二十板子打過,就剩下半個活死人了,進氣兒多,出氣兒少。

     追月冷掃了一眼,沉聲命令兩個牢卒:“把她抬到西北門外的一輛馬車上去,有人會把她送回去的。”

   “是的,大人”兩個手下恭敬的點頭,把項婉雪抬起來扔到西北角上的馬車上,豐上兩個小丫頭一看到主子的樣子,早嚇哭了,此時的項婉雪一點人樣子都沒有了。

     一張臉腫得看不見眼睛了,頭髮淩亂,衣衫破碎,血一滴一滴的滴到馬車上,屁股整個都爛了,哪里還叫一個人,根本就是一個鬼。

     楚慕查清了北堂王府的案件,便進宮稟報了太后娘娘,太后娘娘在鳳翔宮裏聽了事情的經過,想著自已那個苦命的姐姐,拿著綢巾不停的揩眼淚,怒駡那已經死了的老王妃,憑的心思那麼歹毒呢?連自個的主子都敢害,這個奴才原是寵不得的,可憐了自個的姐姐一輩子善良,到頭來卻死在自已的奴才手裏。

     皇后娘娘在一邊不停的勸解著,太后娘娘才收起傷心的心情,下了懿旨,要厚葬前王妃,至於現在的老王妃,隨便找個地方安排了,楚慕稟報完便退安回府。

     誰知皇上身邊的太監,走進來宣旨,皇上在長信殿召見楚捕頭,太后娘娘便揮手讓楚慕過去,楚慕跟著小太監的身後往長信殿,掃了一眼眉開眼笑的小太監,輕聲的開口。

    “公公可知道皇上為何要見下官嗎。”

    太 監扭捏的抿嘴笑,一甩手裏的拂塵,尖細的嗓音響起來:“奴才哪里知道主子們的意思啊不過皇上今兒個好像挺高興的,所以楚捕頭不必擔心。”

    “謝小李子公公了。”楚慕忙道謝。

     李公公瞧了楚慕一眼,真是俊俏的少年郎啊,難怪公主一直想著他呢,領著楚慕穿過長廊越過小亭子,一直往長信殿走去,殿門前立著幾個小太監,一見到楚慕過來,打著于兒開口。

    “奴才們見過楚捕頭。”

    “有勞公公了。”楚慕彎腰點了下頭,跟著小李子走進大殿去,金碧輝惶的長信殿裏,狂著閃閃的珠蓮,地上鋪著紅色的地毯,高大金色的鼎爐裏燃著麝腦之香,整個大殿上香味繚繞,楚慕立刻恭敬的跪下來給皇上請安。

    “臣給皇上請安了。”

     楚慕說完,好久沒聽到皇上的聲音,忙抬頭,只見眼前有一道明黃的影子,腳穿繡著九尾金龍的小朝靴,趕緊垂下頭,一動也不敢動,只見一雙纖細白晰的手伸到自已的面前,楚慕一臉的莫名其妙,愣了一下,把手放進那只大手來,皇上牽起她。

     “楚愛卿這次又立了一功啊,朕甚感欣慰啊。”

     楚慕聽著皇上愉悅的聲音,飛快的抬起頭直視著皇上,皇上龍傲長相俊美,帶著一絲陰柔,肌膚白晰,一雙深邃狡長的丹鳳眼,總是迷離的微眯著,掩去了他應有的冷酷,嗜血,一雙涼薄的唇洩露出他的寡情淡漠,他是那種薄情之人,女人愛上這樣的男人最終只會受到傷害。

     楚慕在打量龍傲,龍傲也在打量著楚慕,他聽賢親王說,他的小捕頭就是南宮北堂的王妃楚楚,這樣俊秀的臉龐,眉眼細巧不輸于女人,卻有一種男子的秀氣,少了女子的嫵媚,而且實在無法想像,一個女人能成為大名鼎鼎的捕頭?唇角不自覺的浮起笑意,大手一伸扶住楚慕的臉,驚得楚慕臉色都變了,就連大亭上的好幾個太監都呆住了,皇上想幹什麼?

     只見龍傲的臉越來越往楚慕的臉上湊去,楚慕嚇得拼命往後仰,身子都快趺倒了,龍傲飛快的伸出一隻手托住楚慕的腰,一隻手穩住楚慕的後腦勺,越發的湊得近了,楚慕失色叫起來。

    “皇上不可以?”

     龍傲聽了楚慕的話,驀然回過神,玩味的笑掛在唇邊,兩隻手同時一松,楚慕跌到地上去,只聽到上首的皇上哈哈大笑:‘楚慕,你真有意思,朕只是看看你的皮膚和女人比起來有沒有差別,你想到哪里去了?”

     楚慕一聽,氣得牙癢癢的,他那樣的動作,擱誰頭上都會亂想的,從地上爬起來,只見大殿上的太監宮女們同時松了一口氣,嚇死他們了,還真以為他們俊美的皇上有斷袖之臂呢。

    “皇上?”楚慕的聲音裏壓抑著怒氣,就算她是個小捕頭,皇上也犯不著戲弄她吧,臉色冷下來,龍傲大踏步的走到龍椅上,回身看到楚慕的小臉蛋暗沉沉的,越發的好笑。

    “你可不能怪朕是賢親王說楚捕頭是個女人的,朕才想好好的驗一下的,不過朕怎麼看楚捕頭都是個男人,雖然長得俊秀過頭了,說吧,這次你立了大功,想要什麼賞賜,朕都會賞給你的?”

     龍傲從沒有像今天這樣高興過,這小捕頭挺有意思的,很容易便捉弄到他了,然後看著他氣鼓鼓的樣子,跟個青蛙差不多了。

     楚慕看皇上一會兒戲弄她,一會兒又賞賜她,真是又氣又惱,可是人家是皇上,自已一個小小的捕頭有什麼辦法,而且這一切都是那個該死的龍清遠整出來的,她會好好記住的,心裏暗暗咬牙,臉上一派冷然的開口。

    “臣不需要什麼賞賜,只想跟皇上告幾天假,好好休息一下。”

  “准。”龍傲點頭,看著楚慕的臉色放鬆下來,立刻戲弄的開口:楚捕頭難道不乘機讓朕賞你幾個美人,只要你開口,朕一定賞給楚捕頭。

     楚慕一聽龍傲戲謔的話,就知道他在耍她,幽幽的開口:“臣不敢亨受,還是皇上自個兒受著吧,要是真有那些好的,皇上捨得賞嗎?”

     一句話把龍傲再次逗得大笑,長信殿上不時傳來皇上的笑聲,太監們驚奇極了,這是他們那個一向嚴謹冷酷的皇上嗎。楚捕頭好厲害啊,隨便兩句話就可以逗得皇上開心了,不由敬佩的盯著楚慕。

     楚慕趁皇上笑得高興,趕緊開口:“臣太累了,先行告退了。”說完不等皇上開口,落荒而逃了,皇上龍傲望著那遠去的小身影,一雙眼眸閃過興味的笑意,這楚捕頭太有意思了,朕記住了,沒事就把他招進宮來給自已解悶兒。

     楚慕倉皇的逃離長信殿,好似後面有人追趕,跑出了好一段路,才停住身子喘氣兒,抬頭望了一下天色,準備回府,卻發現眼前七轉八彎的好幾條小路,而且還一模一樣的,天哪,自已竟然跑到後宮來了,這後宮除了鳳翔宮,其她的從來沒來過,這下可怎麼出去啊,焦急的四下張望,但願有個太監或者宮女經過,自已打聽一下出宮的路。

     正胡思亂想著,耳邊傳來一道欣喜的聲音:“這不是楚捕頭嗎?怎麼在這裏呢?真走太好了,公主正在念叨著你呢?請隨奴婢過去看看公主吧。”

     楚慕那裏願意去啊,自已躲公主還躲不過來呢,還要去見她,不是沒事找事嗎?忙笑著問綠衣宮女。

    “請問姐姐這出宮的路是哪一邊啊?”

     綠衣宮女一聽楚慕的話,便知道她迷了路,拿著綢巾掩著嘴笑,一臉正色的開口:“楚捕頭,你好大的膽子,竟然跑到這後宮來了,要知道男人私進後宮可是要動宮刑的,如果你不想受累,還是跟奴婢去見公主吧?”

     夕陽西下,紅霞滿天,整座宮殿都籠罩在紅霞中,別樣的美麗,新月從東邊升上來,和風輕柔的吹著,柳絲飄飄,花朵搖曳。

     如果自已再不出去,待到晚上,宮門就緊閉起來了,楚慕一臉無奈的點頭。

   “ 好吧,快點走吧,要不然宮門都出不去了。”

     耽擱不了楚捕頭多長時間的,走吧。”綠衣宮女在前面領路,其實這裏正是公主龍星的星陽宮,公主此時正在永寧殿裏,無聊得快喊救命了,一聽到身邊的宮女稟報說楚捕頭過來了,公主龍星早飛快的奔下高座,迎了下來

    楚慕一見公主的面,趕緊請安:“臣給公主千歲請安。”

    “免了,免了,楚大哥怎麼想到星陽宮來的。”龍星興奮的追同,拉著楚慕坐到一邊的座椅上,揮手示意宮女們上茶水。

     楚慕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尷尬的開口:“臣迷路了,無意闖進公主的宮殿來了,請公主恕罪。”

    “沒事,沒事,等會兒讓藍衣送你出去,你先陪本宮說會兒話。”龍星揮著手一臉無所謂,想起北堂王府的案子,既然楚大哥進宮來,那北堂王府的案子定是破了的,母后這下總葺放心了。

    “楚大哥,是不是北堂王府的案子破了?老王妃的屍骨找到了嗎?是誰殺了她?”龍星一連串的追問。

     楚慕既來之則安之,反正都來了,不如滿足龍星的好奇心而且她的好奇心滿足不了,自已也別想走了,先安心的喝了口茶,然後慢條斯理的開口

    “北堂王府的地下有一座亭室,前王妃的遺骨就是在下面找到的,至於殺她的人就是現在的老王妃,以前是前王妃的丫頭,因愛生恨所以刺了前王妃一刀,前王妃躲到地下的亭室中,最後流血過多而死亡。”

     楚慕的話音一落,龍星的臉色異常的難看,憎的站起身,走來走去的:“那個女人太可惡了,再怎麼有意,怎麼能殺了自個的主子呢,她現在在哪?應該好好的收拾她?”

     楚慕垂首開口:“她已經自殺身亡了。”

    “她真有自知之明。”龍星冷哼,小臉蛋陰沉沉的,坐到楚慕的身邊,端起茶盅大。的喝著茶,又想起一件事情:“上次那個野女人到底是誰啊?一點教養都沒有?”

    “她就是自殺老王妃的女兒”

     龍星眼睛瞪得跟銅鈴似的,好半天回過神來:“我聽母后說過的,那個女人不是一生沒有嫁過人嗎?怎麼生了個女兒啊,那女兒還住到北堂王府裏鬧騰,那小的比老的還厲害,難怪沒教養呢,原來是個殺人兇手生的,北堂沒把她攆出去嗎?她可是他仇人的女兒。”

    “下官不知道,公主不必擔心,王爺一定會把她攆出去的。”

     想也知道,誰能忍受殺母仇人的女兒留在王府裏啊,而且這個女人還從頭到尾的在騙他,估計那項婉雪最後沒有好果於吃,不死也要脫層皮吧,如果不是老王妃最後的求情,只怕她就要被活活的打死了。

   “ 那就好。”公主點頭,滿目柔情的望著身邊的楚慕,心裏小鹿兒似的亂跳,越看楚大哥越覺得俊秀過人,如果自已招他為附馬,不知道母后說什麼?龍星正想得入神,楚慕趕緊站起身來。

    “公主,臣該告退了,要不然宮門該關了”

     一句話驚醒了龍星,她的臉頰一片燒燙,不好意思的點頭,招手示意她的貼身宮女藍衣過來。

    “把楚捕頭送出宮去”,

    “是的,公主”紫衣看著公主含羞帶怯的俏模樣,知道公主芳心暗許了,就是這楚捕頭好似木頭疙子似的,一點不解風情,得到公主的喜歡,是他凡世修來的福氣,可這人硬是不開竅,藍衣都替他著急,不過眼下還是先把他送出宮去吧。

     最後楚慕總算出宮了,回到皇上賞賜的府邸,渾身都是冷汗,今兒個幸好進去的是公主的宮殿,要是別人的只怕自已現在就進大牢了,或者真面目被揭穿了,長長的出一口氣,無極望著楚慕,師兄的臉色好難看啊,進宮一趟怎麼好像很累似的,忙關心的開口。

    “師兄,你怎麼了?好像很累似的。”

    “是很累啊,給我準備此晚膳,我吃完好早點休息,感覺今兒個比往常什麼時候都累。”楚慕趴在軟榻上有氣無力的開口,無極立刻喚了丫頭下去準備晚膳,她也沒吃呢,一直在等師兄,看她這麼長時間沒出來,生怕出什麼事情,好在沒什麼事。

     楚慕用膳的時候,見無極一直盯著她的臉看,知道這丫頭擔心她,忙抬起頭笑笑:“其實沒什麼事,皇上召我進宮,誰知道我出宮後,摸亂了路跑到後宮去了,幸好是公主龍星的宮殿,要是別的妃子的宮殿,即不是要倒楣。”

     無極一聽,也替她捏了一把汗,隨即想到一個問題

    “皇上也真是的,為什麼不派個太監把你送出來。”

     楚慕臉頰一熱,哪里敢說自已是被皇上嚇得落荒而逃了,飛快的用完膳,盥洗休息,反正接下來要清閒幾天,已經在皇上那兒討了幾天空檔,在府裏好好休息休息。

     第二天睡了個日上三竿,伸著懶腰起床,一覺睡到自然醒的感覺真舒服啊,楚慕剛披上外套,只見眼前旋風般的一閃,一個白色的人影緊貼在她的身邊,正滿目柔情的望著她,想也不想,一拳快速的打了過去,端端正正的打在龍清遠的眼睛上,留下一個黑呼呼的熊貓眼,龍清遠做夢也沒想到這人越來越暴力,哇哇的大叫。

    “楚慕,你一大早就打我做什麼,我只不過來看看你,又沒有對你怎麼樣?”

     楚慕陰沉著一張臉,飛快的穿好衣服,跳下床榻,她可不想一大早和這個男人在床上滾來滾去的,被府裏的下人看到,還不知道怎麼想呢?最起碼現在自已在人家心裏是個男人,等到一切都穿好了,楚慕走到龍清遠面前,沉聲開口。

    “你竟然敢跑到皇上面前說我是個女的?你是不是想害我掉腦袋你才開心?如果我是女人那就是欺君之罪,要下大牢的。”

     龍清遠被楚慕吼得一愣一愣的,好久才找到聲音:“這麼說你承認自已是女人了,如果真是這樣的話,看哪一個敢把你下到大牢裏?”

     楚慕一聽龍清遠的話,氣得用力的再踢了一腳:“我沒說我是女人,我是讓你不要到處亂說話,還有,今天我休息,請你這個讓人見了心煩的傢伙立刻消失在我面前。”

     龍清遠俊美的臉上立刻閃出怒意,一屁股坐到旁邊的座榻上,擺明賴定了這裏。

     “你打了本王一拳,踢了本王一腳,現在竟然叫本王走,可能嗎。從現在起我要在你府上養傷,什麼時候養好了,什麼時候再走”,一臉無賴的樣子,而且他的眼睛真的很疼,沒想到一個小捕頭竟然敢打一個親王,而且下手如此毒辣,龍清遠真是欲哭無淚了,偏偏自已還不忍心傷害她,要是別的人,早被狠揍了。

    “那隨便你了,本捕頭不伺候了。”楚慕說完身形一閃,真的不理龍清遠了,掉頭走了出去,丟下身後的男人怒火萬丈的冷瞪著她的背影。

     因為府裏有龍清遠的存在,楚慕便不想呆在府裏,用完了早膳,便領著無極出了府邸,在街上閒逛,沒想到很多人竟然認識她,不時的有人打招呼

     楚慕回頭望向無極:“沒想到竟然這麼多人認識我,我有那麼有名嗎?”

     無極被她可愛的樣子逗笑了,師兄只有在判案的時候是嚴肅的,其她時候迷糊得要命,當然外人總是被她冰冷的樣子嚇住了。

     “是很有名呢?估計鳳騰國有一多半的女人想嫁給你了?”無極說著嘴往邊上呶了呶,果然有兩個挑首飾的女子含情脈脈的望著自已,唬得她一個激靈,趕緊閃身快步走過去。

    “無極,為什麼那些女人想嫁給我呢?你看我一沒權勢,二沒錢。”楚慕不理解這些女人心裏是怎麼想的,無極一臉笑意的打量了楚慕一眼:“如果不是知道你是女的,連我也想嫁給你呢?頭腦聰明,長相俊美,心地又善良,還有什麼比這些有吸引力呢?”

    “喔,想不到我這麼吃香了。”楚慕自嘲的笑著,抬頭見前面一座茶樓,示意無極一起去茶樓裏坐了,兩個人憑欄而坐,臨風飲茶,倒也清閒逸致,楚慕掉頭隨意的打量衢上,人來人往的十分熱鬧,龍騰果然繁華而富庶,忽然一個影子緊緊的可住了她的視線,那是一個穿著紫色長袍的人,頭戴黑色的鬥蓬,看不見他的臉,但可以從哪高大挺的身影中猜出,那是一個男人,一個高大挺拔的男人,那男人甚至和紫影有那麼一點像,也穿紫色的衣服,楚慕細看過去,已不見了那人的影了,不由得暗笑,紫影如果進京來,一定會來找她的,怎麼可能不找她呢?

    “師兄,你看什麼呢?好像挺焦急的?”無極伏過身子臨窗而望,忽然掉頭冷喝一聲:“誰?出來。”

     龍清遠的身影適時的跨進雅間,皮笑肉不笑的望著兩個人:“看來你們挺悠閒的,不過眼下問題來了?還是回去吧。”

     楚慕根本不理他,只當他的話是放屁,龍清遠無奈的坐到他的身邊歎息:“你怎麼對本王這麼大的意見呢?”

    “誰讓你整天的糊言亂語,那是在污蔑我,對一個污蔑我的人,我有必要給他好臉色看嗎?”楚慕站起身冷凝著臉眼眸裏有著深惡痛絕,龍清遠暗付,難道真是自已估計錯誤,傷到人家自尊了,左思右想過後,做出了一個決定,以後沒找到她是女人的證據前,只當他是男人了,最多做一個朋友。

    “好,以後本王絕不會再當你是個女人,你就是個男人”,說完站起身,大的用力的拍著楚慕的肩,讓她疼得蹙眉,這男人是故意的吧,不過好在他不拿她當女人就好。

    “記住你說的話。”楚慕示意擋住她去路的龍清遠讓開,要回去了,真是想休息一下都不行,難道刑部的那些人都是擺著看的?

    “去哪兒啊!”龍清遠拉開身子,冷沉著臉,怎麼他一來他們就走啊,不是說把他當男人了,怎麼看這性子和一個女人差不多,特別容易記仇。

   “ 回府,不是說有麻煩來了嗎。”楚慕拋下一句往外走,龍請遠立劌回過神來,拍了一下自已的腦門,他只要一和這男人待在一起腦子就變得不靈光,皇上派小李子過來,說要宣旨呢,忙一閃身緊跟上去。

    小李子一見到楚幕便陪著笑臉,因為這是皇上特別吩咐了的,皇上昨兒個答應給人家幾天時間休息,第二天聖旨便到了,擱誰頭上都生氣。

    “小李子公公?皇上有什麼口諭啊。”楚慕掃了一眼李公公手裏,沒有什麼聖旨,那就是有口諭了。

    小李子立刻點頭,小心的開口:“是的,皇上讓楚捕頭即刻去刑部接受最近的一件案子,因為整個朝堂人心惶惶,所以皇上才會讓楚捕頭出面調查的?”

    “什麼案子啊?”楚慕翻著白眼,隨口問,請了李公公一旁坐了,無極吩咐人上了茶。

    李公公咳嗽了一聲,小聲的開口:“最近已經死了兩個官員了?雖然不是什麼大官,可是這影響總歸挺大的,很多大臣都坐立不安,生怕下一個就輪到他們頭上了,因此聯名上奏的。”

     龍清遠一聽,放下手裏的茶盎,驚訝的開口:“本王怎麼不知道。”

     小李子掃了一眼龍清遠,恭敬的開口:“今兒個賢親王爺沒有上早朝,所以不知道朝堂上的情況,本來這伴案子刑部準備壓下來的,誰知道那些大員驚恐,聯名上奏了,所以這事便遮不住了,皇上大怒,讓刑部尚書回去閉門思過了。”

    “喔。”楚慕點了一下頭,感覺心裏有些沉重,今兒個好像看到紫影了,偏偏又發生了這些事,但願這一切和紫影沒什麼關係,心口怎麼也舒展不開來,一旁的小李子看到楚慕的臉色,以為楚慕犯難了,忙開口:“要是楚捕頭覺得為難,奴才回去稟報皇上就是了。”

    楚慕忙搖頭阻止了李公公:“李公公多慮了,請回去轉告皇上,屬下一定盡力而為。”

    是,奴才告退了“李公公完成了任務眉開眼笑的離開楚府。

    正廳裏,龍清遠望著腦門緊皺的楚慕,奇怪的追問:“是不是難度挺大的?”

    楚慕被他的話打斷了思緒,回過神來,搖頭:“不是這件案子,我是想起別的事情才心煩的,賢親王爺別多想了?”

    龍清遠點頭,他相信楚慕的能力,他一向是最好的,水準高超,做事又極端的認真,任何蛛絲馬跡都不放過。

    楚慕吩咐廚房準備了千膳,幾個人簡單的吃了點,便往六扇門而去,龍清遠也跟著她身後一起去了六肩門,他想聽聽是什麼重大的案子,已有捕快把那些案卷調到六扇門,楚慕一去,卷宗便擺在書案上。

    楚慕認真仔細的看了一下卷宗,目前已經死了兩個官員,一個是五品官員翰林院的侍讀,叫李常山,一個是七品官員順天府的主事,叫唐文,兩個人都死在家中,死狀極慘,一個被削了一隻耳內,一個被斬了一個手指頭。

    楚慕皺眉,不知道為什麼會有這麼殘忍的手段,站起身掃了一眼身旁的龍清遠

    “賢親王爺,我們準備到死者家裏去一趟,你也要去嗎?”

    “本王先回去了,不阻礙你查案了。”龍清遠站起身一抱拳,他的身份尊貴,到哪里人家都恭恭敬敬的,影響楚慕辦案,楚慕點了一下頭,掉頭吩咐無極。

    “送賢親王爺出去。”

    “是,師兄。”無極點頭,恭敬的做了個請字,龍清遠身形一閃離開了內堂。

     楚慕又看了一遍手裏的卷宗,仔細的想出找出一些破綻,無奈什麼都沒有,等到無極回來,便吩咐了幾個捕快,幾個人一起前往李常山的家,李常山的家裏哭聲一片,門裏門外掛滿了白色的莫紙,大人小孩都哭得極傷心,很多弔唁的客人,一看到大名鼎鼎的楚捕頭出來了,全部噤聲不言,退縮到一邊去,楚慕頡著幾個捕快走了過去,先弔唁了亡者,然後掃了一眼旁邊李常山的妻妾。

    “本捕頭過來調查一些東西,李夫人能否抽空把當晚的事情講一下?”

     李夫人哭哭啼啼的點頭,站起身手,就在這裏,莫堂上刮起一陣狂風,白色的紗縵四處飄蕩,一屋子的燈火全熄了,前來弔唁的客人嚇得四下亂散,紛紛跑了出去,李家的一千大小妻妾恐慌的摟在一起大哭。

     楚慕一揮手領著幾個人飛快的奔出去,冷聲吩咐無極:“你留下來保護她們。”

     你當心點,無極大聲的吩咐了,楚慕的身形早飄遠了,順著那強勁的狂風追出去,眨眼間不見了影子,空蕩蕩的巷子裏一個人影也沒有,楚慕生氣的一跺腳,頡著人又回到李家,無極正擔心的翹首張望,一見到楚慕的影子,才松了口氣。

    “怎麼樣?沒追到嗎?”

     楚慕無奈的搖頭,忽然聽到門外有腳步聲,一聲重似一聲,忙警戒的退後一步,緊盯著門口,待到來人近前時,飛快的一揚手擊過去,卻被人用力的握住,定睛細看,竟是南宮北堂,忙一甩手,淡淡的開口。

    “你來做什麼?”

    南宮北堂一揚手裏藍玉蕭,不以為意的開口:“我來把東西還給你。”

    “謝謝了,其實你可以派人送過來。”楚慕掃了一眼南宮北堂,發現他整個人平和了很多,俊逸的臉上雖然依舊清瘦,卻帶著一股暖人的光澤。

    “我只是想親自過來和你說一聲謝謝。”南宮北堂站到楚慕的身邊,掉頭望向堂內的傷心哭泣的一家人,楚慕差點忘了,自已還有正事要做呢,立刮回過頭望向李常駐山的夫人,一個四十多歲的夫人,兩個小妾三十多歲,一個長子十七八歲,還有兩個小女兒,大家都抱成一團哭泣著,楚慕走過去。

    “李夫人,請節哀順便吧,眼下我們還是幫李大人找到真凶才重要。”楚慕的話音一落,那李夫人鎮定了計多,現在李常山不在了,她就是一家之主了,自然要拿大主意,便揩千眼淚朝楚慕和南宮北堂點頭。

    “楚捕頭,請偏廳說話。”

    “有勞李夫人了。”楚慕和南宮北堂跟著她的身後往偏廳走去,李家看上去並不是特別奢華的人家,園內景致還算勻均,十幾個綺候的下人,在前廳忙碌著,後面便沒什麼人,李夫人把楚慕一行人帶到偏廳去,分主賓坐下

    “請問李夫人,案發當晚李大人一個人在書房的嗎?”楚慕冷靜的沉聲問,李夫人聽了楚慕的話,眼裏霧氣又浮,連連點頭。

    “是的,老爺他喜歡在書房裏看書,那天我早就睡了的,有小丫頭給他送夜宵,當時發現他死在屋子裏了,被人一劍刺死了,還,還。”

     李夫人終究沒說出來,李常山耳朵被削掉了的事,楚慕開口詢同:“那個耳朵李府到處找了一直沒有了嗎?”

     李夫人搖頭,又垂頭哭了起來,頭上的天一下子蹋了,女人傷心也屬正常,楚慕完全理解她此刻的心境,等她哭了一會兒,複又接著問:“當時是誰發現李大人已死了?”

    “是我的貼身丫頭小紫,我讓她每天晚上給老爺送此宵夜,其她人準備我不太放心。”

   “ 那小紫丫頭呢?”楚慕掃視了一眼門外的幾個小丫頭,她的話音一落,立刻走出來一個穿紫衣服,梳著朝天髻的小丫頭,撲通一聲跪下來,輕顫著聲音

    “大人,我不知道老爺怎麼會死了?”

    “別害怕,你把當時的情況說一下。”楚慕儘量放柔音調,小丫頭嚇壞了也是在所難免,大宅門裏什麼時候遇到過這等事情啊。

     小紫聽了楚慕的話放鬆了一些,可一想到那天的事,身子不禁抖索起來:“那天,奴婢像往常一樣給老爺送夜宵,走到老爺門前,只見門閉得緊緊的,奴婢叫了幾聲也沒有人應著,敲了敲門也沒動靜,便大力的一推門,門開了,走進去,見老爺趴在書桌上,小紫以為老爺睡著了,正準備過去叫老爺,可是一走到老爺的身邊,便見到地上一大攤的血,再抬頭一看,老爺的牛邊耳朵都沒了,後來的事小紫便不知道了。”

     李夫人聽小紫講到這個地方,給她補充了一下:“小丫頭尖叫一聲嚇昏了,後來府裏的下人聽到沖了進來,便發現老爺被人殺了。”

  “ 後來我們報官了,官府來人驗了屍。”李夫人接著說,楚慕點頭,這件事是謀殺不容置疑的,而且殺手武功高強,楚慕臉色一凝,淩寒佈滿:”你們李家究竟與何人結怨了。”

    “老爺為人一向和氣,朝庭上下從沒與人結過怨啊?誰知道是那個喪天良的殺了他?”

     楚慕點了一下頭站起身,這李府只是一個平常的人家,李常山的官做得也不太大,不應該遭人嫉恨,如果說為錢,也看不出李府有什麼錢財,楚慕困感的來回踱步。

    “李夫人,如果你們再想起什麼?一定要告訴我捫,任何一點小細節都有利於我們查案,而且剛才那個兇手好像又來李府了,為免再發生意味,本捕頭決定派幾個捕快在這裏守著,李夫人可有意見。”

    那李夫人一聽到楚慕的話連連的點頭,這一家大小老的老小的小,要是那兇手再出來,全府皆亡。

    “謝謝楚捕頭了,這樣太好了。”李夫人連聲感謝。

    楚慕讓無極領著幾個身手不錯的捕快留下,無極一臉不情願,生怕楚慕發生什麼意外,南宮北堂拍拍無極的肩:“你安心留下來保護李府吧,我會照顧好楚慕的。”

    楚慕詫異的抬頭,這男人腦子沒壞吧,堂堂一個王爺竟然要保護她一個小捕快,沉下臉冷聲拒絕

    “我不需要人保護。”

    “我欠了你一個人情,就讓我盡一份心意吧!”南宮北堂完全不容拒絕的口氣,狂放英挺的臉上閃爍著堅定的光芒,唇角牲著笑。

   “ 既然你一定要保護我,那就一起走吧,不過跟著我可沒人知道你是一個王爺。”楚慕先打招呼,辦案時誰也不講究身份,他到時候可別找碴子。

    “在戰場上也沒人把我當成王爺。”南宮北堂戲謔的開口。



第一百零二章 妖孽殺手

    楚慕聽到南宮北堂的話,不置可否,既然他都如此說了,自已何必擔心呢,便掉頭吩咐了一聲無極。

    “你小心點,那兇手要是回來,萬萬不可大意,一定要保護好李家的人。”

    “師兄,我知道了”,無極點頭,心裏松了一口氣,她倒不擔心自個兒,就是怕師兄有什麼事情,現在南宮北堂跟在師兄身邊,應該沒什麼事。

    楚慕和南宮北堂領著幾個捕快往唐家而來,因為楚慕一直不習慣騎馬,所以奮了馬車,南宮北堂也執意坐在馬車裏陪著她,寬大的馬車裏,兩個人默然不語,空氣有些旋旖,南宮北堂的鳳眸定定的望著楚慕。

    “楚捕頭今年多大了?”

    楚慕一聽他的話,警戒小心的皺眉,這男人想幹什麼,神情卻坦坦蕩蕩的,挑高細眉,唇瓣輕揚:“下官今年虛度十四春了。”

    “不知道你會不會再長高了?”南宮北堂惋惜的開口,一臉的同情,楚慕一愣,沒想到這男人竟然說出這種話來,她高不高礙著他了,臉色沉下來。

    “北堂王爺是不是管得太多了,本捕頭長不長高又礙著你了。”

    “一個男人還是高一點的好,會不會是楚捕頭從小沒東西吃,然後身子太虛影響了,改日本王讓宮中御醫給你開個方子調調,看能不能長高一點。”南宮北堂眸子晶亮,臉頰生輝,唇角染起邪冷的笑意。

    楚慕一驚,她可以肯定,南宮北堂懷疑她了,所以在試探她,那又怎麼樣,只要她不承認,誰也拿她沒辦法,臉色陰暗冷淡,狠瞪了南宮北堂一眼。

    “我發現皇室中的人都很雞婆。”

    “雞婆?那是什麼東西?”南宮北堂奇怪的追問,這男人說話奇奇怪怪的,真不懂雞婆是什麼東西,楚慕一聽南宮北堂不懂,立刻笑眯眯的開口:“誇你們可以做雞的婆婆了。”

    “我們是雞的婆婆。”南宮北堂臉色一沉,這是誇人的嗎,擺明瞭是譏諷他們,陰寒冷傲的盯著楚慕,正在算計著該怎麼懲罰這男人,馬車忽然停了下來,宏亮的聲音傳起來。

    “楚捕頭,唐家到了。”

    “好。”楚慕應了一聲,領先下馬車,經過南宮北堂的身前,小聲的嘀咕:“雞的婆婆,下車了。”

    “你?”南宮北堂咬牙,這男人可真惡劣,他到底是不是她呢?臉形不像,個性倒是很像,緊隨著楚慕的身後下了馬車。

    唐文是順天府的一個小小主事,七品芝麻官,並沒有多少錢,所以他的府邸並不在繁華的街道上,只在一處較偏僻的街上,此時大門上杜著白幡,門裏門外冷冷清清,一個七品芝麻官,根本不被人惦記,楚慕等走到門前,守門的老奴詫異的抬頭,楚慕一揚手裏的權杖。

    “在下六扇門的總捕頭楚慕,過來調查案情。”

    老奴一聽,惶恐顫抖的欲下跪,楚慕忙上前一步扶住他的身子:“好了,用不著多禮,頭前帶路吧,帶我們過去看看。”

    “是的,楚捕頭請跟老奴來。”

    唐家的正廳上,到處是白色的紗幔懸杜著,哭泣聲一片,楚慕打量廳裏一眼,簡撲寒磣,只有幾個老奴和丫頭在唐文的棺木前添燈加油,旁邊跪著一個身穿白衣的女人,旁邊還有兩個年幼的孩子,三個人直哭得死去活來,楚慕和南宮北堂弔唁了死者,走到唐夫人身前,輕聲的開口。

    “在下是六扇門的總捕頭楚慕,特地過來調查唐文的死因。”

    那夫人一聽到眼前的人就是大名鼎鼎的楚捕頭,早撲到楚慕的腳邊,緊抓住楚慕的袍擺,聲淚俱下的哭訴:“楚捕頭,你一定要為我家老爺報仇啊,他死得太慘了,死了還被斬了手指頭,天哪,我們唐家究竟做了什麼孽事啊,竟然遭此報應啊。”

    “夫人請起來說話,我們需要重新瞭解一下當時的情況,看能不能找一些線索出來?”

    唐夫人一聽楚慕的話,強忍住悲痛,站起身走到旁邊,示意楚慕和南宮北堂坐下來,抽抽泣泣的把當晚的情況說了一遍。

    “當時老爺不知道為什麼會去後花園,我在房裏等了他好長時間不見他回來,實在忍不住了,便吩咐小丫頭打著燈籠和我一起到後面去找他,誰知道竟然看見他倒在地上,手上大拇指都沒了。”

    楚慕皺眉,百思不得其解,為什麼兇手要切下他們身上的某一部分器官呢?難道是什麼奇怪的組織?挑眉見對面的唐夫人兩眼哭得紅腫起來,忙淡淡的開口。

    “唐夫人,請節哀順便,我們會查清唐大人遇害的真相,你們唐家平時有沒有什麼仇家?”

    “仇家?!”唐夫人認真想了一下,搖頭:“我們進京十年,因為老爺只是一個芝麻官兒,也不敢隨便得罪人,為人一向小心翼翼的,不可能得罪誰啊。”

    “那倒是怪了,為什麼兇手針對的兩個官員都是為人極好的呢?平時也無和人結怨,家境不十分富裕”,楚慕掃了一眼南宮北堂,後者也是一臉的不解。

    “家裏有沒有失去什麼重要的東西,例如比較珍貴的寶貝”,楚慕提醒唐夫人,唐夫人立刻搖頭:“我們這樣的家庭,能有什麼寶貝啊,老爺當初能做這個官還多虧了他的義兄李常山的提攜才有的,要不然還在老家熬著呢?”

    “什麼?你說唐文和李常山是義兄弟?”楚慕的臉色立刻嚴肅起來,緊盯著唐夫人,唐夫人輕顫了一下,不明白這事怎麼了,趕緊點頭:“是的,唐文和李常山是義兄弟。”

    “這兩個人竟然是義兄弟?那麼他們身上一定有一個重大的秘密?使得兇手殺了他們,究竟是什麼秘密呢,為財,不像,為情也不像,難道是為了仇,仇殺?”楚慕念念有詞的低語,正廳裏的人全部小心的望著他,聽說這大名鼎鼎的楚捕頭,性格可不太好,大家還是小心點為好。

    “好,如果再想起什麼情況要記得向衙門稟報”,楚慕站起身不忘叮嚀唐夫人,在唐家人的眼光裏走出了正廳,南宮北堂緊跟著她的身後,困惑的問:“這案子好像一點線索都沒有。”

    “也不是一點沒有,例如從作案的手段來看,兇手是個武功高強的傢伙,一刀致死,而唐文和李常山還是義兄弟,這說明他們身上藏著一個重大的秘密,至於這秘密究竟是什麼,我看那唐夫人和李夫人好像也不知道。”

    楚慕邊說邊上了馬車,南宮北堂隨著他的身後亦上了馬車,兩個人領著幾個捕快一起回六扇門,楚慕示意南宮北堂可以回去了,自已在衙門裏不會有什麼事的。

    “那可不行,我說過要保護你,等你把這件案子完全破了,才能放手。”南宮北堂端起茶盎喝起茶來,發現和楚慕待在一起,一點也不厭煩,反正自已在京裏也沒什麼事,現在王府裏一個人也沒有,冷冷清清的倒使得他心裏壓仰,他最大的目的就想知道楚慕究竟是不是楚楚,如要不是楚楚,他就要去找楚楚。

    楚慕懶得理他,他愛怎麼樣就怎麼樣吧,低頭認真的看手裏的驗屍報告,一點一滴的過濾,看能不能找出一些不一樣的線索,正看得入神,一個捕快走進來,恭敬的稟報:“總捕頭,你家裏來下人稟報,說府上來了一個客人要見你,叫什麼紫影的。”

    楚慕一聽到捕快的話,早扔下手裏的案卷,閃身出了內堂,南宮北堂看他心急的樣子,不由得暗暗嫉妒起這個叫紫影的人來,他是誰呢?身形一移,趕緊跟上楚慕的身影,他要看看那是什麼人,能讓一向不動聲色的楚慕上了心口

    “那個紫影是誰啊?”南宮北堂試探的追問,心裏估摸著楚慕肯定不會說的,誰知楚慕卻笑著開口:“是我的家人。”

    南宮北堂一聽,不由暗笑自已的窮緊張,不過楚慕竟然有家人,那麼他真的不是楚楚了,一想到是這種結果,心裏側越發的悶起來了,臉色暗沉沉的,楚慕掃了旁邊的男人一眼,一會兒笑一會兒陰著臉的,搞什麼名堂,再不去看他,閉目瞑想,紫影是剛來呢?還是來了幾天了,希望那些人真的和他沒什麼關係?

    馬車很快到了府邸門前,楚慕閃身跨進了大門,守門的下人一見公子回來了,立刻恭敬的點頭,楚慕揮揮手飛快的奔進正廳,還沒等她搞清楚怎麼回事,一道紫色的影子一閃,快如旋風的把她給緊摟進懷裏。

    “你回來了。”頭頂上方傳來了柔和的聲音,帶著磁性的低醇,聽了讓人舒服,楚慕本想推開紫影的身子,只聽到紫影急切的低喃:“別動,小姐,我只想抱抱你。”

    楚慕便一動也不動,紫影的懷抱很溫暖,他身上帶著一種叫不出名字的花香味,濃郁中夾雜著甜甜的香,讓人吸入肺腑之內,百般舒服。

    正廳裏,南宮北堂和楚府的下人,看著一個高大俊美陰柔的男人就那麼緊緊的抱著楚慕,怎麼看怎麼怪異,尤其是南宮北堂,明知道自已氣得沒有理由,楚慕是一個男人,可是仍控制不住自已心口的氣悶,好像有很多根小,針刺在身上似的,臉色難看異常,最後終於忍無可忍的上前一把分開緊抱在一起的兩個人,冷冷的迫視著紫影。

    “兩個大男人接摟抱抱的成何休統?”

    紫影俊逸的臉上妖媚異常,白晰的肌膚上閃著淡淡的紅暈,鳳眉下是一雙迷人的桃花眼眸,傲挺的鼻子,唇櫻紅似血,南宮北堂看到這樣的人,在一瞬間竟然有些呆愣,這男人長得可真妖孽啊,不過再妖孽也不准和楚慕摟得那麼緊。

    “你是何人啊?”紫影不屑的閃身落到旁邊的座榻上,慵懶隨意的斜臥著,看也不看南宮北堂一下,低下頭把玩著自已鳥黑的發梢。

    南宮北堂再次一愣,這男人好狂妄啊,竟然如此不把人放在眼裏,自已一個堂堂的王爺竟然讓他如此不屑一顧,正想開口訓斥一番,旁邊的楚慕已經接了。:“紫影,這是北堂王爺,不得無禮。”

    “喔,難怪如此霸道呢,可他一個王爺與我何干啊?”紫影抬起頭望向楚慕,眼神幽暗,忽閃忽閃的,唇角勾出一朵暈染開來的笑容:“公子,你怎麼和這種人來往呢?”

    “和我來往怎麼了?”南宮北堂氣憤的責問,自已倒是被徹底無視了,這可惡的娘娘腔,長得妖孽一點又怎麼了,就可以想抱誰就抱誰嗎?

    可惜旁邊的兩個人根本不理他,氣得他臉都綠了,喘氣聲越來越重,只見紫影一雙桃花眼眸滿是柔和的望著楚慕,伸出修長白晰的手拉著楚慕的手,仔細的把玩著。

    楚慕知道紫影是故意的,所以也就由著他了,望著紫影的臉,很認真的追問著:“你是剛來京城呢?還是來了有幾天了。”

    紫影想也沒想,笑得比一朵桃花還燦爛:“我一來就過來看你了,要不是想你,我還不來京城呢?這個地方有什麼好的?除了一些不像人的東西,還有什麼?”

    紫影的話音一落,南宮北堂的最後一絲理智終於瓦解不見了,一伸手飛快的擊向紫影,誰知那本來正玩得不亦樂乎的家伙,卻以最快的速度閃身讓了開來,身形一動,快如鬼魅的變換著速度,使人看得眼花繚亂,南宮北堂心下暗驚,沒想到這妖孽男武功竟然如此之高,他和楚慕倒底是什麼關係啊?真的是楚慕的家人嗎,心裏猜測著,一分神便中了紫影一拳,聿好那力道並不重,否則便已受傷了,心神一凝,全力以赴,只見楚府的正廳上兩個男人拳來腳往,一招不讓,而那個罪魈禍首,竟然若無其事的喝著茶,嚇得那些下人早閃身出了正廳,躲到外面的長廊下去了。

    南宮北堂在吃下第三拳後,終於不顧形像的怒駡:“你是從哪里冒出來的娘娘腔,武功如此之高,到底是何人?”

    紫影本來正想著放過這傢伙,結果一聽到他叫自個娘娘腔,不由得怒火狂熾,臉色一沉,俊逸的臉上染上青黑:“看來受到的教訓還不夠,找打。”話音一落,手裏的招式一換,竟是幻滅九式,此功可致人于重傷,楚慕一看紫影的出招,知道他已經動怒,他的性格一向是變異多端的,因此趕緊開口。

    “紫影,好了,不要打了,我有話問你呢?”紫影身形一僵,對於楚慕的話,他是不會公然反抗的,可是一想到這男人竟然當著小姐的面罵他是個娘娘腔,氣就不打一處來,不過要打也不要在小姐面前打,等走出這個府邸再好好收拾他,紫影心裏暗哼,收手走到楚慕身邊,低柔的開口。

    “知道了,公子。”

    南宮北堂心裏松了口氣,剛才他已經感受到了紫影身上的殺機,如果他真的出手的話,只怕自已不死也要重傷了,此刻忽然聽到他叫楚慕公子,不由得越發的詫異,沒想到如此俊美妖調的人竟然是楚慕家的家僕,那麼楚慕究竟是誰呢?看來他不是楚楚了,那麼楚楚到哪去了?南宮北堂呆立著的臉色難看起來。

    楚慕不知道他此刻的想法,還以為他的臉面一時下不去,也不去理他,只詢問一邊的紫影:“他們都還好吧,上次我派人送去的東西都能用嗎?”

    “嗯,挺好的,大家高興得不得了,現在都很開心,有了盼頭一樣”,紫影認真的開口,雲熊的人向來走一個集中的群體,如果沒有中心支柱,大家便會很散,現在大小姐還活著,每個人都有個盼頭,所以很快樂。

    “那就好,難得你到京城來一趟,就住在這裏好好玩兩天”,楚慕開口讓紫影留下,紫影的眸子晶亮的望著楚慕,可卻在下一刻黯然,唇角勾出冷魅的笑:“紫影很想留下來,可是卻害怕他們留在那裏不安全,所以我要儘快趕回去。”

    楚慕一聽也是這個理,要是讓張良才逮住了空可不行,雲族就刺下凡十個人了,千萬不能再被那個惡賊禍害了,忙點頭:“好,你用完膳就趕回去吧。”

    楚慕掉頭吩咐立在外面的下人:“立刻準備一桌晚膳來。”

    “是的,公子。”下人恭敬的應著,飛快的奔去準備,正廳裏楚慕陪著紫影說話兒:“燕雲呢?“

    “我讓她留在那裏保護他們了,公子放心吧,沒事的”,紫影怕楚慕擔心,柔聲開口,琉璃似的眸子耀了廳裏的光亮,透出誘人的光澤,完美的唇露出一個魅人的笑容。

    “公子,你要當心身體,紫影希望你一直好好的,雲族的希望都在你身上了,如果真有什麼事,就讓紫影給你做了吧”,紫影的話使得楚慕感動,自從遇到他以後,她真實的感受到一種屬於親人的溫暖,楚慕伸出手握住紫影的手。

    “紫影,我希望你也好好的,你不要有任何事瞞著我?”

    “我怎麼會有事瞞著公子呢?”紫影聽了楚慕的話,飛快的否決掉,暗芒掩去滿目的驚濤駭浪,心裏很疼很痛,小咖,自從知道你是小姐後,紫影多想陪著你一輩子不分開啊,可是我們註定了不可能,當我被爺爺種下了黑色曼陀羅,就代表我們兩個人永遠也不可能能相伴到老了。

    “那種好,要是被我知道了”,楚慕誇張的虎著臉威脅紫影,紫影滿臉的幸福,小姐。起人來還真像那麼一回事,忙點了點頭:“知道了。”

    旁邊的南宮北堂看身旁的兩個男人噁心巴拉的說話,雞皮疙瘩掉了一地,這兩人不會是斷袖之臂吧,原來自已一直懷疑楚慕就是楚楚,可現在知道他不可能是楚楚,一個大男人家竟然和別人拉拉扯扯的,他可以肯定自已心裏阻得慌是因為無法忍受兩個男人的暖昧。

    “你們兩個有完沒完了,這滿屋子都涼颼颼的”,南宮北堂沒好氣的冷哼,一臉的陰沉。

    楚慕正想回頭數落他兩句,關他哪門子屁事啊,一個小丫頭走進來,福了一下身子:“公子,晚膳準備好了,請公子移駕膳廳。”

    楚慕揮揮手,示意小丫頭先下去,站起身領著南宮北堂和紫影一起往膳廳走去,膳廳裏燭光搖曳,鮮花擺列,香味繚繞,圓形的雕花黃楠木桌上,搖著一桌精緻的佳餚,一看就讓人食欲大振,楚慕坐了主人的位置,兩個男人分別坐在她的兩邊,還沒等她開口,兩個人同時搶著為她挾菜。

    “來,吃菜。”

    楚慕望望這個望望那個,點了一下頭:“你們吃吧,我還有手,用不著招呼我了,紫影,你好好嘗嘗這裏的菜肴。”

    “嗯”,紫影點頭,低頭吃了幾口,再抬頭一臉的笑意:“這裏的菜不錯。”

    “喜歡就多吃點”,楚慕滿意的點頭,她的心裏直到現在才松了一口氣,看來京城最近的這兩次案子和紫影沒什麼關係,他從頭到尾看上去都很開心,一點緊張的情緒都沒。

    “這裏的菜有夠難吃的”,南宮北堂挑刺的開口,立刻遭到楚慕的一記冷瞪:“難吃你還吃,又沒人叫你吃,真是彆扭的傢伙。”

    “不好吃也要吃,難道我要餓死嗎?”南宮北堂一邊開心的吃嘴,一邊得意的拿眼斜睨著紫影,他總算把楚慕的視線吸引了過來,只要能把他的注意的轉過來,他不在意被罵兩句,心裏反而挺開心的,真是奇怪的感覺。

    紫影冷眼看著南宮北堂得意的樣子,自信滿滿的望著楚慕,溫柔的聲線戈過空氣,似羽毛般輕輕的落下來,撓動人的心:“公子,你最近忙什麼呢””

    楚慕一聽到紫影的話,立刻掉頭望過去,順帶給紫影挾了一些菜:“你多吃點,最近京裏出了兩起殺人案子,我正心煩呢?”

    “公子的能力哪可是有目共睹的,一定很快就會結案的”,紫影笑意盈盈的吃起來,嘴裏苦澀難忍,好像毒已經深入骨髓了,他嘴裏的味覺都沒了,看來他的日子不多了,還是快點把該做的事做完吧,眼中狠厲嗜血,卻在抬頭的一瞬間,妖媚的臉上,笑如三月的桃花般璀璨。

    “紫影今天晚上在這裏過夜吧。”

    楚慕看外面天色已經不早了,還是明日一早回去吧,都到京城來一趟了,也住一晚再走,可惜紫影堅定的搖頭,燈光下那道絕美的身影仿似遺世孤立的世外仙妹,眸光飄渺而幽遠。

    “公子,紫影走了,公子要保重身體。”紫影說完一閃身離開了膳廳,楚慕想和他說兩句話,都沒來得及開口,呆呆的望著那消失了的蹤影,今晚的紫影總有些怪怪的,好像哪里不對勁似的,楚慕的心頭閃過不安,焦燥的在廳裏踱步,小丫頭已經把膳桌都收了下去,南宮北堂見楚慕臉色難看,神情不安,忙關切的詢問。

    “怎麼了?是不是想起了什麼事情?”

    “就是感覺哪里不對勁,可又說不上是什麼地方不對勁?”楚慕一屁股坐到旁邊的座榻上喝起茶來,她的腦子現在很亂,什麼分析的能力都沒有了,整顆心都提在手心裏,越來越多的感覺,殺了那兩家人的就是紫影,那些人一定是殺了雲族的人,想到紫影說的一句話。

    “公子,你是族人的希望,有什麼事都讓紫影擔負了”,楚慕的腦中靈光一現,飛快的起身:“快走,紫影又要殺人了?“

    楚慕的話音一落,南宮北堂倒被她嚇了一跳,紫影又殺人了,難道那兩個人是紫影殺的,雖然他武功高強,可是為什麼要殺人家老實人呢,心裏不太理解,可是眼見楚慕急急的往外走去,只得緊跟上。

    兩個人上了馬車,楚慕吩咐駕豐的人前往唐家,坐在馬車裏的南宮北堂看到楚慕急得眼眶都紅了,兩手用力的搓著,忙伸出手拉過她的手,用力的握著,給予她一絲安定的力量,楚慕果然感覺好一些了,整個人鎮定下來。

    “究竟發生什麼事了?能告訴我嗎?”南宮北堂關心的問,他不是多管閒事,作為朋友,他願意幫他分擔一些痛苦。

    楚慕掃了南宮北堂一眼,此時有個人陪在她身邊,讓她的心安定了許多,少了此許的恐慌,緊張,她祈禱自已的估計是錯誤的,她的直覺也沒有那麼靈。

    “我和紫影是雲族的人,我是雲族族長的兒子,我們雲族在十年前遭受了滅門之災,因為雲族有一座寶藏,這件事不知怎麼洩露了出去,有一天寨子裏來了幾個迷路的人,大家好心的招待了他們,可是誰知他們是為了寶藏而來的,幾個人先過來探探路,然後帶了一大批的人沖進雲族,殺光了族裏所有的人,把寶藏裏的東西都奪走了,我們倖存下來的人都是被族中的守衛救出來的,紫影就是那個守衛者的後代,倖存下來的人四處躲避,因為得了寶藏的那些人要斬草除根。”

    南宮北堂聽呆了,沒想到世上竟然有這麼殘無人道的事情,雖然自已在沙場上殺人如麻,可那是兩軍時戰,不是他死就是你亡,死亡是正常的事情。

    “你們為什麼不報官呢?”南宮北堂狠聲的開口,這種人逮住了一定要五馬分屍,楚慕眼色一黯,臉色陰沉下來“那些人得了寶藏,帶著大批的銀兩進了京,每個人都人模人樣的混成了京官,你說我們一介平民和官鬥嗎””

    “難道死去的官就是當年殺害你們族人的人?”南宮北堂驚訝的追問,楚慕搖了一下頭,無力的靠在廂壁上,一想到殺人兇手可能是紫影,她整個身體好像透支了似的,一點力道都沒有,心口很疼很疼,紫影,你為什麼要這麼做呢?難道你不相信我嗎?

    “我不知道,紫影只告訴我一個張良才,上次被皇上罷了官的工部侍郎,他就是當初進雲族的人,其他的人我不知道”,楚慕搖頭,馬車在寂靜的街道上跑著,馬蹄聲分外清晰,夜冰涼如洗,詭異陰森,月影投躲下的光芒透過門前的招牌,稀稀落落的灑下斑駁不成形的影子。

    “那我們現在去唐家幹什麼?可以去張良才家守著啊?只要紫影一出現我們就可以阻止他了。”

    “我想知道唐文和李常山,張良才還有誰結拜了,張良才是為首的人,我想紫影一定把他放在最後一個,眼下只怕還有別人要遭到他的毒手。”

    楚慕話音一落,手下的聲音傳進來:“公子,唐家到了?”

    楚慕身形一閃,快速的躍下馬車,南宮北堂緊隨她的身後跳下去,直奔唐家而去,唐家冷冷清清,大門前兩個紙糊的白燈籠左右輕蕩著,一陣風卷起塵土掃過,幽暗的燈光從屋子裏傳出來,嚶嚶的哭聲不斷,仿似人間的另一處洞天,鬼界,鬼魅戾氣蕭殺,使人看了心驚膽顫,可惜楚慕異稟,膽大心細,根本不知道怕從何來,大踏步的走進去。

    正堂上,燈光東搖西擺的晃蕩著,唐夫人正垂淚哭泣著,一雙小兒女圍繞在她的腳下,倦意襲來,不時的抽泣著打哈欠,楚慕走過去,心急的叫了一聲。

    “唐夫人?”

    倒把那女人嚇了一跳,椽了探眼睛,看到楚慕的影子,趕緊起身:“楚捕頭?”

    “本捕頭想問你,你夫君當日一共結交了幾個兄弟?”楚慕認真的詢問,臉色在燭光的映襯下,散發著絲絲的冷寒,唐夫人一怔,這楚捕頭好兇惡啊,不敢怠慢,立刻急急的開口。

    “當初我家老爺一共結識了三個兄弟,一個是死了的李常山,一個是光祿寺的署正王長順,還有一個就是那原工部侍郎張良才張大人,我們四家平常不太來往,別人不知道,但是私下的感情還是比較好的”,唐夫人說完不解的望著楚捕頭,楚慕臉色一變,頭嗡的一聲響,臉色白得像一張紙,在莫堂上可怕得嚇人,那唐夫人不禁後退兩步。

    南宮北堂忙上前一步扶住楚慕的身子:“你別急,眼下還是儘快去那個王長順的家,去晚了只怕他也遭毒手了?”

    “嗯”,楚慕點了一下頭,飛快的閃身往外走去,唐夫人愣愣的想著,剛才楚捕頭身邊的那個人好像說王長順也要遭毒手了,這是怎麼回事,為什麼專挑他們幾家人下手啊,不由得回望著堂上的棺材,失聲痛哭。

    “老爺啊,你究竟做了什麼孽事啊,為什麼要遭人殺害啊。”

    楚慕和南宮北堂躍上馬車,命令前面的馬車手去光祿寺署正王長順的家,這些駕車的馬夫平時把所有的住址都摸識得清清楚楚,因此一聽到楚慕的命令,飛快的一拉僵繩,俊馬撤蹄奔狂,夜色中傳來嘶鳴聲。

    馬車裏南宮北堂怕楚慕過度憂慮累壞了,因此挑眉沉聲的命令她不要多想了,安靜的閉目養會神,等到了王家再說,說不定一切都是她的冥想,楚慕依言歪靠在廂壁上,心裏暗念,但願吧,南宮北堂想伸出手拉她靠在自已的肩上,但怕她反彈,便忍了下去,這時候千萬不能再讓她受刺激了。

    馬車很快駛到王家,這王家離唐家並不遠,只隔了兩條街,楚慕她們一到王家門前,便聽到府邸裏傳來不斷的尖叫聲,哭泣聲,心突突的往下沉,看來又出事了,兩個人也不從大門進去,直接施展功夫從高牆飄了過去。諾大的王府裏火把照得整個府邸一片亮堂,吵鬧聲不斷,楚慕走過去,冷聲開口:“別吵,我是六扇門的總捕頭楚慕,這裏發生什麼事了?”

    一聽到眼前的人是六扇門的總捕頭,立刻有管家模樣的老者走出來,慌恐的開口:“大人,你可來了,我們家老爺被人殺死在後花園了,夫人和少爺在後園中呢,小的們在府裏四處找找看,有沒有兇手的影子?”

    老管家說著話,舌頭已經開始打顫,竟然還想著找兇手,只怕兇手一露面,他們就要被嚇死了,還敢說找兇手,楚慕身形晃了一下,南宮北堂趕緊扶住她:“別亂了神,眼下還是去後花看看吧。”

    楚慕回過神來,趕緊調整自已的憤緒,沉聲命令王府的管家:“立刻帶我去後花園。”

    是”,老管家點了一下頭,其他的下人依舊在府邸裏四處撥索,王家的府邸不大,三個人順著遊廊往後花園走去,遠遠的聽到那淒慘的哭聲,一聲高似一聲的傳過來,楚慕不由得加快了步伐,三個人很快走進後花園。

    幾個下人打著火把照著花園,只見花園的正中一個夫人和一個公子正傷心欲泣的痛哭著,那夫人一邊痛哭一邊數落著:“老爺啊,都是你當日做的孽啊,如果你不做孽就不會遭到今日的報應了,老天啊,報應到了啊。”

    老管家走過去,垂著腰稟報:“夫人,六扇門的總捕頭楚大人過來了?”

    王夫人受驚的啊了一聲,滿臉淚水的掉頭望向楚慕,哇的一聲又哭起來了:“楚大人,你看我家老爺被人殺死了,你可要為他報仇啊。”

    楚慕走過去,蹲在地上,只見王長順臉朝上,怒目圓睜,死前經過了激烈的掙扎,最主要的是他的一顆心被人挖走了,胸前留下一個黑呼呼的大洞,血液已經開始凝固了,死狀可謂極慘,楚慕已經知道為什麼他們每人身上差一樣東西了,一定是紫影把他們身上的器官拿回去奠拜那些死去的亡魂了。

    “你家老爺做了什麼孽事啊?”楚慕陰沉著臉瞪向那個死去的人,此刻最想做的事是再給他一腳,如果不是他當初殺了雲族的二百多人,會有今天的慘死嗎?會害得紫影也將身首異處嗎?一想到這一切,臉色幽暗陰森得跟一個鬼差不了多少,王夫人一聽楚慕的話,馬上搖頭。

    “我們家老爺一向為人正直,怎麼可能做什麼惡事呢?”

    楚慕唇角勾出冷魅的笑,陰冷的望著王夫人,不緊不慢的開口:“如果你不說出來,也許兇手還會回來殺你的兒子,到時候你說了也沒用?”

    楚慕威脅的話一完,跪在王夫人身邊哭泣的少年嚇了一跳,立刻拉住王夫人的手,恐慌的哀求著:“娘,我害怕,我不想死,你快告訴楚大人吧。”

    王夫人還在掙扎,如果自已交待了,王家就什麼都沒有了,如果自已不交待兒子的命恐怕不保,左右為難,抬頭迎上楚慕虎視眈眈的眸子,吞了吞口水,小心翼翼的開口。

    “老爺以前得罪了一些人,所以他們來報復罷了,楚捕頭,你可要為我家老爺報仇啊”,王夫人含糊其詞的開口,老爺已經死了,兒子以後還要用錢呢,她做娘的無論如何也要保住那些財寶,要不然兒子以後的著落怎麼辦,等把老爺下葬了,他們可以立刻離開京城,找個沒人認識的地方住下來,王夫人打著如意算盤,楚慕心內冷笑,臉色異常難看,可是此刻她不想和這個女人多說什麼,站起身來,望向南宮北堂,只覺頭一陣暈劇,就那麼直直的倒了下去,南宮北堂慌忙抱起她的身子,冷冷吩咐王夫人。

    “衙門會給你們王家查清的,你們節哀順便吧。”

    “謝謝大人了”,王夫人連忙磕頭道謝,眼看著楚慕他們走了,才松了一口氣,一抹眼淚,鎮定了下來,立刻招手吩咐老管家把老爺收拾乾淨了,去買口上好的棺木,準備後事。

    南宮北堂抱著楚慕飛快的回楚府,一路上緊握著她的手,他心裏的煎熬一定特別的大,自已的家人發生了這種事,所以才會受不了打擊吧,一直以為自已是不幸的人,原來這世上不幸的人遠不止自已一個,為了這個細膩的人感到心疼,也計是因為他幫了他,現在他把他當成真正的朋友了。

    很快回了楚府,請了大夫過來,果然是急怒攻心的原因,導致他一下子承受不住昏劇了過去,老大夫開了方子,南宮北堂吩咐了楚府的下人煎了送上來,自已一勺一勺喂他服了下去,一直守在床榻邊,直到最後趴在床榻邊沉沉的睡過去。

    楚慕一睜開,天色已經亮了,床榻邊竟然趴了個人,嚇了她一跳,這誰啊?細看過去,原來是南宮北堂,細想一下,原來自已昨兒晚上昏了過去,真難為他把自已送回來,又陪了自已一整夜,伸出手拍了拍南宮北堂。

    “北堂王爺,你回房去睡會兒吧,我沒事了。”

    “沒事了,沒事就好,本王不累,例覺得精神十足呢”,南宮北堂伸個懶腰開口,起身到一邊去盥洗,洗完後整個人清爽了很多,只是身上的袍子依舊是昨天的,楚府裏沒有這麼大的男人衣服,有的只是一些短的,楚慕便開口示意他回去一趟,南宮北堂搖頭。

    “等過了今晚的吧,本王想著今天晚上,你一定會有動作的。”

    楚慕一下子啞然無語,一想到要親手去抓紫影,心裏便感到很疼痛,那是一種撕扯著肉的疼痛,把親人送上斷頭臺的痛苦,有一種呼不出氣來的窒息,好像不會游泳的人溺水一般,渴求抓住某一東西,使自已支撐著,而這時南宮北堂便成了這塊浮木,使得她不至於挎掉。

    “是,今天晚上他一定會去張良才家,而且他知道我會去,他一定也會去。”

    楚慕的聲音有些暗啞,還帶著壓抑的輕顫,南宮北堂知道他心裏很糾結,這擺在誰頭上都是,就像自已,明知道老王妃殺死了自已的親娘,卻在最後一刻起了恰憫之心口

    “來人”,楚慕下定了決心似的,朝外面叫了一聲,小丫頭走進來:”公子?”

    “立刻派人去李家把幾個捕快叫回來”,楚慕命令小丫頭,小丫頭點頭退了出去,現在知道兇手是誰,她便放心了,紫影不會傷害別人的,如果他想殺那些人,以他的身手當時就殺了,用不著回頭再去殺,那天他們去李家時,只怕他的心裏起了恨意,準備回頭去殺了,被他們給撞上了,他知道她在追查這件案子,眼下只想儘快殺了那幾個人,不會再分神去殺別的人。

    “那個張良才也是當初殺了你們雲族的人?”南宮北堂的話音森冷,眸子如撤旦般幽冷無情,沒想到那個張良才竟是披著人皮的畜生,竟然殺害了那麼多人,活該著他被殺。

    “是,他們領著一批人殺了雲族二百八十個人,搶了寶藏,我想寶藏裏的東西被他們幾個人分了,很可能就埋在他們府邸的後花園裏,其他兩家很可能不知道,但是那個王長順的夫人是一定知道的,她大概還想著把那些東西留給她兒子呢,這幫土匪,那是雲族祖先留下來的,世代多少人都沒有動用過,沒想到他們倒會占為已用。”

    楚慕陰森森的冷笑,真想讓紫影把他們一網打盡,可是身為捕快,不能知法犯法,只能把他們逮到大牢裏,寢室裏楚慕和南宮北堂正說著話,無極從外面旋風似的沖進來,一把拉住楚慕心急的上下打量著。

    “師兄,你怎麼了?怎麼會昏了呢?”

    “已經沒什麼大礙了,你別著急,去衙門一趟,告訴弟兄們晚上別亂跑,有任務呢?”楚慕扯出一抹笑,她又沒有怎麼樣?只不過是心力有些憔悴罷了。

    “什麼任務?”無極坐直身子,看楚慕的臉色不太好,心疼極了,都這樣了,還管什麼任務啊。

    “師兄,你臉色不好,還管什麼任務啊?”

    “今天晚上就會有結果了,你去衙門裏吧”,楚慕嚴肅起來,無極不敢再吭聲,只得起身往外走,到衙門裏吩咐了師兄的命令,大家便擦肩摩掌的等待天晚,只有無極一臉的不高興,旁邊的捕快推了推他。

    “怎麼了?晚上有任務怎麼一臉愁苦啊,你小子回去又沒有娘子抱。”

    無極順手賞了那捕快一個爆粟,冷哼:“狗嘴裏吐不出象牙,我是在擔心師兄?聽說她昨天昏例了,今兒個臉色有些難看?”

    那些捕頭一聽到總捕頭昏倒了,忙關心的圍過來七嘴八舌的追問:“好好的,怎麼會昏倒呢?是生病了,還是別的情況呢?”

    無極聽大夥都過來問,心裏更煩,站起身往外走,又怕這些傢伙四處亂跑,到時候找不到人,忙叮嚀了一遍:“晚上別亂跑,酉時一到,就在楚府門前集合。”

    “知道了”那些捕快一起大聲的應著,無極才放心的走出去,不看著師兄,她總是不放心口

    酉時,所有的捕快都聚集在楚府門前,夜一片漆黑,像一層厚重的布幕罩在頭頂上,一絲兒風都沒有,壓抑得人喘不過氣來,遠遠近近的連半顆星都沒有,空氣中罩著蕭殺,薄霧繚繞,街道兩邊的村木模糊婆娑,楚慕冷聲命令:“大家小心點,立刻往前工部侍郎張良才家。”

    “是”,捕快們應了一句,一起出發,不騎馬一律步行,好在這些捕快都有極好的武功底子,行動敏捷,一起往工部侍郎張良才家疾使而去。

    不大一會兒,眾人分別埋伏在張家的周圍,楚慕此時已經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了,心裏矛盾緊張恐慌,一方面希望抓住兇手,一方面希望那個人不要出現,或者那個人不是紫影,是張三李四哪一個都行,只要不是紫影,是誰都好,屏息以待,夜一點一點的過去了,抬頭看天分辯不出來此時是什麼時辰了,楚慕大約估計了一下,應該是子時了,如果紫影再不出現,今夜就不會來了。

    正想著,身邊忽然狂風大作,街道上雜物翻飛,夜色下,一個影子快如閃電的疾使而過,那披風張揚的飛舞著,形成一個強大的勁風一直落到張府的內院,楚慕一揮手示意眾人緊跟著他的身後進張府,其實憑紫影的功夫,她們在這裏他肯定是知道的,可是為什麼還要進去呢?楚慕對紫影的行為越來越不瞭解了,紫影他究竟怎麼了,就算要為雲族人報仇,也要考慮自已不被抓住啊。

    一行人順著雕花的遊廊飛快的往張府書房而去,透過那光亮,書房的門上現出兩個人影,一個影子修長挺拔,披風張狂的揚起來,一伸手只拎起另一個不住哀求的男人,楚慕一揮手,眾人圍住書房的門,楚慕強忍住心裏的難過,不斷的提醒自已,她是一個捕快,一個執法者,就是自已的親爹娘犯法了,她也沒辦法,除非她脫下了身上的這張皮。

    “紫影,你放了他”,楚慕冷聲開口,隨著她的話音一落,紫影應聲而出,手裏提著那個縮成一團的張良才,一看到楚捕頭出現了,不住嘴的哀求著:“楚捕頭救救我。”

    “公子,恕紫影不能從命,這是紫影唯一一次,也是最後一次不聽你的命令了”,紫影的嗓音有些暗啞,無力,顯得有些力不從心,一句話完,身形一閃,拎著張良才躍上房頂,直上張府的後花園而去,楚慕無極和南宮北堂功夫較別人要好一些,緊隨其後往後花園而去,那些捕快只能順著遊廊往後花園而去。

    後花園裏,張良才嚇得不住嘴的央求著,雖說他武功也不錯,可是多少年沒練了,手腳不俐索,而且這個人的功夫高,一出手便制止住自已了:”求求你饒過我吧,我把寶藏裏的東西都還給你們,求你們饒我一條命吧。”

    “饒你一條命,當時你怎麼不饒過族裏的人,你們把寶藏裏的東西取走就算了,竟然還殺了那麼多人,良心怎麼安寧呢?”紫影喘息了一下,面色猙獰的怒吼。

    南宮北堂朝楚慕做了個動作,慢慢的移到紫影不注意的角落裏,刺著他說話分神的當口,飛快的一招疾使出去,竟然震得紫影后退了兩步,身形搖晃了幾下才站住身子,楚慕一看他的臉色蒼白得如一張紙,俊美妖豔的容顏如一朵絕色狂花,慘然的發出耀眼的光芒,卻仿佛在下一瞬間便開到極致,心慌的大叫一聲:“紫影,你怎麼了?”

    紫影迷茫無助的臉緊盯著楚慕,身子緩緩的旋轉了一因,往地上栽去,楚慕慌得大叫,沖著南宮北堂大吼:“你對他做了什麼?”

    南宮北堂一臉不解,他根本沒做什麼啊,想解釋,楚慕已經不看他了,一閃身奔到紫影的身邊,動手扶起他,把他靠在她的肩上,紫影微喘了一口氣,笑著安慰楚慕:“你別難過,不是他的錯,當初爺爺為了加速提升我的功力,給我種了黑色曼陀羅,我的大限已到了,以後雲族就靠你照顧了,另外把得來的寶藏上交國庫吧,不要讓他們再背負著這樣沉重的報負了。”

    “好”,楚慕哽咽起來,眼淚終於忍不住流了下來,紫影伸出手輕輕的給她擦眼淚,低低的輕喃:“我的好小姐啊,紫影多想陪著你一輩子啊,可是這個心願再也不能實行了,可是就讓紫影的功力陪著你吧”,楚影的話剛完,楚慕還沒搞清楚怎麼回事,只見自已的身形一移,和紫影雙掌相對,手心裏的熱氣慢慢的傳遞到自已的身上,一股強大的熱流在體內流竄,楚慕立刻明白過來,紫影把他的內力全部傳給自已了,心急的大叫:“紫影,立刻放開我,你在幹什麼?快放開我。”

    可惜紫影根本不理她,雙眸緊閉,那張妖豔嫵媚的臉仿佛不食人間煙火的精靈,在那霧氣繚繞中慢慢的浮化,好似欲化仙而去,楚慕覺得自已整個身子暖暖的,熱量一波高似一波,奇經八脈自行轉換,大周天小周天,每一處都可以自閉自開,天哪,現在她體內的內力溶合了幾個人的功力,只怕以後是天下間頂尖的高手了,楚慕正想著,對面的紫影身形一動,往旁邊歪去,楚慕飛快的抱住他的身子,緊緊的摟著,眼淚終於忍不住流下來了。

    “紫影,紫影,你為什麼要這樣啊?”

    “別哭,別哭,哭了就不漂亮了”,紫影淡淡的一笑,他能在臨死前為小姐做一點事,就是到了黃泉之上,也是開心滿足的,望著小姐的臉,楚影輕聲的開口:“那些寶藏就藏在他們家的後花園裏,小姐要保重啊”,說完頭一歪,那握著楚慕的手,慢慢的垂落到地上,楚慕仰天長嘯一聲,發出悲壯的嘶吼:“紫影。”

    圍觀的人在一瞬間呆住了,他們的捕頭為了一個犯人竟然如此傷心,一旁的張良才看到要殺他的人死了,竟然得意的笑了起來,卻在下一刻再也笑不起來了,一各粉紅的長淩筆直的勒向他的脖子,淩空一抖,長淩卷著他的身子甩出十米開外,只聽到一聲清冷的嬌喝響起:“該死的傢伙,下地獄去吧。”

    張良才在空中翻滾了兩圓,啪的一聲捭到地上,掙扎了兩下,終於一動也不動的死了,那突然出現的人影慢慢的轉過身來,竟然是一個絕美的女人,楚慕抬頭望過去,輕聲的低喃了一句:“燕雲,你怎麼來了,他死了。”

    “是,我知道他的大限到了,所以我來陪他了”,燕雲滿目柔情的開口,慢慢的走近那好似沉睡了的人身邊,緩緩的蹲下身子,輕觸他的臉,那般的俊美,仿佛是一個石雕的玉人,從他還是小孩子的時候,她就喜歡他,可是他一直把她當成妹妹,從來沒有過男女之情,可是她愛他,只要他喜歡的她都愛,現在他終於走到了盡頭,她知道他的活著的日子很短,所以她一直準備著,楚慕正低頭望著紫影,沒注意到身邊燕雲的動作,等到發現,一切都晚了,燕雲一刀結束了自已的性命,她伸出手用力的緊握著楚慕的手。

    “請把我和他葬在一起,生不能同餘但求死同穴。”說完頭一歪倒在紫影的身上,楚慕徹底的石化了。
作者: 千蒼    時間: 2010-9-23 12:16 AM

第一百零三章 鳳翔國來的公主

     楚慕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徹底的僵住了,紫影死了,心一下撕扯到肉裏的疼痛,本來自已沒有親人,自從見到紫影后,便把他當成親人的,現在又什麼都沒有了,眼淚流到心裏去,很苦。

     想不到燕雲如此癡情,追隨了紫影而去,這是怎樣一份沉重的感情啊,楚慕雖然沒有經歷過,可是卻深深休會到了,那種寧死要一起的決心。

    無極看楚慕傷痛欲絕,怕她承受不住,忙走過去,柔聲勸慰:“師兄,人死不能複生,你節哀順便吧,我們接下來要做什麼呢?”

     楚慕回過神,她現在還有任務在身,緩緩的放下紫影的身子,又擺放好燕雲,掉頭一揮手,冷冷的命令。

     “把張家的後花園刨地三尺。”

     捕快們得了令,立刻動手,很快便刨出八隻大箝子,楚慕當著眾人的面打開箱子,只見光線明晃晃的刺眼,眾人都呆了,整箱的黃金,還有上好的珍珠瑪瑙,貓兒眼,應有盡有,就是張家的主子下人也都呆了,雖然知道老爺手裏有錢,但從沒想過竟然這麼有錢的,哪來這麼多黃金和珠寶啊,那些妻妾瘋了似的撲上來,上下撫摸著,連聲的大叫:“發財了,發財了,沒想到我張家祖上竟然這麼多銀子,難怪老爺說祖上有財。”

     楚慕走過去,臉上頗臨發怒的邊緣,眼眸裏染上暴風驟雨,冷瞪著那些瘋狂了的人,聲音好似二月的寒風,徹骨的冰凍。

    “你們張家祖上有錢,哈哈,你們張家是做了孽了,竟然還有財,你們知道這東西是怎麼來的嗎?”

     只見那些妻妾都呆了,看著眼前鐵青著臉色的楚捕頭,一句話也不敢出,楚慕走到其中一個公子哥兒身邊,一把提起他的身子。

    “這是我雲族的寶藏,知道嗎?這是染了二百多人的血搶來的,你們張家根本就是強盜。”

     張家的一干人聽了楚慕的話都嚇住了,沒想到這些金銀珠寶竟然不是自家的,想到以後的生活著落,臉色一下子死灰,哇的哭成一片,很想留下珠寶,可是一看這兇神惡煞似的楚捕頭,她們哪里敢要,除非不想要命了。

    “來人,封箱,把這些珠寶抬上馬車”,楚慕掉頭命令身後的捕快,大傢伙沉默無語的一起動手,雖然都是寶貝,可一想到有多少人死在這上面,心裏黯然神傷,至於張家的人,哭聲不斷,傷心的是珠寶沒了,至於自家的老爺,大傢伙似乎都忘了。

     楚慕,無極把紫影和燕雲放在另一輛馬車上,兩輛馬車一前一後的往王家而去,她們要把寶藏裏的東西都取回來。

     王夫人一見楚慕領著一大幫人出現在王家,驚訝的睜大眼:“楚捕頭,你們這是幹什麼?“眼看著眾人往後花園而去,瘋了似的攔住楚慕的道路,楚慕身形一移,甩手一記響亮的耳光扔到她的臉上,這個可恥的女人從頭到尾都知道這珠寶存在,竟然還想獨吞,一伸手提起那女人,狠厲的開口。

    “信不信我把你抓進大牢裏去。”

     王夫人一下子癱了,掉倒在地上,痛哭流涕,再也不敢出聲阻止了,可一想到老爺不在了,珠寶也沒了,直哭得死去活來。

     王家的花園裏只刨出四箱珠寶,然後是唐家和李家,分別四箱,至於那兩戶人家,根本不知道珠寶的存在,而且也不阻攔。

     雲族的寶藏一共有二十箱,還有那些用掉的自然沒辦法收回來了,楚慕只留下兩箱,日後好為那些孩子打算,至於另外十八箱,她請了南宮北堂代為轉交皇上,作為國庫的存銀,她要把紫影和燕雲送回去。

     這時候天已經亮了,南宮北堂遙望著那遠去的馬車,旭日東昇,光芒灑在大地上,那馬車溶進光芒中,慢慢的消失在眼前,心忽然很疼,掉頭一揮手,命令那些捕快:“立刻進宮。”

     楚慕,無極把紫影和燕雲送回雲族,進了祖祠,那些孩子,沒有不傷心的,楚慕便留下來陪伴他們,教他們習武,如何的打獵,沒事陪紫影說說話兒,這一待就是一個月。

    “師兄,我們該回去了,六扇門裏還有事呢?”

     楚慕點了一下頭,抬頭望著祠堂裏紫影和燕雲的牌位,笑著開口:“紫影,燕雲,我會回來看你們的,至於其他人,你們放心吧,我會一直照顧他們的。”

     那些人知道楚慕和無極要離開,雖然不舍卻很開心,因為聽紫影說過,大小姐很厲害的,是六扇門大名鼎鼎的總捕頭,沒想到他們雲族的人也有走出家門的,眾人一起把楚慕送出村頭,楚慕一遍一遍的擺手。

     “你們都回去吧,都回去吧,桑葉,別忘了姐姐的話,以後你要照顧他們。”楚慕一遍遍的揮手,大聲的叮嚀其中的一個女孩子,那個叫桑葉的女子,連連的點頭,揮著手大叫。

    “姐姐,你放心吧,我會照顧好他們的”,桑葉唇角含著笑,紫影哥哥和燕雲姐姐都走了,現在輪到她來照顧他們了,那些殺她們的壞人都死了,現在她們可以安心的生活了,抬頭望著天,生活還是美好的,用力的一揮手。

    “回去吧,我們去打獵。”

     眾人哈哈笑著一起往回走,村子裏慢慢的傳來了快樂的笑聲,人的氣息。

     楚慕一回到京城,府裏的下人便稟報:“公子,皇上讓你一回來就進宮去呢?”楚慕點了一下頭,微挑細長的眉,自已不是讓南宮北堂代為轉奏皇上了嗎?皇上這麼急著召她進宮,不知有何事?盥洗乾淨身上的灰塵,換了清爽的衣衫,吩咐無極在府裏好生息著,自已進宮去了。

     皇上一聽到楚慕回來了,鳳眸立刻閃過耀眼的光譯,扔掉手裏的奏摺,連連擺手:“立刻讓他進來。”

     小太監告了一聲安,低頭笑著退了出去,皇上好像很想念楚捕頭,一直在等人家呢,飛快的讓楚捕頭進去,皇上在等著呢,楚慕走進上書房裏,跪下給皇上請安,那話還沒說出口,身子已經被人一把拉起來,還沒搞清楚怎麼回事,皇上已經把他給樓進懷裏了,大力的拍著她的後背:“楚愛卿,你可回來了,朕真是太想你了,估計你再不回來,朕就派人去接你了。”

    “皇上,發生什麼事了嗎?”楚慕莫名其妙的開口,皇上抽的什麼風啊,這麼熱情她可消受不起,皇上一聽楚慕的話,忙放開他的身子,認真的掃視了她一眼。

    “沒事,只是你上次上交了一筆珠寶進國庫,朕一直在等你回來,好賞賜你些什麼?”

     龍傲放開楚慕回身坐到龍榻上,揮手示意楚慕也一邊坐了,楚慕惶恐的擺手:“臣站著就好,皇上有什麼事就說吧。”

     龍傲見楚慕不願意做也不勉強她,一向俊逸冷魅的臉上布著興趣:“楚愛卿想要什麼東西?只要你說出來,朕一定賞你。”

     楚慕歪著頭想了一下,要說自已眼下最想要的東西,無外乎和南宮北堂解除婚約,因為自已總有一天要恢復女兒身的,可這事能和皇帝說嗎?別看皇帝現在心情很好的樣子,可是下一刻鐘就可能翻臉無情,要不然人家為什麼說伴君如伴虎。

    “皇上,臣沒有什麼想要的?”

    “不行,朕說賞你怎麼能不要呢,好好想想?”龍傲不悅的眯起細長的鳳眸,唇角浮上冷邪,臉上的神情已有些陰暗,楚慕在心裏歎息,看吧,這就是皇上的嘴臉,一樣不如意,立刻變臉,挑高眉淡淡的開口。

    “如果皇上真的想賞臣什麼東西?那就賞臣一道免死令吧,如果哪天臣犯了死罪,可以救自已一命。”楚慕開口,好容易讓她想到一個對自已有用的東西,龍傲聽了楚慕的話一怔,還有人要這種賞賜啊,不過楚慕向來就怪,也不去理會他話裏的含義,立刻愉悅的開口。

    “好,賞,楚愛卿免死金牌一枚,不過這免死令只能用一次,一次以後就要收上來的。”皇上叮嚀楚慕,意思是不要把這免死令隨便的拿出來救人,到最關鍵的時候再用。

     楚慕立刻跪下來謝過皇帝的賞賜,有了這免死金牌,即便自已以後露出女兒身,皇上要治罪了,也可以把這金牌拿出來擋一下,一想到這裏楚慕不禁高興得笑了:“謝皇上的賞賜,如果沒什麼事,臣告退了。”

    “楚愛卿為什麼急著離開,臣好長時間沒看到楚愛卿了,今日留下來陪朕一起用午膳吧”,龍傲多少日子沒看到楚慕,正想找個人說說話,哪里願意放他離開,這皇宮裏雖說人很多,可大家都很怕他,使得他找個人說話都不盡興,這楚慕倒對了他的胃口,很有原則,他就喜歡這樣的人,龍傲唇角擒著冷魅的笑,也不管楚慕願不願意,朝上書房門外叫了一聲:“小李子?”

     李公公聽到皇上的聲音,飛快的閃身進來,打著千兒開口:“皇上喚奴才何事?”

    “今日午膳擺在九華殿,楚愛卿陪朕一起用膳”,龍傲的話音一落,李公公立刻垂首領命,飛快的下去準備,楚慕目瞪。呆的望著眼前的一切,皇帝真是太強勢了,根本不問別人意願,強行讓人家陪他吃飯的,好在他是皇帝老子,自已還是乖乖的聽命就是,吃一頓飯又不會少一塊肉,而且能嘗嘗宮中的禦膳也不錯。

    “謝皇上的恩賜了。”

     龍傲聽了楚慕的話滿意的點頭,從龍榻上走下來,領著楚慕往外走,九畢殿離上書房有一段路程,穿過御花園,直往九華殿而來,九華殿是皇上平時休息的地方,不屬於後宮的範疇,平時不會看到什麼嬪妃,但也有那些有意為之的人,這不,遠遠的一隊人過來,最前面的女人一身雍擁畢貴,雲鬢高挽,烏絲堆翠,一張絕色佳顏布著柔媚嬌情,身上穿著大紅的煙霞裙,映襯得皮膚越發的白晰,香嬌玉嫩的秀靨比花還嬌,五指如蔥塗著丹寇,一輦一笑動人心魂。

     楚慕仔細的打量過後,垂下頭暗暗猜測,難道這就是皇上的新寵藍淑妃,果然長得國色天香,難怪皇上寵愛有加。

     只見那藍淑妃一看到皇上,立刻嬌柔的上前一步,盈盈拜了下去:“妾身參見皇上。”

     龍傲冷冷望著眼前的女人,美則美矣,就是腦子不太靈活,持寵而嬌,只不過多召幸了她兩次,便在後宮裏耀武揚威,現在竟然膽敢到九華殿來了,難道她以為自已是不一樣的,當初那份欲語還羞的姿態那裏去了,龍傲的眸子裏一點溫度也沒有,藍淑妃屈膝等了半天也沒聽到皇上的聲音,心下一駭,皇上生氣了嗎?手心裏全是冷汗。

     龍傲鳳眸暗芒閃過,淡淡的開口:“回去吧。”說完大踏步的越過藍淑妃,嚇得那女人花容失色,一動也不敢動,直等到皇帝走了,才敢直起身子,掃了一眼身邊的太監宮女,沉下臉來怒吼:“回去。”

     一行人依舊順著來時的路情悄的回去,藍淑妃心下生出警戒,皇上可以寵女人,但絕不會讓女人為所欲為,自已日後要謹記今日的教訓,要不然怎麼死的都不知道了。

     楚慕看著眼前的一切,不由得歎息,最是無情帝王心,誰若是愛上一個帝王,註定了一生的傷心,皇帝有的是多情,卻沒有所謂的專情。

     龍傲雖然走在前面,可是卻像後面長了眼睛似的,冷邪的開口:“你是不是認為朕太無情了?”

     楚慕翻了一下白眼,怎麼她一個表情他都知道了,這男人心思可真縝密,小心翼翼的開口:“皇上無情是國之大幸。”

    “看來你真的這樣想了”,龍傲幽幽的歎息,俊顏苦惱,停下身子掉轉頭直直的望向楚慕,輪廓分明的五官如同雕塑,細長的鳳眉下漆黑的眸子裏深不可測的潭水,驚濤駭浪,波濤洶湧,就在眨眼的功夫便轉換過千般心思,楚慕趕緊低下頭。

    “臣失言了,請皇上恕罪。”

    “罷了,楚慕,在朕面前不要這麼拒謹,聯想找個說真話的人,如果要找那些小心翼翼之輩,怎麼樣也輪不到你頭上”,龍傲一甩手轉身往九華殿而去,楚慕緊隨著身後,輕聲的應著:“是的,皇上。”

     雖然嘴上如此應著,她可沒笨到真的和一個皇上直來直去的,兩個人一先一後進了九華殿,九華殿豪華大氣,地上鋪著上好的白色磚石,光潔耀眼,帶著淡淡的淺紋,明黃的紗曼懸桂,金色銅鼎裏燃著麝腦的香味,太監宮女分立在大殿兩邊,諾大的九華殿上靜謐得仿似無人,一見到皇上出現,宮女太監們齊齊的跪拜下去。

    “奴才叩見皇上。”

     龍傲心情極好的捶手:“都起來吧。”

    “謝皇上”,眾人起身,有俏麗的宮女走過來,頭前領路,把他們一直引到一座亮麗花草盈然的亭閣之中,輕風飄過,白紗飛揚,琴聲幽幽,好一個優美的環境,楚慕不禁深陷其中,直到皇帝喚了她一聲,才回過神來,坐到石雕的膳桌邊。

     只見那石雕的玉石桌子上,擺著宮禦佳餚,一眼望去,青紅藍紫,搭配巧妙,從上端望下去,竟然形成了一朵碩大的蓮花,炫麗而鮮豔,不禁暗暗叫絕,果然不虧為宮內的禦廚,不但能燒出絕好的菜肴,還能考慮到進食人的情緒,創造出好的進食氛國。

    “來,坐下來嘗嘗這些廚子的手藝”,皇上龍傲沉聲開口,楚慕依言坐下來,便有宮女走上來伺候著。

     兩個人邊用膳便說著話,當然大部分是皇上龍傲的聲音,楚慕只附合著皇帝就行了,只是沒想到,龍傲會出人意料的開口。

    “楚愛聊,賢親王爺竟然說楚愛卿是個女子,如果楚愛卿是個女子的話,朕一定會封你為皇貴妃的,僅次於皇后之下。”龍傲意味深長的開口,楚慕本來正吃著菜,被他的話嚇了一跳,咳嗽了半天,臉色冷了下來。

    “皇上,雖然臣長得有些秀氣,但也用不著如此羞辱臣吧”,楚慕冷瞪向對面的男子,接過宮女手裏的水盎漱了一下。用汗巾擦了手,義正嚴詞的反駁當今天子。

     龍傲的眸子盎然有趣的盯著楚慕,揮揮手示意宮女把膳食撤下去,立刻有人小心翼翼的上前收拾了一切,安靜的退了下去,另有宮女徹上茶來,龍傲和楚慕坐在亭子裏說話。

    “如果朕不這樣說,楚愛卿一直唯唯諾諾的,朕想找個說話的人,不想找個應聲蟲,現在不是好多了”,皇上滿意的看著自已的傑作,楚慕的小臉蛋氣憤得滿是紅暈,怒目相向,全不似方才的謹慎,他就是為了激起她身上的鬥志,這樣說起話來才有意思。

     楚慕暗自松了一口氣,原來皇上只是想激自已和他說話兒,看來是自已多慮了,臉色間的暗沉好多了,唇掛著淺笑。

    “皇上可是無時無刻的想收回那枚免死令了。”

    “是何意思?”龍傲挑高鳳眉盯著楚慕,既然賞他了,怎麼會想收回來呢,他可是金口玉言。

     楚慕翻著白眼,不輕不重的開口:“一直讓臣說話,要是哪句說錯了,犯了死罪,皇上不是就可以把金牌收回去了嗎?”

     龍傲再也忍不住大笑,笑聲在半空飛揚,愉悅的搖頭,原來這個楚慕是怕說錯話得罪自已啊,他還以為他天不怕地不怕呢,沒想到也有害怕的地方:“朕答應你,今日所說的話即便錯了,朕也不治你罪。”

     “謝皇上了”,楚慕鬆口氣,只要不治她罪,就輕鬆多了,她這個人性子向來比較直,如要皇上不計較,倒還能說些話兒。

    “不過朕剛才說的話仍然有效,如果楚愛卿家裏有姐妹,可以送進宮來,朕一定給她皇貴妃的封號”,龍傲老話重提,他有一種直覺,就算是楚慕的姐妹,必也是極端聰明的。

     楚慕心裏冷哼,幸好自已沒有姐妹,就是有,也不會送進皇宮這種吃人不吐骨頭的窩裏,什麼榮華富貴,都是假的,富貴如浮雲,轉眼便成空,所有的一切只不過是仰著這個男人的鼻息生存罷了,若是這男人厭了煩了,便是一生永無止境的憨苦。

    “回皇上,臣爹娘只生了臣一個。”

    “噢”,皇上遺憾的輕歎一聲,這深宮之中真是太寂寞了,連一個貼心人都找不到,後宮裏的那些女人一看見就煩,每天只知道勾心鬥角,算計來算計去的,他都懶得理她們的那一套把戲,只要不傷及無辜,讓她們去折騰。

    “皇上如果沒什麼事,臣該告退了”,楚慕站起身,話說她坐了十幾天的馬車,全身骨頭都要散架了,皇上竟然還拉著她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家常,龍傲看他急急的想走,自已正說到興頭上,哪里放人,臉色一沉,不樂意的開口。

    “楚愛卿是不是不待見朕啊,為什麼總要走啊?”

    “臣不敢”,楚慕忙又坐下來,心裏叫苦連天,還自稱英明的皇上呢,一點都不體恤做臣子的,難道不知道她趕了十幾天的路,現在很累嗎?

     龍傲本來準備放楚慕回去的,因為想到了一件事情,想和楚慕商量了一下,就又讓楚慕留下來,眼見著楚慕哀怨無比的臉,好氣又好笑,他甚至可以猜到楚慕一定在心裏罵他這個皇帝,不過皇帝龍傲心情好得不得了,才不管楚慕心裏想的啥。:“楚愛卿,你知道我龍騰的鄰國鳳翔國嗎?“

     楚慕一聽忙點頭,鳳翔國緊挨著自已住過的縣城成皋,雖然是個小國,可是物富民庶,百姓安居樂業,倒也不錯,忙開口:“臣聽說過,那鳳翔國向來是我們龍騰的友好之國,不知道皇上此話何意?”

    “再過幾天,鳳翔國的使臣到我國來進貢,聽說此次隨使臣過來的還有鳳翔國的小公主萬纖舞,鳳翔國的皇帝有意把小公主下嫁到我們龍騰國,以聯絡兩國的友誼,依楚愛卿所見,朕的皇弟龍清遠可行?”皇上滿面笑意的詢問,自已這個弟弟可是龍騰國最有價值的男人了,只有他是最適合迎娶公主的。

     楚慕一愣,想到龍渚遠娶那個公主的畫面,心裏竟有些調悵,不過也替龍清遠高興,能夠娶到鳳翔國的公主,是他的福氣,他們算來是門當戶對,微點了一下頭。

    “不知道賢親王爺可否同意?皇上應該詢問賢親王爺的意願?”

    “朕還沒和他提起呢,歷來皇室中的人都要指婚,他自然也不例外,朕已經給他太多選擇的機會了,可惜他都不能找到意中人,母后最近為他的婚事百般煩心,此次鳳翔國的公主過來,正好成全了一樁婚事,不過要看鳳翔國公主的意思,如果她看不中賢親王爺,那也不辦法,總之朕是這麼打算的,不過到時候未有正妃的王爺都會到場,就是南宮北堂也應該過來。”

     楚慕聽到皇上提。龍請遠,又提到了南宮北堂,一時間心裏有些不舒服,不過想到南宮北堂若是被鳳翔圍的公主甚上,自已便可以抽身而退了,問題是公主只有一個,王爺有好多呢?至於公主最後選誰不是他們在這裏想著就有用的。

    “皇上,此事還是等公主來了再作計較吧,重點是公主最後選了誰?”

     龍傲聽了楚慕的話,點了一下頭,看楚慕強忍住倦意,心下有些不忍,忙松了口。

    “楚愛卿也累了,回去休息吧。”

    “謝皇上”,楚慕松了口氣,皇上終算想起臣子的死活了,忙站起身子,龍傲打發小李子:“送送楚愛卿吧,聽說他會迷路,千萬不要再跑到後宮裏去。”

     楚慕被皇上意有所指的話唬出一聲冷汗,看來皇上已經知道上次自已迷路的事了,不由得臉色微潮,趕緊跟著小李子的身後肯出亭閣,飛快的出了皇宮,回楚府,本想回家好好休息一下,誰知府中卻有兩尊瘟神坐等著。

     楚慕一進府,守門的下人便過來稟報:“公子,賢親王爺和北堂王爺過來了,正在廳裏喝茶呢?”

    “什麼?!”楚慕臉色難看異常,冷吼,一想到他們有可能聽到,立刻抿緊嘴揮揮手:“知道了,你下去吧。!”

     下人還沒走遠,只見自家主子輕手輕腳,仿佛小偷似的順著腳牆往旁邊溜,一臉的莫名其妙,大叫了一聲:“公子,你走錯了。”一句話引出兩個高大俊逸的男人,冷盯著某個跌坐在地上的傢伙。

    “你這是在幹嘛呢?”龍清遠和南宮北堂一左一右的提著楚慕的身子,奇怪的追問,一個主子竟然被奴才嚇得跌到地上去了,這能不奇怪嗎?

     楚慕一抬頭啪啪的兩下拍掉自已身上的兩隻毛手,冷瞪了旁邊那個嚇了她一跳的下人,竟然還有臉張望,怒吼一聲:“還不下去做事?等著要挨揍嗎?”

     下人嚇得一個哆嗦,一溜小跑的下去了,心裏暗自猜測,公子今天不會上火了吧。

     龍清遠和南宮北堂互視了一眼,看來今兒個這傢伙的火氣不小,難道是在皇上那兒受氣了,按理不應該啊,皇上怎麼他了?龍清遠狂放英挺的臉上布著笑意,眸子裏盛著清潭碧水,如明鏡般透著誘人的暖意。

    “楚慕,怎麼了?是皇上欺負你了嗎?”

    “皇上他真的欺負你了?”南宮北堂的劍眉下,鳳眸如耀眼的繁星般晶瑩閃光,唇懶散的輕撇,一臉氣憤的開口。

     楚慕望望這個,掃過那個,玩味留在唇角,用力的點頭:“是的,皇上欺負我,你們兩個決定替我去找他算帳了嗎?”

    “皇上真是的,怎麼能和一個半大的孩子計較呢?”龍清遠走了。

    “他不是沒事找事做嗎?”南宮北堂走了。

     楚慕虎著臉冷瞪著兩個男人的背影,這就是他們追問她的結果,真是欺善怕弱的傢伙,一言不發的大步走過去,直奔自已的院落,現在她很累,要休息了,所以最好誰也不要惹她。

     身後的兩個男人竟然異。同聲的大叫:“楚慕,你不會生氣了吧,我們怎麼敢找皇帝算帳呢,他要是一生氣,我們不就被他給斬了,善良可愛的楚慕一定不會讓我們腦袋掇家的。”

     楚慕累得眼皮都要粘上了,這兩傢伙還在耳邊喋喋不休的念叨,一口氣凝結在嘴裏,掉頭怒吼:“滾,不要讓我動手。”

     只聽得那用丹田傳出來的冷語,震得人胸口隱隱發麻,龍清遠和南宮北堂面面相覷,臉色大變,現在的楚慕可不比以前了,他身上可有紫影那傢伙高深的內力呢,要是把他惹惱了,可有得罪受了,兩個人同時一點頭,身形一閃,眨眼間不見了影子。

    無極見兩個傢伙閃了,拍著手走出來:“師兄好強的內力啊,讓他們知道知道厲害。”

    “我累了,坐了十幾天的馬車,真是骨頭都散了,我不起來不准叫我吃飯。”楚慕叮嚀無極,無極點頭,師兄這一睡只怕就要一天一夜才會醒。

    “你去吧,我去衙門裏走一遭,看有沒有什麼事需要做的?”

     楚慕身形一閃,只拋下一句話:“去吧,只要不煩我就行了。”人影已經不見了,無極笑著搖頭,轉身往外走去,好長時間沒看到那些弟兄們了,挺想念的。

     果然不出無極所料,楚慕足足睡了一天一夜才醒過來,最近衙門裏沒什麼事,側也清閒,尤其是她還是個總捕頭,很多雞毛蒜皮的事情下面的捕快都做了,用不著一個總捕頭事事親力所為,最重要的是南宮北堂和龍清遠也沒來煩她,她側樂得清閒,要是日子一直清閒下去也是一件樂事。

     三天后,天空一碧如傾,萬里無雲,風和日麗,鳳翔國的使團進京了,沒想到他們來得這麼快,皇上剛收到他們的信函,人緊跟著便來了,看來有此迫不及待了。

     這一天,京城繁華而熱鬧,待道兩邊人潮洶湧,大家都想看看鳳翔國的公主長得什麼樣子,傳言這位公主生得極端的美貌,身上有奇香,這更加的吸可注目,一大早無極便爬起來拉著楚慕去銜邊看熱鬧,女人永遠是熱鬧的關注點。

     就在大家脖子都等酸了的時候,一陣絲竹之聲響過,公主的輦車總算現身了,最前面的是一隊整齊的儀仗隊,緊跟著儀仗隊之後的是騎著高頭大馬的使者,楚慕數了一下,六個人,緊跟著使臣後面的便是公主的輦車,只見那輦車上,紮滿了花朵,薄紗輕繞,公主穿一身白色的長裙坐在輦車之內,隱約朦朧,頭上裁著一個五彩的花環,花環前排有一層流蘇,遮住了公主的絕世容顏,饒是這樣,大家還是非常激動,議論著公主的美貌,只見輦車走過,後面有十名小丫頭,一路灑著鮮豔的花朵,滿天花雨中,公主越發的引人暇想。

     等到公主的輦車走了過去,人群自動散了,楚慕好笑的望著一臉湘紅的無極:“看把你激動的,人家公主關你什麼事?”

    “公主一定很漂亮,“無極跟著楚慕的身後走進府邸,到底是公主啊,身份高貴啊,看這陣仗,可不是尋常人家能比的。

    “那倒是,不過鳳翔國這樣做的目的,只怕是別有深意的,故意造勢罷了”,楚慕不置可否,往書房而去,她還是去看會兒書吧,今天她會很清閒的,因為大家都很忙,使臣拜見皇上,皇上一定會設宴款待,公主有意嫁到龍騰國,那麼今晚的宴會還有另外一層意義吧,楚慕心神一動,不知今天晚上誰會被公主選中,南宮北堂?龍清遠?想到這些,心裏有些煩燥,算了不去管了。

    楚慕沒去衙門,在府裏待到天黑,誰知道皇上的貼身太監李公公竟然進府來宣旨。

    “皇上有旨,宣楚捕頭進宮侍宴。”

     楚慕臉色一愣,心不甘情不願的接過李公公手裏的聖旨,看來皇上每時每刻都想著算計她,李公公在旁邊笑意盎然的開口:“楚捕頭,走吧,外面輦車正候著呢?”

    “嗯”,楚慕點了一下頭,回頭吩咐身邊的無極:“我進宮去了,你留在府裏吧。”

    “好”,無極把他們送到大門口,看著楚慕上了馬車,才回身進府,吩咐下人把府門關上。

     皇宮的宴席擺在御花園裏,宮女和太盅們忙碌了半天,總算把宴會搞得隆重而豪華,御花園中心,鮮花擺佈,矮幾分列在兩邊,每個矮幾上擺著鮮花美酒和果疏,矮幾後面放著圓形的雕花方墊,每張矮幾邊跪立著兩個秀麗的華服宮女,燈籠掛了一困,遠遠望去,連成一串燈海,真是說不出的賞心悅目。

     皇上龍傲一身明黃的龍袍,頭戴鑲嵌著夜明珠的紫金冠,春風滿面的領著鳳翔國的使臣走到宴席中心,宴會中有很多未刪立正妃的王爺,齊齊的戰起來迎接鳳翔國的使臣,最重要的是想在公主面前有良好的表現。

     鳳翔國的公主萬纖舞,一身白色的煙霞羅逶迤拖地,頭上戴著五彩的花環,花環前一排碧玉流蘇,擋住了她的容顏,可就是這樣,大家還是能隱約透過流蘇看到公主眉眼如畫,一張嬌顏粉妝玉徹,眉不畫而黛,唇不點而紅,宴席上的許多王爺都報著勢在必得,只有兩個人一臉無所謂,掉頭尋找楚慕的影子,卻發現他躲在最角落的拉置,正想過去拉出這小子,皇上已經吩咐宴席開始了,兩個人只好捺住性子坐在自個的位置上。

     首先是皇上的致詞,也就是場面子話,歡迎鳳翔國的使臣和公主到龍騰國來,皇上講完了,就輪到鳳翔國的使臣講了,主要是感謝大國的庇佑啥的,也是面子上的話,楚慕縮在角落裏也沒人注意,順便打打哈欠,吃吃東西,正合她的心意,至於別的人,注意力都放在公主的身上,誰會在意到她這個不起眼的小角色。就在大家都餓得前心貼心的時候,皇上總算走上高座,宣佈開宴,立刻有宮女魚貫而入,把佳餚端了上來,每人門前搖了滿滿的一桌子,一時間絲竹繚繞,歌舞翩翩,公主萬纖舞利用這空檔掃視了場子一因,最後把目光定格在南宮北堂和龍清遠的身上,眸光羞澀染顏輕笑,沒想到這龍騰國的美男如此之多。宴會進行到一半,那鳳翔國的公主忽然站了起來,大家一起望向她,不知這公主想做什麼,皇帝大手一揮,那些舞姬全部退了下去,只聽得半空中響起悅耳的聲音。

    “傳聞上國的王爺都是少年才俊,本殿下想開開眼界,不知道上國的皇帝可否同意?”禮貌的望向高座上的皇上,龍傲鳳眸暗芒一閃,看來公主是想比武招親了,龍傲冷厲的聲音一沉。

    “准,公主準備挑選我國的哪位王爺出場?”龍傲內斂的聲音響起,萬纖舞掃視了周遭一圈,那些本來相中公主的王爺聽說要比武,知道這位公主是有備而來,一時間倒愣神了,誰也不敢隨意的應聲,而南宮北堂和龍清遠卻是不以為意,隨意而懶散的飲著酒,根本不把這件事放在心上,誰知萬纖舞的白玉小手一指。

    “就這位王爺吧?”

     南宮北堂嘴裏的酒差點沒噴出來,什麼?讓他出場比武,身形一閃,躍到場子正中,既然公主想試試龍騰國的功夫,就讓她瞧瞧大國的威儀,此時他並不知道公主是在為自已招夫婿,而且皇上知道他們兩個的脾氣,特點隱瞞了這件事,因此南宮北堂和龍清遠欲欲躍試,都想擊挎這個趾高氣揚的小國公主。

     萬纖舞笑著點頭,輕拍了兩下,只見從外場子裏走出一個身高七尺的巨漢,渾身的肉直打顫,走一步,宴席都要抖三圈,可就是那步伐穩鍵有力,絲毫不亂,還頗有些靈性,幾大步跨到南宮北堂的面前,一大一小兩個人形成了極端,南宮北堂仰起頭掃了一眼大漢,冷冷的邪笑,盯著公主的臉。

    “這就是貴國的武士嗎?”

    “是的,他叫阿瓦多,我們鳳翔國有名的大力士,現在請王爺出招吧,”萬纖舞說完往後退了兩步,緩緩坐到矮幾邊,笑看著場中的一切,皇上龍傲俊逸的臉色微暗,雖說是公主選婿,可事實上這也是龍騰國的臉面問題,人家出了一個大力士,自已這邊王爺親自出戰了,如果王爺戰輸了,龍騰國的這個臉面卻是丟不起的,南宮北堂也深知其中的道理,因此格外的謹慎,望著對面那個巨漢冷聲開口:“請吧。”

     阿瓦多立刻身形一閃,擺出一個架勢,兩手交疊,腳下不停的走動,卻又是錯亂有序的,就在南宮北堂準備進攻的關口,半空響起一道清冷的聲音:“慢著。”

     南宮北堂停住身子望向來人,沒想到竟然是楚慕,楚慕落到南宮北堂的身邊淡淡的掃了一眼鳳翔國的公主。

    “尊貴的公主殿下,貴國只出了一個大力士,而我們身為上國卻出了一個王爺,即便是贏了也是不光彩的,就讓在下領教貴國的大力士吧,在下只是王爺府上的一個小小的侍衛。”

     楚慕的話音一落,宴席上所有的龍騰國人都一怔,大名鼎鼎的楚捕頭竟然成了王爺府上的一個侍衛,但是對於眼前的這種狀況,楚慕的話更好的顯示了龍騰的尊貴,不過對於楚捕頭對戰對方的大力士,眾人手裏都提著心,大名鼎鼎的楚捕頭本來就瘦小,現在再和那巨人一比,根本就是天差地別的概念,不過皇上龍傲和南宮北堂卻松了一口氣,只有他們知道楚慕的實力,此戰必贏。

     皇上臉上浮出和風般的笑意,望向下首鳳翔國的公主,冷冷的開口。

    “就讓他們這些奴才們去切磋切磋吧。”

     公主萬纖舞看著眼前瘦小的男子,心裏不由浮起一抹冷笑,找死,要知道阿瓦多可是我們龍翔的第一大力士,龍騰國竟然讓這麼一個小個子男人出來迎敵,真是自討其辱。

    “好,就讓他們切磋一番吧”,萬纖舞笑意盈然的點頭,滿臉看笑話的意味,眸子透過面上的流蘇掃向退下去的南宮北堂,發現他一直盯著那個小個子男人瞧,不由得心下暗自嘀咕,難道這王爺是個斷袖之臂。

    宴席此時已經到達了高潮,大家誰還有心思去用膳,全部緊張的望著場中的比試,雖說是一個小小的比試,可這關係著國家的臉面,因此大家高度緊張,四周寂靜無聲。



第一百零四章 公主的毒計

     楚慕望了一眼對面的巨漢,確實人高馬大,而且身手似乎還很敏捷,但這種人也有弱點,就是跨度比較大,細微的地方照顧不到,心下有了打算,一抱拳:“既然貴國是我們的客人,那麼阿瓦多請吧。”

     阿瓦多輕蔑的掃了一眼對面的小個子男人,張嘴哈哈一笑,氣由丹田出來,直震得圍觀的人心裏發慌,原來他的內力如此純厚,皇帝龍傲不由挑眉,璀璨的眸光裏一閃而逝的擔憂,神色間卻是興味盎然,盯著下面的兩個人。

    “那我就不客氣了”,阿瓦多嗡聲嗡氣的聲音一落,巨大的身形朝楚慕猛撲過來,楚慕一動也不動的站立著,眾人莫不提著一顆心,暗暗著急,這楚捕頭咋沒有動靜啊,不會是被人家嚇傻了吧。就在阿瓦多快近身的時候,楚慕身形一閃,從阿瓦多的臂彎處閃出去,好似一條滑溜的泥鰍,阿瓦多不急不燥的反身,長腿帶著一股旋風直直的向楚慕踢來,楚慕不正面迎擊,一閃身再次讓了出去,南宮北堂和龍漬遠不明白楚慕為什麼不進攻,以他的身手,未必會輸給這個蠻夫,可是這小子愣是不出手,高座上的皇帝卻在一瞬間眼神晶亮起來。

     看來楚慕使的是拖延術,阿瓦多身影巨大,先前過於強勢的進攻,只會使得他的後勁不足,到時候楚慕再一舉拿下,必然獲勝。

     鳳翔國的公主萬纖舞似乎也想到了,眼神黯然了一下,眸子盯著場子中間躲來躲去的楚慕,一個男人竟然如此矮小,而且身份還很低下,他和自已根本不般配,萬纖舞的眸光再次掃視著對面的兩個男人,心裏已經有了主意,逐盈盈望向場子中間。

     只見阿瓦多已經氣喘如牛了,而楚慕依然一派輕鬆,不緊不慢的圍繞著阿瓦多的周身轉悠,越轉越快,別說阿瓦多了,就是週邊觀看的人頭都被楚慕轉暈了,很多人趕緊閉上眼睛,楚慕飛快的出手,腳下一惦,身子淩空飄浮著,身上袍子隨風擺動,身形一動,一腳朝仍沉浸在暈頭狀態的阿瓦多踢去,一腳正中目標,阿瓦多巨大的身子竟然捧出去幾步遠,跌倒在地上,好半天爬不起來,楚慕緩緩落到地上,一抱拳望向鳳翔國的公主。

    “得罪了。”

     萬纖舞俏顏未變,站起身輕拍著手,悅耳的聲音響起來:“上國果然人材濟濟,一個小小的侍衛輕而易舉的打敗了我鳳翔國的第一大力士。”

     萬纖舞的話音一落,鳳翔國的使臣全都端起酒杯站了起來,一起望著龍傲:“尊敬的上國皇帝,請接受我們最誠摯的敬意”,說完一口飲乾了酒盎裏的酒,龍傲坐在上首的龍椅上,滿面愉悅:“好,好。”宴席一下子恢復了熱鬧,大家頻頻的誇讚楚慕,楚慕不以為然的搖手走到角落裏,公主萬纖舞翩然一笑,再次起身,抬首望著上面的龍傲:“尊貴的上國皇帝,雖然武試過了,但不知貴國的王爺的文才如何,小女曾走過幾個國家,得到一佳聯,不知這宴會上可有人能對出下聯?”

     萬纖舞的話音一落,宴席上好似炸了鍋,鬧騰起來,先前武試許多人不敢應,但這文試卻都躍躍欲試,這些王爺貴族,哪個不是飽讀詩書,肚裏有幾許墨水啊,因此大家皆摩肩擦掌躍躍欲試。

     龍傲掃視了下面的群臣一眼,這麼多有才智的人就不信時不上你一個對子,薄唇邪勾,冷魅的笑著點頭:“好,公主請說出上聯,自有人對出下聯?”

     萬纖舞嬌笑如風中柳絮,輕顫了一下,目光掃視了宴會一因,大家一下子安靜下來,整個宴席上一點聲響都沒有,靜等這位公主的上聯,只聽萬纖舞輕聲的吟誦出上聯。

    “風風雨雨,暖暖寒寒,處處尋尋覓覓。”

     萬纖舞的上聯一出,場子裏安靜得掉根針地下都能聽到,不過很多人臉上布著無奈和歎息,這上聯太巧,又奇,還真是一副難聯呢,很多人都放棄了,只有為數幾個還在動腦筋想著,萬纖舞掃視了一圈,見沒人站出來應對,眉眼間不禁染上笑意。

    “看來上國是一個祟尚武力安郟的國家,“萬纖舞這話說得極巧妙,暗喻龍騰國文不入流,只能靠蠻力治國,萬纖舞的話音一落,皇帝龍傲的臉色陰沉沉的,掃視了一圈下面的臣子,臣弟,難道真的沒一個人對出來嗎?就在這時,龍清遠慵懶隨意的站起來:“那也不儘然,一個小小的對子竟然難側我龍騰國的人了,公主請聽好,下聯就是,鶯鶯燕燕,花花草草,卿卿暮暮朝朝。”

    龍清遠的下聯一出口,宴席中一時安靜無比,好一陣子眾人才發出一片叫好聲,果然是好對子,萬纖舞抿唇輕笑,緩身坐到矮幾上,悄聲對著旁邊的使者嘀嘀咕咕的說了幾句,那使者笑得合不擾嘴,點著頭站起來。

    “尊敬的上國皇帝,我們公主已經相中了貴國的一位王爺?”

     龍傲一聽,絕美的五官輕笑,薄唇邪勾,他已經猜到公主選中的是誰了?定是自已的這位皇弟入了公主的眼,大手一揮,豪爽的大笑:“好,公主相中了哪一位王爺?”

     那使者笑著用手一指龍清遠:“就是這位對出對子的王爺,我們公主有意下嫁給這位英俊聰明的王爺。”

     宴席中群臣譁然,不過對於公主選中龍清遠例也不意外,不但身份尊貴,而且俊美不凡,和公主正是天造地設的一雙,因此使臣的話一完,所有人都站起來對著龍清遠道賀。

    “恭喜賢親王,賀喜賢親王。”

     龍清遠的腦袋一時回不過神來,什麼?這小國的公主要嫁給自已,眸光冷冷的掃過去,只見那公主無比羞澀的坐在矮幾前,身旁不時有人道賀,使得她越發的轉盼多情。

     龍清遠瞪向高座上的皇帝,只見自已的皇兄一臉詭異的淺笑,唇角掛著一抹葺計,原來皇兄早就知道公主是過來聯姻的,竟然瞞著自個兒,臉色一變,冷厲的大聲開口。

    “本王不會娶她的”,龍清遠的話音一落,宴席上所有的人都愣了,然後在最快的時間內走回自已的座宴上,心驚膽顫的低垂著頭,高座上的龍傲早知道龍清遠會反彈,冷凝著一張臉。

    “一國公主下嫁于你,難道委屈了你不成,如果膽敢抗旨不遵,定不輕饒”,龍傲的話帶著森冷陰驁,嗓音低沉狠厲。

     可惜龍清遠一臉的無所畏懼,俊逸狂放的臉上閃著堅定,列眉高挑,眸子璀璨,閃著晶亮的光澤,和皇帝對恃著,絕不妥協。

     坐在下首的群臣,小心的在皇上和王爺身上轉悠,誰也不敢說一句話,最後大家一起望向今日受到恥辱的鳳翔國公主,臉色青一陣白一陣,銀牙輕咬,唇溢出血來,定定的望著龍清遠,忽爾掀唇一笑,緩緩站起身。

    “尊敬的上國皇帝,既然這位王爺不願意,這件事就到此為止吧,不是有人說過強扭的瓜不甜嗎?”

     公主的話一說話,很多人扼腕,公主真是深明大義啊,這樣才貌兼備的女子,賢親王爺竟然不要,真是有福不會享的傢伙,龍清遠聽了公主的話,不由得多看了她一眼,沒想到這公主原來通情達理的,這一點還是令人敬佩的,因此龍清遠望向萬纖舞的眸光平和了許多,恭敬的施了一禮。

    “得罪了,公主。”說完緩緩坐下來。

     公主身邊鳳翔國的使臣,臉色都十分難看,要知道公主在他們國家可是個英雄,她為了鳳翔國的安定,才不遠千里下嫁到這個國家來,沒想到這個王爺竟然羞辱公主,噌的一下凡個人都站了起來,萬纖舞揮手示意旁邊的幾個使臣做下來。

     龍傲的臉色陰寒一片,眸子帶著狂風暴雨的狠厲,直射向龍請遠,看人家公主多深明大義,他一個男人竟然一點面子都不給人家,真是有辱皇室的風範。

    “公主殿下是否再重新挑一位駙馬,我們龍騰國的並不是只有一位王爺。

     萬纖舞聽了龍傲的話,福了一下身子:“沒做就認輸不是鳳翔國的風格,小女希望能和這位王爺像朋友一樣相處,如果過些時候,這位王爺仍然不願意,那麼小女將隨使臣回鳳翔國去,永遠不踏進龍騰國一步。”

     萬纖舞的話說完了,龍傲自然不忍心拒絕,望著龍清遠冷聲命令:“這幾日專門陪著公主,如若再有不尊重的表現,看朕不狠狠的治你。”

     龍清遠只得站起身來恭敬的領命,反正只是陪她幾天,又不是要自已娶她,就只當給人家道歉了:“臣弟遵旨。”

     經過了這樣一個風波,宴會很快結束了,大家誰也沒有心情再繼續下去,皇帝便宣佈散宴,有專人把使臣和公主送往鳴鳳閣,那裏是用來接待別國使臣的殿閣,有重兵把守。

     楚慕也乘輦車回府,宮門前,龍清遠的輦車和南宮北堂的輦車都停在那裏候著他,楚慕探頭張望了一下,那兩個高大俊逸的男人跳下馬車,攔住她的去路。

    “今天晚上謝謝你了”,南宮北堂開口,狂放俊挺的容顏恢復了一慣的張揚,少了戾氣,卻多了自信桀傲。

    “這是楚慕應該做的”,楚慕點了一下頭,眼光掉轉到一邊龍清遠的身上,不明白他為什麼要拒絕公主殿下,公主長得又漂亮,身份又尊貴,這樣算來他應該喜歡才對啊,想想公主今天晚上不同于常人的反應,楚慕是一頭霧水,一般女人遇到被拒婚這種事情,肯定是會氣憤難耐的,但是公主卻表現得分外的明理,這種人往往有兩種狀況,一種是這個人確實是個大度明理的人,另一神就是這個人有著高深莫測的心思,楚慕擔心後者居多,便出聲提醒龍清遠。

    “皇上不是讓你這幾天陪公主四處走走嗎?你最好小心點,千萬不要整出什麼亂子來。”

    “會有什麼事?”南宮北堂和龍清遠一臉的不解,公主不是已經松口了嗎?憑她一個弱女子能整出什麼事來啊,而且這是在他們龍騰國。

    “總之當心點就是了,我要回去休息了”,楚慕縮回輦車,反正自已該說的都說了,該做的也都做了,剩下的隨便他們聽進去多少,沉聲的開口。

    “走吧”,輦車便離開宮門口,龍清遠有些莫名其妙的望著南宮北堂:“你說他這話是什麼意思啊?怪人一個。”

    “總之你還是當心點吧”,南宮北堂拍拍龍清遠的肩,細心的叮嚀著,既然楚慕這樣說了,一定有什麼原因,防著些總是好的,閃身躍上輦車離開皇宮。

     該來的還是會來,並不會因為某一個,某一句話便改變了他的宿命,就在楚慕清閒自在的第四天早上,正在睡夢中的她便被人搖醒了,一臉惱怒的瞪著搖她的人,竟然是無極,一臉的蒼白,瞳孔不斷的收縮,放大,那是極端恐慌造成的,楚慕慕名名其妙的瞪過去。

    “無極,這一大早上你抽什麼風啊?嚇成這個樣子,鬼上門了不成。”

    “師兄,不好了,鬼沒上門,但是昨天夜裏鳳翔國的公主被人殺死在鳴鳳閣裏了,皇上已經派了李公公過來宣旨,讓你趕快進宮去一趟。”

    “啊?“楚慕一驚,所有的睡意都煙消雲散了,動作俐落的下床穿衣盥洗,邊穿邊問無極:“你說公主被人殺死了?誰發現的?”

    “詳細的情況我還不清楚,刑部已經封了鳴鳳閣?所有人不得入內,全面封了這個消息,怕對兩國之間的友好遭成矛盾”,無極說完給楚慕系好腰帶,催促她別問了,還是進宮去吧,皇上等著她呢?

    “嗯”,楚慕點點頭急急的走出去,廊簷下李公公正在來回的走動,一看到楚慕出現趕緊上前一步:“楚捕頭,快點進宮吧,皇上急得不得了,正在上書房候著你呢?”

    “走吧”,楚慕低頭,跟著李公公的身後上了輦車,一直往皇宮而去,此時天際還未發白,陰暗暗的,有一絲月光灑落下來,衙道上冷冷渚清的,只聽到輦車輾過的聲音。

     輦車很快進了宮,也顧不得換刺軟轎了,一直駛到內宮門才下來步行,楚慕跟在李公公的身後,聽著他跑得氣喘吁吁的,有些不忍心:“李公公,你走慢點,事情已經發生了,急也沒有用啊。”

    “奴才怕皇上心急啊?”雖然說著話,腳步卻沒有絲毫的停滯,兩個人很快到了上書房,書房門前黃霖等一品侍衛就好幾個,另有太監宮女一堆,人人神色惶恐,黃霖等一見到楚慕,忙叫了聲:“楚捕頭,皇上在等著你呢。”

     楚慕點了一下頭,也沒去看黃霖關切的眼神,跟著李公公的身後直奔上書房,諾大的上書房裏,氣氛壓抑,皇上龍傲正大步的來回踱步,一臉焦急,而龍榻上竟然坐著太后娘娘,不時的擦著眼淚。

     李公公一走進去忙打著幹兒稟報:“楚捕頭來了。”

     龍傲身形一震,眉梢舒展了一些,揮手讓李公公退下去,楚慕趕緊跪下給皇上磕頭,龍傲一伸手擋住了他的動作,冷邪的聲音響起來:“免了吧,朕讓你來,是想告訴你鳳翔國的公主死在鳴鳳閣裏了?”

    “臣已經聽說了,皇上不要心急,只要我們查出真凶給鳳翔國一個交待就是了”,楚慕醇釀的嗓音響起。

    龍傲桃花眼眸裏閃過心痛,薄薄的唇形勾出一個冷冽的無奈:“可是這不單是公主的問題,賢親王爺也牽涉到其中了,聯想保全住他,你懂嗎?”

    “賢親王爺怎麼了?”楚慕一頭霧水,又關那個龍清遠什麼事啊?怎麼會牽涉到龍清遠了。

     皇上轉身坐到一旁的龍榻上,心煩意燥,早知道就不讓他陪那個公主了,出了這種事情,母后傷心得不得了,楚慕抬頭望了一眼皇上,又看了看太后娘娘,兩個人的臉色都極端的不好,龍傲見楚慕望過去挑眉開口。

    “鳳鳴閣裏,公主的寢室內,賢親王爺和公主同宿在一張床榻上,而公主就被人殺死在床榻上了。”

    “什麼?”楚慕大驚,臉色一閃,沒想到賢親王爺竟然睡在公主的床榻上,誰殺了公主?這搖明是設好的一個局,為什麼要殺了公主陷害龍清遠呢?是因為龍清遠得罪了誰嗎?

    “那皇上召臣進宮所為何事?”楚慕心中已有觸動,長長的睫毛輕顫了一下,掩去眼裏的光芒。

    “朕希望你保全賢親王爺,不管公主是不是他殺的?”皇上的意思再清楚不過了,就是希望楚慕幫助賢親王爺,就算他犯了法,也要保全這個一母同胞的弟弟,楚慕臉色一正,認真的望著龍傲。

    “皇上,臣相信賢親王爺絕不會殺公主的,一定是被別人栽髒陷害的,所以皇上不必擔心口”

    “但願吧”,皇上幽寒的挑眉,一直坐在上首垂淚的太后娘娘等皇上說完了,伸出手示意楚慕近前,一伸手拉住楚慕:“楚捕頭,哀家一直深信你的本領,希望你洗刷掉賢親王爺的罪名,他現在還被關在大牢裏呢?”

    “太后娘娘放寬心吧,臣一定會盡全力的”,楚慕恭敬的垂首,龍清遠被抓她也很難受,要知道他幫了她很多忙,在她心目中他算得上是一個深交的朋友,如今朋友遇難,他自然要全力以赴。

    “好,你立刻去鳴鳳閣,朕已經派人封了鳴鳳閣,希望你儘快破案,要知道這公主可不是等閒之輩,如果關係交惡,兩國百姓都不得安寧”,龍傲邪冷的話裏含著淡淡的隱憂,楚慕知道他一直是個好皇帝,憂國憂民。

    “臣遵旨,即刻前往鳴鳳閣”,楚慕一閃身迅速的離開上書房,皇上見楚慕走了,想起什麼似的,朝外叫了一聲:“黃霖?”

    黃霜走了進來,抱拳聽命:“皇上?”

    “立刻暗中保護楚捕頭,千萬不能讓她受到傷害”,龍傲不放心的叮嚀,黃霖立刻點頭,心裏有一絲愉悅,只要能保護楚慕,他便覺得自已很開心。

    “臣遵旨”,黃霖退了出去,上書房裏慘雲霧罩的,太后娘娘臉色越發的愁苦,不停的小聲哭泣,皇上只好輕聲的勸解著:“母后別傷心了,賢親王爺不會有事的,你就別傷心了。”

    “他還關在大牢裏呢,我一個做娘的能不傷心嗎?”太后娘娘根本不理皇帝的話,繼續抽泣著,此時天色已經大亮了。

    楚慕心急火燎的趕到鳴鳳閣,門前被六扇門的捕快層層疊疊的包困住了,任何人不得入內,楚慕從輦車上下來,那些捕頭恭敬的點頭:“總捕頭?”

    “嗯,裏面情況怎麼樣?”楚慕一指裏面,那六個使臣還在裏面,他們的公主死在這裏,想必他們一定有一番折騰,那手下立刻稟報:“先前弄得很凶,現在估計是鬧累了,不怎麼鬧了,不過一直要我們把兇手交出來。”

     楚慕皺眉,淡淡的擺手:“知道了”,回身往裏走,沒走出兩步,便聽到身後傳來無極的聲音:“師兄?”

     楚慕望了過去,卻見她的身邊站著南宮北堂,疑感的挑高細眉,這男人來做什麼?沒看她現在很忙嗎?原來這重兵把守了的,任何人不得進來,南宮北堂過來這些捕頭不給面子,所以一直在外面等著楚慕,這裏是楚慕說了算,因此無極才叫了他。

    “讓他們進來吧”,楚慕揮揮手,大門前的一排捕快讓開身子讓他們進來:“北堂王爺,請。”

    南宮北堂焦急的走到楚慕的身邊,關心的問:“究竟怎麼回事啊?我也是得了密報才知道的?”

    “具體什麼情況我還不知道,只知道公主死在鳴鳳閣了,而當時賢親王爺就和她睡在同一張床榻上,因此現在龍清遠擺脫不了嫌疑,被關在刑部的大牢裏”,楚慕一邊說一邊順著遊廊往前面走去。

     只見一座古色古香的雕花門楣下,困著一圈人,不停有人吵鬧著,遠遠的傳過來,楚慕可以肯定那些吵嚷的人一定是鳳翔國的使臣,這也不能怪人家,公主好好的到這邊竟然死了,他們回去也不好交待啊。

     等到楚慕和南宮北堂走過去,在門前攔著的捕快抬頭叫了一聲:“總捕頭”,那些使臣抬頭看到竟是昨晚上場比試的那個少年,沒想到竟是大名鼎鼎的楚捕頭,雖然他們遠隔在千里之外,可還是瞭解龍騰國的動向的,像他們那樣一個小國要想生存,一定會無時無刻謹慎著。

     楚慕掉過頭來望了一眼那些使臣,還有鳴鳳閣裏的下人,嚴肅的開口:“從現在開始,直到公主被殺案查清,你們才能四處走動,否則一律不准出鳴鳳閣。”

    “是的,楚捕頭”,鳴鳳閣裏的下人一起點頭,散了開去,只有那六個使臣不放心的追問:“難道說公主的案子一日不破,我們就一日不能回國嗎

    “有這種可能,難道你們不希望公主的案子早日破嗎?”楚慕挑高細眉,淩寒冷對著那些使臣,明明是個絕世少年,可那眼眸中偏偏散發出危險的氣息,使得人心生畏懼,忙點頭:“當然希望早點抓住真凶。”

    “那就好,都回去吧,相信龍騰國的皇帝會給你們一個交待的”,楚慕說完領著南宮北堂和無極閃身走進公主所住的殿閣,此時只有幾個小丫頭膽顫心驚的立在院子裏,一看到楚慕等進來,小心的縮到邊上去,楚慕淡淡的開口。

    “我是六扇門的楚捕頭,公主的寢室在什麼地方?”

     幾個小丫頭一聽到楚慕是六肩門的總捕頭,眼裏閃過璀璨的光芒,撲通一聲跪到地上哀求:,楚捕頭,這不關我們的事情,請你饒過我們吧。”

    “起來回話吧”,楚慕揮揮手,示意小丫頭都起來,冷靜的開口詢問:“昨兒個晚上,賢親王爺真的和公主在一起嗎?”

    “是的,公主留賢親王爺用晚膳了,是奴婢們準備的,後來公主讓我們下去休息,只留她自已的貼身丫頭伺候著,所以奴婢們都去睡了?可是今天早上公主竟然被人殺了,賢親王爺還睡在公主身邊”,小丫頭蒼白著臉色,哭哭啼啼的開口。

    “是誰最先發現的?”楚慕明亮的眸子閃過懾人的銳利,緊盯著小丫頭,小丫頭顫抖著聲音輕聲的開口:是奴婢最先發現的,往常這個時候奴婢應該起來打掃屋子了,今天早上奴婢起來後,發現公主住的殿鬧緊閉不開,要知道往常從沒有這現像,因此有些奇怪,便到下人房去叫人,大家都很詫異,一起過來試試,門裏面下了柵,奴婢們幾個就猜想著是不是昨兒個賢親王爺留下了,公主怕人發現,所以從裏面鎖上了,也沒甚在意,本不想理的,可是公主的貼身婢女們也起來了,立刻察覺到事情的不對勁,因為公主不會這麼做的,她們叫了幾聲公主,裏面也沒人應,因此我們一起把門撞開了,誰知公主就被殺死在床榻裏面了,賢親王爺睡在公主身邊,還沒醒來。”

     小丫頭哭完,楚慕已經瞭解了事情經過,這是一件密室殺人案,門窗完好,兇手是如何做到的呢?楚慕挑高眉,一時沒有頭緒,那寢室裏傳來傷心的哭泣聲,看來是公主的貼身丫頭在哭,楚慕掉頭走了進去。

     寢室內,門窗緊閉,紗曼垂掛,古色古香的家私擺列有序,雕花櫃,衣櫥,高幾,桌椅,上好的古董擺在架子上,屋子裏一點打鬥的痕跡都沒有,兩個小丫頭坐在床榻前嚶嚶哭泣著,床榻上公主的死狀慘不忍睹,臉色蒼白如紙,長長的睫毛掩去了她水靈的眸子,唇已經呈灰白的樣子,楚慕示意兩個小丫頭往邊上讓一下,她仔細的栓查了一下公主的死因。

     公主面容安詳,渾身上下無傷痕,只有胸口挺入一把很深的尖刀,可看出一刀喪命,兇手是個狠辣的人物,楚慕又檢查了公主的手甲,發現公主的手指纖細柔軟,指甲裏竟然有些血跡跟細碎的皮肉,看來是臨死前抓了兇手一把。

     南宮北堂站在楚慕身後,輕聲的問:“怎麼樣?”

     楚慕搖了一下頭,眼下雖然有些線索,可這裏是京城,總不能封城,一個一個的捏索人家身上吧:“這兇手一定是公主熟悉的人,如果是生人,她絕不會如此安詳的,應該瞭解一下,公主以前來沒來過我龍騰國,或者她在這裏有沒有朋友之類的?”

    “那我們去請教那幾位使臣吧?”南宮北堂建議,楚慕點了一下頭,洗了一下手,隨著南宮北堂身後走出去。

     幾個使臣一看到楚慕和南宮北堂過來找他們,早惶恐的起身候著:“不知道楚捕頭查得怎麼樣了?”

     楚慕不置可否,什麼也沒表示,只是開口詢問:“公主可曾來過我龍騰國?”
 
     幾個使臣不明白楚慕問這話的意思,一起搖了搖頭,其中一個使臣恭敬的開口:“公主從小生長在鳳翔國,雖然也遊走過周邊的一些國家,但從沒有到龍騰國來過,所以不可能認識這裏的人?”

    “那麼公主會武功嗎?“楚慕緊跟著問了一句,使臣愣了一下,掩飾的開口:“我們公主金枝玉葉,怎麼可能會武功呢?楚捕頭這不是開玩笑嗎?

    “你說謊?”楚慕冷冷的盯著眼前的使臣,唬得他渾身起冷汗,楚慕上前一步緊抓住使臣的手,迫視得他和自已直視,陰暗的開口:“你再說一遍。”

    “公主?公主?”那個使臣完全被楚慕駭人的樣子嚇住了,好長時間沒把一句完整的話說出來,楚慕一鬆手,使得他身形不穩晃了幾下,抬頭氣憤的開口。

    “我要向你們皇帝陛下提出抗議,一個小小的捕頭竟然對別國的使臣如此不恭敬,讓皇帝撤了你的職?”

     楚慕好笑的挑眉望著那氣急敗壞的使臣,反唇相譏:“只怕到時候誰受到譴責還不一定呢?你可以去試試看,還有別把我們龍騰國的人當成傻子,在我們這樣強大的國家面前耍小心眼就是死路一條。”

     楚慕警告完使臣,狂傲的一甩頭,離開正廳,南宮北堂和無極緊跟著他身後走了出來,輕聲的追問:“你怎麼對使臣如此不禮貌呢?”

    “這些可惡的傢伙我看不用對他們太客氣,現在我們去大牢見見龍清遠吧”,楚慕拋下一句話,迅速的離開,聽得南宮北堂一頭霧水,趕緊跟上他的身子,以前他還抗拒著不准他跟著呢,現在都能自然的叫上他了,這是個好現像,南宮北堂暗自笑著。

     刑部的大牢,人滿為患,楚慕真想不透為什麼有這麼多人喜歡杞罪?害了別人也害了自個兒,牢卒在前面領路,把楚慕他們一直領到裏面一間乾淨整潔的牢房裏,不禁啞口結舌,只見牢房裏應有盡有,就是那被諉都是暫新的,他哪是來做牢了,根本就是來亨福的。

    “真是好日子啊”,楚慕望瞭望高幾上搖著的菜肴,就是自已這個在外面的人恐怕也吃不到他這些精緻的,一旁的龍清遠不慌不忙的甩了一下披在肩上的長髮,懶散的開口:“你們別說,住在這裏還真有好處,可以什麼都不想,讓腦袋徹底的休息一下。”

     楚慕和南宮北堂一左一右的坐在他的旁邊:“那看來我們來得多餘了。

    “是啊,楚慕我們走吧,不要打擾人家腦子休息”,難得南宮北堂也會一兩句幽默,龍清遠聽他們如此說,忙擺著手:“是朋友的坐下來,不要故意整個套給我鑽,說吧,是不是那案子真是我做的?反正我是一點印像都沒有?”

     一張俊挺的臉上布著困感,他昨兒個也沒喝多少酒啊,怎麼就糊塗到殺人了,而且他又不恨那公主,人家知情達理的幹嘛殺人家啊,龍清遠頭都想大了,最後決定不想了,是他殺的就一命償一命吧。

    “說說當時的情況吧?”楚慕不理他的自嘲,她只負貴查清案子,可不負責安慰人,在真相沒查明白前,她是什麼都不會說的?

     龍清遠知道楚慕負貴查這件案子,不管結果如何一定要配合好她,便收起滿臉的玩味,想了一下慢慢的開口。

    “那天晚上本王不是拒絕了公主嗎?皇兄讓我陪她幾天,我想著陪就陪吧,反正又不可能娶她,本來還想著那公主一定會百般為難本王,因為自已做了讓她難堪的事,也做好了準備,就是她真的發怒也忍下去,誰知第二天見面,全不是那麼回事,人家公主是試心誠意請我陪她在京城裏逛幾天的,而且接下來的三天,我們相處得很愉快,公主是個溫柔體貼的人,昨天晚上,公主跟本王說她要回鳳翔國去了,在鳳鳴同裏請我嘗嘗她們鳳翔國的特色小吃,難得公主如此盛情,我也就沒有拒絕,準備用完晚膳再走,誰知只喝了兩杯酒,便不知道身在何處了,醒來的時候,身邊圍了一大群人,公主竟然就死在我的身邊了。”

     龍清遠說到這裏仍然想不透哪里出錯了,明明只是陪公主吃頓飯,就把命吃掉了,誰和公主有如此深仇大恨,竟然忍心傷害一個弱質纖纖的女子。

     楚慕點了一下頭,仔細的詢問:“這幾天你見過公主的真面目嗎?確定是今天早上死在床榻上的那一個嗎?”

     楚慕的話音一落,南宮北堂睜大眼不可思議的盯著楚慕:“你不會是懷疑她們使用了調包計吧?可是為什麼啊?”

     龍清遠聽楚慕問公主的樣子,想了一下因感的搖頭:“公主從來不揭下臉上的流蘇,雖然知道她長得很美,但究竟是何模樣,腦子裏很模糊,至於今天早上死在榻上的女人倒沒有細看,當時一片心急,哪里還去看身邊的死公主?”

    “喔”,楚慕點頭,站起身朝龍清遠輕聲的開口:“你放心吧,會沒事的,很快就可以出去了。”她的話帶著哥異的安定人心的魔力,龍清遠聽到耳朵裏,便少了些煩燥,冷靜下來,認真的回想一下,看來自已是中了人家的道了,而那個施道的人只怕就是公主閣下,沒想到她的嫉恨心如此之大,只因為自已拒絕了她的婚事,使得她失了臉面,便想出如此歹毒的計劃。

    “好好讓腦袋放鬆放鬆吧”,南宮北堂一臉玩味的捶了龍清遠的肩一下,隨著楚慕身後走出牢房。

     兩個人一起進宮稟報了皇上,皇上的臉色當即十分的難看,大手用力的一拍龍案:“你說這是公主的一招借刀殺人,就因為賢親王當晚拒絕了她的婚事,這女人就生出這種歹毒之心,沒想到堂堂的鳳翔國竟然跑到這麼遠的地方來丟人,真是可惡的東西。”

     楚慕和南宮北堂一看到皇上臉色都變了,立刻恭敬的開口:“皇上請息怒,千萬別氣壞了龍體。”

    “楚捕頭接旨,立刻前往鳴鳳閣抓住這狡詐奸險的公主?”龍傲淩寒的開口,楚慕立刻領旨:“臣遵旨。”

     兩個人順著寬大的石徑路往宮外走去,忽然楚慕停下身子,冷哼一聲:“黃霖,你還是出來吧,用不著偷偷摸摸的跟著。”

     黃霖的身形一閃落在楚慕身邊,俊朗星目一抱拳:“皇上命令屬下保護楚捕頭的。”

    “我不需要人保護,你倒是可以跟我們去瞧瞧熱鬧”,楚慕可沒忽視黃霖眼裏的興奮,知道他想跟他們一起去,便點頭示意他一起去,黃霖劍眉一挑,眸光流轉,雖不言語,卻緊跟著楚慕的身後,三個人很快出了皇宮,直奔鳳鳴閣。

     一到鳳鳴閭,楚慕便分派人手下去,把鳳翔國跟著公主過來的丫頭全部抓了起來,那些小丫頭嚇得花容失色,尖叫聲不斷,鳳翔國的使臣一看到楚慕的動作,早就臉色大變,氣籲喘喘的跑出來,嚴肅的開口。

    “我要見你們的皇帝,如此對待我們鳳翔國的人,原來一個大國是如此對待小國的,我要到周邊的國家去宣傳你們這等惡劣的行徑?”

     那些使臣吵吵嚷嚷的叫喚起來,站在他們周邊的南宮北堂和黃霖身形一動,兩把寶劍架到兩個使臣的脖子上,南宮北堂冷冽的沉聲:“你們鳳翔國的皇帝實在太惡劣了,難道想兩國開戰不成?”

     此話一出,鳳翔國的使者立刻疼了下來,此次出使龍騰國,皇上一再的叮嚀他們要搞好關係,誰會想到事情竟然走到這個地步,幾個人懊悔不已,可又不敢多說什麼,只能沉默不語,南宮北堂抬頭示意楚慕開始。

     楚慕掃向那鳳翔國的十幾個小丫頭,都穿著一式的長裙,頭上戴著花環,低垂著臉,楚慕冷冷的開口:“立刻把你們的手伸出來?”

    十幾個小丫頭抖抖索索的伸出手來,楚慕一個一個的看過去,只見那些手有粗糙不堪的,有細嫩無比的,有那細嫩無比,卻又指尖長著繭的,楚慕一拉那只長著繭的嫩手,冷漠淩寒的開口。

    “公主殿下還是出來吧。”說完身形一動去掀公主長袖水衫,可惜她還沒挨著邊,那個該是丫頭的人仰天一聲長笑,清脆悅耳,身形一移,讓了開去,從半空緩緩的落下來,定在楚慕的面前,只見公主萬纖舞,長得眉不畫而黛,唇不點而紅,一雙眸子閃著瀲灩動人的碧水清波,肌膚晶瑩透別,即便身著一件普通的粗布麻裙,也掩不住她周身四射的光芒,高傲不巾,冷冷的望著楚慕。

    “沒想到竟然被你識破了,不錯,我才是鳳翔國的公主萬纖舞,那個死的人是我的小丫頭鶯兒”,萬纖舞完全一雷沒事人似的,可見她雖然面容姣好,卻是蛇蠍心腸,楚慕臉色一沉:“萬纖舞,你好大的膽子,竟然跑到我龍騰國來栽髒陷害賢親王爺,真是惡劣至極?”

    “那是他不識抬舉,我堂堂一個公主的身份難道辱沒了他不成,竟然當眾給我難堪,我萬纖舞從小到大都沒受過這種奇恥大辱,所以便設了一個局,只是沒想到竟然被一個小小的捕頭給破了,看來這龍騰國最聰明的人該是你才對?”

     萬纖舞輕笑如煙,目光迷離,好似懊惱自已看走了眼,認真的問楚慕:“你是從什麼地方看出我是假的?”

    “從我看到你丫頭屍體時便知道這床榻上的人不是公主,因為公主自然要比武選婿,那麼公主應該是喜好武功的,可是床榻上的人女人十指柔軟,掌心粗糙,這分明是勞作所致,而你萬纖舞因為是尊貴的公主,應該是十指有繭,手心嫩白。”

    楚慕一說完,萬纖舞不禁輕拍手,唇角勾起笑意:“果然很聰明,厲害,那麼在一間密室裏我是怎麼逃出去的?”

    楚慕俏顏越發的森冷,這個女人真是不可救也,殺人如此,竟然還有些雅興,看來這鳳翔國的皇帝教女很失敗。

    “在屋子中間有一個四方的小孔,既然公主會武功,當然會在屋內殺了人,然後從小孔出去,這樣便神不知鬼不覺的了,人家只以為密室殺人,沒有可尋的跡像。”

    楚慕說完不等萬纖舞再有動作,一揮手命令手下上前拿下萬纖舞,旁邊的那些使臣都慌了,跪在地上齊齊的求饒:“楚捕頭饒命啊,公主只是年輕氣盛,才會做出這等糊塗事來啊?”

    楚慕冷掃過去,幽暗的聲音比地獄中的來使差不了多少:“那你們這些做臣子的怎麼不阻止她的瘋狂行徑,現在竟然還有臉救饒?”

    捕快們得了楚慕的命令,一個縱身困了過去,領先之人正是無極,無極的寒山刮法素來高超,平常不太用上,此次碰上萬纖舞,正好施展一下,很快把萬纖舞拿下來,只聽到公主傲慢的開口:“你們放開我,難道你們敢殺我不成,我可不是你們龍騰國的人,如果你們殺了我,我父皇一定派兵攻打你們龍騰國的,到時候兩國交戰,百姓遭殃。”

    萬纖舞氣焰高漲的說著,楚慕和南宮北堂早氣得臉都綠了,這女人該死的說得對極了,如果殺了她,兩國一定會交戰的,所以皇上一定會把她送回鳳翔去,可憐的是那個跟著她的小丫頭,白白丟掉了性命。

     楚慕冷眼掃了一因那些跟萬纖舞一起來龍騰的小丫頭,譏諷的冷笑:”真為這些跟著你的小丫頭感到悲哀?說不定那天你心情不好就把她們給送到刀口上去。”

    楚慕的的話使得一群小丫頭臉色白了一下,萬纖舞臉色難看的狠瞪了楚慕一眼:“一個小小的捕頭竟然如此張狂?若是在我們鳳翔國,捕快是最下等的差事。”

     萬纖舞話音一落,只見眼前刀光一閃,冰涼的刀鋒架到她的脖子上,冷邪的聲音出口:“立刻向楚捕頭道歉,否則試試這把刀利還是你的舌頭利?

     南宮北堂臉色陰暗的狠聲,萬纖舞沒想到這男人竟真的敢拿刀架在她脖子上,而且她可以肯定自已的脖勁上已經有血流下來,順著刀鋒往下趟,不禁心裏發怵,雖然臉色很驕傲,可不代表她不怕死,經過一番激烈的思想鬥爭,萬纖舞終於敗在了涼薄的刀下,輕聲開口。

    “對不起,楚捕頭。”

     楚慕不以為意的揮手,不過心裏還是感激南宮北堂的出手,唯護了她小小的自尊:“算了,放了她吧,這件事由皇上處置吧,我們外人插不了手。”

    南宮北堂一收刀,那刀鋒上果然有血跡,萬纖舞氣得直抽氣,伸出手輕撫上脖子上的傷痕,好漢不吃眼前虧,還是自保要緊,立刻一言不發的聽候楚慕發落,楚慕冷冷的吩咐無極:“你們在這裏看住她,我和黃霖進宮去向皇上請旨。”

     果然不出楚慕和南宮北堂所料,皇上以大局為重,親自給鳳翔國的皇帝寫了書信,派專人把使臣和公主送回鳳翔國去,至於死了的小丫頭,也帶回鳳翔國去。

     龍清遠無罪釋放,從牢裏出來,聽說了事情的整個經過,不由得噴噴稱奇:“那女人如果是個男人,還真是我們龍騰國的勁敵,沒想到竟然如此的聰明,看來鳳翔是出了能人了。”

    “我還記得有人把她誇得溫柔嫻慧呢?”楚慕譏諷他,龍清遠哈哈一笑:“難不成楚捕頭吃醋了”,眼見著楚慕要變臉色,立刻求饒:“好了,兄弟間開玩笑的,楚捕頭千萬不要生氣。”

     既然他這樣說了,楚慕自然不好再生氣,只瞪了他一眼,一起走出刑部的大牢,重見天日的感覺真好啊,楚慕派車把龍清遠送回王府去,在刑部府邸前和南宮北堂道了別,回府去。

     回到府上天早黑了,忙了一天,什麼飯也沒吃,真是可惡透頂的公主,跑到龍騰國來搗蛋,害得皇上連夜把他們送回鳳翔去,無極看到楚慕回來,忙迎上來。

    “是不是累了,晚膳都準備好了,吃點去洗一下,早點睡吧。”

    “行”,楚慕點了一下頭,跟著無極的向後往後面院子走去,不知道玉,兒怎麼樣了?心裏有些想念,便吩咐了無極:“沒事你到北堂王府瞧玉兒怎麼樣了?”

    “行?你就放心吧”,無極點頭,領著她走進廳裏,小丫頭們正在廊簷下打磕睡,楚慕一見忙叫了她們去休息著,她從來就不是個虐待下人的主子。

    “公子,我們?”小丫頭有些心虛的垂頭,主子還沒回來,她們幾個做奴才的都打起磕睡來了,虧了這個主子,要是別的主子,少不得要挨一頓板子的,楚慕知道她們想講啥,搖了一下手:“好了,都下去休息吧,我這裏有無極就行了。”

    “謝謝公子了,謝無極公子”,小丫頭歡天喜地的一起退了下去,無極站在楚慕身後無奈的歎氣:“你太寵著她們了,不過你就是這種人”,說完拉著楚慕走進去,晚膳早擺好了,她都算好了她回來的時間了,無極伺候著楚慕用了晚膳,又盥洗了乾淨才去休息。

     楚慕睡到第二天中午,本來還不想起來,無極便進來催促她:“師兄快起來了,張公公來接你進宮了”,楚慕氣月的一拉薄被捂住臉:“為什麼又接我進宮啊,一進宮准沒好事?我不去,就說我病了。”

    “那怎麼行?要是讓皇帝知道你騙他,有幾個腦袋夠殺啊,這可是欺君之罪?”無極已經動手把楚慕拉了起來,伺候她穿衣服,盥洗,平常楚慕的一切就都是無極伺候了的,因為怕被人家發現真相。

    “我不是有免死金牌嗎?”楚慕不滿的嘟嚷,無極笑著搖頭:“那金牌是緊要關頭拿出來用的,哪是平常就拿出來的,哪緊要關頭用啥子?”

    “好了,張公公在前面廳裏候著呢”,無極提醒著一臉冷相的楚慕。

     楚慕點了一下頭走了出去,院子裏小丫頭們正在打掃,一見到楚慕出來,都暈紅著臉輕快的叫著:“公子早。”

     楚慕虎著臉,這還早呢,一直走到前面的正廳裏,李公公一看她的臉色,坐都不敢了,趕緊站起來,陪著張笑臉:“楚捕頭,皇上讓奴才接您進宮去呢?”

    “有勞李公公了,楚慕想請教一下李公公,那皇上傳我進宮去有什麼事啊?”楚慕認真的盯著李公公的臉看,希望從他臉上看出一絲端睨,可惜這老奸巨滑的奴才,滿臉的笑意,根本讓人看不清他此刻的心意,只見他越發卑睨的開口。

    “主子們的事情奴才哪里知道啊?不過小的例是知道賢親王爺和北堂王爺都被皇上叫進宮去了?”李公公識時機的開口,要不然這祖宗大概不會進宮去,如果他不進宮,估計皇上就要找他算帳了。

    “喔,他們兩個也進宮了”,楚慕暗自思付,皇上竟然把他們三個人都叫進宮去了,大概是因為龍清遠沒事了,所以想好好謝謝她和南宮北堂,心裏便釋然了,臉色好看了幾分,神采,俊逸的小臉蛋俏生生的紅潤,不比任何漂亮的女人差,李公公這個一向見多識廣的太監都不禁愣神了,這楚捕頭好俊的臉面啊,功夫也好,腦子也好,難怪皇上喜歡他叫。

    “好吧,那就進宮吧。”楚慕總算松了口氣,反正有那兩個男人在,有什麼事也輪不到她頭上吧,府門前停了一輛翠頂華寶蓋的輦車,豪華氣派,楚慕掃了府門前的無極一眼,示意她進去,自已進宮去了。

    這次和上次一樣,皇上把午膳撂在九華殿的亭閣裏,楚慕到的時候,南宮北堂和龍清遠都到了,連黃霖都站在一邊,皇上龍傲今天看起來心情極好,身穿明黃的錦袍,上面繡著象徵著身份權貴的龍圄騰,頭上隨意的用玉簪別著,比往常多了一些溫潤,少了一些冷硬淩寒,就是那張臉也充滿了光澤,鳳眉輕挑,眸子閃著栩栩如輝的光芒。

    “臣給皇上請安了”,楚慕立刻上前見過皇上,又見過了南宮北堂和龍清遠,只見南宮北堂身穿湖藍色的袍子,袖。金線勾勒出蒼鷹的圄形,給他本就尊貴邪冷的面容增添了幾分狂傲,眉梢一挑,唇角微勾,勾出的是誘人的線條,似笑非笑的點頭,楚慕不禁暗暗稱奇,這亭閣之中因為有了這幾位尊貴不凡的男子,而顯得滿亭生界,光芒四射蔔

    再掉頭望向龍清遠,不論是五官還是尊貴豪放的姿勢,都不輸於那兩個男人,就是黃霖也是俊朗不凡,楚慕望了一圈,發現只有自個兒最為遜色,個子太矮,和他們站在一起,真是天差天別的待遇,臉色幽幽的愣在旁邊,皇上龍傲已經招呼他們坐下來。

    “今日隨意,朕只請了你們幾個過來敘敘,黃霖也不必拘謹,一起坐下來”,龍傲命令站在一邊的黃霖,一時間只聽到亭子裏傳出嘻笑聲,紛揚悠遠。
作者: 千蒼    時間: 2010-9-23 12:56 AM

第一百零五章 青樓試身

     亭閣裏幾個人把酒言歡,一掃往日尊卑之分,像朋友一樣說話喝酒,黃霖也放鬆開來,氣氛越發的高漲,亭閣裏伺候著的宮女和太監直看得目瞪口呆,沒想到皇上和王爺們私下裏如此的不芶一格,完全不似人前的威嚴冷漠。

    “來,楚愛卿,朕敬你一杯,這次皇弟的事多虧了楚愛卿壑智的頭腦,才使得此案順利的告破,朕很開心”,龍傲烏絲一甩,性感十足,唇角透著笑意,舉高酒盎,望向楚慕,楚慕點了點頭,皇上敬酒,怎敢不從命,忙站起身飲盡,此時此刻真該感激以前的一幫損友,沒事便逼迫自已飲酒,練出了酒量。

    “謝皇上。”

    “坐下,說好不要拘謹的”,龍傲不悅的挑高眉頭,眸子裏閃過不滿,俊顏微暗,楚慕忙坐下,心裏暗自思忖,這還叫拋開主卑之分,一句話不如他的意,就甩臉子,除了他誰這樣啊。

     龍傲敬過了酒,龍清遠便站了起來,俊逸的臉上布著認真,鄭重的開口:“楚慕,本王敬你一杯,以後你就是本王的朋友了,肝膽相照,兩肋插刀的那種朋友。”

     楚慕翻了一下白眼,敢情他長久以來都沒把她當成朋友啊,這些帝王之心真是高深慕測,她可不敢真的和他們交心,哪天怎麼死的都不知道,那才倒霉呢?不過酒還是要喝的,幾個人都齊刷刷的盯住她呢?楚慕又喝了一杯酒,估計這次要換南宮北堂了,誰知他並沒有如他預料的那樣站起來敬酒,而是給她挾了一些菜,柔和的開口:“楚慕,你別喝多了,對身體不好。”

     一旁的黃霖贊同的點頭:“是的,皇上,王爺,要喝我們一起喝,別讓楚慕喝了。”誰知南宮北堂和黃霖的話卻引起了龍傲和龍清遠兩兄弟的反對,龍傲微眯起一對鳳眸,盯著楚慕一張暈紅粉嫩的臉頰,此時說他是女人一點也不為過,不由得玩味的邪笑。

    “朕記得賢親王爺曾和朕說過,楚捕頭就是北堂王妃的事,現在北堂王爺又一味的坦護著楚捕頭,難道楚捕頭真的是女的不成?”

     一句話嚇得楚慕慌忙跪下來:“皇上萬不可如此說,那下臣即不是犯了欺君之罪”,低垂著的頭掩去暗濤洶湧,臉上閃過狡詰,反正我拿到了免死令,就是為了最後可以脫身。

    “起來吧,再跪朕就真的要發怒了。”

     楚慕一本正經的站起身坐下來,挨著她身邊的黃霖關心的掃了她一眼,以為她真的受委屈了,忙開口:“皇上是逗你呢?”

    “是啊,吃菜吧”,南宮北堂竟然又給楚慕挾了一點菜,楚慕氣得想踢他,都是你的菜給惹出來的,還挾?果然南宮北堂的筷子一落下,皇上和賢親王爺又望過來,眸子裏閃過陰暗的光芒。

     此時眾人望向楚慕,酒也忘了喝,菜也忘了吃,只見這小子一臉的紅暈,晶瑩白晰的肌膚透出誘人的光澤,纖細的眉峰下一雙水眸清澈透明,長長的黑色睫毛一閃一閃的,別提多惹人想入非非了,幾個人不由同時的生出一個念頭,楚慕是女人,這念頭一生便揮之不去了。

     龍傲精緻的五官上,眸光如炬,仿似覓見了一頭珍貴的獵物,閃過勢在必得的霸氣,掃了一困周遭的男人,一抹算計掛在唇角間。

     龍清遠完全不輸於皇上的氣勢,一雙勾人心魂的眼眸放足了電的往楚慕身上掃來,使得她忍不住輕顫起來,這些男人估計都瘋了。

     楚慕正在全身戒備,一左一右伸過來兩隻手握住她的手,溫暖的氣息包住她的身心,楚慕抬頭,原來是南宮北堂滿臉誠摯的望著自個兒,以往傲氣不刃的眸子換上了柔和的光輝,唇角杜著淺淺的笑意。

     楚慕只覺得此時自已成了眾人眼中獵物了,頭皮發麻,身子發軟,腳上直打飄,今兒個皇上真是請他來喝酒的嗎?怎麼看都像是找她麻煩的,忙微皺眉甩開身旁的兩隻手開口:“皇上,臣忽然覺得頭有點昏,臣想告退了。”

     皇上大手一揮拒絕了:“楚愛卿不必擔憂,喝酒昏頭是正常的事,今兒個朕就陪你們瘋一回,皇弟上次說那個什麼閣的,今晚上我們一起去逛逛。

     賢親王爺龍清遠一抱拳,笑著開口:“京城有名的香潭閣,聽說裏面的頭牌長得天姿國色,挺不錯的。”

     楚慕一聽便知道那是一間青樓楚館,直覺上大吼起來:“什麼?去妓院””

     幾雙眼睛同時掃到她身上,興趣,玩味,同時充斥在那些眸子裏,龍傲眸光一閃,唇角擒著冷魅的笑:“楚愛卿這是怎麼了?男人花天酒地是正常的事,難道楚愛卿還沒找過女人,那今天晚上一定把香潭閣裏最好的姑娘找出來陪我們楚愛卿,讓楚愛卿領略到有女人的好處?”

     龍清遠連連的點頭,配合著皇上,他已經知道皇上的意圄,想逼出楚慕的真實身份,他也有這個願望,不過皇上已經對楚慕來了興趣,這一場奪女人的戲碼中究竟誰是勝者,還未定呢,何況還有個南宮北堂這個正夫存在。

    “是啊,除非楚愛卿是個女人,那麼我和皇上便放楚愛卿回去,否則是萬萬不可能的。”

     楚慕冷瞪著龍清遠,氣得牙癢癢的,心裏發恨,早知道就不救這死男人了,讓他被斬好了,現在一出來便生龍活虎的對付自個兒,幸好還有南宮北堂和黃霖幫襯著自已。

     其實南宮北堂也很想知道楚慕究竟是不是楚楚,但是眼下皇上和龍清遠都對楚慕有了興趣,只怕楚慕現出女身就會落到皇帝的身邊,所以自私心理作祟,再加上他希望楚慕能自願露出自已的真容,而不是被人逼著露出真容。

    “皇上,楚慕好像真的有些醉了,不然你問黃侍衛。”

     一旁的黃霖聽了南宮北堂的話點了一下頭,如果楚慕是個男兒身的話,自已還能說說話,像朋友一樣關心著她,要是楚慕真的露出女兒身的話,只怕就會被皇上封為妃,到時候自已根本不可能見到的,此時聽得南宮北堂的話自然附和。

    “是啊,皇上,你看楚捕頭好像真的醉了,還是讓她回府去吧。”

     帝皇之心歷來是最難猜測的,而且霸道,聽到臣下的反對之聲,卻更增添了好奇獵趣的心理,明黃的錦袍一甩,臉色冷下來,冷硬的開口。

    “朕說去就去,難得一次朕想放鬆一下,你們這些做臣子的卻百般為難,難道想抗旨不遵。”

     亭閣之中一下子降入了低氣溫,大家誰也不敢再忤逆皇上的意思,楚慕只得站起身來,恭敬的開口:“既然皇上想去,那做臣下的就陪皇上去一趟,不過身為帝皇還是不要去煙花之地為好”,楚慕試圖用最後的一絲的道理喚醒皇上心中的明智,可惜卻不能如願,皇上是鐵了心的想去香潭閣,一來能試探楚慕究竟是男女,二來還真的想去那溫柔鄉里走一遭,雖為帝皇卻從沒亨受過那種酥骨到軟的滋味,雖然後宮的美人眾多,可對他都是敬畏有懼,床榻之間生硬有餘,溫柔不足,使得他一點性趣都沒有。

    “既然皇上想去,臣等就陪皇上走一趟吧”,南宮北堂和龍清遠等哪里敢忤逆皇上的意思,忙起身開口。

    皇上掃了身邊的幾個人一眼,滿意的點頭,朝著亭閭外面叫了一聲:”小李子,進來陪朕去換一套便服。”

     李公公趕緊奔進來,一福身子開口:“是,皇上,“上前一步扶起皇上的半邊身子,往九華殿的內殿走去。

     亭子裏的幾個人面面相覷,楚慕敵對的冷瞪著龍清遠:“龍清遠,我和你沒完了,你給本捕頭記住,這帳早晚是要算的。”

    “活該”,南宮北堂和黃霖再也不顧龍清遠的親王身份,同時甩了一個臉子給他,三個人坐下來理都不理龍清遠。

     龍清遠俊逸的臉上閃過幽暗,只不過想看看楚慕是男是女,犯得著好像和他有仇的樣子嗎?楚慕發胖氣還有些道理,旁邊兩個男人氣恨的什麼啊,龍清遠臉色冷下來,不就是害怕楚慕是女人的身份暴露了,被皇帝給納入後宮嗎?誰知道皇兄會對楚慕來了興趣啊,先前只不過他想把楚慕接進王府罷了。

    “楚慕,你別氣了,反正你是男人,我們一起去香潭閣亨受一下溫柔鄉里醉生夢死的滋味有什麼不好?”龍清遠竟然敢說,楚慕終於忍不住了,一拳往龍清遠的臉上打去,幸好那男人早有防備之心,飛快的一閃身,楚慕的拳落頭了空,拳頭竟然被龍清遠抓住了,他俊美無儔的臉上璀璨光彩,迫人的盯著楚慕,楚慕身邊的南宮北堂臉色立刻一變,淩寒的開口。

    “賢親王爺還是莊重些好。”

     這邊正鬧騰得歡,那邊皇上已經換了衣服走出來,石青的緞排褂,五色宮絛,墨綠色的褲子,青緞粉底的小朝靴,整個人顯得貴氣俊美,一轉身變成了一個有錢的公子哥兒,手裏還搖著一柄摺扇,雖然天氣並不熱,卻增添了他的幾分風流倜儻。

    “皇上”,幾個人立刻恭敬的起身叫了起來,龍傲擺手,糾正亭子裏的幾個人:“待會兒去香潭閣可別給朕說漏嘴了,要是誰漏了嘴,皮都給朕硼緊點”,皇上威脅自已的臣子,臉不紅心不跳,眸子裏還閃過得意,楚慕等在心裏唾棄他,可惜某皇帝不知道,想起什麼似的思索了一下。

    “你們就叫朕龍公子吧”,龍傲唇角的笑意更濃,興趣越發的深厚,雖然身為帝皇,但帝皇也有放鬆的權利啊,龍傲掉頭往外走去,李公公看到皇上想出宮,早驚出一聲冷汗,跟在龍傲的身後連連的叫喚。

    “皇上,奴才看皇上還是不要出去了吧,宮外的?民不知道皇上的身份,要是衝撞了皇上的龍休,那可就糟了”,龍傲停下身子,回頭望了一眼李公公,一臉的笑意盎然,大家還以為李公公的話皇上聽進耳朵裏了,不由得也笑意盎然起來,亭子裏的氣氛輕鬆多了,誰知下一刻龍傲淡淡的開口。

    “李公公,你就不要去了吧,你這樣子往人家面前一戰,人家就知道你是宮裏的太監了,到時候我們幾個人的身份不是都爆光了嗎?”

     李公公一下子目瞪口呆,這就是自已多話的後果嗎?要是皇上有什麼三長兩短的,自已就沒法活了,李公公苦著臉打著千兒:“奴才恭送皇上。”

    “好了,我們走吧。”

     皇帝龍傲當先一步走了出去,身後跟著苦哈著臉的幾個臣子,龍清遠本來是想鬧著逼出楚慕的身份,誰知道卻挑起了皇上出宮的興趣了,而且皇上竟然還想著去香潭閣找女人,這真不知道是好還是不好,反正他們這些人要警戒起來。

     一行人出了九華殿,李公公已經喚了軟轎過來,幾個男人上了軟轎,外宮門前,停著三輛輦車,是南宮北堂等進宮時用的,此時正好派上用場,皇上領先上了最前面的一輛輦車,其餘的人都往後面走去,皇上一眼瞄到縮在邊上的楚慕,立刻點名。

    “楚慕上來”,楚慕有心說不行,又怕皇上翻臉,只好應了一聲,上了前面的輦車,其他人上了後面的輦車。

     三輛華寶蓋頂的輦車浩浩蕩蕩的往京城最繁華的地段景榮街駛去,景榮街是京城最熱鬧繁華的地方,這裏有京城最好的酒樓,最好的青樓楚館,最好的客棧,所以整各街上人流如潮,香車寶馬不停,三輛車緩緩的行著,皇上龍傲坐在輦車裏掀簾往外看,眸中閃爍著激動,這繁華盛世是自已統治下的成果,眸子裏閃著興奮,一伸手拉過楚慕。

    “楚慕,你來看,這裏如此繁華,看來朕還稱得上是一個好皇帝?”

    “皇上當然是好皇帝,愛國愛民的好皇帝”,楚慕順著皇上的話說,臉都快挨到皇上胸前了,身子慢慢離遠一點,好在皇上正熱切的注視著外面,沒注意到她的神情。

     京城最大的香潭閣,據說是朝裏的某位大官開的,聽說這位大官的後臺很硬,算得上皇親國戚,總之傳言是傳言,誰也不去理會,不過這香潭閣果然是極端的奢華,前門掛著四方的玉石牌匾,那玉石是天然的紅皖螺,珍貴無比,雕刻出三個龍飛鳳舞的大字,“香潭閣”,大紅的錦繡燈籠足足掛了四個,彩綢懸垂,門前人來人往,香車寶馬不斷,可見其生意是極端的繁榮,龍傲鳳眉微挑,眸子閃過若有所思,一行人從豪華的輦車上下來,早有那眼尖的老鴇率領幾位婢子一搖三擺的過來招呼著。

   “ 喲,幾位爺是生面孔啊,頭一次來玩嗎?快進來,我們香潭閣可是整個京城最有名的樓閣,那國色天香的姑娘可是比比皆是”,老鴇的一對勢利眼,上下掃瞄了一下,就知道這些爺都是有錢的主子,尤其是這種又有錢又有貌的男人,都是姑娘們的最愛,只見老鴇喜上心頭,一隻手拿著八寶扇掩住嘴輕聲的笑,一隻手捏著調綠色的汗巾子左右的擺著,濃烈的脂粉味兒飄出來,薰得幾個人都皺起眉來,黃霖上前一步,陰沉下臉開口。

    “頭前帶路,哪來這麼多的費話?”

     老鴇一看,喲,這位爺還有脾氣了,有俾氣好啊,說明家裏都是有錢的主子,那脾氣越大的家裏錢越多啊,這可是她深黯的道理,因此點頭哈腰的把龍傲一行讓進樓裏去。

    香潭閣不比別的尋常青樓,只見那樓閣中別有天地,占地廣闊,分佈均勻,四周一圄都是兩層的小啦,國成一個天然的屏障,在正中的空地上,卻建造了獨特的假山,上面爬滿了綠滕,假山下面是一汪淺淺的清池,池中放養了許多品種的金魚,有單尾的燕尾草,還有那雙尾的獅子頭,總之形式不一,顏色多樣,品種齊全,有閒情逸致客人便會撤些魚食進去。

     龍傲看著眼前的景致,滿意的點頭,看來這香潭閣例也不是那種一無事處的青樓,有些趣味兒,難怪如此興隆呢,那主人倒是很有些經商的頭商,幾個人正在打量著,身後的老鴇哈哈笑著開口。

    “幾位爺,請到裏面坐吧,看看有哪些姑娘適合爺們意的?”

     老鴇點頭哈腰的把幾個人請進樓裏的一間雅座,待到一行人坐定,便有那清秀的小丫頭上了茶水,別說樓裏的姑娘們了,但看這些端茶送水的小丫頭,都個個長得不俗,何況是那些接客的姑娘們呢?

    “姑娘們,都出來了,有爺來了“,老鴇站在樓前的空地上一喊,只聽到整座樓裏都響起腳步聲,那些沒有客人的姑娘們都竅竅細語著走下來,一路說笑著,銀鈴似笑聲不絕於耳,一種酥到骨子裏的媚笑,果然是風流鄉里人風流,就是一聲聲的笑都聽得人心蕩神怡。

    龍傲坐下來,龍清遠等自然站著,沒有皇上的旨意,誰敢隨便坐啊,龍傲不動聲色的用扇子點了一下,眾人才依次坐下來,齊聲開口:“謝過龍公子了。”

    屋子裏方坐定,外面已經響起了簌簌的腳步聲,以及淺淺的笑聲,只聽到老鴇大嗓門的說話聲響起:“今兒個爺們可都是俊爺,點了那個姑娘伺候著,可都是這些姑娘們的造化,可不許爭著搶著的,讓客人見著了笑話。”

    “是,媽媽”,姑娘們的笑著開口,卻想不出什麼樣的俊人兒值得讓她們爭著搶著,便有人心急的掀簾瞄了一眼,只掃了一眼,心便突突的跳起來,一聲驚呼:“姐妹們,好俊的爺們。”

    隨著話音一落,簾子被老鴇的胖手掀起來,姑娘們魚貫而入,每一個進來的人臉上都閃著激動,果然是幾個俊爺們,眼神間便氤氳起來,齊齊的盯著幾位爺,此刻的心情都希望自已是被點中的那個,不過雖然這些姑娘長得秀色可餐,可惜沒有一個讓龍傲看了滿意的,龍傲後宮佳麗沒有三千也有很多,而且是各個地方選上去的,更是萬中挑一的好,因此這些女人全都入不了他的眼,只聽得他一聲冷哼。

    “原來都是些庸脂俗粉”,雖然這句話得罪了很多女人,其中甚至有些人怒掃了過來,可惜龍傲向來沒有注意別人的習慣,一直以來都是別人仰仗著他的鼻息說話,所以他不認為自已的話有多傷人,反而臉色微慍。

    “爺們想找個花錢的地方都沒有,真是掃興”,說著便站起了身,老鴇一聽龍傲的話,乖乖隆地咚,果然是一條大魚,怎麼能放走這條大魚呢?立刻伸出胖手擋住了龍傲的去路:“爺稍等一下,我們樓裏有位頭牌,那可是天下間少有的妙人兒,不過要想見這位姑娘可不是那麼容易的?”

     老鴇的話音一落,黃霖便從懷裏掏出一張銀票放進老鴇的手裏,老鴇低下頭一瞧,那一雙胖眼比晚上的燈籠還亮,天哪,竟然一出手就是一萬兩銀票,這主子家裏造錢不成,反正不管他了,立刻招手示意小丫頭近前,低聲的嘀咕了幾句。

    小丫頭點了一下頭,走了出去,楚慕估計,這老鴇肯定派小丫頭去問那個花魁了,聽說但凡做花魈的,都有些倔脾氣和規矩,向來便是如此,屋子裏老鴇依舊陪著笑臉,一招手示意小丫頭再給客人潛茶水,掉頭望向除了龍傲之外的幾位爺。“不知這幾位爺們相中誰了?只管吩咐了,姑娘們好生詞候著?”

     楚慕忙搖頭拒絕:“不用了?”

     那老鴇聽著楚慕細聲細氣的聲音,認真的打量著,真正是眼球都快突出來了,這小公子長得可真是粉妝玉徹啊,只怕還沒開過葷呢,連媽媽見了都想好好疼著呢,要是那位姑娘秸微身子重了點,還不把這位小公子給整挎了,老鴇正打量著楚慕。

     坐在正中的龍傲臉色一沉,不悅的開口冷哼:“不行,今兒歸公子我請客了,一定要叫,每人一個,誰也不准拉下,誰要是敢拉下了,公子我就要生氣了,公子一生氣那可就不是要不要姑娘的事了?”

     龍傲的話意有所指,眾人都嚇出了一聲冷汗,皇上的話再明白不過了,如果敢抗旨不遵,就是不要腦袋了,眾人再也不敢發出一言,其實大家心裏明白,這皇帝老子找女人,怎麼可能讓他們拖後腿,肯定要把他們每個人都拉下水,到時候誰也不敢漏出去了。

     龍清遠眸光一轉,反正都來了,既然皇上命令了的,那就不客氣了,玩味掛在唇角,抱拳沖著老鴇開口:“我們這位小公子第一次找女人,你給找個靈活點的姑娘,千萬別嚇著他了。”

     龍清遠的話音一落,老鴇立刻眉開眼笑的點頭:“好,好,歸我來安排,一定找個知道疼護人的姑娘給這位小公子,保證一夜過後,讓他想著念著。”

     老鴇說完掉頭望了一眼姑娘們,那些女人一聽到要給這俊美的小公子找個女人,沒有不眼饞的,全都伸長了脖勁等著,希望媽媽點到的是自個兒,老鴇雖有些為難,還本著照顧小公子的心態,挑了個性格溫和的女人。“如意,就由你來伺候這位小公子?”

     叫如意的姑娘立刻溫婉的走過來,楚慕只覺得頭皮發麻,騎虎難下,看著走向自已的女人,怎麼看都有點色迷迷的味道,身形一動指了指角落裏一個不起眼的淡漠冷然的女人。

    “那我選她吧。”

     老鴇順著楚慕的手望過去,臉色一變,忙勸楚慕:“公子,媽媽不會騙你的,還是如意伺候你的好,你聽聽她的名字,如意,如意,包你萬事如意,被她伺候過的客人沒有一個不誇的。”

    “本公子就要她,否則就免談了”,楚慕心裏偷樂,巴不得這老鴇子能擋了呢,一旁的龍清遠和龍傲兩兄弟哪里允許她退縮,早朗聲的開口:“就按著他的意思吧。”

    “是的,大爺”,老鴇拉長了音調,那如意一聽到這小公子竟然不要自已,反而選了那個沒人要的木頭,這樓裏她可是最不吃香的,總是惹得客人生氣,沒想到這小公子竟然選了那個,如意冷瞪過去,老鴇的聲音響了起來。“清玲,你給我把皮繃緊一點,如果再惹得客人不高興了,可別怪媽媽我心狠手辣”,老鴇狠厲的怒瞪著那個叫清玲的女人,那女人不緊不慢的走出來,掃了一眼楚慕,並不多言說什麼,也好像沒聽見老鴇的話,天生一種淡漠疏離,不願人親近的樣子,說實在的,她的樣子要比別的姑娘清婉佳秀,氣質如蘭,卻受不到老鴇的重視,由此可見她不是那種不刻意奉承客人的人。

    楚慕掃了一眼身旁的四個男人,全都一臉興奮的看著她,尤其是龍傲,直揮手吩咐她跟上去:“去吧,好好亨受一下。”

    楚慕剛走出去,便看到被老鴇吩咐上去的小丫頭走進來,貼著老鴇的耳邊低語,老鴇立刻眉開眼笑的連連點頭:“嗯,行,下去吧。”

    楚慕趕緊回頭看,只見老鴇趨步上前,眉飛色舞的開口:“這位公子,我們香潭閣的如蘭姑娘請了。”

    龍傲的好奇心被挑起了,身形一晃站了起來往外走去,龍清遠和南宮北堂立刻緊張的叫了一聲:“公子?”

    “沒事,你們各人找一個姑娘,要是到時候本公子知道你們沒找,都給我把皮繃緊一點,“龍傲這一點可是相當堅持的,要不然到時候他一個皇帝逛窯子的事露出去多難聽啊,現在是每人找一個,到時候每個人都沒臉說,龍傲命令下完了,烏絲一甩,笑得好似三月的桃花般璀璨無比,大踏步的跟著小丫頭的身後上了樓。

     剩下的三個男人大眼瞪小眼的互相望著,他們現在才沒心情找姑娘呢,龍清遠掃了一眼那些姑娘,雖然長得都很不錯,有那小巧玲瓏的,有那豐姿綽約的,有那溫婉可人的,可是他現在最想知道的是楚慕究竟是男的還是女的?一張俊逸的臉上,鳳眸泛著興奮過度的光芒,好似已經看到楚慕變回女兒身的樣子了。

     南宮北堂看著龍清遠面若曉月,眸如桃花,就知道他腦子裏想的是啥,俊美的臉上閃過氣憤,薄薄的唇一彎形成一個性感的弧度,看著這些圍過來的女人,越發的氣惱,陰沉沉的冷哼。

    “好了,你們別過來了,有一個算一個,都會有銀子的”,那些女人雖然有些遺憾,這麼俊的美男竟然不找女人,可是聽到有銀子還是很高興的,南宮北堂冷瞪著黃霖,黃霖只得從袖子裏再掏出些銀子撒了開去,那些女人一下子激動起來,都去搶銀子,也顧不得理這三位俊美的金主了,南宮北堂當先一閃身躍了出去,龍清遠自然不落後,緊跟著出來了,黃霖無可奈何的歎氣,他大大眼睛裏漆黑的眼珠比葡萄還耀眼,一想到楚慕恢復女兒身的狀況,他這個做為皇帝的屬下,只怕再也沒有機會靠近楚慕了,滿臉的哀愁,心裏酸溜溜的,保護好主子是他的貴任,他可不敢和主子搶女人,雖然心裏很喜歡,可是卻沒有那個資格。

     而楚慕跟著那個冷漠的叫清玲的女子身後往樓上走去,這個叫清玲的女子屬於那種氣質秀美的,整個人冷冷淡淡的,不太喜歡理睬人,走起路來很優雅,纖腰款款,不堪一握,不過屁股很大,聽說這種屁股的女人有生男像,好像古代的人很重視這個,楚慕一邊想一邊跟著清玲的身後往二樓走去,也不覺得心理緊張,經過那些敝開的門,隱約可聽見裏面傳來哼哼歪歪的聲音,楚慕不是沒經歷過這些事,當然知道那是什麼聲音,因此臉色潮紅,趕緊跟上清玲。

     清玲的房間在二樓最偏僻的地方,可看出她在這個妓院裏很不受寵,屬於那等三等,頭等的就應該像那連影都見不著的如蘭姑娘,二等就是樓下那些受媽媽喜歡的女人,三等就是清玲這種人。房間裏的擺設也極簡單,一張雕花的大床,幾張雕花凳和桌子,還有一個半新不舊的衣櫥,其餘的什麼都沒有了,連薰香都沒薰,真是差別待遇啊,楚慕忍不住開口。

    “清玲,其實你人長得不錯,為什麼會這般落魄呢?按理你在這裏應該很受寵才是?男人不是都喜歡你這種清高的女子嗎?”楚慕的話裏透著真心真意,絲毫沒有嘲笑的意味,這一點清玲還是可以分辯得出來的,不禁多看了兩眼眼前的小公子,果然長得極美,就是這香潭閣的花魈也未必勝過他,一個男人竟然美得如一個謫仙,真讓做女人的自已生出自卑感。

    “公子怎麼會這樣認為呢?男人最不喜歡的就是清高的女子,他們來過一次就不來了,所以清玲才會如此落魄”,清玲淡淡的開口,其實並不是她清高,只是因為她天生比較淡漠,以前也是官家的小姐,後來父兄犯了案,自已窮困了才會到青樓來賣身,反正是髒了的身子了,就這麼過一日是一日吧,對於媽媽的態度,她早就見怪不怪了,她又不會拿自已怎麼樣?

     楚慕大眼睛撲閃撲閃的想著主意,看來自已要和清玲說清楚了,待會兒那幾個男人一定會過來看的,要是自已還沒開始,他們一定會沒完沒了的折騰的,怎麼辦呢?長長的睫毛眨呀眨的,紅紅的小嘴鮮豔之極,看在清玲的眼裏,讓她這個從不輕易動心的女人,竟然激動起來,這小公子真是椽和了俊美和可愛,最容易可起女人的愛恰,清玲想著,手下的動作柔和了幾分,這是她一直以來很少見的。

     屋子裏的溫度開始變暖,楚慕只覺得時間越發的緊迫,眼看著清玲已經開始脫衣服了,楚慕心急的一閃身落到清玲的身邊,拉住清玲的手,先笑了一下,小小的臉蛋越發的可愛迷人,清玲都看呆了,好半響才反應過來:”公子,你這是?”

     楚慕飛快的拉著清玲的手放到自已的胸部,只見清玲一震,先以為楚慕要調戲她了,誰知被手下的觸感驚住了,竟然好像是女人的胸部,雖然不是太大,但是很柔軟,很有彈性,再摸了一下,真的是女人的胸,不由得張大了嘴巴,驚呼聲來不及發出來,便被楚慕捂住了。

    “他們幾個人誰都不知道我是女人,所以姐姐一定要給我保密?”楚慕眨巴著大眼睛,她看得出請玲的心地並不壞,也沒有那種愛錢如命的個性,清玲望著楚慕的小臉蛋,雖然很想生氣,但是卻不忍心,看著楚慕扯著她的衣袖,感覺她就像是自已的小妹妹,曾經自已也是有妹妹的,因為父兄犯案了,妹妹受不了自殺了,而她連自殺的勇氣都沒有,苟此偷生的活著。

    “好,你想我怎樣幫你呢?”清玲終究不忍心拒絕這個身著男裝的小女子,彎腰撿起地上的衣服準備穿上,楚慕飛快的拉住那件錦緞的對襟褂子:“姐姐幫我演一場戲可好。”

    “嗯?”清玲不明白楚慕的意思,睜在黑白分明的眼睛,對於楚慕的每一個要求好似都不忍心拒絕。

    “那些人是我的朋友,他們總是懷疑我是女人,所以姐姐要幫我?“楚慕的紅豔豔的櫻桃小嘴越發的親熱,伸手拉著清玲坐下來,還殷勤的給清玲例了杯茶。

     清玲不禁笑了,這是她跨入青樓以來唯一笑過的一次,這一笑使得她心裏多少日子以來的鬱悶一掃而光,伸出手捏了楚慕的臉蛋一下,真不知道她是如何做到的,雖然很俊秀,可愣是演得很像,這摸在手上的觸感柔滑好似能掐出水來。

    “你是說讓我幫你演一場床戲嗎?”

    楚慕立刻點頭,她就是這個意思,不過不好意思說出來,幸好清玲還算機靈,楚楚可憐的嘟起嘴:“姐姐?”目前她只能扮純真裝可愛了,要不然怎麼辦,好在清玲是個善良的女人,一定會幫自已的,楚慕剛說完,便聽到樓道裏傳來的腳步聲,以她現在的武功修為,只要有一點的聲響都不會逃過她的耳朵的,來的人一共是三個,一定是龍清遠,南宮北堂,黃霖。

     龍清遠最激動,腳步聲前聲沉後聲輕,顯然放慢了動作,南宮北堂腳步聲遲疑,看來這男人不願意過來,是被龍清遠拉過來的,至於最後的黃霖顯得拖延,大概希望自已有所警覺,楚慕一伸手拉住清玲的手,身形一閃,兩個人掃向床榻間,在這疾使而出的空間裏,楚慕已經把身上的衣服揮灑了開去,只露出白晰的上身,落到床榻上,素手一掀,薄被蓋住了兩個人的大半邊身子,只留下上半邊光露出來的身子。

    “他們來了,姐姐?”楚慕的話音一落,清玲便明白發生了什麼,不過她微微的喘息起來,沒想到這位妹妹的功夫竟然如此之高,那麼和她一起來的那些人只怕都來歷不凡了,雖然腦子想著,嘴上可沒閑著:“公子,嗯,就這樣,好舒服啊”,隨之是那種酥軟到骨子時的輕哼,楚慕的臉色都紅了,身子隱隱的動著,有些不相稱,清玲望著她滿臉紅暈,不由得焦急起來,她這樣子擺明瞭讓人家瞧出來,身形一移,翻了個身把楚慕壓在了下面,輕聲的噓了一下,楚慕默然不語,但看清玲的動作,只見清玲半騎在她的身上,誇張的叫喚起來,門外的三個男人只聽得面紅耳赤。

     南宮北堂難以置信的睜大了眼,絕美的五官都有些扭曲了,他一直是深信楚慕就是楚楚的,如果楚慕真的是女人,那屋子裏的令人面紅耳赫的聲音從哪里來的,難道是那個女人一個人哼的,他的心一下子從先前的開心跌落到穀底,臉色陰驁難看,眉緊擰到一起去了。

     南宮北堂身邊的龍清遠也受到了驚嚇,但他太自信了,所以立刻否定掉屋子裏的聲音,一定是楚慕花錢讓那個女人在屋子裏哼哼的,刀削的五官上,黑色的眸子帶著怒火,閃閃發光,還沒等南宮北堂和黃霖阻攔,便飛快的閃身撲了進去,連帶的把南宮北堂給帶進去!三個人就那麼齊齊的重疊著跌進屋子裏。

     只見屋子裏的大床上,那個女人正滿臉亨受的在上面晃著,臉色潮紅,頭髮淩亂,光一著身子,顯然被沖進來的三個人嚇了一跳,張大嘴無力的望著趺進屋子裏的三個男人,一臉的不明所以,不過聲音透著麻酥酥的軟濃。

    “公子,你們等會兒,一個一個來。”

     三個男人差點沒暈過去,一起望向被壓在下面的楚慕,一臉亨受的望著他們,那張俊俏的小臉此刻紅暈遍佈,眸子裏充滿了,唇越發的紅豔,那嫩白的肌膚使得跌進屋子裏的三個男人,口乾舌燥,心裏小鹿亂跳,嚇得一個接一個的落荒而逃,好似後面有狼在追他們,天哪,他們竟然對一個男人有了,這下出問題了,趕緊去找女人洩火吧。

     屋子裏,清玲不緊不慢的站起身穿起衣服,想像著自已剛才所做的事情,不敢看楚慕的眼睛,生怕看到妹妹眼睛裏的不屑鄙夷,這樣的眸光她看得太多了,早就麻木了,可是一想到這樣的目光是眼前這位迷人可愛的妹妹露出來的,心裏便感到很難受。

     楚慕並沒有注意清玲的動作,不緊不慢的穿起衣服,一想到剛才三個男人嚇得落荒而逃,心裏便開心得直想笑,自已總算扳回一局了,穿好衣服走到清玲的身邊:“謝謝姐姐了。”

     清玲一聽到楚慕的話,不禁詫異的睜大眼睛:“你不會瞧不起我嗎?”

    “瞧不起你?沒有啊,為什麼瞧不起你啊,每個人走到這地步都是有理由的,沒有人自願做這一行吧,不過如果姐姐願意,妹妹倒可以為姐姐贖身?”這可是楚慕慕的真心話,清玲這丫頭太苦了,如果她願意,自已不在意救她出苦籠。

     可是清玲只笑笑,伸出手幫助楚慕把頭髮整理好,聽到楚慕這麼說她很開心,喉嚨間緊珊起來,如果自已不克制住的話,只怕會流下眼淚的,她已經好久沒有感覺了,沒想到自已還有眼淚,不過她是不會離開這裏了,這麼多年她都麻木了,就這樣的過下去吧,她不想給別人增添麻煩了。

    “有妹妹的這份心,姐姐就高興了,姐姐謝謝你了,快出去吧,他們一定在下面等你了。”她的眼淚只想自已一個人流,不想讓別人看到。

     楚慕見清玲不願意她幫助贖身,便不再計較,轉身往外走,忽然想起什麼回過頭來,貼著清玲的耳邊輕聲的低喃:“姐姐,我叫楚楚,有空我會來看你的”,說完身形一閃,便不見了。

     清玲低喃,楚楚,真好聽,連人帶名字都好聽,還是個善良的女人,自已何其幸運,碰上一位和妹妹一般大小的女孩兒,如果能偶爾看到她,自已此生足矣。

     楚慕愉悅的走下樓梯,一抬頭見剛才逃了的三位正一臉苦惱的瞪著她,一想到剛才他們像見了鬼似的樣子,楚慕的心情越發的開心,小臉蛋璀璨無比,眸子光華流轉。

    “原來這玩意真不錯,難怪你們喜歡逛窯子呢?”楚慕故意痞痞的開口,南宮北堂和龍清遠飛快的伸出手來提起楚慕的身子,兩張俊美的臉此時一片青紫,咬著牙貼著她的耳邊怒吼。

    “你對我們下了什麼盎,我們竟然不能碰女人了,難道我們是斷袖。”

     這一聲驚天動的吼,使得樓裏很多男客跑出來,聽到這兩個俊美得不像話的男人說自已是斷袖,頓時指指點點的樓著身邊的女人進樓裏去了,甚至還聽到幾聲囂張的聲音。

    “不能碰女人的男人還叫男人嗎?叫廢物還差不多。”

    “看吧?男人長得美有什麼用啊?那玩意兒沒用,白搭。”

     南宮北堂和龍清遠都快氣瘋了,沒想到隨口一句話竟然可來這麼一堆譏諷,都是這個男人給惹出來的,他們要好好收拾他,身後的黃霖是不言語,王爺們都在這裏呢,也沒他說話的份子,不過喜歡就是喜歡啊,管他男女呢,反正他對楚慕的感覺沒變,只要能陪著他說說話就知足了。

     楚慕一縮肩,瓜子形的小臉蛋上閃過陰冷,他們不舉關她什麼事啊,誰讓他們整天算計著自已來的,不舉是老天對他們的報應,活該,不過他們不會把自已大卸八塊吧,只見龍清遠那雙好看的眸子裏一簇簇小火花不時的跳動著,快燃燒起來了,再看南宮北堂,也沒好到哪里去,英俊的臉因為憤怒而有些走形,本來性感的唇抿成一條薄線,要多冷酷就有多冷酷,楚慕最後無力的掃了黃霖一眼,還是黃霖最好,沒有幫著他們一起欺負自已。

     楚慕正在自怨自歎,忽然空中響起一聲冷喝:“找死?”竟然是皇帝龍傲的聲音,眾人心中一顫,臉色大駭,身形一閃,往樓上第一間房裏閃去。

     只見屋子裏古色古香,珠簾垂柱,輕紗繚繞,香味撲鼻,眼前所及之處都是些宇畫,可見這香潭閣的頭牌倒是個雅趄之人,可是來不及仔細的欣賞屋子裏的字畫,只見皇帝龍傲臉色一變,手捂著胸口,那裏竟然中了一刀,鮮血順著指縫流出來,一滴一滴,滴到地上的玉石磚上,渲染成一朵五瓣桃花,觸目驚心口

     楚慕和南宮北堂等皆大驚,四個人飛快的奔到皇帝的身邊焦急的開口問:“這個竟敢傷人?可惡,楚捕頭立刻把她抓起來?”

     楚慕一得到龍傲的命令,身形一閃,快如閃電,五指成勾眨眼間掐上了地上女子的脖子,冷冷的命令她:“好大的膽子竟然敢傷人性命?”

     只見這香潭閣的女子長得飄然出塵,面如薄粉,唇若施脂,膚似白雪,烏絲長垂,身上穿著大朵牡丹圄的煙霞羅,逶迤拖地,淡紫色的散花裙,身披金線薄煙白雲紗,鬢髮低垂,斜插著珍珠玉簪子,真是花容月貌,人見人愛,可是只見她此刻眸子冷厲,狠不得食了皇帝才解恨,咬牙怒吼。

    “狗皇帝,我狠不得食了你才解恨,今日我落到你手上,要殺便殺,要剮便剮,不用多說,反正你已經殺了我們家一百多。人,還在乎多殺我一個嗎?”

     龍傲何時受過這等事,一雙狹長的峰眉緊蹙,桃花眼眸完全沒了先前的春光得意,只刺下殘酷淩寒,恨不得把這個膽敢刺傷他的女人大卸八塊,然後五馬分屍。

    “楚捕頭,給我一刀殺了她。”

     楚慕暗暗心驚,看來帝皇永遠是殘酷的,連問一聲都沒有,便要下黑手,趕緊小聲的開口:“皇上,還是查清楚再殺,若是她背後有黑手,即不是放了那個人嗎?這個後患永遠存在啊?”

     楚慕本來是想幫這個女人,讓她先活著,等龍傲的這個氣過去,便會冷靜下來,再作計較,誰知那絕色女子聽到楚慕的話競然狠戾的瞪向她,不由得心下暗驚,難道自已一語成真,這背後真的有幕後黑手,這黑手是誰啊?

     屋子裏的動作早驚動了樓下的老鴇,領著一幫龜奴走過來,一看那有錢的爺竟然身上被捅了一刀,而她們香潭閣的頭牌被抓住了,嘴裏還在不停的冷罵。

    “我恨不得殺了你這個狗皇帝,讓你心狠,讓你暴戾。”

     老鴇一聽這頭牌的話,差點沒暈過去,什麼?眼前這有錢的主子竟然是皇上,只覺得整個身子一軟,搖搖晃晃的好不容易才站住,自已咋這麼側霜呢,不但收了皇帝的銀票,還冒出個人來殺皇帝,看來自已要劌大霎了,連忙跪下來開口求饒。

    “皇上饒命啊?不關我的事啊,都是這個做的事啊”,老鴇連連的磕頭,皇上好像沒聽見似的,冷颼颼的話拋下來:“立刻封上了這香潭閣,好好查查這是該死的賤民。”

    “是,皇上”,身旁的四個男人同時應聲。

   

第一百零六章 和皇帝叫板

     因為皇上這次是偷偷溜出來的,沒帶什麼侍衛,人手根本不夠封香潭閣,而且皇上又受傷了,四個人便分頭行動,賢親王爺和北堂王爺立刻把皇上送回宮去,楚慕把香潭閣的頭牌如蘭抓進大牢,黃霖守住香潭閣的大門,一時間屋子裏的客人以及姒娘們都驚動了,人心惶惶,一起往外湧,黃霖一個人守在門口,有些吃力,眼看著要堅持不住了,楚慕領著六扇門的人趕了過來。

    “大家都退回去,我是六扇門的總捕頭楚慕,妄動者立刻抓進大牢時。”楚慕的話音一落,不亞于在平靜的湖水裏扔進重磅炸彈,頓時間整座樓都炸開了,樓裏的客人其中有很多身份地位頗高者,立刻從時面走出來,恨恨的命令著:“小小捕頭竟然如此狂妄,有我在此,大家不要怕。”

     楚莫抬頭掃了一眼,肥頭大耳的一個男人,小眼睛闊嘴巴,她根本不認識,大概是朝裏的某位官員,那胖男人一聽到身邊的人不時的奉承他,心裏暗暗得意,一個小小的六扇門總捕還出來丟人現眼,我江風堂堂二品大員會怕一個小捕頭,那大腦袋搖得越發厲害。

     楚慕從那些人的聲音來聽出眼前的人是二品官員,兵部侍郎江風,臉色一沉,身形一閃,一把刀架到江風的脖子上,冷冷的譏諷:“本捕頭辦案你最好小心著些,這刀子可是不認人的,一個二品大員竟然過來逛窯子,要知道這可是要做牢的,還有臉出來炫耀。”

     楚慕的話一完,那兵部侍郎的臉早就暗了,一臉死灰豬肝色,嘴唇嚅動了半天不敢再說一個字,心裏卻很憤怒,天哪還有王法嗎?一個小小的捕快竟然拿刀架在一個二品大員的脖子上。

     楚慕眼見周圍一個聲音都沒有了,立刻開口:“都退回去,等候一一盤查,查完放你們離開。”

     那些人再不敢多說一句話,乖乖的走回樓裏去,沒想到這些捕快連大官都不放在眼裏,他們這些有錢卻沒權的人自然更不敢說話了,那江風跟著眾人往裏走,一直走到樓裏才敢開口:“我一定要讓這小捕頭掉腦袋,竟然敢拿刀架在一個二品大員的脖子上。”

     楚慕看樓裏安靜下來,立刻招手示意無極過來:“你帶領著兩個人,把這些客人的背景全部記下來,然後放他們回去,一一排查,查的時候記得互相證明一下,那些生客留下。”

    “是的,師兄”,無極一點頭,招手叫過兩個捕快,走進香潭閣裏去辦正事。

     楚慕掉頭走到黃霖面前,只見這男人癡癡望了她半天,沒毛病吧,伸手一拍他的肩:“黃侍衛怎麼了?”黃霖一驚,回過神來,俊美的臉上刷的染上紅絲,自已竟然看人家看呆了,不過楚慕做起事來,真的很有派頭,果斷俐落,一點不拖泥帶水,那神采的表情,使得他身邊的人不自覺的就被吸引了,這無關他人長得醜俊,完全是被他的光芒引住了眼球。

    “沒想什麼?嗯,楚捕頭有事嗎?”

    “你還是進宮去照顧皇上吧,這裏有我呢,皇上的事情一定要做到萬無一失的保密,要是讓朝裏的那些人知道皇上出現過青樓,肯定要有一番爭執,皇上一定會很煩,你給他去打些馬虎眼兒。”

     楚慕也不管剛才黃霖在想什麼,只認真的吩咐緊要的事情,黃霖聽了覺得楚慕的話有道理,立刻點頭:“好,那楚捕頭多費心了。”

    “行,去吧”,楚慕揮揮手走回樓裏,此時天色已經很暗了,往日熱鬧的香潭鬧一片冷清,坐在樓裏的客人完全沒了往日的興致,惶恐不安的圍在無極的身邊,小心的回答著無極的問題,他們根本不知道樓裏發生了什麼事?好像說頭牌如蘭姑娘刺傷了人,如蘭姑娘已經被抓起來了,為什麼還要如此戒嚴,誰也不敢多嘴。

     楚慕一走進去,樓裏的姑娘圍成一團哭哭啼啼的擠在老鴇的身邊,那老鴇整個人呈癡呆狀,都不知道反應了,只重複的念叨著兩個字:“完了,完了,這下真完了。”

     那些姑娘一看到楚慕走近,害怕的飛快讓開來,雖然這小公子長得俊美,眉是眉,眼是眼,每一處都完美無暇,恰到好處的排列在一起,可是此刻他眉宇間閃過狠厲暴厭,使人心驚膽顫,姑娘們都垂下頭,不敢望過去。

     只見楚慕纖細的手一伸拎起老鴇的衣領,把她的身子給提到一邊去了,這動作更讓姑娘們害怕,小小的俊秀的人兒,竟然是六扇門大名鼎鼎的楚捕頭,而且本領如此高,一隻手可以提起肥胖的老鴇,越發的心驚,只有清玲依然淡漠不語,望著楚慕唇角微挑起一絲笑意。

    “你給本捕頭記清楚了,要是有人知道先前來的那位爺是皇上,小心你的腦袋”,楚慕臉色狠厲,再加上光線陰暗,只見她一雙眸子如鬼冥幽火般閃爍著,那老鴇哪里早嚇得連連哀求起來。

    “爺啊,你就是給我十個腦袋,我也不敢說出去啊。”

    “那就好”,楚慕點了一下頭,鬆開手把老鴇放到地上,若無其事的拍拍手,招招手示意老鴇近前一點:“說說你背後的主子吧?”

    “主子?”老鴇翻了一下死魚眼,好似不解楚慕的意思,連連搖頭:”沒有啊,我就是這間樓裏的主子,有什麼問題,大人問我就行?”

    “最好別惹我生氣?”楚慕的臉不看老鴇的臉,只把玩著自已纖細白嫩的手指,但老鴇聽到她的話,已經抖了起來,眼前可是大名鼎鼎的楚捕頭,聽說他驗屍的手段奇高無比,只怕殺人也不眨眼吧,自已為了一個外人把命丟掉不化算,可是說出去,那個人會不會司樣要了她的命?老鴇左右為難。

     楚慕貼著她的身子悄聲的開口:“難道那個人比皇上還大?你可要想清楚靠誰?千萬不要把腦袋搞丟了。”

     一句話老鴇立刻抖抖索索的開口:“我說,我說?”

     楚慕點頭,等著她的開口,那老鴇用力的吸鼻子,用汗巾擦著眼淚鼻涕,掃了周圍一眼,好似生怕別人聽到,小聲的貼著楚慕身邊開口:“他是朝中的一品大員兵部尚書蔣大人。”

     老鴇的話音一落,楚慕挑高眉,兵部尚書蔣文俊她是知道的,因為他有個侄女是宮裏的敏妃娘娘,沒想到這蔣大人竟然跑到外面開起妓院來了,這要是讓皇上知道指不定怎麼想呢?楚慕揮揮手:“好了,這件事你和誰也不要提起來。”

    “是,就是給我十個膽子也不敢告訴人家的”,老鴇點頭如搗蒜,她是決不可能把這件事情說出去,要不然連命都沒有了。

    “把姑娘們叫進樓裏去,還有以後對清玲客氣點,再讓我知道你對她說話不好,給我小心些”,楚慕心煩的吩咐,看著這老鴇就渾身來氣,濃烈的胭脂味,臉上不知塗了多少的粉,血盆大口一張一合的,最重要的是她不知道謀算了人家多少女子的清白。

    “知道了”,老鴇惶恐的點頭,掉頭往後退了兩步,心裏暗暗思付著,沒想到清玲丫頭竟得了這捕頭的眼,以後可要小心著些,這捕頭一看就不是個好說話的人,回身朝裏面的姑娘叫起來。

    “姑娘們,沒事了,都進樓裏去吧,進去吧。”

     香潭閣裏的人陸續的走進去,經過這一鬧,那些客人誰還敢留,老鴇雖然心疼白嘩嘩的銀子不見了,可是想到撿了一命,還是幸運的,要知道有命才能賺錢。

     天色早黑了下來,無極已經把人過濾了一遍,並沒有什麼可疑的人,都是京裏或有錢或有權的人,因為有些錢財,便想著找樂子,這一嚇估計要有一陣子不敢逛窯子了。

    “師兄,都整理好了,你看?”

    “好,派幾個人守住這裏,等候發落吧”,楚慕搖手往外走,想起樓裏的清玲,忙抬起頭望過去,清玲站在二樓的角落裏望著她,不時的擺手微笑,楚慕點頭,走了出去。

     無極奇怪的追問:“師兄,那個女人是誰啊?”

    “回去再說吧”,這裏人多嘴雜,一時也說不清楚,楚慕走出去分派好任務,轉身和無極一起回刑部,她要夜審如蘭,查請她為什麼要殺皇上,最重要的是她是怎麼得到的消息,今兒個她們出宮根本沒人知道,當時知道的除了他們幾個人,就是亭閣裏的四個宮女和李公公,那李公公從小生長在宮裏,對皇上可是忠心無比的,一定是那四個宮女中有一個人是奸細,把消息露了出來。

     夜漆黑一片,街上燈火閃爍不停,一派繁榮喧囂,往日裏最燈紅酒綠的香潭閣今日竟然冷冷清清,很多人探出頭來張望,路邊的議論聲不斷,在這種旺盛地段,有任何的風吹莘動都會傳得沸沸揚揚,何況是香潭閣這樣的大事,多數人都是幸災樂禍,誰讓香潭閣平時總是趾高氣揚的。

     馬車一直往前面走去,無極偷偷的掃視著怖兄的臉,她很想問師兄為什麼會在青樓裏,可是她心情不好的時候,自已最好少開口,要不然一定吃悶子,楚慕知道無極想問自已什麼,看她憋得難受,便開口告訴她。

    “今天皇上不是讓我去宮裏用膳了嗎?誰知賢親王竟然說我是個女人,皇帝便疑了,一定要到青樓裏逛窯子,於是幾個人一起去了,誰知道那花魁竟然得了消息,刺了皇上一刀。”

     無極聽了楚慕的話,臉色有些難看,沒想到那女人連皇帝都敢殺,看來她是不打算活命了,害得她們這些人不吃飯的給她跑來跑去的,這種人就該拉出斬了。

    “現在我們去刑部提審如蘭,看她到底為了什麼要殺皇上,但願不會牽扯出什麼大的動作?”楚慕放下窗簾,她別的倒不怕,最怕搞得牽扯出朝中的官員,眼下就已經出來一位了,那兵部尚書蔣文俊竟然私下開起窯子來了,丟官是小事了,就怕他的腦袋不保。

     馬車很快駛到刑部,刑部一干大小官員全部聚在內堂商議對策,雖然他們不知道今兒個什麼人被刺傷了,可這是皇上親自下的聖旨,好好嚴查此案,怎不叫人犯愁?一抬頭見楚慕走進來,忙站起身。

    “楚捕頭來了”,就是那刑部尚書都很客氣,站起身讓出座位,示意楚慕坐下來。

    “嗯,今天晚上要查清那個如蘭的來歷,明兒向皇上稟報”,楚慕點了一下頭,並沒有坐下來,只告訴了刑部這些官員一聲,自已起身往外走去,因為此案牽涉的是皇上,所以如蘭被關在刑部的大牢裏,如果是小案子,案犯都關在六肩門的牢房裏。

    “好,有勞楚捕頭了”,刑部尚書領著刑官的官員陪同楚慕去大牢捉審如蘭,剛走出內堂,迎面撞上走進來的兩位王爺,臉色都很難看,掃了身後的刑部官員一眼,目光盯上楚慕。

    “提審那個女人嗎?”龍清遠開口問,一向溫潤的眸子裏閃過憤怒,那個女人差點殺了皇上,要知道皇上可是一國之君,如果殺了皇上天下就亂了,皇帝可是個有道明君。

    “嗯,沒事吧”,楚慕關心的追問,在這些刑部官員面前,他自然不好提到皇上兩個字,如果這些人知道是皇上被刺,只怕天就蹋下來了。

    “沒事了,不過很憤怒,命令我們一定要連夜查清此案,明兒早上稟報”,南宮北堂接口,知道楚慕是個男人,他們說話的口氣便像個男人一樣坦城,再不像以前那樣疑神疑鬼的。

    “走吧”,楚慕領先往外走去,兩位王爺緊隨其後,刑部的一干官員,大眼瞪小眼的望著眼前的一切,兩位王爺都親自來了,而且說的話他們一點也聽不懂,刑部尚書趕緊跟著楚慕他們身後往前面走去,本來以為要在刑部大堂上捉審犯人的,誰知道最後王爺和楚捕頭竟然在牢裏審問杞人,而且還讓他們在外面候著,難道有什麼見不得人的秘密?刑部尚書暗暗猜測,卻不敢有所質疑,要知道兩位王爺的身份可是極尊貴的,在他們面前哪里有他一個刑部尚書說話的份。

     幽暗的牢房裏,火把插在牆上,一個國色天香的女子半坐在牢房的地上,雖然頭髮淩亂,衣衫不整,但是眉宇間的美貌卻難以掩飾,眉細彎月,眸似葡萄,俏鼻小嘴,每一處可看出上天的傑作,此時那雙眸子裏透過倔強的恨意,冷盯著面前的三個男人,一點也不掩飾自已滿腔的怒火。

     無極從外面搬來一張長凳,請楚慕和兩位王爺坐下來,自已站到前面冷聲開口:“你就叫如蘭,是你刺傷皇上的是嗎?說吧,是受了何人指使?”如蘭仰高腦袋看了無極一眼,不屑鄙夷的冷笑,一群狗皇帝的奴才,平時幫著皇帝作威作福,會遭到天遣的,眸子一轉掉頭盯著楚慕:“你們別想從我嘴裏套出什麼?要殺便殺?別說費話。”

    楚慕還沒開口,一旁的龍清遠袍袖一甩,俊挺的臉上立刻布上怒意,咬牙冷喝:“如果你不老實交待,你妹妹就見不了明天的太陽?”如蘭被龍清遠的話震住了,一瞬間便仰天哈哈大笑,直笑得眼淚都出來了,隨後陰狠的盯著龍清遠:“你們殺吧,我們既然準備好了這樣做,就做好了必死的決心,妹妹只不過先死一步罷了。”

     楚慕聽了龍清遠的話,忙掉頭望著他,小臉蛋上眸子耀了火把的光芒,閃著疑感:“你說她妹妹是誰啊?”

    “她妹妹就是今天中午亭子裏詞候的宮女,皇上一回去便盤查了,最後查到她妹妹頭上,她妹妹叫如花,她叫如蘭”,南宮北堂見楚慕問龍清遠,在旁邊把他們回宮後的情況講了一下,現在確認楚慕是個男人,那麼楚楚哪里去了,南宮北堂的心口有些微的疼,很難受。

     楚慕總算清楚了亭怡的來籠去脈,掉頭望向地上的如蘭,記得如蘭在香潭閣說過皇上殺了她家一百多。人,這是怎麼回爭,就算是臨死的人,也有權利死得明白一點吧,何況她帶著這麼大的冤氣,不會無緣無故的殺皇上吧,因此低下頭聲音軟了二分,不似先前的狠厲。

    “如蘭,你老實交待吧,說不定我能説明你呢?”

     誰知如蘭聽了楚慕的話不但不感激,反而冷笑起來,嫵媚漂亮的眼睛裏滿是騰騰的殺氣,唇角邊燃燒著憤怒,她豎起身上的外殼,就像森林中的一頭野獸蠻橫的豹子,張牙咧嘴的沖著楚慕擺動。

    “滾,乾脆點給我一刀,我沒什麼好說的。”

     無極在一邊聽到如蘭竟然敢吼叫師兄,早上去踢了如蘭一腳,生氣的怒駡:“找死,我師兄好心幫你,竟然還如此無理,真是找死,不是想死嗎?我就成全你”,無極話一完,一把刀已經架到如蘭的脖子上,就差那麼一點點就害破了如蘭的脖勁,楚慕忙喝止住口

    “無極,好了,別殺了她,還要查出來她背後究竟有誰在操縱呢?”楚慕揮揮手,示意無極放開她,無極對她可謂絕對的忠心,一點都不允許人傷害她,所以才會如此氣憤的。

     無極一聽到楚慕命令她,刀鋒一轉收回手,退到一邊去,眸子可沒放過瞪著如蘭,白晰的臉蛋上,睫毛密密的投下暗影。

     “那麼你為什麼要殺皇帝?這個總可以說吧,要不然你死得可就不明不白了,依照你這樣的個性,應該讓自已死得坦坦蕩蕩才是真的?”楚慕的話例是說中如蘭的心思了,像她這樣高傲自負的女人,就算死也要死得坦坦蕩蕩,她如蘭不是一個天生的兇狠的人,是被那個狗皇帝害成這樣的。

    “因為他下旨抄了我們林家,我爹只不過身為小小的知府,他們那些大官貪污治河銀兩,竟然把我爹交出來做替罪羊,可恰我爹一輩子老實巴交的,最後竟成了個替死鬼,林家一百多個人全部被殺,我和妹妹還是奶娘犧牲了自已的女兒才換出來的”,如蘭說完這些,許是刺激到了她的神經,瘋狂的仰頭大叫。

    楚慕和龍清遠,南宮北堂相視了一眼,對於朝裏的事南宮北堂不是太清楚,他一直在外面打仗,但是龍清遠應該很清楚,龍清遠想了一下,難道如蘭是三年前佳慶的知府林寶山的女兒,不禁仔細的打量了一眼,當年朝庭撥了一款治河銀兩到佳慶,最後那銀兩竟然不翼而飛了,後來當地的道員查清,那款子被林寶山私吞了,此事震驚朝野,沒想到一個小小的知府竟然敢把八十萬兩治水患的災銀給吞了,所以一怒之下下旨斬了林門一百多人,沒想到這林如蘭竟然是抹寶山的女兒,難怪如此仇恨皇上,連自已唯一的親妹妹都送進宮裏去。

    楚慕對於林如蘭所說的案子並不清楚,因此不置一詞,只認真的看了一眼:“林如蘭,我會幫你查清當年的真像的,如果林家真的是冤屈的,我相信皇上會還你們林家一個公道的,不過你刺殺皇上又是另一回事?”如蘭聽了楚慕的話一怔,沒想到這個小小的捕快竟然說要查清當年林家的冤屈,這可能嗎?那個人可是皇上,皇上會承認自已殺錯了人嗎?那張布著淚痕的小臉蛋上,卷翹的睫毛猶自顫抖著,三年了,終於有一個人說願意幫她查清當年的事了,可是他的身份太卑微了,一個小小的捕頭能起什麼作用,不由得苦笑,梨花帶雨三分嬌。

    “如蘭倒要謝過這位捕頭了,可惜如蘭已經死心了,這三年來,如蘭不是沒找過人,就連那些一品的大員都不敢向皇上稟明此事,何況是別人。”如蘭的話音一落,旁邊的無極不待見了,他是怎麼瞧著如蘭怎麼生氣,雖然她長得很美,身世又可憐,本該同情她的,可誰讓她處處搖高姿態的,一個犯人還擺出高高在上的態度,就算幫她們林家查清了事情的真像,她也犯了殺君之罪,一樣要死。

    “好了,你不要總是疑神疑鬼的了,我師兄是六扇門的總捕頭,她有權利查這些案子,你愛信不信,不信拉倒。”

    “楚慕?你說她是楚慕,六扇門總捕頭楚慕?”如蘭的眼睛忽然亮了起來,那鑲嵌在眼眶裏的眼睛,像葡萄一樣泛著黑紫發亮的光,小臉蛋一下子生出光輝來,一伸手拉住楚慕袍擺:“楚捕頭,你一定要幫如蘭查清林家的冤屈啊,我們全家一百多口人死得冤啊,我爹一個老實人,絕不會貪污那麼多災銀的,再說八十萬兩銀子我們往哪放啊?”

     楚慕掉頭掃視了身邊的兩位王爺一眼,她的胸腔已經浮起一絲正義感,而這感覺久久的揮之不去,所以她會幫如蘭查清事情的真像。

    “好,如果你真的是冤屈的,本捕頭會幫你查清楚真像的。”楚慕說完站起身,身邊的龍清遠和南宮北堂顯然被楚慕的動作愣住了,楚慕真是好樣的。

     三個人一起出了牢房,牢房裏的如蘭一臉的璀璨,扒著牢房的柵欄,她總算看到一絲希望了,就算要她去死,她也甘願了,見到爹爹娘好說一聲,她們終於讓林家重見天日了。

     楚慕和王爺離開牢房,刑部的一干大小官員正守在門口,每個人都站得腰酸背疼,臉色苦哈哈的,而且還要小心翼翼的陪著笑臉,王爺跟前一個生氣,怪罪下來,他們可吃罪不起,本來以為終於可以回去睡覺抱小妾了,誰知楚捕頭竟然開口。

    “回刑部內堂”,一句話完,只聽到身後面一片的抽氣聲,難道楚捕頭他們今夜打算不睡覺了,一夜辦案,這犯人又跑不了,為什麼要如此拼命呢?心裏抱怨,嘴裏可不敢開口,還得陪著小心口

    “楚慕頭請,王爺請,“刑部尚書在前面領路,很快把兩位王爺楚捕頭又領進內堂去,楚慕吩咐刑部的主事,把三年前佳慶知府貪污災銀的卷宗找出來,楚慕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刑部所有的官員都動手找起那卷宗來,要知道三年前的卷宗有很多,都分派在下面,要把上面的先拿開來,再找下面的,直忙得大家直不起腰來,總算找到了那宗案卷,刑部尚書年紀大了,什麼時候吃過這苦頭,老命都要送掉了,只喘粗氣,楚慕心下倒有些不忍,好心的建議。

    “刑部尚書先回去息著吧,留下刑部侍郎招應著就行了。”

     刑部尚書一得了這句話,感激零涕的點頭,和兩位王爺告了安退出去,刑部其他的官員照舊熬著,兩位王爺沒睡,楚捕頭沒睡,他們這些人更不敢睡了。

     內堂蠟燭跳動,火心輕爆,楚慕認真仔細的看著三年前的卷宗,南宮北堂和龍清遠分別拿出另一些卷宗,和楚慕一起分析當年的案子有哪些漏洞,內室只聽到均勻的呼吸聲,再無其他聲音。

     三個人足足找了一夜,無極在後面詞候他們,遞茶倒水,那些刑部的官員,都東倒西歪的睡著了,終於在天亮時,找到兩處破綻,楚慕興雷的跳起來歡呼,和無極樓在一起。

    “太好了,總算找到了”,這聲音驚得裏面的人紛紛接著眼睛大驚小怪的問:“怎麼了,出事了嗎?”

     楚慕又好氣又好笑,揮手:“你們睡吧,沒事了。”沒想到她剛說完,那些人竟真的又倒下去睡了,真是讓人哭笑不得。

     清遠和南宮北堂兩個人經過一夜無眠,絲毫未影響他們的俊逸,南宮北堂穿著一身藍色的織錦袍子,長髮束起,長長的藍色的絲帶飄逸的垂下來,連帶的整個人輕盈得好似謫仙,眉修理得細長而有型,眼睛晶亮有神,唇角掛著溫潤的笑意,楚慕注意著他的改變,好像自從他娘的屍骨找到以後,他整個人變得明朗起來,不似以前的陰暗殘暴。

     至於龍清遠,身上穿的是一襲白色繡金線蟒袍,天生的尊貴之氣發揮得淋漓盡致,兩個人往那邊一站,就是亮點,使得所有的女人都望向他們,再加上一個可愛俊美的楚慕,三個人坐在飯館裏吃早膳,女人們的目光怎麼也移不開,嬌羞卻仍緊盯著,不時的小聲議論著,其中一個未婚嫁的女人竟跑過來,對著楚慕大聲的問。

    “楚捕頭,你娶親了嗎?”

     頓時一屋子譁然,楚慕嘴裏的飯差點沒噴出去,都說古代的人比較舍蓄,她實在看不出這些女人哪里含蓄了,看到俊美的男人兩眼放電,比那探照燈還亮,一個勁的伸長脖於看,現在竟然直接的上門追問了,俊秀的臉蛋上增的染上好暈,眸子帶著暈染了的光芒,使得過來追問的女人手捂胸口,一副快受不了的表情,心跳得好厲害啊,楚捕頭真是太可愛了,那種讓人想咬一口的神情,別說女人了,就連身邊的兩個男人,都感覺到自已喉嚨滾動起來,燒燙起來,這死男人為什麼那麼容易臉紅啊,真是特別的純真,害得他們兩個都心猿意馬起來,趕緊低頭吃飯,再不敢看楚慕一眼。

     而跑過來追問楚慕的女人絲毫沒感覺到自已遭成了別人的困擾,還堅持的等在哪里,一直坐在楚慕身旁吃飯的無極,立刻站起身上前一步,冷冷的開口:“我師兄訂了親的,你回去吧。”

     無極的一句話打碎了飯館裏多少女人的心,大家同時失望的挎下臉來,那個過來追問的女人,一聽到楚慕竟然有親了,立刻哭著跑出去了,無極松了口氣坐下來。

     南宮北堂和龍清遠驚訝的抬頭,異口同聲的追問:“你有親事了,我們怎麼不知道啊?”話音裏帶著微微的嫉妒,楚慕一聽到他們兩個的話,伸出筷子每人敲了一下。

    “走了,我們進宮去吧”,掉頭吩咐旁邊的無極:“去把香潭閣的捕快撤回來。”

    “走吧”南宮北堂一甩頭髮的長髮,飄逸的身子一閃,說不出的迷人,頓時迷倒了一大批,那些用早膳的女客聽到楚慕有親事了,便把眼光轉向南宮北堂和龍清遠,但有些人認得這兩個男人是京裏有名的俊美王爺,她們這些雖然有些小錢,但沒權的女人是配不上這些王爺的,不禁失望起來,歎氣聲一下比一下高,此次彼落,楚慕等三個人早離開了飯館,再不離開,估計又有人過來搭訕了。

     三個人等宮門一開便進了宮,皇上還沒起來呢,聽到李公公的稟報,便讓小李子伺候著坐起來,命令把楚慕等三人召進來。

    “是的,皇上”,小李子一甩拂塵,飛快的走了出去,打著幹兒先給兩位王爺和楚慕請了安,然後說皇上請他們進去呢,龍清遠先問了李公公:“皇上的傷怎麼樣了?”

    “還行,沒驚動太后娘娘,只說是受了涼氣,要調養著,太后娘娘吩咐了皇上好生將養著,不過皇上的心情不是太好,夜裏也有些受驚?”李公公的話音落,南宮北堂和龍清遠一起望向楚慕,他們兩個知道楚慕的意思,楚慕想幫林家姐妹澄清案子,讓皇上放了她們,可這絕對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楚慕自然知道這難辦,但是確實是皇上先對不起林家的,殺了人家一百多。人,現在人家過來殺他報仇了,這也無可厚非,如果他不是一個皇帝,他能這麼囂張嗎?不過楚慕自然不敢說這句話,只擺手示意身邊的兩個人稍安勿燥,一切看她來搞定。

     三個人跟著李公公的身後往皇上的寢宮走去,皇上的寢宮裏,金碧輝煌,金色的銅柱撐起白色的百蝶穿紋的錦絲帳,大得嚇人的床榻,足可以睡幾個人,五彩的宮燈懸吊在四個角上,紗縵飄飄揚揚,龍涎香的味道充斥在每一個角落裏,皇上身著白色的雪紡內衣端坐在床榻上,臉色有些蒼白,臉色陰驁,眸子冷酷,薄唇浮著隱晦的怒意。

     三個人上前一步給皇上磕頭:“臣等見過皇上。”

    “都起來吧?昨兒個晚上那件案子查得怎麼樣了?”皇上一揮手,腦門皺了起來,顯然是動作牽動了傷口,李公公嚇得趕緊小心的開口:“皇上,你慢著些,別再生氣了,龍體重要啊。”

     皇上無力的靠在團緞靠背上,示意小李子下去吧,李公公便退了出去,寢宮內,皇上開口示意三個人坐下來:“都坐下來吧。”

    這三個人在他心目中亦臣亦友,一個帝皇總是那麼高高在上是很累的,所以他要學習放鬆,交些朋友,讓自已的心胸快樂一些,如果整天埋首於那些朝事之中,只怕自已會和歷朝歷代的帝王一樣,最後早早便血盡而亡。

     兩位王爺和楚慕恭敬的謝過皇上的厚意,便緩緩坐下來,一起望向皇上,楚慕心裏有些隱隱的膽憂,就算查清林家的冤屈,對於膽敢傷害帝王的人,只怕皇上仍然不會放過的,不過自已總要試試,儘自已最大的努力。

    “說說那個女人為什麼要殺朕?是誰派她做這件事的,朕一個都不會放過的”,皇上龍傲一句話說完便咳嗽起來,三個人唬得忙站起身,皇上按搖手示意他們照日坐下來。

     南宮北堂和龍清遠掃了楚慕一眼,眼神間流過勸阻,希望楚慕慎重一點,千萬不要隨便開口,皇上若是一怒,只怕她自身都難保了,楚慕自然知道這個道理,可是一想到如蘭淚花帶雨的小臉蛋,那眸子閃過的倔強深深的刻在她的腦子裏,如果她不幫她,只怕良心便會不安。

     雖然龍傲看起來拒人於千里之外,而且臉色相當的差,此刻只不過是在氣頭上,等他想明白,就會饒過如蘭姐妹的。

    “皇上,其實如蘭姐妹是三年前佳慶知府林寶山的女兒,因為當時林家一百多。人都被皇上下旨殺了,所以恨皇上才刺傷皇上的”,楚慕恭敬的開……

     南宮北堂和龍清遠都替楚慕捏著一把汗,生怕她說出什麼不當的話惹得皇上的一個惱怒,把她的小命給搞丟了,不知道為什麼,即便相信楚慕是男兒身,他們還是不願意看到他受到一絲一毫的傷害。

     皇上聽了楚慕的話挑眉想了一下,顯然他對於三年前的事情有些淡忘了,因為皇上要處理整個朝政,每個月都有成千上萬個奏摺往上遞,怎麼可能每一樣事情都記得清清楚楚呢?

     坐在下首的龍清遠立刻站起身來提醒皇上:“就是當年貪污災銀的那個知府,就是林如蘭的父親,因為林家一百多個人全部被皇上下旨殺掉了,她心裏怨恨,所以才刺殺皇上的。”

     龍清遠的話一落,皇上總算想起來了,蒼白的臉色一沉,唇角擒著冷魅的笑:“沒想到當年林家竟然還有漏了兩個餘孽?現在都找到了,一起拉出去殺了,永絕後患。”

     龍傲低沉的聲音好似地獄酷使般冷漠,眸子裏閃過森冷陰驁,挺直剛毅的鷹鼻倔傲不。的呼著氣,一聲比一聲重,敲擊在寢宮內三個人的心裏。

    “皇上,萬萬不可”,楚慕趕緊開口,薄薄的淩唇挽出一朵堅持,眼神是正直的:“下臣已查出林家當年確實是冤枉的,所以皇上萬不可一錯再錯。

    “什麼?”龍傲一聲怒喝,眸子裏射出懾人的幽光,緊盯著楚慕:“你說朕做錯了,還想讓朕收回成命,告訴天下人朕做錯了?”一聲一聲的憤怒,糾結,催人心寒,那張冠玉似的面孔竟然青筋暴突,咬牙喘著粗氣。

    “看來今天你們是打算來找朕算帳了,好好,楚慕你好大的膽子,看來你也想嘗嘗牢房的滋味了?”

     南宮北堂和龍清遠一聽皇上的話,臉色一變,飛快的跪下來:“皇上,饒過楚慕的無心之過,她實在是被那如蘭感動了的,請皇上看在楚慕一片善良之心的份上饒過她一次吧?”

     皇上不停的調整自已的呼吸,他的臉因為喘粗氣而成了血紅色,好半天沒出聲,南宮北堂一看有轉機,立刻伸出手去拉楚慕的身子,讓她跪下來給皇上認個錯。

     楚慕一個甩手動也不動,和皇上對恃著,龍傲哪叫一個氣啊,本來調整好的氣息再次亂了,急促起來,暴怒的瞪著楚慕,朝著外面大叫一聲:“來啊”,

     寢宮外面候著的黃霖和李公公心驚膽顫的聽著裏面的動靜,此刻聽到皇上的一聲怒吼,趕緊奔了進來!一抱拳:“皇上有何事?”

    “把楚慕給我抓到大牢裏去”,

     黃霖一聽皇帝的話,立刻撲通一聲跪下來:“皇上請三思啊,楚捕頭她一向仁義,皇上應該知道的啊,千萬不要把她關到大牢裏去。”

     李公公見眾人都跪下來了,他也趕緊跪下,雖然他不知道自已為什麼要跪,不過看著這麼俊美的楚捕頭要被抓進牢裏,確實令人心疼得緊,忙柔聲開口:“皇上別和楚捕頭生氣了,安心養病要緊。”

     皇上龍傲其實並不想把楚慕抓進大牢裏,看他一張粉妝玉徹出口的臉,單薄纖瘦的身子怎受得了牢獄之苦,那些牢房經年累月的不見陽光,潮濕陰暗,只怕他一進去就病了,不過自已已經說出口了,自然不好發駁,現在看這麼多人跪下來求情,皇上也有心饒楚慕一次,便冷著臉寒淩淩的開口。

    “給我立刻滾出去。”

     楚慕一聽皇上的話,俊秀的臉蛋僵硬著,由青到紅再到白,最後一掏懷裏的權杖扔在地上,冷冷的拋下一句:“楚慕之所以敢斗膽勸皇上,是因為一直深信了皇上是有道明君,是以才會如此不知量力,看來是楚慕搞錯了,歷來帝皇都是以權為上?這小小的捕頭不當也罷”,說過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南宮北堂和龍清遠唬得大氣也不敢出,皇上都饒過她了,她竟然還敢和皇上甩臉子,這天下間大概只有他一個能如此做,好在皇上雖然生氣卻沒有下一步的動作。

     龍傲被楚慕的話震得好半天沒回過神來,他一直相信他是一個有道明君,是的,他一直朝著這個目標前進,做一個有道明君,終於有人肯相信他了,他竟然把這份信任給毀了,心裏有些微的難受,但是一個帝王的臉面和尊嚴不容許他此時開口說話,而且讓楚慕那小子回去氣兩天,要知道他好歹是一國的皇上。

    “你們都回去吧”,皇上無力的斜靠在靠墊上,經過楚慕這麼一鬧,自已一點心情都沒有了,算了,這件事先放放吧。

     一行人起身緩緩退出去,寢宮門前,龍清遠望著南宮北堂,兩個男人俊逸的臉上都冒著汗珠子,這個楚慕真是有夠恐怖的,可是兩個男人眼裏大放亮光,唇角桂著笑意,異口同聲的開口。

    “我們兩個好敬佩他啊,敢給皇帝甩臉子,不錯。”

    兩個人相視而笑,寢宮裏的龍傲聽到外面的笑聲,氣得臉色越發難看了,這就是自已手下的一幫損臣,自已受傷了,他們還有臉笑,不過楚慕那小子的膽識,他也很敬佩。

     楚慕出了皇宮一路上沉默無語的回了楚府,無極也不敢詢問她發生什麼事了,因為她此刻看起來可不是好惹的,她可沒傻到挑刀口上,不過看到楚慕的小臉蛋閃過倔強的孤傲,她便知道她一定受了委屈,柔軟的開口。

    “師兄,為了什麼事這麼難過啊?”

     楚慕的心裏很難過,她還以為皇帝是有道明君,原來帝王就是看上去再英明壑智也不能相信他就是明智的,只能說沒侵犯到他的權益,如果真正傷到了他們一絲一毫,只怕就會翻臉無情,甚至於不惜殺盡天下人。

    “不想了,本來我是想幫如蘭向皇帝討個說法的,誰知皇帝迷了心竅,竟然不聽?”

     楚慕的話說過,無極不禁張大嘴,臉上閃過驚魂未蔔,天哪,師兄剛從鬼門關裏走了一圈,自已竟然毫不自知,她能活著已經是個奇跡了,還敢抱怨皇上。

    “師兄,你竟然還敢這麼說,皇上對你算得上很寵愛的了,你竟然想為一個刺殺皇帝的犯人說情,無極想想都後怕,但凡別的暴厭的皇上早把你大卸八塊了,你還在這裏嘰嘰歪歪的。”

     兩個人一路說著回了院子,楚慕因為扔了那個權杖,自已便不再管六扇門的事情,皇上沒下旨,六扇門裏的捕快有事便來府上請教,反正她是絕不會再去六扇門的,呆在府裏賞賞花逗逗鳥,沒事再到街上逛逛,不知有多舒服,這其間她又去了香潭閣一次,要把清玲贖出來,但是清玲不肯離開香潭閭,楚慕幫她贖身後仍舊讓她留在香潭閣裏,只當在香潭閣住著,那老鴇眉開眼笑的連連應聲,而且也不敢怎麼樣楚慕,對清玲越發的殷勤,除了給客人談談琴,唱唱小曲,一切全憑心情高興。

     楚慕好日子沒過幾天,那黃霖便找他來了,楚慕一張的大便臉朝著黃霖,黃霖也不生氣,說實話好幾天沒見到楚慕,他有些想他了,想他的頑劣,固執,明明是小小的人,偏就有一肚子的執傲,連皇上都拿他沒辦法,這不讓他過來傳他進宮了,估計皇上也有些想他了。

    “又來幹什麼?不會是來找抽的吧?”楚慕和黃霖向來說慣了,別說黃霖,就是那兩個王爺來了,她見都沒見,讓無極直接攆了出去,要是誰敢留在楚府,就把他們打出去。

    “皇上召你進宮呢?”黃霖的眸子閃著疼惜的眸光,心裏卻歎息,看來他是沒救了,人家明明是男人,自已還心疼人家,難不成自已被楚楚刺激到了,開始喜歡男人了,黃霖有些頭皮發麻。

    “不去,你告訴皇上,楚慕小民一個,無法見高貴的皇上?”楚慕根本就不去理黃霖,轉身坐到座榻上,端起茶喝起來,完全無視於某人,一旁的無極看不過去,忙走過來。

    “黃大人請坐”,並親手側了杯茶遞到黃霖的手邊,黃霖知道楚慕在生氣,如果她知道皇上已經放了如蘭和如花姐妹倆,一定會很開心的,最重要的是皇上讓刑部重審三年前的案子了,黃霖想到這裏,俊逸的臉上染上溫暖的光因。

    “好”,黃霖坐下來,正想開口,從正廳門外跑進來一個小丫頭,笑眯眯的開口:“公子,門口來了兩個漂亮的女人,說要見公子呢?”

    “喔”,楚慕點了一下頭,站起身往外走,黃霖起身跟著她的身後走出去,如果他沒猜錯的話,來的人一定是如蘭和如花兩姐妹,她們要回佳慶去,臨走前一定會來和楚慕道別的。

     楚府的管家已經把人領進來了,不住的打量著進來的姑娘,長得真俊啊,雖然穿著粗布羅衫,但是美得就像畫上的人兒,和公子還真是一對可人兒呢,管家不禁有些想入非非了,一看到楚慕走過來,趕緊笑著開口。

    “公子,這姑娘要見你,奴才讓她們進來了。”

    “嗯”,楚慕點了一下頭,打量進來的人,竟然是如蘭,臉上染上驚異,隨之回過頭來瞪了黃霖一眼,黃霖一聳肩,他本來要說的,誰知道人家就來了,難道這也怪他?

     眼前的如蘭少了香潭閣的驚豔,一身居家的粗布羅衫,整個清秀佳人,眉眼平和,再不復那日的暴厭,拉著手邊的女子對著楚慕盈盈的施了一個禮。

    “楚公子請受如蘭和如花一拜,我們替九泉之下的爹娘謝過楚公子了。

    “快起來,“楚慕趕緊扶起如蘭和如花兩位姑娘,看她們手裏拎著一個包袱,挑了一下眉關心的問:“你們這是去哪兒啊?”

    “皇上已經下旨重新調查三年前的案子,如蘭和如花要回佳慶去,那裏是我們的根,從此後這裏我們是不會再來了”,如蘭的聲音如空谷幽蘭般淡雅清新,旁邊的如花點了一下頭。

     楚慕甚感幸慰,皇上最後總算做了一個明君該做的事,放了她們,還下旨重查林家的案子,龍清遠他們一定把林家案子中的破綻畫在卷宗上了,這樣此案很容易便破了。

    “好,“楚慕點頭,見姐妹倆身上衣衫單薄,頭上珠釵全無,想也知道當日被抓,什麼東西都沒來得及拿,現在回頭只怕那老鴇也不會給她的,忙掉頭示意無極。

    “拿五百兩銀票給她們姐妹倆,到佳慶做個小本的買賣吧。”如蘭和如花一聽楚慕的話,那裏肯要,堅持不收,無極把錢放在如蘭的手裏,雖然在牢裏很討厭她,可是想想她的身世夠悲慘的,天下可恰人何必為難可憐人。

    “收下吧,這樣我師兄會安心點,他就是這樣的人。”

     無極話一完,如蘭便懂她話裏的意思,這原本就是個善良的人,別人的受苦好像就是她的罪,忙再拜了下去,楚慕拉起她們姐妹兩個:“好了,安心過日子吧,不要想以前的事了,皇帝其實是個好皇帝。”如蘭和如花兩姐妹點頭,回身朝外走去,一步三回頭,戀戀不捨,眼淚終於在轉角處滑落下來,原來世界上還是有善良的人啊。
作者: 千蒼    時間: 2010-9-23 02:32 PM

第一百零七章 誰上了她的床?

    楚慕等如蘭姐妹離開了,回身望向黃霖,一拳擊向黃霖的肩,不客氣的笑著:“黃霖,你竟然不告訴我。”

     黃霖無語了,他都還沒來得及說,不過看著眼前的小臉蛋因為開心而染上光彩,眸手裏栩栩如炸的火焰不由得也開心起來,任由得她對著自個兒又捶又打的,只知道陪著她一起傻笑了。

     最後還是站在楚慕身後的無極看不過去了,走上前來解救了黃霖:“師兄,你太激動了吧,人家黃大人都快被你捶死了,你還樂。”

    “喔。”楚慕聽到無極的話,收回手心得意的冷哼,她就是故意的,這些臭男人有一個算一個,別指望她會感激他們。

    “楚慕,皇上要見你呢。”黃霖開口催促,只怕皇上等得心急了,楚慕聽了,小手往後面一背,很鄭重其事的想起來,無極急得推她:“好了,進宮去吧,別讓皇上等急了。”

   “ 好吧。”楚慕總算點頭了,本來她是想拿拿喬的,可那是皇帝,不是那兩個王爺,要是皇帝真的變臉可不是好玩的,這次他能放了如蘭姐妹倆,恐怕還起源於她所說的那句話,有道明君。

     黃霖見楚慕願意進宮了,心裏松了一口氣,寶劍握在手裏,雙手抱胸,很有江湖大俠的豪邁味道,那張臉陽剛味十足笑起來,他最怕楚慕和皇上翻臉,要知道那個人倒底是皇上啊?握著每一個人的生死大權,做為朋友,他不希望楚慕受到一丁點的傷害。

    “走吧,皇上一定等急了。”

     兩個人一起坐輦車進宮,皇上在上書房裏批閱奏摺,楚慕跪在地上偷偷的拿眼瞄向龍榻上的皇上,低瞼著眉,聚神的批閱著手裏的奏摺,好像不知道她存在似的,這個男人絕對是故意這樣的。

     諾大的上書房裏靜謐得仿若無人,皇上俊魅的臉上,飽滿的額頭光潔明亮,頭上戴著明晃晃的九龍金冠,冠頭上鑲嵌著一顆發光的夜明珠,映襯得他周身尊貴不凡,可就是這樣尊貴不凡的人,偏就是個小心眼兒,楚慕跪在地上,腿都酸了,心裏不禁有些來氣兒,抬起頭望向上首,清脆脆的叫了一聲。

    “皇上,不知皇上召楚慕進宮所為何事?”

     這陡的一出聲,把上書房裏的幾個人嚇了一跳,皇上龍傲抬起頭,本來是想讓他受些兒教訓的,誰知竟嚇了自個兒一跳,無奈的望了一眼地下的楚慕。

    “起來吧。”

     站在一邊的黃霖和李公公聽了皇上的話總算松了一口氣,這楚慕在哪都不省心,真是害死人了,連他們都嚇了一大跳,好在皇上沒有生氣,不過臉色可不太好。

     龍傲望著站在一邊的楚幕,想想那天她所說的話,為了成為她心目中的有道明君,自已放了刺殺皇上的兇手,這恐怕是史上最仁慈的帝皇了,但他不希望讓她失望,幾天不見,看她的小臉蛋上越發光潤細潔,側是自已想了他有幾日,這個傢伙可真是沒心沒肺,皇上在心裏鼓搗了一番,沉著一張俊臉。

    “你休息得也差不多了,還是到衙門裏去當差吧。”

     皇上的話一完,那李公公立刻靈活的奔到龍案前,把上次楚慕扔下的權杖恭敬的送到楚慕手裏:“楚捕頭,還不謝恩哪。”

     雖然他是一個太監,但看著楚慕的作為,心裏還是很感動的,所以不願意她多吃苦頭,皇上再不好,他也是一國之皇,有時候氣勢難免強硬了一些,楚慕深黯這個道理,接過李公公手裏的權杖,恭敬的跪下謝恩。

   “ 臣謝過皇上的恩賜。”

     上書房裏的三個人聽到楚慕的話總算松了口氣,皇帝龍傲臉上露出了笑意,這是幾日來皇上首次露出笑容,頓時間化春雨為甘露,滿室生輝,大夥兒心裏壓仰著的大石頭落地了,龍傲一甩錦袍,走下龍榻。

    “楚慕,走,太后娘娘想見你呢?”說著當先往外走去,楚慕緊跟著皇上的身後,不知道太后娘娘要見自已幹什麼”回頭望了身後的黃霖一眼,黃霖聳了一下肩,他不知道太后娘娘要見楚慕這件事,皇上從來沒提到過,心裏不禁有些擔憂。

     一行人浩浩蕩蕩的往太后娘娘的鳳翔宮而去,鳳翔宮的小太監早報給高座上的太后娘娘,太后娘娘滿臉笑意的揮手,小太監退了下去,坐在太后娘娘身邊的龍星,早羞紅了臉,俏顏如花,一雙眸子泛著萬千柔情搖晃著太后娘娘的手臂。

    “兒臣謝謝母后了,母后對兒臣太好了。”說完便偎進了太后娘娘的懷裏,不斷的撤著嬌,逗得太后娘娘開心的大笑,這龍星可是她最寵愛的小寶貝,本來想給她選一個好附馬,誰知她竟然看中了楚慕那小子,想想身為一個小捕頭,卻做了當朝的駙馬,太后本來是不同意的,後來被龍星磨得實在沒辦法了,再加上那楚慕確實才智驚人,既有如此之才,當然可以拉攏來重用,到時候立下功勞,封王拜候的指日可待,龍星一樣是高貴無比的身份,因此太后娘娘便向皇上建議了的,沒想到皇上竟然一口同意的,此事便算定了下來。

     皇上一走到鳳翔宮門口,宮女和小太監恭敬的叫聲響成一片:“奴才(奴婢)叩見皇上。

     皇上大手一揮,愉悅的大踏步跨進鳳翔宮大殿,身後跟著楚慕和黃霖,李公公就留在殿門之外,太后娘娘坐在高殿之上看到皇上一掃這幾日來的陰驁,竟然臉色柔和,眸子裏閃過笑意,知道他心情不錯。

     “兒臣見過母后。”皇上給太后娘娘見了禮,太后招手示意皇上上坐了,小公主龍星躲到太后娘娘的背後偷偷的拿眼瞄楚慕,楚大哥真是越來越俊了,心裏不由撲通撲通似小鹿般亂跳。

     鳳翔國大殿上的楚慕自然不知道公主龍星和太后娘娘的意圄,和黃霖一起恭敬的跪下來:“臣見過太后娘娘。”

    “好,都起來吧。”太后娘娘雍擁華貴的高坐在鳳榻上,滿臉含笑的一揮手,認真仔細的打量起楚慕來,還真是越瞧越愛,這小子長相確實不凡,俊秀過人,眉宇間閃著正氣,眸中光彩爍灼,看來龍星的眼光還是不錯的,因此太后笑得越發的慈愛。

    “皇上,你和楚愛卿提起過了嗎?”太后娘娘回過頭來問身邊的皇上,皇上搖了一下頭,明晃晃的九龍氖金線流蘇輕搖,蕩成一個弧度。

     楚慕和黃霖起身站到一邊,聽著太后娘娘和皇上之間的對話,一臉的莫名其妙,不過心裏隱隱有些不安,今兒個小公主龍星好像有些過份安靜了,自已就是女孩子,女孩子在什麼樣的情況下會如此嬌羞,她可是一清二楚的,一想到這種可能,頭皮發麻,手心裏都是汗,心裏連聲的大叫,千萬不要啊,千萬不啊,可惜沒人聽到她的叫喚,太后娘娘滿臉慈愛的望向下首的楚慕,她現在已經把楚慕當成自已的准女婿了,那眸光自然比別的時候更親切暖人。

    “楚慕,哀家看你一向重禮儀,又胸懷正義,所以決定把哀家最寵愛的小公主龍星賜婚於你。”

     楚慕只覺得嗡一聲響,自個兒被雷劈中了,眸光閃爍不定,卻力求鎮定,還是趕緊想計策要緊,眉頭一皺:“啟稟太后娘娘,楚慕年齡太小,還未想過娶親之事?請太后收回成命。”

     此言一出,整個鳳翔宮的大殿皆驚,雖然皇上不覺得有什麼,可是太后娘娘的臉色有些難看,眼裏浮起怒意,尤其是小公主龍星一聽到楚慕的話,早急得哭了,伸出手連連拉太后娘娘的袍袖,用力的吸鼻子,太后娘娘自然心疼,臉往下一沉,冷瞪著下跪著的楚慕。

    “楚慕,你好大的膽子,公主千金之軀下嫁於你,竟敢推託,莫非想抗旨不遵。”

     太后嚴厲的話音響起,大殿上的很多人臉色都白了,楚慕自然也不例外,她是氣白的,皇室中的人難道都喜歡以權勢壓人嗎?一樁事不到就說抗旨不遵啥的,不知累不累。

    “下臣不敢,只是怕辱沒了公主,公主乃金技玉葉,楚慕一介小小的捕頭,這事若傳出去,只怕公主要被天下人恥笑的。”冠冕堂皇的理由,楚慕說得振振有詞,太后聽楚慕的話臉色好此了,不過口氣仍很強硬。

    “此事就這樣定了,楚慕不必再多言了。”

     楚慕一看太后如此強勢,忙抬頭望向皇上,希望皇上能夠出面阻止這件事,但是龍傲一直很頭疼龍星,現在她總算想嫁人了,而且看上去很聽楚慕的話,巴不得早點把公主嫁出去呢,哪里理楚慕的眼神,揮揮手開口。

    “就這樣吧,回頭朕讓欽天監看看最近有什麼黃道吉日沒有,至於楚愛卿擔心委屈公主,那就更不可能了,朕會賜公主府,並給楚愛卿加官進爵的。”

     太后娘娘一聽皇上的話,滿意的點頭,就連龍星的小巧的瓜子臉上也露出欣喜的笑意,看來皇兄雖然平時對自個兒很嚴厲,但是緊要關頭,對自已還是蠻好的。

     楚慕一聽皇上的話,徹底傻眼了,她一介女流,竟然成了當朝的駙馬,這事若是鬧大了,只怕自已人頭不保了,可是皇上和太后的心意已決,自已說什麼也不行了,就這一瞬間的功夫,楚慕已想了一遭,總算想出一個主意來,粉嫩迷人的臉蛋上布著笑意,緩緩的開口。

    “臣領旨謝恩。”楚慕的話一落,太后娘娘和皇上立刻松了口氣,小公主龍星一聽到楚慕同意了,心裏早樂開了花,大眼睛裏閃過動人的光澤,滿面紅暈,緊盯著下面俊俏的人兒。

    “好,楚愛卿起來吧。”皇上擺手示意楚慕起來,楚慕站到一邊,旁邊的黃霖抬頭看著楚慕眼神裏滿是擔憂,楚慕沒事吧,別人沒看見,他剛才可是瞧得清清楚楚,他的臉色蒼白一片,公主下嫁于他,他為什麼不高興,這事換成任何一個人都會開心口

     公主龍星聽到婚事定下來,整個人高興無比,從高座上跳下來,奔到楚慕的身邊緊抓住楚慕的袖擺,一臉甜笑:“楚大哥,去我的宮殿看看,我有好東西給你看呢”

     楚慕眸中一閃而逝的暗晦,很想甩掉龍星的手,但是此劌她的理智還在,而且龍星只是單鈍任性,她想嫁給自已只是因為喜歡自已罷了,不過只怕自已要讓她失望了,楚慕心裏已經想好了一條計策。

     上座的皇上一看到龍星的態度,氣惱的挑高眉,好看的臉上半彎曲的睫毛抖了抖,想發怒終究忍了下來,堂堂一個公主成何體統,皇家的臉面都被她丟盡了,不過母后一定會唯護她的,自已何必惹她不開心,只淡淡的開口

    “楚愛卿陪公主去吧,今兒個你也不要急著回去,朕會把賢親王爺和北堂王爺接到宮裏,為楚愛卿慶祝。”

     皇上話已至此,楚慕只能恭敬的垂首領路:“臣遵旨。”

     龍星見楚慕答應了,拉著楚慕飛快的奔出鳳翔宮的大殿,守在門前的太監和宮女眉開眼笑的開口“奴才(奴婢)恭喜公主了。”

    “嗯,本公主有賞”遠遠的聽到龍星叫聲,鳳翔宮的大殿上,皇上無力的歎息,掃向一旁的太后娘娘,不免報怨起來:“母后,你看皇室的體統都被她給丟盡了。”

    “呵,呵。”太后娘娘不以為意的笑著,一張豐姿綽約的臉上,露著母性慈愛的光輝。

    “星兒只是有點淘氣,既然楚慕已經答應娶她了,兩個小冤家家的去玩吧,皇上也別氣著了。”

     龍傲星目流轉,一頭黑髮好似上好的綿緞般順瀉下來,薄薄的唇微揚起來,如沐春風的笑意:母后高興就好,龍傲起身和太后娘娘告了安走出鳳翔宮,掉頭吩咐黃霖,出宮去把賢親王爺和北堂王爺一起叫進宮來,為公主能定下一門親事慶祝一下。

     黃霖領旨出宮而去,龍傲領著李公公和一批太監回上書房去批改奏摺,心裏愉悅得腳步都輕盈起來,李公公知道皇上是高興把龍星嫁了出去,小公主到哪都是個惹禍精,聿好她自個兒想嫁給楚慕,而且特別聽楚捕頭的話,不時,很快就是楚駙馬了,李公公在心裏糾正自個兒,一行人很快回到上書房去。

     公主的宮殿裏,龍星正拉著楚慕在看通體白色長毛的小狗,大耳朵,大眼睛,一雙眼珠滴溜溜的盯著人轉,也不知道怕生,前爪粗壯,後腿彎曲,活潑可愛,原來龍星所說的好東西就是一直小狗。

    “楚大哥,你看,是不是挺可愛的。”龍星伸出手逗弄小狗,那傢伙好像知道誰對它有善意,竟伸出舌頭舔龍星的手,癢癢麻麻的感覺刺激著龍星,逗得她開懷大笑。

     楚慕望著龍星,說實在的小公主龍星長得真是可愛,就像一個粉妝玉徹的娃娃,一雙漂亮迷人的大眼睛,挺俏的小鼻子,那種最性感的櫻桃小嘴,一笑便引得人想親一口,楚慕為接下來自已將要造成的事感到愧疚不已,但是她是決不能娶公主的,兩個女人怎麼過一輩子,等到成了事實,皇室便會成為天下人恥笑的對象了,到時候自已就死無葬身之地了。

    “嗯,是挺可愛的,好像還挺喜歡公主的。”

     楚慕的話音一落,龍星不樂意的直起身子,嘟起嘴巴。

    “楚大哥,你怎麼還叫我公主啊,你可以像母后和皇兄他們一樣稱呼我星兒啊?”

    “好吧,星兒。”楚慕真有點欲哭無淚的感覺,公主連這個也計較啊,她是不可能娶她的好不好?真想翻白眼,可惜那是不雅的行為。

     公主的貼身婢女藍衣望著身邊的一時壁人,不由得開心的笑著,領著公主宮殿裏的下人過來討賞,公主一向是最大方的,尤其是她心情好的時候,藍衣領著一干人盈盈福了身子,笑面如花的開口。

    “奴婢等恭喜公主,賀喜公主了。”

     龍星本來正雙手舉高小狗逗弄著,一聽到紫衣的話,越發的開心,放下手裏的小狗,柔聲輕喚:“雪兒,去玩吧。”

     楚慕聽了差點沒昏過去,一隻狗叫雪兒,公主叫星兒,這一人一狗例像個姐妹了,強忍住臉上的笑意,嚴肅的望向那些笑意盈盈的宮女,紫衣卻一點也不害怕,反而以為准駙馬是害羞了,好個俊俏的男人啊,一定會對公主好的,抿緊唇偷笑著。

     賞,龍星早大方的叫起來,這是她一慣大手大腳的毛病,只要一高興就喜歡賞賜東西,所以公主殿裏永遠是笑聲不斷,那些奴才誰不喜歡漂亮可愛又喜歡賞東西的主子啊。

    一千人得了賞賜走了下去,把空間讓給公主他們兩個人,諾大的宮殿裏一下子寂靜無聲,公主龍星含羞帶怯的望著楚慕,雖然貴為公主,可對男女之事尚一知半解,空有一顆少女懷春的心意,楚慕的眸子在瞬間閃過陰暗,心裏念叨,公主,這可不能怪我,都是你們皇室中的人逼出來的,臉上立刻掛上一臉貪婪的表情,眸子裏染上色一迷一迷的光芒,一雙纖細的手往龍星身上摸去,大手不現矩的上下亂摸一氣,龍星嚇了一跳,被楚慕臉上邪穢嚇得愣住了,楚大哥這是在幹什麼?溫文而雅的楚大哥為什麼一直在她的身上摸來摸去的,這可是下作男人的手段,她可是公主,怎麼可以如此綬犯公主呢?臉色陡的一沉。

   “ 住手,楚慕你在幹什麼?”

    “公主,你就從了楚慕吧,難道你不知道男人和女人在一起都是這樣的嗎?”楚慕涎著一張臉,口水都快流出來了,眸子好像穿透了公主單薄的紗裙一直落到那美好的身體上,龍星被那目光唬住了,一轉身往別的地方跑去,別跑邊叫:“楚大哥,你別這樣,你再這樣,我就不嫁給你了,我讓母后收回成命。”

     楚慕一聽到龍星的話,早得意了,哪里還管別的,緊跟著公主的身後跑來跑去的,那聲音越發的低迷,甚至帶著下流的意味:“公主,你就從了楚大哥吧,反正我們要成親了。”

    “那也要等洞房花燭之夜吧,哪有這樣的,何況你那樣子太嚇人了,來人啊,來人啊,給我把楚慕攆出去,立刻把他給我攆出去。”公主龍星急得眼淚都下來了,小臉蛋上梨花帶雨,因為跑得過於急躁,頭髮淩亂的垂下來,頭上的一枝鳳釵歪斜得快掉下來,跑得氣籲喘喘的。

     殿門之外,紫衣一聽到公主的叫喚,不禁奇怪的皺眉,先前聽到一聲,以為公主和准駙馬逗著玩兒呢,後一聲卻急燥惱怒起來,而且好像快哭了,心下一驚,趕緊領著幾個宮女飛快的推門走進去,只見駙馬站在大殿之中,公主跌坐在另一邊,頭上的鳳釵都掉了下來,頭髮亂了,小臉蛋上滿是淚痕

     紫衣驚慌的緊走幾步,上前扶住龍星:“公主,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

     龍星立刮撲進紫衣的懷裏,哭得哪叫一個傷心啊,楚慕心裏有些過意不去,可臉上卻毫無表情,公主一伸手怒指著楚慕,大吼。

    “楚慕,給我滾出去,別妄想本公主嫁給你,滾出去,本公主再也不想見到你了。”

     紫衣一聽公主的話,大驚,公主這是怎麼了?皇上和太后娘娘剛下了旨意,這才多大會兒啊,楚駙馬再有不好的地方,也不該不嫁啊,忙柔聲開口:“公主,別亂說,太后娘娘知道會生氣的。”紫衣勸完公主,立劑掉頭望向楚慕駙馬,還不過來哄哄公主。”

    “既然公主叫臣下走,臣下還是走吧。”楚慕說完大踏步的離開公主殿,那龍星本來經過紫衣的勸解,想原諒楚慕的,這下看他竟真的走了,男人的心裏好陰暗,怎麼都想著那些事,越發哭得傷心起來:“讓他滾,我決不會嫁給他的。”

    “公主,公主。”紫衣連聲的叫,歎氣,剛才發生了什麼事,駙馬和公主看上去都很生氣,莫不是?紫下心下有些明白,她到底是女官了,年齡又大了,對於男女之事早就明瞭,一定是駙馬剛才急躁嚇壞了公主,而且公主是千金之軀,怎麼能如此亂來呢?

     楚慕一溜小跑的奔出大殿來,松了口氣,雖然對公主心裏有一絲愧疚,可總好過將來的發生的事情,想想剛才自已的動作,還真有那麼一派色狼的意味,楚慕笑著走出後宮,往前面上書房而來,皇上說今兒晚上留他們幾個人用膳,正好自已肚子也餓了,就在皇宮裏吃飽喝足再走吧。

     此時晚霞滿天,整個皇宮都鍍上了一層柔和的紅色,溫暖而炫目,新月東升,輕風柔和的吹過臉頰,眼看著又是一個即將來臨的夏,她已經穿越到這裏一年多了,從十三歲長到了十四歲,真是光蔭似箭,一去不復返了,楚慕正低頭想著,不意撞上一個寬闊的胸膛,抬起頭望去,紅霞之中,南宮北堂狂放的笑臉格外的溫馨,此時的他看起來猶如那從天而降的世外天仙,鳳眉狹飛入鬢,星目含著關懷凝視著自已,那眸光散發著輕冷的光輝,好似夜色中的上弦月,古銅色的肌膚腆照在霞光之中,泛著誘人的光澤,穿著一襲深藍色的長衫,腰垂亞綠色的宮絛,手裏拿著一把短刻,又好似那捨生忘死的大俠。

    “想什麼呢?這麼入神,還是太高興了,恭喜你了。”好聽的聲音像美酒佳醇般落在耳朵裏,楚慕微挑一下細巧的眉,搖頭:“剛才我好像得罪公主了,大概不會成駙馬了。”明明是遺憾的聲音,偏就眸子裏流露出歡欣,洩露了她的心情。

    “為什麼不願意娶公主,要知道娶了公主,可就有一輩子亨之不盡的榮華富貴了。”南宮北堂奇怪的追問,事實上他聽了楚慕這樣說竟然感到很高興,那鐘穿透到每一根毛穴的欣喜掩蓋了先前的痛楚,當從黃霖嘴裏聽到楚慕成了駙馬爺,不亞于五雷轟頂,整個人被暈了,沒想到楚慕並不想嫁給公主,這真是太好了,性感的唇角染上笑意。

     也許是窮命吧,到富貴的地方便覺得渾身不自在“楚慕這句話訓說對了,呆在皇宮裏讓她覺得不自在,好像這所有的一切都是不真實,讓她沒有踏實感。

    “要我向皇上求情嗎?讓你別娶公主。”南宮北堂的話說不出的柔和,楚慕不禁多看了兩眼,是什麼使得他如此柔和的呢,不禁試探的開口:“聽說你有位王妃不見了”,

    “你說的是楚楚嗎?那是我的錯,但願她在某一個地方生活得很好,如果我能見到她,她能原諒我。”南宮北堂的臉色黯然,掉頭迎視著天邊,最後的一絲晚霞落了下去,累夜來臨了,楚楚,如果你在某一個地方,一定要幸福。

     兩個人同時望向天邊,那裏是無盡的黑暗,未來是未知的世界,空氣靜謐下來,忽然一聲清冷的話打斷了他們的沉思:“南宮北堂,我就知道你一定溜出來找楚慕了,幸好本王也找個藉口溜出來了,要不然不是被你小子獨佔了。”

     龍清遠的大手捶上南宮北堂的後背,話裏帶著濃濃的嫉妒,這小子一逮到空子就溜出來,幸好自已跑得快,要不然就落了這小子的後,龍清遠一邊發牢騷一邊伸出手摟過楚慕細小的肩,豪爽的大笑。

    “楚慕,以後你就是本王的妹婿了,沒事多陪陪本王,一家人不要太見外了。”

     楚慕啪的拍了一下肩上的手,冷著臉警告:“龍清遠,你可別惹得我心煩,當心我廢了你那只手。”

     南宮北堂一看到楚慕的動作,眉宇間閃過得意,唇角擒著笑意,活該:“楚慕,走吧。”說完當先往上書房走去,南宮北堂挨了一下手,知道那小子有神力,但也用不著真用力吧,看著他們的背影大叫

    “皇上讓我們直接去九華殿,他已經吩咐人在殿裏擺了宴。”

     前面的兩道影子身形一頓,朝另外一各方向走去,看也不看身後的龍清遠,龍清遠一甩頭上的束發,俊逸的臉上目光氤氳,暗暗的冷哼,南宮北堂,你別想一個人霸佔著楚慕,他可是大家的,而且他要成為我家人了,你還要靠後一點呢,想著身形一閃緊追上前面的兩個)人往九華殿而去。

     九華殿裏,燭光耀眼,輕紗繚繞,香味彌漫,宮女們穿稜其中,早把晚膳擺好了,皇上龍傲已經換下了龍袍,身著一件白色的便服,頭上的九龍冠也取了下來,只用一技碧玉簪別著,卻說不出的清逸,雋秀毓美。

    “來,今天朕很高興,因為小公主龍星的親事總算定下來了。”龍傲坐到最上首的座位上,吩悖其他的臣子坐下來,一雙笑意盎然的眸子落到楚慕的身上,楚慕不置可否的聳肩,他在想,如果此刻告訴皇上小公主不願意嫁給他了,不知道皇上會不會氣瘋了,眼神掃過一邊的南宮北堂,南宮北堂也掃視著她,兩個人眼神交疊在一起,使得楚慕另一邊的龍清遠臉都氣綠了,冷哼一聲,隔空警告的瞪了南宮北堂一眼。

    不過楚慕不想讓大家掃興,算了,明兒個再說吧,今兒難得皇上興趣好,不如就著他此吧,便瞼下眉毛,不再說什麼,圓形的膳桌上只有四個人,黃霖並不在,因為他是皇宮裏的侍衛統領,自然要四處查探一下,時於他的責任,他一向不放鬆這一點皇上還是深深的信賴他的。

    “來,我們一起祝賀楚愛卿一下,他能娶到公主可是他天大的運氣。”皇上都開言了,其他人誰敢不從啊,紛紛端起酒杯來,一起敬了楚慕一杯,楚慕幹了面前的酒,心裏多了此警戒,她記得自已喝醉酒後,好像有些過份大膽了,以前有一次喝酒了,竟然親了一個男生,後來這事在全校輪為笑談。

     接下來,三個男人推杯把盎,喝得開心處還不忘叫了舞姬上來跳舞助興,到最後大家都厭煩了,便揮手吩咐人都下去,諾大的九華殿裏,只有幾個男人的笑聲和說話聲都有了些醉意,皇上龍傲執起上好的九龍夜光壺,竟然屈尊纖貴的親自給幾個臣下例起酒來,如果他沒醉,只怕永遠不會做這種事的,而其他人竟然大刺刺的舉高酒盍,讓皇帝倒酒,就連楚慕也不側外,打了一個酒嗝,再舉高酒盎,站起身搖搖晃晃的望著龍傲,一指他的臉。

    “哇,好好漂亮的帥哥啊,你是哪位明星呢?讓我想想。”楚慕一會兒皺眉,一會兒擠眼,因為喝多了酒,小臉蛋紅潤潤的,盈盈發亮,好似能掐出水來,大眼睛栩栩生輝,翹挺的小鼻子紅紅的,唇也紅紅的,整個人可愛得就像一根紅蘿蔔似的,皇帝龍傲看了,只覺得琿身發熱,伸手去扯自已的便衫,一揮手扔掉了九龍夜光壺,一雙如玉的大手像捧著珍寶似的捧起楚慕的臉,對著那小嘴親了下去。

     好舒服的感覺啊好柔的唇啊,龍傲歎息,加深了唇齒間的吻,輾轉吮吸,楚慕醉暈暈的一看這帥哥親起自已來了,不要白不要,趕緊親回來,立刻扔掉手裏的酒盎,反吻回去,兩個人直吻得天昏天暗,而旁邊的兩個男人等了半天沒看到有人給他們倒酒,忙晃著腦袋站起了身,一看頭頂上方,竟然親了起來,不禁琿身燥熱,喉頭滾動起來,還是親嘴好玩,立刻搖晃著站起身子,一伸手拉開龍傲,直直的對著楚慕親了下去,一時間三個男人搶著要玩親嘴的遊戲,楚慕一臉莫名其妙的盯著那扭到一起的男人,一手撫站自已的唇,眼神迷離,臉色紅潤,還半嘟著嘴,那樣子甭提多引人憐愛了,三個男人再往上湊。

     就在這時,巡邏回來的黃霖走了進來,一看到眼前的狀況,臉色一變,飛快的奔進殿裏,一揮手把三個男人全部推離楚慕的身邊,看著楚慕眼神朦朧,紅唇似血,性感的嘟著,別提多引人暇想了,喉頭一結,身子滾燙起來,可他知道楚慕喝醉了酒,而且他是個男人,眼看著旁邊的皇上王爺又爬起來往上湊,黃霖趕緊一伸手抱起楚慕往九華殿的寢室而去,身後的三個男人一看有人搶了他們親嘴的玩具,哪里願意啊,搖晃著追了過來,一夥人都跟著黃霖身後進了寢室,好在大傢伙都醉了,只挨著寢室的床榻邊,便東例一個西倒一個睡著了,黃霖松了一口氣,低下頭把楚慕放在雕花的大床上。

     可惜楚慕的雙手怎麼也不放開,緊扣著黃霖的脖子,嘟起紅豔的雙唇往上湊,黃霖看著楚慕此時的神情,比哪些女子還了人動心,紅豔的唇性感豐滿,他聽到自已喉間傳來一聲輕吟,再也搞制不住自已的意識,飛快的低下頭咬住那張唇,好柔軟潤滑的唇,比以往任何一個女人的唇都讓他覺得震憾人心,沒想到男人的唇竟然如此柔軟,甘甜清香,黃霖把楚慕放在床榻上,整個身子壓了上去,加深這個吻,火熱而纏綿,呼吸越來越急促,單單一個吻已不能滿足他心內所需了,可是理智還控制著他的大腦,命令他放開身下的人,他是一個男人,黃霖,你不是斷袖,沒必要和一個男人抵死纏綿,你爹娘在地下有知,一定會爬出來大罵你的不孝的。

     黃霖清醒過來,准備抽身離開,可是卻在楚慕大力扯開身上的袍子時,眼都直了,白色的棉布牢牢的纏住了胸部,一個男人絕不會用白布纏繞的,這只能說明一件事,楚慕是個女人,她是一個女人,原來她真的是楚楚,心下閃過狂喜,熱切的情潮快淹沒了他,可是他不想在楚楚神智不清的時候擁有她,理智和互相交替著,就在黃霖輾轉不前的時候,楚慕一個翻身已經坐到了黃霖的身上,伸出手去扯黃霖身上的長衫,沒想到暗地裏的楚楚竟然如此火辣,黃霖感覺到自已的整個身子都燃燒了起來,心跳到嗓子。了,大伸伸到楚楚胸前的一抹柔軟,卻在最後的一刻間,用力的掀翻身上的楚楚,飛快的閃身離開了寢室。

     卻不知,楚慕在他離開後,焦慮的四處摸索,一伸手拉過一個人來,夜纏綿旋旎起來,滿室的春情。

     第二天天濛濛亮,楚慕便醒了過來,只覺得頭疼欲裂,而且身上涼颼颼的,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啊?翻身坐了起來,用手敲腦袋,看著自已身上的白布鬆開了,全身不著一縷布紗,心下一驚,飛快的拉高薄被掃視了周遭一下,天哪,昨兒晚上發生了什麼,全身酸疼,不用想也知道發生了什麼,難道又是自已喝醉酒亂來了,用力的想也沒想出任何的線縈,楚慕掃了周遭一眼,床榻周困共睡了三個男人,而且每個人都衣衫不整,實在無法讓她看出來昨天晚上她究竟和誰上了床,這叫什麼事啊?

     楚慕飛快的動作穿起衣衫來,直等到她穿好衣服,那三個人也沒有醒過來,楚慕栓查了自已身上一遍,看有沒有什麼差錯,又掃了床榻上以及寢室,確定沒有一絲一毫破綻,立刮掉頭離開了九華殿,她要出宮,好好想想昨兒晚上發生的事情,等到她的身子走遠了,一道影子閃了出來,眼裏浮起難以言喻的痛楚。

     等楚慕走了,皇上龍傲和兩位王爺都陸續醒了,三個人四下張望,竟然沒看到楚慕那小子,不知道他去哪了?龍傲站起身接著脖子,朝外面叫了一聲小李子。

     李公公立刻屁顛屁顛的走了進來,打著千兒問:“皇上喚奴才何事?”

    “昨兒個晚上朕是不是醉了?還有那楚捕頭呢?”龍傲的思維有些集中起來,昨兒晚上他好像和誰纏綿在一起了,那樣真實的觸感,那樣柔軟的軀體,他可以感受到那是一個真實的女人,而且還相當的火熱,難道昨天有哪個妃嬪剩自已喝醉酒溜了進來?

    “回皇上的話,昨兒個晚上皇上喝醉了,把奴才等都攆出九華殿了,只有皇上和兩位王爺還有楚捕頭在裏面喝酒,楚捕頭刖剛走了。”

     李公公慢慢的開口,想起楚捕頭哥怪的動作,好像半邊身子拖著走似的,難道昨兒個晚上喝多了,身子麻了,李公公暗自猜測著,卻不敢多言。

   “ 喔,那昨兒你一直守在殿門前的嗎?”龍傲眯起鳳眸,眸裏閃過危險的光芒。

    “回皇上的話,奴才一直守在這裏,除了黃侍衛進來過,其她人一個也沒進來。”李公公小心的回話,不明白一大早皇上起來怎麼問東問西的,莫不是昨兒晚上出什麼事了?

     就連龍清遠和南宮北堂都覺得奇怪,兩個人掭著腦望著皇土龍傲,只見一向冷靜的皇上顯得有些激動了,神色間有些急切,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啊?龍清遠和南宮北堂一起接著腦袋,腦海裏不自禁的映起一抹畫面,昨兒他們好像都搶著去親楚慕了,難道楚慕生氣了,所以一大早便走了,誰讓她喝酒後小臉蛋紅撲撲的,比一個女人還可愛的,想起那畫面便覺得心裏癢癢的後來好像他們一起進寢宮了,還和他纏綿起來了,他們不會怎麼樣楚慕了吧?

     南宮北堂和龍清遠兩個人同時想到這種可能,兩個人相視一眼,立刻望著自已的衣衫,淩亂不堪,不禁頭皮發麻起來,昨兒個晚上究竟發生了什麼?

    “去把黃侍衛叫進來?”

   “是的。”李公公立刻退了出去,到龍華殿門產叫了聲:“黃大人,皇上要見你呢?”

     黃霖點頭,看來皇上是想問昨兒晚上的事,心裏不禁很疼,昨兒晚上的事究竟該怪誰,是他抑或是她,還是他們?沉著臉色點了一下頭,走進寢室,恭敬的垂首。

    “皇上喚臣何事?”

    “昨兒晚上你進來沒發生什麼吧?”黃霖一怔,在第一時間愣神,搖了一下頭,認真的搖頭:“臣不明白皇上的意思,昨兒個晚上臣進來,皇上和他們都睡著了,臣怕驚了皇上,所以又出去了。”

    黃霖的話說完,皇上眯起眼,認真的掃視著黃霖的神情,看不出絲毫的不妥,難道昨兒個是自已做夢了,也有這種可能,自嘲的笑了一下,揮手示意黃霖下去:“下去吧。”

    “是,皇上。”黃霖掉頭不動聲色的離開寢室,皇上半垂著頭沉思,看來真是自已喝醉了,怎麼夢到和女人又親又抱的畫面呢?可能是最近受傷禁欲的原因,摸了摸胸前的疤痕,還有些微的疼痛

     龍傲便不再糾結昨天晚上的事情,吩咐了小李子進來詞候他起來,掃了一眼還呆愣著的兩位王爺,淡淡的開口:“你們也都回去息著吧,今兒個朕放你們一天假,休息休息吧。”

    “謝皇上。”龍清遠和南宮北堂一抱拳,把身上的衣衫整理了一番,雖然仍是皺折,但好歹可以走出去了,兩個人出了宮各自府。

     皇上用了早膳,上了早朝,朝裏無非又上了一堆奏摺,退朝後還沒來得及換朝服,鳳翔宮的太監便氣籲喘喘的跑過來稟報,說太后娘娘要見皇上,請皇上即刻移駕去鳳翔宮。

     皇上一聽這大早上母后如此心急的叫自已過去,一定是出了什麼事情,忙撥腳朝鳳翔宮而去,還沒進鳳翔宮便聽到大殿上傳來公主龍星的大哭聲,不由得挑高眉,心裏怒哼,這龍星怎麼還不消停啊,帶著怒氣走進鳳翔宮裏。

     鳳翔宮的太監一抬頭見皇色臉上沉沉的,早嚇得大氣也不敢喘,小心的叫了起來:“奴才叩見皇上。”

     龍傲理都不理,直接走近太后娘娘身前行了禮,一雙鳳眸冷盯著龍星:“龍星,你又跑母后這裏來讓母后煩心,看來你是不打算消停了?”

     太后娘娘擺了擺手,示意皇上別氣了,一邊坐下,柔聲開口:“皇上,你看這星兒一大早跑過來哭得哀家心都軟了。”

     “她又怎麼了?哪一樁不如她的意了?”皇上火氣沖天的話,使得龍星收住了哭泣,她最怕的就是這個皇兄了,如果皇兄怒起來,最起碼禁足她一個月,就連母后求情都沒用,因此,如果皇上真的生起氣來,她是絕對不敢多惹的。

  “  她說不想嫁于楚慕了,讓哀家收回成命。”

     太后娘娘的話音一落,皇上的臉色綠瑩瑩的一片寒氣,他是皇上,金口玉言,既然開口招了楚慕當朝駙馬,怎麼好反。而且還只隔了一夜,這龍星變臉的速度也太快了吧,龍傲寒淩淩的咬著牙怒吼。

    “龍星,你越來越放肆了,是不是仗著母后庇佑,以為朕不敢收拾你。”

    “我沒有,都是那楚慕欺負我,我才不要那色狼呢?”龍星委屈的開口,用汗巾去擦眼淚,小臉蛋花花的,太后娘娘早心疼了,一聽到龍星的話,臉色大變:“你說什麼。楚慕竟敢欺負你,這小子竟敢以下犯上,皇上,把他給抓起來治罪。”

     龍傲聽了龍星的話,鳳眉一蹙,楚慕的個性他還是有點瞭解的,絕對不是那種好色的人,那他為什麼要故意欺負龍星呢?唯一一種可能就是她不想娶公主,龍傲又想起昨兒晚上的夢,不禁疑惑起來,那個女人不會是楚慕吧?疑心一起,揮之不去,不過母后和公主正等著自已回話呢,忙松了。:”好吧,既然這個楚慕敢欺負公主,朕就不把公主賜給他了?”

     龍星一聽,立刻松了口氣,皇兄這次可真好說話,雖然皇上的話讓太后娘娘滿意,可是這楚慕不懲治可不行?臉色幽幽的望著皇上。

    “這楚慕不治可不行,公主可是尊貴之身,那楚慕一個小小的捕快,竟然敢冒杞千金之軀,皇上一定要重重的懲罰他”

     皇上龍傲的心思根本不在她們這邊,他一腦門兒的想著怎麼揭開楚慕的真面目,他幾乎就肯定了昨兒個那個人就是楚慕,但是上次他們去妓院楚慕可是開了葷的,究竟哪里出了錯?皇帝龍傲心急火燎的想不出辦法,還聽到太后娘娘在旁邊說著,不悅的開口。

    “母后難道不瞭解男人的思想嗎?只要是個正常男人,有些舉動是在所難免的,母后該想到才是。”說完便起身告了安,走出了鳳翔宮,太后娘娘沒想到皇上生氣了,這氣來得也太莫名其妙了吧,如果說是為了龍星生氣,為什麼又答應收回成命,如果不是為了龍星生氣的,這剛來還好好的,怎麼坐一下便渾身來火了,太后娘娘想不明白,不過皇上的話,她側是聽進耳朵裏了,也是,自已也該把男女之事教與龍星,她也大了,有些事該瞭解了。

     龍傲一邊走一邊凝著眉,停下身子望望天,又望望地,身後眼著的太監李公公小心的觀察著皇上的臉色,皇上好像生氣呢?為了什麼事呢?李公公可不敢妄自猜測,不過走在後面的黃霖側有些瞭解,只黯然不語,今兒個他心情也不好。

    “小李子,如果想知道一個人是男是女有沒有什麼好辦法?”

     龍傲停下步子,飄然出塵的容顏上布著因感,盯著身後的李公公,李公公一聽,原來皇上在煩心這件事啊,忙恭身開口。

    “可以淨身,只要一淨身就知道男女了。”

     一句話聽到皇上的耳朵裏,立時心裏開朗明亮起來,鳳眸閃過迫人的勢在必得,讚賞的點了點頭

     小李子的腦子越發的靈活了。說完掉頭往上書房走去,一直沉默不語的黃霖聽到李公公的話,不禁恨恨的瞪了他一眼,真是狗奴才,叟主意最多。

     一行人往上書房而去,皇帝的心情一下子輕鬆起來,那步伐都輕快多了,反而是最後面的黃霖步伐沉重起來,替楚慕擔起心來。

     楚慕回府後,一直悶在書房裏,臉色有些陰暗,無極小心的看著她,不知道進了一趟皇宮出了什麼事,而且楚慕一夜未歸,一大早回來,臉色便有此難看了,都悶了快有一上午了,也沒見她開口說話。

    “師兄,究竟出了什麼事,你說出來讓無極幫你出出主意。”無極憂慮的開口,楚慕抬頭看無極心急的樣子,不由得挑眉笑起來。

    “沒事,昨兒個經歷了好幾件事?”楚慕本來不想說,但看著無極一直睜大眼看著,便開口說了幾句。

    “先是公主要招我為駙馬。”

     楚慕的話剛開了個頭,無極便大驚小怪的叫起來:“什麼?讓師兄為駙馬?這怎麼可能呢?”



第一百零八章 楚楚現真身

     楚慕掃了一眼無極,默然不語,還要不要聽了,不聽拉倒,無極立刻俏皮的舉高手:“好吧,你說。”

     楚慕點了一下頭,接著剛才的話題往下說:“那已不是問題了,我扮了一回色狼,公主被我氣著了,估計不肯嫁給我了但接下來的才是大問題,昨兒晚上我不是喝醉了嗎?今天早上起來一看,不知和誰做了那個?”

    “做了哪個啊?”無極還未經歷過男女之事,不明了楚慕話中的那個是啥意思?睜大眼一臉好奇的追同,楚慕一下子羞了個大紅臉,冷瞪著無極,咬牙低哼:“就是男人和女人之間的那個。”

     喔,無極點了一下頭,隨即想起什麼事睜大雙眸:“你是說你和男人哪個了?那他們不是知道你是個女的了?”

     楚慕一聽無極的大嗓門,趕緊捂住她的嘴巴:你小點聲,難道想讓府裏的人都知道我們兩個都是女人嗎?根本沒有你想的那回事,昨兒晚上我們幾個都喝醉了酒,誰會記得昨兒晚上的事,我煩惱的是我不知道昨兒和誰那個了”

   “啊?”無極徹底無語了,有人像她這麼遜嗎?連自已和誰做了那種事都不知道,難怪煩呢?不過都過去了,煩也沒用,只要那些人不知道他是女的就行了:“你也別煩了,都過去了,總想著幹什麼,傷腦費神的。”

     楚慕想想也是這個道理,自已身為一個現代女性,一夜情還是常有的事,何況昨兒個晚上自已喝醉了,較這真做什麼?想通了這個,心裏便舒服多了,站起身吩咐無極:“去放此洗澡水我想沐浴一下,身上都臭了。”

    “行,你等會兒啊。”無極點頭轉身往外走去,走到門口差點和進來的小丫頭撞到一起去,忙收住腳步,微慍的瞪過去:“幹什麼呢?”

   “管家讓奴婢來稟報?刑部侍郎和兵部侍郎過來拜訪公子?”

    刑部侍郎和兵部侍郎?無極皺眉,這兩人過來幹什麼?尤其是那個兵部侍郎,平常並沒有什麼糾結,這時候過來要見師兄做什麼,平時看見他們做捕快的,頭朝天上仰,這會子上門拜訪來了。

     無極正和小丫頭說話,楚慕走了過來,淡淡的開口:“把那兩位大人引到正廳去招待著吧,我一會兒過去。”

    “是的,公子。”小丫頭恭敬的垂首,轉身朝外面走去,無極聽了楚慕的話,回轉身開口:“那兩個人不知安的什麼心?尤其是那個兵部侍郎,上次見到我們還一副很了不起的樣子,這次竟然過來拜訪了。”

    “過去看看吧。”楚慕不置可否,肯定是那個兵部侍郎想找自已的麻煩,得到了官場上人的提點,說她是皇上面前的紅人什麼的,這些官場之道,那些人肯定唯護著的,所以才會上門來拜訪吧。

     兩個人走進前面會客的正廳,果然是刑部侍郎,另有一個是前幾天還很囂張的江風,此刻低頭哈腰的站起身,一副哈巴狗的模樣,身旁的桌上擺放著他們帶來的禮品,看上去就很名貴,楚慕掀了一下唇,皮笑肉不笑的開口

   “兩位大人這是幹什麼?哪有大人下來拜訪小差使的,遣了人來吩咐一聲就是了,楚慕自當登門拜訪。”楚慕邊說邊走向上首的位置坐下,搖手示意兩位大人坐下。

    “上次在香潭閣本官過於囂張了,因此親自登門給楚捕頭道謙了,希望楚捕頭大人不知小人過。”江風肥胖的身子站在哪里,一臉諂媚的笑,拍著楚慕的馬屁。站在他身邊的刑部侍郎立劌接。“楚捕頭就別生氣了,江大人絕對是無心之過。”

     楚慕冷眼掃過去,一看這兩人就是穿一各褲子的,不過這官場的陋習她是沒辦法防的,只要他們別犯法落到自已手裏就行,揮揮手示意兩個人坐下

    “兩位大人太客氣了,楚慕受不起,那只是小小的意外罷了,大人何必耿耿于懷呢?楚慕早就忘了。”

     江風一聽到楚慕如此說,松了一口氣,楚捕頭不計較就好,要是他到皇上面前說一聲,只怕他就要被罰捧一年了,罰錢是小事,那臉面就丟到家了,雖然朝廷上逛窯子的人比比皆是,可大家都是暗下裏,場面土卻是一副正義凜然的嘴臉,本來他還想收拾楚慕這小子的,誰知卻得到同朝的人指點,這楚慕原是皇上的親信,如果惹了他,指不准連烏紗帽都不保了,嚇得他立刻請了刑部侍郎陪他一同登門陪罪。

    “謝謝楚捕頭了,江風感激不盡。”

     兩個人又坐著說此官場的恭諱話,便起身告辭,楚慕吩咐了管家把兩位大人送出去,無極拿起江風帶過來的禮品,打開來一看,眼都綠了,竟然是一對上好的玉瓶,通體碧綠,潤滑水盈,一看就是好貨,沒想到這些官家出手如此大方。

   “師兄,你看?”無極搖到楚慕的眼皮底下,讓她看看,楚慕身子酸疼得要命,揮揮手示意無極按放好

    “去放些水我想沐浴一下。”

    “好。”無極收起玉瓶,轉身往外走去,楚慕亦站起身跟著她身後慢各斯理的往後院走去。

     楚慕沐浴完,身清氣爽的好好睡了一覺,直到太陽快下山了才醒迂來,這一覺過去,所有的黴氣都沒了,伸伸懶腰起床,吃頓好的,心理好精神好

     一連三天都風平浪靜,楚慕松了口氣,皇宮裏總算不折騰了,自已的好目子又來臨了,但是她的興奮只維持不長的時間,第四天中午,黃霖便到府上傳旨。

    “楚捕頭,皇上讓你立刻進宮呢?”黃霖的表情有些兒古怪,面無表情,完全少了往日的溫和,俊臉上寒氣淩淩的,楚慕暗暗猜測,我沒得罪他吧,想了一困,肯定自已沒惹這個人,不知道他氣的啥,也懶得理會,只細心的追問。

    “皇上讓我進宮幹什麼?”黃霖臉色一怔,皇上並沒有說傳楚慕進宮幹什麼,但是照他的估計,皇上大概想把楚慕騙進皇宮去,看看她究竟是男的還是女的?上次那個狗奴才出了瘦主意要沐浴什麼的?這次皇帝一定會以沐浴為名逼楚慕現出真容。

    “你還是當心點吧,皇上好像認定了楚捕頭是個女子了,這會子怕有什麼想法了。”

     雖然明知道自已身為一個統領,不應該違背主子的意願,可心內還是自私的不希望他們知道她的身份,如果皇帝知道楚慕的真實身份了,只怕他就永遠無法和她站在同一個階級了。

     楚慕一聽黃霖的話,心內一驚,皇上本來相信了自已是男子的身份,才把公主賜婚于她的,現在又生出這些事來,難道那天晚上的對象是皇上?楚慕一想到這種可能,頭皮發麻,心裏大聲的呐喊,千萬不要啊。

     無極看楚慕臉色不定,催促了她一下:“師兄,你呆愣什麼?還是想想怎麼樣讓皇上放了這心思吧?”

     楚慕一怔,無極的話原也是個理,自已想那麼多幹嘛?還是好好想想怎麼對付皇上吧,皇上會想出什麼主意讓自已呢,一個男人要讓女人,最直接的辦法就是扒光女人的衣服,但是一個帝皇,他絕不可能做這種下作的事,那只有沐浴了,如果是這樣就好了,楚慕眉頭舒展開來,看了黃霖一眼,那傢伙從頭到尾都沒看她,不知道氣的啥,淡淡的開口。

    “你等我會兒?我去換一下衣服。”

     兩個人急急的往後院走去,楚慕很快換了一套素雅的長衫,使得整個人看起來清新俊秀,長髮挑起發束,用金簪別著,鬢邊挑出兩僂細發,映村得小臉光亮醉人,輦車裏,黃霖呆望著她,想像著她是怎麼做到和原來面目不一樣的,細看過去,既不是易容,也沒有變妝,真不知道她是如何辦到的,當日她就是從王府的地下走出去的吧,又是怎樣揀就了一身武功的,她的功夫好像和南宮家的那本秘決有關,如此看來,那南宮北堂應該早就知道她就是楚慕的,為何卻不動聲色呢?

     兩個人很快進了宮,皇上並沒有在上書房批奏摺,而是在九華殿裏休息,一聽到李公公稟報,說楚慕來了,一雙眼睛立該亮了,揮手示意李公公把楚慕叫進來。

    “是,皇上。”李公公沒想到皇上竟然懷疑楚捕頭是個女人,不過那楚捕頭確實有些女人的特徵,側如骨架纖細,皮膚細膩,臉蛋漂亮,雖然也有男人如此,可他一生氣的時候,連動作神態都有些像,至於大家為什麼一直沒有發現,這取決於沒人敢相信,真的有人膽大到欺君。

     李公公把楚慕了進九華殿,一路上忍不住抬頭偷偷的看楚慕,小巧的瓜子臉,白晰可人,眉如細柳,眼如星辰,璀璨奪目,那櫻唇紅豔豔的微勾起,怎麼看都像個女人。

     走在李公公身邊的楚慕,知道這太監在想什麼,只是假裝不知的開口問:“李公公怎麼了?一臉神神秘秘的樣子?”

    “沒什麼。”奴才看楚捕頭好幾日沒來了,就多看了兩眼,李公公打起掩護眼來,楚慕心裏冷笑,緊跟著他身後走進九華殿的寢室。

     皇上龍傲身著一件純白色的雪紡褻衣,隨意慵懶的斜躺在床榻上,一各腿半撐著,頭上的烏絲柔滑的披在肩上,一張俊美的臉上閃著栩栩如輝的光芒,眸子裏晶亮清澈的緊盯著楚慕,唇角掛著曖昧的笑意。

    “楚慕,你來了,快坐到這邊來,朕今日正想找個人聊聊。”龍傲一隻手拍拍寬大的床榻,示意楚慕坐到他身邊去,楚慕看著皇帝的神情,那隨意的樣子,一掃往日的威嚴,該死的性感極了。

    “臣站著就行。”楚慕看著他那樣子哪里敢坐啊,笑著的老虎才是可怕的動物,楚慕可不敢坐到皇帝身邊去找死。

    “喔。”龍傲拖著長長的尾音,眸子燒灼的盯著楚慕,似笑非笑的開口:“楚慕好像很害怕朕,朕記得以前你是不怕朕的,為什麼現在害怕朕呢?難道有什麼事瞞著朕不成,如果現在坦白,朕就饒過你喔?”

     楚慕對於皇上戲謔的口氣挑眉,她怎麼感覺皇上此刻在調戲她,不會吧,這實在不像一個皇帝該做的事,身子往後退了兩步,好似皇上隨時會跳下來似的。

    “皇上,臣沒有什麼可說的?不知這次皇上傳臣進宮來有什麼事?”

     龍傲一翻身站了起來,高大的身軀朝楚慕走過來,周身的尊貴霸氣壓抑著楚慕,使得她小心的吞咽口水,龍傲他想幹什麼?身子一直往後退,龍傲以迫人的氣勢靠過來,一直退到再無出路,龍傲大手一伸把楚慕困在他的臂彎裏,唇露出邪笑,此刻他的表情哪里還有一點帝霸的淩寒霸氣。

    “皇上,你想幹什麼?”楚慕聽到自已又氣又惱的聲音,手心裏全是汗,這日子真不是人過的,她決定了,等過幾天離開京城。

     想和楚慕一起洗個澡,隨著皇上的話音落,楚慕的身子已經懸空了,龍傲把她整個人甩在肩上,楚慕氣惱之極,哪里還管得住自已的胖氣,臉色一沉,唇角閃過冷笑,掌心運氣一股內力飛快的朝龍傲擊去好在皇上也不是吃素的,在最快的時間裏拋下楚慕的身子,兩個人在九華殿上動起手腳來了,一直在外面守著的黃霖,一聽到裏面有動作,飛快的跑進來,一看楚慕和皇上打了起來,臉色一頓,不知道該幫誰了?好在他還知道自個的主子是皇上,因此一臉的臉色一沉,命令楚慕。

    “楚捕頭立刻住手,好大的膽手,竟敢和皇上動起手來了。”

     楚慕一聽到黃霖的話,臉色更是陰沉得可怕,身形飛快的旋轉,躍到半空,一股強勁的內力擊過去,龍傲趕緊撤回身子,落到了另一邊,可惜九華殿上的名貴的古董被擊落到滿地都是。

    “誰讓他逼我沐浴了,我身上中了花毒,根本進不了水,一進水花毒便會發作,難道皇上不是逼人於死地?”

     龍傲一聽楚慕的話,停下手腳,眸光一閃而逝的關心,旋即被懷疑取代了,怎麼自已一叫她沐浴便發生了中花毒的事,因此微微不悅的開口:“好吧,如果你真的中花毒了,朕就不怪你的冒犯之罪了。”

    “好,這話可是你說的,黃侍衛見證,別到時候又說我騙你什麼的?”楚慕走到一邊去指著龍傲和黃霖,伸出手一拉身上的衣袖,只見那白晰的手臂上滿是紅腫的斑點大小不一,甚是恐怖,龍傲一看倒心疼起來,一旁的黃霖看著楚慕的動作不由得皺眉,半是生氣半是歎息,這楚慕又是怎麼搞出來的,她身上所有的東西都是謎?

    “李公公。”龍傲看到楚慕手臂上的紅斑,例沒往別的地方多想,只是心疼的叫了一聲李公公,李公公剛才在外面聽到龍華殿裏傳來的響聲,本想沖進來的,但是皇上沒有叫喚,他可不敢隨便闖進來,要是皇土一個心情不好,指不定拿他開刀,這會子聽皇上喚他,又急又惱的,趕緊一路小跑的奔進來。

    “皇上?”

    “傳御醫,楚慕中花毒了,讓太醫好好給她醫治。”龍傲心急的開口,一頭如絲的長髮全數的垂在府上,白色的雪紡褻衣映襯得他整個人飄飄欲仙,就好像像不食人間煙火的謫仙,偶然降臨到人間了。

     李公公望著這樣的皇上,整個人呆愣了一下,好不容易回過神來,飛快的跑了出去。

     龍傲早忘了試探楚慕的事情,現在滿心的焦慮,來回的在寢室裏踱步,楚墓看他一個帝皇,真心對待自已,說不感動是假的,但是她要沒忘了,也計下一瞬間他就會張開爪子,重傷了自個兒,她還是少感動為妙。

     御醫很快跟著李公公的身後奔了過來,楚慕放鬆警惕,走過去伸出手臂讓御醫診治,其實她自已的皮膚一沾到花粉就會過敏,所以才會有恃無恐的進宮來。

     那御醫仔細的栓杳了楚慕手臂上的紅斑摸了一下白鬍鬚,慢慢的開口:“你這可是中了花毒的,平時記得不要碰到水,我開些藥讓你帶回去,過幾天就會沒事了。”御醫細心的叮嚀,把藥開了,站起身向皇上告安,皇上揮了椎手示意御醫退了下去。

     眼看著楚慕沒事了,皇上的腦子又靈活了,為什麼楚慕會中花妾,好像她知道自已在做什麼似的,眼神一掃望向一旁的黃霖,意味深長的挑眉,黃霖心裏一顫,皇上在警告自已,雖然沒有說話,但他已經猜到是自已告訴楚慕了,以後還是少開言為妙,生來做為奴才的,哪能壞了主子的事情,可是他真的怕楚慕被他們揭穿身份,到時候,楚慕肯定會進宮來,皇上一定會封她為妃子的。

   “ 楚慕,你果然中了花毒,那回去多休息吧,黃侍衛把她送回去吧。”

    “謝皇上。”楚慕和黃霖開口,兩個人同時松了一口氣,退後兩步走出了寢室,卻不知身後那寒淩淩的眸子一眨不眨的緊盯著他們,等到他們的影子不見了,皇上見沉著臉,冷硬的輕喚:小“李子。”

    “奴才在”李公公可提著一顆心呢?他知道皇上想試出楚慕是男是女,只是沒想到她竟然中花毒了,聽皇上的聲音,此刻心情一定極差。

    “立刻去給朕把賢親王叫進宮來“皇上命令完一甩手走出寢室,本來還想和楚慕來個鴛鴦浴呢,現在只能一個人浴了,真是掃興。

    “奴才這就去。”李公公得了聖旨,一刻也不敢耽擱,飛奔出去傳賢親王爺進宮。

     至於楚慕,等到黃霖把她送回楚府後,下了馬車掉頭望向黃霖,只見他英俊的臉上一直沒什麼大的表情,不過她可以看出他在生氣,不懂他到底在氣什麼?不過客套她還是要盡一盡的,忙開口問:“黃侍衛不下來喝杯茶”

   “ 不用了。”黃霖的話冷硬得一點溫度也沒有,是的,他在生氣,生自個兒的氣,一想到前幾天晚上的事,他就恨不得去撞牆,可事實已經是這樣了,想得再多也沒有用,一切順其自然吧。

    “喔。”楚慕點了一下頭,往裏走去,身後的黃霖望著她纖細的背影,忍不住出聲叫了一下:“楚慕,你小心點,皇上一定還會有動作的?”

    “嗯。”楚慕停下身子,再回過頭,馬車已經走遠了,不由得搖頭,這個黃霖神神秘秘的不知搞的啥玩意兒,剛跨進門,無極便迎了上來,看她一切完好,便知道躲過一劫了,心裏不由松了口氣。

    “師兄,我擔心死了,就怕你躲不過去。”

    “好了,沒事了,皇上並沒有為難我,只走怕他再有什麼舉動,不過隨便他有什麼動作,兵來將當,水來土地淹,我們安心此吧。”楚慕擺手,拉高衣袖抓了起來,為了躲過沐浴,她可要受好幾天的罪了,即便有御醫開的藥方子,只怕也要好幾天才能去掉紅斑。

     衙門裏這一陣子沒什麼大的案子,小案子都讓無極處理了,楚慕便在府裏將養著,樂得清閒,不過她知道這寧靜是暴風雨的前夕,皇上一定還會有所動作的。

     這一天果然來了,皇上身著便服帝著黃霖和李公公出宮來了,陪同著皇上一起來的,還有賢親王爺龍清遠,輕車簡從,只帶了十幾個侍衛,一到楚府,守門的不認識皇上,卻認得龍清遠和黃霖,看他們兩個人對那個一身高貴的男人禮讓有加,便猜出這客人的尊貴,試問天下間,一個親王還能對誰客氣有加,除了皇上再沒有第二人選了。

     楚慕一聽到老管家的稟報,早領著下人直奔前廳而來,一進廳堂便恭敬的行禮

    “臣見過皇上,不知皇上駕臨,有失遠迎。”

     龍傲放下手裏的茶盎,哈哈一笑,打開手裏的摺扇,一派風流侗儻,舉手投足尊貴之氣渲祟著,談笑風生的開口:“不知者不怪,楚愛卿不必多慮,朕只是在深宮裏悶得慌,出來走走。”

    “臣謝過皇上的恩典”,楚慕謝過皇上,站到一邊,偷偷的拿眼瞄龍傲,不知他親臨楚府所為何事,要知道皇上如果真的想見他們這些臣子大可以召她們進宮,為何要私自出宮呢?此事大有名堂,左思右想,也沒想出個所以來,不禁拿眼去瞄黃霖,黃霖聳了一下肩,表示他也不知道皇上想幹什麼?這倒是真的,皇上只是傳進了賢親王爺,然後說了句出宮,便出來了。

    “朕是去北堂王府的,順便過來瞧瞧愛卿的府邸。”龍傲一臉悠閒的開。身形已經站了起來,楚慕一聽到皇上要走了,立刎松了口氣,她的動作可一點不漏的落進皇上和龍清遠的眼睛裏,兩個人同時詭異的笑起來,龍傲狀似無意的開口:“楚愛卿也一起去北堂王府吧,陪朕一起去拜莫一下姨娘。”

    “啊?”楚慕張大嘴望向皇上,見其他人都看著自個兒,趕緊抿緊嘴巴,拼命的想著找啥籍口,最後無功而返,只得無力的開口:“臣領旨了。”

     龍傲一聽滿意的點頭,琉璃眸子光華流轉,嘴角的笑意像染開的桃花,心裏暗暗欣喜,楚慕,這下看你往哪逃,只要是朕想要的女人,沒有一個逃得過的,你也不例外,為了你朕可算是動盡了心思,若是別的女人只怕早就爬上朕的床了,但是朕不屑那樣的女人,朕一定會封你為鳳騰國的皇貴妃,尊榮不輸于皇后。

     而另一邊的龍清遠,臉上也是暗濤洶湧,皇兄的心思他不是不知道,但是皇兄後宮裏那麼多的妃子,楚慕一直要求的是一生一世一雙人,所以她是不可能嫁給皇上的,到時候自已求母后,把楚慕賜婚給自已,這樣繞了一圓,楚慕還是嫁給了自已。

     兄弟倆各懷心思,一起走出了楚府,皇上龍傲上了門前的豪華輦豐,其他人都去坐後面的輦車,皇上偏就叫了楚慕和他一處坐了,龍清遠的臉色有些陰暗,但是想到馬上就可以揭穿楚慕的真面目,心裏說不出的心奮,這興奮掩蓋了些許的不悅。

    前面的輦車裏,皇上龍傲單手支著,斜靠在錦緞龍榻上,面前的小矮幾上按放著好幾種可。的點心,這輦豐比南宮北堂的輦豐豪華多了,光是那大顆的南洋夜明珠就鑲嵌了好幾顆,還有那雕龍的金鼎擺放在矮幾的一角,整個輦豐裏都飄散著淡淡的香味,楚慕不禁為一個帝王的奢華咋舌,這皇帝老子可真會亨受。

    “楚慕,朕發現你很害怕朕。”龍傲挑起楚慕的注意力,俊臉上滿是笑意,一笑便露出好似璀璨的花朵,耀人的光芒節節高井,鳳眉星眸,性感的唇似是不經意的輕挑使得輦車裏的熱度升起,楚慕微喘了一口氣,皇上絕對是故意的,他在挑逗她,這該死的男人,真想廢了他,讓他想個發情的公狗似的到處放情,可惜只是想想罷了,她可沒笨到拿自已的命來開玩笑。

    “皇上說什麼呢?皇上的神威誰不怕啊,又不是不想活了?”楚慕往邊上讓了讓,以策安全,事實上皇上並不敢真的對她怎麼樣,因為楚慕的身手十分了得,皇上真出手了,也未必能殺得了她,所以只能吃口頭上威風,而楚慕因為緊張而忘了這個事實,不過看他心虛的表情,皇上覺得心裏真的特別的爽。

    “難道楚慕真的沒有什麼話要和朕說嗎?無論楚慕做了什麼,朕決定都饒過楚慕。"龍傲的話裏有一些疼寵的意味,這一點楚慕清清楚楚的知道,可是她不需要疼寵,她要的是相時平等的愛,而不是讓一個男人寵著,雖然愛也會寵,可那是不一樣的,皇上此時的想法只是單純的寵,而沒有所謂的愛,也許帝王是沒有愛的,只有寵。

    “沒有?臣能有什麼話啊?”楚慕堅定的搖頭,此刻她和皇上之間就像貓和老鼠一般,皇上就是那只逗弄老鼠的貓,而自已就是那可恰的小老鼠。

     就在這時,輦豐緩緩的滑行著停下來,侍衛在外面恭敬的開口:“皇上,北堂王府到了。”

   “ 好。”龍傲隨意的拂了一下鳥絲,懶散的開口,外面的侍衛一聽,便掀起了簾子,請皇上下車。

     皇上揩著楚慕一起下車,北堂王府門前南宮北堂揩著王府所有的下人迎在門前,黑壓壓的跪了一地,一見到皇上從輦車裏下來,朗聲的開口:“臣等恭迎皇上。”

    “都起來吧,今日朕是便服出來,千萬別較真了。”因為龍傲是便服出宮,怕引起不必要的誤會,便命南宮北堂等起身,南宮北堂謝了聖恩,領著下人起身,眸光落到皇上身邊的楚慕身上,那眸中帶著不安和心疼,很快掉轉身揮手示意下人都進府中,一干人等一起進了王府。

     南宮北堂把皇上迎進正廳,皇上春風滿面的坐在高座上,除了皇上一個人神情激動,其他人都有些戒備,誰也不知道皇上接下來要幹什麼?皇上龍傲心情極好的揮手不意大家分坐在兩邊,不要拒謹,這裏不是皇宮,隨便一點,所有人一抱拳開口。

   “ 臣等謝過皇上。”分坐到兩邊,小丫頭進來挨個的上了茶水退下去,諾大的正廳裏,大家一起看向皇上,不知道皇上心血來潮跑到北堂王府所為何事,只有賢親王龍清遠心裏清楚,拿眼角瞄向楚慕,只見她神情警戒,一雙男白分明的大眼睛滴溜溜的亂轉,長長捲曲的睫毛輕輕的抖動著,那肩子似輕顫的睫毛洩露了她心裏緊張,在這一瞬間,龍清遠只覺得於心不忍,既然楚慕不願意露出真容,大夥為什麼非要逼她呢,可是現在皇上已經對她感興趣了,就算他此刻開口,只不過會讓事情更糟罷了,一切還是順其自然吧

     南宮北堂望向高坐的皇上,好像完全不知道自已給別人造成困惑似的,正一臉悠閒的品著香茗,抬高頭笑著開口:“北堂王爺家的雲山霧尖真不錯,這可是上好的茶葉呢?”

   “ 謝皇上誇獎,臣不知皇上親自駕臨北堂王府所為何事?”南宮北堂試探著問,今兒早上接到宮裏小太監的。愉,說皇上今天駕臨北堂王府,把他嚇了一跳,皇上可是萬金之軀,怎能私自出宮呢?腦海裏想了半日,也沒想通皇上來北堂王府所為所事,要說有事呢?皇上完全可以派宮裏的太監把他傳進宮去,何必親自登門,反正他們是不理解皇上做的目的。

    “朕過來拜莫一下姨娘,北堂頭前領路吧。”龍傲站起了身,一行人往外走去,南宮北堂一聽皇上是來拜奠自已娘親的,一時也不多想,站起身領著皇上和一堆人往南宮家的祠堂而去,祠堂緊靠著別院,一行人順著雕花的遊廊浩浩蕩蕩的往後面走去,經過別院時,忽然聽到裏面傳來了隱隱約約的哭聲,那哭聲嘶心裂肺直扯著楚慕的心,竟然是玉兒的哭聲,玉兒怎麼了?

     楚慕忙停住身子,神情冷冽的望著南宮北堂:“這是怎麼回事?”

     一行人都聽到了別院裏傳來的哭聲,停住了步子望向南宮北堂,南宮北堂一臉的莫名其妙,這玉兒怎麼偏在這時候哭了起來,平常沒聽到她哭多少啊,此劑抬頭見楚慕冷冷的瞪著她,忙解釋:“不是,平常不哭的,不知道這會子怎麼了?”

     龍傲嘴角勾起,露出貓兒一樣得意的笑容,魚終於上勾了,鳳眉一挑,輕悠悠的開口:“是何人在哭啊?”

    “回皇上的話,是府裏的一個小丫頭,想必受了什麼委屈,此刻哭了起來,驚擾了聖駕,請皇上恕罪。”南宮北堂趕緊陪著小心開口,皇上的臉色看起來不太好,臉色寒淩淩的沉了下來,冷硬的話脫口而出口

    “這等不知輕重的丫頭還留著幹什麼?來啊,把這丫頭拖出來打上二十板子扔出王府去。”

    “皇上,萬萬不可以。”南宮北堂和楚慕同時開口,臉色都有些難看,兩個人一起說完,相互看了一眼,這一眼彼此安慰了一下,龍傲看著眼前的兩個人竟然當著自個的面眉來眼去的,心中例真的升起怒火來,哪里還理楚慕和南宮北堂的話,只一揮手冷硬的命令。

     堂堂北堂王府竟然留有這等頇劣的丫頭,還不拖出去重重的懲罰”皇上的話音一落,楚慕和南宮北堂臉色都變了,撲通一聲跪下來阻止皇上的動作,可惜今日皇上龍傲是鐵了心的想逼出楚慕,所以誰求情都沒用,一臉不容商量的神情,那些跟著皇上過來的侍衛飛快的閃身進了別院,很快把小丫頭王兒拉了出來,玉兒滿臉淚痕,越發哭得厲害,楚慕一看眼前此種光景,已猜出皇帝的用意來了,原來皇上是想逼著她現出真容。

     如果自已不,只怕玉兒就真的要遭到毒打了,歷來帝皇沒有什麼不能犧牲的,何況是一個小丫頭,那命如莘賤,南宮北堂此時也知道皇上的用意了,皇上哪里是來拜莫自已的姨娘,根本就是為了逼楚楚,自從無意間翻看了娘留下的銀花點穴手,他便相信楚慕就是楚楚,但是她既然不願意承認,自已就一直陪在她的身邊,暖化她那顆心,直到她願意原諒承認他為止,誰會想到這當中皇上競然對楚楚來了興趣,而且勢在必得,南宮北堂感到從沒有過的恐慌,飛快的開口。

    “皇上,這是王府的家事,回頭臣一定責罰這小丫頭。”南宮北堂心裏有些氣悶,這皇帝分明是來找嘖的,臉色亦有些冷,話裏的語氣有些強硬。

     龍傲深邃狹長的鳳眸泛起怒火,殷紅的唇緊抿起來,手裏的摺扇啪的一聲合擾,空氣中頓時徹骨的寒,一時間大家誰也不敢說話,靜謐得只聽見呼氣聲,另外伴著小丫頭正兒的哭泣聲,抬頭看到了楚慕,不由哭得更傷心了。

    “哥哥,玉兒害怕,哥哥,玉兒害怕。”

     楚慕只覺得心如刀絞,往日正兒疼惜照顧自已的畫面一再的浮上來,她就像自個的姐姐一樣,從她最初穿到這裏來便陪在她身邊,給予她愛和關護,什麼事都是她照應著,不讓她受一絲兒的委屈,沒想到當初自已的離開使得她竟然傻了,一想到這裏楚慕的眼淚再也控制不住流了下來,走過去扶起玉兒的身子。

   “ 對不起玉兒,是我讓你受苦了。”她伸出手摟過玉兒,緊緊的真希望時光從頭來過,如果當時她帶著她一起走,她就不會傻了,可是世界上沒有後悔吃,她能做的就是找個大夫治好她的病。

     南宮北堂一聽到楚慕的話,忙大吼著叫

    “楚慕,不要啊。”

     他不希望楚慕承認,可是一切已經晚了,楚慕都認了玉兒,要如何去挽回呢,龍傲的眸中閃過興奮,唇角勾起笑意,旋即臉色一冷,大喝一聲:“大膽楚慕,竟然女扮男裝,欺君犯上,來啊,把她抓起來下入大牢。”

     皇上的話一出,在場的所有人都嚇了一跳,皇上怎麼把楚慕抓進大牢呢,一直以為他是因為喜歡楚慕,想霸佔她的,沒想到最後竟然想把楚慕抓進大牢,不過楚慕側不害怕,站起身盈盈笑著望向皇上。

    “沒錯,我就是以前的北堂王妃,慕容楚楚,皇上不就是為了逼我承認嗎?現在要抓就抓吧其他人不必再多說什麼了?”

     楚慕,不,她已經是慕容楚楚了,楚楚的話音一落,長廊裏的人立刻跪了一地,“請皇上饒了楚楚吧。”

    “欺君之罪不可饒恕。”皇上絕美的五官上布著森冷,低沉的聲音透著兇殘,薄唇冷勾,好似毒蠔般凜冽,整個長廊裏都是寒氣,震得人心頭輕顫,南宮北堂臉色陰暗青紫,手一握成拳,迎視著上首的皇上。

    “臣懇請皇上看在微臣多年征戰沙場的份上,饒過楚楚。”

     龍清遠的臉色也有些難看,沒想到皇兄竟然要把楚楚抓進大牢,他一直以為他是想得到楚楚,沒想到他最終的目的是把她抓進大牢裏,這一切都是為了什麼啊?看來帝皇的心真是詭異,或者他想把楚楚接進皇宮去,所以才會有如此姿態,但是不管是哪一種他都不贊同,因此飛快的跪下來。

    “皇兄,請饒過楚楚一次,她為龍騰國做了不小的貢獻,請皇兄看在臣弟的面子上饒她一次。”

     龍清遠的話音一落,整個長廊裏響起清晰的聲音:“求皇上饒過楚楚。”

    “你們好大的膽於,竟然敢抗旨不遵,黃霜立刻拿下楚慕。”龍傲低沉有力的聲音響起,深邃如癜的眸子深不可測,心裏那個氣啊快噴了出來,自已一個堂堂的皇帝竟然要和臣手搶女人,而且別以為他不知道他們的心思,不就是生怕他把楚楚蒂地皇宮嗎?如果他一個皇帝都得不到她,那麼就把她毀了又何防,龍傲的眼裏閃過駭人的光芒。黃霖神情一怔,掃向楚楚,見她正望向自已,那眼神赤誠無比,可是自已身為皇上的臣子,就是主子叫他去死,他都會去死的,何況是拿下一個人,黃霖站起身,一揮手,身後的十幾個侍衛立刻圍住了楚慕,要知道楚楚功夫極高,就算他們十幾個全上,也未必能拿下她。

     楚楚站起身,一揚手裏的金牌,冷冷的望向上首的皇上,淡淡輕冷的開。:“皇上還記得這免死令嗎?當可說過免臣一死的。”

    皇上掃了一眼楚楚手裏的免死金牌,虎豹般凜冽的眼神閃過妖調的光芒,唇角冷笑:“朕並沒有說要殺你,只是說把你下到大牢裏,所以這免死令還是收起來吧。”

     楚楚臉色一變,看來這皇上非要把自已抓進大牢了,又或者把自已關進皇宮裏,不管哪一種她都不想進,臉色一沉,冷掃了一眼身邊的侍衛,冷笑起來。

    “黃霖,你自問能拿下我嗎?好像太自不量力了吧。”楚楚嘲諷的盯著黃霖,他就是個懦夫,除了唯命是從,還能做什麼,好壞不分的傢伙,如果不是自已,只怕此刻他就在大牢裏了,現在竟然反過來抓她了。

    “臣就算拿不下你,也寧願死在你的手裏。”黃霖看著楚楚眼裏的冷漠,心痛到了極點,不斷的抽搐,楚楚,你別怪我,他是皇帝,是我的主子,叫我生我便生,叫我死我便死,所以我只能對不起你了。黃霖的話音一落,南宮北堂身形一閃,擋住了楚楚的身子,冷掃著黃霖,狂放的俊臉青紫淩寒,咬著牙大吼:“今兒個誰也別想把她帶走,如果要想把她帶走,除非從本王的屍休上踏過去。”

     楚慕聽到南宮北堂的話,心裏側有些溫暖,不管以前發生了什麼樣的事,這一刻她還是感激他的,雖然自已不需要他如此多事,但有一個人靠著,心便不會感到累。

    “謝謝。”楚楚輕聲開口,南宮北堂身子一顫,沒想到自已還能聽到楚楚說出這樣兩個字,即便她此刻不愛他,他也願意等,哪怕就此孤老也要守得她的原諒。

     你帶著王兒走吧,由我來擋住他們”南宮北堂催促楚楚,身形一閃,刻已出手筆直的抖出一朵劍花刺向黃霖,黃霖自然不敢大意,南宮北堂的武功可不是浪是虛名他在戰場上可是有名的魔鬼,殺人不眨眼的魔頭,而且暴厭瘋狂。

    南宮北堂一出手,皇上龍傲的臉色一片鐵青,沒想到堂堂王爺竟公然抗旨,不過好像是自已過份了,要抓的可是人家的王妃,可誰叫她對了自已的眼呢,皇上的愧疚轉瞬即逝,取而代之的是憤怒,冷冷的命令手下的侍衛。

    “給我拿下這個逆臣。”

     一句話落,只見那些侍衛揮刻齊上,直撲南宮北堂的身邊,那些人也許羊打獨鬥不走南宮北堂的時手,但是一下子數十個身手敏捷的高手對付著一個人,哪怕那個人再厲害,也沒什麼勝算,楚楚眼看著南宮北堂有些力不從心,放下玉兒,身形一閃,加入南宮北堂的身邊,楚楚的功夫此時已經出神入化的地步,只見她一入戰局,形勢立刻轉變了,十幾個侍衛長劍翻飛,劍花朵朵,愣是挨不著人家的邊兒,龍傲眼看著眾人從王府的院子後花院,心內厭煩,朝著李公公一瞪眼,李公公如得了指令似的,身形一移,落到玉兒的身邊,一伸手掐上玉兒的脖子,嚇得小丫頭立刻哇哇大哭,楚禁一聽,忙停下身子,沒想到皇上身邊的一個太監竟然也是武功高強之人,這是眾人誰也沒想到的。

    李公公望了一眼楚楚,皮笑肉不笑的開口:“不知楚楚姑娘是想讓她亡命呢,還是護她一個周全?”

    楚楚一看眼前的光景,臉都氣綠了,大叫一聲:“卑鄙,沒想到皇上也不是什麼光明正大的人?”

    話剛說完,黃霖的寶劍已經架到楚楚的脖子上,眼裏滿是痛楚報歉,楚楚冷瞪了他一眼,既抓她就不要心疼,這還是個男人行為嗎?先做了然後後悔,她最不屑的就是這種男人了,掉轉頭看也不看他一眼,直視著皇上。

    “好吧,我跟你們走,你別為難玉兒了。”

    “不行,除非我死。”南宮北堂淩寒的聲音響起,架在他脖子上的寶劍已經陷進他的肉裏,一絲血滑落下來,映襯著他的青紫暴厭的臉,恐怖駭人

    楚楚望著南宮北堂的動作,可不想他出了什麼事,自已不想背負著一各人命過日子,趕緊阻止他的動作:“南宮北堂,你在做什麼?行了,皇上抓我那是我的事,我本來就決定了要讓你休我的,所以我和你什麼關係也沒有。”

     南宮北堂愣住了,沒想到這時候楚楚竟然說出這番話來,難道他在這個世上真的什麼都沒有了嗎?什麼都沒有了?一個親人都沒有了本來他還想著自已還有楚楚,沒想到她回來只是因為要他休了她,他們再也沒有糾葛了嗎?

     皇上聽了楚楚的話,不由冷聲提醒南宮北堂:“聽見了嗎?楚楚不想和你在一起,好了,立刻回宮。”

     皇上大手一揮,命令手下的侍衛把楚楚帶回宮,剩這男人還沒回過神來,等他回過神來,只怕又有一番折騰了,一行人動作神速的押著楚楚離開北堂?

     等到南宮北堂回過神來,身邊除了王府的下人,一個人也沒有了,老管家顫顫抖抖的走過來垃著他的手語重心長的開口:“王爺,你要把王妃追回來,現在她不原諒你,你要用你那顆滾燙的心把她的心捂熱啊,人心都是肉做的,它不是鐵啊。”

    一句話驚醒了南宮北堂,是啊,自已以前做的事太過份了,換做任何人都會生氣的,這一點也不怪楚楚,自已一定要求得她的原諒,把她帶回來,楚楚,我一定會讓你原諒我的,南宮北堂在心底呐喊。
作者: 千蒼    時間: 2010-9-23 03:01 PM

第一百零九章 貴妃娘娘

     楚楚沒想到那些侍衛竟然把她拉到後宮來了,金碧輝煌的宮殿,十幾個太監宮女林立在殿門前,一看到楚楚從軟驕上下來,立刻盈盈福了一下身子:“奴婢(奴才)給貴妃娘娘行禮了。”

     楚楚的臉都綠了,停住身子,陰森森的瞪了一眼那些宮女,掉頭望向身後送她過來的李公公:“李公公,不是說要把我關到大牢裏去嗎?這又是幹什麼?搞什麼名堂?”

     李公公不斷的擦著頭上冷汗,一臉心虛,小心的開口:“奴才恭喜皇貴妃娘娘了,從此以後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直入青雲了。”

     李公公的話音一落,楚楚飛起一腳把李公公踢飛了,她知道李公公會武功,受得了自個的這一腳,只聽得撲通一聲響,李公公摔倒了地上,他可不敢使用內力著地,惹得貴妃娘娘心情不好,皇上非宰了他不可。

    “立刻把皇上叫過來,要不把我關到大牢裡去,要不就放了我,我是絕不會住進這皇宮的。”楚楚小小的臉蛋上璀璨如輝,一片高雅聖潔,不容商量的口氣。

     她的語言一落,身後竟然響起無極聲音了:“師兄。”
 
 “啊。”楚楚驚叫一聲回望過去,之間四個俊秀的小太監竟然把無極接進宮來了,這死皇帝手段也太快了吧,而且分明是勢在必得,一刊這宮殿便知道了,一切都準備好了,只等著把她接進來:“你怎麼來了?”

    “是太監說師兄成了貴妃娘娘什麼的,我心裏一急便跟著他們過來了。”無極仍然習慣叫楚楚師兄,雖然楚楚現在的身份變了,可口頭上的稱呼一時也改不了了。

    “請貴妃娘娘移駕天容宮。”宮殿門前小太監和宮女們喊聲一片,黑壓壓的跪了一地,楚楚回身望著這些奴才,抬頭望了一眼殿門前高大的玉石牌匾,燙金的三個大字‘天容宮’,陽光折射到牌匾上,刺眼炫目,楚楚微皺了一下眉,站在這裏也不是辦法,伸出手拉過無極的手一起往天容宮走去,冷聲命令身後的李公公。

    “立刻去把皇上給我請過來,否則別怪我翻臉無情,一把火燒了這座宮殿。”

     楚楚的話音一落,李公公心裏輕顫,為什麼倒楣的總是他們做奴才的啊,趕緊點頭哈腰的開口:“請貴妃娘娘進天容宮侯著,奴才這就去請皇上。”

    “別叫我貴妃娘娘,我可不稀罕。”楚楚拉著無極跨上殿門前的重重石階,穿過琉璃金壁築成的層層疊疊的宮簷,踏著金鱗蟋龍的大紅地毯一直走進宮殿之中,由此可見龍傲是費了一番心事的。

     置身於大殿之上,恍然如夢境,金碧輝煌的大殿上,光浩的明亮的漢白玉磚石,隱隱浮現起各種暗紋,頭頂上吊著碩大五彩鳳凰形狀的宮燈,牆上畫著彩繪,四角鑲嵌著四顆大夜明珠,殿閣之上,鳳榻上鋪著上好五彩的錦緞綢子,下首分列著紫檀木的上好坐榻,輕緩懸掛,金色的鼎裏燃著燃著幽幽的熏香,竟是她喜歡的花香。

     楚楚和無極看了半天,只覺得奢華無比,顯然皇帝沒有虧待她,這一切實實在在的表明她的崇高身份,龍騰國僅次於皇后的皇貴妃,天大的殊榮,可惜她沒有和一大群女人共侍一夫的習慣,聽說龍傲的後宮佳麗沒有三千也有幾百人,他之所以這麼攀著的想把自己納為他的後宮,無非是她和他以往碰到的女人不一樣,這引起了他的征服的興趣,這興趣能維持多久呢?五年,十年,也許根本沒有那麼長時間就結束了這份寵愛。

    “無極,你看這叫什麼事啊?”楚楚拉著無極,不,應該叫小月,既然自己暴露了身份,小月既然也沒有女扮男裝的必要了,又是皺眉又是歎氣。

     小月望著苦惱的楚楚,好笑的貼著她的耳邊開口:“莫非師姐忘了自己武功高強了,一個小小的皇宮就能困住你了?”

    一句話落,楚楚的眼睛立刻亮了,是啊,一個小小的皇宮就能困住自己嗎,如果自己能走出去,立刻把玉兒接來,她們回到雲族去,省得整日和這些人勾心鬥角的,太煩了。

    “行,就這麼定了,等到夜深人靜的時候,我們就離開這裏。”楚楚的心情好多了,雖然這裏什麼都好,宮殿一樣的房子,錦衣美食,可是王子有一堆女人,他也沒有在等她,她何苦和宮裏的女人鬥來鬥去的。

     楚楚和小月坐到大殿旁邊的坐榻上說著話兒,心情放鬆開來,臉色好看起來,那些一直守在大門前的宮女太監一看主子高興了,立刻飛快的奔進來,跪了一地:“奴才(奴婢)給主子磕頭了,以後主子有什麼事就吩咐奴才們吧!”

    “都起來吧。”楚楚揮手,反正自己很快就會走的,何必為難這些嚇人呢?天容宮的小太監們本來尋思著主子會是什麼樣的人,沒想到竟然如此和氣,立刻恭敬的應聲。

    “謝過貴妃娘娘,”全都站起身,其中一個年歲較大穿紅衣走過來,揮手示意其他人都下去,自己留下來對這楚楚福了一下身子:“奴婢寒香見過貴妃娘娘,奴婢是天容宮的女官,以後娘娘有什麼事就吩咐奴婢,奴婢一定會盡心盡力侍候娘娘的。”

     楚楚本來心情不錯,但被她左一聲娘娘,右一聲娘娘,搞得糟起來,這娘娘有什麼2好的,誰愛做做去,反正她是不會留下來的。

    “寒香,我知道了。”楚楚點了一下頭,寒香笑著揮手,走過來兩個宮女給楚楚和小月奉上茶水,寒香恭敬的屈膝:“娘娘請用茶,奴婢下去了。”

    “好,你們下去吧。”楚楚巴不得他們早點離開呢,省得自己不自在,眼看著寒香等走了出去,諾大的宮殿安安靜靜的,楚楚掃了一眼小月:“看來我們也沒有裝的必要了,反正大夥兒都知道了,你看連天容宮裏的這些人都不驚訝我們此刻的男子裝扮。”楚楚拿出解容丹,只剩下兩顆了,估計以後都用不著了,要不然還要照配方另配。

    楚慕和小月每人服了一顆易容丹,容貌很快變回來了,其實大致上還和先前差不了多少,只是少了男子的俊秀硬朗,卻多了女子的柔媚可愛,兩個人相視而笑,終於可以見天日了,省得整天頂著男子的身份活著,雖不累人,可有時候照著鏡子,感覺真的好怪。

     就在這時大殿門外傳來了太監尖細的叫聲:“皇上有賞,皇上賞白玉鴛鴦佩四件,水晶鴛鴦佩四件,青珀鴛鴦佩兩件,金項圈一對,銀項圈兩對,攢珠蕾絲金鳳一對,金翠鑲嵌和田白玉鳳鳥贊一對,翡翠長贊一對,白玉長贊一對,珍珠環一對,百餘環一對,珍珠墜角兩對,白玉墜角兩對,煙霞羅各市錦緞長裙十件,雪紡短褂兩件,粉色綢緞宮裝兩套,月牙白的綢緞宮裝兩套,銀狐裘兩件。”

     楚慕聽著外面小太監一連串的稟報,早聽呆了,這皇上徹底的瘋了,一下子賞了這麼多的東西,他這樣寵愛她,哪里是寵著她啊,根本就是把她往後宮的風口浪尖上推,那些女人知道這麼大的賞賜,必然嫉妒她的恩寵,而她所得的這些東西只不過是自己捐給國庫的一小部分罷了,就是自己手上也有很多這些東西呢,她根本不稀罕這些東西,可是天容宮的太監宮女早聽呆了,看來皇上很心疼貴妃娘娘,賞賜這麼多的東西下來。

     天容宮的大殿上站了滿滿的太監,沒人手裏捧著一份皇上的賞賜,楚楚望著那些低垂著頭的太監,本想狠狠的罵他們一頓的,後來想起,這關小太監什麼事啊,這事那個該死的皇帝整出來的,罪魁禍首到現在還沒出現?不由抬頭朝大殿外望去,沒看皇上的身影,倒看到天容宮的小太監們一臉的喜氣洋洋,主子受寵,做奴才的自然高興,走到哪里也都高人一等。

     楚楚冷著臉叫了一聲:“寒香,把這些東西收起來吧。”

   “是,娘娘,奴才這就收起來。”寒香掉頭吩咐天容宮裏的宮女把東西都接過來,整理好收起來。
  
     寒香把東西收起來,皇上總算來了,外面的太監聲音一響起來:“皇上駕到。”

     楚楚的身形一閃,人已經落到大殿門前,本來插在背後的藍玉蕭已經拿到手裏抵住了皇上的脖頸,眾人一看到眼前的場景,早嚇得大驚失色,撲通撲通跪了一地,恐慌的大叫:“娘娘,這可是大逆不道之罪。”

     楚楚冷哼一聲,拉著龍傲的身子走進大殿,臉蛋陰沉沉的仿如暴風雨就要來臨,咬著牙低吼,那張已經變過容的小臉蛋浮著女性的細膩,卻被她此刻的動作徹底的破壞掉了,皇上只看到一個兇神惡煞的女人,不過對於她的動作,他倒是不以為意,她一直就是這樣人,他也沒想過讓她改變。

    “你們都退下去吧,今日之事若是傳出去,當心你們的腦袋。”龍傲威寒陰森話一落地,太監宮女立刻恭敬的垂首:“奴才謹記聖諭。”一行人跪伏著緩緩退出大殿,每個人手裏都是汗,沒想到貴妃娘娘膽子如此之大,不過貴妃娘娘果然如李總管所說的一樣,原來易容了,和先前的容顏都不一樣了,以前的樣子俊秀,現在樣子美貌,如果再裝扮一下,只怕就是美若天仙了。

     大殿上,小月望著楚楚,她和師姐一條心,可不聽這個皇帝的話,楚楚點了一下頭,小月才慢慢的走了出去。

     空曠的大殿上只聽到兩道厚重的喘息聲,龍傲滿臉趣味的打量著楚楚,精緻可愛的心形小臉蛋上,眉毛彎彎的像一彎上弦月,那眼睛撲閃撲閃的慧詰迷人,長睫毛黑黑狂野不訓的眨著,挺俏的小鼻子下麵的櫻唇圓潤而性感,鮮豔欲滴,有讓人品嘗的欲望,雖然身著男裝,卻已經透著若有似無的嫵媚,如果著一身女裝,回事怎樣的豐姿卓昀,雖然她的美不一定勝過後宮的那些美人,可是那份慧詰靈動卻是天下間少有的,桀驁不馴得如森林中的一片野馬,想著馴服她後,她乖乖柔美的樣子,皇上覺得自己的每根毛孔都舒展開來。

     楚楚冷盯著龍傲,他此時志得意滿的表情,該死的張揚,絲毫不知道收斂一些,心內暗暗低咒,龍傲,你別想訓服我,我是不會讓任何人訓服的,兩個人的目光在空中碰撞搏鬥,誰也不認輸的糾纏著,最後龍傲似有似無的開口。

    “朕的貴妃,對朕的寵愛不滿意嗎?”磁性低沉的聲音帶著壓抑不住的笑意,楚慕手下力道加重,那玉簫直抵著他的脖頸,龍傲幽幽的歎息。

    “楚楚,你還是安心些當朕的貴妃吧,難道你忘了雲族的人了,朕把他們安置到安全的地方去了,你放心的在宮裏做朕的愛妃吧。”

     龍傲的話裏透著淺淺的威脅,楚楚手輕顫了一下,指尖透著徹骨的涼意,這卑鄙無恥的男人,他竟然拿雲族的人來威脅她,太過分了,沒想到這一次竟然失策了,讓他找了一個空檔,楚楚想到了這裏,臉色黑沉沉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氣全阻在胸口了,出不來進不去。

    “你太過分了,皇上。”楚楚咬著牙清冷的哼著,龍傲不以為意的挑起鳳眉。唇角擒著冷魅的笑:“對付你,我的小野豹,朕不用點手段是訓服不了你的,如果你執意惹朕生氣,朕不在意拿那些人洩恨,難道你真的忍心讓那些人受無妄之災嗎?”

     龍傲不緊不慢的開口,楚楚的臉早青了,然後轉紅,最後變成蒼白,完全被皇上氣到了,他為了把自己困在後宮裏,真是無所不用其急啊, 卑鄙的男人,我楚楚就想不出一個好辦法對付你嗎?既然你強行留我的,那麼別怪我接下來的動作,唇角掛起陰森的笑意,兩個人各懷著算計的心望著對方,這事一場男人和女人的戰爭,究竟是誰略勝一籌呢?

     楚楚收回藍玉蕭,坐到旁邊的坐榻上,臉色不佳的開口:“我不會走的,你可以滾了,我一看到你心情就煩。”

    “好吧,朕就不計較你這次的口不擇言,不過要是下次再這樣胡言亂語,朕決不輕饒,你亂說一句話,朕就殺了這宮殿裏一個奴才,知道你改正了這個毛病。”龍傲的聲音淩寒強勢,絲毫聽不出玩笑的意味,楚楚知道他說的每一個字都是真的,一個帝皇他的暴厭永遠存在。

    “你走吧,我真的累了。”楚楚揮手,垂下頭不去看眼前得意的男人,他每走一步棋都是算計好了,帝皇的心可真是高深莫測啊,這樣的他讓人害怕。

    “好,你休息吧,等你休息好看,朕再來看你。”龍傲的聲音又柔軟了下來,可惜楚楚知道這份柔軟有多麼的蒼白,他根本就是一個深藏不露的魔鬼,自己一個字都不想和他說了,微靠向旁邊的坐榻,閉上眼目。

     龍傲看著她無力反擊的表情,總算滿意的往外走去,他會慢慢的折斷她的羽翅,讓她再也飛不起來,只能倦縮在他的臂彎裏,快走到大殿門前,又想起什麼似的停住腳步,淡淡的開口。

    “現在你是朕的皇貴妃了,可別像從前和那些男人太過於接近,若是讓朕發現了,那些男人可不會有好果子吃,就是朕的皇弟都不例外。”龍傲說完一甩錦袍離開大殿。

     殿外響起一片呼聲:“奴才恭送皇上。”

    “起來吧。”帶著笑意的聲音響起,皇上很快領著李公公和其他的小太監離開天容宮回上書房去了。

     小月一看到皇上走了,飛快的奔進大殿裏,只見旁邊坐榻上,楚楚的臉色蒼白一片,立刻心驚的走過去,緊張的追問:“發生什麼事了?”

     楚楚一聽到小月的聲音,心內的委屈頓時湧上心頭,撲到小月的懷裏囁泣起來:“他太過分了,竟然如此對待我,我太討厭他了,如果當初南宮北堂的行為讓我厭惡,現在皇上的行為足可以讓我拿刀砍他了。”

     小月聽了楚楚的話,心驚肉跳,不知道接下來會聽到什麼,她一丁點也不想世界受到傷害啊,可是偏偏對方是皇上,師姐不是說今天晚上離開嗎?既然要離開了,就別理他了。

    “我們今天晚上離開吧,離開這一切是是非非,去過我們自己的日子。”小月伸出手緊緊的樓主楚楚。

    “沒用了。”楚楚哭過了心裏便舒服一些,雖然她武功很好,可有些事是無能為力的,現在她還沒想到辦法,所以不能輕舉妄動,更別說離開皇宮了,惹毛了皇上,雲族的人便一個也不剩了,那她一輩子也別想安心了,她怎麼面對紫影的託付,剛才皇上的話她是不會去置疑的,他能一句話處死了林家的一百多口人,可見人命在帝皇的眼裏根本就是一介草末。

    “怎麼了?”小月拿出汗巾給楚楚揩幹眼淚,奇怪的問,不是說好了,今天晚上離開嗎?難不成皇上做了什麼?眼神上下的飄忽,打量著楚楚。

    “籠蓋把雲族的人藏了起來,他威脅我說,如果我敢離開皇宮,他就把雲族的人全殺了,還有這天容宮裏的太監和宮女嗎,一個都不會放過的。”

    “什麼?”小月大叫一聲,難以置信一個帝皇竟然如此的卑鄙,本來皇帝龍傲在小月的心裏,形象還不錯的,這下子徹底的失望了,根本就是個殺人不眨眼的魔鬼。

    “那我們怎麼辦?”小月比楚楚還著急,在大殿上踱來踱去的,楚楚看的頭昏,忙示意她別走了。

    “你也別急了,既然皇上留我了,我就住下,回頭再想辦法,你沒事多留意宮裏宮外的消息,有什麼情況就來告訴我,回頭我想到注意派你出宮,不過估計皇上不會允許你出宮的,”楚楚知道那個陰險精明的皇帝每一步都想到了,這不是短時間能想到的:“我一定會把他的後宮攪混的,讓他欺負我。”
   
  楚楚冷冷的哼著,小臉蛋上一點光輝都沒有,嫩白的肌膚上染上怒意,卻紅撲撲的。

    “看來只能這樣了,要不然回頭我瞧見王爺和賢親王爺,讓他們兩個想想辦法。”小月出主意,楚楚立刻擺手,皇帝都放話了,如果自己隨便接觸他們,他們兩個都沒有好果子吃,要是他們真的有什麼三長兩短,自己良心上也過意不去,而且這一陣子她已經把他們當成朋友了,自然更不希望他們有什麼情況。

    “算了,皇上已經先想到了,他警告過我,如果我膽敢隨便接觸他們,他就拿那兩個人開刀。”楚楚乾脆趴到坐榻上,反正坐榻夠寬夠大,自己的個子小,趴在上面正好,實在是渾身太無力了,被皇上氣瘋了。

    “這不太可能吧,皇上一定是威脅你的,賢親王爺可是他的親弟弟,他要是懲罰王爺,太后娘娘也饒不了他。”小月堅信皇帝不敢拿賢親王爺開刀。

    楚楚翻了一下白眼:“我不敢隨便的嘗試,要是他真的冷血怎麼辦,我不是有虧欠那兩個的人情,還是緩緩再說吧,別以為皇上表面上很仁孝,那是因為太后娘娘沒有惹到他的痛癢,如果真惹到他的痛楚,只怕他不一定是個好說話的人。”

    “好吧,那我們就先住下來,等著再說吧。”兩個人長籲短歎,一點辦法也沒有。

     天容宮的女官寒香看天色已經不早了,走了進來,恭敬的請示楚楚:“貴妃娘娘是先用膳後沐浴,還是先沐浴後用膳?”

     楚楚哪里還有胃口吃東西啊,還是沐浴後睡一覺吧,恢復好體力才是真的:“那就先沐浴吧,至於晚膳你們不必傳了,我沒什麼胃口。”

    “那怎麼行?還是吃點吧。”小月不贊同的皺眉,再生氣也要吃東西啊,這樣下去,還沒等到救出雲族的人,她自個兒的身體就不行了。

    “沒事,我只是太累了,明天開始就好了,你又不是不瞭解我這個人,意志人是很強的,誰也打不挎我。”

     小月聽了楚楚的話點頭,這一點她到時相當的佩服楚楚,她的復原能力真的很強,每次遇到事情沐浴後美美的睡上一覺,便神清氣爽,掉頭擺手:“寒香姐姐,先放些水給娘娘洗澡吧。”

     寒香一聽小月的稱呼,嚇得連連擺手:“小月姑姑,奴婢受不起,請姑姑以後還是直呼寒香的名字吧。”小月可是貴妃娘娘的師妹,自己怎麼能受得了她的一聲姐姐呢,若是傳到哪個有心之人的耳朵裏,只怕自己的麻煩就來了。

    “喔,那好吧,以後我就叫你寒香吧,省得你不安。”小月點頭,她知道寒香的顧慮,落到皇宮這樣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是要當心點,要不然怎麼死的都不知道,那才叫倒楣呢!

    “謝小月姑姑。”寒香福了一下身子退了下去,小月望著遠去的寒香,笑著爬向趴在坐榻上的楚楚:“這丫頭倒也不錯。”

    “你又知道了,皇宮這個地方你還是多些心眼吧,別像以前一樣沒心沒肺的,咱們怎麼死的都不知道。”楚楚可不敢肯定這寒香有多好,這後宮可是皇后娘娘的天下,所有的一切都是皇后打理的,只怕寒香是皇后娘娘有心安插在這邊的,身為皇后,她的心機不可謂不深,不深只怕早就被那些有心爬上鳳座的人吃掉了。

    “知道了,”小月撓撓頭,她一向有以貌取人的習慣,既然世界去沐浴了,她也下去盥洗一番吧,身上都臭死了。

     寒香很快把水放好了,過來請楚楚過去,小月往另一邊小人專用的浴房而卻,再怎麼樣也不能像以前在楚府一樣和世界在一處沐浴,現在師姐在宮裏可是貴妃娘娘,有專用的盥洗殿。

     楚楚跟著寒香的身後走近浴殿,映入眼簾的是一整排的珠簾,那珠簾是用大小一致的珍珠串聯而成,垂掛在門前,掀簾走進去,是一整塊絳紫紅的玉石屏風,擋住裏面的所有光景,那玉石屏風上竟然雕刻著白女沐浴的畫圖,精緻靈活,轉過屏風,殿閣內的場景一鑒無遺,楚楚張大嘴巴好半天合不攏了,只見高大的房間了,頂吊彩燈,四角立柱,紅漆柱上畫著祥雲瑞獸,金粉描獸,更添神威,四角雕著騰飛的鳳凰,那鳳嘴裏含著一金線流蘇,流蘇下垂著八角玲瓏的宮燈,閃閃爍爍,說不出的奢華。

     再看那正中的池子,足可容納十幾個人同時沐浴,仿佛是一個小型的游泳池,漢白玉徹出半人高,光潔明亮,此時池中已放了七分滿的水,熱氣氤氳,池中灑滿了玫瑰花瓣,但這玫瑰花瓣就是一筆不小的開銷,它可不是一些,而是飄滿個浴池,熏得整個浴殿裏香味繚繞,楚楚好不容易才從驚訝中回過神來,嫁給帝皇做妃子,唯一的好處便是享受到一切最好的東西。

     寒香侍候著楚楚脫掉外面的長衫,看到楚楚的身上纏著白色的棉布,不由好笑的抿唇笑了一下,動手溫柔的幫楚楚去掉白布,露出完美毫無瑕疵的身材,如一塊上好的白璧霞玉,找不出一點不滿意的地方,那胸完美挺俏,身材曲線有弧度,難怪皇上如此寵愛她,確實一有這樣的資本。
   
 “娘娘,請慢一點。”寒香侍候著楚楚進了浴池,不忘小聲的提醒著,楚楚點了一下頭,那水溫七分熱,剛好浸透身子,說不出的舒服,毛孔被熱水一泡,全部張開來,花香熏透皮膚,經常這樣沐浴,最後連身上的皮膚都是香的。

    “寒香,你看到我一身男裝為什麼不驚訝呢?”楚楚閉上眼目,好奇的問寒香,寒香淡笑了一下:“是李總管提醒奴婢們的,不准奴婢們有任何惹娘娘不高興的舉動,所以奴婢們就是覺得奇怪,也不會表現出來的。”

    “喔,原來如此。”楚楚點頭,心裏暗罵那個死男人,看來他從頭到尾都設計好了一個局,而自己卻一點都不知道,還傻傻的陪他去北堂王府,當時要是找個藉口不去就好了,問題是皇上會放過她不去嗎?懶得去想這些了,全心全意的享受著。

    楚楚泡著泡著,快睡著了,只聽到池邊悅耳的聲音柔和的想起來:“娘娘,起來回寢宮再睡吧,睡在這裏當心著涼了。”

    楚楚聽到寒香的話,一驚醒了過來,睡意朦朧的伸出手臂,寒香伸手把她從浴池裏扶起來:“來,娘娘看需要哪件裹衣。”

     只見一溜兒的宮女垂首站著,高舉的手裏捧著各種各樣的裹衣,顏色不一,款色不一,楚楚的睡意一下子沒了,這個摸摸,那個摸摸,都不錯啊,隨手指了一下,那個捧著裹衣的宮女走了過來,寒香一招手,另從門外走進來兩個宮女,雙手一抖,大大的純白色的浴布包著楚楚的身子,動作輕柔的替她擦幹身子,寒香從宮女的手裏接過裹衣,替楚楚穿上,系好腰帶,又拿了另一塊棉布,擦幹她頭上潮濕的水氣,沐浴才算結束了,伸出手扶著楚楚往寢宮走去。

     而小月早就盥洗好了,正候在寢宮門前等著楚楚,見楚楚一臉倦容走過來,忙伸出手扶助楚楚,寒香退後一步,領著兩個小宮女跟在她們身後,一起走進寢宮,那寢宮裏有大得讓人咋舌的大床,足以容納幾個人睡覺,純天然的紅木梳粧檯,衣櫃排列有序的分擺著,諾大的寢宮裏,寬大的窗戶打開了,風從外面吹進來,涼爽而舒服,紗慢飄動起來,真是個休息的好地方,楚楚一看眼前的光景,早爬上床睡覺了。

     小月只等到她睡熟了,才安心的下去用膳,寒香吩咐了四個守夜的宮女輪流守夜,便和寒香一起下去用膳。
   
  第二天一大早,鳳翔宮便亂套了,南宮北堂和龍清遠,一大早便趕到鳳翔宮,跪在大殿之上,望著上首的太后娘娘,一張俊逸的臉布著淩寒蕭殺,尤其是南宮北堂經過一夜的煎熬,真個人憔悴起來,臉色有些晦暗,沒想到皇上的手腳竟然如此之快,把楚楚囚禁到後宮裏去了。
  
   “你們這事幹什麼?”太后娘娘剛睡醒便被這兩個人驚動了,一臉不解的望著下首跪著的兩個人,兩張臉都難看異常,北堂一向冷硬的臉竟然憔悴起來,就是那會兒沒找到他娘的屍骨,也沒像現在這樣,神情不振的,究竟出什麼事了?還有自己的兒子又是怎麼了,虎著一張臉,那張本來俊逸人見人愛的臉,都快成苦瓜了,真不知這兩傢伙是怎麼了。

    “啟稟太后娘娘,臣找到楚楚了。”南宮北堂搶先一步開口,漆黑如潭的眼眸裏閃過痛楚,驚濤駭浪似翻滾而來,如果楚楚在外面,自己還能去磨她的心,哪怕就是在牢裏,他也寧願一直陪著她,可現在她被皇上囚禁到後宮去了,這讓他怎麼見她?

     太后娘娘一聽南宮北堂的話,臉色柔和起來,說實在的,她也挺喜歡楚楚那小丫頭的,討人喜歡,既然找到楚楚了,北堂臉色那般憔悴幹嘛?難道是出了什麼事,忙出聲詢問。
   
 “這是好事,北堂為何臉色如此難看?”

    “求太后微為臣做主,楚楚被皇上囚禁在後宮了,求太后娘娘讓皇上放了楚楚。”南宮北堂一雙劍眉下,眸子染上心急,五官因為肝火太旺而顯得有些暗沉,那古銅色的肌膚都蒼白了,雙眸緊盯著上首的太后娘娘,一旁的龍清遠有稜有角的臉上同樣布著焦急,如果楚楚出來,自己還能有些機會,眼下被囚在後宮,他是一點機會也沒有了,只怕皇上派了很多侍衛守著的,他們若是私闖後宮,那罪可不小。

    “什麼?”太后娘娘顯然被這個消息驚到了,臉色有些難看,隨後不相信的睜大眼:“你們不可胡說,皇上九五至尊,怎麼可能囚禁一個臣子的妃子,這事若是傳出去,有辱皇上的聲譽。”

     龍清遠一聽母后竟然不相信,趕緊開口:“母后不信,可以把皇后娘娘叫過來,後宮是皇后娘娘管轄的,只要有人進宮必然通過她之手。”

     太后一聽龍清遠的話,臉色都氣綠了,已有幾分相信,一向雍擁華貴的身子輕顫起來,如果皇上真的做出這種事來,這事傳出去既不讓天下人嘲笑做皇上的霸佔臣子的女人,只怕此後在世人眼力便多了另一層意思。

    “來啊,立刻去未央宮把皇后娘娘請過來,就說哀家要立刻見到她,讓她馬上過來。”

    “是的。”那個小太監一看太后娘娘的臉色難看,就是說話也很憤怒,嚇得飛快的奔出去,一溜小跑的往未央宮奔去,皇后娘娘聽到小太監的稟報,知道太后娘娘很生氣,又聽說了兩位王爺在鳳翔宮裏,心下便明白太后娘娘氣從何處而來了,忙領著宮女坐著軟轎前往鳳翔宮而來,一進大殿,便被大殿上的冷蕭之氣壓抑著,頭皮發麻,心驚膽顫的給太后娘娘請安,她現在是兩頭不討好,估計皇上知道了,也沒好臉子給自己。

    “兒臣給母后請安了。”

    “起來吧,”太后娘娘掃了一眼皇后娘娘,好歹是一國之母,怎麼樣也不能讓她失了顏面,極力忍住心中的怒火,輕聲的開口詢問:“聽兩位王爺說,後宮又納一位新人,可有這事?”

     皇后娘娘站起身立于一邊,太后娘娘已經很生氣了,自己當然不能再打馬虎眼了,忙婉轉的開口:“是皇上的意思,兒臣也是昨兒個剛知道的,還沒來得及稟報母后。”

    “什麼?那新人是不是叫慕容楚楚?”太后娘娘此時的神情可謂難看到了極點,原來還想著是兩個王爺搞錯了,沒想到這後宮真的多了一個新人,皇上此次真是叫人失望了,堂堂一個帝皇竟然兒女情長起來了,皇帝一輩子要絕色絕愛,才能統計好江山和後宮,否則天下不太平,後宮也不太平,那麼多的女人能眼看著皇上寵愛一個女人嗎?

     皇后娘娘恭敬的垂首,嫵媚動人的臉上看不出絲毫表情,溫柔的笑著開口:“啟稟幕後,那宮諜上的名字不叫慕容楚楚,叫歐陽紅歌。”

     南宮北堂和龍清遠一聽,挑高眉盯著皇后娘娘,難道是自己的消息有誤,不對啊,如果真的是消息有誤,為什麼昨日後宮真的有一位新人進宮,名字可以隨便編的,南宮北堂想通這一層,立刻望著上首的太后娘娘,神情的哀戚的開口:“求太后娘娘成全,那一定是楚楚,臣請太后把那位新人叫過來,一看便知。”

     太后娘娘聽了南宮北堂的話,抬眼掃向一邊的皇后娘娘,舒展眉頭,放柔聲調:“皇后,依你所見那個人是否就是北堂王妃?”

    皇后娘娘搖了搖頭,白晰的臉上雖然沒什麼表情,可是眸子裏一閃而逝的悲哀,皇上從來沒有來看過自己,更別提讓自己見那個女人了,不管那個女人是誰,她都是嫉妒她,至於她究竟是誰,自己根本就沒見到,皇上直接命令她出宮諜,就連今兒個早上,那新人也沒有過來拜會自己這個當朝的國母,想來是皇上把她保護得太周到了,誰也沒見過這個貴妃娘娘長得什麼真容。

    “回母后的話,兒臣沒有見過貴妃娘娘真容,直接到皇上的命令,命令兒臣添加宮諜。”

    “貴妃娘娘?”太后倒抽氣,一個剛進宮的新人竟然成了正一品的貴妃娘娘,那位置既是誰想坐就坐的,看來皇上真的昏頭了,自己必需馬上阻止他的動作,別說那個女人是北堂王妃,就是任何女人,沒有雄厚的身家背景,也沒辦法坐到那個位置,這種做法只會把後宮那些有背景的女人挑出來爭鬥,後宮必亂啊。

    “來人,立刻過去把皇上給哀家請過來。”鳳翔宮的大殿上,小太監立刻應著退下去,一路小跑的去請皇上,皇上龍傲並不知道這一早上發生了這麼多的事,聽到李公公說鳳翔宮裏太后娘娘想見皇上,便點了一下頭,讓李公公整理好龍袍,帶好紫金冠,領著李公公往鳳翔宮而來,一走到鳳翔宮門前,便聽到小太監大聲恭敬的叫聲。

    “皇上駕到。”

    龍傲走進鳳翔宮的大殿,看到地上跪著的兩個人,心裏便明白發生了什麼事,一張邪魅的俊臉冷沉沉的走到太后的坐榻前,給太后娘娘見了禮:“兒臣見過母后。”

    “皇兒起來吧,一邊坐了,哀家有事找你。”

    “母后請說,”龍傲起身走到上首,坐到太后身邊坐榻上,九龍金冠晃動了一下,那長穩的流蘇擺動不停,映襯得他臉色如寒冰一樣冷淩,眸子中帶著刀劍一樣的殺氣往下瘦皇后娘娘的身上掃去,皇后娘娘大氣都不敢去,小心翼翼的垂著頭。

    “皇兒莫不是糊塗了不成,堂堂一國之君竟然霸佔臣子的女人,這種事傳出去會讓天下人貽笑大方的。”

     太后娘娘話一完,皇上龍傲的俊臉陰沉得更可怕了,眸子綠瑩瑩的,好似暗夜中的狼眸,兇殘狠決,緊盯著下首跪著的兩個男人,聲音像二月裏的霜凍一樣切骨的寒。

    “是誰如此大膽竟然污蔑朕,朕堂堂一國之君會做出霸人妻女之事,母后該問皇后,這進宮的新人是何名?”
   
  皇后一聽皇上把矛頭對準了自己,立刻小心謹慎的開口;“回太后娘娘的話,貴妃娘娘名歐陽紅歌。”
   
  “母后聽見了嗎?難道南宮北堂的王妃叫歐陽紅歌,朕記得她好像叫什麼楚楚,聽聽皇后宮諜上的名字,以後如果再隨便的污蔑朕,休怪朕重重的治你們兩個。”

     龍傲邪魅的臉上閃過陰冷執驁,太后和皇后心下暗驚,沒想到皇上竟然對一個女子上了心,要知道歷來帝王有情絕非好事,看看龍傲此刻的表情,真不知是幸還是不幸,可是身為皇上的親娘,太后知道自個的兒子秉性如何,別看皇帝平時俊逸儒雅,事實上龍傲個性冷酷的很,先皇就是抓住了他這一點,才讓他繼承皇位的。

    “就算那個女人不是北堂王妃,一個新進後宮的女人,又沒有身家背景,憑什麼立她為正一品皇貴妃,要知道那個位置可是後宮多少女人眼熱著的,她們熬了多少年也沒想到,現在竟然讓一個莫名其妙出現的女人占了,你說她們不會為難那個女人嗎?”

     龍傲一聽到太后娘娘的話,想到楚楚被欺負的樣子,不禁笑了,那臉上好像浮起萬道光芒似的,耀眼起來,唇角掛著寵溺得意的笑,依照那個女人的個性,這些想欺負她的女人只怕都沒有好果子吃,連自己這個皇上她都不放在眼裏,有可能理那些後宮女人?

    “兒臣一介帝皇,金口玉言,難道母后想讓兒臣失信于人嗎?”龍傲斜睨著自個母后,希望母后不要過多的干預自己,雖然自己敬她愛她,但僅限於適可而已,她的金尊玉貴不是從天上掉下來的,是他這個兒子給她帶來的,但是他不是一個木偶,任何人想操縱他都不可能。

    但是太后一心只想著大局,哪里想到皇上的心思,聽到皇上的話,以為皇上已經把她的話聽到腦子裏了,臉上不禁浮起笑容,指了指下首站著的皇后娘娘。
   
  “皇帝如果覺得不好出面的話,就讓皇后出面,母后相信那個新進公的妃子一定沒話可說。”

     龍傲本來還想極力的偽裝,可是終於被太后娘娘的話激怒了,冷冷的盯著太后娘娘,淡淡的開口:“朕不希望母后過多的干預兒臣的事,太后年歲已經大了,應該好好的享些清福,不該過問的就不要操勞了。”龍傲說完完全不管太后娘娘臉上慘白一片,只掃了皇后娘娘一眼,輕佻起鳳眉。
   
  “以後後宮的事情不要總過來煩勞母后,讓她清閒一些。”

     皇后娘娘看上座的太后娘娘臉上全無血色,身子輕顫起來,顯然被皇上氣的不輕,不過她可沒膽子去惹皇上,忙福了一下身子:“臣妾謹記皇上的聖諭。”

     跪在下首的南宮北堂和龍清遠眸子瞬間千變萬化的表情閃過,龍傲不惜和太后娘娘翻臉也要保住後宮的女人,他們不但沒能把楚楚救出來,還害的太后娘娘如此生氣,心裏閃過愧疚,可是他們絕不會放過這次機會,兩個人異口同聲的開口。

    “臣懇請皇上清楚貴妃娘娘,一看便知,如果她真的認不得下臣,臣無話可說,從此以後再不提此事。”

     兩個人說完相識一眼,估計皇上龍傲一定不敢讓他們兩個人見楚楚,沒想到龍傲聽了他們的話,臉色盈和的笑了一下,竟然同意了:“好,如果貴妃娘娘說她是北堂王妃,朕立刻放了她,如果她說認不得你們,朕希望你們以後再也不要說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話。”

     南宮北堂和龍清遠相視一眼,兩張俊美的臉龐同時露出笑意,一掃憔悴,眸子閃過栩栩如輝的光芒,只要楚楚一出來,他們就不怕龍傲耍賴,兩個人同時開口:“好,只要楚楚不承認自己是北堂王妃,那麼臣從此以後再也不提此事。”

     龍傲一得到他們的話,心情便好了起來,他要徹底讓這兩個人死心,朕喜歡的女人他們也想占,對於楚楚,他是一點都不擔心,他有那些人在手裏,還會怕他們兩個嗎?楚楚不會說出自己的身份來,這一點他是百分百的相信。



第一百十章 後宮女人多
   
     皇上龍傲心情一下子好了,臉色恢復了一貫的儒雅,如沐春風,一雙細長的丹鳳眼裏盛著志得意滿,性感的唇勾勒出笑意,頓時整個大殿上恢復了和煦,可是只有他一個人高興,其他人都沉悶不已。

     皇后娘娘知道皇上是為了什麼這麼高興的,一個女人看到丈夫響起別的女人如此興奮,她怎麼高興得起來,心裏痛得無以復加,皇上從來沒有如此興奮的神情對待過自己,雖然自己為他生了傑兒這個太子,可是依然沒能令他過多的,寵愛自己,相反後宮很多女人都享受到他的雨露恩澤,但是自己這個皇后卻沒有享受到,自從生了傑兒以後,皇上從沒有夜宿過未央宮,皇后悲哀的想著這一切,只覺得整顆心都要碎了,現在又一個皇上喜歡的女人進宮了,每一次她都眼睜睜的看著那些新人進宮,然後享受著皇上的寵倖,自己偏還要裝著很大度,母儀天下的樣子,其實她寧願做個皇上寵倖的女人,也不要這空頭銜。

     太后娘娘的臉色仍然蒼白,處在震驚中。沒想到一手養大的兒手竟然忤逆自已這個太后娘娘。而且還是當著這麼多人的面。這讓她情何以堪。心裏的痛並不比皇后少。

     下跪著的南宮北堂俊逸的臉上閃過驚疑,沒有人比他更瞭解皇上的為人。他是那種老襟深算的皇帝。沒有把握的事他是不會做的。那眼下他那風光滿面的神情。只能說一切早在他的算計中,是什麼讓他如此肯定呢?楚楚武功高強。如果想離開皇宮是易如反掌的事。為什公沒走呢?
   
     龍清遠的臉色不比南宮北堂好多少。他也是深知皇兄為人的。皇帝青年有為。那心機謀略自然是勝人一籌的。要不然早被那些朝臣利用了。哪里像現在這樣控制著全盤的局面,由此可見皇上早計算好了一切,龍清遠的俊臉上有些慘白。鳳眸裏染上深深的悔意。這一切都是自已的錯。如果不告訴皇帝。楚楚最在乎的人就是玉兒。只怕楚楚現在還沒被囚禁呢。可是他千算萬算。漏算了一招。皇帝會公然忤逆母后。他一直算計著到時候求著母后出面,能把楚楚指婚給自己的,沒想到皇帝最後連母后都一起訓了。帝皇之心實在是太可怕了。

    諾大的鳳翔宮大殿上,各人各樣心思。一時靜謐無比。皇帝龍傲早大手一揮。沉聲命令站在下首的太監李公公。

    “立刻去天容宮把貴妃娘娘請過來。就說她該給太后娘娘和皇后見禮了。”

     龍傲的話音一落。李公公早腳下生風。飛快的奔了出去。今兒個早上。大傢伙的心情都不太好,他做奴才的還是當心點為好。千萬不要撞在這些主子的刀口上,到時候連死都不知道。

     天容宮裏。楚楚和小月剛用了早膳。兩個人坐著說話兒。得了小太監伏稟報。說李公公過來了,揮揮手讓他進來。李公公拿著拂塵一溜兒走進來。先跪下來給楚楚請了安。

    “奴才絡貴妃娘娘請安了。”

    “什出事啊?這一大早上瞧你滿頭滿臉的汗?”楚楚奇怪的問。掉頭掃視了一眼身邊的小月。兩個人莫名其妙的搖了一下頭。齊看向下跪著的李公公。

    “皇上讓奴才過來請貴妃娘娘去鳳翔宮給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請安。”李公公跪在地上小心的開口。眼前的主子可不比那邊主子好惹。皇上沒事怎麼淨找些厲害的主子啊!李公公一臉的苦像。

    “不去。有必要嗎?”楚楚揮揮手。示意李公公可以走了。李公公那叫一個恐惶。那邊都在等著貴妃娘娘呢,她老人家竟然說不去。這不是要了他的命嗎?到時候皇上非斬了他不可。一臉的袁求。

    “貴妃娘娘。求您老人家還是走一趟吧。那邊都鬧翻天了。你若是不去。皇上不是要斬了奴才嗎?”李公公一邊說一邊用衣袖擦了一下腦門上的汗,一迭連聲的哀求著。

    “嗯。鬧翻天了。還有誰啊?”楚楚挑高眉。斜睨著地上的李公公。看來這個奴才確實被嚇到了,誰會一大早沒事鬧到鳳翔宮去。楚楚一時想不出所以來。

    “是兩位王爺。一大早進宮見太后娘娘。說皇上囚禁了貴妃娘娘。所以皇上讓貴妃娘娘過去一趟。”李公公夥在地上把事情的經過稟報了一下。除楚聽著李公公的話。腦門兒輕鎮。南宮北堂和龍清遠?這兩人沒說錯啊。皇上是囚禁了我啊。不過皇上讓她過去的目的。元非是想讓她出面證明自已不是楚楚。他如此有恃無恐。不就是因為手裏握著雲族人的命嗎?卑鄙無恥的男人。楚楚在心裏暗罵,臉上卻沒有絲毫的表情,淡淡的開口。

    “我知道了。你起來吧。我隨你過去一趟就是了。”她想不過去都不行了。楚楚站起身。逶迤拖地的長裙旋轉了一個弧度,輕輕的往外走去。小月緊跟著她的身後往外走。天容宮的女官領著四個小宮女四個小太監。緊隨著楚楚的身後出了天容宮。宮門前一頂軟轎已備好。小月牽著楚楚上了軟轎。一行人浩浩蕩蕩的往鳳翔宮而去。

     遠處一道灼熱的眸光緊鎖著她的身子。心裏痛楚不已。他難道真的忍心讓皇帝把她囚輩在後宮裏嗎?明知道她不喜歡這一切,黃霖身穿著銀灰的盔甲。手拿長領頜著一隊人正好巡邏到這裏。看到上了軟轎的人兒。是那樣嬌俏可人的一個人,可就是那眉宇間有一絲化不開的陰鬱,看著她的不開心,他的心裏真的很難過。如果她願意。他把她送出宮去吧。黃霖想到這一層。心裏便放了一此。掉轉身子往別處巡邏去了。

     一行人很快到了鳳翔宮。楚楚從軟轎裏下來。只聽見大殿門前的太監早眼尖的瞄見了。雖然不知道這女人是誰。可看這排場。應該是大殿上鬧得不可開交的人物。皇上的新宛貴妃娘娘。立到尖叫起來。

    “貴妃娘娘駕到。”

     楚楚長袖一揮。跪在大殿門前的太監宮女悄無聲息的站了起來。不敢直視著貴妃釀娘。豔光四射,光彩逼人,那美晃人眼目,如此神顏。做奴才的誰敢侵犯。

     楚楚一走進大殿,皇上龍傲神情愉悅的笑著,只有那眼眸間帶著若有似無的警告。唇角彎出笑意盎然的弧度。所有人都以為皇帝是見到了新貴妃大高興了。只有楚楚知道皇帝正威脅她呢。低瞼下細眉。緩步走到皇上的高座前。恭身的彎腰。

    “臣妾見過皇上。太后娘娘。皇后娘娘。”

     龍傲一聽到楚楚的話。知道她已妥協。心裏一下子高興起來。哈哈大笑。站起身走下來。親自扶起楚楚的身子。揩到高座之上:“朕的愛妃可來了。讓大家認識一下。大家都還沒見過你呢?他們都急著想拜見你呢,”

     楚楚看著皇帝做作的樣子,真想狠踢他一腳!可眼下她只能面露微笑的抬高自已的頭。掃視著下跪著的兩個男人。不動聲色的望著眼前的一切。

     南宮北堂和龍清遠抬頭認真看上座的貴妃娘娘,不是楚楚又是哪一個啊?只是沒想到盛裝打粉的她如此雍容華貴。光彩奪人。那肌膚晶瑩似雪。眉細好似那修剪過的柳葉。眼晴明亮似夜晚的星辰。徽挺的小鼻手。小嘴紅豔可人。頭上的烏絲高枕起美人譬。霹出白玉似的脖勁,連一點暇疵都沒有,頭上斜插一枚鳳凰流蘇。輕晃晃的映襯得整個人越發的嫵媚可人。逶迤拖地的白色煙籠梅花裙。身系軟煙羅。渾身上下膩酥嬌融。使人看一眼便離不開視線。

     大殿上的人都被吸引了的,就連龍傲也情不自禁的伸出手握著楚楚呈簿妙下的皓腕,楚楚一個氣憤。試圖從龍傲手里拉回自已的纖手。但是龍傲牢牢的握著。楚楚哪里敢使用內力。只得強自忍著。這一切落在旁人眼裏。便成了皇上和貴妃娘娘恩愛無比的畫面。

     大殿上。好多人的心一下子碎了。南宮北堂和龍清遠灘以置信的望著上首的一切,貴妃娘娘明明就是楚楚。她為什麼和皇上如此親密了。臉色一下子慘白無比。就是皇后娘娘。那身子忍不住輕顫起來。素手緊掐著自已的肉。用來捉醒自已切不可衝動。

     太后娘娘掃視著身邊的皇上。看著明明是楚楚的樣子。卻嬌羞望著皇上的女人。心裏便不屑起來。這女人分明就是個狐狸精。害得皇上為了她忤逆自已。一個帝皇的寬愛不會很久的。到時候皇帝不寵愛你了。看哀宗如何收拾你。一時間整座大殿都陷入沉靜。最先醒過種來的南宮北堂。沖著高座上的楚楚叫了一聲。

    “楚楚。就算本王當初對不住你了。也別這樣作踐自已啊。本王還記得你那句話。你要嫁的男人。只能娶一個正妃,本王把府裏所有的女人都遺散了。可你為什麼要嫁給皇帝。皇帝的後宮裏有多少女人啊?”

     可惜龍傲決定了的事,沒有人可以改變,望了南宮北堂一眼,好似沒有聽見似的,一甩龍袍走下高坐,直直的住外走去,李公公尖叫著喊:“皇上起駕回上書房了。”

     南宮北堂眼看著太后和皇上都離開了,心裏早急得沒了主意,哪里還管什麼君臣之別,一閃身飛快的擋住了龍傲的去路,定定立著,龍傲挑高鳳眉眼神冷冽的掃過南宮北堂有些狂亂的臉,身為臣子,無疑南宮北堂是好的,所以他才不介意他魯莽的行動,但是他是絕不會放楚楚離開皇宮的,誰讓自已對她有了興趣。一個帝皇有一顆孤寂的內心,總希望有人陪著,皇帝也是人,不是神,雖然在外人眼裏。自己掌握了生殺大權,可是高處不勝寒,他的心一只是孤獨的,現在楚楚出現了,她是那種有膽量和他擠身在高處的人,所以他是不可能放手的。

    “北堂,你在幹什麼?”

    “臣請皇上放了楚楚。”甫宮北堂認了死理,那就是皇上一定逼迫了楚楚,要不然她絕不會心甘情願待在後宮的,想當初北堂王妃的身份她都不屑要,為什麼現在忽然就安心和多少女人共侍一夫了。

     龍傲臉色一變,俊臉陰暗下來,涼薄的唇微勾,大手一伸快速的擊向南宮北堂,好大的膽子,就算朕饒你,也不該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戰一個帝皇的耐性,冷哼:“找死。”

     龍傲一出手,龍清遠怕南宮北堂吃虧,要知道當今的皇上龍傲,武功高強,他少年時候曾拜名師,習得一身深藏不露的功夫,那功夫陰柔毒辣,如果南宮北堂全力應赴的話,倒也不擔心吃虧,可此時他的狀態不佳。只怕不是皇上的對手。

    “皇兄,請別為難他。”龍清遠一伸手擋著皇上的內力,抬頭望向皇上,龍傲直視著自已的皇弟,幽幽歎了口氣,最終收回內力,掉頭大踏步的走出去,李公公趕緊跟了上去。

     南宮北堂俊逸的臉上掛著迷茫,本來想求太后娘娘救救楚楚的,誰知太后娘娘也不管了,難道真的就這麼把楚楚一個人放在皇宮裏?無論如何他也做不到,身形一閃,再次往外走去,他一定要讓皇上放了楚楚?龍清遠趕緊跟上他的身形,他們還是另外想辦法吧,千萬不能再把皇上給惹急了!到時候吃虧的必是他自己。

     兩道身影一先一後的住上書房奔去,一路上很多太監探頭張望,不知兩位王爺扣抽什麼風了。

     楚楚在天容宮裏,無聊極了,她是那種做慣了事情鬧不下來的人,沒想到有一天竟然做起了米蟲,歪在座榻上想心事,那寒香從大殿外面走了進來,垂首稟報:“娘娘,賢妃娘娘,穗妃娘娘,昭儀娘娘前來拜會娘娘,不知娘娘見還是不見?”

     有女人來了,楚楚正無聊得喊救命,怎麼不見呢,立刻高興的揮手:“好,讓她們進來,我正想見見皇上都有些什麼女人呢?”    寒香聽了楚楚話,不贊同的蹙眉,輕輕的開口:“娘娘該用敬語,要不然會讓那些娘娘小瞧了娘娘。”

    楚楚知道寒香是天容宮的女官,本來負責自已禮儀的,好在她並沒有過多的煩自巳,難得一次的開口,而且自己也很想玩,不如就依了她:“好,本宮知道了,你出去傳她們進來吧。”

    “是,奴婢知道了,娘娘請稍後,”

     寒香走了出去,小月走了進來,飛快的奔到楚楚的身邊:“師姐,我看到外面來了一大堆女人,好像有些興師問罪的意昧呢?領頭的三個女人,後面還跟著一大堆呢。”

    楚楚想起剛才寒香只慕報了三個女人,並沒有提及其她女人,想必那些女人都不夠級別,只是三個女人帶過來肋威的罷了,笑著點頭:“我知道,反正我正鬧得慌,不如陪她們玩玩吧。”

     小月一臉的不贊同,就算悶得慌也用不著找那些女人吧,她們又不想呆在皇宮裏,早晚會走的,就在小月一臉不情願,鼓著嘴巴反對的時候。寒香已經把一堆女人領了進來,最前面的三位想必就是寒香說的三位娘娘吧。

     第一個肌骨瑩潤,舉止嫻雅,雲鬢堆翠,對著楚楚早盈盈拜了下去:“妾身賢妃見過貴妃娘娘。”

     緊隨著她身後的女子明眸皓齒,梨渦淺笑,一笑千嬌百媚,真是個讓男人心動的主子,想必她就是德妃娘娘了,楚楚剛想著,那女子亦上前一步,柔聲開口:“妾身德妃見過貴妃娘娘。”連聲音都好聽,千嬌百媚酥到骨子裏去了。

     最後一個女手長相稍顯平淡,只眼神間充滿了智慧,不過氣質高雅,今人耳目一新的感覺,只見她大大方方的走到楚楚面前,端的是不卑不亢的態度:“妾身柳昭儀見過貴妃娘娘。”

     三個妃位高的娘娘見過禮了,後面那些身份低微的女人一起走上前,盈盈福了一下身子:“妾身等見過貴妃娘娘。”

     楚楚一看來了這麼多的女人,都說有女人的她方就有戰爭,她倒要好好瞧瞧,嬌俏可人的臉蛋上布著笑意,眉眼如畫,看得那些女人一愣,貴妃娘娘好美啊,果然有讓皇上寵著的本錢,可是皇上寵一個女人最長不超過一年,不知她這樣的能寵多少時間?那些女人紛紛精測著。

     楚楚一揮手,灑脫的開口:“眾位娘娘都坐下來吧,本宮正悶得慌呢,沒想到娘娘們就來了,一塊兒說說話兒解悶。”

     楚楚的話音一落,三位妃位較高的女人都一楞,本來想過來興師問罪的,沒想到這個貴妃娘娘竟然如此好說話,倒叫她們不知從何說起了,寒香請了三位娘娘坐下,其餘的人自然不敢坐,待到三個娘娘坐定,寒香一揮手,便有宮女上了茶水。

     天容宮的太監和宮女全都退了下去,只留下小月站在楚楚身邊,那賢妃娘娘顯然有些不悅,挑高纖細的眉毛,低下頭唆了一口茶盎裏的茶,抿唇輕笑:“貴妃娘身邊怎麼會用這種人的?”

    小月一聽那賢妃的估,臉色一冷,握緊拳頭差點沒揍到她的臉上,楚楚趕緊抓住她的手,淡笑一聲:“這是本宮的師妹!並不是隨侍的丫頭,賢妃妹妹顯然誤會了。”

    “原來是貴妃娘娘的師妹啊,那妾身多有得罪了。”賢妃嘴裏說著歉意的話,神態間卻不見其愧意,小月一臉的怒意,心裏冷哼,等下看我怎麼收拾你這個囂張的女人。

    “不知者不怪,賢妃娘娘不必記在心上,難得幾位娘娘有心了。”

     一旁的德妃娘娘,媚骨天生,萬種風情,看著眼前的貴妃娘娘並不似那些高位主子狠厲,膽子便大些起來,淡淡的開口:“妹妹們是過來像娘娘取取經的,想討教討教娘娘是如何深得皇上聖寵的。”

     楚楚一聽,心裏冷笑,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既然你們都找上門來了,如果我不教些你們也過意不去啊,瀲灩動人的眸子閃爍不定,嫵媚至極的開口:“其實本宮手裏有一祖傳秘方,女人灑在身上,能勾引男人的魂魄,讓男手欲罷不能。”

     幾位娘娘一聽楚楚的話,那眸中閃過熾熱如火焰似的光芒,沒想到貴妃娘娘竟然有這等寶貝,幾個人飛快的放低身段,可憐楚楚的望著貴妃娘娘:“原來娘娘有這等寶貝,能否讓妹妹們分亨一些?”

     楚楚抿唇輕笑,瞧瞧這些女人剛才還一副神聖不可侵犯的樣子,這會兒聽說她有藥,立馬變成熱情女郎了,可憐這些後宮佳麗,為了能分得皇上的雨露,哪怕拋掉自尊都行。

    “好東西自然不能一個人分亨,本宮不是那種獨霸之人,從沒有想過霸佔皇上一個人的聖寵,幾位娘娘放寬心吧,請娘娘們都回去吧,本宮這就找了配方來配製,回頭一一送到娘娘們手裏。”

     三位娘娘一聽楚楚的話,就差感激涕零了,本來想來鬥鬥貴妃娘娘,到皇後娘面前討些兒好,沒想到這貴妃娘娘卻是個好人,根本沒想過要獨佔皇上,那她們還怕什麼,而且還把家裏的祖傳配方拿出來給她們用,一時之間,三個娘娘早忘了來時的勢態,滿面笑容的開口。

    “妾身謝過貴妃娘娘的愛護了,妾身先行回宮去了,不耽擱娘娘的配製了。”

    “小月,送送娘娘,”楚楚掉頭吩咐小月,小月點了一下頭,恭敬的做了個請的動作,三個娘娘連聲說:“有勞小月姐姐了,”稱呼都變了,不過小月可是個有仇必報的女人,微笑著點了一下頭,把三位娘娘送到大殿門外,就在自己轉身時,一彈手那賢妃娘娘腳下一滑,摔了個跟頭,只聽到太監們驚呼聲不斷,還有賢妃的低咒聲,小月心情愉快的走進大殿。

     楚楚看她的神情,便猜到她做了什麼好事,不置可否的輕笑:“你啊,是不是又去捉弄人家了。”

     小月哈哈一笑算作回答,走到楚楚身邊。想起剛才楚楚答應要給那些女人做什麼配方,一頭霧水的開口:“你哪有什麼祖傳配方啊,要是她們回頭派人來取怎麼辦?”

    “不用她們派人過來取,我會派人送過去的,我列一個單子,你到御醫院把這些東西配來,我來調製。”楚楚得意的笑,龍傲你不是喜歡做種豬嗎?今天我就讓你做個夠。

     小月一聽到楚楚算計人的口氣,渾身便來了興趣,跟著楚楚身後往書房走去,諾大的書房裏,文房四寶一應俱全,小月動手研磨,楚楚從筆筒裏拿出毛筆,動手把該列的幾樣東西都列了出來,又仔細的看了一遍,拿在手裏吹了吹,等筆墨幹了,便遞到小月的手上。

    “讓寒香和你一起去取,要不然你不知道禦藥房在哪?”楚楚細心的吩咐著,小月點頭飛快的離開書房,叫了寒香和她一起去取東西,楚楚便在書房裏找些書來看,沒想到這書房裏什麼書籍都有,其中竟然還有很多有關於驗屍方面的書籍。看來這裏是龍傲吩咐了人整理出來的。

     楚楚從以前就喜歡看書,一看書便陷入到忘我的鏡界,直到小月從禦藥房取回藥材,她還在看,小月歎息著搖頭,走了過去:“師姐!你又看得忘神了?起來活動一下筋骨吧。”

     楚楚一驚回過神來,細心的疊好書頁,放到架子上,回身笑望著小月:“怎麼樣?還順利嗎?沒人為難你們吧。”

    “沒有啊,奴啤看到黃侍衛了,他讓奴啤代向師姐問好,”小月把手裏的一小包藥材遞到楚楚的手上,想起路上遇到黃霖的事,順便告訴楚楚,當然她沒有說,黃霖看起來精種有些不振,而且眼晴裏滿是愧疚。

    “勞他費心了。”楚楚淡談的不置可否,打開手裏的紙包,仔細的看了藥材,自已例出來的一祥都不少,千年寒松,蜘蛛蘭,野麻子,木犀,一共四樣,這四樣調和到一起,有著很好聞的香味,其中野麻子有麻痺人大腦的作用,只要人聞得過多了,便會產生亢奮,出現幻覺,莫名的興奮,而蜘蛛蘭有催情的用處,這幾樣調和到一起,便成了催情劑,而且還是那種容易出現幻覺不受控制的催情劑,而且這催情劑只對男人有作月,對於女人卻毫無效果。

     楚楚把東西調好了,分包了很多的小包,一個個的擺放好,然後數了數,最好多做一些,誰知道晚上皇上會去哪一個嬪妃那兒,每個發一些。不管他到哪一個那裏去,都會倒楣的,哼,今夜就讓他徹底的做一個種豬吧。

    “來,你把這些東些送到各宮娘娘的手裏,只說是香粉,灑在身上便可,娘娘們心裏便有數了,讓寒香派個小宮女領你過去。”

    “知道了。”小月拿上東西點了一下頭,走出書房,楚楚亦伸了一下懶腰走出書房,殿廳裏,小宮女正在整理東西,一見楚楚走出來,忙福了一下身子:“奴婢見過娘娘。”

    “罷了,你收拾著吧。”楚楚揮揮手,她的個性不太習慣別人對自已過份容氣,她喜歡隨性一些,小宮女沒想到娘娘是個隨和的人,心裏的害怕放鬆了一些,點頭到一邊做起事來。

     這時寒香從大殿門外走了進來,恭敬的給楚楚請了安,隨意的開口:“娘娘,外面下雨了?”

    “下雨了?那小月怎麼樣?不會礙事吧,你有叫人領她過去嗎?”楚楚細心的追問,寒香趕緊點頭:“這一路上都是遊廊,奴啤吩咐了兩個宮女領小月姑姑過去的,專撿著那些有長廊的地方走,沒事的,娘娘放心吧,但是奴婢有一事不知當講不當講?”

     楚楚盯著寒香欲言又止的樣子,她知道寒香是未央宮的人,皇后娘娘的親信,但是只要她沒存著害自個的心,她就沒必要防備她,因為她從沒想過留下來,和這麼多女人共侍一夫。

    “說吧,沒事?”楚楚擺手示意寒香直言,自然寒香特意稟報了,必然有她的用意,她要聽聽她有什麼用意,寒香得了楚楚的應允,忙垂首小心的開口:“外面下雨了,奴牌聽說北堂王爺一直守在上書房門外,任誰說了也沒用,非讓皇上放了娘娘?”

     楚楚心內一怔。她沒想到南宮北堂竟然如此執著,他這是何苦來著。自已就算出宮去,也不會待在北堂王府的,他這不是和自己過不去嗎?這大雨天的要是淋壞了身子可就不化算,楚楚心裏暗暗焦急,但臉色卻是淡淡的,輕扯唇。

    “沒想到那北堂王爺倒好笑了,他為什麼一直認為本宮就是北堂王妃呢,可憐的男人。”楚楚歎息一聲,轉身走向高座,只眼神間一閃而逝的擔憂,她身後的寒香,一臉的疑慮,娘娘是什麼意思,難道她真的不關心北堂王爺嗎?雖然疑慮,可也不敢表現出來,只福了一下身子:“奴啤下去了,娘娘有事傳喚奴啤。”

    “好,你下去吧。”楚楚揮揮手,寒香退了下去,諾大的大殿上,靜謐無聲,楚楚望著一邊整理東西的小宮女,眼裏浮起擔憂,不時的伸頭往外望,小月怎麼還沒有回來呢,正念叨著,小月跑了進來,一進大殿便抖了抖身上的水氣,抬頭見楚楚急急的走了下來,忙迎了上來,奇怪的開口:“師姐,你怎麼了?哪里不舒服嗎?”

    “外面雨下大了嗎?”楚楚指了指大殿外面,好像天色有些暗黑,看來雨會越下裁大的,那南宮北堂還沒有回去嗎?他真的不要命了,皇帝怎麼可能會心疼他呢?這個男人怎麼如此倔,心裏恨恨的想著,隨他去,關她什麼事啊,可心裏還是不安啊。

    “下大了啊,怎麼了?”小月走過去扶住楚楚的身子,急切的問著,不明白這下雨怎麼讓師姐急成這祥字了。

    “剛才寒香過來稟報,說南宮北堂站在上書房外面,你說下這麼大的雨,他要是生病了怎麼辦,不是成心讓我心裏不安嗎?好歹我也學了他娘的武功,要是他有個三長兩短的,我真愧對了他娘,總感覺到心裏不安,要不你去一趟,讓他回去吧,別犯傻了。”

     小月等楚楚說完,不贊成的搖頭:“這恐怕不行,我就是去了,他也不理我啊,難道要師姐過去不成,算了,你也別理他了,他站夠了,估計就回去了。”

    “嗯,”楚楚無奈的點了一下頭,是啊,若是自己去見他,只怕皇上就要生氣了,到時候指不定出什麼事情呢?還是安份的待著吧,楚楚回身住座榻上走,卻聽到外面傳來太監的叫聲:“皇上駕到。”

     楚楚翻了一下白眼,下這麼大雨竟然跑過來,真是吃飽了撐的。臉色給冷冷的站在大殿正中,只見大殿門口走進來一道明黃的影子,陰邪的臉上笑得志得意滿,完全讓人看不出他有多深的心機,一直走到楚楚的身邊,對於楚楚的無禮,一點也不以為意,他並沒有打算改變她的個性,這後宮裏多的是奉承他的女子,所以不需要一個模子脫出來的,這讓他精神感覺到疲勞。

    “愛妃怎麼了?想什麼這麼入神。”龍傲唇角勾出邪魅的笑容,眸光緊盯著眼前的女子,她的柔媚嬌情,她的清靈慧詰,還有那天晚上的火熱纏綿,都深深的絡印在腦海中,揮之不去。

    “請別叫我愛妃,我不是你愛妃,你應該明白我是為什麼留下來的?”楚楚冷冷的盯著龍傲,對於龍傲她無話可說,龍傲是一個好帝皇,這一點她是承認的,但是要想成為一個好帝皇,就不可能成為好男人,他該有他的冷,他的無情,這樣江山才會更穩固,而她慶倖自巳沒有愛上這樣的男人,否則便背負著一輩子情債,永遠也不會快樂了。

    “楚楚,為什麼你總是要惹朕生氣呢?”龍傲不悅的挑眉,那雙好看的眼睛即使生起氣來仍然迷人得要命,這樣的男人難怪女人心動,她還是小心些為好,千萬別被他小小的動作給搞昏了頭,而忘了他和自巳是不適合的。

    “難道我不該生氣嗎?你把我囚禁在這後宮裏,用那些人的命來威脅我,難道還要我每天笑臉相迎嗎?如果你覺得生氣,就把我關到牢裏去。”楚楚咄咄逼人的的責問,龍傲聳了一下肩,不置可否,好像沒看到楚楚生氣的臉,朝大殿門外叫了一聲。

    “朕今天就在天容宮用膳。”

    “啊?”楚楚睜大眼,敢情她罵了半天,他還沒有要走的打算啊,看來他心情還不錯,不由得沉聲開口:“聽說南宮北堂還站在上書房門外?你應該命今他回去才是,他可是你的臣子,龍騰國的有功之臣。”

    “你好像挺關心他的。”龍傲的話裏開始冒酸水,雖然他是皇帝,可對於從自個中意的女人嘴裏冒出別的男人,那男人還是她的夫君,這心裏無倫如何都不舒服,臉色立刻陰暗下來,眸光閃爍不定,好在並沒有生氣發火。

     一直站在楚楚身後的小月見皇上已經瞪了她幾次,只得緩身退了下去,估計她再不走,皇帝就要變臉了,龍傲的臉色陰沉下去,眼看著小月走了出去,諾大的天容宮裏,只剩下他們兩個人了,龍傲的眸子裏閃過柔情。

    “朕只想讓你陪著朕住在皇宮裏,難道聯真的做錯了嗎?就算朕做錯了,朕也不會放手的,因為朕太寂寞了,你知道那種空虛有多可怕嗎?周圍的人一日日誠惶誠恐的對著自己,就是想找一個說話的人都沒有,好不容易朕碰到有一個人可以說說話,不害怕朕了,你說朕會放你離開嗎?”

     楚楚從鼻腔裏冷哼一聲,他根本就是沒事找抽的,只不過因為一個人寂寞了,便想找一個伴,而自巳該死的不怕他,所以被他盯上了,真是倒楣事一樁接一樁,楚楚認真的望著龍傲。

    “我希望皇上能放我離開這裏,我不喜歡這裏,所有的一切。”她希望自己的坦誠能讓龍傲還她一個自由,因為他此刻的表恃是那麼的理性,可是卻忘了老虎的爪子總是在人不設防的時候伸出來。

     龍傲一聽楚楚的話,本來好似沐浴著陽光的俊臉卻在一瞬間變了顏色,冷颶颶的緊盯著眼前的女人,自已身為一個帝王,如此低聲下氣的開口。沒想到卻換來這女人要離開的話語,難道一個皇帝比不上天下間的其他男人嗎?龍傲噌的站起身,怒瞪著楚楚。

    “你想都別想,朕相信有一天你一定會心甘情願留下來的。”說完一甩袖往外走去,那李公公正過來請旨皇上是否開始傳膳,誰知皇上卻陰沉著臉,寒淩淩的冷瞪著自巳,只嚇得一個哆嗦,小心的跟著皇上的身後往外面走去。
作者: 千蒼    時間: 2010-9-23 03:33 PM

第一百十一章  有女人就有戰爭

     楚楚看著龍傲走了出去。心裏松了一口氣。不知那男人今兒晚上會不會去後宮那些女人身邊,一想到可以算計到龍傲,楚楚的心裏偵舒服了很多。抬手示意小月過來:“傳膳吧。”

    “是。”小月點頭。轉身走了出去。吩咐守在宮門前的寒香:“傳膳吧。”

     寒香聽到小月的話,有點難以理解,她還以為娘娘會吃不下去呢。皇上氣走了,最起碼有一點傷心難過的樣乎。沒想到立刻傳起膳來。好像半點事都沒有,而且今兒個娘娘還送了那麼些花粉給後宮的娘娘們。真不知這貴妃娘娘是傻還是缺心眼兒,如果那些女人得寵了,她就要失寵了。寒香雖然心裏猜疑,可臉上都沒有半點的表現,福了一下身子。

    “是的。小月姑姑。”寒香應了一聲。立刻吩咐外面的宮女傳膳。

     一溜兒的小宮女很快把膳食傳了上來。滿滿一桌精緻可口的菜肴。楚楚示意小月一起用了。自已一個人用多冷清啊。本來還想叫寒香一起用的。怕她驚著了,再說出一大套道理來,楚楚揮手示意寒香下去用膳。單留下兩個小宮女侍候著便行。寒香屈了一下膝。

    “謝娘娘疼惜。奴稗先下去用膳了。”說完退了下去。

     等寒香走了出去。楚楚的臉上才顯出擔憂的神色。小聲的嘀咕:“小月。你說那傢伙不知有沒有回去,真是的。”

     小月先給楚楚布了些菜。然後坐下來用膳。對於王爺。她倒是同情的。可是同情不代表能抹殺過去他做過的惡事。如果每個人做錯了事再去仟悔。這人與人之間就亂了。

    “師姐。快吃吧。別想著他了。用完膳早點休息吧。眼下我們還是想想自己的事情吧。”

    楚楚聽小月如此說,自然不好再說什麼,而且那南宮北堂確實可惡。讓他吃點苦頭也是該著的。便低下頭用起膳來。皇宮裏的美食還是不錯的。兩個人吃得正香。忽然一陣清風刮進大殿。一道影子閃身進來。眨眼間已落列楚楚的身邊。冷硬蕭殺的聲音響起來。

    “你好根的心啊。外面都要死人了。你竟然還有心情坐在這裏安然的亨受美食。”

     楚楚一聽這低沉譏諷的聲音便知道來人是誰。賢親王爺龍清遠。放下手裏的碗筷。抬眸望過去,只見龍清遠的一身長衫全被雨水打濕了。整個人好似剛從水裏爬上來似的,那衣服沾粘在身上,可以清晰的看出他修長挺拔的身材,一張俊逸枉放的臉上此時布著憤怒。青幽幽的閃著寒氣。鳳眸裏透著陰暗的狂風暴雨,頭上的烏絲被雨水打散了,一小揖發絲粘連在臉上。映襯得他整張臉該死的俊帥。楚楚站起身子。淡淡的開口。

    “賢親王爺好奇怪的話。本宮怎麼狠心了。”

    “難道你不知道他一直站在外面。這樣下去他會死的。你知道嗎?就算他以前真的做了對不起你的事。現在也懺悔了。難道不應該憐憫嗎?”龍清遠簡直無法相信眼前的女人竟然變得如此的玲漠。一伸手緊捏著楚楚的肩。大聲的咆哮。嘶吼著。

     楚楚臉色未變。一伸手飛快的拍掉肩上的大手。冷冷的開口:“你怎麼不去吼皇上,你吼我做什麼。這一切都是皇上整出來的。關我什麼事?”

    “他對你做了什麼?本王立刻去和他拼命。”龍請遠聽到楚楚話裏的別意,立刻迫人的追問。

     楚楚望著眼前的這張臉,曾經的意氣風發,此時卻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困惑和不甘,一張幽潭眸子中盛著萬千的波濤洶湧,涼薄的唇緊緊的抿著,那剛毅的下巴。有力的挺翹著。好似承載著堅定的決心。

     她不希望他們受到傷害啊,皇帝不是個輕易放棄的人,如呆他們真的衝撞起來了,只怕皇帝是不會放過他們兩個人的。自已何苦害他們受累呢。最後只會把事情變本加厲而已。

    “好了。你該回去了。把他帶回去吧。我相信你有這個能力。小月送送賢親王爺。”

     龍清遠一聽楚楚的話,臉色冷凝下來,堅定的站在大殿之中:“你不去,我是堅決不會走的,除非你和我一起去勸勸他。”

    “賢親王爺,你太過份了,最好不要質疑本宮的話。”楚楚話一完。身形閃電般的落到龍請遠的身邊,藍玉蕭抵住了龍清遠的死穴,素淨的嬌顏上陰鴦決然,絲毫看不出半點暖人的光澤。

    “你變了。好狠的心啊。”龍清遠好似備受打擊。身形蹌踉了一下。以前的那個楚楚那裏去了。雖然一樣的冷。但心卻是天下間最善良的。現在這個女人只是容顏像楚楚罷了,她絕不是他們喜歡的那個女人了,難道是因為她貪戀榮華富貴的原因。

    “走吧。”楚楚聽著他的話。心裏很難過。沒想到自己竟然得了這麼些的話,這一切罪魁禍首都是皇上。他竟拿那些人來威脅她。一收藍玉蕭回身住內殿走去。看也不看龍清遠一面。龍請遠一看楚楚竟真的走了。不由得哈哈大笑:“那個男人是白糾結了,原來你根本就沒有心,罷罷,我去說與他聽,讓他死了這份心吧。”一縱身已失去人影。大殿上空蕩蕩。只留下兩個小宮女面面相覷。王爺和貴妃娘娘什麼意思啊。說了半天她們什麼也沒聽懂。不管這些主子們想什麼呢。她們還是把膳食撤下去吧。

    楚楚走進裏面的寢宮。坐到雕花的軟榻上。好半天沒反映,小月知道她放心不下站在雨地裏的王爺,無關于愛情,即便是別人,恐怕都會不忍心吧,小月悄無聲息的走出去拿了一把油布花傘遞到楚楚的面前。

    “你去看看他吧。勸勸他回去吧。要不然身子真的會挎的。我幫你守在外面,沒人會知道的。”

     楚楚抬起頭。心裏松了一口氣。是啊。她去勸勸他。但願他不要再倔強了。就算她離開皇宮,也沒想過跟他回北堂王府,何必苦苦的執著呢。天下間好女子多的是。他還是去找一個真心相守的良人吧。楚楚想著便伸手接過小月手裏的花傘,一閃身從另一側偏門離開天容宮。    天上陰沉沉的,雨越下越大,滴落在地上濺出大朵的水花。嘩嘩的響著,諾大的皇宮裏。除了偶爾經過一兩個太監。其他什麼人都沒有。天地間好似沉寂了一般,楚楚打著油布傘。從空中快速的一閃而過。好在沒什麼人。要不然大家該以為見到鬼了。

     只見上書房門前直懺懺的立著一個人影。另一道影子伸出手去拉他。可惜楞是拉不動。龍清遠看著眼前傻了一般的男人。不知他是否可以不顧他?伸出手欲擊昏眼前的這個男人。本來他還想著。也許楚楚會心疼他們。出來見見他們也說不定。誰曾想那個女人竟變得如此狠心。那麼這麼做毫無意義了。

     正想著。卻發現頭頂上方沒雨了。難道雨停了?掉頭望向旁邊。還在下啊。抬起頭。只見頭頂上方。楚楚打著傘替他們擋住雨了。她終於還是出來了。他就知道她不是狠心的女人,心裏一下子暖了起來,覺得這一切所做的都值了,龍清遠一拍南宮北堂的肩。喜悅的開口。

    “北堂,楚楚過來看你了,楚楚過來看你了。”

     本來呈癡傻狀態的南宮北堂一聽到龍清遠的話。立刻抬起頭望向頭頂上方,只見楚楚立在頭頂上方。飄逸的長裙被雨水打濕了。那把油布花傘卻打在他們兩個人頭上。一下子緊張起來。飛快的開口:“楚楚。你快擋著自個兒。當心身子骨吃不消,我們身上潮濕了。沒事的。”
  
     楚楚一時啞然無語,他自巳早淋得像個落湯雞了,還來關心她,心裏卻是感動的,緩緩落下身子,油傘依舊打在南宮北堂和龍清遠的頭上,柔聲的開口。

    “你們回去吧。別站在這裏了。皇上是不會回來的。”

    “楚楚,是不是皇上威脅你了,你告訴我們,我們一定會幫你的。你說,就是拼了一條命,我們也在所不惜。”南宮北堂的臉色蒼白的可怕。牙關打顫,唇上血色全無,灰白一片。楚楚暗自擔心。至於自個的事情。她就不勞煩他們了。因為她知道暗處有一雙眼晴在盯著她。她所做的一舉一動都逃不了皇上的耳線。最重要的是她沒想過讓他們知道自己將來去哪。所以不說的好。
   
     一旁的龍清遠聽到南宮北堂的話。咬牙點頭。在這整件事情裏。自己有不可推卸的青任。他一定會幫助楚楚的。只耍她說出來。

     楚楚但笑不悟,雨水打濕了她的身子。長裙粘連到身上。映出她玲瓏有致的身材,可是此刻誰也顧不得上欣賞,南宮北堂心疼的一拉油布花傘擋住楚楚: “你別著涼了,會生病的。”

    “回去吧。要不然我良心不安。只能陪著你們一起站在這裏了。”楚楚一伸手接過南宮北堂手裏的油傘拋了出去。油傘在雨中翻滾著。打了幾個圈兒向遠處飄去,眨眼不見了影子,南宮北堂和龍請遠眼看著楚楚全身都淋濕了,早已經心軟了,南宮北堂咬著牙點了一下頭。
   
    “好。我們回去,你也回去吧。”

    “好,走吧。”楚楚點頭,望向一旁的龍清遠,示意他把南宮北堂帶回去,他看上去有些吃不消了。腳下打浮。儘快把他帶回去找大大看看。一定會生病的。剛想著。那南宮北堂巳經直直的住地上栽去。原來他一天一夜未進食,再加上淋了半天的雨。身子終於吃不消。昏了過去。楚楚心裏不安的蹲下身子。伸出手探了一下他的額頭。好燙人啊。立刻沉聲。
   
    “你把他立刻帶回王府去。找個大夫給他冶了。”
   
    “好。”龍清遠點頭。此時也顧不得和楚楚多說什麼了。飛快地伸手扶起南宮北堂的身子。他竟然說起胡話來了:“楚楚。我知道你是被逼的。我一定要調回兵隊,這個昏君。我要和他決鬥,讓他搶人妻女。”
  
     龍清遠和楚楚只當他說胡話。也不去理會。龍清遠扶著南宮北堂的身子走出好遠。還看到楚楚站在雨地裏。心疼的揮手:“快回去。你別再生病了。”
   
    “嗯,”楚楚點頭,身形一閃。飛快的離開上書房。遠處一抹眸光幽幽的一閃。和楚楚一先一後同時離開。
  
     楚楚一回到自巳的寢宮。小月被嚇了一跳。趕緊找出裹衣幫她穿上。又手忙腳亂的給她擦頭髮。心疼的開口:“這是怎麼回事啊?不是給你傘了嗎?這身子骨怎麼吃得消啊。”

     楚楚苦笑搖頭,如果她不用苦肉計。估計那兩個男人還不走呢。真不知道她是做了什麼孽。這些個男人究間是喜歡她還是害她啊。只覺得頭好昏。重重的極疲倦。一直想睡覺。楚楚飛快的鑽到簿被裏去。小月細心的給她蓋上簿被。守在她的床榻前,見她很快便睡熟了。不過睡像極差。而且一會北便開始說胡話,小月一直沒在意,以為她是被南宮北堂和龍清遠驚著了,後來竟趴在床榻邊睡著了,那兩個守夜的小宮女見小月在寢宮裏。不敢進來。只守在寢宮門前。
   
     第二天天濛濛亮,天容宮裏便多了一道明黃的身影,只見皇帝龍傲鐵青著一張臉,怒火萬丈的跨進寢宮裏。守門的小丫頭大氣兒也不敢出。皇上的臉青幽幽的寒氣四溢,好似食人的野獸,一向引以為傲的俊容。也猙獰得可怕。
   
   “慕容楚楚。你這個壞心眼的女人,立刻給朕醒過來。”龍傲的身形一閃,大床榻上的楚楚已經被他懸空提了起來。可就是他吼聲如雷。那個女人仍緊閉著眼沒有睜開。本來趴在床榻邊的小月聽到皇上的聲音。揉著眼住過上讓了讓,擔憂的叫了一聲:“皇上?”

     龍傲等了半響。見手裏的女人沒動靜。認真細瞧過去。發現這女人臉頰潮紅,牙齒竟然打著顫,心下一驚,飛快的伸出大手探了一下楚楚的腦門。好燙啊,立刻心疼的朝小月吼起來:“她發燒了。你是怎麼侍候她的。立刻傳御醫?”
  
     小月一聽到楚楚發燒了,早嚇得飛奔出去。沒想到師姐竟然發燒了,難怪夜裏說了些胡話。她還以為她壓力太大了呢。根本沒想過她生病了。想想也是。昨兒個下了那麼大的雨,她在雨地裏全身都淋濕了,自己怎麼這麼混啊,小月不斷的責備自巳,走到大殿門前吩咐寒香,立刻傳御醫,娘娘生病了。寒香一聽,立刻奔出天容宮。去請御醫。

     小月見寒香去請御醫,回身住寢宮走去。走到門前,只聽到皇上輕聲的低語  “你這是何苦來著,為什麼要理會他們呢?害得自個兒都生病了。不知道朕會心疼嗎?朕知道你昨兒個去看他們,生氣得快瘋了,就去了賢妃威娘娘那兒過夜,沒想到竟然折騰了一夜,才知道是你做了手腳,為什麼要這樣對朕呢?雖然朕貴為皇上,後宮住麗無數。可朕只想找一個人陪朕站在那高高的頂端。難道朕做錯了。”

     小月聽著皇上的話,哪里敢進去,抬頭望了一眼寢宮門口的李公公。兩個人默然無語的守在門前。只到御醫趕了過來。李公公才大聲的開口:“皇上。御醫來了。”

    “快。傳他進來。”

     李公公趕緊拉著御醫奔進寢宮,只見皇上正坐在床榻前。盯著床上的貴妃娘娘,一臉的心疼,早不見了先前的暴怒。身為皇上的貼身公公。李公公知道皇上是很喜歡這位貴妃娘娘的,自從昨兒個晚上知道娘娘去見北堂王爺他們,皇上心情就不好。跑到賢妃娘娘那裏喝酒,誰想到賢妃娘娘身上竟然有一種邪門的花粉,使得皇上昨兒晚上折騰了一整衣,到一早上才算完事,後來一問賢妃娘娘,才知道那花粉是貴妃娘娘給的,皇上的氣便大了。沒想到貴妃娘娘一點都不在乎皇上,如果她在乎皇上。怎麼可能把那花粉給別的女人呢?本來皇上是過來找娘娘算帳的。沒想到娘娘竟然生病了。看來皇上一定不計較了。

     御醫蹲下身子給貴妃娘娘號脈,很快開口:“稟皇上。娘娘好像是涼氣入體,導致休內肝火旺。邪氣四竄,所以會發熱,胡言亂語。”

    “快。立刻給娘娘開些藥來。”皇上龍傲伸出一隻手握著楚楚的手。渾身燙人,指尖卻冰涼冰涼的。望著她潮紅的小臉。睫毛輕輕的抖動著。又是氣惱又是心疼,這個女人真是打破了他一向的慣例。很多不該出現的情形都出現在他身上,一切都只為了一個她啊,無給如何他是絕不會放她離開的。除了離開。她想耍什麼,他都會賞賜給她的。
  
     御醫開好了藥方。龍傲吩咐李公公親自去拿來。煎好了給娘娘服下。李公公得了旨意。哪里敢怠慢。身形一移,飛快的奔了出去,皇上看來是栽了進去的,對貴妃娘娘百般寵愛,可是娘娘並不愛皇上啊。他真怕皇上到時候受到傷害啊,一個奴才最不願意的事便是主子傷了心。

     李公公很快煎好藥送了過來。皇上親自喂著楚楚服下了。細心的給楚基撚好被角,站起身望了一眼床榻邊的小月,認真的叮嚀:“你照顧好貴妃娘娘,如果再像這樣粗心大意,聯就把你送出宮去。”龍傲冷冷的威脅著小月,小月忙恭敬的垂首。她不是怕皇上這樣對自個兒,倒是看皇上如此細心的對待楚楚。而有此動容。
   
    “是的。皇上。”

    “娘娘好了,你派個人到上書房稟報一聲。”龍傲臨走前不忘再吩咐一聲。小月點頭。站在她身邊天容宮的女官寒香。趕緊把皇上送出寢宮。一直走到大殿門口。龍傲停下身手。冷掃了寒香一眼:“下次娘娘再有這種事發生,你們天容宮的宮女太監一個都別想活。”
  
     寒香被皇上的話駭得身子一軟。忙撐著福了一下身子:“奴稗謹記皇上的話。”   

     沒想到貴妃娘娘如此深得皇上的寵愛。皇后娘娘還預估著皇上新鮮勁兒過去,就會冷落貴妃娘娘,可從眼前的跡像看,皇上根本就是喜歡上這個貴妃娘娘了。並不是貪圖她的新鮮。微微歎息一聲。不知是為皇后娘娘的命運。還是為自已接下來所肩負的使命,她還是多把時間放在貴妃娘娘身上吧。千萬不能讓她有絲毫的差錯。如果她有什麼事情,只怕天容宮的太監和宮女全部陪養,一想到這個,寒香的身子止不住的輕顫了一下,飛快的走回寢宮。

     小月正守在床榻前握著楚楚的手。半是心疼半是自責的。寒香悄無聲息的站到小月的身後。一起望向床榻上的娘娘。娘娘確實長得國色天香,美貌多嬌,可這樣的容貌在後宮並不驚人,後宮多的是美人。皇上為什麼會喜歡這個貴妃呢,難道是因為她的聰慧,聽說釀娘以前曾是一個驗屍高手。真想不透一個女人竟然有這等本事,寒香想得癡了。

     床榻上的楚楚纓嚀了一聲。慢慢睜開眼睛。身上出了好多的汗。小月看到她醒過來。趕緊伸出手拭探一下她的額頭。熱總算退了下去。寒香走近床榻小心的問:“娘娘。你還有哪里不舒服嗎?”    楚楚睜開眼望著床榻前的小月和寒香,渾身無力的動了一下。小月伸出手扶著她坐起來。拿了靠墊墊上。

    “你們兩個怎麼了?”

    “師姐,都怪我不好,你發燒了也不知道!幸好皇上過來發現了。給你叫了御醫看過了。也吃了藥。”小月想到自已的粗心大意。聲音便哽咽起來。楚楚拉過她的手:“不是好了嗎?你也別想太多了。”因為發燒。嗓子有點沙啞。寒香飛快的走出去。吩咐了宮女給娘娘唯備些去火的蓮子湯。小宮女很快走了出去。寒香另吩竹了一個宮女去稟報皇上。就說娘娘醒過來了。自已回身依舊走進了寢宮。        

    “娘娘。你覺得身子還行嗎?”寒香細心的問,她可沒忘了皇上的話,皇上一向金口玉言。既然那麼說了。如果真出事。只帕就拿她們開刀了。

     楚楚搖頭。還從沒看過寒香這麼緊張自個兒呢。真不知她是怎麼了?正想著,便有小宮女端著蓮子湯走了進來。寒香接過來。侍候著楚楚喝了半碗。發熱出了汗。還不能吃大補的東西。就喝些清淡的。這是御醫吩咐了的。

     楚楚喝了一些蓮子湯。便覺得自個的身子舒服了一些。正想下地走走。活動活動,便聽到有宮女走進來稟報:“娘娘,賢妃娘娘過來探望娘娘了。”

     楚楚想了一下。揮手:“讓她進來吧。都到門口了。哪有把人住外推的道理。”

    “是,娘娘,”宮女福了一下身子。步了出去。很快把賢妃娘娘領進寢宮。楚楚吩咐了寒香給賢妃娘娘看座。抬眸朝賢妃娘娘望去。只見今日的賢妃滿面紅光。神情妖嬈。唇角含笑。眉梢含情。

    “妹妹特地過來謝謝姐姐了,昨兒個皇上去妾身哪兒了,沒想到那花粉果然厲害,皇上他對妾身百般恩寵。”賢妃說到這裏有些羞澀。臉色紅潤。使得整個人妖嬈多情,楚楚聽她如此說。微皺了一下眉頭。心內冷哼。這龍傲果然是種馬一個。只因為在自己這裏受了點氣。便到別的妃擯那找樂子。如果自巳留在後宮裏,那真是傻子了。

    “沒什麼。皇上本來就是大家的,怎麼能獨佔呢?”楚楚皮笑肉不笑的開口,最好讓那男人做到死。看他以後還囂張。而且根本就是個種豬。昨兒個價偷問了一下寒香,聽說這後宮的宮諜上的佳人就有二百多人。那不在宮諜上的還不知道有多少人呢?越想越牙渾癢的。那麼多的女人等著讓他寵倖,他竟然有厚著臉霸佔著自己。

    “姐姐這樣的心胸真是讓妹妹欽佩。”腎妃半真半假的開口。對幹眼前的貴妃娘娘。她是感激的,可一想到皇上深深寵愛著她,心裏又有些嫉妒。所以才會一大早便過來把皇上在自己那兒的事告訴她。一來是感謝她的贈粉之恩,二來就有點炫耀的意昧。

    “賢妃娘娘太客氣了,”楚楚點了一下頭。真的是自己心胸大嗎?重點是在遇到這個人時便知逍他有很多女人。所以把這一切當成正常的了。難道自已能要皇上把後宮這些女人廢了。那樣的事是她不屑為之的。她唯一慶幸的事,是自巳沒有愛上這個男人。這個男人很優秀。也許在某一個瞬間便會被他吸引了,自己要不斷的捉醒自已,記住一個事實,他是冷血絕情帝皇。

    “姐姐的身子骨好點了嗎?”賢妃娘娘關心的問。渾身嬌若無力。骨頭都快散架了,還是快點回宮去休息休息。皇上昨兒個晚上一整夜留在她的寢宮裏,想來她又要風光一陣子了。

    “好多了。賢妃娘娘有心了,”楚楚淡淡的。不想多說什麼。只是昨兒個被雨淋罷了。有什麼大驚小怪的。不過看著眼前的女人好似累得快躺下了。逐揮揮手:“你昨兒個太累了吧。回去息著吧。”

    “謝姐姐。”賢妃站起身。從自已隨行的宮女手裏接過一份禮品。放到楚楚的床榻邊:“這是妹妹的一份心意。我家鄉的特產千年的何首烏。吃了對人體大有好處,希望姐姐早點恢復身體。”

    “好。去吧。”楚楚揮手。賢妃娘娘站起身邁著略顯沉重的步伐走了出去。楚楚望著那纖細挺直的脊樑。不由得一聲歎息。瞧瞧皇上做的好事。折騰了人家一整夜,還讓人家歡喜了半天,這些女人看來都有受虐的傾向。

    “娘娘,你可別隨意吃這些娘娘的東西。”小月趕緊拿起那禮品。看了看又聞了聞。遞到一旁的寒香手裏:“把這東西收起來。回頭再轉送給別的人。千萬不要給娘娘食了。”

    “是,奴啤知道了。”寒香接過去吩咐宮女收起來。看貴妃娘娘身體清爽了很多,便恭敬的開口詢問:“娘娘可否沐浴?”

     楚楚點頭,她正有此打算呢。渾身出了汗。裹衣粘在身上,很不舒服。寒香一問。便感覺到了。先前和賢妃說話還沒什麼感覺:“好,去沐浴一下。清爽著些。”

    “奴綽已經吩咐人放了水。娘娘起身過去吧。”寒香走上前和小月一左一右扶起楚楚。楚楚倒覺得她們大驚小怪了。因為她身體本來就好。只是發一下熱根本沒事了。用不著如此緊張。但她們有這番心意。自已總不好拂了,只得由著她們。

     因為身體還沒完全復原,只略泡了一會便起來了,格換上一身宮裝。玫瑰紅的顏色。袖口金線勾勒出大朵的雲彩。腰間垂桂著一個五彩的蝴蝶結宮絛,腳穿錦鍛的鏽花鞋,整個人清新靈動。只是臉色有些淡淡的蒼白。不過精神還是好的,寒香利索的給她挽上一個碧雲譬,斜插一枝白玉梅花敘。本來還想插別的飾品,被她阻止了,簡單就好。

     雖然才進宮兩三天。可是卻感覺時間過得好漫長啊。每一日都遙遙無期的。看來她註定是和皇宮無緣的,也和這個男人無緣,小月伸出手來扶著她走出寢宮。

     昨兒個晚上下了一夜的暴雨,沒想到今天早上竟然天氣放晴。而且悶熱,夏天終於來了。

    “娘娘。外面太熱,您身子骨剛好。還是待在殿裏吧。”寒香細心的開口,楚楚本來想出去逛逛,一聽她的話回頭笑:“我沒那麼嬌貴,你別處處提醒著,讓我不自在。”

    “是。奴啤記住了。”寒香知道這位貴妃娘娘的性子好。態度放鬆了一些。不似先前的小心翼翼。她的心自也靠著貴妃娘娘一些了。並不是事事都去向娘娘稟報的。

     因為寒香剛勸了。楚楚便挨到旁邊的座榻上坐了。寒香一揮手。便有小宮女送了茶水上來。楚楚端起茶水輕吸一口。抬頭望瞭望寒香。不由得想起玉兒來,不知玉兒怎麼樣了?臉色有些黯然。小月立刻追問。

    “怎麼了?哪里不舒服嗎?”

    “不知道玉兒怎麼樣了?我這心總惦記著她傻了的事。”楚楚放下手裏的茶盎,望向小月,一旁的寒香不知道讓娘娘惦記著的是誰,不過估摸著應該是親人之類的。不由得開口:“娘娘可以讓皇上派人把她接進宮來啊。”

    “接進宮?”只怕南宮北堂不會同意吧。楚楚暗自想著。正想得入神。大殿外跑進一個小太監來,飛快的稟報:“娘娘。藍淑妃求見。”

    “藍淑妃?”楚楚念了一句。想起以前見過這個女人。皇上的新寵。一夜之間從六品的才人升為一品的淑妃娘娘。是皇宮裏的第一個傳奇。被大家傳得沸沸揚揚,只是她做夢也沒想到。自已受寵的時間這麼短,皇上便接了第二個傳奇進宮,而她背後可有當朝一品大員兵部尚書蔣文俊撐腰。在臺面上她是蔣文俊的侄女。其實當初只是一個遠房的親戚,因為想進宮,所以爹娘送了很多禮給蔣文俊,讓他認了白己這個侄女,進宮為妃,可是初進皇宮時。自已只得了一個小小的才人。好在通過不斷的努力。一夜之間從才人晉升為一品的淑妃。    “讓她進來吧。”楚楚不甚在意的揮手。小太監退了下去。一旁的寒香

    見大殿上己徑沒有人,趕緊捉醒貴妃娘娘:“娘娘。這藍淑妃可是一個很厲害的人物?娘娘可要當心點。”

    “喔。”楚楚點頭。沒想到寒香竟然關心她。倒開心她有這份心。不過對於這什麼藍淑妃的,她倒是不緊張:“沒事,我心裏有數,不過本宮倒是知道寒香的一份心了。”

     寒香面色微紅。這只是她的義務罷了。娘娘竟然念著。娘娘的心可真溫柔啊。

     大殿門口前呼後湧的走進一群妃嬪來。為首的女子一身紫色的百柑鳳裙,雍擁畢貴,面若曉月,貌如春花。舉止張揚而略顯囂張。那雙明脾中盛著深深的嫉恨。此女便是龍騰國後宮的第一個傳奇人物。藍淑妃。雖然心裏嫉妒。可該有的禮貌還是有的,對著楚楚盈盈拜了下去。

    “妾身藍淑妃領著長月宮的姐妹給貴妃娘娘請安了。”

     楚楚招了一下手,雖然這藍淑妃對自已很嫉妒。可是伸手不打笑臉人。她既然沒有撕破臉皮,自己就沒有必要針對她。淡淡的扯出一棟笑。

    “都起來吧,難得淑妃娘娘有心了。”楚楚輕輕柔柔的開口,那嗓音如沐春風。令跟著淑妃過來的那些妃位較低者羨慕不已,要知道她們住在長月宮裏。一直受這藍淑妃的欺負。今兒個還命今她們陪她一起到貴妃娘娘這邊來。諾大的後宮都知道皇上最寶貝這位貴妃娘娘了。連太后和皇后娘娘的面子都不給。何況是她一個小小的淑妃。可誰敢和她說啊。又不是不想活了。

    “謝謝貴妃娘娘了。”藍淑妃起身,不待楚楚開口。蓮步輕移的走到楚楚身邊的座榻上坐定。氣焰高漲的望著楚楚。一時間整個大殿上雅雀無聲。這淑妃娘娘此舉可謂大逆不道。皇貴妃娘娘的身份地位僅次於皇后娘娘。哪里是她一個淑妃可比的。每個人都膽顫心驚的望著貴妃娘娘。

     不過楚楚並不計較這些繁文禮節。只是這淑妃娘娘是不是太過份了。一直虎視耽眈的盯著自個兒幹什麼,楚楚微皺起眉。迎著她的視線對峙了一會,藍淑妃終於敗下陣來。一開口便是尖銳的話。

    “雖然娘娘貴為皇貴妃,可本宮好歹先進來一陣,怎麼樣也該著姐姐的稱謂了,希望妹妹莫要見怪。”

     大殿上的人再次冷抽氣。楚楚不悅的冷掃過去。雖然她是脾氣很好。但也要看是什麼事情。此刻這女人的神態徹底惹惱了自個兒。她才懶得理她呢。臉色一沉。陰森森的望著藍淑妃:“藍淑妃還是自重點。本宮的爹娘只生了本宮一個女兒,還沒有什麼別的姐妹,還是用敬語的好。”

     藍淑妃沒想到皇貴妃竟然一點面子也不給。讓她當著這麼多妃子的面子出醜,立刻瞪向楚楚。她可是有皇后娘娘撐腰的。背後還有一品尚書大人支撐著,就是皇上也不會隨便對待自已的。沒想到一個小小的貴妃竟然不把自已放在眼裏。

    “你真是敬酒不吃吃罰酒,”藍淑妃的估音一落。那些跟著她一起來的妃子,全郁嚇得跪了下來。齊聲開口:“娘娘。不可以。”

    “怎麼了?難道本宮說錯了嗎?她算個什麼東西?竟然如此不把本宮放在眼裏。就是皇后娘娘還對本宮禮遇有加呢?”I

     藍淑妃的話音一落,楚楚的臉色大變。淩寒的話脫口而出:“小月。給我好好教教她,讓她知道知道我是個什麼東西?”

     小月本來早就憤怒了,一得了楚楚的命今,哪里還理別的,身形一動,纖細的素手掐上藍淑妃的脖手,陰沉著臉冷哼:“你真是活膩了,也不看看地方,竟然來天容宮撒野。”

     天容宮裏的太監和宮女一看到小月的動作。也嚇壞了。雖然這藍淑妃過份了,可她好歹是皇帶的妃手。娘娘如果殺了藍淑妃。只怕自身難保了。寒香立刻顫著聲音開口。

    “娘娘三思啊。”

     藍淑妃本來正害怕著。一見到大殿上一干人都嚇壞了。心裏不禁又得意起來,估摸著這兩個女人就是嚇唬嚇唬自個兒,還沒那個膽殺自已,因此又來了精神,怒瞪著小月,小月立刻手下用力。藍淑妃的臉色一下子蒼白起來。伸出雙手不斷的去撥拉小月的手,只聽見靜謐的大殿上傳來此次彼伏的抽氣聲,還有藍淑妃掙扎著的嗚咽聲。

     忽然從殿門外響起一聲嬌俏的喝聲:“放肆。立刻給本宮住手。”

     小月松了一些手上的力道。那藍淑妃總算可以喘氣了。再也沒有先前的囂張氣氛了。嚇得嗚嗚哭了起來。小月看她的可憐樣。冷冷推開她的身子。站到楚楚身邊去。

     只見那說話的人卻是小公主龍星,領著幾個貼身的宮女走進來,直直的走到楚楚和小月的面前,那眼眸閃過淡談的恨意。沒想到自已當初喜歡的竟然是一個女人。不但不願意娶自個。還羞辱自己。估什背後還笑話著自已。堂堂公主竟然讓人耍著玩兒。這感覺糟透了。

    “好大的膽子。一個小小的奴才竟然敢對皇上的妃子動手腳。來啊。給本宮把這個賤奴拿下。”龍星冷冽的掃了一眼身後的小太監。可借大家鬱不敢動。因為公主和貴妃娘娘比起來。娘娘的身份要珍貴得多,而且這個娘娘還是皇上寵愛的妃子。

     那藍淑妃一聽公主的話。哭得更傷心了。雖然她知道公主未必是真心幫自個兒,可好歹現在她和自已站在一條線上,因此自動站到龍星身後去了。

    “誰敢?”楚楚臉色冷下來。皺起柳眉。頭腦有些煩燥。本來生病還沒大好呢,被這麼一折騰。說不出的厭煩。這公主也太不知恥了。只能說太后娘娘沒有教育出好的皇族血脈來。

    “什麼?你競然敢如此對待本公主,本公主今兒個一定要狠狠的教訓教訓這個奴才。”龍星一見後面沒人敢動。竟然趨身上前。準備教訓小月。就在這最緊要的關頭。只聽到大殿門外響起一連串的叫聲:“皇上駕到。”

     皇上得了侍衛的稟報,立刻趕了過來。遠遠的便聽到天容宮裏傳來沸沸揚揚的吵鬧聲。臉上閃過雷霆之怒,鳳眉染上狂暴,眼睛裏閃過狂風碧浪,沒想到自已立個貴妃竟然惹出這麼大的風波。看來是自巳太縱容她們了。楚楚的身子剛好。怎麼經得了這番折騰。心裏閃過心疼。怒意越發的猛烈。

     大殿上的一干女人。一聽到皇上來了。全都惶恐的跪下來。齊聲開口:“妾身見過皇上。”

     一大群人黑壓壓的跪了一地。只有楚楚一臉黑沉沉的寒氣端坐在座褐上。動也不動。緊挨著她跪下的藍淑妃一看她的樣子。心裏不由得意的暗笑。這下看皇上怎麼教訓你,誰知道皇上穿過跪著的一整排人,走到楚楚的面前,心疼的開口。

    “你沒事吧?”

    “你說我有事沒事,龍傲,你真的讓我太生氣了,瞧瞧這天容宮成什麼了?每天都有人過來折騰,這就是你的後宮嗎?我不想留在這裏。懂嗎?”楚楚一聽龍傲的話,心裏怒氣更甚。陡地站起身子。卻因為太過急燥而身形晃了一晃。龍傲立劃緊張的伸出手欲扶住她的身手。楚楚生氣的一甩手。離開大殿,領著小月走回寢宮。她需要好好休息一下。

     大殿上的女人不由得抽氣。這皇貴妃好大的膽手。竟然敢直呼皇上的名諱,而且還給皇上擺臉色。同時也知道一件事。那就是皇上囚禁了人家。沒想到一個皇帝竟然囚禁了一個女人,眾人後知後覺的感到害怕起來。

     龍散回身高坐到大殿之上。冷掃了下跪著的女人一眼。只見那起頭鬧事的女人藍淑妃正不斷的往後縮。龍傲陰冷的聲音響起:“藍淑妃。你好大的膽手,竟然敢領著人跑到天容宮來鬧事,看來是聯太縱容你們了?”

    “妾身不敢。”大殿上響起一片心驚膽顫的應聲。整個大殿都涼颶颶。明明是炎熱的夏天。卻讓人感覺得那冷穿透到骨子裏。藍淑妃見皇上點到自已的頭上,趕緊哭著跪出來。

    “臣妾領著妹妹們過來給貴妃娘娘靖安,誰知那貴妃娘娘竟然讓那個奴才掐死臣妄。皇上給臣妾做主啊?”藍淑妃一把鼻涕一把淚哭得好不傷心。皇上厭惡的給掃了一眼。這才多久的功夫。這女人便惡劣得讓人心煩。俊逸的臉上,眉梢染上譏諷。寒淩淩的話扔下來。

    “李公公。立刻把藍淑妃從一品妃位降到六品才人。她已失去了身為淑妃的大度嫻雅。不配再為淑妃。”

     皇上話音一落。那藍淑妃臉色蒼白。身手晃了好幾下。一下子癱到地上去了。她多少年的努力,竟然在一瞬問化為烏有。頓時哭得像死了爹娘般傷心。

    “求皇上饒過臣妄。臣妄以後再也不敢了。”

     龍傲冷瞪著她。一揮手。李公公奔進來拉著她走了下去。把她送到皇后娘娘的未央宮去,皇上這話敲山震虎之意如此明顯。皇后娘娘怎能不知。如果皇后娘娘再不明哲保身,下一個就輪到皇后了。堂堂正一品妃位一降到底。那麼皇后的寶座同樣有可能降下去。皇后臉色蒼白。並不比那昏了過去的藍淑妃好多少。還是太后娘娘說的話好啊。自已要大度一些。把所有的希望放在太子龍傑身上。如果龍傑將來成了皇帝。自己就是金尊玉貴的太后了。如果自己現在被剝奪了皇后之位,龍傑的位置也有可能不保。為了傑兒她要忍讓啊。

     龍傲懲罰了藍淑妃。長月宮裏的妃子都慌了。她們都不是自願過來的。誠惶誠恐的開口:“求皇上饒過妾身等。妾身不是自願過來的。”

     皇上掃了下面的女人一眼。這些女人還沒那麼大的膽手。冷冷的掃了一眼,揮手:“都回去吧,如果再有下一次。立刻搬到冷宮裏去。”

    “謝皇上。”眾位妃子立刻松了一口氣。趕緊開口:“妾身告退。”飛快的站起身子退了下去。

     空曠的大殿上,只剩下小公主龍星一個人。其她的太監宮女全都悄無聲息的退了下去,龍星抬頭望著自個的皇兄,雖然皇兄看上去很兇惡。但是她一點也不害怕,因為自己有母后撐腰。龍星並不知道太后被皇上反駁了的事,因此仍然有恃無恐。

     龍傲冷哼一聲。龍星完全是被母后寵得無法無天了。一向任性妄為。自己今日不教訓她些。她便長不了記性。

    “龍星。你好大的膽手。竟然敢跑到你皇嫂的宮殿裏來鬧。看來是聯太寬容你了。”

     龍星不滿的嘟起嘴。站起身準備對皇上撒撒嬌。只見皇上臉上罩著一層霧氣兒,冷淩的開口:“跪下。”

    “皇兄,你再欺負我,我就去告訴母后,你竟然為了一個外人欺負我這個親妹妹。”龍星緩緩的跪下。臉上布著氣憤。嘟嚷著開口。她一定要去告訴母后,讓母后好好懲罰那個女人。

    “龍星,朕決定把你送到別國去和親。”冷冽不帶感情的話如五雷轟頂似的擲了下來。龍星難以置信的睜大眼。皇兄說什麼?讓她去別的國家和親,她才不要去那些寸草不生的他方。聽說終年累月黃沙飛揚。她怎麼受得了那些地方,直到此刻龍星才感到害怕,皇兄完全是一臉認真的樣手,但是相信母后不會忍心把她嫁到那麼遠的地方去。龍星報著一線希望。並沒有感到特別的絕望。雖然心裏有些恐惶。

    “皇兄,我是不會去的。”嘴上仍硬著。龍傲冷笑著。臉色布著寒氣。從這一刻開始。誰也別想阻止自己的決定。包括自已的母后。一向憑著喜好來決定自已的一切,看看龍星的態度。

    “我相信再過幾日你就會相信這一切了。”龍傲冷冽的朝殿門外叫了一聲:“小李子,立刻把龍星給朕送回去。不准她離開宮殿一步。”

    “是,皇上。”李公公恭敬的領了聖旨,請龍星回去,龍星一聽皇兄競然不讓她離開宮殿。心裏立刻慌了起來。回身望著上座的皇上叫:“皇兄。你別把龍星嫁到別國去,龍星以後一定會乖乖聽話的。”

     龍傲陰沉著臉,對於龍星的話充耳未聞,每次都是這樣,惹了禍便央求著,等饒過她了,禍繼續闖。其實做為她的皇兄。自已也不想把她嫁到別的國家去,可是這個妹妹根本就是個不定時的炸彈,一直留在身邊總是惹事。不如把她嫁出去。

     龍傲白晰的臉上閃過冷漠。就是親情也不能軟化他此刻周身淩寒。眸子裏暗禱洶湧,卻又帶著微微的妖邪之氣,一雙星目之上微卷的睫毛輕抖了幾下,說不出的性感,站起身明黃的錦袍揚起一道旋風。一閃身住寢宮走去。

     楚楚正斜靠在床榻上,小月怕她生氣。忙走過去勸慰:“你別想多了。理哪些女人幹什麼?”

    “我沒理,也不生氣,只是厭煩。你知道嗎?一大堆的女人圍著一個男人轉,恨不得大打出手才解恨。卻不知住在這個皇宮裏的每一個女人都是可憐的,女人何必為難女人呢?”

     楚楚水靈的臉蛋上。大眼睛撲閃著。完全無法理解的眸光。櫻紅的唇勾出冷然的笑意,這一切都是龍傲的責任,一個皇帝後宮佳麗三千,竟然還把她一個有夫之婦囚在深宮之內。越想越覺得皇帝的可惱,眼神間染上淡然的冰寒之氣。她最好能見到黃霖。讓他想辦法把自已送出去一趟。送信這種事太累贅了。還是自已親自去找清玲,這樣事情進展便快多了。

     楚楚打定好主意。心裏竟然輕鬆多了。皇帝。我要開始行動了。我楚楚不是個被動的人,就算你派了人來監視我。這諾大的皇宮肯定是有漏恫的。還有很多你接觸不到的地方。

    楚楚正想得入神。只聽到小月恭敬的輕呼:“皇上?”

     龍手傲揮了揮手。示意小月下去。小月掃了楚楚一眼。退了下去。寢宮內的兩個人一時間誰都沒說話。有些冷清。龍傲打破了寂靜。輕聲的開口:“以後她們再也不敢隨便來了。你安心住在這裏吧。朕不會讓任何人傷了你的。”像是宣誓似的,一個帝皇能做到這一步真的不容易,楚楚明白這個道理。可是她和皇帝註定了是兩條交界線。

    “有女人的地方水遠有戰爭。這戰爭比男人的戰場還厲害,因為這是一場不見血的戰爭。而且永無止境。”楚楚幽幽的望著眼前的男人。他是如此的俊美,又有著權勢,是天下最金貴的男人,有哪個女人不想嫁給他呢,誘感永遠存在,後宮的女人便會越來越多。自已這樣一個例外的生命體。很快就會被另外一鐘生命體代替。

    “你放心。朕會保護你不受到任何傷害的,”龍散誠摯的開口。伸出手拉過楚楚的白淨細膩的小手。緊扣在他的掌心。楚楚想掙扎開來。可惜龍傲緊拽著。使得她送不開,這樣的氣氛,這樣揚景。她當然沒傻到和龍傲去鬥氣,其實那些女人想找她的麻額,還不定誰吃虧呢?但是明槍易躲,暗箭難防。指不定那個誰就躲在暗處給自已來那麼一手。那不是虧死了。

     楚楚無悟,和這個男人說不通的。他以為他就是皇宮裏的天。卻不知那躲在暗處的黑手是防不及防的,打了一個啥欠,楚楚無力的開口:“我累了。你走吧,我想休息一會兒。”

    “朕看著你睡吧。”龍傲放開她的手。扶著她躺下來。他此刻的神情完會是一個深愛女人的夫君。倒叫她有些無所適從了。一個如此俊美的男人溫柔的對待自已!換成誰都會迷感吧。她也迷感,好在沒有昏頭。趕緊閉上眼假裝睡覺,直到龍傲站起身走了,才緩緩舒展了一口氣,其實龍傲知道她沒有睡。而且還憋著氣。生怕她把自個兒憋壞了。才起身離開的。

     皇帝一走,小月便迫不及待的奔進來。跑在她的床榻前:“皇上剛才的神情好溫柔啊。”小月驚呼著。如果師姐離開皇宮。相信皇帝一定會很傷心的,也許心裏還會很疼吧,可是師姐待在皇宮裏過得又不舒心!真是個難解的問題,還有外面的王爺呢?怎麼辦?小月想了半天!算了,不去想了,伸手給楚楚蓋上薄被。沒想到楚楚竟然睡著了。她睡著時喜次抱著一個枕頭。像小孩子一樣可愛。有時候又很難看。小月試圖從她的手裏抽走枕頭。但是卻沒能如願。只得作罷。走了出去。

    楚楚中膳都沒用。只睡到天色快黑了才醒,小月和寒香進來看了她好幾次,也沒什麼動靜!只待自去用膳了。

    諾大的寢宮裏。只有楚楚一個人細細的呼吸。忽然耳邊多了一道呼吸。有人,心下暗驚,飛快的睜開眼,寢宮裏已徑掌上了燈。沒想到自已睡了大半天!抬頭望向來人!竟然是黃霖,清朗的臉頰上布著暖暖的氣息,一眨不眨的看著她,楚楚坐起身,淡淡的開口。

    “你來傲什麼?別忘了本宮可是貴妃娘娘。你是侍衛統領。”

    “楚楚,我已經安排好了一切。送你出宮去吧。”黃霖急急的開口。伸出手過來拉楚楚,楚楚微側了身子讓開來,認真的望著黃霖:“黃霖!你老實告訴我。皇上把雲族的人藏到哪里去了?難道你會一點也不知道?”

     黃霖聽到楚楚的估,楞住了。原來楚楚留在皇宮裏是因為皇帝把那些人藏起來了,皺起濃眉想了一下,皇上竟然防起自已了!難怪那幾天沒見到李公公!這些事一定是那個奴才去辦的。

    “我不知道。皇上派了李公公去派辦了。有幾天他不在宮裏,我還一直猜想一個太監去哪了,沒想到卻去做這件事情了。”黃霖無奈的攤開雙手。如果說皇上真的把雲族的人轉移了。楚楚只怕無論如何都不會走的。

    “黃霖,要不然今夜三更!你把我送出皇宮一趟,我要出去見個人!因為我對皇宮不熟悉。所以難免會碰到巡邏的侍衛,到時候驚動了皇上就傷了那些人了。”

    “好,你放心,我會想辦法躲過皇上的眼線的!”黃霖立刻點頭。神情振奮起來,只要能幫到楚楚。自已心裏就好過得多。

    “你快走吧。有人來了。”楚楚已聽到有人過來了。聽腳步厚重的落地聲可以猜出是寒香。她沒武功。走起路來落地很重。不像練武之人。走路輕盈。

    “好,那我走了?今夜三更來接你。”黃霖一閃身不見了。寒香走了進來。見楚楚坐在床榻上,趕緊走過來:“娘娘。你醒了,是不是餓了!奴稗吩咐人把晚膳傳上來。你吃一些?”

    “好。”楚楚點了一下頭。望向寒香身後。沒看到小月的影手:“小月呢?”

    “小月姑姑去用膳了。馬上就過來了。娘娘有什麼事吩咐奴脾去做吧。”寒香恭敬的開口。她現在是把楚楚當成主子了,至於皇后娘娘那邊。也稟報一些。不過都是一些無關緊要的。皇后娘娘今兒個讓她把北堂王爺的事稟報給貴妃娘娘!不知道自已是否能說?娘娘要是著急怎麼辦?還是不說的好!寒香閃爍不定的眼神。早落到楚楚的眼晴裏。奇怪的追問。

    “怎麼了?寒香。有什麼事說吧。別憋著。”

    “娘娘,奴啤說了你別心急,聽宮外面傳來的消息,北堂王爺好像生重病了,還沒醒過來。”寒香的話一完,楚楚有些發怔,沒想到南宮北堂竟然生病了,以前的自已不知詛咒他多少回了。可事實真的這樣。心裏卻並不希望他死,或許自已已經把他當成朋友了。對於朋發。哪有希望他死的。



第一百一十二章 皇帝吃癟
   
  楚楚聽了寒香的話,一時間不知道心裏五昧雜陳。啥滋味都有。眸子耀了燈光,幽暗無比,揮揮手:“傳膳吧,只挑幾樣過來就行。”

     現在這種狀況。她哪里還有胃口吃下飯。輕聲吩咐寒香隨便佈置幾樣就行了!寒香心有不忍,娘娘一定心裏不舒服了。早知道自已就不說了。懊惱著走出去。

    楚楚一個人呆楞在寢宮裏,忽然想到今晚三更要去找清玲。可以順便探一下南宮北堂,心裏不由得好受一些。

     小月已用完膳跟著寒香身後一道走進來。見楚楚的臉色好像不太好。忙關心的追問:“怎麼了?身子還不舒服嗎?”小月趨前兩步。伸出手拉過楚楚的手試探了一下,沒有什麼不正常啊。

    “沒事。”楚楚無力的開口。低下頭用起膳來。一旁伺候著的寒香輕聲的開口:“北堂王爺病重了。到現在還沒有醒。娘娘有些難過。”

     小月聽了寒香的話,一臉的驚悍,她雖然跟著楚楚,和楚楚的感情好,但是對南宮北堂這個主子還是有些感請的!小時候看他神武的樣子。還很羨慕。此時一聽到他病重,心裏的難過不比楚楚少,一時沉默了下去。

     楚楚揮揮手示意寒香下去用膳:“好了。寒香。你下去用膳吧。這裏有小月侍候著呢。”
 
    “是。娘娘。”寒香點了一下頭。走出去用。

     楚楚等寒香走了出去,放下手裏的筷手,認真的望著小月:“今晚三更我要出宮一趟,你給我守著這寢宮外面,就說我睡了,任何人不准進來,就是皇帝也不例外,我想龍傲他不至於想惹我生氣。所以你只要別露出馬跡就行。”

    “好。”小月點頭。不過師姐出宮幹什麼。難道去看南宮北堂?她真的會為了看一個男人連夜出宮嗎?這好像不太象她的個性。不由桃高眉追問:“師姐是去看王爺嗎?”

  ……

     楚楚搖頭。先前不知道南宮北堂病了。她就準備出宮了。看他是順便的事情罷了。

    “我準備去找清玲,讓他立刻去成皋,我想皇上絕不會把雲族的人移得太遠。一定還在成皋周圍的山裏。去找清玲時順便看看南宮北堂。我不相信他是那種容易被擊挎的人。”

    “我也相信王爺不是那鐘容易被擊挎的人。他只是生病了。很快便會好的,”小月點頭,心裏暗自念叨,王爺你可一定要好起來啊。再加加油。說不定師姐就心軟了,她現在知道心疼你了。

    “叫人進來把東西撤下去吧。”楚楚吩咐小月。小月點頭。吩咐了宮女進來把東西撤下去。師姐金晚沒吃什麼東西。看來是擔心王爺了。

     夜半三更,月明星稀,圓月掛在半空,冰涼如水的月光灑在金碧輝煌的宮牆上,折射出耀眼的暗芒,浩瀚的星空,偶有幾顆星星眨巴著眼晴。天地間一片朦朧婉約。兩道身影一先一後的越過高牆住最隱秘的角落。疾使而去。

     這兩道影子自然是黃霖和楚楚,雖然皇上派人監視了她。可是她可以不從正面出現,皇宮裏有很多隱暗的角落,皇上雖然是這皇宮的主子,可是很多地方遠不及黃霖這些手下的。只要他們想。自然有辦法可以出宮去。而且知道如何躲開別人。

     香潭閣門前車水馬龍,依舊是一派熱鬧的景像,先前的陰影並沒有影響它的名聲,一個花魁走了,老鴇有辦法又棒起一位花魁,照舊開門做生意。楚楚個今穿了一身男裝,比先前的樣子還耍俊逸。整個人粉妝玉徹的。黃霖都看呆了。好久沒反應過來,楚楚捶了他一拳:“幹嘛呢?把那該死的日光收回去。”

    “恩。”黃霖立刻尷尬的掉轉頭望向別處!絲毫不知道反駁,楚楚不由暗笑,不再逗他。黃霖的個性本來就木納。自已再逗他。怕他沒地方站了。兩個人正說話間。香譚閣門前的老鴨早迎了迂來,花枝括展的笑著:“兩位爺快進來吧。”

     楚楚一抬頭。那老鴇先楞了一下。隨即小心開口:“這不是楚捕頭嗎?最近怎麼沒聽說楚捕頭啊,去哪了?”

     老鴇看著眼前俊俏的公子。不太敢確定。雖然先前的楚脯頭已徑很俊了。不過幾日不見。好像越發的讓人移不開視線了。天哪。就連她這個半老徐娘都看呆了眼。不過從那雙星目中可見其根厲。一看就是楚脯頭的抬眸眼神。

    “清玲在嗎?我要見她。”楚楚懶得和老鴇廢話。飛快的往樓裏走去。老鴇一聽。趕緊跟上楚楚的身後。陪著笑臉:“在。她在自巳的房裏呢?”

    “好!你去忙你的吧,我去見她,”楚楚揮揮手示意老鴨不要跟著他們了。老鴇一聽,巴不得不跟著他們呢。每次一看到這小爺。她就一個頭兩個大。只要他不發脾氣。其他的什麼事都能答應著。一雙眼睛早成了眯眯縫:“”好,你們去吧。我在下麵招應著別的人。”

     楚楚和黃霖一先一後奔上樓梯去了,熟門熟路的找到了清玲的房間。楚楚在外面敲了敲,只聽到裏面的人驚覺的叫了一聲:“誰?”

     楚楚輕聲開口:“楚楚。”

     話音剛落,門被刷的打開了。裏面露出一張臉來。飛快的拉著楚楚的身子進去。只見燈光下。清玲穿著裹衣披散著頭。驚訝的望著楚楚。對緊跟著楚楚身後進去的黃霖。並沒有過多的注視。

    “你怎麼來了?出什麼事了?”清玲走進內室去穿了一件長裙走出來。招呼著楚楚和黃霖坐到桌邊。親自倒茶水奉到他們手邊。然後在另一側坐下來,等著楚楚開口。

     楚楚伸出手拉住清玲的手。輕聲的開口:“姐姐。我想請你幫我一個忙。”

     一聽到能幫楚楚的忙,清玲一向平淡無奇的臉上竟閃著光輝,因為她一直想報答這個妹子的恩情,只要能幫到她,就是下油鍋她都在所不惜,立刻點頭:“好。楚楚說吧。”
   
 “我寫一封信,你幫我把這封信送到成皋去。找縣衙裏一個叫唐淩的捕快,把這封信親自交到他的手上。”

    “好。”清玲點頭。她雖然沒去過成皋。但是為了楚楚。她什麼他方都不怕,站起身到里間去拿來筆墨紙張。親自研好墨。示意楚楚可以寫信了。楚楚俐落的寫好信交到清玲的手上,反復的叮嚀著:“這封信千萬不能交到別的什麼人手上。”

    “我知道。你放心吧,五更天的時候我便雇一輛馬車出發,你別擔心,只要我這個人在,就有這封信在,”清玲認真的把信折好,藏在衣角裏。

    “謝謝姐姐。我走了。”楚楚站起身抱了一下清玲。她一直知道清玲是個心地善良的女子。幸好上次自已幫了她。

     清玲緊抱著楚楚。自已此生能有這麼一個人陪著說說話。好像自已妹妹似的。此刻就是死了。也是心甘情願的。清玲拍著楚楚的後背。輕聲的捉醒她:“快走吧,天色不早了,”她知道楚楚一定遇到了什麼麻額。要不然不會三更天的來找自已。因此催促她快點回去。

    “好,清玲要當心點。”楚楚叮嚀一聲。領著黃霖離開香潭閣。黃霖一臉不可思議的開口。沒想到青樓竟有這等仗義的女子。想來這位姑娘也是個柔骨俠情的人。

    “恩。她心地善良。我第一次見她便知道了。”楚楚點頭。飛快的閃身離開。跟著她身後的黃霖見她所走的路殘並不是回宮的方向,奇怪的追問:“你去哪啊?”

    “去北堂王府。聽說北堂王爺重病了。不知是真是假,”

     黃霖黯然。這件事他也聽說了,好像南宮北堂因為淋雨一直昏迷不醒,就是御醫都束手莫測。不知道現在怎麼樣了,楚楚要去看他,原也是應該的。再怎麼樣他們之間還是有感情的,這是誰也磨滅不掉的事實,黃霖想著腳下加快速度。再耽擱天就要亮了。

    “快點吧,要不然天就要亮了。”黃霖催促著。和楚楚一先一後。兩道影子在暗夜中仿如鬼魁似向前面飄去。

     北堂王府裏死一樣的寂靜。楚楚和黃霖熟門熟路的很快摸到聽雨閣。只見院子裏亮著燈光。門前有小丫頭守著。黃霖疾身而近,飛快的點了小丫頭的穴道,閃身進了亮著燈光的寢室,寢內內守著南宮北堂的兩個侍衛。警覺的身形一閃,飛快的迎擊上來。黃霖和楚楚一閃身讓了開來。追風已徑認出來人便是小王妃,忙收回手後退一步恭敬的垂首:“王妃,你來了,王爺他?”說完移向床榻上的南宮北堂。幽幽的燈光下。王爺面色一片蒼白。一向飽滿的輪廓此時削瘦了一大圈。那麼安靜的躺在哪里。楚楚的心裏一下子不好受起來。走進前兩步。

     黃霖一招手示意南宮北堂的兩個手下都出去。三個人一起出了寢室。楚楚走進床榻前,腦海裏浮現起最初穿越到這裏的印像,這個男人如森林中的野豹般狂猛。對自已那麼狠毒。可是沒想到最後竟然喜歡起自已來了,而自已看到他這樣,心裏也不難受。可是這是喜次嗎?好像也不是,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就是不希望他死。希望他能健康的活著。

    “南宮北堂。你這是何苦呢?即便再有什麼事。也不該折騰自已啊。南宮家只剩下你了。師博在地下有知會怎樣的傷心呢?所以你要振作起來。馬上好起來。聽到沒有?”

     楚楚蹲下身子在南宮北堂耳邊輕聲的說話!伸出纖細的手輕撫上他的臉頰,沒想到這男人竟然動情了。他這樣的人恨一個人是極端的。喜次一個人也是極端。愛根情仇太強烈!她承受不起啊。她只是一個平凡的女人。想有一份平凡的愛情。可是這些優秀的男人都傾心她。讓她情何以堪?楚楚的眼裏染上氤氳。咬著牙輕咒。

    “南宮北堂。如果你再不醒過來。我們之間連朋友都做不成了。趕快醒過來,天下間的好女子多的是,總有一個是你的良人!就像你當初以為愛上項婉雪一樣。你現在認為喜次上我了,但是有一天還會再喜次別的女人的。所以失去了一個女人,天還沒府蹋下來,一個男人該頂著一切。”楚楚用力的吼完。喘息了一下。門外的黃霖閃進來,飛快的開口。

    “楚楚,已經四更天了。再不回宮皇上會發現的。”說完也不管她是否願意,伸出手拉起她便走,楚楚雖然還想說些鼓勵的話。無奈黃霖拉著她。而且天色確實不早了。只得作罷。兩個人閃身出了北堂王府。

    卻不知在他們一離開的時候。南宮北堂的睫毛眨了一下。追月立刻高興的叫了起來:“王爺,王爺。你醒了?”

     南宮北堂的眼晴刷的睜開。光華四射。嘴裏輕輕的低喃:“她回來了,她回來了,我要好起來,馬上好起來。”

     楚楚和黃霖總算趕在天亮之前回到了寢宮,小月一整晚都沒有離開,生怕皇上半夜造訪,看到楚楚回來才算放下心來,黃霖把楚楚送回來,一閃身欲離開,楚楚叫了一聲:“黃霖。謝謝你了。”

    “沒事,”黃霖頭也不回的拋下兩個字。他幫助她不是想要她感謝的。也從沒想過從她身上得到什麼,只是因為深深的被她吸引了。很多事都不是自已控制得了的。

     楚楚和小月目送著黃霖離去。掉起身望著那背影。直到他消失不見。兩個人才一先一後的回了寢宮。小月關心的問:“清玲幫你送信了嗎?”

    “恩,她是個好女子,肯定幫我送的。”對於這點楚楚是深信不疑的,一邊回答小月的話。一邊動手把身上的衣服脫了下來。整理一下髮型。跳上床榻去,她好困啊。還是睡一覺再說吧。可是跟著她身後的小月還想知道王爺怎麼了。趕緊扒著楚楚的床榻邊開口:“王爺怎麼樣了?真的病重了嗎?”

    “看樣子是的?”一聽到這個,楚楚便悶起來,真不知道南宮北堂什麼時候能好?一絲擔憂柒上心頭。可饒是這樣。還是很快睡著了。

    “可憐的王爺啊。”小月心疼得不得了。眼看著楚楚已經睡了。站起來往外走去,她也要回去睡會兒了。真是太累了。打了一個啥欠。什麼也不想,睡覺要緊。

     一覺睡到自然醒,都中午了。楚楚方覺得周身舒服了很多。寒香和小月上前侍候她起來。盥洗清爽,又傳了幾樣清爽精緻的中膳給她用了。等到用完膳,東西都撤了下去,楚楚才慢條斯理的問一旁的小月,這小丫頭從她醒過來便看她偷著樂,准保有什麼讓她高興的事情。使得她眉開眼笑的。

    “說吧。什麼事情。這麼高興啊?”楚楚放下手裏的茶盎。望著小月。小月一見楚楚注視她了。抿唇輕笑:“我讓你見個人,保准你高興?”

    “誰啊?”楚楚不太感興起的斜依在軟榻上。現在她對什麼都不太上心,心裏倒惦記著南宮北堂的病清,不知咋樣了,還有玉兒不知啥情況。

     小月見楚楚不感興起。也不急著回答她。走出去吩咐了宮女幾句。那宮女應著退下去。楚楚好笑的看著小月神神秘秘的動作。這是搞什麼呢?招手讓她近前,認真的瞪著她。

    “說吧。又瞞著我做了什麼事?還搞得這麼神秘。”

     一旁的寒香見娘娘師姐妹兩個人鬧笑起來。只笑眯眯的站在一旁看著。也不去摻合,楚楚看寒香在旁邊看熱鬧,立刻朝寒香叫了起光來:“寒香,快來幫我撕了這丫頭的嘴巴,讓她搞神秘。”

     兩個人正鬧笑著。從外面走進來兩個小宮女。身後緊跟著一個女人。楚楚定神望過去!一下子楞住了。沒想到竟然是玉兒,玉兒進宮來了?很快回過神來,高興的躍起身,跳過去拉起玉兒的手:“玉兒。你怎麼來了?”

     玉兒好奇的打量著寢宮裏的一切,回過頭來看著楚楚的臉,好像在努力想什麼似。然後眼神裏慢慢的氤氳上霧氣:“楚楚,楚楚。原來你在這裏,你好狠的心哪,沒想到你竟然不要我了。”

     這次楚楚是徹底的呆住了。玉兒竟然認得她了。她不是傻了嗎?什麼時候好了。沒想到竟然好了!望著她傷心的流眼淚。忙上前摟著她的身子:“對不起。王兒。對不起。我一直想著要把你接出來的。”
  
     玉兒哭了一會兒。揩乾臉上的淚水。又拿出身上的汗巾給楚楚揩幹眼淚。細心的開口:“你也別傷心了。當心身子骨兒不好?”

    “嗯。”楚楚點頭。那個關心她愛護著她的玉兒又醒過來了。真是太好了。忙拉著玉兒坐到一旁座榻上。寒香看著眼前溫馨的畫面。眼淚都包在眶裏了。聽說這個玉兒和小月姑姑以前都只是娘娘的下人,沒想到娘娘對她們如此好。當成姐妹一般的對待了。這樣的主子伺候著也是福氣。寒香轉身走出去。把空間留給她們說說話兒。

    “你怎麼好了?楚基楚關心的問玉兒。玉兒的臉色紅潤起來。不似先前的蒼白。整個人清新活潑。完全沒有了前一次見到的癡傻的樣手。這下子自己總算放心了。不過還是很奇怪。她是怎麼一下子好的。

     玉兒笑了起來。小臉蛋秀麗極了。臉上以前的淡疤已經沒有了。看到楚楚生活得很好,她心裏高興,可是一想到北堂王府的那個冷清寡漠的王爺。心下不由得心疼起來。

    “是王爺派人醫治了玉兒。他一直有讓人治。只是這種病不是一時見效的。所以一直到現在才好起來。”

    “太好了。你都不知道。我一直掛心著你的病呢?現在你沒事了。我就開心了。要不然心裏阻得慌。吃飯做事總記著。”楚楚興高彩烈的說若。完全沒有一個皇貴妃的端莊。

    “難道楚楚真的安心當皇上的貴妃了?”玉兒不由得挑高細眉。她記得楚基是不願意和別的女人共侍一夫的。現在怎麼和那麼多人擁有一個男人?

    楚楚看玉兒剛來,不想讓她過多的操心。因此轉換話題。輕聲的追問:“王爺怎麼樣了?還是沒好嗎?”

    “王爺醒了,他怕楚楚擔心。所以吩咐玉兒進來告訴你一聲,讓玉兒以後陪著楚楚。”玉兒伸出手拉著楚楚。好在楚楚對自己還是那般親熱。並沒有因為時間的分隔而生疏了。這樣她就心滿意足了。傻了的這一年也不覺得有什麼。

    “他有心了。”楚楚松了口氣。只要他醒過來。她就放心了。臉上浮起笑意。一旁的小月看玉兒進宮來。她也很高興。這樣她就多了一個說話的人了。

    “玉兒。別總想那此讓人不高興的事情了。來。我領你在皇宮裏轉轉。皇宮到底和別處不一樣。真不錯呢。”小月伸出手拉起玉兒。領著她四處逛著。楚楚只靜靜的看著她們兩個。硯在有她們兩個伴著。自已此心足妄。不想去理那此惱人的感情。能離得遠一此就離得遠一些吧。

     天容宮裏因為玉兒的到來顯得氣氛和揩。做主子的高興。奴才自然也高興。楚楚和玉兒好像有許多說不完的話。分別了一年多。再見面自然有很多話要說。而且玉兒還傻了一年多。對很多事都不瞭解。楚楚便給她講了個大致。一直到日落。三個人還有未盡興的感覺。不過寒香催促她們用晚膳來。

    “娘娘息會兒吧。你身子骨剛好呢?”寒香唇角桂著笑意細心的叮嚀。玉兒一聽到寒香的話。立刻追問楚楚怎麼了。一旁的小月便把楚楚發熱生病的事說了一遍。玉兒立刻大驚小怪的開口:“原來你剛生過病了。那怎麼不多休息呢。快用些膳早點休息。不能累著了。”

     一旁的寒香和小月見楚楚苦著臉望著玉兒。好似拿玉兒一點辦法也沒有似的。不由得都笑了起來:“娘娘總算遇到剋星了。”

     三個人一起用了晚膳。因為玉兒的堅持。楚楚早早的便息下了。躲在床榻上又拉著玉兒說了會子話才安心的睡覺。等她睡著了。玉兒才和小月一走離開寢宮。只留下兩個小丫頭守夜。

     楚楚雖然熟睡著。但是對於危險的氣息是十分敏感的。因此當寢宮裏多了冷暗的氣息些。她陡的警覺起來。聞著那只屑於一個人的的昧道。靜靜的一動也不動。等著看他接下來想幹什麼?

     只見一雙柔滑細膩的手滑過她的皮膚。輕輕的摩挲。從她的眉到眼睛。鼻粱。然後是唇。那指尖冰涼一片。令她渾身不自在。雞皮疙瘩都冒了出來。聽著他的呼吸越來超重。那手緩緩的滑到她的永襟口。這時候她當然不好再裝睡了。身形快速的一翻讓了開去。冷冷的掃視著床榻邊的龍傲。他的陰眸子裏閃過邪魅的笑。輕聲的開口:“朕想看青你能裝到什麼時候。一點都不好玩?來。到朕身邊來。”

     他竟然煞亦其事的拍拍身邊的床榻。楚楚冷瞪著他。不悅的皺眉。只見龍傲烏忙帶著一絲濕氣。隨意的披散在肩上。穿著一件雪白的浴泡。半敝開胸前襟。露出他健壯性感的胸肌。惰懶性感的斜臥在床榻邊。邪媚的眼如電般掃向她。半夜三更的不睡覺跑到她的寢宮來發悶騷。這男人可真夠可以的。眸子幽暗暗的鎖著那男人。冷聲抗議:“龍傲。你抽什麼風啊?”

    “朕來寵幸愛妃。難道有什出錯?”龍傲玩味的開口。那浴袍敝得更開了。都快滑落下來了。該死的性感。使得楚楚腦子發熱,眼睛控制不住的瞄過去。終於瞭解一件事情,她也是一個色女呢。但願自個能抵擋了這樣的誘惑。

    “我只是你名義上的貴妃。不負責做暖床這件事。你要找後宮的女人多的是。隨便到哪個宮裏去都行。相信那些女人看到你過去。會很開心的。何必在這裏自討沒趣。”

     楚楚氣恨恨的開口。這男人沒臉沒皮的樣手。此刻看起來哪里有半點身為帝皇的尊嚴,完全是一個風流的男人。妮眼如絲。性感妖斃。唇舌不時的輕舔著。使人渾身燥熱不安。楚楚的直覺是等他走了自個要去洗冷水澡滅火了。

    “可是朕還記得楚楚是如何的火熱熱恃。”龍傲的腦海裏立刻浮起那晚美妙的畫面。沒想到看起來清冷的女人。在床榻之上卻如一朵盛開妖嬈萬幹的花朵。盛放出最美妙的狂野。使得他從來不知道女人也可口如此的張揚。帶著囂張別樣的美。那畫面從此後便深深的陷入在他的腦誨中。一到後宮裏。看到那些女人好似死魚似的直條條的睡在床榻上。便毫無了興起。他喜歡那種互動的床上生活。本來想等她接納他時再過來的。可是今天晚上。他的心如火焰焚燒過似的。迫切的想要她。她的妖嬈。她的嫵媚。她的囂張。那種把男人駕奴著卻讓人狂喜的感覺。

     楚楚一看他的神情。便知道他腦子裏想些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了。難道自個那天晚上是和皇帝做了。天哪。為什麼順手抓來的男人竟然是皇上。看來這男人一直念念不忘呢。不過別指望她和他再來一次。她現在可是清醒著的。她只有喝醉了酒才比較狂放張揚。平常還是很傳統的。

    “原來那天晚上是你。算我倒楣了。竟然和你這種人上床。不過別總想著。趕快離開這裏。我是不可能和你重溫舊夢的。”

    楚楚直接絕了龍傲心頭的企望。不過都沒有打消眼前男人的心思。他甚至盤算著。行房前來點刺激的也不錯。正好增加情趣。自巳最熱衷這些床戲。唇角彎出弧度。得意的往前湊近一點。閉上眸子。深吸著床榻上屬於她的氣息。帶著特有的花香昧。淡淡的很好聞。

    “來。今晚朕特別想找些情趣。如果我捉到你。你就在上。如果你捉到我。我就在上。”龍傲的話音一落。楚楚差點沒氣得吐血。這算什麼事。不是橫豎她吃虧嗎?而且他是不是太有自信了。明明知道自已有功夫。但卻不放在心上。這個男人真是太狂妄了。有時候狂妄也可以是致命的傷。楚楚冷瞪著他。陰冷的笑:“好像橫豎我沒撈著什麼吧?”

    “等這遊戲玩完了。告訴朕你想要什出?只要你想得出的。天下間有的,朕一定會為你弄來。”這一刻的口氣卻又是極端寵溺的。楚楚真是被他變來變去的神態弄煩了。身形一閃躍下床榻。龍傲的浴袍輕輕的飄蕩起來。忽的向楚楚站立的方向閃去。老鷹捉小雞的遊戲開始了。他真的周身興奮啊。讓人激動的一刻到了。享受著把獵物先抓到手裏。然後慢慢的亨用。那感覺甭提多美了。龍傲洋洋自得的想著。呆會兒她的妖媚的樣子。喘息時低吟。激動時的尖叫。每一樣都今他心跳加速呢。還是快點抓到她才是真的。

     楚楚冷眼望著對面的皇上。龍傲的本領絕不是蓋的。要不然他也沒有這麼自信。所以自已更要小心謹慎了。眸光一轉。嬌笑著輕舔了一下唇。龍傲瞧著她無心的小動作。頓時血脈擴張。身子火熱起來。身形緊隨著那小身子轉動。楚楚眼看著龍傲要貼上自已了。得意的一笑。心內冷哼。龍傲這是你自找的。可別怪我沒警告你。

     楚楚雙腳一惦。淩空旋轉起來。如一道快速的光圈。這種光圈如果不是內力深厚的人根本旋不成形。但是楚楚不但旋成形,而且是一個密不透鳳的圓形。龍傲緊跟上。化掌為風。欲突破那光圈。誰卻都被牢牢的吸附了上去。當下心內大驚。急切的想退開身子。可惜卻動彈不得。只見楚楚飛快的棄圈而出。那光圈仍快速的旋轉著。人已脫竅。身形閃到龍傲的身邊。一揚手。一粒黑色的藥丸直飛到龍傲的嘴邊。龍傲立刻抿緊嘴。抵抗著那藥丸帶來的旋風。卻被楚楚用力的一拍他的後背。內力迫使他張開嘴。藥丸應聲吞咽下擊。想要吐出來再不可能,楚楚一見心想事成。立到收起內力。那光圈自動散去。龍傲臉色大變。落到址上。輕咳了幾聲。早沒了先前的興致。沉聲開口。

    “你給朕吃了什麼東西?立刻把解藥拿出來。”

    “又不會要人命。你緊張什麼?剛才不是挺神氣的嗎?這會兒怕了。”楚楚冷冷的譏諷。走向大榻邊坐下。龍傲身形一閃。落到她的身邊。望著她倔強可愛的小臉蛋。真想掐死這女人。明明是調情來著。她竟然有辦法給自己吃藥,

    “把解藥拿出來。”龍傲虎著臉。雖然想掐這女人。但總歸不忍心。本來璀璨的眸子瞬問波濤陣陣。冷瞪著旁邊若無其事的女人。

     楚楚一臉不明所以的動作。攤開雙手:“根本就沒解藥。你應話問問那是什麼藥。而不是急著要解藥?”

    “那是什出藥?”龍傲拉了一下前襟。心內暗暗發狠。以後他絕對不陣隨便挑逗這女人了。除非她心甘情願讓他爬床。雖然那機會渺茫。可總好過自己動不動就被她下藥吧。

    “那是會讓你無法施展雄風的藥。所以你要三個月不碰女人。否剛一定會傳出皇帝不舉的事情來。”楚楚輕飄飄的開口。龍傲的臉色在燈光的是映照下。青了又紅。紅了又白。站起身在寢宮裏來回的踱步。時不時的冷瞪過楚楚一下。如果有這種消息傳出來。他一向雄風大振的名聲就別想再有了。走到楚楚面前去。

    “算你狠。你最好給我緊緊抿著嘴。要是有寸人知道這件事。”龍傲想了一圈該用什麼威脅的字眼。楚楚已淡淡的介面  “怎麼樣我?關到大牢裏。還是殺了我啊。如果想讓我答應這種無聊的條件也行。給我寫下條約來。我就幫你瞞過去。否則別天整個皇宮便有可能知道?”

    看看到底是誰威脅得過誰?楚楚無謂的挑釁。漂亮的大眼晴對上龍傲的鳳眸。空氣中目光相互碰捶交量起來。很快龍傲敗下陣來。誰讓自巳就是稀罕這女人。不忍心對她下狠手呢。現在便由著她囂張了。她想要他寫什麼條約啊。

    “拿筆來。最好別太過份。”狠狠的開口。本來想來個纏綿熱辣的夜。泣想到卻是這等熱辣。真是倒了大黴了。現在想來還是那些直條條的女人安全些。這個毒女人。

     楚楚一閃身到隔壁的書房裏拿來筆墨紙張。放在寢宮內的雕花桌上。研好了墨等著。龍傲氣恨恨的瞪了她半天。最後走近前去。男人對於不舉這利事一向是漣諱的。尤其是皇帝。那更比別人重視。後宮佳麗無數。結果自已竟然不舉。這種事傳出去。只怕後宮就亂了。都是這該死的女人惹出來的。皇上再瞪了楚楚一眼。才走到桌前坐下。等著她開口。

     楚楚氣定神閑的想了一下。她就知道男人一向最重視這個。上次做花粉時順便做了一顆讓人不舉的藥丸。不過她是照著書上做出來的。不知道究竟有沒有效果。好在皇上被她唬住了。

    “第一。不准隨便再來天容宮。除非本宮差人去叫你了。第二。不准傷害天容宮裏的任何人。第三。不准把小公主嫁到鳳騰以外的國家去。”

     楚楚認真的說完。停下身子回頭望著尤傲。前兩個條件已輕寫下來了。最後一個沒動筆。神情冷冽的開口:“朕已經說過要把龍星嫁出去了。金口王言。絕不會更改的。”

    “好吧。那不用再談了。你那金口玉言比較重要。讓人家知道皇帝不舉也沒什麼大不了的。”楚楚揮揮手示意尤傲可以走了。還做作的打了一個哈欠。龍傲那雙眼晴綠瑩瑩的泛著狠光。不過最終忍住沒發作。寫下了第三條。一寫完狠狠的拋掉毛筆。閃身離開了天容宮。今天晚上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這個死女人。

     楚楚拿起宣紙吹乾了墨汁。確定皇上走遠了。才大笑著倒向床榻。想到皇上吃癟的事。便覺得心裏特別的爽。趴在床榻上想著。如果剛才威脅皇上讓她離開。不知會有啥結果。楚楚呆愣著想了半日。最後肯定。皇帝一定會大怒的。離開皇宮就是皇上的底餞。楚楚幽幽的歎氣。拿著手裏的宣紙竟煞睡著了。        

     直到天微亮。感覺到有人給自已蓋東西時醒了過來。眨巴著眼晴望過去。原來是玉兒和小月醒了。兩個人一個給她蓋綢巾。一個誰備拿下她手裏的紙。看她醒了過來。奇怪的追問。

    “這寫的什麼啊?拿在手裏啊。”兩個小丫頭都不識字。所以追問楚楚。楚楚打了一個哈欠。睡意不足的坐起身。淡淡的開口:“是皇上昨兒個簽的條約。以後沒我的傳喚。不讓他隨便過來。”

     玉兒一聽很驚訝。連這個皇帝都答應了。看來皇帝是很愛楚楚的。卻不知皇帝完全是被逼的。哪里心甘情願的給她的。不過楚楚也不去仔細說明。因為兩個丫頭還是黃花大閏女呢。怎麼能和她們說這個呢。把那紙遞到玉兒手上:“把它收起來吧。”

    “行。”玉兒點頭。伺候著楚楚起身。這時候寒香也領著宮女走進來。一看到玉兒和小月早過來了。忙過來見禮:“奴綽見過娘娘。小月姑姑和玉兒姑姑。”

     玉兒一聽寒香的稱呼。連連擺手:“寒香。我和你一樣都是侍候人的。以後你就叫我名宇吧。”

     寒香一愣。欲要反駁。楚楚抬頭望了一眼眼前三個差不多的丫頭。抿唇笑了一下。揮揮手:“以後你們彼北間都叫名字吧。省得尷尬.”

     楚楚一開口。寒香便不反駁了。因為主子的話永遠是對的,不過心裏還是蠻感動的  “是。”寒香謹記娘娘的話。

    “好了。我肚手餓了!傳膳吧。” 楚楚站起身。寢宮裏的三個女人立刻福著身手開口:“請娘娘等一下?”

     楚楚滿意的點著頭往用膳的殿廳走去。寒香飛快的奔出擊。吩咐了宮女們趕緊傳膳。早膳很快傳了上來。簡單又精緻。對於楚楚的特性。寒香已經有些瞭解。不願意過度奢華。所以每次傳膳。她都只挑她喜歡吃的東西佈置幾樣。

     幾個人一起坐下用膳。楚基坐在膳桌的最正中。三個丫頭挨個的往下坐。玉兒和小月倒沒什麼,因為已經習慣了。楚楚就是這樣的人。但是寒香還有些不太習幢。整個人坐立不安。一餐飯用得如坐針氈。很快便站起身:娘娘。奴婢吃好了。”

     楚楚看了她一眼。暗自歎息。這丫頭真是過份嚴謹了。揮揮手  “你有事去忙吧。如果有什麼事我會叫你的。”

    “是。娘娘。”寒香福了一下身子。松了口氣走出去。雖然娘娘為人和氣。可是自己真的不習慣和主子一起用餐。還不如自己用餐自由一點。不過小月和玉兒好像習慣了。看來主子以前就是這樣的人。搖下頭走出去。

     殿廳裏的三個人邊用膳邊說著話兒。玉兒最先用完了膳。放下碗筷。望著旁邊的楚楚:“難道我們一直呆在這裏嗎?清玲去成皋怕要好多天呢?不知道她到哪邊會怎麼樣?”

    “清玲那個人辦事我是放心的。你別想多了。重要的是南宮北堂和龍請遠兩個王爺。千萬不要折騰了。搞得人心惶惶的。回頭我準備去見一下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把這其中的事情說一下。讓她們放下戒心。雖然對龍傲很生氣。可他是和好皇帝。不想讓他背上什麼不好的惡名,”楚楚說完放下銀質筷子。接過玉兒手裏的方巾擦試了手。細心的分析著。玉兒聽著點頭。楚楚對別人永遠是仁慈的。不過最後能走就行了。

    “行。”玉兒走到門前去叫了宮女進來收拾。自已扶著楚楚出去散會兒步。這整天吃了睡。睡了吃的日子同樣不好受啊。剛走到門口。便見到那太監走進來垂首稟報:“娘娘。公主求見。”

     楚楚皺了一下眉。這一大早上公主過來幹什麼,不會又來找床煩吧,那真是枉費了她昨兒個的一番心了,好心好意的幫她忙,最後再來算計自個兒。不過見肯定是要見的。揮手:“好。讓公主進來吧。”

     玉兒聽小月說起過這位公主的事來。扶著楚楚坐到高座上。兩個人站在她的身後,只見小公主龍星領著兩個貼身的宮女走了迸來。一進來便跪了下說:“龍星來給皇嫂賠罪了,”

     楚楚一看不禁有些蒙了。這龍星公主又唱的哪一出啊。不過好歹她給自己陪罪了。便笑著點頭:“公主快起來吧。有什麼事站著說就是了。用不著跪。”

    “謝謝皇嫂為我向皇兄求情,皇兄已經派人來告訴我。讓我在龍騰國選一個乘龍快婿。我不用去別的國家了。”龍星站起身飛快的走到楚楚的鳳座前。激動的哭起來。她是開心的。終於不用嫁到其他國家去了。幸好有皇嫂幫她向皇兄求情。雖然皇嫂先前騙了她。但是現在扯平了。她和她還可口成為朋友呢?

     楚楚看著龍星哭得眼睛鼻子紅通通的,又好氣又好笑。公主可真是個小孩手,伸出手拉她坐到自己的身邊,拿出汗巾給她揩幹眼淚。柔聲的開口說話:“好了。別哭了。堂堂一國公主哭起來像什麼樣子啊?明兒個找個駙馬爺該被笑話了,來,看看我們公主有多漂亮呢?”

     楚楚的話一下子把龍星逗笑了。拉著楚楚不依的撒嬌:“皇嫂。你不許笑人家,人家會不好意思的。”

     本來靜隘的大殿因為龍星的話熱鬧起來。大家都滿臉的笑意。只憋著不笑出聲來,以免公主惱羞戍怒,她們做奴才的可就吃不了兜著走。楚楚伸出手拉著龍星站起來:“我正想去太后娘娘的鳳翔宮裏,公主要不要一起去,”

    “好啊。本宮正想過去給母后請安。正好一起去。”龍星緊拉著楚楚的手,往外走去。龍星這樣的個性。一旦喜歡一個人就一直對一個人好。一旦計厭一個人,便把惡意表現出來,楚楚覺得這樣反而好。總比那藏在暗處的勾心鬥角好。省得每時每刻都想著別被人算計。

     天容宮門前停了兩頂軟轎。楚楚和龍星一先一後的坐上了軟轎往鳳翔宮而去。其她的宮女都尾隨著轎手後面。一行人浩浩蕩蕩的住鳳翔宮而去。很快到了金碧輝蝗,華麗無比的鳳翔宮,那守門的太監早尖如的叫起來:“貴妃娘娘駕到。”

     聲音傳出很遠。太后娘娘在高坐上早就聽到了。只不出聲讓楚楚進去。皇后娘娘正在鳳翔宮裏陪著太后娘娘說話兒,聽到太監的叫喚,想著皇上對這個貴妃娘娘的寵愛,不由擔心的開口:“母后。還是讓貴妃娘娘進來吧。”

    “讓她在外面候著。我們兩個說會子話。難到一個貴妃娘娘連這點氣度都沒有了。”太后娘娘一想起上次兒子讓自已丟臉的事。氣便不打一處來。臉色綠瑩瑩的望向皇后。嘴上說說會子話。其實太后娘娘只悶坐著一個字也沒說。皇后娘娘自然不敢隨便開口。只呆坐在下首。

     大殿外面的楚楚等了好長時間,因為是夏天。天氣有些熱,楚楚的腦門上已徑出了細細的汗珠子。看著眼前的狀況。知道太后娘娘是故意的。一旁的龍星早氣得小臉蛋虎虎生風,冷瞪著門前的太監準備進去找人算帳。楚楚忙拉著她的身手。

    “等會兒吧。”楚的話一完。從鳳翔宮的大殿裏走出一個小太監。恭敬的福了一下身子:“貴妃娘娘。太后娘娘有旨。讓娘娘進殿。”
作者: 千蒼    時間: 2010-9-23 03:54 PM

本帖最後由 千蒼 於 2010-9-23 03:55 PM 編輯

第一百一十三章 調兵回師

     楚楚聽了小太監的享報。鬆開龍星的手輕慢的跨進大殿,一旁的龍星早心急火燎的奔進了,離老遠便聽到她不滿的抗議:“母后。你過份了。為什麼要這樣做呢?讓我和皇嫂站在外面曬太陽?”

     坐在一旁皇后娘娘聽了龍星的話。大驚失色。一向刁鑽的龍星竟然把她當成皇嫂了。那接下來還會發生什麼事呢,上座的太后娘娘聽到女兒竟然呼楚楚皇嫂,不禁又氣又惱,冷下臉來瞪著龍星。

    “難怪你皇兄要把你嫁到別國去。確實該著的。看看你此刻的舉止。還像一個公主嗎?本來哀家和皇后還想著要給你求個情。讓皇上別把你嫁得那麼遠呢,現在看來,都是該著的,你就等著被嫁到那地上去。”

     太后娘娘板下臉來教訓公主,楚楚不聲不響的站在大殿上候著,太后娘娘雖然是說龍星。實則上是演給她看的。她還沒笨到那種程度。不過懶得理會。盈盈拜了下去。

    “楚楚見過太后娘娘,皇后娘娘。”清冷平淡的話。看不出絲毫的喜怒哀樂。上首的太後娘不禁有些惱怒。太沒有禮貌了。沒看到她在教訓女兒嗎?可看到她端瑞正正的行著禮。自已這皇太后也不好太過份找碴子。只得稗揮揮手:“起來吧。”

    “謝太后娘娘。”楚楚說完立於一側。公主龍星見母后不說她了,忙趨步上前,挨著母后的身側撒起嬌來:“母后,皇兄已經不把兒臣嫁到別國去和親了,母后就別擔心了。”

    “喔。”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同時挑眉。皇帝什麼時候這麼好心了。說出的話竟然出爾反爾了。不過龍星不嫁到那麼這的地方去。太后娘娘倒是很高興。她老了還指著龍星說話解悶兒呢。那兩個兒子。太后一想到自個的兒子,不由得輕聲的歎氣。

     坐在太后身邊的龍星,興奮的開口:“是皇嫂向皇兄求情了。所以皇兄一大早派人通知我了。讓我在龍騰國尋一個佳婿。”

     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聽了龍星的話,心裏都有些嫉妒,皇帝對她可真是有求必應啊。這祥的女子生存在後宮裏。可真是今人擔憂啊。太后娘娘微微的歎息,不過她能幫助龍星。她倒還是心存感激的。目光和緩了二分。

    “貴妃娘娘受累了。”

    “太后娘娘言重了,還是叫我楚楚的好!我從沒想過做龍騰國的貴妃,只是迫不得巳才暫時留下來的。”楚楚淡淡的開口。不過她的話剛說完。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便睜大眼,顯然放驚嚇位了。堂堂的貴妃她競然不要。這究竟是什麼樣女子啊?太后娘娘的心裏倒是敬佩她。言詞間便柔潤起來。一時間大殿上好似被輕風吹過。舒適諧涼。人人感受到了輕鬆的氣氛。就是對面的皇后娘娘也松了一口氣。只要這女人離開皇宮。皇帝仍是過去那個皇帝。雖然冷漠。可還是好皇帝。傑兒的好父皇。

     至於自己這個皇后在他眼裏究竟算什麼。她已經不想去計較了。只要她一日是當朝的皇后,她就沒法去想那些男情女愛的事情,她要打理諾大的後宮,還要扶育傑兒,一個帝皇該具備的特質。

    “噢,這麼說楚楚是要走了。”太后娘娘豐盈的面容上。華光璀璨。說出的話總算柔和了。其實這個楚楚還是不錯的。這一點她是絕不會否認的。如果她回北堂王府去。她倒是挺高興的,北堂那個孩子太苦了,能有一個人陪著他,她做姨娘的心裏還是很高興的。

     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知道楚楚沒有留下來的心思。是皇帝強行留下人家的。心裏估摸著等皇帝的新鮮勁過去了。一定會放了楚楚的。消除了隔閡。幾個女人在大殿上歡聲笑語的說得很是熱鬧,說了半天語,楚楚亦=有些累了,便起身告安走出鳳翔宮,宮門前的軟轎仍候著,楚楚揮手示意他們回去。她要在宮裏隨意的散散步。

     玉兒和小月陪著楚楚在後宮裏轉悠著,雖然天氣炎熱。但她們挑著有蔭涼的地方走。倒也不覺得過份的熱。只見豔陽下。花園裏姹紫千紅的花兒分外嬌豔,魚池裏的魚兒嬉戲遊玩。玉兒跟在楚楚的身後。不理解的開口追問。

    “楚楚。為什麼要把離開的事告訴太后娘娘。若是皇上知道的。即不是走不掉了。”

    “她們兩個是不會說的。巴不得我離開呢?會傻到去告訴皇上嗎?而且我真的不想讓她們誤會,整天花心思盤算著對付我,反正我又沒想留下來,何苦和她們爭著鬥著的,感覺都累,這後宮什麼都好,就是女人太多了。有女人的北方是非永遠多。”

     楚楚停下來望向前面。只見遊廊拐角一處長滿綠藤的地方。一個小孩手好像在哭,真奇怪這後宮裏哪來的小孩子。應該是哪位皇子吧?楚楚走過去兩步,看請楚那小孩子才七八歲的樣手。長得粉妝玉徹。細細的眉毛。肌膚白晰,身上穿著淺綠的雙排穗的綢緞對襟衫。腰垂著一個玉佩,一看這玉佩便知道他身份尊貴。難道他是小太子龍傑。怎麼跑到這個地方哭起來了。

     楚楚蹲下身子,拉開他的手,心疼的開口:“這是龍傑嗎?為什麼一個人傷心的在哭呢?”

     那張小臉和龍傲簡直是一個模子脫出來的。細眉星目。傲鼻簿唇,沒有一處不像的,長大了又是一個美男,不知要禍害多少女人,楚楚不禁好笑,人家才這麼點大,便胡思亂想的。

     這個小孩子正是皇后娘娘的兒子。八歲的太子龍傑。因為覺得學業太重了。實在受不了。躲到這邊傷心的哭起來了。忽然聽到耳邊響起一道輕柔的聲音。忙抬起頭,只見眼前的女人好漂亮啊。比母后還光彩照人。她是誰啊,不會把他的醜事說出去吧。龍傑臉上閃過警戒。小聲的開口:“你不會把我哭過的事情說出去吧。”

     楚楚又好氣又好笑。這父子倆真的好像啊。伸出手把龍傑拉到一邊的長廊下面,一起坐到廊柱邊:“好吧,如果你告訴我為什麼哭的話?我就不把你哭的事情說出去。”

     龍傑睜大眼眼想了一下。點點頭。伸出雪白粉嫩的小手。認真的開口:“好,那我們拉勾。母后每次都是這樣的。”

     楚楚聽到他的話音,果然是小太子龍傑,沒想到一向端莊嚴肅的皇后娘娘也有如此性情的時候,笑著伸出一隻手,和龍傑拉著勾,龍傑才放下心,掉頭望了四周一眼。

    “你知道嗎?我每天從早上要學到晚上。好累啊。一點玩的時候鬱沒有。別的皇弟皇妹都可以,為什麼知有我不行呢?如果我一玩,母后便會對我很凶,我只好不斷的背那些書,可是真的好累啊。”龍傑說完小臉擠成了一堆,楚楚不由伸出手揉掠龍傑的頭。小孩子真的好可憐的。可見太子也不是好當的,人家都可以玩。他卻沒有絲毫玩的時間。把童年最快樂的時光。全部犧牲了。想來龍傲小時候也應該是這樣。所以性格有時候冷傲又孤僻。這都是因為小時候造成的。可這又是身為帝皇的責任。

  楚楚只好柔聲勸龍傑。“因為龍傑是太子啊,將來要當皇帝的,要管天下所有的百姓,所以硯現在要不斷的學,不斷的努力,將來才會把龍騰國治理得很好。天下人便會誇龍傑是一個明君。那麼今天吃的苦全都值了。你看你父皇。百姓可都愛戴著呢。因為他小時候和龍傑一樣努力,所以長大了才會是一個好皇帝。”

     龍傑被楚楚的話吸引了。而且父皇一直是他祟拜的人。能成為跟父皇一樣的皇帝,真是太好了,龍傑點頭:“嗯。我要和父皇一樣放人家稱讚。不要人家說我不好。”

    “這不就對了嗎?那些弟妹們玩。是因為他們只是自已一個人。但龍傑是不一樣的,龍傑身上系著天下蒼生呢,所以你和他們是不可比的,天下間只有一個龍傑,獨一無二的。”楚楚的話如暖流一樣穿過龍傑的心靈。使得他震撼極大。原來自已身上有如此重任。難怪母后一直促督他。

    “你住在哪里。我可以去找你嗎?”龍傑抬起頭問楚楚。楚楚沒想到他會問她住在哪里,楞了一下。開口:“我住在天容宮裏。”

    “喔。你就是他們說的那個父皇很愛很愛的女人嗎?”龍傑好奇的抬頭認真的打量楚楚。真的好美啊。比母后還美。說話柔柔的。總是一臉的笑。難怪父皇會喜歡她呢,就連自已也喜歡她。龍傑還想說話。遠處奔過來兩個小太監。一臉誠惶誠恐的奔過來。打著千兒給楚楚行禮。

    “奴才見過貴妃娘娘。”

    “起來吧。是不是來帶太子的,把他帶回去吧。回去和皇后娘娘說。太子很乖的。就別責罰他了。”楚楚站起身淡淡的開口。那兩個太監立到垂首:“奴才記住了。”

     兩個小太監把龍傑帶回去。一路上不停的小聲嘀咕。無非是小祖宗。你真要了奴才們的命了。啥的,楚楚也懶得理會他們,身子已經很累了,還是回去休息吧。這樣的天氣讓人心裏煩悶。而且夜裏自個兒還沒睡好。讓皇上給鬧了的。

    “這小太子也怪可憐的。這麼小連一點玩的時間鬱沒有。”玉兒同情的開口,一旁的小月亦點頭。這麼小的孩子是艇、挺可憐的。外人只看到他風光的一面,卻不知他可憐的一面。原來皇帝也有不為人知的一面的。

    “好了。回去吧。我有些累了。”楚楚揮揮手。發現自己最近總有些想睡覺。不知道為啥。做什麼事情都提不起精神來。

     楚楚一路走回天容宮。殿門太監宮女們正焦急的引勁探望。楚楚心裏暗自奇怪,這些人幹嘛呢,自已溜達一圈。不至於讓她們急成這樣吧。寒香一見到楚楚的身形。早滿臉汗的飛奔過來。恭敬的福了一下身子:“娘娘。賢親王爺來了,而且一臉的焦急。”

    “啊?這後宮不是不准男人迸來的嗎?他這樣算什麼啊?大刺刺的來見本宮,”楚楚挑起細眉。雖然她不害怕。可這男人是不是過份了。直接了當的闖進後宮來了。

    “回娘娘的話,賢親王爺是硬闖進來的,看樣子相當的焦急。把奴婢們都攆出來了。”寒香惶恐的開口,不知道賢親王爺怎麼了,一向俊朗的容顏上竟然染上了狂暴。好似有什麼天大的事情要蹋下來似的。

    “這男人越來越過份了。”楚楚只當龍清遠發脾氣了。也沒在意。走進天容宮的大殿。除了小月和玉兒。其他的太監宮女可不敢進去。龍清遠正焦急的在大殿上走來踱去的,一看到從殿外面走進來的楚楚,早心急火燎的閃身到她身邊。

    “你竟然還如此悠閒,天都要塌下來了。”

     楚楚被他硬拽著住旁邊的座榻上坐去。莫名其妙的冷掃著龍清遠。她悠閒關他什麼事啊,跑到天容宮裏發什麼神經啊,一甩手冷瞪過去:“你幹什麼?有話就說,有屁就放。別給我搞些有的沒的。還動手動腳拉拉扯扯的像什麼。”

    “你?”龍清遠被她的話一激。氣惱的伸出手指著她。一雙俊魅的臉上布著青紫,咬著牙低吼:“南宮北堂去邊關了。”

    “喔。”楚楚點了一下頭。他去邊關就去邊關。他跑來吼他幹什麼?還怒瞪著眼晴。一副想要殺了她的樣手。不過南宮北堂的身體好了嗎?沒聽到皇上說讓他去邊關打仗什麼的啊?楚楚想了一圈。然後望向龍清遠

    “他不是身體沒好嗎,也沒聽說最近邊關有戰事啊,去哪里幹什麼?”

    “皇上並沒有下旨讓他去。他是私自去邊關的,你懂了嗎?”龍清遠真想敲這個女人的腦門。他都說得如此白了。她還一臉不明所以。若無其事的樣子。

    “不懂。他難過了。所以去邊關遠離這個傷心地了。”楚楚聳了一下肩。心裏倒是蠻欣慰的,因為他的身體總算好了。

    “他去把軍隊拉回來,造反了,這下懂了嗎?”龍清遠怒吼。別說楚楚,就是小月和玉兒都被嚇了一跳,就是殿門外的太監和宮女雖然沒聽清說的什麼,可那個吼聲還是讓他們膽顫心驚。楚楚楞了一下。很快回過神來。噌的站起身。結巴的指著龍清遠。

    “你說什麼,他把軍隊給拉回來了,造反,好好的為什麼要造反。你怎麼知道的。”

    “他今兒個五更天領著兩個手下走的。追月偷偷的派人給我送了信。這次他是動真格的了。命都不要了。一定要讓你離開皇宮。你想皇兄那個人什麼時候受人威脅過,這下真的要亂了,”龍清遠大手用力的一捶身邊的高幾,風暴罩頂的憂慮,沒想到因為一個女人最後變成這個樣手,皇兄確實是太過份了。明明知道楚楚是北堂王妃。還把她霸佔到皇宮裏。可眼下不能光想著不動,該想想怎麼辦來阻止這件事情?

    “他這一去要多久的時間才會回京?”楚楚冷靜的盤算著。她可不能讓世人說她紅顏禍水,成就了千古駡名,如果南宮北堂這麼一做。天下必亂。早有那虎視眈眈之輩盯著這江山呢,只要南這北堂一動。天下皆動。到時候內亂外侵。整個國便亡了。而自己便成了那個亡國的罪魁禍首。所以她要趕在南宮北堂回京前。把事情辦妥。離開皇宮。這樣他就沒有了兵臨城下的理由。楚楚思量了一番。抬起頭望向龍清遠。

    “大概要一個月的時問。”龍清遠估摸著時間。如果是平時多則兩個月,少則三個月,可現在是他心急如焚的時候。領著人快馬加鞭的往回趕。這樣一來,只耍一個月便可回京了。

    “好,我知道了,我會想想辦法的,”楚楚點頭示意自己明白了。今兒個她實在太累了,夜裏皇上折騰,白天這龍請遠又來析騰。這些人沒完了。打了一個哈欠。轉身準備住寢宮裏面去休息。

     龍清遠傻眼了。自已急得快瘋了。這女人面不跳心不急的就這麼扔下一句話去休息了,究競是她腦子異于常人,還是真的無所謂啊,身字一動伸出長臂擋住楚楚的去路!氣恨恨的開口:“就這樣?”

    “嗯。不這樣要怎樣?他都還沒調回來呢。說不定到邊關的時候那些將領勸勸他。他就不動兵權了。再或者他自已想通了。什麼可能都有啊。還沒發生的事情。你讓我怎樣?而且他已經走了。我想追也追不上啊。相信這件事情你已經做過了。”

     龍清遠無語。他確實去追過他們了。不過沒追上倒是真的。所以才急急的進宮來的。楚楚說的話很有道理。此刻他們什麼都做不了。只能等他回來。或者他就想通了。可是楚楚最起碼要表現的著急一點。而不是現在的雲淡風清好似什麼事也沒發生一樣吧。

    “可是你最起碼要心急一點。怎麼睡得著呢?”



第一百一十四章 離開,燒了天容宮

  楚楚翻白眼,莫名其妙的開口:“怎麼睡不著?昨兒個半夜裏皇上來折騰了一番,今天白天你又來折騰,難道我是鐵人不成,任你們折騰還不累?”說完瞪著龍清遠的臉孔,龍清遠本來俊美和沐的臉,因為聽了她的話,瞬間變了顏色,大手飛快的伸出來握住楚楚的雙肩,用力的搖晃著。

    “昨兒晚上他做什麼了?他究竟做了什麼事?”

  楚楚一陣昏厥,一伸手快速的擊落肩上的大手,臉色不悅的皺眉:“賢親王爺,你能否注意一點影響,皇上對我做什麼,我用不著向你稟報吧。”說完飛快的離開龍清遠,她真的真的很累了,想睡會兒,完全不去看龍清遠難看的臉色。

     小月和玉兒陪著楚楚一直走回寢宮,玉兒輕聲的開口:“王爺的臉色好難看啊?看來是氣極了,從沒看過他這麼生氣呢?”

  “好了,我們不管他了,我好累啊,最近好多事情,太累了,你們兩個出去守著吧,我想睡會兒,不要讓人來吵我。”

    “好。”玉兒和小月福了一下身子,侍候著楚楚睡下,便退了下去。

     楚楚在後宮裏無聊極了,因為知道皇帝寵愛她,大家誰都不敢和她太接近,怕惹皇上不高興,到時候落到藍淑妃的下場,那藍淑妃此時即便想報仇也沒那個能力,整個後宮也沒人理她,因為她以往太囂張了,現在被降為才人,到處受人白眼,只能忍著,幻想有朝一日重回自已的宮殿。

  龍傲聽到監視的人稟報,說楚楚太無聊,立刻找了些案子來給她研究,其中有一品大員蔣文俊的案卷,還有如蘭她爹的案子,楚楚翻閱了一遍,裏面該懲治的壞人都懲治了,而且人家也沒有錯判,這些紙上談兵的事情有什麼好看的,楚楚只看了一遍,便把幾份案卷扔到一旁去了,不知道清玲回來了沒有,已經過去二十天了,按理她該回來了,她再待在皇宮裏都快霉了,這一陣子龍傲經常過來陪她用膳,找她說說話兒,但是入夜後從來沒來過,看來那藥還是有點效的。

  楚楚斜靠在鳳榻上,不知道是不是夏天太熱的原因,她最近越來越能睡覺了,吃了睡睡了吃,而且感覺自已發胖了,這樣想著又打了一個哈欠,玉兒端著一碗冰鎮梅子過來,發現楚楚最近特別喜歡吃梅子,那種還未熟透了,很酸的梅子,她們看著都覺得酸牙,她竟然吃得津津有味的。

    “梅子來了,要不要吃一些?”

  楚楚一聽到玉兒的話,眼睛早亮了,身形一動,招手示意玉兒端過去,這梅子真的好吃,酸酸甜甜的,吃到嘴裏,那酸味順著貝齒滑到嘴裏,舒服得不得了。

     玉兒把玉瓷碗端過去,用湯匙喂了楚楚一個,只見她微閉起眼,長睫毛輕輕的抖動著,發出滿意的歎息,唇角掛著笑意:“真的好好吃啊。”

  “你啊?”玉兒搖頭,站在她身邊,等到楚楚把梅子核吐出來,正準備再喂她一個,只見大殿外面奔進來一個小太監,急急的開口:“娘娘,賢妃娘娘來了。”

  “喔,讓她進來吧。”楚楚揮手示意小太監,最近一段時間,只有這賢妃娘娘會來她的宮殿坐坐,她們已經熟悉了,雖然稱不上朋友,可也相安無事。

     賢妃今日和以往不同,身著一件大紅的淩霞羅衫,逶迤拖地,紅光滿面,頭上的珠釵明晃晃的刺眼,真不知道是什麼喜事能讓她這麼高興,皇上沒去她宮裏過夜啊,好像最近一直在上書房過夜的,那麼她還能有什麼喜事呢,既然想不明白,也懶得去想,飛快揮手示意賢妃一旁坐下。

  “賢妃娘娘今兒個很高興啊,有什麼喜事嗎?”
  
  “要說這喜事嘛,倒真有一樁,姐姐都沒聽說嗎?皇上今兒個早上賞了妾身一堆東西?姐姐知道為什麼嗎?”賢妃神神秘秘的開口,引得楚楚倒真來了興趣,等著她接下來的話。

     賢妃卻偏偏不著急說了,先理了理身上的煙霞羅,再整理了一下頭髮,楚楚從她的身上望到頭上,已經看到這些新東西了,一定是今兒早上皇上賞的東西吧,用不著這麼明顯吧。

    “賢妃身上的煙霞羅和頭上的珠釵都是皇上今兒個賞的吧。”楚楚不在意的開口,犯得著這麼做作嗎?皇上的一些小恩小惠便歡喜成這副德性了,真讓女人感到丟臉。

    “是啊,因為妾身懷孕了,所以皇上賞東西給妾身了。”賢妃一臉幸福的垂下頭,雙手撫上自已的肚子,幸虧有貴妃娘娘的花粉,御醫說才四個星期,肯定就是那個晚上有的,一想到肚子裏的小寶寶,賢妃滿臉都是快樂,原來做娘親真的很開心,想到這裏抬起頭望向上首的楚楚:“這一切多虧了姐姐呢,妾身謝過姐姐的恩賜了。”

  楚楚一聽賢妃的話,在第一時間呆愣了一下,心裏冷哼,那個種豬的孩子又多了一個,這後宮裏有好幾個呢,真不知道一個皇帝一生要生出多少孩子,楚楚點頭淡笑:“那恭喜賢妃了,以後要多將養著些。”

     楚楚說完,掉頭示意玉兒再喂她一粒梅子,玉兒由氣憤中回過神來,本來聽到賢妃說她懷孕了,她還在生氣呢,這個皇帝,根本就是一頭種豬,還想讓楚楚留下來呢,後宮女人何其多啊,那孩子一個接一個的生下來。

  玉兒邊想邊細心的喂了楚楚一粒梅子,楚楚滿意的吃了起來,她中膳都沒用,沒胃口吃,卻偏愛吃梅子,掉頭望向下首的賢妃,不好意思的笑笑:“最近天熱,都沒什麼胃口吃膳,就想吃點梅子,賢妃要不要來一顆?”

  “喜歡吃梅子。”淑妃愣了一下,隨即笑眯眯的開口:“姐姐也有喜了吧,有喜的女人都喜歡吃酸的東西,和嗜睡,姐姐有沒有這些症狀?”

  楚楚被賢妃的話驚住了,好像真有點賢妃說的症狀,難道自已有喜了,好半天反應不過來,就連身後的小月和玉兒也呆住了,楚楚有喜了,這是真的假的?

  就在這時,大殿外響起太監的聲音:“皇上駕到。”

     楚楚坐在高座上身子都未動,下首的賢妃早已見怪不怪了,誰讓姐姐深得恩寵呢,皇上特許了的,自已盈盈站起身子,看到皇上走進來,盈盈拜了下去:“妾身見過皇上。”

     不過賢妃並沒有拜下去,皇上已經伸出大手扶住了賢妃的身子:“好了,一旁坐著吧,當心身子骨,不必拜了。”

     皇上的疼寵,賢妃欣喜若狂,委身坐到一邊去,上首的楚楚看在眼裏,心裏歎息,難怪人家說,母憑子貴,原來真是這麼回事,以前皇上見了賢妃,眼皮都不抬一下,因為知道她懷了孩子,立刻另眼相看了。

  皇上從賢妃面前一直走到楚楚身邊的高座上坐下來,柔聲開口:“今天怎麼樣?身子骨好點沒有?”

  楚楚搖頭,她並沒有生病啊,或許真如賢妃所說的那樣,自已也懷孕了,這個孩子在最不恰當的時候來了,他會是誰的孩子呢?難道是皇上的孩子,楚楚不置可否,不管她是誰的孩子,都只能是她的。

    “妾身賀喜皇上了。”一直坐在下首的賢妃忽然笑著開口。

     龍傲抬眉,俊魅的臉上閃著不解,望向下首的賢妃,臉色同樣和緩,淡淡的開口:“朕喜從何來啊。”

  “姐姐也懷孕了。”賢妃抿唇輕笑。皇上一下子得了兩個龍子,該高興瘋了,一雙明眸在皇上和貴妃娘娘身上掃來掃去,自從有了肚子裏的孩子,她的心態平和了很多,竟然不嫉妒別人了,皇上是大家的,沒有人能夠獨佔。

  龍傲的臉色在一瞬間愣住了,眸子裏閃過千變萬化,掉頭緊盯著旁邊的楚楚,清冷的聲音響起:“這是真的嗎?”

  楚楚莫名其妙的望向龍傲,他在不高興,甚至有些怒意,她可以清楚的感受到,她不知道這個男人氣的是什麼,他有什麼好氣的,不過她還沒有看過御醫,所以不能確認。

  “不知道,因為我喜歡吃酸東西,所以賢妃隨便估摸著的。”楚楚的話說完,皇上好似松了一口氣,鳳眸中一閃而逝的暗芒,掉轉頭望了賢妃一眼:“賢妃回去歇著吧,朕改日再去看你。”

     皇上的這句話早讓賢妃眉開眼笑了,立刻起身恭敬的彎腰:“那妾身回去了,改日再來瞧姐姐。”

     楚楚揮揮手:“好,小月送送賢妃娘娘。”

    “是,娘娘。”小月點頭,在皇上面前,她都是叫娘娘的,這宮中的禮儀還是要有的。

     天容宮的大殿上一時靜謐無聲,龍傲朝外面叫了一聲:“小李子,立刻去把御醫叫過來,娘娘身子骨不太舒服。”

  楚楚冷眼看著眼前的龍傲,自從賢妃說她有可能懷孕了,龍傲的神色便不自在,內斂的怒氣,邪魅的五官上,暗藏著的蕭殺,他是什麼意思,因為她懷孕了所以生氣嗎?這男人太可怕,一方面想著那天晚上的事情,一方面又害怕皇室的血統不純,看到賢妃就知道了,先前對她很冷淡,因為有了孕,所以又疼寵起來,而一直疼寵自已的他,因為肚子裏的孩子,竟然害怕皇室被沾汙嗎?龍傲,如果說我曾有過一絲絲心動,在這一刻也被你親手掐滅了,所以我們註定沒有交集。

  李公公很快把御醫領進來,御醫因為知道眼前的貴妃娘娘是皇上寵愛的妃子,小心仔細的檢查了三遍,最後才跪地稟報:“恭喜皇上,賀喜皇上,娘娘有喜了。”

  楚楚愣了一回,先前只是賢妃隨口說的,這會子可是御醫親口說的,她有喜了,她有孩子了,心裏喜悅莫名,不管這個孩子是誰的,都是她的孩子,孩子就是沒有爹爹,她一個人也要把他撫養長大。

  龍傲的臉色一下子冷冽陰驁下來,冷瞪著眼前的御醫,一甩明黃的錦袍,大踏步的走下高臺,一言不發的走出天容宮去,楚楚望著他的背影,不由得冷笑出聲,雖然她沒有想過生活在皇宮裏,但是龍傲的神情傷害到她了,心裏很痛,這就是那個說要寵著她一輩子的男人嗎?真是太可笑了,眼角滑落一滴淚,揮手示意御醫。

    “下去吧。”

  御醫感受到皇上的怒氣,有些莫名其妙,因為皇上對於懷孕的妃嬪一向疼寵有加,現在又是他最寵愛的貴妃娘娘懷孕了,他怎麼反倒生氣了,好像氣得還挺厲害的,聽到娘娘讓他下去,趕緊退了下去,主子們的事,做奴才的還是少知道為妙,千萬不要惹禍上身。

  玉兒和小月看著皇上龍傲怒氣衝天的走出天容宮,楚楚顯得很傷心,想當然爾,一個男人知道女人懷孕了,如此氣急敗壞的走出去,做女人的心裏肯定難過,何況還是皇上囚禁了楚楚,這叫什麼喜歡啊,小月和玉兒互視了一眼,忙蹲下身子。

  “楚楚,你別想多了,寶寶有我們呢,我們離開這裏後,三個人疼愛著他呢,所以你不要傷心難過了,為那個花心的男人不值得,你看他的後宮裏住滿了女人,孩子都有好幾個了,就算他心疼這個孩子又有什麼意思呢?”

  楚楚聽著玉兒和小月的勸解,倒也好過一些,心裏慶倖,這個孩子出現及時了,讓她認清了龍傲的真面目,她差那麼一點點就要相信,這個男人可以疼愛自已一輩子了,幸好沒有愛上他啊。

  “幸好孩子來得及時啊,讓我清醒了過來。”楚楚的心情好多了,一想到肚子竟然有了個孩子,不禁滿心的柔和,白淨的素手撫上肚子,此時什麼也感覺不到,可是有一個生命孕育在裏面了,難怪自已最近的飲食偏向酸辣,原來是懷孕了,自已還以為身體不舒服呢,楚楚早忘了皇帝帶來的傷心,笑意盈盈的想著。

    “是啊,不過我們要儘快離開皇宮才是真的。”

     小月和玉兒望著楚楚,等著她的話,只要她開口,她們連夜就可以出宮,用不著在這皇宮裏面受氣,楚楚抬頭,思索了一下,不知道清玲那邊怎麼樣了,她已經去了二十多天了,怎麼還沒有消息呢?楚楚正呆想著,寒香領著一個人走進來,恭敬的福了一下身子,開口:“娘娘,有人要見你,黃侍衛讓奴婢帶進來了?”

  楚楚隨意的點了一下頭,黃霖又搞什麼名堂,只見來人一身宮女的裝扮,臉上卻戴著一個斗篷,薄紗遮面,看不清她的容顏,只見她伸手拿掉斗篷,露出一張清秀的臉來,楚楚不由得驚呼,清玲回來了?忙快步奔下高座,跟在她身後的小月和玉兒急急的叫起來:“你慢點兒。”

  清玲忙快步迎了上前,屈膝給楚楚見禮,她沒想到楚楚竟然從一個捕頭成了當朝的貴妃娘娘,難怪做什麼事情不方便,楚楚已經飛快的扶起清玲的身子:“好了,不用行禮了。”

     說完拉著清玲的手坐到下首的座榻上,寒香吩咐宮女奉上茶來,便領著人退了下去,大殿上只留下她們幾個人,楚楚伸手抓住清玲的手,急切的追問:“怎麼樣?你把那封信送到唐淩手上了嗎?”

  清玲掉頭望了大殿外面,壓低聲音:“唐捕頭已經找到了雲族的人,皇帝把他們轉移到別的地方去了,就離原來的地方隔了幾個山頭,後來唐捕頭見到裏面一個叫桑葉的女子,和她定了裏應外合的計畫,只要楚楚逃出皇宮,就可以直接去成皋找唐淩,唐淩會把他們帶出去的,讓你儘快離開皇宮,因為怕驚動了那些人,回來稟報,讓人驚覺,唐淩派人馬不停蹄的把我送回來了,讓你接到消息,立刻離開,他們好動手,這樣那幫人就會措手不及。”

  楚楚聽了清玲的話,滿意的點頭,看來老天還是疼愛自已的,知道自已要走了,立刻便派人來解救自已了。

    “好,今天晚上我們就離開皇宮,清玲回去吧,千萬不能讓人看出你來。”楚楚關心的叮嚀清玲,清玲點頭,她怎麼樣倒不害怕,就怕楚楚受連累,因此飛快的站起身,戴好斗篷,關心的叮嚀:“你們要當心點,出了宮連夜趕到成皋去,唐淩會安排好一切的。”

    “好,你也當心點。”楚楚示意小月把清玲送了出去,想到今天晚上可以走,楚楚說不出的興奮,終於可以離開這座牢籠了,一張嬌俏可人的臉上染上紅暈,眼睛晶亮亮的,送走清玲的小月看楚楚終於開心起來,兩個人也高興的摟抱到一起,在大殿上跳來跳去的,說實在的,她們也不習慣皇宮裏的生活,很多事都要小心翼翼的。

    “好了,被外面的人聽到就不好了。”楚楚揮手,示意她們兩個還是耐住性子吧,小月和玉兒捂住嘴兒笑,規矩的站到楚楚的身邊去。

  三個人互視著就知道笑了,楚楚站起身準備回寢宮休息一會兒,今天夜裏離開皇宮,這裏什麼東西都沒有,空手走人,倒也清爽,那寒香急切的走進來,身後跟著誠惶誠恐的李公公,手裏竟然端著一碗黑呼呼的藥,寒香飛快的稟報:“娘娘,皇上命令李公公送些補藥過來,說是保胎的藥。”

     李公公立刻跪下來,恭敬的開口:“皇上讓奴才給貴妃娘娘送些安胎的藥來,最近娘娘的身子有些兒虛,皇上怕傷到皇子,所以讓老奴送藥過來。”

  楚楚微眯起眼冷盯著李公公,這李公公的話裏分明有些顫意,她心裏好像被誰刺了一下,很疼,從沒有像這一刻懊悔過,如果那天晚上換成別的男人也會像現在這樣嗎?一個帝皇竟然如此狠辣,他的血統又有多高貴呢,生怕讓別人沾汙了嗎?何況那天晚上他明明說是他,卻為何懷疑呢,原來他是不容一絲兒差錯的,真可笑,這樣的人會寵愛一個女人一輩子嗎?楚楚搖頭,自古帝皇最無情,楚楚臉色陰沉沉的,寒淩的開口。

    “李公公,你確定這是補胎的藥嗎?”

  李公公聽著楚楚的話,腿肚兒輕顫了一下,其實他不願意做這樣的事情,可是這是皇上的命令,他不明白皇上明明很寵愛貴妃娘娘,可是娘娘懷孕了,不但不高興還相當的憤怒,甚至想殺人。

  “娘娘,這是皇上讓奴才給娘娘送來的補胎藥啊?”李公公力求鎮定,絲毫不敢大意,要知道這件事惹惱了哪一個都不好,倒楣的是他們做奴才的。

  楚楚的心憤怒到了極點,是皇帝嗎?該下地獄的男人,是自已要呆在這裏的嗎?是他囚禁了自已,還想殺了她的孩子,眸子在一瞬間染上狼的嗜血,她從沒有如此生氣過,如果此刻皇帝在面前,她只想和他同歸於盡,他有什麼資格打掉她的孩子,楚楚的周身籠罩上怒氣,身形一動,帶著一股強大的氣流擊向李公公,那碗在空中翻飛了幾個圈兒落下來,湯藥灑了一地,李公公胸前一熱,挨了一記重擊,身形飛快的往後退去,雖然他會武功,但是不敢和貴妃娘娘對打。

    “娘娘,你怎麼了?”寒香不瞭解發生了什麼事,撲通一聲跪下來,楚楚的掃了寒香一眼,望瞭望地上的李公公,顯然受了傷,看在他沒有還手的份上,她就饒了他一次,好回去向那個狗皇帝交差。

    “回去告訴皇上,從此以後我和他恩斷義絕,再相見成陌人,如果他再敢惹我,我就和他同歸於盡。”擲地有聲寒氣四溢的冷語響徹在大殿之上,李公公一愣,聽著這樣決絕的話,連他這個奴才都心痛難耐,何況是皇上,皇上啊,你為什麼要做這種事啊,你的這個舉動是從此把兩個人打入陌路了。

  “李公公回去吧,娘娘走了。”寒香不明白眼前發生的一切究竟是為了什麼,忙恭敬的開口,李公公蹌踉著爬起身往外走去。

     上書房裏,皇上聽了李公公的稟報,臉色大變,心被震得很疼,難道是他做錯了,他做錯了嗎?一下子跌坐在龍榻上,喃喃自語,是朕錯了嗎?李公公哽咽著開口:“皇上錯了,傷了娘娘的心了,雖然奴才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可是哪個女人不愛自已的孩子啊,只怕此刻皇上便是娘娘的仇人了?”

  “仇人,朕成了楚楚的仇人?朕不要成為她的仇人啊?”龍傲仿佛一下子醒悟過來,他要去求得她的諒解,她那麼善良,一定會原諒他的,一日不行就一日,一年不行就一年,他是不可能和她成為仇人的,身形一移準備出去,從門外急急的走進一個人來,差點撞到他的身上,原來是黃霖,心急的開口:“皇上,大事不好了?”

  “什麼事啊?朕要去找楚楚解釋事情呢?有什麼事回頭再說。”皇上心急的準備離開,黃霖趕緊拉住他的身子,問旁邊的李公公:“皇上怎麼了?”

  “娘娘懷孕了,皇上讓娘娘打了胎兒,所以娘娘生氣了。”李公公話一完,黃霖一臉蕭然的開口:“為什麼要打掉孩子啊,那可是龍子啊,那就是皇上自已的孩子。”

  黃霖話一完,皇上打了一個激靈,雖然他知道那天晚上是他自已,可是他害怕還有別的狀況,又或者別的什麼事,龍子不純啊,所以才想打掉那個孩子的,現在聽到黃霖這樣說,立刻睜著腥紅的雙眸緊盯著黃霖:“你怎麼知道是朕的孩子?”

  “因為那天晚上楚楚只有皇上發生了事情,其他兩個王爺都昏睡不醒呢?奴才怕楚楚醒來覺得尷尬,所以就幫皇上穿好了衣服。”

     黃霖的話一說完,皇上對準他打了下去,狠狠的一記重擊,他為什麼不早說,俊逸的臉扭曲了,青筋暴裂,猙獰可怕,飛快的往外走去,楚楚,朕錯了,你要原諒朕。

     身後的黃霖飛快的拉住皇上,另一隻手捂住胸口,沉重的開口:“皇上,北堂王爺帶兵圍住了皇城,讓皇上交出貴妃娘娘,否則便開戰?”

  “什麼?”龍傲被一連串的事情打擊得身形晃了晃,隨即挺立著,回身走到上書房的座榻上:“你說南宮北堂把人拉回來圍攻皇城?”

  “是的,皇上還是想想辦法吧。”黃霖無奈的開口,沒想到兩個男人為了一個女人竟然兵戎相見了,現在整個京城的人都知道貴妃娘娘成了禍水,只怕大家都極恨她的,畢竟誰也不願意戰爭。

    “我要到城牆上去看看,難道他真的要謀反不成?”龍傲站起身,黃霖和李公公一聽他的話,慌忙跪下:“皇上保重龍體要緊。”

    “朕還不是那等無能之輩。”龍傲沉下臉,大踏步的走出去,黃霖和李公公哪里還敢說話,飛快的緊跟上前面的皇上,急急的往城牆而去。

     而這一切楚楚並不知道,不過她寫好了一封信準備讓寒香交給龍清遠,但是沒等她交給龍清遠,龍清遠便來了,一身銀灰的盔甲,使得他的面容更加的俊逸飄飛,仿若神抵,手拿著明晃晃的長劍,一路沖進天容宮來。

     楚楚一驚,還以為他發現自已要離開了呢,聽到他一開口,才知道不是那回事,原來是南宮北堂回來了,他果然帶兵圍困了皇朝,這可是大逆不道之罪,自已成了百姓眼中的禍水了,這兩個男人怎麼就想不到自個呢?淡淡的笑掛在唇邊,好在這一切都要結束了,讓一切都結束吧。

  楚楚拿出一封信遞到龍清遠的手裏,鄭重其事的交待:“你把這封信送到南宮北堂手裏,他就會收兵了。”

     龍請遠顯然有些不信,拿著那封信看了看,裏面沉甸甸的,不知道是什麼東西?不過真的能讓南宮北堂退兵嗎?這好像不太可能吧。

  “你確定他看到這封信會退兵?”

  “肯定,你去吧,再不去就來不及了,千萬不能讓他成為千古的罪人,我也不想成為禍水。”楚楚揮手,明豔的小臉蛋上璀璨一片,笑容溫柔,她還是第一次如此溫柔的對自已笑呢,龍清遠不由得心情震動,今晚的她真的有些不一樣,好像很開心,明眸皓齒,吐氣如蘭,頭上挽起簡單的碧雲髻,只用絲帶隨意的紮一個蝴蝶結,身上穿著一件居家的長裙,卻是清新脫俗的。

  “嗯,那我去了。”龍清遠點了一下頭,一閃身離開天容宮,飛快的往城外奔去。

     楚楚望著那遠去的背影,輕聲的默念,再見,龍清遠,回首望向天容宮,想起龍傲差點害了她的肚子裏的孩子,怒意陡的澎漲起來,一揮手冷冷的命令身後的小月:“立刻給我燒了這天容宮,讓我曾經留下的痕跡,灰飛煙滅吧,從此後不相往來。”

    “是的。”小月點頭,想到皇上竟然害楚楚,同樣氣憤,就是楚楚讓她去燒了整個皇宮,她都會去燒的,楚楚見小月往外走去,忙叫住她:“從寢宮燒起吧,別燒傷了那些宮女太監,這裏先著火了,他們會逃出去的。”

  “好。”小月點頭,飛快的打翻了燭臺,那些燭火飛快的燃燒了起來,火跳躍著,囂張的越來越厲害,楚楚一招手示意小月,自已拉著玉兒:“我們走吧,從此再也不來這個鬼地方了。”

     三個影子很快消失在月色中,夜靜靜的,皇宮一片靜謐,那一絲兒小亮光慢慢的飛躍,越來越大,越來越厲害,直到聽見那些宮女們的尖叫,著火啦,著火啊。

  皇城的高牆上,龍傲一身明黃的龍袍,迎風而立,黑髮飛舞,夜色中,一雙眸子深黑如千年的冰潭,薄唇緊抿,唇角透出涼薄狠厲的光芒,緊盯著城下的軍隊,大約有十萬人,這些人不鎮守邊關,竟然班師回朝來圍阻皇城,看來是他這個皇帝太寬待他們了,掉頭冷冽的吩咐身側的黃霖。

  “立刻去把軍機處的五萬人調過來,朕要看看鹿死誰手?”龍傲狂妄霸道的冷哼,黃霖和李公公一聽,臉色大變,慌忙跪下來:“皇上,讓貴妃娘娘出面吧,說不定能勸說北堂王爺退兵。”

  “不行,朕絕不會讓自已的女人出面調停戰事,那只是自已無能的表現,好了,立刻去佈署。”皇上不容分說的大手一揮,黃霖起身,疑難著到底該不該去,可是皇上鳳眸冷盯著自已,只得轉身往外走,忽聽得一聲喝。

    “等一下。”龍清遠出現了,一身銀灰的盔甲耀了月色的光芒,格外的耀眼,光芒四射,一張俊臉在頭盔裏稜角分明,俊逸得好似神抵,龍傲迎著他的視線,冷聲開口:“為什麼不讓黃霖去調兵。”

  “回皇上的話,臣決定出城試試,請皇上放下城門上的吊橋。”龍清遠一抱拳,恭敬的開口,龍傲鳳眉一蹙,眼眸裏閃過不贊同:“如果真的能說得通,他就不會去邊關把軍隊調回來了。”

  “臣想試一試,請皇上成全。”龍清遠堅持已見,無論如何,他不能讓他們兩個人打起來,龍清遠身後的黃霖和李公公飛快的跪下來:“請皇上讓賢親王試試。”

  龍傲掃視著眼前的三個人,又掉頭望了一下城牆外的十萬大軍,相信他們不會輕易撤兵的,不過試試總是好的,能避免一場戰事,總好過戰火連天,如果這一仗打起來,不管誰勝誰負都沒有好處,苦了百姓,只怕整個龍騰都亂了,到時候大家一定會罵自已是個昏君,霸人妻女才惹出這等禍事來的。

  “好。”龍傲低頭,掉頭命令守城的禁軍,打開吊橋放賢親王爺出城。

     吊橋一放,龍清遠騎著高頭大馬直奔城下,只見十萬軍隊之中,南宮北堂一身盔甲,長劍橫胸,面容冷傲,唇角掛起譏諷,狠掃著龍清遠:“賢親王爺出來幹什麼?趕快讓皇上把楚楚交出來,要不然別怪我兵臨城下。”

     龍清遠看著他的神情氣憤的冷哼,誰打誰還不知道呢,京城並不是沒有人馬,只是這樣一來便苦了百姓,難道他不知道嗎?

  “南宮北堂,你就不怕犯眾怒嗎?為了一個女人,竟然要反皇帝,要想反最起碼師出有名,才不會被天下人恥笑,你這樣做只會留下千古駡名?”龍清遠清冷的提醒眼前的男子,馬上的南宮北堂比任何時候都威武神勇,他是那種上馬便是英雄的人物,如果他今天兵臨城下,之前所做的功勞,全部抹殺掉,剩下的便是眾人的譏笑。

  “難道皇帝霸人妻女,天下人就不恥笑嗎?如果說楚楚真的自願留在皇宮,我南宮北堂無話可說,但事實是皇帝囚禁了她,所以就算負盡天下人,我也要為她討回一個公道。”低沉有力的話響在夜空下,深邃如潭的眼神中閃著堅定。

  “好吧,這裏有一樣東西你看看吧。”龍清遠說完一揚手,信直落到南宮北堂的手裏,南宮北堂握著手裏沉甸甸的信封,挑眉望向龍清遠:“這是什麼東西?”

  “楚楚給你的,你看看再決定打不打吧?”龍清遠定定的立在馬上,那馬在原地不停的踏步,發出叭達叭達的響聲。

     龍清遠的話音一落,南宮北堂已飛快的打開信封,只見裏面有一塊明晃晃的金牌,竟然是免死令,原來南宮北堂身為掌管兵權的王爺,兵臨城下,本該是死罪,免死令可以免他一死,南宮北堂緊握著那免死令,感受到楚楚的氣息,飛快的伸手打開信,上面並沒有寫多少話,只有兩句簡單的話。

  ‘我不想你成為亂臣賊子,你也不要讓我成為紅顏禍水,前塵往事一筆勾消,曾經的痛走到今天,已經全部煙消雲散了,保重,我也該走了,楚楚留。’

     “楚楚,你去哪了?難道你已經離開皇宮了?”南宮北堂撫著信,難以置信的睜大眼,那金牌被月光照耀得格外的刺眼。

  龍清遠在馬上看到南宮北堂的神情有異,飛快的開口問:“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

  “她走了,她終於離開皇宮了,不管她去哪兒,我都會去找她的。”南宮北堂不怒反笑,她終於自由了,自由一直是她所嚮往的,他忽然明白過來了,她只是一個簡單的人,想要一份自由,想要一份愛,其實他也是,所以才會在最初看到項婉雪那個女人時,那麼的執著,以為她就是自已的愛,卻不知一切都是假像,等到發現時所有的都晚了。

     但是他不會放棄的,仰天大笑,天上繁星密佈,耀眼而美麗。

    “什麼?”不但是龍清遠,就是城牆上的龍傲也是大驚,根本不相信南宮北堂的話,朝著下面怒吼:“你胡說,她不會走的,她是決不會走的。”正說著,遠遠的火光沖天,映紅了整個天際,那裏正是皇宮,龍傲身形一閃,人已經離開了城牆,龍清遠和南宮北堂俱面面相覷,然後二人一拉僵繩,策馬往前奔去,跟著南宮北堂回來的副將大叫一聲:“王爺?”

  遠遠的南宮北堂回首,沉聲命令:“後退十裏,一切等本王回來再說。”

    “是。”副將點頭,一揮手示意所有的人往後退。

     天容宮裏,太監宮女們人來人往的在救火,火勢很大,滿天飛舞的紅舌頭,使人恐慌,在這樣的夜色中,張揚囂狂著,越舞越高,好在皇宮裏的人很多,一湧而上的澆水,倒也制止住了火勢的漫延,可是鳳翔宮卻被燒了一大半,等龍傲沖進天容宮時,整個天容宮都成了煙灰。

     龍傲一把拉住身邊的小太監,大聲的尖吼:“娘娘呢?娘娘呢?”

  小監看到皇上眼孔充血,臉上青紫,嚇得都快哭了,撲通一聲跪下,連連搖頭:“回皇上,沒看到娘娘的影子,這火就是從娘娘的寢宮裏燒起來的。”

  天容宮裏的太監宮女跪了一大片,全都心驚膽顫的不敢吭聲,娘娘不見了,皇上不會一怒斬了天容宮裏的所有人吧,龍傲根本不去看地上跪著的下人,徑直往裏走去,只走到寢宮內,斷牆殘壁,什麼都沒有了,一切化為煙消雲散。

     龍傲像一隻負傷的獅子般大吼,楚楚終於走了,他究竟做了什麼啊,那個孩子是他的啊?是他的孩子啊,如果他一直相信她,也許她就不會走了,可是現在什麼都沒有了,龍傲撲通一聲跪下來,仰天長嘯。

  諾大的天容宮跪了黑壓壓的一層人,大家誰也不敢開口,龍清遠和南宮北堂從馬上一躍而下,飛身閃進殿內,只見皇上龍傲整個人像個蓄意待發的狂豹,抖著一身誰也不敢靠的毛髮,沉浸在自已的傷心裏,龍清遠不忍心的走近前,欲扶起他的身子,被他一甩手推開。

  龍清遠一看他的神色,上前用力的捶了他一下:“楚楚沒有死呢,她只是走了,所以只要找到她就行了,你傷心成這樣不是咒她嗎?”

  一句話點醒了龍傲,他立刻站起身,龍袍一掀,精神恢復了好多,不錯,楚楚還沒有死,他為什麼要傷心,天下之大,莫非王土,自已一定要找到她,掉轉身一下子看到身後的南宮北堂,臉上立刻陰沉下來,狂風暴雨般的閃過。

    “來人啊,把南宮北堂這個逆賊拿下,下到大牢裏,等候處斬。”

     龍請遠一聽到皇兄的話,趕緊開口:“求皇兄饒過他一次吧,只要剝去候爵,讓他成為庶民就行了。”

  “不行,如此大逆不道的行為,怎麼可能饒他,堂堂一個王爺竟然兵臨城下,這種事本來是該滅九族的,但是他孤身一人,就斬他一個人。”龍傲一想到今兒個楚楚不見都是這男人惹出來的,氣不打一處出,他絕不會輕饒了他。

    “皇兄。”龍清遠跪下來,一直站在殿門外的黃霖也跪下來,南宮北堂卻直忤忤的站著,雙眼冷對上皇上的:“如果你真的是帝王,真的金口玉言的話,就該記得這個。”

     南宮北堂把楚楚給他的免死令塞到皇上龍傲的手裏,頭也不回的掉頭離開,龍傲拿起免死令,做夢也沒想到這東西竟然救了這男人一命,原來是賞給楚楚的,誰知楚楚竟然給了這個男人,難道她最終喜歡的是這個男人,那也不儘然,她為什麼要離開呢?

  而一旁的龍清遠看著這兩個鬥雞似的男人,心裏不由得暗念,楚楚,你去哪了,難怪今天晚上笑得那麼溫柔,原來你已經決定要走了,才會笑得如花似的燦爛嗎?龍清遠的眸光一片迷離,跪在地上的黃霖,心頭同樣浮著輕歎,楚楚你怎麼又走了,到底哪里才是你的家啊,四個男人四樣心思。
作者: 千蒼    時間: 2010-9-23 04:14 PM

第一百一十五章 鬼霧林,醉心谷

  風和日麗,陽光明媚,滿山的鬱蔥,嶙峋起伏,滿山遍野的鮮花,夾在青滕垂掛的枝頭上,陽光穿透縫隙,斜照在林子裏,映出斑駁的樹影,四周群山環抱,一環連一環,環環生像,而其中一座開滿鮮花的山峰,隱藏在這些山巒間,好似含羞的少女,若隱若現。

  可是別看眼前的群山妖嬈,光芒四射,其實週邊的山戀間繚繞著終年不化的劇毒瘴氣,還有那些神出鬼沒的毒蛇猛獸,毒花野草遍佈其中,只有進來的人,沒有出去的人,所以外面的人一提到這個地方,便臉色俱變,這裏叫做鬼霧林。

  此時涼爽的風從山頭飛過,林中的鳥兒歡快唱起歌來,忽然從林子傳來悅耳的笑聲,驚飛了無數隻鳥兒,撲簌著翅膀飛走了,如果有人說鬼霧林裏有人,只怕所有人都當成鬼了,可事實上裏面真的有一個小村莊。

     白牆紅瓦,長廂畫柱,好一個幽雅清新的地方,這裏便是楚楚的家,她把雲族人安置到這座山裏了,今天是大家的喬遷之喜,所以每個人都很開心,笑聲不絕於耳,此次彼落的歡呼聲,楚楚站在廊簷下,滿意的看著眼前的一切,花了三個月的時間總算搞定了這一切,現在她們安定下來了,素手輕撫上肚子,輕聲的低喃,寶寶啊,娘親一個人養你可好,那微微隆起的小腹還看得不太真切。

     陽光照射到她的臉上,那小臉蛋細嫩光潔,大眼睛裏好似盛了一汪碧潭,清澈純潔,傲挺的小鼻子下櫻桃小嘴紅豔豔的格外迷人,身上穿了一件寬鬆的明黃的絲綢長裙,舉手投足間自然的散發出女性魅力。

     身後的玉兒走過來,手裏拿了蜜餞,喂了她一粒:“好了,坐下來歇會兒吧,看你這些天操勞的,現在總算大功告成了,沒想到我們竟然能找到這麼一處好地方。”

  楚楚笑著點頭,這些事多虧了唐淩的幫助,他可算是她的好朋友了,沒想到唐淩竟然喜歡清玲,上次過來還拜託她說合說合,好像清玲一直不願意,認為配不上唐淩,楚楚不由淡笑,清玲是個好女人,和唐淩的耿直正好兩兩相蓋,等清玲過來,一定要勸勸她。

     楚楚想著掉轉身子準備回廳子裏,大家都在前面的院子裏狂歡呢,雖然只有幾十個人,卻很熱鬧,這是繼雲族的人被殺後,最開心的日子了,因為大小姐給他們安設了這麼好的地方,根本沒有人進得來,就是這座穀,外面還排了花陣,那些不懂的人隨便的闖進來,只會身中花毒。

    “楚楚,你看誰來了?”小月在她身後叫喚,楚楚掉轉身,竟然是唐淩和清玲過來了,不禁開心的招手,示意清玲過來,一行人一起往廳裏走去,待到坐定,小月奉上茶水,笑眯眯的在一旁看著清玲,聽說唐淩喜歡清玲,大家都替她高興,可她自個兒偏認為配不上唐淩,所以堅決不同意。

    “姐姐怎麼來了?”楚楚的話柔柔的如沐春風,清玲指了指外面熱鬧的人群:“今日是大家的喬遷之喜,所以我過來祝賀。”

    “姐姐有心了,是不是累了?”楚楚關心的問,從京城到這裏要十幾天呢,難為她一個弱女子了,車馬顛簸,掉頭望向旁邊的唐淩,只見那傢伙擠眉弄眼的望著她呢,不由得好笑的瞪了他一下,這男人看來是真的喜歡上清玲了,自已成全他的一番心吧。

  “姐姐,妹妹說一件事情,姐姐不管怎麼想?千萬別惱妹妹多事?”

  清玲聽楚楚如此說,心下便有些數,因為這件事唐淩和她說過,但是自已曾經是青樓裏姑娘,她自認為配不上唐淩,他這樣善良正直的男人應該配一個更好的姑娘,此刻聽楚楚提起,雙頰駝紅,目光羞澀,微垂著頭,捏著手裏的綢汗巾,楚楚不由開心笑起來:“看來姐姐是有點數了,唐大哥既然有此心,姐姐又喜歡人家為什麼不答應呢?成就一樁天作之合不是更好嗎?”

     清玲忙抬起頭,嬌羞的掃了一眼身邊的唐淩,只見他正雙目含情的望著自個兒,倒使得她越發的羞澀了,輕聲的開口:“我是覺得自個配不上他,他應該配個更好的姑娘。”

  一旁的唐淩在接受到楚楚的眸光時,早靈活的伸出手緊握著清玲的手:“在我眼裏,清玲就是最好的姑娘。”

     此話一出,唐淩先紅了半邊臉,惹得屋子裏的人大笑不斷,只見眼前的兩個人臉色都紅了,好一對紅臉夫婦,都有著一顆赤子之心,這婚事是該著的,楚楚看著兩個人都有些扭捏,看來還要自已加把勁,因此掉頭吩咐一旁的玉兒。

  “去倒兩杯茶來,讓唐大哥和清玲姐喝一杯,這事就算這麼訂了?”

  楚楚的話音一落,清玲回過神來,心裏總感覺到有些不安,望著笑意盎然的楚楚,自從遇到她,自個好像走出了原來的冷驁,慢慢的溫暖起來。

  “可是他娘親若是知道我?”

  清玲的話還沒說完,唐淩飛快的伸出手拉住她,深情的開口:“你放心吧,我已經和我娘說過了,娘很高興,只要我們兩個相親相愛,她老人家沒有意見。”

     玉兒已經把茶水倒了過來,戲謔的逗清玲:“准新娘子快喝吧,喝了就等著嫁了,不准耍賴了。”

     清玲抬起頭,望著一屋子笑意盎然的臉,眼裏不由得氤氳起來,沒想到自已竟然擁有了幸福,人生真的很奇妙,未來的事永遠是無法預知的,心裏暗暗的念叨,妹妹,如果你活著也會幸福的,可是你為什麼受不了打擊呢?

  唐淩早心急的伸出手接過玉兒手裏的茶,遞一杯到清玲手裏,另一杯自已端著,兩個人互望了一眼,喝了一口茶,玉兒把茶水收到旁邊的高幾上,拉著小月一起上去鬧清玲。

  “清玲姐姐快做新娘子了,到時候可別忘了把我們都叫去吃喜酒。”

     “好,誰都不請,一定要請你們三個大媒人去。”唐淩在旁邊拍著胸口,連連點頭,這下他是開心了,俊逸的臉上滿是笑容,一時間屋子裏濃濃歡樂的氣氛,門簾響了一下,桑葉跑了進來,急急的望著上首的楚楚。

  “大小姐,在谷外面發現一個受傷的人?你看?”

  楚楚微蹙了一下眉,想起以前雲族的人就是因為救人才被人殺掉的,不知道這次來的又是什麼樣的人,搖了搖頭:“由著他去,喂狼好了。”

  她們所住的地方,是整個山戀中的一處平伸出來的低谷,周圍栽種了許多的醉心樹,樹上開著粉紅色的小花,那樹栽種得錯綜複雜,只能按照方位走,如果走錯了便可能中醉心毒,這種毒其實並不傷人性命,只是讓人昏迷過去,但是穀外面的野獸卻很多,如果昏迷不醒便被那些野獸食了。

  楚楚給這個谷取了一個好聽的名字叫醉心谷,醉心谷就是她們的家了,雲族僅剩的幾十個人都住在這裏,祖祠也遷到這裏了,她特地把紫影和燕雲的墓也遷了回來,所以她不能容許再有什麼別的人動到這裏,以後穀外面的人一律不理,因為這些人好好的為什麼要進穀呢。

     楚楚的話一完,桑葉點了一下頭,飛快的跑出去,屋子裏,因為桑葉稟報的事,一時有些低沉,唐淩看了楚楚一眼,冷靜的開口:“我看還是把那個人帶回來救治一下吧。”

     楚楚抬頭,只見眼前的幾個人同時望著她,眼裏都有些乞求的意味,不禁淡笑,怎麼搞得她好像多冷血無情似的,她也是為了穀裏的人著想,既然大家都想救人,那就救吧,正想開口吩咐小月出去看看受傷的是什麼人,那桑葉又跑進來,小聲的開口:“大小姐,那受傷的是,是個十二三歲的孩子。”

  “啊,一個孩子怎麼會進鬼霧林來,而且還能走到醉心谷來,你把他帶到醫館去,讓嘯天去給他醫治一下。”

  “是,大小姐。”桑葉歡天喜地的奔了出去,屋子裏的人也松了口氣,一起望向楚楚,楚楚好笑的開口:“你看你們的樣子搞得好像我多惡劣似的,其實剛搬進穀裏,便有人落到外面,我不希望穀裏的人再受到什麼傷害。”

    “嗯,我們都知道。”幾個人同時點頭,誰不知道她啊,天底下心腸最軟的人就是她了,怎麼會有人認為她惡劣呢。

  楚楚看大家都挺關心那個受傷的孩子,便站起身開口:“既然大家都關心那個孩子,不如我們一起去看看吧,一個十二三歲的少年怎麼會跑到鬼霧林來的?”

  “好。”幾個人同時點頭,跟著楚楚的身後往外走去。

     桑葉已經把人搬到醫館去了,醫館裏已經有好多人,大家都好奇的圍著,如果不是眼前的人是個少年,他們是決不會同意把人救進來的,可是看著眼前的小身子,不由得心疼起來。

  楚楚一走進去,那些人讓出一條道來,同時開口叫了一聲:“大小姐?”

  “嗯,怎麼樣了?”楚楚走到軟榻前望著旁邊正在檢查的嘯天,嘯天是神醫一元子的徒弟,醫術還是十分了得的,正逢喬遷之喜,他便趕了回來,楚楚讓他以後每隔三個月便回來呆半個月,這樣大夥有什麼毛病便可以得到及時的治療。

     只見床榻上的少年,臉色蒼白,濃眉,雙目緊閉,唇有些灰紫,身上竟然血跡斑斑的,這麼小的孩子誰害他啊,楚楚不禁氣憤的皺眉。

     軟榻邊,檢查完了的嘯天站起身,接過身後遞過來的棉巾擦拭了一下手,輕聲的開口:“他被人刺了一刀,傷勢比較嚴重,又中了瘴氣,生命垂危,只怕難以救活。”嘯天的話一完,本來安靜的人堆,立刻動容起來,議論紛紛,一起望向嘯天。

    “嘯天,你可是一元子的徒弟,不會連這點小傷都擺不平吧。”

     這是雲族一個年歲較大的老人說的話,嘯天翻了一下白眼,都說性命垂危了,竟然還說是小傷,難道他是神仙不成,不過誰叫他是一元子的徒弟呢,多少還是有些水準的,雖然自已才學了師父的一點皮毛,但是這一點皮毛已經可以救活他了。

  楚楚知道嘯天可以救活這個少年,他的眸光淡定而冷靜,對於這一點,她是深信他的,他對醫術極有天賦,所以當初她才會讓他去拜一元子為師,聽說他在山腳下整整跪了七天七夜,終於感動了一元子,收他做了關門弟子。

  “嘯天,把他治好吧,這少年太可憐了。”楚楚輕聲的開口,她的話音剛落,嘯天立刻點了一下頭:“是的,大小姐,我會盡一切力量的。”

  楚楚調頭望了一眼擠在醫館裏的人,輕柔的吩咐:“大家都先回去吧,這裏留給嘯天,留在這裏也幫不上什麼忙。”

  “是,大小姐。”一眨眼的功夫,很多人都離開了,醫館裏只留下嘯天和兩天打下手的人,楚楚站在旁邊望著,嘯天抬頭,堅定的開口:“你懷孕了,還是不要看這些血腥的畫面。”

  楚楚本來想反駁這小子的,才學了點醫術就來講大道理了,還沒等她開口,一旁的玉兒早拉著她的身子往外走去:“好了,嘯天說得太對了,一切都為了寶寶好,今兒個你已經勞累半天了,還是回去休息會兒吧。”

  楚楚看看這個,望望那個,大家一致兒的點頭,讓她回去休息,好吧,既然如此,等這少年救回來再過來探望吧。

  “好吧,那我回去了,嘯天多費心了。”

    “行,我知道了,一定會讓他活蹦亂跳的。”嘯天點頭,開始救人,楚楚走出去,唐淩留下來給嘯天打下手,小月和玉兒還有清玲陪著楚楚走回楚楚的鳳天閣。

     楚楚覺得自已此時很幸福,大家都當她是親人的照顧著,生活在這裏,每一個人都是她的親人,她也是她們的親人,有關心有愛護。

  回到院子裏,楚楚便被玉兒和小月強行命令著睡了,想陪清玲聊聊,清玲卻開口:“現在孕婦是最大的,所以你必須多休息,何況我還沒走呢,我們有的是時間聊天,我想在這醉心穀逛逛,你安心睡吧,讓小月陪我四處轉轉,玉兒照應著你睡會兒。”

  楚楚無奈,安心的去休息,直到睡著了,心裏還是甜蜜的,這與世無爭的生活,遠離了塵世的囂張,仿若世外桃源。

     小月陪著清玲在穀裏轉了一圈,滿山滿穀的醉心樹,錯綜複雜,人走進去,快速的分開,變換方位,眨眼間變幻莫測,風雲俱變,如果不是深黯其道,只怕進得出不得,清玲不禁歎息,這是怎樣的頭腦啊,能設計出這麼美妙的陣形。

    “有誰會想到,這鬼霧林裏竟然有一個醉心谷,醉心穀裏真的住了人,而且鬼霧林其實是有一條出路的,只是那路比較隱蔽罷了。”

     清玲幽幽的歎息,她能進來,多虧了唐淩,要不然是絕進不來鬼霧林的,如果走錯了,瘴氣侵體,便成了那些野獸的口中物,就在她和唐淩過來的時候,路邊白骨森森,多是被野獸吃了的枯骨,想來能一直走到醉心谷的少年,確實有些運氣的。

    “是啊,所以說世上萬物皆有可能,不能空看表面,也許再跨前一點點,就是另一番天地了,當時楚楚進鬼霧林時,我們都不贊同,誰知竟被她找出一條捷徑,想來這一切冥冥中自有定數,她那一身好功夫使得她輕而易舉的摸索了進來,也許是紫影引導著她過來了。”

  小月想著那個像魔像仙一樣的男子,他仿佛一直守護在雲族人的身邊,保護著他們安全。

    “我們過去看看那個少年怎麼樣了?”清玲想起那個受傷的人,立刻掉頭問小月,小月點頭,是啊,那少年的傷勢太重了,不知道他為什麼要闖進鬼霧林,一般人是不敢進的,除非是迫不得已。

  兩個人身形一轉往醫館而去,醫館裏唐淩和嘯天正在洗手,一抬頭見她們兩個過來,關心的問:“楚楚呢?睡了嗎?”

  小月點了點頭,走進軟榻認真的瞧著那少年,臉色好多了,不似先前的蒼白,一顆提著的心總算放了下來:“嗯,她睡了,臨睡前還一直念叨著要過來看看呢?”

  “沒事了,他過會兒就醒過來了。”嘯天正在收拾醫館裏的藥材,他明天要回清雲山去,他的醫術還沒學周全,所以要一直努力才有用,雲族的人已經出現了一個小姐,那麼接下來還會出現別的人,要讓大家知道天下間有一個雲族,而且小姐已經把族裏的孩子都分派出去學藝了,相信再過幾年,很多人便會名動江湖了,嘯天一邊想一邊收拾東西,把手裏的藥材包好,掉轉頭遞給小月。

  “小姐的身子要多補補,你拿回去給她煎著早晚喝一些。”

    “嗯,好。”小月點頭,有時候感覺嘯天就像一個大人似,其實他比楚楚還小,只是一個十三歲的大孩子,但是卻過度的早熟了,看他說起楚楚懷孕的事,心不跳臉不紅,好像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了。

  “嘯天,你明天回清雲山了?”坐在旁邊椅子上的唐淩開口問,他看到嘯天在整理藥材,把每一樣都歸位擺好。

    “是的,再不回去,師傅該生氣了。”嘯天淡淡的開口,回身走進內室去整理包袱,外屋的幾個人一起盯著軟榻上的少年,忽然那少年蹙起了眉,動了一下,小月立刻激動的叫起來。

    “嘯天,快過來,他醒了,看看他有沒有事?”

  她的話音一落,只見眼前身形一閃,嘯天已立在軟榻前,小月冷瞪著擋著她的後背,這小子的功夫越來越好了,速度這麼快,再過兩年只怕自已就不是他的對手了,而且明明比自已小兩歲,竟然高出自已一個頭,不過現在不是計較這個的時候,小月往旁邊挪挪,清玲和唐淩一起圍到軟榻邊。

  只見那少年長長捲曲的睫毛輕輕的眨動著,慢慢的睜開來,那是怎樣的一雙眼眸,好似黑潭般閃著琉璃的光芒,卻帶著刺骨的冷漠,定定的望著他們幾個人,沉默無語,完全不開口說話,對於自已身處何方也不知道問,小月忍不住開口。

  “你是誰啊?怎麼會跑到鬼霧林來的?”

  那少年望了一眼小月,掃了一圈圍在自已周遭的人,慢慢的閉上眼睛,竟然理也不理大家,更別提說什麼感激的話了,小月一看這樣的,渾身來氣,沖上去準備好好教訓教訓有這娘生沒娘養的傢伙,誰知卻被嘯天給擋住了,他的手臂緊握著她的纖手,阻止她接下來的動作,磁性的聲音暗啞的響起。

  “好了,他心裏一定有很多痛苦,你別為難他了。”那樣的死了都甘願的眼神,嘯天也有過,所以他理解,這個少年身上一定背著沉重的包袱,像似深仇大恨什麼的,既然他不願意說話,大家都別打攪他了,讓他睡會兒吧。

  “好了,你們都回去吧,讓他靜靜吧。”

     小月冷瞪了嘯天一眼,用力的抽回手,掉頭往外走去,理也不理身後的傢伙,嘯天望瞭望空空的手,為什麼一握著她的手就感到心裏很充實呢,眸閃著光亮望著已走遠的人,唇含著玩味的笑。

  一旁的唐淩領著清玲站起身和嘯天打了招呼也走出去,一起往楚楚住的鳳天閣走去。

     鳳天閣裏,楚楚已經醒了過來,玉兒伺候她起來了,便看到小月怒氣衝衝的跑進來,不明白她這是怎麼了,好笑的開口:“這是怎麼了,誰惹你生氣了?”

  小月一屁股坐到旁邊的座榻上,呼呼的喘著粗氣:“早知道就不救那個死傢伙了,氣死人了,好心救了他,一句感激的話都沒有,還有那個嘯天,明明屁大點的孩子,竟然裝成熟,還說那少年有難言之隱。”等到小月的牢騷發完了,正好唐淩和清玲進來了,坐到一邊笑望著小月。

  “就為了這個你就氣成這樣?究竟是嘯天氣到你了?還是那個孩子氣到你了?”楚楚好笑的追問,這丫頭的脾氣一向如此,來得快去得也快,而且沒什麼心機。

  “都有。”小月皺著眉哼,那兩死小孩沒一個好東西。

    “好了,別氣了,女人氣得太多當心臉上長皺紋。”楚楚的話一說完,廳裏的人都笑起來,小月看大家都笑,自已的心情便好多了,為什麼要理那兩個小鬼,害得自已長皺紋才不化算,想著伸手去摸光滑的臉,她的動作再次引發出一串笑聲,氣得小月站起身一跺腳走了出去。

     等小月走出去,楚楚望瞭望唐淩:“怎麼回事?那個少年什麼都不說嗎?”

     唐淩點頭,神色有些沉重:“他一定遭受了很沉重的打擊,那雙眼裏就好像一潭死水一樣平波無奇,對人生完全失去了希望似的,明明是一個孩子,卻有著那樣的眼色,感覺蠻怪異的?”

  “那他一定遭遇了什麼重大的打擊,我們既救了他,也不要對人家抱著太多的好奇,等他傷好了,就讓他出穀去吧。”楚楚點頭,誰都有傷心事,何必去挖掘人家的私事呢。

    “楚楚說得對,別總打探人家的私事。”清玲對這個深有體會,每個人的心裏或多或少都有點私事。

     廳裏的人正說著話,那桑葉從外面飛奔進來,一臉的焦急:“大小姐,那個救了的少年竟然在醫館裏鬧了起來,要自殺,被嘯天發現了,點了他的穴道,現在怎麼辦啊?”

  “啊?”廳裏的幾個都驚訝的站起來,這是為什麼啊,原來他進鬼霧林是為了自殺啊,救了他還自殺,他那麼點大的孩子,怎麼想著自殺呢,幾個人互視了一眼,決定過去看看。

     一行人很快出了鳳天閣,往醫館走去,天色已經暗了下來,山谷之外不時傳來狼嘯獅吼,不過他們住在醉心穀裏一點也不擔心野獸的襲擊,因為那些野獸根本進不來,醉心穀外面的醉心樹會讓那些野獸退而卻步的。

  天際浮起一抹上弦月,清冷的銀輝灑落下來,給整座山谷鋪上薄紗,涼爽的風把枝葉吹得沙沙簌響,配合著那些野獸的喘息,令人心驚膽顫,不過習慣了就好,而且這些雲族人一向與野獸為伍,根本不懼怕這些動物,有時候反而覺得人比動物更可怕。

  醫館裏亮起一束光,被風吹得飄飄忽忽的,仿似幽冥鬼火,散發出淡淡的清冷,楚楚當先一步走進去,軟榻上躺著一個黑衣黑髮少年,衣衫褸襤,還有斑斑的血跡,胸前已被嘯天處理過來,用白紗纏繞了一圈,也許是因為這少年有過激烈的動作,胸前已溢出血來,在燈光下血腥而恐怖。

    “怎麼回事?”楚楚抬頭問正雙手叉著腰的嘯天,嘯天的眸光從床榻上的人臉上收回來,望向楚楚,無奈的開口。

  “這傢伙竟然想尋死,幸好我發現得早,要不然早就死了,我看還不如把他丟到穀外去,讓那些正等著的野獸吞食了,省得死在這裏髒了這地方,他這樣誰有空整天看著他啊。”

  嘯天氣憤的指著床榻上的傢伙,要知道他秦嘯天不是吃閒飯沒事做的人,難得好心救了他一次,竟然不領情,還要尋死,那就死到穀外去,別死在穀裏,髒了他們的地方。

  楚楚盯著床榻上的少年,那雙眸子正散發著犀利的光芒,好似鋒利的刀鋒恨不得刺穿屋子裏每一個人,嗜血,暴厭,楚楚皺眉,是什麼使得這麼小的少年有這麼大的仇恨啊。

     楚楚走到床榻邊,嘯天往邊上讓了一些,其她人圍著軟榻站了一圈,一起望向軟榻上的少年。

  “你叫什麼名字?你確定自已真的想死?”楚楚的聲音透著淡淡的冷漠,一種能鎮定人心神的清冷,那軟榻上的少年用力的點著頭,應合楚楚的話,表示自已有必死的決心,楚楚眸子一暗,心裏有些疼,死其實是世界上最恐懼的一件事,看來這個少年真的遭受了重創,失去求生的意志,楚楚掩去心裏的思緒,淡淡的開口。

    “如果你確定要死,那麼我們會把你送到穀外去,山谷外面有很多野狼野獅的等著你這個食物,他們會把你咬成碎片,一口一口的吃進肚子裏,你也別害怕,那只是眨眼之間的事情,野獸最喜歡新鮮的人肉了,死了他們就不喜歡吃了,我們這裏不喜歡葬人,所有死人的或者想死的人都是喂野獸的,所以你既然不想活了,就讓他們把你送出穀去吧。”

     楚楚的話惹得屋子裏的人大眼瞪小眼的望著她,天哪,她說得有夠恐怖的,可不可以不要這樣說,肚子裏的小寶寶一定聽到了,會不會覺得這娘親太恐怖了,就連先前一心尋死的小子也嚇住了,眼睛裏閃過驚恐,如果自殺還快一點,可是被那些野獸撕扯成血肉模糊的一塊一塊,然後把他分食了,光用想的,他便噁心得想吐,然後是莫名的恐慌,這女人是誰,好恐怖啊?

  楚楚根本不去看軟榻上驚慌的人,掉頭望向旁邊的嘯天和唐淩:“來,把他扔出去吧,反正他不想活了,夠野獸分一點了?”

  嘯天看到床榻上的少年被嚇得臉色青一塊白一塊的,雖然知道楚楚的目的,可是大小姐確實太殘忍了吧,連他都聽得頭皮發麻,不過仍趨身上前,一把提起軟榻上的小子,往外走去。

  “扔遠一點,別讓他爬回來。”楚楚還不忘再加一把勁,嘯風點了一下頭,那小子拼命的縮肩膀,用力的掙扎,楚楚強忍著笑,望著嘯天把他給提出去。

     唐淩個性比較正直,還以為楚楚真的打算把人扔出去喂野獸呢,趕緊開口求情:“算了,他是個小孩子,一時意氣用事,你看他都掙扎了,就放他一條生路吧,他一定不想死了。”

  被唐淩提在手裏的少年用力的點頭,表示自已不想死了,可是楚楚卻接著開口:“可是他都沒說想活啊,一定還想死呢,還是把他扔出去吧。”

  少年氣得在心裏冷哼,你們點了我的穴,讓我怎麼說啊,不想死也沒法說,用力囈囈呀呀的叫著,嘯天一副恍然大悟的開口:“原來我點了他的穴道。”說完順手解了少年的穴道,只見那小子冷著臉出聲:“我不想死,別把我扔出去喂野獸。”

     楚楚趨身上前,盯著他的臉,很認真的追問:“你確定自已不想死了嗎?不會乘我們不注意又死吧,到時候我們一樣把你扔出去喂狼。”

     那少年朝楚楚大吼:“我真的不想死了,你別把我扔出去喂野獸。”

    “嘯天,放開他吧。”楚楚揮揮手坐到一邊的座榻上,玉兒進去給倒了茶水出來,小月幫忙她一起端出來,楚楚示意那少年坐到軟榻邊,仔細的打量他一番。

  少年長得毓秀雋美,容顏清冷,眸光淡漠,一身黑色的衣服映襯得他越發的陰驁,不笑不怒時,仿似被遺落的孤兒,生生的扯到人的心臟。

    “你叫什麼名字?”楚楚的聲音帶著悅耳的輕柔,和剛才的兇惡天差地別,少年忍不住多看了兩眼,隨即低下頭,輕聲的開口:“我叫西門長空,家住晉城。”

    “晉城?西門長空?”楚楚抬頭和唐淩互視了一眼,晉城離鬼霧林並不遠,只要行半天的路程就到了,這裏就是晉城的邊界,而且這西門的姓是很少見的,好像晉城最大的富商之家就叫西門,不會正好是這小子家吧。

    “你不會是晉城那個首富西門家的孩子吧?”唐淩飛快的開口追問。

     西門長空遲疑的抬起頭掃視了周遭一眼,確定眼前的這些人不會害他,才肯定的點頭:“是的,我家便是晉城的首富,我爹叫西門軒,我娘叫龍小婉。”西門長空說到爹娘的時候,那聲音早哽咽了,眼淚刷刷的留下來。

    “你家發生什麼事了?”楚楚奇怪的問,難道是因為太有錢遭人恨嗎?就像雲族的人一樣嗎?而且聽說這個西門老爺好像還是江湖上的俠義之士,怎麼會被人暗算了呢?

  “就是前天晚上,我睡得正香的時候,家裏忽然著火了,我趕緊沖出去,竟然有十幾個黑衣人,在府裏暗殺府裏的下人,我嚇得趕緊往我爹娘的房裏奔去,因為我爹娘功夫極好,誰知叫了半天沒有聲音,我用力的撞門進去,只見我爹娘死在房裏了,合府上下一百多口人,一夜之間全被人殺了,我不知道我家與何人結仇了,竟然被人暗殺了,誰知那些黑衣人竟然連我也不放過,一直緊追不捨,我當時已無求生的意志,心裏想著,不如進鬼霧林吧,反正一死,沒想到那些人竟不敢進來,而我被你們救了。”

     西門長空的話說完,屋子裏陷入了寂靜,大夥兒的眼淚都下來了,尤其是嘯天更是為西門長空心疼,因為他的遭遇和他很像,差別在於他們一直知道敵人是誰,而西門長空恐怕連敵人是誰都不知道。

     楚楚清了清嗓子:“你家還有什麼親人沒有?”

  西門長空忍住悲傷,想了一下,動容的開口:“我還有一個叔父,和我爹很好,叔父為人一向正直,住在晉城的東郊。”

    “喔,那回頭把你送出去,你叔父一定會保護你的,他會武功吧?”楚楚關心的問西門長空,西門長空點頭:“叔父的功夫是我爹教的,還不錯,我的功夫也是我爹教的。”

    “嗯,那就好。”楚楚點了一下頭,站起身吩咐嘯天好好照顧西門長空,領著其她人回鳳天閣,西門長空和嘯天住在醫館裏,一夜無話。

     第二天一大早,楚楚睡得正香,反正現在沒什麼事,她每天早上都睡得挺遲的,隱隱約約聽到外面有很多的吵雜聲,楚楚皺眉拉高薄被蓋住自已的頭臉,繼續睡,可那說話聲越來越大,吵得人根本沒法睡覺,生氣的翻坐起身,閉著眼睛朝外面冷吼。

  “一大早還有完沒完了,我要睡覺呢?有話到別處去說。”吼完撲通一聲又倒下去睡了,聽到她聲音的玉兒跑進來,見她又倒在床榻上睡起來,忙輕手輕腳的準備走出去,睡在床上的楚楚冷問:“外面是誰啊?一大早上的跑到這裏來?”

  “是西門長空,一大早跪在門前,任誰叫他起來,他都不理,問他做什麼,他也不開口,院門前圍的人越來越多,聲音太大了,驚到楚楚了。”

  玉兒輕聲的解釋,楚楚什麼都好,就有一樁,她睡覺的時候不能吵,一覺睡到自然醒,心態好精神好,若是被吵醒的,起來便會有起床氣,誰撞在刀口上誰倒楣。

  “讓他去死,有完沒完了,再折騰,讓嘯風立刻把他送出去。”

     楚楚吼完又倒下去準備睡會兒,外面的小月又跑進來,大驚小怪的開口:“楚楚,那西門長空開始磕頭了,誰說也沒用,腦門都磕出血來了。”

  本來躺下去的楚楚,氣得啊的一聲大叫,兩個小丫頭被嚇了一跳,做好了迎接她怒火的準備,誰知她只揮揮手:“伺候我起來吧。”打著哈欠,無精打彩的開口。

     玉兒和小月一左一右的上前給她穿衣服,鞋子,整理得妥妥當當的才牽著她的身子走出來。

     只見鳳天閣的院門前圍了好多人,西門長空被圍在人堆裏,不斷的磕頭,楚楚離得老遠便聽到他磕頭的聲音了,不過並不急著過去,磕幾個頭死不了人,而且誰讓他一大早打攪她睡覺了,最重要的是他想幹什麼?楚楚不急,旁邊的兩個小丫頭可急了,一左一右的把楚楚給拉了過去。

  那些圍觀著的人一看到楚楚出來了,忙讓出一條道來,恭敬的開口:“大小姐?”

  “嗯,你們回去吧,這都沒用早膳,便跑出來看熱鬧了。”楚楚揮手,那些人三個一群,五個一黨,笑嘻嘻的走了,楚楚望著仍在磕頭的西門長空,估計他的腦門上出血了,因為地上有血跡,淡淡的開口:“好了,有什麼事說吧,用不著一直磕。”

    “姐姐,求你幫幫我們西門家。”西門長空不抬頭,眼睛緊盯著楚楚的腳,生怕遭到她的拒絕,可是他聽嘯風哥哥說,眼前的姐姐是個能人,心又很軟的,只要自已一直求她,她一定會答應的,這樣西門家的仇便有望了,可是他好害怕姐姐拒絕啊。

  “啊,為什麼讓我幫啊?”楚楚挑眉,她忙碌了好幾個月,整理這個莊子,正想休息一陣子呢,而且一聽這種仇殺的事,她就心煩,不想理這種事。

  “因為嘯風哥哥說姐姐曾是六扇門大名鼎鼎的楚捕頭,只要姐姐願意幫,西門家的案子一定指日可破。”西門長風的話一完,楚楚的臉色冷了下來,對著半空大叫:“秦嘯天,馬上給我滾出來。”

     一大早林子裏的鴉雀被驚得拍簌著翅膀飛走了,可是等了一會兒也沒見到秦嘯風的影子,掉頭問身後的兩個丫頭:“秦嘯風呢?”

  小月和玉兒還沒來得及開口,地上的西門長空介面:“哥哥一大早便走了。”好像是如果他不走的話,會被這個姐姐扒皮的,聽說這個姐姐的武功很厲害,先前他還以為她只是普通的女人呢,沒想到這山裏竟然臥虎藏龍,看來爹娘在天之靈保佑著自已遇到他們了。

    “啊?這傢伙跑得倒快,下次被我逮到非扒了他的皮不可。”楚楚狠狠的開口,低下頭望向地上的西門長空:“姐姐沒辦法幫你,最近太累了,你不是說你叔父為人很正直嗎?這是你們西門家的事情,為什麼要我出頭啊?”

  西門長空一聽到楚楚話,心都涼了,既然姐姐不願意幫,自已就再努力吧,直到她答應了為止,要不然自已就一直磕,磕到她答應為止,哥哥可是一直叮嚀了的,西門長空想到這裏,又用力的磕頭,又響又快,地上再次染上鮮血,楚楚沒說話,玉兒和小月可就受不了啦,立刻上前欲扶起西門長空。

  “好了,你別磕了,先起來再說,我們一定會幫你的。”

  西門長空哪里肯起來,主要的人還沒開口答應幫他呢,照舊磕著頭,咚咚的響,玉兒和小月立刻瞪向楚楚,抗議的叫:“楚楚,你看人家腦門都見血了,就幫幫人家吧。”

     楚楚哪叫一個無語,這兩吃裏扒外的東西,被人家兩頭一磕,就把她給賣了,不過看著西門長空,確實也可憐,只得點頭:“好吧,你起來吧,西門長空。”

     西門長空一聽到楚楚的話,立刻松了口氣,原來嘯風哥哥說的話真對,要說軟話,多磕頭,才會打動女人的心,想著再次端端正正的給楚楚磕了一個頭:“謝謝姐姐了。”

  一旁的小月和玉兒早上前扶起他,見他腦門上血跡斑斑,心疼得什麼似的,扶著他往廳裏走去,楚楚無奈的跟著她們身後往裏走去,兩小丫頭的動作,全是她的罪過了,害得西門長風腦門流血了。

  忽然聽到身後有說話聲,原來是清玲和唐淩過來了,兩個過來準備向她們辭行的,楚楚因為答應了西門長空,所以正好需要人手,便示意唐淩進去說些事情。

  幾個人走進廳裏,楚楚講了西門長空的事情,希望唐淩陪她去一趟晉城,還有小月,清玲和玉兒待在醉心穀,等他們從晉城回來,他們兩個再回去,唐淩一聽到楚楚的話,自然願意,他本就是個樂於助人的人。

    “好,我陪你去一趟晉城。”

     一旁的西門長空聽到楚楚和這位唐淩大哥要陪他去晉城,心裏總算燃起了希望,一掃先前的冷漠淩寒,恨不得立刻回晉城去,找出殺害自已爹娘的兇手,他要為爹娘報仇雪恨,把那個兇手千刀萬剮,西門長空咬著牙,喘著粗氣。

    “來,長空把那天晚上的情況詳細的說給我們聽一下,這樣有助於分析案情,任何一個細小的情節都不能放過。”

     西門長空聽了楚楚的話點頭,思緒飛到那天晚上:“那天晚上,我叔父到我家來了,爹娘都很高興,因為叔父和爹娘的關係一直很好,所以辦了一桌宴席,大夥用了晚膳,叔父有些醉了,我爹爹也有些醉了,因此大家早早便散了,爹娘進房去休息,我也進房休息了,因為有些興奮,折騰了好長時間才睡著,一睡著便有些沉,半夜的時候,只見那燈光映照在門扉上,院子裏刀光閃過,鮮血飛濺,殘臂斷肢,當時我只覺得整個人都亂了,飛快的溜出去,想找到我爹娘,可誰知爹娘的門打不開,我用力一腳踢開,只見爹娘竟然死在房裏了,而我踢門的動作驚動了那些黑衣人,他們發現了我,追了過來,可憐的老管家為了護我,把我送到後門的一輛馬車上,自已死命的抵住後門,被那些黑衣人砍了無數下,就是這樣,那些人也沒打算放過我,一路追了出來,我駕著馬車橫衝直撞,一路狂奔,後來到了這座林子,以前我有聽人說過這個鬼霧林,聽說進去的人出不來,反正我也不想活了,便進了鬼霧林,那些人果然不敢進,這樣,我就被你們救了。”

     楚楚聽西門長空講完,微蹙了一下眉,眸子犀利的掃向他:“不是說你爹娘,都會武功嗎?為什麼一點動靜都沒有就被人殺死了呢?”

  西門長空聽了楚楚的話,也是一臉的困惑,按照道理他爹娘的武功不低,為什麼被人殺死在房裏一點動靜都沒有,而且房門緊閉,這是所謂的密室殺人。

  “那在你爹娘的房裏有沒有發現什麼異常?”楚楚大腦飛快的思索著,密室殺人,說明殺人者事先潛入到房間裏,等人睡熟了,然後動手殺死了人。



第一百一十 六章 臉紅心跳的黃霖

  楚楚想到密室殺人還有一種可能,就是兇手是從房間的某一處進去的,便繼續問西門長空。

  “你爹娘房間裏窗戶是否開著了?”

  西門長空想了一下,然後搖頭:“雖然當時很混亂,但是我知道房間裏窗戶沒開,因為桌上的燈除了在我進屋時晃了幾下,其他時間沒有晃動。”

    “那你爹娘的寢室內的屋頂上是否有天窗之類的小孔?”楚楚問,因為很多人家屋頂都有天窗,也有人家沒有,開天窗是為了透氣通風,更為了使屋子裏能照到陽光。

  “沒有?”西門長空肯定的搖頭,因為爹娘不喜歡在屋頂上開天窗,他們的房間裏便沒有開天窗。

    “那麼可以肯定一件事情,當時你進屋的時候,你爹娘剛死不久,而兇手還沒有走,很可能就躲在門後面,見你進去了,他才離開的,那麼兇手為什麼要躲你呢?只有一種可能,那個兇手是你們西門家的熟人,他怕你認出他來,而且還是相當熟悉的人,因為兇手怕自已任何的一個動作都有可能讓你認出來。”楚楚不緊不慢,娓娓道來,廳堂裏的人驚奇又佩服的望著她,西門長空在佩服的同時,心卻格外的痛苦,究竟是誰和自已家有如此的深仇大恨,欲除自已家而後快。

    “我爹娘一向和善,究竟和誰家有如此深仇大恨啊,要殺了我們西門一家?”西門長空忍不住嗚咽起來,到底是一個少年,還沒堅韌到把憤怒隱藏起來。

    “也許有什麼你不知道的秘密吧?”楚楚心疼的開口,命運的齒輪是個很奇怪的東西,有時候只是一瞬間的功夫,可以把人從天堂打入地獄。

  對於西門家發生的慘案,大家都很心疼,但是心疼不能解決問題,而且像西門家發生的事情,很多地方都有,隱藏在黑暗的角落裏,齷齪的上演著。

  西門長空忽然想起一件事情來,立刻望向楚楚:“我想到一件事來,當時我爹爹的身邊好像有一個不完整的字。”

  “喔。”楚楚立刻掉頭吩咐玉兒把筆墨拿過來,讓西門長空把這個不完整的字寫出來。

  西門長空走到桌邊,想了一下當時的那半邊字,寫在紙上,廳裏的幾個人都站起來走過去看,只見雪白的紙上寫著‘卡’,西門長空放下手裏的筆,凝神看了一下,開口:“也不完全是這個字,但是有些像,因為血跡斑斑有些模糊了。”西門長空一想到這是爹爹的鮮血寫成的,心裏便痛到無以復加,垂下頭半響不語。

  楚楚伸手拿過來和唐淩,小月一起研究,難道這是一個獨立的卡字嗎?這代表什麼意思呢,人名字還是什麼東西啊,楚楚想不明白,抬起頭掃著旁邊的兩個人:“怎麼樣?看出點名堂沒有?”

  唐淩和小月搖頭:“沒看出來。”

     楚楚掉頭拉過西門長空,詢問他:“你們家有沒有親戚的名字裏有這麼一個字的?”

  西門長空認真想了一圈,在他知道的親戚或者爹爹的朋友裏沒有這個字,這個字很怪,相信不會有人用來起名字的:“我知道的沒有?”

  楚楚看大家一頭霧水,全盯著這個字也不是辦法,不如出谷到晉城去吧:“好了,別想了,我們一起去晉城吧。”

    唐淩和小月立刻點頭贊同,楚楚便細心的叮嚀了玉兒,好生照顧著清玲,別沒事出穀去,外面的野獸很多呢,另外讓她和桑葉說一聲。

    “我知道了,你們走吧。”玉兒和清玲把她們幾個人送到山谷口,見楚楚走了老遠還不放心的招手,忙揮手示意他們快走吧。

     一行四個人花了半天的功夫走出了鬼霧林,如果不是西門長空,他們只要兩三個時辰便出來了,西門長空的功夫很弱,所以他們要等他,只能慢慢順著幽徑下山。

  走出山林,太陽已經往西偏斜了,幾個人都有些餓了,便在大道邊找了一處乾淨的草地坐下來,小月拿出隨身帶著的乾糧,是玉兒親手準備的,每人吃一點填填肚子。

     等他們吃飽了,遠遠的望見一輛馬車駛過來,馬上是一個青壯年的漢子,一看就是那種憨厚老實的人,楚楚吩咐唐淩去攔下馬車,讓人家把他們帶到晉城去,這條路正是往晉城方向的。

  那人一聽唐淩說明來意,果然爽快的答應了,招呼她們幾個上馬車,原來這漢子是去晉城採購貨物的,此時正是空車而行,剛好捎上她們了,唐淩坐在馬車前和人家很快熟絡了,那漢子知道唐淩是捕快,倒是敬佩起來,尊重有加,一路說笑著往晉城而去。

     馬車裏,楚楚看著西門長空,只見他神色越來越悲傷,一旁的小月伸出手握著他的手,示意他冷靜一些,楚楚叮嚀西門長空:“到晉城,你一定要聽從我的話,不能亂跑,要是被兇手知道你還沒死,一定會回來找你的,到時候連帶我們幾個人都陷入危險中,最重要的是案子會不好查?”

  西門長空一心想找出殺害爹娘的兇手,哪里會說不好,連連點頭,臉埋在雙手裏,靠在小月的身上。

  馬車在太陽快落山的時候進了晉城,楚楚等下了馬車,謝過那人,欲給他銀子,沒想到那漢子堅決不要,楚楚等只好再謝過人家,晉城很繁華,即使天將黑了,街道上仍然很熱鬧,小販不時的叫賣聲,楚楚買了一頂斗篷示意西門長空戴上,因為他是晉城首富,西門家的少爺,很多人認識的,所以不好讓他露面,西門長空戴上斗篷,身上穿著粗布黑袍,此刻就是再熟悉的人也不會相信他就是西門家的小少爺。

    “好了,現在去你家看看吧?”楚楚開口,西門長空點頭,他已經說不出話來,手指緊握成拳,青筋暴突,一想到西門府上的一百多口人命,心裏便痛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只想嚎哭一場,可是此刻他還沒有哭的立場,所以只能強忍著,楚楚伸出手拍拍他的肩,確實難為他了。

  西門長空在前面引路,三個人緊隨著他身後往前面走去,只聽見街邊的小販三個一群,五個一起,都在議論著前兩天夜裏晉城發生的慘案,那就是西門家的人全被殺了,一個也不剩,說的人搖頭歎氣,那西門老爺可是個大好人,為什麼會被人殺了呢,眾人說一次惋惜一次,楚楚見西門長空舉步艱難,怕他傷心得控制不住,掉頭示意唐淩過去扶住西門長空。

  唐淩點頭,走過去扶住西門長空的身子,幸好唐淩走過去了,西門長空才不至於倒下來,要不然便癱在地上了,唐淩扶住他,他們一行人往西門家而去。

  西門家是晉城最大的富戶,畫梁雕棟,紅牆碧瓦,門前石獅林立,寬大的玉石牌匾懸掛在門楣上,上書‘西門府’三個字,此時牌匾邊掛著兩個白色燈籠,在風中搖晃,奠紙不時的飄過,被風刮得半邊街道上都是,那哀嗚的曲調兒響起,更是增添了無限的淒慘。

     因為西門老爺的仁慈,一向樂善好施,所以來拜祭的客人很多,進進出出,門前馬車不斷,西門長空一看到眼前的情景,早已經控制不住的往裏走,準備去拜祭爹娘,他本該是棺前跪孝之人,此時卻躲在這裏,像個苟且偷生的螻蟻之輩,他怎能安心呢。

  西門長空拼命的掙扎想推開唐淩的攙扶,往家中去拜祭爹娘,他已經看到叔父在裏面招呼客人了,這一切本該是他這個兒子做的事情,怎麼能讓叔父一個人做了呢,唐淩用內力壓住西門長空的身子,抬頭望著楚楚。

  楚楚走過去,壓低聲音冷硬的開口:“你瘋了,那兇手很可能就在這些客人中,你知道自已在做什麼嗎?如果再這樣我們就走了,讓你一個人去鬧騰?”

  西門長空一聽到楚楚的話立刻不動了,唐淩放開他的身子,只見他安靜的走到楚楚的身邊,只有那輕顫的手洩露出他有多痛苦,小小的年紀,面對親人被兇手殺死,還不能去拜祭,楚楚心終究不忍,走過去輕聲的開口。

  “你們西門家的客人多,你那個叔父也不一定人人都認識,這樣吧,我們和你一起去拜祭一下你爹娘,不過你一定要克制住自已的情緒。”

  西門長空聽了楚楚的話,立刻點頭,能拜祭爹娘是他的心願,還有這合府上下的奴僕,他們死都太冤了。

  “唐淩,你負責照顧他,別讓他漏出馬腳,好了,我們進去吧。”楚楚吩咐完唐淩,領先往西門府而去,忽然被門前的一輛豪華馬車所吸引,忙拉著西門長空退後一步,只見馬車上下來一個身著白色長裙的女人,頭上戴著斗篷,看不清楚她的臉,不過那一身雍容華貴卻不是常人能比的,一看就是那種富貴人家的夫人,不知道是她是誰?楚楚小聲的問司馬長空。

  “這女人你可認識?”司馬長空撩起面紗,望了一眼,肯定的搖頭:“不認識,從沒見她來過家裏。”

    “她蒙著面紗,你怎麼知道的。”楚楚奇怪的追問,西門長空放下臉上的薄紗,沉痛的開口:“爹娘,素來喜歡結交江湖人士,對於這種富家的夫人平常很少來往,所以才會如此說。”

    “嗯,好吧,我們過去拜祭一下就出來,你先別和你叔父相認,以免你叔父被歹人所傷。”楚楚細心的叮嚀西門長空,其實並不是怕他叔父被歹人所害,而是很奇怪,為什麼西門家一百多口人被殺,而西門軒竟然沒有事,而且人死了不是應該報官等待查案嗎?為什麼西門長空的叔父如此心急的要葬了哥嫂呢?楚楚一肚子疑問,但眼下還是先拜祭亡者要緊,立刻領著人走進去,有府裏新招的奴僕恭敬的把他們一行人領進寬大的正廳,只見正廳裏擺放著兩口油光黑亮的棺木,廳堂上到處是白色紗縵,紙花滿屋,屋子裏一片悲戚聲,那些曾經受過西門老爺恩惠的客人,不時的啜泣著。

  楚楚當先給西門長空的爹娘拜祭,但願亡者地下有靈,助她們早日查清此案,楚楚默默的禱告完,走到一邊,西門長空和唐淩一起上前給亡者致哀,唐淩小心的注意著西門長空的動作,生怕他過於悲痛,而洩露自已的馬腳,誰知道西門長空竟然少有的鎮定,默默哀悼著自已的爹娘,卻沒有更深一步的動作。

  楚楚利用這難得的空檔,抬頭打量廳堂,那些客人全都悲戚的垂頭落淚,可是剛才進來的那個女人竟然不在屋子裏,楚楚頓時奇怪的皺眉,那女人哪里去了?而且西門長空的叔父也不見了,難道那女人是什麼貴賓,西門軒親自去接待了不成?既是貴賓,為什麼西門長空不知道親戚中有這麼一個人呢,疑團染上心頭。

     好在西門長空拜祭完了,他們幾個退到一邊,正準備離開西門府,卻見先前那個女人出來了,緊跟著她身後的正是西門長空的叔父西門軒,西門軒是那種長相很陰柔的人,皮膚過分的白晰,他眼眸隨意的掃了一眼大廳,好像並沒有什麼的傷心,如果說他真的和西門老爺十分親的話,為什麼不傷心,連西門長空竟然都不知道,還說叔父為人很好。

     那麼以前的一切很可能都是偽裝,至於他為什麼偽裝,他一定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目的,可是這些西門長空不知道,他一看到叔父走出來,直覺的往前迎了過去,叔父一直是疼愛他的親人,所有堅強的偽裝都瓦解了,唐淩接受到楚楚的眼神,飛快的拉起西門長空的手,往外走去,那西門軒並沒有過多的在意他們幾個人,因為今日府裏的人多了,而西門軒的注意力好像都在那個女人身上,其他人都不在他的眼裏。

  一出了西門府,唐淩便甩開西門長空的手,冷哼:“不是和你說過不出聲嗎?不是我出手快抓住你,只怕你撲到你叔父的身上了。”

  楚楚揮揮手,示意唐淩不要發牢騷了,別責怪了,他一個小孩子能做到這樣已經不容易了,不過她想起剛才離去時,無意間竟然看到那來弔祭的女子裏袖露出了紅色的衣袖,要知道既去奠拜就應該著素服,而這女人雖然在外面套了一件白裙,可是內裏卻另穿了一件紅色褻衣,可以說她這樣的目的是對死者相當不敬的。

    “看,那個女人出來了,我們跟著她看看她是什麼人?”楚楚指了一下馬車,示意旁邊的三個人,對於楚楚的行為,唐淩言聽計從,別人不知道,他還不知道她的能力嗎?一定是那個女人有貓膩,而且一看就不是什麼好人?對了,她為什麼戴斗篷呢,唐淩一想到這個立刻開口:“這女人一定是晉城大家認識的女人?所以她才會戴斗篷,生怕大家認出來。”

  楚楚身子一頓,唐淩說的話真對,這個女人一定是晉城有頭有臉的女人,既然有臉面,大大方方的拜祭不好嗎?為什麼要偷偷摸摸的拜祭呢,這個女人眼下成了一個謎,而且西門長空的叔父眼下有最大的嫌疑,但是這一點楚楚不會告訴西門長空,必竟那是他的親叔父,這個世上他唯一的親人,而這個親人很可能就是他的殺父仇人,這讓他情何以堪,楚楚光用想的,為西門長空心疼,但心疼不能為死者伸冤。

     那女人的豪華馬車一直往街道最東邊而去,駛過知府衙門,然後停在衙門西北角的小門處,有人請了她下車,走進小門內,楚楚不由得暗驚,沒想到這女人竟然是知府的夫人,既然是晉城知府的夫人,和西門家有聯繫也屬正常,她為什麼不和夫君一起去拜祭,而要自已一個人偷偷去拜祭呢?

  “怎麼樣?這女人有問題嗎?”唐淩站到楚楚的身邊,細聲的追問,楚楚點了一下頭,一旁的西門長空聽到楚楚的話,認定那個女人殺了西門家的人,立刻從頭上摘掉斗篷,臉孔青幽幽的,怒咬著牙:“我要去為爹娘報仇。”

    “你去報仇沒什麼錯?只是有什麼證據呢?”楚楚伸出藍玉蕭,擋住西門長空的去路,臉色忽明忽暗的盯著西門長空,唬得他立刻退後一步,不敢再出聲。

    “現在怎麼辦?”小月問楚楚,即便知道這女人有嫌疑,可她是知府的夫人,她們又沒有什麼證據,怎麼樣才能抓住狐狸的尾巴?

  “夜探西門府,我要開棺驗屍,看看西門老爺究竟怎麼死的?用此來判斷是誰殺害了他們?”楚楚一雙水眸中閃過冷冽,對於兇手,她一向是憎恨的,所以決不會放過任何一個作惡多端的罪犯。

  “我要驗你爹娘的屍體,這樣做你沒什麼意見吧。”望向旁邊的西門長空。

  ……

  西門長空搖頭,哪里敢有什麼意見啊,他現在只求查清西門家的血案,他想親眼看看是誰如此殘忍殺害了他們一家一百多條人命。

    “好,今晚去西門府吧,就是遇到我叔父也沒關係,我正好把其中的事情告訴他。”

  楚楚沒阻止他,因為有些事肯定要面對的,相信他叔父見到他,並不如他想像的那樣欣喜,說不定會引起恐慌,不過他們最好做得暗一點,對自已更有利。

  此時天色已晚,一整天沒吃什麼東西了,四個人隨便的找了一家客棧,吃了些東西,客棧裏此時正是熱鬧的時候,那些客人談論得最多的便是西門家的這件血案,很多人都奇怪,為什麼一向武功不錯的西門老爺會被殺死在家裏,一點的反抗能力都沒有。

     西門長空聽到這些議論,心裏仿佛再次被生生的扯開,那些帶血的痛楚穿到骨頭來,疼得他都快窒息了,可是他卻無能為力,連兇手是誰都不知道,到哪去報仇啊,而且就算知道兇手了,他勢單力薄,誰幫他報仇啊,眼下只能指望身邊的唐大哥他們了。

     四個人開了兩間房,休息一會兒,等夜深一些再動手,現在西門府一定人來人往,只有等三更天過後,才會沒什麼人。

  夜深沉,天空漆黑一片,稀稀落落的繁星跳躍在黑色的布幕上,風呼呼的吹過,枝葉搖曳,沙沙的發出響聲,大街上冷冷清清一個人影也沒有,樹影婆娑,隱隱約約看到地上有斑駁的痕跡,顯得夜色是如此的鬼魅,壓抑得人手心裏全是冷汗。

  四個黑色的人影飛簷走壁,往西門府而去,唐淩的手裏帶著一個西門長空,動作略顯笨拙一點,而且還有些遲緩,這一切如果有高深武功的人必然會察覺,不過大家也顧不得那麼多了。

  遠遠望見西門府大門前兩個燈籠左右搖擺,霧氣繚繞在門前,風吹奠紙滿街都是,好似發出鬼哭狼嚎的聲響,在為那些死去的冤魂不斷的叫喚,還我命來,還我命來,西門長空只覺得頭皮冒汗,緊抓住唐淩的大手。

    西門家的大門已經關閉,四個人從牆頭飛進去,整座府邸此時就像一座死亡之家似的,半點氣息都沒有,白幡掛得到處都是,遠遠近近是刺眼的白,西門長空領著三個人進了正堂,大堂上連個守奠的人都沒有,只空留著兩口棺材,至於那些奴僕,大概都送到義莊去了。

     油光發亮的黑色棺材裏睡著西門長空的兩位爹娘,而他這個做兒子的卻不能為爹娘報仇,西門長空跪下來給爹娘端端正正的磕了幾個頭,一旁的楚楚眼看著天色已經不早,便吩咐唐淩立刻開棺,她要驗屍,掉過頭讓小月把箱匣打開。

     兩個人一起點頭,可就在唐淩手摸上棺木時,只聽得一聲冷喝:“好大的膽子,竟然敢夜闖西門府?”隨著話音落,一群打著火把的人沖了進來,為首的正是西門軒,火把的光亮映照得他本就白晰的肌膚好似無血的僵屍,木然陰森,那雙本該漂亮的眼睛裏連一絲兒波動都沒有,木然的望著她們幾個。

  西門長空一看到他的叔父出來,飛快的拿掉頭上斗篷,激動的望著自已的叔父,這世上他唯一的親人,哽咽了好久叫了一聲:“叔父,是我,我是西門長空啊?”

  “西門長空?”西門軒呆住了,好久才反應過來,臉色暗沉淡漠依舊,並沒有因為這個侄兒的出現有過多的欣喜,這使得想躲到叔父懷中尋求安慰的西門長空,生生的停住了腳步,滿臉疑惑的望著眼前的人,好半天喃喃自語的開口:“叔父?”

  西門軒,臉色陡的一暗,揮手命令身後的人,這些人竟然都是捕快,身上穿著淄衣,先前還沒在意,現在看清楚了,才知道原來他們都是捕快,晉城縣衙裏的捕快。

    “給我把孽種拿下,竟然夥同外人殺了自已的爹娘。”

  一句話把西門長空打傻了,好半天才反應過來,抖索著嗓音開口:“叔父,我是你侄兒啊,你在幹什麼?我是長空啊。”

  “還不動手?”西門軒一揮手,身後的捕快一湧而上圍住了楚楚她們,小月冷笑一聲,長劍出手,橫在胸前,冷然的瞪著周遭的捕快,就這幾個小捕快竟然敢如此狂妄獨大,真是可惡的傢伙,讓我來教訓教訓你們。

  可是楚楚卻伸出手示意唐淩和小月收起寶劍,只見她清冷的望著那些捕快:“我是六扇門的楚捕頭,要見你們知府。”

    那些捕快見眼前的女人長得比花還嬌,竟然自稱是六扇門的總捕頭,不由疑慮的抬起頭互視了一眼,還別說,她周身冷然的氣勢確實挺嚇人的,但是沒聽說過大名鼎鼎的楚捕頭是個女的啊。

    唐淩走過去一步,沉下臉:“我是成皋縣衙的捕頭,楚捕頭在此,立刻帶我們見你們知府?”

  那些捕快一聽唐淩的話,立刻收住架勢,因為成皋離這裏不遠,確實有叫唐淩的捕快,雖然沒見過面,但能說出名字就是有來處的,這些人裏有一個高胖的男人也是捕頭,立刻上前一步,抱拳:“幾位請了?知府在縣衙恭候大駕?”

  楚楚一甩手當前一步走出去,小月緊跟著她身後往外走,最後面的西門長空還在傷心的緊盯著他的叔父,顯然叔父如此對待他,對他的打擊太大,唐淩伸出手拉著他緊跟上前面的楚楚。

  一行人走進縣衙的正堂,旁邊分列著兩排捕快,高座在大堂之上的正是晉城的知府,此人細眉細眼,眼裏有一股邪氣,唇角有一顆豆大的黑痣,痣上還長了一根毛發,看著甚是噁心,看到楚楚她們走進來,先是一愣,顯得有些難以置信,望著楚楚半天沒開言,想也是這個道理,半夜三更抓來的人竟然是個美嬌娘,換做是誰都要驚訝。

     下首的捕頭,上前一步稟報知府大人:“大人,此人說她是六扇門的總捕頭楚慕,屬下不知是真是假,所以便把她們全部帶回來了?”

  “胡說?”知府大人一聽捕頭的話,一拍驚堂木,眼睛瞪得圓溜溜的,一個如此多嬌的美人,竟然說是捕頭,真是糊塗的東西:“楚捕頭乃是男人,什麼時候變成女人,荒唐,你好大的膽子,竟然冒充大名鼎鼎的楚捕頭,雖然他不再任六扇門的總捕頭,可是他的功勞是不可磨滅的,下官很是敬仰,不是你一個女人家可以隨意污蔑的。”

  唐淩冷哼一聲,想上前證明,楚楚伸出手攔住唐淩的動作,隨便他們愛信不信,眼下是要查清西門家的慘案,並不需要多講別的,因此一抱拳沖著上首的知府大人開口。

  “大人既然不相信小女子,小女子無話可說,但是小女子是為了西門家的慘案來的,此案可謂曠古奇冤,不知大人是何用意,竟然不聞不問,死者冤屈還未伸,竟然同意讓人下葬?這是何用意?”

  那知府大人被楚楚責問的啞口無言,臉色難看起來,冷掃了一眼下站著的幾個人:“你怎麼知道本官沒有查啊,本官一直派人埋伏在西門府裏,要不然怎麼會抓住你們的,說,你們為什麼要殺西門一家人?”知府大人說完一拍驚堂木,怒吼起來。

     楚楚一聽他的話,趕情人家把她們幾個當成殺害西門家的兇手了,這狗屁縣官如此不濟,手上一定有很多冤案,真是枉為父母官了,臉色陰沉下來:“知府大人可有證據說我們是兇手?”

  楚楚的話音一落,知府大人得意的笑著,嘴角的大黑痣不時的抖動著,讓人看了厭惡,只見他還洋洋自得的晃腦袋:“半夜闖死者家裏去,能有什麼好事?所以你們一定是殺死西門家的兇手。”

     楚楚譏諷的哈哈一笑,冷掃了上首的知府大人一眼,指了指身邊的西門長空:“這是西門家的少爺,我是受了他的請求,來幫他查清事情的真像的。”

  “西門家的少爺?”知府大人難以置信的低喃,不是說西門家的人都死了嗎?怎麼又冒出來一個少爺了,抬起頭冷冷的盯著下首最邊上的西門軒:“西門軒,你看看這是不是西門家的少爺,你侄兒?”

  西門軒不緊不慢的站出來,依舊是平波無奇的動作,一抱拳陰邪的開口:“正是西門家的少爺,他夥同旁人謀害父母,其實西門長風並不是西門家的少爺,他是我哥嫂從外面抱回來的,一定是他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心生怒意,所以夥同別人殺了我哥嫂,請大人明斷。”

     西門長空聽呆了,等他回過神來,像一頭憤怒的老虎,沖向西門軒,只見西門軒靈活的閃開來,西門長空再沖上去,還是沒靠到西門軒的身子,楚楚冷眼看著,原來西門軒的功夫極好,依他的功夫造詣,應該是受名師指點的,怎麼會是西門老爺教的呢。

  上座的知府大人看堂下亂糟糟的,氣憤的用力一拍,怒吼:“來啊,給我把這大逆不道,殺父拭母的傢伙抓起來。”知府大人一聲令下,那些捕快手腳並用的沖了上來,飛快的伸手去抓西門長空,小月一見,背上的長劍瞬間出鞘,快如閃電的擊向最靠近西門長空的那個傢伙,只見那傢伙被長劍刺穿了手掌,疼得咧嘴哀嚎,其他捕快一見眼前的狀況誰也不敢近前,坐在上首的知府傻眼了。

    沒想到這些人竟然都是深藏不露的高手,這可怎麼辦啊?急得抓頭撓腮的想主意,只見下立著的西門軒,一抱拳請命。

  “知府大人,就讓小民幫知府大人拿下這些刁民吧,為知府大人解憂。”

  西門軒的話音一落,只聽到內衙傳來一鼓掌聲,妖媚萬千的話響起來:“好,還是西門家的二公子識時務。”

  隨著話音一落,從裏面走出一個紅衣女子,燈光的映照下,只見她桃腮柳眉,婀娜多姿,長得真是美豔不可方物,卻嫁給知府這種一無是處的男人,真讓人覺得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不過這朵鮮花只怕也不是什麼好花,只見那眼眸閃過犀利的光芒,緊盯在西門長空的臉上,一抹狠意毫不隱藏的浮在臉上。

     原來這個知府夫人竟然恨西門家,而且很恨,為什麼一個知府夫人會和西門家結下仇怨呢?楚楚唇角閃過冷笑,只見上首的知府大人一看到這女人走出來,卑恭卑敬的站起身,讓到一邊,小心翼翼的開口:“夫人,你怎麼來了?”

  那女人好像沒聽見似的,逕自坐在高座上,而下站著的捕快好像見怪不怪了,楚楚不禁歎息,沒想到這女人竟然如此囂張,長得再美有一副蛇蠍心腸有什麼用啊?人美心靈卻是醜惡的。

    那女人一坐定,便冷指著西門長空沉聲命令:“立刻給我把這些人拿下。”

    “是的,夫人。”西門軒一聲應過,身形一個旋轉落到西門長空的身邊,伸出手快速的去抓西門長空的身子,唐淩飛快的拉開西門長空的身子,一旁的小月長劍一揮,一道劍氣擊向西門軒,西門軒心下一驚,沒想到今天晚上遇到高手了,可不管怎麼樣,他也不能失手,一定要殺了這孽種,否則她一定不會高興的。

     西門軒的武功雖然不弱,可是小月的寒山劍可不是吃素的,對付一個西門軒還是足足有餘的,上座的那個女人臉色一凝,細長的眉峰一動,紅色的身子如一團火焰般的閃了出來,一出手飛快的朝西門長空擊去,楚楚暗叫一聲不好,立刻抽出藍玉蕭擋住了這女人的攻勢,這女人一擊不中,眸子裏閃過陰驁憤怒的光芒,朝著內堂冷哼一聲。

    “來啊,給我拿下這些賤民。”

     隨著她的話音落,十幾道身著白衣的影子閃了出來,眨眼的功夫擺出一個陣法來,楚楚看著眼前的一切,沒想到這知府夫人竟然有如此能耐,暗自培養了一批打手,難怪那知府看到她像貓看到老鼠似的。

  楚楚領著唐淩和小月還有西門長空,四個人背部相抵,冷靜的掃視著眼前的一切,看來今天要全力以赴了,經過半宿的折騰,此時天色已經亮了。

  楚楚看清眼前的女子,雖然美豔,描眉畫眼,卻在眼角處描出一朵黑色的花朵,使得她整個人邪媚妖嬈,眼眸裏是排山倒海的狠意,不知道為什麼她會這麼狠西門家。

    眼看著那些白衣人便要撲上來,忽然從空中響起一聲清朗的大喝。

    “大膽趙祿,竟敢欺主,當真小命不要了。”話音一落,一道白色的影子落了下來,緊隨他其後的另飄下幾道影子,知府趙祿一聽到來人能叫出他的名字,立刻望了過去,只見大堂之上,一身白袍,手拿長劍的男子,卻是那皇上身邊的一品帶刀侍衛統領黃霖大人,唬得趕緊跑出來跪下。

  “下官不知黃大人駕到,有失遠迎,請黃大人恕罪。”

  黃霖並不理跪在地上的趙祿,逕自走到楚楚的身邊,恭敬的垂首:“屬下來接娘娘回宮了。”

    大堂上的人一聽到黃霖的話早愣住了,什麼,眼前的女人竟是宮裏的娘娘,一下子嚇得全都跪下來:“奴才等叩見娘娘。”

  楚楚自從黃霖出現就沒看過他,此刻氣憤的冷瞪著他:“黃霖,你?”

  “娘娘離宮太久了,皇上一直很想念娘娘,派屬下四處打探,功夫不負有心人,總算找到了娘娘的行蹤。”黃霖有板有眼的說著,楚楚不想在這些人面前洩露太多的事情,只冷著臉揮揮手開口:“都起來吧。”

  “我現在還有事呢?你先回宮去吧。”楚楚揮揮手像趕蒼蠅似的想打發掉黃霖,黃霖好不容易才找到她,哪里願意離開,如果他不把楚楚帶回去,皇上就一直派他在外面尋找。

  “屬下等候娘娘,皇上有旨,一定要把娘娘請回宮去。”黃霖一臉堅持,雙眸定定的落在楚楚的臉上,他足足找了她三個月才看到她,她的臉色有些蒼白,是因為懷孕的關係嗎?如果她現在回宮去,一定會深得恩寵的,皇上已經後悔了,重建了天容宮,就等著她回去呢。

  “黃霖?”楚楚咬牙冷瞪著他,黃霖穿著一身白色的袍子,看上去豐朗醒目,這樣的男人怕是一生都離不開愚忠這兩個字,說白了就是皇帝身邊的一條走狗,他永遠把皇上的旨命當成天,相信皇上若是讓他死,他會毫無怨言的拔劍自殺,臨了還說一句,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那個知府夫人一聽到眼前的女人竟然是娘娘,真是好命啊,心內冷哼,一揮手示意身後的那些打手全部退下去,自已站到知府趙祿的身邊。

  楚楚不去看黃霖,她還有正事要做呢,等過後再來收拾黃霖,而站在一旁的西門長空,做夢也沒想到自已隨便碰到一個人竟然是當朝的娘娘,一時間不知道做如何開口。

  “趙知府,你還是派人查查西門家的案子吧,現在不會想著是我害了西門家的人了吧。”

     那趙祿聽了楚楚的話,早嚇得滿頭大汗,不住的用衣袖擦著腦門上的汗,惶恐的開口:“下官該死,請娘娘降罪。”

    “不知者不怪,不過你還是開始查吧,我想知道那些屍體驗了嗎?”楚楚隨口問,知府趙祿立刻認真的開口:“回娘娘的話,驗了。”趙祿一說完,立刻朝後面一揮手,示意那個做筆錄的主薄把驗屍卷宗拿過來,親自遞到楚楚的手上。

     楚楚翻了一下,只有一句,死者前胸中了一刀,致死,其他的根本沒有東西,頓時覺得很好笑,揚了揚手裏的卷宗:“這就是你們驗來的,是不是太兒戲了,立刻給我重新開棺驗屍。”

  楚楚的話音一落,趙祿趕緊點頭領命:“下官遵旨,立刻傳忤作前往西門府驗屍。”

  楚楚一搖手,還讓那個忤作驗,估計還是那個結局:“不用了,我來驗吧。”

    “啊?”大堂上的人都嚇了一跳,誰也不敢開口,娘娘親自動手驗屍,這是不是太神奇了,而且娘娘先前還說她是六扇門的楚捕頭,娘娘究竟是什麼身份啊,大家都被搞暈了,但是暈之前要把案子搞清楚了,要不然一定不知道怎麼死的。

  “好,下官這就陪娘娘前往西門府。”趙祿恭恭敬敬的垂首,楚楚不去看他,掉頭望向一直沉默不語站在下首的西門軒,淡淡的挑眉:“你就是西門軒,西門長空的叔父,你說西門長空是他父母抱回來的,此話是真是假?”

  西門軒神色一怔,很快開口:“小民說的是真的,我哥嫂不能生養,所以抱了一個小孩子,剛才小民是一時心急,才會胡言亂語,希望娘娘恕罪。”

  楚楚陰沉著臉,寒淩淩的開口:“西門軒,你最好說的是實話,否則別怪我對你不客氣,而且你別以為死人就沒辦法開口,今天我就讓你看看死人開口說話的本事。”

     西門長空再次聽到叔父說他是抱的,立刻憤怒的低吼:“我不是抱的,我是娘生的,娘和我講過的,你根本就是個騙子,一定是你想霸佔西門家的財產,才會如此說,爹娘真是瞎了眼了,才會有你這樣的弟弟。”

  “好了,一起去西門府吧。”楚楚沉聲的開口,一堆人頭前領路,浩浩蕩蕩的往西門府而去,其間經過客棧,黃霖一招手示意馬車停下,請了楚楚下馬車,用了早膳再去,楚楚沒想到黃霖竟然細心的發現她們還沒用早膳呢,因此點頭進客棧用膳,只是知府大人哪里敢進去用膳,只有楚楚和黃霖等幾個人進去用膳,其他人在外面候著。

  街道上早起的人很多,大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連知府大人都站在路邊小心翼翼的候著,一時間議論紛紛,站在知府趙祿身邊的夫人,一看到趙祿的窩囊樣,心裏便氣不打一處來,更恨西門家的人,掉頭望向身後的西門軒,眸光淡淡的。

  客棧上用早膳的人還不是太多,只有兩三桌上有人,店小二看門前的知府大人都不敢進來,便知道眼前的一定是什麼大人物,因此分外的小心,早早的便把人領到二樓最好的雅間裏,上了客棧裏最好的早點,楚楚揮手示意店小二下去,眾人一起坐下來用膳。

  楚楚邊用邊盯著黃霖的臉,說實在的黃霖長得挺俊的,就是他身上那份奴性讓她無論如何都看不慣,而且厭惡,黃霖正吃得好好的,見楚楚緊盯著她,便抬起頭來和她直視著,眸底是絲絲柔情,貪婪的緊盯著她,楚楚好玩的望著黃霖,心裏的一抹劣性被勾起。

     雙眼如絲似望著黃霖,唇微勾起,狀似不在意似的輕舔著紅豔的唇,這動作立刻使得黃霖心跳加速,喘氣聲重,狂猛的眸光緊盯著楚楚,狠不得把她吞食進肚子裏才好,整個雅間一下子旖旎起來,暖流四射,小月和唐淩還有西門長空趕緊用了膳,飛快的離開,把獨立的空間讓給這兩個人玩曖昧。

     黃霖一看到雅間裏已經沒人了,湊過身子朝楚楚低吼:“你在玩火?”

  “玩火?是啊,我想紅杏出牆了,你敢吧?”楚楚越發撩人的開口,唇翹出甜蜜性感狀,聲音粘濃挑逗,胸脯挺立起來,整個身段好到沒話說,只聽到黃霖咕咚咽了一下口水,大手一伸緊嵌住楚楚的頭,頭飛快的伏下去準備親她。

     楚楚飛快的一抽身,使得黃霖撲了個空,妖媚的邪笑:“看來你也有背叛主子的時候?”說完沉下臉一本正經的拉開門走了出去。

     只留下雅間裏的黃霖一肚子被挑逗起來的旺火無處出,狠盯著那走遠的背影,暗哼,真是個妖精,拿起桌上的長劍,緊跟著走出去。

     馬車停在西門府前,那知府惶恐的請了楚楚下車,自已小心翼翼的尾隨其後走進大廳,只見兩口黑棺木整齊的擺放在廳上,西門長空早撲了過去,傷心的哭起來,那聲音悲戚沙啞,聞者無不傷心。

  楚楚等西門長空哭了一會,才吩咐唐淩拉起他,準備開棺驗屍,一旁的知府夫人,看楚楚的架勢,一臉的不屑,她才不相信這什麼娘娘能驗出什麼來?因此眸間閃過得意,陰森森的盯著西門長空,先讓他多活一陣子,只要她有一口氣在,就不會放過他的。

  “開棺。”楚楚輕冷的聲音一響起,那些捕快手腳麻利的上前打開棺木,只見棺木中躺著栩栩如生的兩個人,好像睡著了似的,看來是被人化過妝了,使他們看上去像自然睡著了。
作者: 千蒼    時間: 2010-9-23 04:25 PM

第一百一十七章 我不喜歡你

  諾大的廳堂之上,只聽見楚楚清冷的聲音,大家誰也不敢出聲,一起望著眼前的女人,滿目的敬佩,這個女人花容月貌,周身內斂的嚴謹,眸中閃過光芒,使人不敢直視,趙祿小心翼翼的垂下頭,心裏不禁埋怨起自已的夫人來,沒事摻合這西門家的事幹什麼,這下可怎麼收拾,舉起衣袖擦臉上的汗,一旁的知府夫人看自個的男人如此窩囊,目光如刀的射過去,恨不得踢他一腳解恨,為什麼自已會嫁給這種男人,這一切都是西門轅那個混蛋造成的,他死了活該。

     黃霖掃視著四周,看到大家對楚楚又是敬畏又是祟拜的樣子,心裏有些驕傲,眸光定到眼前的女人身上,就好像大家崇拜的是他,不,比祟拜他還要令他高興。

     小月動作俐落的伺候楚楚換上白袍子,潑了碘酒,薰燃過後,戴上手套,又拿了薄糖放到楚楚的嘴裏,一連串的動作,大家看得目瞪口呆,算是開了眼界,這才是真正的驗屍吧,哪像他們衙裏的忤作,搖頭晃腦的圍著死者轉一圈,便得了結論,有時候聯手都不動一下。

  “小月,記一下筆錄。”

    “好。”小月點頭,候在一邊,楚楚彎下腰開始檢查棺材裏屍體,只見死者臉上隱隱透著暗黑,面容平靜,這說明死者被刺之前就被人下藥了,就是刀刺穿他的身體都毫無感覺,身上並無其他打鬥的痕跡,前胸兩根肋骨處,被鋒利的尖刀刺過,這刀至少長有一尺,寬有八分,直到心臟,深足足有五寸,一刀致死,而且右淺左深,右窄左寬,兇手顯然是個左撇子。

     楚楚把驗屍的結果一一說出來,小月一絲不苟的記下來,楚楚又驗了另一具屍體,大致是一樣的,兩個人都是被人先下了毒,連後被殺死的,楚楚的話音一落,西門長空的難以置信的睜大眼,當晚只有叔父一人來家裏,並沒有他人,難道是叔父?他顯然被自已腦海中的想法嚇住了,連忙甩掉心裏的想法,雖然不明白叔父為什麼說自已不是親生的,但他不相信叔父會殺了自已的爹娘。

  “當晚,西門軒來西門府用晚膳,而當天晚上便發生了西門府的慘案,西門軒,你沒有要說的話嗎?”

  楚楚定定的望著站在下首的西門軒,此時他的臉上膚色更白,有一種陰柔,常年不見陽光的腐蝕感,好像是一副活僵屍似的,而西門長空卻說他先前為人很好,那麼以前的行為便是裝的了,他為什麼要裝呢,又為了什麼要殺西門府的人。

  眾人聽到楚楚的話,都睜大眼睛望向西門軒,看來娘娘懷疑西門軒,可是這可能嗎?要知道那是他的兄長啊,如果真是他殺人的,他就是畜生了。

     西門軒聽到娘娘問他,不慌不忙的抱拳垂首:“稟娘娘,不能但從這一點便懷疑小民吧,難道小民在兄嫂家用了一頓晚膳,便是小民殺了他們全家?”

     楚楚眼神冷冽的盯著西門軒,如果這男人走的是正道,那將是一個人才,可偏偏是生活在暗層裏的螻蟻,做著見不得人的醜事,緩步走到西門軒的身邊,飛快的拉起西門軒的左手,冷冷的開口。

    “看看你的左手,被刀劍磨出了老繭,殺了西門轅的人,是個左撇子。”

     楚楚的一句話落,不亞於石沉大海,眾人的眼睛全都閃過驚疑,沒想到西門軒竟然殺了自已的兄嫂,是為了霸佔兄嫂家的財產嗎?

  一旁的西門長空早被眼前的一切驚呆了,等到回過神來,瘋了一樣的沖過去怒捶自已的叔父,枉費爹娘對他那麼好,自已那麼的親他,最後竟然是他殺了西門府的人,真是太可惡了,還一直追殺自已。

     西門軒一動也不動的任西門長空捶打,楚楚示意身邊的唐淩拉開西門長空,她還有話要問呢,唐淩立刻上前一步拉開西門長空瘋了似的身子,制止得他無法動彈。

     楚楚放下西門軒的手,圍著他轉了兩圈,淡淡的開口:“我只想問你?西門長空是你哥嫂親生的嗎?”

  “不是。”西門軒堅定的開口,眸光裏是一抹解脫,並不否認自已殺兄嫂的事實,抬頭望著楚楚,是那麼的坦然,楚楚實在無法理解,有著這樣坦然清澈眸光的人為什麼要殺死那麼多的人,還是自已的親人。

  “那麼我就讓你看看,西門長空究竟是不是西門轅親生的兒子,省得讓人懷疑他的身份。”如果不能證明西門長空的身份,西門家的大筆財產都將被族人瓜分,而西門長空將一無所有,楚楚自然不忍心讓西門長空一無所有。

  對於楚楚的話,廳堂上的人全都譁然了,這人都死了,怎麼證明啊,一起望向楚楚,就連一直面無表情的西門軒也有些微愕然,人都死了,只要他不承認,相信沒人能證明西門長空就是西門家骨血。

     楚楚掃了廳上一圈,心裏暗哼,今兒就讓你們見識一下,省得說我以權壓人,揮手示意小月打開箱匣,取出特地定制的解剖刀,小月取出來遞到她的手上,只見她面不改色,心不跳的對準死者的手骨處刮開,生生的露出一小截白森森的骨頭,整個大廳的人看得頭皮發麻,心驚膽顫,平常比這個再兇殘的畫面都看過,可卻從沒有像今天這樣讓人恐慌,這個女人竟然面不改色心不跳的做著這些事,有些膽小的捕快竟然要嘔吐起來了,飛快的閃身奔出去,也顧不得被降罪的事了。

     “活人和死人之間的親屬關係,可以滴骨認親,如果是親生骨肉,血溶進骨內。”楚楚說完,望向西門長空,西門長空此時整個身子輕顫不已,想到爹爹被殺了,還要受到這些折騰,心如刀絞,眸子裏閃著沉重的仇視,冷掃過對面的叔父,從這一刻開始他就是他的仇人。

  西門長空,劃破了手指,一滴鮮紅的血落到那露出來的骨頭上,有幾個膽大的立刻湊近前去看,滴骨認親,雖然聽說過,可誰也沒有見識過,沒想到真有這樣傳奇的手法,只見那一滴血慢慢的滲透到骨頭裏,直至一點血痕都沒有,大家驚奇之餘,總算知道這西門長空正是西門轅的親生之子。

  “西門軒,你還有什麼話說?”

  楚楚冷然的望了西門軒一眼,把手裏的解剖刀遞到小月的手裏,示意她收起來,自已摘掉手套,脫掉白色的袍子。

  西門軒身形一移,沒想到這娘娘竟然如此厲害,看來自已是難逃一死了,抬起頭苦笑一聲:“既然如此,我無話可說了,不錯,當日是我殺死了西門轅和龍小婉,殺了西門府的一百多人。”

     西門軒承認了事實,西門長空再次撲向西門軒,怒吼:“你為什麼要殺我爹娘,為什麼啊?”

  “是啊,你為什麼要殺了西門府的人,我相信這裏面一定有一個大秘密,你還是交待出來吧。”楚楚定定的望著西門軒,雖然他的面容蒼白得像個鬼,但是眼睛卻是清澈的,沒有一般歹徒的兇殘,想必他有一個非殺西門轅不可的理由。

   西門軒陰柔的眸子裏閃過一抹若有似無的暗芒,隨即仰天大笑一聲,眾人還沒來得及反映過來,西門軒的胸前已經刺進一把匕首,他的身子旋轉了一圈,發絲淩亂,映襯得他的臉越發的蒼白,唇角溢出一些血來,他用盡最後的力氣把匕首刺進去一些。

  眼前發生的一切太快了,西門軒竟然自殺了,他的臉上仿似解脫了,唇角掛著一抹笑花,帶著死亡嗜血的美。

  “我去謝罪了,就讓這一切都結束吧。”

  廳上的人呆愣了一會,最先恢復過來的竟然是知府夫人,她難以置信的看著眼前的一切,等她清醒過來,像有人掐住她的脖子似的,撲了上去,尖叫起來。

    “西門軒,你在幹什麼?西門軒,你不是說永遠陪著我的嗎?”

  大廳裏的人再次一呆,知府趙祿徹底的呆了,夫人這是幹什麼?西門軒的死她竟然如此傷心,好似那才是她的男人,她深愛的男人,一向囂張狂妄的女人竟然哭了,淚如雨下。

     楚楚望著眼前的一切,不置可否,她早就知道這知府夫人有名堂,本來還以為要費一番周折,沒想到她竟然自已出來了,這樣也好,不過她為什麼這麼傷心呢?

  西門軒躺在心愛女人的懷裏,滿足的笑了,只要她高興啊,他什麼都可以做,可是他現在再也不能陪她了,用盡全身的力氣,伸出手輕撫她的臉:“瑤兒,你別難過了,一切都過去了,統統都過去了。”

  瑤兒心痛到無以復加,她一直活在仇恨裏,忽視了身邊的這個男人,他已經陪了她整整十多年了,默默的愛著她,默默的付出一切,她不要他死啊,她後悔了啊,老天,請給她一次機會吧,仰天大吼。

  “軒,我錯了,對不起,對不起,都是我的錯,我不該只想著報仇,我應該聽你的話。”

  瑤兒的眼淚滴在西門軒的臉上,可惜他再也不能說話了,大手輕輕的從她的臉上滑落下來,那張臉帶著滿足的笑容。

     一旁的趙祿早青了臉,沒想到這個母老虎竟然給自已戴了綠帽子,和這個男人一條腿,還愛得死去活來的,真他媽的窩囊到家了,走過去,沉著臉大吼。

    “賤人,你竟然敢給本官偷汊子。”

     瑤兒抬起臉,那雙眼眸裏狠戾冷漠,緊盯著趙祿,趙祿嚇了一跳,他可記得這女人的功夫十分了得的,趕緊奔到旁邊去,瑤兒的臉上傷心欲絕,心如死灰,就讓一切塵歸塵,土歸土吧,放下西門軒的身子,定定的掃視著圍在周遭的人,面容一掃之前的暴厭,平和安定。

    “其實西門家的人是我殺的,軒他只下了毒,是我親手殺了西門轅和龍小嫵的,沒有人知道我也是左撇子,軒是為了我才強逼自已用左手練劍的。”

     瑤兒的話一開口,那趙祿早嚇壞了,沒想到這臭婆娘竟然殺人了,還殺了這麼多人,不會連累他吧,撲通一聲跪下來連連磕頭:“娘娘,她殺人不關我的事啊,我是完全不知道的。”

  楚楚掃了過去,看他的窩囊樣,確實讓人恨不得踢兩腳,就沖著他那老鼠膽估計也不敢殺人,冷哼:“滾一邊去。”趙祿趕緊退到一邊去,不敢再開口。

  “其實我和西門轅還有西門軒從小生長在一個村子裏,那個村子叫魚寨溝,裏面有很多魚,小時候我們很喜歡捉魚,那時候我喜歡西門轅,可是有一天他把我毀了,你們知道嗎?他領著一幫人糟蹋了我,從那一刻開始,我心裏便只有恨,一直想著要親手手刃這個男人,知道我當時多大嗎?只有十歲,他竟然領著一大幫人做著滅絕人性的事情,而這一切軒也在場,可惜他太小了,沒有力量阻止,所以這麼多年來,他一直自責,我們兩個活在痛苦中,可是西門轅呢?因為娶了一個富家的小姐,活得意氣風發,成了人人敬仰的大善人,每多聽到他一次,我就想殺他一次,但是都被軒阻止了。”

  瑤兒說到這裏,覺得自已太累了,這麼多年的恨隨著軒的死統統的消失了,一張嫵媚的臉上平波無奇。

  “自從發生了那件事,我每天晚上都做惡夢,十多年沒有斷過,軒也是,因為活得太痛苦了,我決定殺了西門轅,奪了西門家的財產,這樣我心裏才能平衡,也許是因為看我活得太累,這次軒沒有阻止,他幫了我。”瑤兒說到這裏,回首望著睡在地上的男人,伸出纖細素白的小手,輕輕的觸摸著他的臉,冰涼一片,一點暖意都沒有,以往他總是會摟著她,柔聲哄她,瑤兒,忘了過去吧,但是現在再也沒有人這樣對著她說話了,再也沒有了,眸子裏滿滿的柔情愛意,低垂下頭,輕輕的親了一下西門軒,心裏低喃,軒,我來陪你了,下一世,我一定要找到你,把這一世所欠的情統統的還給你。

    大廳上的人看著眼前的一切,人人聞之動容,沒想到一直以善心聞名的西門轅有這麼醜陋的一面,楚楚歎息,為這兩個人心疼,一個十歲的小女孩遭受到那樣的打擊,無論如何都不可能忘了的,她恨的同時自已也活在痛苦裏。

     就在大家只顧著傷心的時候,只見瑤兒飛快的拔起西門軒胸前的匕首刺進自已的胸口,楚楚一閃身沖過去,扶住瑤兒的身子:“你這是何苦呢?”

  瑤兒靠在楚楚的懷裏,那張嫵媚的臉上浮起笑意,眸子裏閃過釋然,發絲落到她的臉頰上,那張小臉經過淚水的沖洗露出了本來的面貌,竟然那麼的清靈,長長的睫毛上還帶著淚珠,伸出手放進楚楚的手裏,祈求的開口。

    “請你把我和軒葬在一起,我們只求來生。”說完便閉上眼。

  楚楚的心裏酸楚不已,眼裏氤氳起來,這一切到底怪誰啊?久久的沒有聲響,大廳上的人看娘娘如此傷心,誰也不敢開口打擾到她,黃霖走過去,扶著楚楚的肩,堅定的開口:“這樣於他們也是一件好事,要不然他們殺了這麼多人,一樣是要死的。”

     楚楚放開瑤兒的身子,眼淚終是忍不住流下來,返身輕伏在黃霖的懷裏,雖然每次都會遇到這種事,可還是做不來無情,每一次都被這些人感動,然後傷心。

  “黃霖,我好難過,每一次都這樣,在這些真相後面總隱藏著一個心酸的故事。”

  “好了,別想多了,眼下真相大白,還是把這些人統統的葬了吧。”黃霖扶起楚楚,掉頭吩咐身後的侍衛,幫助西門長空整理一下大廳,西門長空此時已經有些麻木了,心裏說不出該恨誰,掉頭望向棺木中的爹爹,實在無法理解爹爹那樣一個慈善的人為什麼會做出傷天害理的事情。

     西門家的慘案總算告破了,晉城的人唏噓不已,就是知府大人也沒臉呆在晉城了,西門長空葬了爹娘還有義莊裏的那些僕人,楚楚和唐淩把瑤兒和西門軒葬在了一起,在他們的墓碑上刻著,生生世世相愛人,但願他們的來生會快樂的生活在一起。

    事情結束了,楚楚準備回鬼霧林,但是黃霖一直跟著她們,她已經轉悠兩天了,也沒把他們甩掉,楚楚惱怒的瞪著身後。

    “黃霖,你究竟想怎麼樣?”

  黃霖抱著劍站在對面,濃眉大眼,豐朗不凡,頭髮用木簪隨意的別著,身穿白色的長袍,黑髮白袍在輕風中擺動,一看就是那種行俠仗義的大俠,厚薄適中的唇一動,恭敬的開口。

    “臣想請娘娘回宮,皇上在宮裏等著娘娘呢。”黃霖說這句話時,心裏很痛,他也喜歡這個女人,可她是皇帝的女人,他想了也是白想,或者是只能想著,默默的守候她一輩子。

    “我不會回去的,黃霖,你還是帶著你的人離開吧。”楚楚冷冷的開口,俏麗的臉蛋上罩著一層寒霜,顯示出她此刻的心情相當的不好,站在她身側的唐淩和小月一聲也不吭,一起望向對面的黃霖,唐淩從以前對這個男人就沒有好感,所以此刻更像個老母雞護小雞似的擋到楚楚的前面。

  “是啊,她是不會跟你回去的,你回去吧,還有告訴那個皇帝,別用權壓人,要是讓百姓知道皇帝就知道欺負女人可是件丟臉的事。”唐淩振振有詞的開口。

  黃霖根本不理他,只看著楚楚,反正他是跟定她了,她一日不跟他回宮,他就一日跟著她,一年不回宮他便一年跟著他。

  楚楚見黃霖不出聲,領著唐淩和小月往前走,身後的黃霖再次跟了上來,氣得她回身沖到黃霖的面前,咬著牙低吼:“黃霖,你有完沒完了?為什麼非要讓我跟你回宮去啊,難道親手把我送給皇帝你很高興嗎?”

  黃霖望著近在眼前的小臉,白晰的肌膚因為氣憤染上了紅暈,大眼睛閃閃發亮,睫毛彎曲卷翹,漂亮極了,小小的紅豔的唇一開一合,很引人暇想,真想狠狠的抱住親上一口,可是他沒有忘了她是皇帝的女人,他只是一個奴才,以前自已和她有過曖昧的一腿,可那時皇上還沒看上她,所以他不在意,但現在皇上要她,他不能和主子搶一個女人,但聽到她的責問,他的心裏疼痛難耐,緊捂住胸口。

    “你明知道不是這樣的,為什麼還要這樣問?”黃霖眼睛裏是坦誠,毫不掩飾自已對眼前女人的愛意,很強烈,很想擁有她,可是他沒有那資格,他能做的就是一生守護著她。

  “我知道你喜歡我,但是我不喜歡你,黃霖。”

  楚楚雖然知道這句話說出來很傷人,但是快刀斬亂麻,她是不喜歡黃霖這樣的人,身上的奴性太重,那種一生忠於主子的人,當然這種人沒什麼不好,只是她不喜歡罷了。

  黃霖聽到楚楚直接了當的話,臉色刷的蒼白了,手握成拳一聲也不吭,雖然知道她不可能喜歡他,可聽到她說出來,還是很疼,好似有人挖了他的心似的,血肉模糊。

  “臣知道自已配不上娘娘的高貴之軀,不敢妄想。”黃霖的心雖然滴血,言行舉止卻沒有怠慢,楚楚真想一巴掌拍醒他個榆木腦袋的,咬著牙開口。

  “黃霖,你知道我最討厭你身上什麼嗎?”

  黃霖也想知道楚楚討厭他什麼,好看的眸子落在楚楚的身上,等著她接下來的話,只聽見楚楚不緊不慢的開口:“你身上的奴性,知道什麼叫奴性嗎?”

  楚楚知道他為人一向木納,仍煞有其事的問,看他一頭霧水的樣子,冷哼:“就是那種唯主子命是從的人,聽主子的話是好事,但自已要有原則,是好事就聽,是壞事就不聽,你看你,明明我不想進宮,你還幫助皇帝想把我抓進宮去,這是強搶民女你知道嗎?”

  黃霖聽了半天,總算明白,楚楚拐彎抹角的在罵他,也不生氣,眸子裏閃過排山倒海的光芒,定定的望著楚楚。

     “我的命本來就是皇上的,他要我便給,這沒有什麼錯,當年我家鄉遭災,屍橫遍野,白骨成堆,我一個七歲的小孩子一路要飯流落到京城,因為肚子太餓搶了人家的包子,差點被打死,是當時身為太子的皇上救了我,從那時起,我就發了誓,我的命就是皇上的,只要他想要,隨時可以拿去。”

     黃霖的話說完,楚楚倒有些動容,沒想到黃霖也是個苦命人,一個七歲的小孩子一個人要飯,要到京城來,真的很不容易的,心裏不禁同情起來,可同情不能讓自已跟他去皇宮吧,她現在討厭龍傲,一想到他差點打掉她的孩子,她就厭惡他。

    “黃霖,沒想到你這麼苦,我不該提起你的傷心事。”楚楚睜著大眼睛向黃霖道歉,她不是冷血無情的人,雖然有時候很冷漠。

  黃霖立刻搖頭,過去的事早就過去了,沒什麼好傷心的,不過楚楚能關心他,他覺得心裏很溫暖,雖然知道她只是善良同情他,可只要她心裏想過他,他便開心了,他從沒想過會被她愛上,或者什麼的。

  “楚楚,跟我回宮吧,皇上已經後悔了,他相信孩子是他的,你何苦流落到外面受苦呢?”黃霖深情的望著楚楚,雖然她是皇上的女人,可他一樣愛著她,只要看著她就好了。

  “黃霖,如果我回宮了,你看著我和皇上親密的在一起,難道你心裏不會難過嗎?”楚楚睜大眼無辜的望著黃霖,就是這樣的眼神,看得黃霖心跳如鼓,真想把她藏在懷裏誰也不讓看到,可這現實嗎?即便難過他也不會背叛皇上的。

  “難過也是臣的事了,臣只求默默守護著娘娘一輩子就行。”

  楚楚只覺得很累,和他說了這麼多,想讓他明白自已不想進宮,既然喜歡她為什麼非要讓她不快樂呢,應該希望她快樂啊,所以他最愛的人其實是那個主子,他的主子。

  “其實你最愛的人是你主子,你認真想想,如果我和你主子遇到事情,你認真想想你會救誰,你哪里是守著我,是守著你主子吧。”楚楚揮揮手,走回唐淩的身邊,把手套進唐淩的臂彎裏,一臉鄭重其事的開口。

  “黃霖,我要成親了,嫁給唐淩。”

  楚楚的話音一落,唐淩和黃霖同時嚇了一跳,唐淩的臉都被她嚇白了,正想開口問,接受到楚楚暗示的眼神,便沉默不語。

  黃霖顯然並不相信楚楚的話,唐淩雖然不錯,但是還配不上楚楚,他只不過是縣衙裏的一個小捕快,怎麼能配上他心目中的女神呢,連他堂堂一品帶刀侍衛都覺得配不上他呢,他算老幾啊,臉色一暗,冷哼。

  “他不配,而且我不相信你會嫁給他。”

     “不相信嗎?”楚楚拉下唐淩的臉,飛快的在唐淩的臉頰上親了一下,唬得唐淩腿肚兒輕顫,心裏直念叨,老大啊,你別玩了,再玩小弟被你玩死了,沒看到我渾身冒冷汗嗎?

  黃霖一看楚楚竟然親了唐淩一下,唐淩還一臉白癡的笑容,早氣綠了臉,也不去多想,身形一移朝唐淩撲過來,唐淩嚇得趕緊出招擋著,要知道黃霖可是皇宮的大統領,那功夫自然是相當了得的,自已哪是他的對手啊,三兩招之後便有些招架不住了,忙沖著一邊的楚楚大叫。

    “快來幫幫忙?這個瘋子竟然真打我,他要和我拼命了。”

  楚楚不由得好氣又好笑,掉頭示意小月去把唐淩換下來,小月得了指示一閃身長劍出鞘,一股冷冽的寒氣直擊黃霖,黃霖一看是小月,連忙後退了兩步,邊打邊朝著唐淩怒叫。

    “你竟然躲在女人身後,算什麼東西?還想娶楚楚,做夢吧,除非我死了。”

  唐淩哪叫一個苦,誰敢娶這個女人啊,只有你們這些白癡男人把她當好東西吧,也不怕半夜把你們一個個當西瓜切了,哀怨的走到楚楚的身後,小聲的嘀咕:“看吧,都是你惹出來的,這男人要找人拼命了。”

     楚楚回了唐淩一記白眼,瞧你遜的,兩個人眼神交會,那邊和小月交手的黃霖更急了,出手狠厲無比,小月一時間倒有些吃力了,因為不想有傷害,偏這個男人瘋了似的步步緊逼,一連後退了好幾步,這男人也沒有收手的趨向,小月只得出狠招,寒山劍法最厲害的一招,鶴心掏月,直擊向黃霖,黃霖只覺得身子一麻,竟然中了小月的暗算,一時間身子動彈不得,如果不是分神的話,怎麼會中招呢。

  小月一收手翻身落到楚楚的身邊,飛快的開口:“好了,這下安份了。”

     楚楚走到黃霖的身邊,得意的笑著:“黃霖最好別讓你那幾個手下跟著我們,要不然我一定殺了他們,信不信隨便你。”

     黃霖看著靠近自已的小臉蛋,嫩滑可愛,身上清幽幽的香味直往他的鼻腔裏鑽,害得他的喉結滾動了一下,這女人該死的迷人,現在少了那一層冷漠,越發的讓人欲罷不能了。

  “好吧,你走吧,我也不強求你跟我回宮了,我不會讓手下跟著你的。”

     楚楚一聽黃霖的話,總算高興起來,伸出手拍拍黃霖的手臂,哥們兒似的開口:“黃霖,雖然我不能喜歡你,但是你以後就是我朋友了,這樣做就對了,你回去告訴皇帝就說沒看到我,誰知道呢?是不是?”

  黃霖的身子一僵,被她無意識的動做給刺激到了,他知道她有多狂野,那一夜雖然沒有在一起,但那香甜柔美還留在心底,原來女人妖魅起來,就是魔鬼也會被勾引了的,眼看著楚楚走出去幾步遠,黃霖不緊不慢的開口。

    “你走吧,走得越遠越好,等你們走了,我就自殺謝罪。”

     楚楚走出去的腳步頓了一下,他說什麼,他要自殺謝罪,這個死男人,竟然因為自已不跟他回宮要自殺謝罪,懶得理他,自殺就自殺吧,關她什麼事啊?都去死好了,省得來煩她。

     楚楚領著唐淩和小月飛快的往前走,很快不見了影子,那幾個侍衛走到黃霖的身邊,冷靜的問:“大人,難道就讓娘娘這麼走了?”

  “她會回來的。”黃霖肯定的開口,對於那女人他是絕對瞭解的,別看她做事冷靜執著,其實心地善良得不得了,估計很快就會回來了,他在這裏等她回來解穴道吧,順便看看天上的風景,秋高氣爽,萬里無雲,果然不錯。

  楚楚領著兩個人走出一裏路之遙,越走越難走,停下腳步,認真的望著身邊的唐淩:“黃霖說,我走他就死,你說他會自殺嗎?”

  唐淩一聽楚楚的話,想了一下黃霖的為人,肯定的點頭,就連小月也附和著:“黃大人既然這麼說了,那肯定會做到的,他那種人說到做到的。”

  “那怎麼辦?難道真的讓他自殺,我不殺伯仁,伯仁因我而死,我這一輩子良心也不安了。”楚楚嘴裏念念有詞的走也不是,留也不是,不禁在心裏把黃霖家的祖宗十八代都翻出來罵了個遍,然後氣恨恨的掉頭。

  “好吧,我總不能讓那傢伙死了,再找機會溜吧,反正不是這時候走的就好。”

  唐淩和小月偷笑著點頭,他們就知道她要回頭,跟她熟悉了的人,哪個不知道她心軟的特性啊,是那種外冷內熱的人,生人咋一看還當她多凶呢,其實那顆心才真正是水做的,能掐出水來。

  “好吧。”

     三個人又回到黃霖的身邊,黃霖得意的用眼角斜睨著三個手下,怎麼樣?我沒猜錯吧,那三個人同時點頭,原來娘娘真的心地善良,而且和黃大人感情好。

  楚楚解了黃霖的穴道,一想到他竟然敢威脅她,氣憤的猛踢了他一下。

  “叫你下次威脅我,再有下次自個去死,不需要在我面前說出來。”

     黃霖站著一動不動,任她發牢騷,直到她氣消了,才一本正經的開口:“走吧。”

  “去哪兒啊?”楚楚猛翻白眼,他們不會以為她傻到白癡的把他們帶回家去吧,那是萬萬不可能的事情,掉了一個頭,繼續回晉城,這次不去西門府,住在客棧裏,黃霖對於楚楚的動作一臉的不理解,追問了她幾遍。

  “為什麼又回頭住到這家客棧來?難道不能去你家嗎?”

  楚楚憤怒的冷哼:“你以為我是傻子啊,把你們帶到我家去,沒事就騷擾我是嗎?我沒那麼呆,就在這城裏耗著,等你們什麼時候走了,我再回去。”

  黃霖恍然大悟的點頭,豐朗的臉上,濃眉一挑,輕飄飄的開口:“我是絕不可能走的,哪怕耗一輩子。”

  楚楚真想打爆他的頭,竟然有臉和她耗一輩子,那她不是太苦了,和一個男人這麼不陰不陽的耗一輩子,還是早點想辦法,把這瘟神送走吧。

  幾個人在客棧裏開了房間,正是中午的時候,楚楚有些疲倦了,一用過午膳,便打著哈欠準備上樓休息,剛站起身便發現黃霖竟然也不吃了,緊跟著她身後往樓上走去,楚楚奇怪的掉頭,不小心撞上他的胸口,那堅硬的胸肌說明他的身材有多好了,看看客棧裏的情景便知道了,那些女人的眼光一直追隨著他,看向自個的眼神裏充滿了嫉妒,還有唐淩,也是個俊逸的男人,走到哪都吃香。

    “你跟著我幹什麼?”

  “我怕你乘我們不注意的時候溜了,所以要守在門前。”黃霖說著伸出大手拉過她,細心的幫她揉揉腦門,這溫柔的動作頓時使得客棧裏此次彼落的抽氣聲,這男人不但俊,還這麼體貼溫柔,那女人也太好命了吧。

  楚楚不以為意的拍掉黃霖的手,露出一嘴白森森的牙:“離我遠點兒,我不想被這些女人撕了。”

  黃霖一向比較木納,對周遭的事情感應力比較差,聽到楚楚的話才抬頭打量了一下,看到有很多女人虎視眈眈的盯著自個兒,一記森冷的眸光丟過去,傷了一大片女人的心,原來這男人的溫柔只針對身邊的女人啊,好傷心啊,自已都不介意和他來點小情調的,可看人家那樣好像很不屑。

     楚楚也不去看身後的眸光,掉頭往二樓走去,她懷孕了,本來就容易累,總是想睡覺,跨進自已的房間,隨手準備關門,只見黃霖一手隔著門,關心體貼的開口。

  “睡一會兒就起來,睡久了對身體不好。”

    “嗯。”楚楚點頭打著哈欠,黃霖的手總算放了開來,楚楚關好門,上床榻去睡覺,哪管黃霖的話啊,舒舒服服的睡到天晚上才起來,大傢伙兒都用了晚膳,只她一個人沒用,小月伺候她起來。

    “好了,一睡一個下午,這下恐怕睡不著覺了。”

    “那我們出去逛逛街吧,看看晚上有什麼好玩的沒有。”脫去冷漠的楚楚其實很活潑,一旁的黃霖一眨不眨的望著她,不論她做什麼事,說什麼話,在他眼裏都是惹人憐愛的,可是一想到她說不喜歡他的話,眼神便黯然下來,心裏很不舒服。

     可是他和她終究是不可能的,如果她不回去,他永遠都不會再看到她了,如果她回去,他只能默默的守護著她,因為她是皇上的女人,每一條路對於他來說都太遙遠了。

  女人都喜歡逛街,小月聽了楚楚的話,立刻高興的點頭,幾個男人自然不好反駁,等到楚楚下了樓,吃了些東西便到街上去逛逛,晉城的晚上也很熱鬧,有人在放焰火,滿天五彩斑斕的火焰映紅了街上每個人的臉,街道兩邊擺著小攤,都是一些木制的手推車,在架子上掛著兩盞燈籠,便把攤位上的東西照得清清楚楚,都是一些小玩意兒,不值錢但是很漂亮,小月和楚楚看得不亦樂乎,幾個男人跟在身後索然無味,實在無法理解為什麼女人看見這些東西永遠兩眼發亮。

  只有唐淩買了一個香囊放在身上,大家都心照不宣,知道那是送給他心上人的,一起笑起來,黃霖和唐淩竟然相處和諧起來,這一切要歸功於唐淩,生怕和黃霖住到一起,遭到他的毒手,便把自個和楚楚的關係說了出來,那黃霖自然不為難他了,不過卻被楚楚狠狠的訓了一頓,訓就訓吧,總好過被人揍。

     小月也買了兩個小玩意兒,楚楚卻什麼也不買,她只喜歡看這些東西,又不喜歡戴,幹嘛買,一行人走走停停,街邊的商鋪也是燈火輝煌的,楚楚抬眼見前面一家玉器店,招牌設計得別致又清新,還有個好聽的名字‘玉晚樓’,不由停住腳步,示意身邊的幾個人去裏面看看?家裏有那麼多玉,成色十足,看看這些店裏的玉成色如何。

     那店裏的掌櫃一看有人走進來,忙抬起頭吩咐店裏夥計招呼她們坐下,客氣的奉上茶水,掌櫃的從櫃檯後面走出來,一臉笑的開口:“客官是想要玉嗎?”

  “我們過來看看?”楚楚點點頭,買她倒是不想買,不過可以和他談筆交易倒是真的,把自已的玉放在這店裏賣,不過要看這老闆的人品怎麼樣。

    那掌櫃的聽了楚楚的話,並沒有像那些勢利的小人,立刻板下臉來生氣,仍舊客氣的招呼著:“那客官慢慢看,我去招呼客人了。”

  “好,你去吧。”楚楚端起茶來喝了一口,見玉器店裏好多女客望過來,奇怪的想著,怎麼都望這邊了,再認真看,原來是望她身邊的兩個男人的,這兩個男人,俊朗豪爽,身上有一股俠士的大氣,都不拒小節,不過黃霖有些木納,唐淩有些暴厭,當然現在他的暴厭好多了,因為有人管住他了。

  “這家店不錯。”唐淩輕聲的開口,光看店裏裝潢和服務態度,就知道掌櫃的人品不錯,像他們這樣即便不買也能照顧的,日後也可能變成店裏的常客。

     楚楚點頭,四個人正打量著,陡地聽到一聲粗嘎的叫聲:“掌櫃的,給我看看這玉值多少錢?”

  掌櫃的聽到有人大聲的暄囂,有些不悅,但很好的掩飾了,對著客人依舊滿臉笑容,接過那漢子手裏的玉佩,用驗玉鏡認真仔細的驗了一下,臉上閃過難以置信,楚楚隨意掃了一眼掌櫃的神色,眼睛瞄到那玉身上,不禁臉色大變,心陡地往下一沉,那玉她可是知道的,是南宮北堂祖傳的一塊雞血玉,冬暖夏涼,人戴著很舒服,當初南宮北堂送給她時,她沒要,生氣的扔還給他,還磕了一點痕跡。

  黃霖和唐淩看楚楚臉色變了,奇怪的望過去,他們兩個對於那雞血玉,當然是不知道的,所以才奇怪楚楚臉色變了,楚楚沒注意到身邊的兩個男人正奇怪的望著她,只豎起耳朵聽掌櫃的話。

  “這可是一塊上好的雞血玉,如果好好的話,最少值三千兩,但現在它被磕出了一個角,只能值一千兩了。”很顯然那掌拒的並沒有欺騙這傢伙,楚楚定睛細看了一下賣玉人,一看就是那種下三流的流浪漢,他怎麼會有南宮北堂的玉呢,而且南宮北堂人哪去了?

  賣玉的傢伙一聽掌櫃的說能賣一千兩,早樂歪了嘴巴,連連點頭:“行,就賣一千兩。”那掌拒的見他歡天喜地的樣子,不禁詫異的開口:“這玉,真是你的嗎?”

  那漢子顯然沒想到掌拒的會這麼問他,一愣,隨即沉下臉,用力的拍著櫃檯冷哼:“這是我家祖傳的,怎麼了?難道賣塊玉還礙著你了,你到底要不要,不要我賣別家。”

     那掌櫃的一聽那有把生意往外推的道理,連連的點頭:“要,要,客官是要現銀還是要銀票?”

  那傢伙想了一下,得意的盤算著,今兒個晚上好好找個娘們銷魂一下,這一千兩銀子足夠找個花魁了,對,就找那個叫紅香的花魁,讓她平常看不起自個兒,今兒晚上非把她折騰得死去活來的,那傢伙一想到高興處,臉色猙獰,目露淫穢,甚是可怕,那掌拒的頭皮發麻,又敲了敲櫃檯,大點聲音。

  “客官,你是要現銀還是要銀票。”

  那漢子回過神來,用衣袖一擦唇角的口水,連連開口:“現銀,老子要現銀。”

  “好,你等一下。”掌櫃的點了一下頭,動手拿了一千兩的現銀裝在袋子裏,遞給那漢子,那漢子高興的伸手接了過去,往外走去,楚楚走過去,用手敲了敲櫃檯:“掌櫃的,把剛才那塊玉拿出來看一下?”

  掌櫃的以為楚楚看中了那塊玉,立刻高興的拿過來,滿臉笑意的開口:“姑娘也看出這是好東西了吧?話說這東西可是?”那掌櫃的還想長談闊論,被楚楚一舉手擋住了,掉頭吩咐身邊的小月:“拿一千兩給掌櫃的。”

  “啊?”掌櫃的睜大眼,他買的就一千兩,怎麼能賣一千兩呢,正想收回來,楚楚已經把那塊雞血玉放進袖子裏,抬起頭冷冷的開口:“這玉不是那個人的,如果是他殺了人得來的,你都要坐牢了,還想賺錢?”

  那掌櫃的早嚇得白了臉,一伸手把一千兩銀票接過去,一句話不敢多說。

  楚楚領著三個人出了門,門前還有黃霖的三個手下,一行人飛快的跟上前面那個洋洋自得的漢子,只見他七轉八彎的進了一處陝小的巷子,楚楚一揮手示意黃霖逮住他。

     那漢子一看身後忽然多了幾個人,還以為人家要搶他手裏的銀子,死命的護在後面,掉頭就跑,黃霖身形一閃,飛起一腳踢翻了那漢子,緊跟著另一隻腳踢了過去,那漢子哪里受過這些苦楚,嚇得連連求饒。

  “大俠饒命啊,饒命啊,這些我都不要了,求你們放我一條生路吧。”一邊求饒一邊在心裏罵娘,看來今晚還到破廟裏抱枕頭了。

  楚楚走過去,冷冷的開口:“說,那塊玉是從哪里得來的?”

  那漢子一聽這女人問他玉的事,趕緊開口:“是我家祖傳的玉啊,絕對不是偷的?”

  楚楚一聽他竟然還敢撒謊,立刻沉聲命令黃霖:“給我打。”

  那漢子一聽到打字,早嚇得磕頭哀求了:“好,我說,是在一個酒鬼身上拿下來的,我沒有偷,他喝醉了,什麼也不知道,我看他身上穿的衣服挺好的,所以翻了翻他身上,便看到了這塊玉,大爺饒命啊,這銀子我不要了。”

     楚楚一把從哪個人手裏拿過銀子,用腳踢了他一下,陰沉著臉開口:“現在把我們帶回去,如果敢胡亂的忽悠我們,看我怎麼揍你?”

  那漢子抬眸小心的掃了楚楚一眼,然後用眼角瞄著打他的黃霖,見他正一臉怒意的冷瞪著他,嚇得趕緊點頭:“小的這就帶你們去,那個人已經來了好幾天了,天天喝醉酒,不知道是為了啥子傷心事?”

  那漢子邊爬起身邊嘀咕,楚楚再踢了他一腳,冷冷的警告他:“快把我們帶過去,若是沒有,看我們不扒了你的皮,讓你下次偷別人的東西?”

  那漢子已經看出楚楚才是這些人當中的頭,慌恐外加小心翼翼的開口:“大姐,求你們饒過我吧,我真的沒對他怎麼樣?還把地方借他睡覺來的,只拿了他一塊玉佩而已,求你們饒過我吧。”

  “快點去,再說就要揍了。”楚楚一揚手,那漢子早跑到前面去帶路了,一行人跟著漢子出了城,就在城外不遠,有處破廟,倒蹋了半邊牆,還留下半邊,這漢子便把這裏當成他的家了,在破廟的一角倦縮著一個人,楚楚蹲下身子,細看,只見此人披頭散髮,衣衫淩亂,雖是錦鍛華服,卻已髒亂不堪了,楚楚撥開他臉上的頭髮,仔細瞧去,不是南宮北堂,是哪一個啊?

  只見他倦縮成一團,正不停的抖索著,牙關緊咬,楚楚伸出手探了一下,好燙,他竟然生病了,為什麼會一個人病在這荒郊野外呢?想到一向意志風發的男人竟然落魄至此,楚楚只覺得心疼。

  招手示意唐淩和黃霖把他帶回去,兩個男人不明白楚楚怎麼會要把個流浪漢帶回去,再低下頭仔細看時,黃霖驚呼出聲:“北堂王爺?他怎麼會這樣了。”

  “不知道,他生病了,我們把他帶回去找個大夫看看吧,其他的事情等回客棧再說吧。”

  楚楚吩咐兩個男人,自已讓到一邊去,回頭見一邊的漢子驚懼的望著他們,示意小月拿五十兩銀子給這漢子,淡淡的開口:“明日到城裏買套體面些的衣服,剩下的銀錢做些小本的買賣,如果再讓我看見你到處流浪,就把你抓住坐牢。”

  那漢子本來還以為要倒楣的,沒想到人家根本沒想傷他,又聽到楚楚說給他五十兩銀子,早歡天喜地的接了過去,端端正正的磕頭,想著這姑娘說的話兒原也是個正理,心裏更是感激不盡。



第一百一十八章 恨也是一種情

  幾個人把南宮北堂帶回客棧,楚楚吩咐店小二打些水上來,親自給南宮北堂把頭臉清洗乾淨了,依舊恢復了以前的俊朗,只是這個男人此時死氣沉沉的,一點活力也沒有,楚楚覺得心裏有些難受,好歹和這男人處了有好幾個月,說一點感情沒有是假的,有時候恨也是一種感情的存在。

     小月已經去請大夫了,乘著空閒的時間裏,楚楚問一旁的黃霖:“究竟發生什麼事了?”

  黃霖望著床上的南宮北堂,心裏也有些難過,這個男人也太不容易了,從小爹娘不在了,雖然有個養母,可養母是他的殺母仇人,小時候一定沒少虐待他,尤其是精神方面的,一直在他耳邊重複著,他親娘是個賤女人,跟男人私奔了,可想而知在這樣一種環境下長大的人,心裏一定是黑暗的,後來遇到楚楚發生了一連串的事情,使得他兵權沒了,官階沒了,心愛的女人也沒了,也許是對人生徹底絕望了吧。

  “當日他兵臨城下,雖然免死令救了他一命,但是死罪可免,活罪難逃,皇上剝奪了他的兵權,其實他手裏並沒有多少兵權,皇上早把兵權分割了的,能聽他調用的也就十幾萬人,後來又剝去了他的官階和王候爵位,現在他什麼都沒有了,只是一介平民。”黃霖歎息一聲,輪廓鮮明的臉上布著無奈,皇上做事一向獨裁,任何人的話都聽不進去。

     楚楚聽著黃霖的話,心裏越發的難過,雖然這個男人先前虐待她了,可後來的種種,他們之間也算扯平了,只希望他以後生活得平坦一點,不管做王爺還是平民,還能恢復以前那個意氣風發的男人。

     房間裏的人都有些黯然,門響了一下,小月領著一位年老的大夫走進來,大家忙起身,示意老大夫近前給南宮北堂診脈。

  老大夫坐到床榻前的椅子上,一絲不苟的號脈,另一隻手不斷的摸著鬍鬚,臉上一會兒皺眉,一會兒歎氣,一直盯著他看的楚楚不禁有些心急,他不會有什麼事吧?

  “怎麼樣?沒大礙吧?”楚楚一看到老大夫放開手,心急的問。

    “恕老朽無能為力,老朽只能開一劑藥,把他身上的熱去掉,其他的便不是老朽能力所及的了。”老大夫站起身,到一邊去開藥,楚楚緊跟著他身後追問。

    “那他究竟是什麼病?”

  “診治無大病,可是他的脈絡卻虛浮無力,似有似無,這是個意志力很堅強的人,他若自已不願意醒來,恐怕大羅神仙也無能為力。”老大夫開了藥方,站起身準備離開,楚楚揮手示意小月付了診金,把人送到樓下去。

    “老大夫,這邊請。”小月把人領了下去,唐淩抓起桌上的藥方,飛快的開口:“我下去抓藥,回頭讓店小二煎了送上來。”

    “嗯。”楚楚點頭,房間裏只剩下她和黃霖兩個人了,無奈的互視了一眼,心裏都很不好受,而且竟然奇異的感到心疼,她不是一直很恨這個男人嗎?為什麼會心疼他,難道恨也是一種情?慢慢回身走到床榻邊,拉過南宮北堂的手,輕聲開口。

    “你這是何苦呢?一切都過去了,再重頭來過啊,你不是一個驕傲又霸道的人嗎?怎麼如此不濟了?”說著說著眼淚便含在眼裏,聲音哽咽了。

     站在她身後的黃霖一隻手搭上她的肩,給予她安慰,看著她為了南宮北堂難過,心裏不禁暗暗的想著,如果我像他這樣,她也會這麼傷心嗎?那怕她為我流一滴眼淚,就是讓我死了,我也心甘情願的,隨即想起她說不喜歡他的話,心裏阻得難受,她永遠不會為我流淚吧?

  房間裏的兩個人都傷心,小月推門從外面進來,走到床榻邊,輕聲的開口:“現在怎麼辦?難道就這麼放棄了,我們還是給他另外找個大夫吧?”

  “找誰?誰能救得了他,他一個心都死了的人,只怕誰救都沒有用了。”楚楚頭也沒抬,只顧著難過。

     往事一幕幕浮上來,他的霸道殘酷,直至他後來無奈的妥協,還有他的懺悔,此刻她倒寧願他是那個對著自已大吼的男人,一身的意氣風發。

    “師姐忘了嘯天的師傅了嗎?神醫一元子,聽說他的醫術十分了得,很多人找他醫治的,我們何不去試試。”小月建議,王爺這樣,她心裏不比誰少難過。

  楚楚一聽小月的話,便想起鳳凰山上的一元子,沒錯,總不能就這麼放棄了的,一定要救回他。

    “好,我們去鳳凰山,無論如何一定要救好他。”楚楚站起身下定了決心,唐淩已經打了藥煎好端上來,楚楚親自喂了藥,本來還有些擔心藥喂不下去,沒想到這男人還配合,喂進嘴裏,喉嚨還知道動一下嚥下去,沒吐出來,說明還有救,大家都覺得很有希望。

  天亮後,一行人雇了一輛馬車,小月和楚楚坐在馬車裏照顧南宮北堂,其他人全部騎馬前往鳳凰山。

     鳳凰山離晉城並不遠,只有二百多裏路,天黑之前便趕到了,來到山腳下,只見階梯婉延而上,好似一條盤旋的長龍,天色已經黑了,只得在山腳下住一晚。

     鳳凰山周圍沒有客棧,只有很多簡樸的人家,一行人便敲開一戶人家的門,表明想借住一宿,沒想到人家卻很好客,立刻出來開了門讓一行人進去,數數犯了難,足有七八個人,他們家只有兩間房,根本住不了這麼多人,黃霖立刻溫潤的開口表示,只要能找個地方安置兩個女人和一個病人,其他人就在外面的馬車上將就一宿。

     後來楚楚和小月堅持照顧南宮北堂,另一間房讓給黃霖和唐淩,三個侍衛睡在外面的馬車上,一行人才算消停。

  夜裏楚楚驚醒了好幾次,每次必去探一下南宮北堂的鼻息,以確定他還是活著的,一直熬到三更天才睡著。

     第二天一大早眾人都起來了,好客的一對老夫婦,已經給他們準備了早膳,簡單的玉米粥和鹽溜醬菜,眾人隨意吃了一點,把馬車留在老夫婦家,上鳳凰山馬車是沒辦法上去的,只能步行上去。

     黃霖和唐淩還有那幾個侍衛輪流架著南宮北堂,一直到中午才上了鳳凰山,只見山頂上建了一間清新雅致的醫館,醫館門前幾個小弟子正在晾曬草藥,一看到有人上來,忙近前招呼起來。

    “請問你們是來看病的嗎?”

 “是的,請問一元子神醫在嗎?”黃霖上前一步開口問,那弟子看黃霖一身俠士風骨,倒不反感,客氣的回話:“對不起了,我師傅到無量山去和我師伯鬥棋去了。”

     眾人一聽這小弟子的話,面面相覷,這可怎麼辦?小月急急的開口:“把秦嘯天找來,我們是他的朋友?”

  那弟子聽到小月大咧咧的聲音,估量著這姑娘和師弟有什麼關係,好凶啊,忙點了一下頭:“你們稍等一下,我去幫你們叫我師弟。”

  楚楚聽到這小弟子的話便有些心急,一元子神醫不在山上,這可怎麼辦啊?一旁的黃霖伸出手拍拍她的肩,示意她稍安勿燥,來到鳳凰山了,自然有辦法醫治王爺。

     那秦嘯天聽了師兄的話,早飛奔出來,一看楚楚和小月來了,心裏高興之餘都有些驚訝:“你們怎麼來了?”

  小月指了指唐淩手上的南宮北堂,難過的開口:“有人生病了?來找你們師傅看病的。”

     嘯天聽到小月的鼻音有些重,心裏微詫異,因為這女人一向沒心沒肺的,還真沒看到她有為誰難過的時候,這人是誰啊?不過眼下也不去猜估她的心思,趕緊示意唐淩把人扶進去。

     楚楚走到嘯天的身邊,認真的問:“你師傅去無量山了?這可怎麼辦啊。”

  嘯天回頭給了楚楚一抹笑,出聲安慰她:“你別急,醫館裏有我大師兄在呢,大師兄的醫術得了我師傅的真傳,沒什麼好擔心的。”

  一行人聽到嘯天的話,全都松了口氣,原來這醫館裏還有能人啊,那就好,但願王爺還有救。

  南宮北堂被安置到醫館的一張床榻上,嘯天先給他號了脈,他身上的熱度已經退了,只是人依舊沉睡不醒,若不是那若有似無的氣息,真讓人懷疑他是否有氣了。

     嘯天號完了脈,便吩咐外面一個打雜的下人,去把大師兄請過來,這裏有一個疑難病人,那下人飛快的奔出去請嘯天的大師兄。

  嘯天的大師兄玄武一出現,便吸引了眾人的視線,這男人仿佛不食人間煙火的謫仙,眉如遠山,桃花眼彎彎,鼻樑高挺,吹彈可破的薄唇,穿一身雪白的長袍,映襯得整個人越發的清華,舉手投足間,無盡的儒雅。

  他知道眼前的人是嘯天的家人,先一一的見了禮,然後開始給南宮北堂號脈,仔細的檢查了一遍,淡淡的開口。

  “其實他並沒有什麼大病,只是失去了生還的希望,把自已封閉在一個空間裏,慢慢的直到消耗了身體的能量,便去世了。”玄武的聲音清冷冷的不帶多少感情,這種生老病死的現像,他見得太多了,如果每一個人都要他傷心的話,只怕他早就傷心死了,還能在這裏給人看病嗎。

  “難道沒辦法可醫?”楚楚盯著玄武,這男人怎麼做到臉上一絲兒表情也沒有的,面對著即將沒了生命的病者,竟然一點傷心難過都感覺不到,這心也太冷漠了吧。

  “醫者不可謂不傷心,只是傷心你們看不到。”玄武好似看穿了楚楚心裏的想法,平淡的開口,凝神思緒了一下:“你們都是他的朋友吧,每個人嘗試著在他耳邊說話,看能不能喚起他一些生還的願望,如果三天后他的脈落活絡起來,那麼就有辦法可醫,否則就是大羅神仙也難醫治。”

  玄武說完站起身打了招呼便離去了,小月望著那遠去的背影,回望著嘯天:“你師兄是不是太冷漠了?人都要死了,連個情緒都沒有,枉費他長得那麼美了。”

     嘯天立刻阻止了小月的話:“你們不知道我大師兄的情況,所以不要胡亂猜想他,他心裏的痛比很多人重,每個人身上多少都有些故事,誰又知道呢?”

  嘯天說完,走到床榻前給南宮北堂拉好薄被,望向眼前的幾個人:“在這三天你們都住在醫館裏吧,每天陪他說說話,看能不能喚醒他神智,如果三天后無效,那你們就把他帶回去吧。”

  “好。”幾個人齊聲應,再沒有其他的辦法了,只好先試試吧。

  一行人被安置在醫館裏,幾個人每天輪流對著南宮北堂講以前的趣事,楚楚是既希望南宮北堂醒過來,又不知講啥子,因為每想起以前的事,心裏便多一份氣憤,可氣憤過後便難過,好像特別想看到那個意志風發的男人,酷酷的站在她門前,霸道的宣佈,她是他的王妃,哪也不准去,可是仔細看,他依然了無生機的躺在床榻上,眼淚竟然流了下來,她還是第一次流眼淚呢,原來恨也會讓人記著一個人,這是怎樣的糾結啊。

     三天過後,玄武過來診脈,依舊是淡淡的神情,幾個人因為聽嘯天講過他也有傷心事,便不再覺得他的神情有什麼不好,好在玄武診過脈後,松了一口氣,輕鬆的開口:“他的脈絡好多了,接下來我們會用溫泉每天泡他的身子,刺激他的脈絡,再煎藥內服,相信很快便可以令他清醒過來。”

     幾個人一下子心定了,楚楚忽然間覺得好累好累,這幾天一直撐著,玄武順便也給她號了一下脈,知道她有了身孕,不禁多看了兩眼,淡淡的叮嚀:“胎兒還是很健康的,只是你精神過度緊張了,陡的一放鬆,便覺得有些累,沒什麼大礙的。”

     楚楚點頭謝過玄武,只要孩子沒事就好,自從知道有了孩子以後,她的心裏忽然有了盼頭,因為這是和自已緊密聯繫在一起的生命,他是她身上的一塊血肉,和她是一體的,這讓她感覺到在古代終於有了一個親人,一個真正意義上的親人。

     楚楚等玄武走了以後,把嘯天拉到一邊來,小聲的開口:“那我們走了,把他交給你了,如果醫好了他,讓他下山去吧,別告訴他是誰把他送上來的。”

    “為什麼啊?”小月和嘯天同時開口問,尤其是小月,這幾日她看楚楚對王爺很照顧的啊,而且又為他難過又傷心,既然如此為什麼要離開,把他獨自一個人留下來呢。

    “因為我不想再傷害他了,說實在的,目前來說,我不能肯定自已是否願意和他走到一起,心裏有兩股力量好像在絞麻花似的,如果最終我仍是無法接受他,那樣對他的傷害不是更大。”

    小月和嘯天相視一眼,楚楚的話倒也是個理兒,這個男人已經傷了心,如果她不能肯定自已愛他,何苦再傷他一次呢,嘯天點了點頭:“好吧,小姐,你回去吧,這裏有我照顧著呢?你們都回去吧。”

     楚楚安排好了,叫了唐淩準備下山,看著一直跟在他們身後的黃霖,不由得苦惱的皺眉,攔住他的去路。

  “黃霖,我想和你談一件事?”

     黃霖點了一下頭,其他人都先行下山去了,獨留下他們兩個人在後面,楚楚定定的望著黃霖:“黃霖,我們到山下分道而行吧,你回京城去吧,別跟著我了。”

  黃霖有稜有角的臉上閃過堅持,厚實的唇緊抿了一下,搖頭:“不行,我一定要把你接回宮,要不然皇上不讓我回宮,他肯定還會叫我出來找你的下落,那麼我何必回去。”

     楚楚俏麗的小臉蛋一點表情也沒有,定定的望著黃霖,眸子裏是探究:“黃霖,其實你一點不愛我,如果你愛我,一定希望我快樂,怎麼會忍心非要我進宮,然後看我一輩子痛苦呢?”

  黃霖聽了楚楚的話,眸子望向遠方,不愛嗎?可是那般的牽腸掛肚,想著念著幹什麼,俊臉上浮起苦笑,也許有一點她說得對,他永遠不可能成為那種把女人放在第一位的男人,他的心裏第一位永遠是皇上,然後才是她,所以只要在她和皇上之間,他永遠考慮的是皇上,如果真的要他放任她回去,只有一個辦法,那就是他死了。

  楚楚看著他臉上的悲戚,忽然為黃霖感到心疼,為什麼自已既為生病的南宮北堂心疼,又為黃霖感到心疼呢,一時間無法理解自已的思想,也許是這個男人活得太卑微了,自已何苦為難他呢,正想開口,黃霖已經搶先一步開口了,大聲的說:“好,你走吧,我不攔你。”

  楚楚看他一臉絕決,不會還想著自殺謝罪啥的吧,小心的開口追問:“黃霖,我走了以後你不會那啥吧。”

  “你走吧,我的事與你無關。”黃霖板下臉來拒絕楚楚,他不會是那種會說謊的人,所以只能這麼說,她說的一點也沒錯,只要她快樂,自已就算是死,也不要把她接進宮去。

     楚楚看他刀削斧刻的五官上一閃而過的璀璨,這個呆子不會真的等她走了,再自殺謝罪吧,那她不就成罪人了,還是算了吧,楚楚伸出手套進黃霖的臂彎:“好了,走吧,只當我沒說,行了吧。”

  “不行,你還是走吧,省得老說我不希望你快樂。”黃霖竟然堅持已見的掙脫開楚楚的手,楚楚那叫一個氣憤,如果不是怕他自殺,她犯得著讓他跟她們一起走嗎?這男人竟然還拿喬,一甩手冷哼:“願走就走不走拉倒。”掉頭往山下走去。

    身後的黃霖慢騰騰的跟著他身後往山下走去,如果說他木納,此時卻是滿臉春風,打死她也不相信這男人木納,平時都是裝的吧。

     其他人已經在山下守著了,把馬車和馬匹拉了出來,楚楚細心的詢問小月有沒有給人家一些銀兩,小月點頭,說人家千恩萬謝的不肯收,最後才收下來的。

  一行人離開鳳凰山,來時行跡匆匆,沒來得及細看,回去也不心急,仔細的打量著周圍的景致,才發現鳳凰山周圍是連戀不絕的山峰,有的直插雲宵,有的險峻陡峭,有的雲霧繚繞,真是九轉十八山,一山套一山,景像奇異,眾人都被吸引了視線,一路走一路遊玩,天將黑時才驚覺過來,仍處在祟山峻嶺之中。

     黃霖一拉僵繩策馬奔到楚楚的馬車前,清朗的聲音劃過半空:“楚楚,今天晚上我們只能夜宿山下了,夜晚有些涼氣,你們呆在馬車裏不用下來了,我們在外面將就一晚吧。”

     楚楚掀簾望過去,天色果然暗了下來,暗影籠罩著整個山頭,分辯不出此時是什麼時辰了,只見馬上的黃霖白衣飄飄,俊逸不凡,黑暗中卻能感覺到他眸子裏的關心,心裏暖暖的,點了下頭,聲音放柔了一些。

  “好,每個人都吃些乾糧吧。”說完放下車簾,黃霖聽到她柔軟的話,心裏不由浮起幾分開心,他已經不去想以後怎麼樣了,現在在一起感覺溫馨又動人。

     小月從馬車裏躍下來,遞了一些乾糧給大家,還有一些水,每個人都吃了些,找個僻靜的地方準備休息,誰知還沒等大家安靜下來,只聽到四周呐喊聲不斷,只見周圍沖下來好多的人影,人人手裏高舉著火把,對著他們一群人搖頭晃腦的喲喝著,楚楚掀簾望出去,只見黃霖當先一步,沖著那些人大喝一聲:“什麼人,竟敢如此無禮。”

     黃霖的話音一落,便聽到人群外傳來一聲淫穢的笑聲,只見眼前的那些土匪自動分開來,從後面走出一個人高馬大,滿臉凶像的漢子來,一臉的肥肉晃悠悠的顫抖著,黃森不屑的哼,沒想到他們竟然遇上了土匪,看來今天晚上可以好好的動動手腳了,反正夜宿在這林子裏也沒什麼意義。

  那漢子沖著黃霖怒吼:“小子,我是你家爺爺,今兒個劫了你這只肥羊,夠爺快活一陣子了。”那漢子說完伸出手指著黃霖,看到後面有一輛馬車,不由得再次嘿嘿的笑:“看來還有娘們兒,今晚大爺算是賺到了。”

  楚楚坐在馬車裏看得明白,估計了周圍的情況一下,也就一百多個土匪,要想殺死這些土匪易如反掌,可那匪窩裏只怕還有別的土匪,不如跟他們上山,直接搗了他們的匪窩,省得他們以後害人,便吩咐小月下車去告訴黃霖一聲。

     小月盈盈的下了馬車,只見火光亮處,一嫋嫋婷婷的女子下了馬車,那土匪頭子眼睛都綠了,嘴角就差流出口水來了,他身邊的手下,立刻拍馬屁:“老大,沒想到竟然有個這麼嫩的娘們兒,今晚老大可以舒服了,比先前抓到那幾隻肥羊嫌到了?”

  小月一直走到黃霖的馬前,小聲的把楚楚的話說出來,黃霖只一怔,飛快的點頭,等到小月走了,那臉上換上恐慌,聲音好似比先前小了很多,只是有些彆扭。

  “這位老大,我們是平常的買賣家,沒什麼東西,馬車裏是賤內,就請老大放小的們一條生路吧。”

     那老大先前看黃霖一身正義凜然,眼眸間閃過狠厲,心裏正在嘀咕呢,這會子看他如此恐慌,不由得哈哈大笑,奶奶的,還以為碰上強人了的,沒想到這小子竟然是裝的,不過裝得蠻像的,一隻腳翹在路邊的樹樁上,不停的晃著,得意的命令:“立刻下馬,馬車裏的人下車,給老子乖一點,說不定老子一高興會放了你們。”

     黃霖氣得臉色黑沉沉,若不是楚楚的叮嚀,早上前挑了這漢子,竟然敢如此大言不慚,也不看看眼前站著的是何人,堂堂皇宮一品侍衛,會怕他一個山野鄉夫,不過楚楚說的話也有道理,這山溝溝窪窪,連綿不絕,要真去找那土匪窩很難,不如跟他們回去,好一舉端了他的老巢,讓過路的人能放心的走這條路。

  “老大,你真放了我們,我把身上的家當全給你們了,別殺我們吧。”黃霖裝弱勢的開口,無奈那股天生的威嚴氣勢還是讓那老大心裏暗自嘀咕,揮著手:“好了,快下馬,再不下來,老子就殺了你們。”

     黃霖躍下馬一揮手,身後的三個手下雖然不知道是什麼意思,卻不多言,三個人連同唐淩躍下馬,拉著僵繩,楚楚領著小月從馬車上走下來,只見火把的光亮中照出眼前的女人,倩麗嬌顏比先前那個女人又漂亮了一些,那土匪不由看得眼發直,身後的手下一起歡呼起來,大笑聲不斷,曖昧的望著楚楚,楚楚坦然若之,心裏冷哼,不知道呆會兒誰比較難看。

  從那個醜陋不堪的老大身後走出幾個手下,飛快的跑過來,把他們的馬匹牽過去,又繳了他們手裏的劍,一揮手示意走過來幾個人困綁了他們,輪到綁楚楚和小月時,那老大竟然發了善心,揮揮肥胖的大手。

  “好了,這兩娘們別綁了,看著怪惹人心疼的。”

  那些手下嘿嘿的笑著,看著這兩女人,心裏也癢癢的,可這是老大看中的東西,哪里有他們手下的份子,還是不要多想了,一幫土匪喲喝著把他們押上山,那老大挨到楚楚的身邊,聞著這女人身上的香味,都快醉了,想像著呆會兒把這女人摟在懷裏,該有多爽呢,不由得奸笑聲不斷。

  “小娘子,呆會兒爺好好疼你。”

  楚楚一聽這調戲的話,差點沒吐出來,強忍住才沒變臉,這死胖子,待會兒一定好好在你身上刺幾個洞來解恨,那些土匪打著火把,繞著上山的路形成一條長龍,照亮了整條山路,婉延曲折,直延伸到山頂上,楚楚望了一眼身旁死胖子,儘量柔聲細語的開口:“大哥,這山叫什麼名字啊?”

  那人一聽到楚楚叫他大哥,早笑眯了眼,一伸手過來摟楚楚,楚楚一閃身讓他落了個空,嬌柔的開口:“大哥,待會兒有的是時間,這會兒這麼多人?”

  那老大早哈哈笑,滿意的點頭,掃了周遭一眼:“這裏是黑風寨,這娘兒們有趣兒,待會兒侍候得爺高興了,就把這些人放了,你留下來陪爺,爺保證讓你們倆吃香的喝辣的。”

  楚楚在心裏默念,身上再多加兩洞,沒想到這醜八怪竟然想一次吃兩,走在他們前面的黃霖一張俊臉早怒了,陡的停下身子,眸子晶亮似天上的繁星,耀了火花點點,直落到那土匪的身上,恨不得一刀砍了這傢伙,楚楚是他能碰的嗎?

  楚楚抬頭見黃霖的臉色黑沉沉的,青筋都暴突出來了,立刻挑高眉,呶了一下嘴,示意他安份些,別在這中途上打起來,說不定這黑風寨裏還有別的什麼人?剛才聽到他們說這是今晚劫的第二批了,想必前面還有一批人,當然要救出那些人,黃霖只得氣恨恨的掉轉身子往山上走去。

    “大哥,那這山上就你一個老大吧?”楚楚輕聲打探,那個老大對於眼前的美貌女子哪里有防備之心,搖頭晃腦的講了起來:“這裏我最大,放心,以後沒人敢欺負你們,還有一個老二,不過他喜歡的是銀子,不會和我搶女人的,所以你不要擔心了。”

  楚楚點頭,原來這山叫黑風寨,也就是個土匪窩,想必很多過往的人栽在他們的手裏了,今兒個他就好好教訓教訓他們,看他們以後還能害人。

     說話著已經走到山頂了,那肥胖的漢子許是太高興了,竟然沒發現,兩個娘們兒爬了一整座山頭,竟然臉不紅心不跳,身輕腳快。

     只見山頂上整排的房舍,都是用竹子建成的竹屋,四周有人巡邏,一看到老大又劫了一鏢回來,早開心的圍了過來,得意洋洋的議論著,當看到還有兩個從沒見過天仙似的女人,眼早直了,一旁的黃霖和唐淩看到這些男人一徑兒的盯著楚楚和小月看,恨不得剜了他們這些人的眼睛,再殺了他們才解恨,眸子充滿了血色的嗜殺,可惜沒人注意到他們此刻的樣子。

  老大一揮手吩咐手下:“把馬匹拉到後面去,這些人和上批人關到一起去,這兩個美嬌娘送到我的房間裏去。”

  那些手下成年累月的不見女人,一看到女人早眼饞得流口水,聽到老大讓把兩個女人都關到他房間裏,心裏那個怨恨啊,可又不敢反抗,只違違諾諾的點頭,分頭行動,幾個人拉著男人往後面走去,楚楚一直看著他們走的方向,又過來兩三個手下拉了楚楚她們往另一邊走去,把她們關進一間竹屋子裏,這間竹屋裏亂糟糟的,一股令人作惡味道,差點沒吐出來,三個手下把她們推進來,反鎖上門走了出去,可是一會兒又回來了,三個人很快的閃身走進來,雙眸泛著亮光,好似極端的興奮,那嘴角還流下口水來,一步步的往兩個女人身前走來,嘻皮笑臉的開口。

    “姐姐,你也疼著我們些,讓弟弟們爽爽吧,千萬別叫,叫了老大會要了我們的命,弟幾個保證輕手輕腳不弄傷姐姐的。”

  楚楚一看到這三人的嘴臉,忍了一肚子的氣正無處可撒呢,掉頭示意小月:“給我好好收拾收拾他們。”

  小月一點頭,腰間的軟劍已落到手裏,化成筆直的利刃刺向三個人當中為首的人,只聽見他哎呀叫喚了一聲,便睜著驚恐的雙眼死了,另兩個人一看慌得腿都軟了,沒想到這兩個姑奶奶這麼厲害,趕緊抽身往外跑,可惜那門被他們鎖得太死了,一時弄不開,又一個被小月解決了,另一個再也不去理那門鎖了,撲通一聲跪下來,連連的磕頭。

    “姑奶奶饒命啊,姑奶奶饒命啊,小的再也不敢了,小的給你磕頭了。”說完連連的磕頭,小月正想一劍結果了他,楚楚出聲:“等一下。”

     那人以為楚楚饒過她了,開心得連連磕頭:“謝謝姑奶奶,謝謝姑奶奶。”

  楚楚陰冷的眸子掃過去,蕭殺的開口:“好了,帶我們去關押犯人的地方,快點,否則別怪我們不客氣。”

  這些人本就是烏合之眾,個個貪生怕死,一聽楚楚的話,哪里還敢多說一句話,連連點頭:“好。”站起身手忙腳亂的開了門,走在前面領路,不時的回頭看小月手裏的劍,再看兩個女人聖冷高潔,一臉的不可侵犯,更嚇得腿肚兒發軟,好不容易把楚楚她們帶到關押犯人的地方,楚楚看他著實害怕了,本想放過他一命,可小月早飛快的手起劍落,結果了他的性命。

  “我知道你心軟,想想這些人害了多少人命,他一條狗命都抵不過來。”

  人都殺了還說什麼,楚楚掉轉身示意小月打開門讓黃霖他們出來,不過不等她們動手,門卻從裏面打開了,楚楚一點也不奇怪,因為黃霖和唐淩他們不是吃素的,一個小小的竹門哪里捆得住他們,就算一個鐵門都困不住他們。

     可是就在她後退一步的時候,一道影子一閃,待到她反映過來,整個人已經鑲嵌進一具溫暖而寬敞的懷抱裏,那個人緊緊的抱著她,楚楚聞到他身上男性獨特的魅力,便知道是誰了,竟然是龍清遠,他怎麼會在這裏被土匪抓上山了。

    “楚楚,總算看到你了,我可是找了你好久了。”

     龍清遠怎麼也不肯放開眼前的女子,她小小的軟軟的身體抱起來真的好舒服,他聽說她懷孕了,還是皇兄的孩子,沒想到那男人竟然惡劣的想打掉她的孩子,太過份了,難怪她一顧不切的走了。

  站在龍清遠身後的黃霖看著眼前的一切,只覺得刺眼,飛快的開口:“好了,賢親王爺,再不動手來不及了。”

  龍清遠身形一閃,那張狂放的臉上布著冷魅的笑意,微微點了下頭,唇角勾起陰狠的冷酷。

    “好,今天晚上我們要把這黑風寨的人全部給解決了,以免日後再禍害人。”夜色中龍清遠的話寒淩淩的,使人不敢小覷。

  竹屋裏還關了其他一些被抓來的人,龍清遠的兩名手下把那些人放出來,示意他們從後山下去,小心一些,別被這些人發現了,待會兒要是打急了,那些惡棍狗急跳牆可就不好了。

  數了數身邊的人,楚楚她們三個,再加上黃霖四個人,還有龍清遠三個,一共十個人,對付一百多個人還是小意思,雖然每個人手裏都沒有武器,但一雙手就是武器啊。

  龍清遠身形一閃,當先朝前面疾使而去,其她人尾隨其後的跟上去,往前走很快便聽到那些興高采烈的喲喝聲,顯然是那些人在喝酒慶祝,卻絲毫不知道身邊的危險已經逼近,很快就會讓他們哭爹喊娘,只見空曠的場地上,燈籠高掛,十幾張小桌子擺佈著,那些土匪一團團的圍坐在桌子周圍,不時的嚷叫著,喝著酒,大聲的說話,大口的吃著肉,絲毫不知道死亡的氣息已經逼近。

  龍清遠身形一閃,健碩的身形落到那喝酒的老大身邊,其他人飛快而準確的落到四個不同的方位,團團圍住這些人,只見那老大滿臉迷茫,等到反應過來,龍清遠已經鎖住了他的咽喉,火把的光芒映照著他的臉,雖然俊逸出塵,可是此刻仿如地獄的來使般嗜血,眸中閃著陰狠,那老大立刻掙扎著叫了起來:“你們想幹什麼?”

  “想殺了你。”森冷陰寒的聲音拋下來,一直在下首坐著的一個瘦臉猴腮的男人忽然撲通一聲跪到地上,大叫起來:“大俠快殺了他啊,他整天在這裏打劫路人,還逼迫小的給他做牛做馬啊。”伏在地上連連磕頭,只有一雙眼滴溜溜的亂轉,那被龍清遠鎖著咽喉的老大,臉一下子更白了,嗚咽著開口:“你這個吃裏扒外的東西。”

  瘦猴子臉的動作早惹怒了他身邊的小月,這種人最該殺,平常不勸著點,事到臨頭了竟然貪生怕死的出賣同伴,手裏的軟劍一揚,飛快的結果了那瘦猴臉的命,那瘦猴臉做夢也沒想到,自已竟然死得比老大還快,眼睛睜得大大的,死不瞑目。

     那些喝酒的人本來都有些醉意朦朧,還不知道發生了啥事,此刻一看到眼前的光景,立刻哭爹喊娘的大叫起來,其中有幾個膽大妄為的,早站了起來想撲上去幫助他們的老大,根本不用其他人動手,只小月一個人揮起長劍直擊過去,三下五除二給結果了幾個為首的,這下所有人都慌了,跪了一地,哀求聲哭喊聲一片。

     那上首的老大一看眼前的情況,好漢不吃眼前虧,竟然也害怕起來了,一迭連聲的哀求著:“大俠饒命啊,求求你饒過我吧。”

  龍清遠冷哼一聲,那張臉上閃過陰驁,這男人有夠可笑的,死在他手裏都不知道多少人了,竟然敢要求他放過他,再不願多理他一句,手下力道一緊,大手快速的掐住那整個脖子,只見那老大頭伸出去好似被人殺脖子的公雞,眼睛睜得大大的,舌頭伸出來,樣子猙獰而恐怖,那些土匪中膽小的早嚇哭了,膽大的也看得心驚膽顫,連連的磕頭,夜色中響成一片。

  龍清遠一鬆手,那土匪頭子立刻斷氣了,兩眼睜得滾圓,死不瞑目的樣子,龍清遠走到高臺上站定,冷冷的掃視著下麵的百十個土匪,臉色陡的染上嗜殺的氣息,清冷的聲音響起來。

  “殺,這些人全部殺光,一個也不留。”

     楚楚一聽到龍清遠的話,身形一閃,落到龍清遠的身邊,清冷的開口:“算了,他們也許都是沒飯吃了,才走到這一步,誰願意天生做土匪啊,如果殺了這麼多人,我們和這些人又有什麼區別。”

     龍清遠聽到她的話,掉頭望過來,燭光下女人璀璨耀眼,光華依舊,還是那個讓他想著念著的小女人,唇浮起一抹柔笑:“我就知道你會開口的。”一切盡在話裏,下首站著的黃霖只覺得眼睛很疼,心也疼,眼前的一幕刺了他的眼,原來看著她和別的男人在一起,他都會心疼,那麼自已真的能看著他和皇上在一起嗎?

  “你們都走吧,以後不准再幹這種營生了,如果再讓我們逮住,那就等死吧,把這座寨子燒了吧。”

    “謝謝女俠饒命,謝謝大俠饒命。”

  龍清遠一轉頭,臉上依舊冷硬,完全不似面對她時的柔聲細語,清冷嗜殺的開口:“如果再讓我逮到你們,一個都別想活。”

    “謝謝大俠,謝謝大俠。”那些人一迭連聲的開口,連滾帶爬的往山下跑去,也不去理會山上的人,楚楚本來還想叫他們把山上的竹屋燒了,後來看他們都嚇跑了,便吩咐小月把竹屋燒了。

     火光沖天而起,一行人順著來時的路下山,楚楚才有功夫問龍清遠。

    “你怎麼也被他們給抓上來了?”

  “我在找你。”龍清遠停住步子,望著楚楚,天邊已經浮起一絲兒光亮,隱約可見他眸子裏的執著和堅持,唇角掛著溫柔的笑,她只覺得心裏一慌,忙垂下頭藉故順了自已的頭髮,她好像一直在麻煩他,欠他的真的是太多了。

  “今天傍晚經過這座山時,正巧從山上沖下來一幫土匪,因為我想端了他們的老窩,便假裝害怕,所以上山了,沒想到能看到你們。”龍清遠的語氣很柔軟,兩個手下跟著他身後,互視了一眼,這幾個月來王爺一直沒什麼精神,現在總算恢復過來了,可是聽說眼前的女人可是皇上的貴妃娘娘,這可如何是好啊。

     楚楚心裏一動,沒想到他和她竟然不約而同的想到了,這算不算緣份呢?抬頭看天,已經大亮了,一行人已經走到山下的大道上了。

  龍清遠把眸光從楚楚的身上收回來,邪笑著望向黃霖,恢復了一貫的瀟灑。

    “黃侍衛為什麼會和楚楚在一起呢?”

  黃霖張嘴,楚楚不等他開口,飛快的接了口:“他竟然想把我接進宮裏,我真的不想進宮,只要一想到進宮,我的心裏便難受?”

  楚楚難得一次嬌弱的開口,不過她說的是真心話,皇宮使得她窒息,現在再加上一個讓她窒息的男人,不如讓她死了算了,小臉蛋上立刻蒙上一層雲遮霧罩的黯然,龍清遠一看,從沒見過堅強如她,也有如此讓人心疼的一面,早一撩袍擺把她護在身後,狂妄的盯著黃霖。

    “黃霖,你休想從本王手上把她帶回去,立刻回去告訴皇上,就說楚楚不願意回宮。”

     黃霖的俊臉上同樣閃過堅定,抱拳:“我只聽皇上一個人的旨意,要想讓我一個人而回,那決對不可能,除非從我屍體上踏過去。”

  楚楚一聽到這句話,甭提有多恨了,素手怒指著黃霖,望向龍清遠:“你看,他就是這樣威脅我的,我怕自已良心不安,所以只好跟他在一起。”

  龍清遠望著楚楚的笑容,掉頭對上黃霖時卻是森冷,黃霖也不甘示弱,兩個男人周身籠罩上冷冷的氣流,直到此時才想起,劍都被那個土匪收走了,哪就赤手空拳的過過招吧。

  “黃霖,今日我們兩個比試一場,如果本王打敗了你,你就別帶楚楚進京,如果你打敗了本王,那麼楚楚就跟你進京。”龍清遠完全自負到極點的口氣,楚楚不滿的在後面翻白眼,他打贏打輸,為啥要拿她來作賭啊,不管了,只要他們一打起來,她們就溜,相信有龍清遠在,那個黃霖不可能自殺的,等自已走了,他愛殺便殺吧,關她什麼事啊,不過以唐淩的武功,只怕會落後,所以她們可以利用地理位置,甩掉他們兩個,楚楚一番算計好了,臉上笑意盈盈的望著兩個男人。

     黃霖聽了龍清遠的話,漆黑的眼眸裏閃過一番算計,自已身為皇宮第一等侍衛,怎麼樣武功也不會差到哪里去,難道竟然打不過一個龍清遠了,微點了一下頭,雙手抱拳,恭敬的開口。

    “賢親王爺請了。”

    “討教了。”龍清遠一撩袍擺躍到中間,黃霖不甘落後,躍身落到場子裏,兩個男人同時出手,只見龍清遠緩緩的揚手,掌風擊向黃霖,黃霖腦袋一歪,閃身讓開,連帶一腳飛快的掃向龍清遠,兩個男人有來有往的打了起來,龍清遠和黃霖的手下侍衛,自然緊張自個的主子,兩幫人同時聚精會神的看著場子中。

    楚楚眼神一掃,唐淩和小月便心中有數,此時不走,更待何時,兩個女人同時伸手,提著唐淩的半邊身子,一縱身躍入無邊的林子,場子裏的黃霖和龍請遠立刻知道中計了,可是收手不及,還是慢了半拍,尾隨著前面的影子,七轉八彎的,哪里還有半點蹤跡。

  兩個男子落到地面,互相瞪視著:“都是你幹的好事?”

  手下趕緊上前勸解:“王爺,還是找到楚楚姑娘要緊。”

  龍清遠唇角掛著志在必得的笑意,眼神落在空蕩蕩的林子上空,楚楚,你別想逃,既然你對林子如此熟悉,一定和那些雲族人住在林子裏。

     鳳凰山上,醫館的一間竹屋裏,嘯天正在試圖和一個固執的男人講道理。

  那個男人一臉冰寒,冷冷的望著窗外,臉上什麼表情也沒有,根本不知道他的心裏在想什麼?嘯天見他不理自已,再次開口試圖和他講道理。

  “我們好不容易才救活了你,可是你這樣不死不活的是啥意思啊?”

  床上躺著的男人正是南宮北堂,靜靜的望著窗外的翠竹,被風吹得沙沙響,到處一派盎然的生機,可是他活著是為了什麼?心裏一片茫然,頭有些暈厥,冰冷的眸子掃了一下床榻仍在說話的男人,真搞不懂他每天跑這來喋喋不休說個不停幹什麼?他的命是自已的,想怎麼樣就怎麼樣?

  “你就是個懦夫,為什麼就不想活了呢?世上好多美好的事情呢?”

  南宮北堂的臉色雖然蒼白,那雙眸子卻依舊脫不掉淩厲,狠瞪了一眼床榻邊的男人,如果他現在有一絲力氣肯定先封住他的嘴巴,讓他滾蛋,然後自已安靜的走完人生的路,到九泉之下給爹娘請罪,他真的沒有力氣活下去了,上了站場行屍走肉,下了站場,孤零零的一個人,楚楚也不見了,而且他不想打擾她的生活,就讓她安定的生活吧,一滴淚順著眼角往下流,都說男兒有淚不輕撣,只是未到傷心處吧,心傷了,痛了,就會有淚了。

     嘯天無力了,他勸也勸了,說也說了,反正他是什麼都聽不進去,他是沒辦法了,只當他們白救了。

     玄武,他的大師兄走進來,望著床榻上的南宮北堂,淡淡的歎息,望著嘯天:“這是他們的孽緣,該由他們自已解決,千萬不要讓他們錯過了,也許會有柳暗花明的。”

     嘯天沒想到大師兄竟然什麼都知道,忙微點了下頭:“我知道了,大師兄。”

     玄武走了出去,嘯天走到床榻邊,定定的望著床榻上的男人,他是一隻雄獅,一隻受傷了的獅子,只是有一天他復活了,會傷人嗎?

  “是楚楚把你送上山來的?”

  一句話使得那床榻上三天來未動身形的男人身子一顫,顯然有些難以置信,楚楚把他送上山來的,那麼她人呢,難道真的那麼恨他嗎?對他避而不見,一定是這樣的,前一刻眸子中的璀璨,瞬間黯然了下去,唇角動了一下,卻沒有吐出只言片句。

  嘯天站在床邊靜靜的望著他一瞬間的欣喜,整個臉龐都散發出光亮來,也許這個男人真的愛上了楚楚,但願他能帶給楚楚一輩子的幸福,其實楚楚是最怕受傷害的人,她一直躲在自已的殼裏,不敢隨便接受別人的好,他不知道是為了什麼?

  “我知道楚楚在哪兒?她懷孕了,你會善待她們嗎?像愛自已的生命一樣愛她和孩子嗎?然後把那個孩子視如已出,甚至比愛自已的孩子還愛他。”

    南宮北堂身形陡的一震,楚楚懷孕了,她懷孕了,不用想一定是那晚上懷住的,不管是誰的,只要是她生的,就和她一樣重要,掉轉了身子,定定的望著嘯天,眼神間是永不磨滅的光芒,就算天荒地老,我也不會負她們的,只一抹眼神,嘯天便相信他了,伸手扶著他坐起來。

  “其實她的心是柔軟的,別看她臉上一向冷冰冰的,她渴望一個家,然後會愛護家裏的每一個人,但是她怕受到傷害,因為你傷害過她,所以要付出比常人更多的努力,讓她感受到你的需要,她就會回到你的身邊來。”

  南宮北堂總算把嘯天的話全部聽到心裏去了,俊逸的臉上有了表情,沙啞著嗓音開口:“我要吃飯,從此以後,我會保護她們不受到任何傷害,如果有一天她找到了喜歡的人,我會祝福她的。”

  “好,我相信你,連死都不怕的人,相信一定會記得這樣的承諾。”嘯天滿意的點頭,吩咐身後的下人,去準備些飯菜過來。

  南宮北堂因為嘯天的話,有了生存的力量,那就是楚楚肚子裏的孩子不能沒有爹爹,他要當孩子的爹爹,一生的照顧她們,愛護她們,他們就是他的親人。
作者: 千蒼    時間: 2010-9-23 04:46 PM

第一百一十九章 再打你廢手

  楚楚回鬼霧林,一轉眼半個月過去了,先幾天還擔心那兩傢伙會找到這裏來,經過了十幾天也沒見他們的人影,她總算松了口氣,現在的日子很安逸,她不想再節外生技惹出什麼別的事情,只想安靜的把肚子裏的小寶寶生出來,寶寶已經五個月大了,有時候會頑皮的在她肚子裏踢來踢去的,她可以肯定他是一個健康的小嬰兒。

  午後的陽光斜射在她的臉上,映出她白晰細緻的肌膚,鼻端竟然長出幾個小黑斑,如果不細看絕對發現不了,這是懷孕的原因,可是她一點都不在意,整個人滿足隨意的斜歪在貴妃椅上,都說孕婦要多曬太陽,所以她才會吩咐玉兒搬張椅子在太陽底下曬曬。

     天氣已經很冷了,山裏的天氣不比山外面,她穿了一件白色的大裘,使得她仿惹不食人間煙火的精靈,絲毫看不出肚子已經隆了出來,被大裘掩蓋住了,不過她總會若有似無的撫摸著肚子。

  玉兒從廳裏走出來,手裏拿著一件斗篷蓋在她的身上,不滿的數落著:“這大冬天的,怎麼就要在外面曬太陽呢,還說什麼孕婦要多曬太陽,這是什麼理論?”

  楚楚知道玉兒在心疼自個兒,而且自已和她說不清懷孕的這些概念,所以也不去理她,只闔上眼假寐,玉兒知道她沒睡著,只是不想說話,遂轉換了話題。

  “楚楚,你說王爺會怎麼樣?這兩天我吃不香睡不好的,就惦記著這件事情。”玉兒到底是王府的丫頭,而且王爺又治好了她的病,所以總想著念著,緊跟著走出來的小月也介面:“是啊,這該死的嘯天也不派人送個信來,等他再回來,非扒了他的皮不可。”

  楚楚聽著她們兩個人的話,不由得暗自想著,不知他到底怎麼樣了?這幾日夜間總是會若有似無的想著他會怎麼樣了,如果他沒事她就定心了,不過沒消息就是好消息,如果他有事,嘯天一定會派人送消息回來的。

  楚楚看大家都想著這件事,忙轉換了話題:“對了,我讓你們送到唐家去的幾樣禮品都送去了吧。”

    “送去了。”玉兒和小月一起點頭,想到一個月後就是唐淩和清玲的大婚,兩個小丫頭便忘了煩心王爺的事,興高彩烈的談論起來,沒想到唐媽媽竟然如此開明,不但同意唐淩娶清玲,還很疼這個媳婦,把清玲感動得發誓,一輩子她就是她親娘了,他們總算一個月後要成親了,楚楚便送了他們幾樣古董放在新房裏,省得被人家覺得寒酸,而且清玲沒有娘家,唐淩特地請了她們三個到時候參加,作為清玲的娘家人,楚楚和玉兒,小月自然高興的應了。

    “本來唐媽媽不接受的,後來我們說是清玲的嫁妝才收下來的。”小月嘻嘻笑著,還記得唐媽媽一見到她的女兒身嚇了一跳呢,直說當初早知道她是個女兒身,就讓兒子把她娶回家呢,這話要是被清玲聽到了不知會不會生氣,不過她和唐淩不來電,一看到他就煩,兩個人從以前就像個鬥雞,現在也沒有好到哪兒去。

    “嗯,唐家本來就是個老實的人家,唐媽媽一個人把唐淩拉扯大,現在能安心的娶一門媳婦,她也算是了了一條心思了。”

     楚楚點點頭,坐直了身子,然後慢慢站起來活動了一下筋骨,總是坐著也是不好的,正準備走到廳裏吃些東西,從院門外跑進一個人來,氣籲喘喘的開口:“小姐,外面有一個昏迷的人?要不要救?”

  “啊?”三個女人同時掉頭望向桑葉,不會吧,上次才幫了一個西門長空,這次又闖進來一個人,不是說鬼霧林,沒人敢進來嗎?怎麼好死不死的總有人闖進來,還落到她們醉心谷外面,楚楚臉色幽幽的,伸出手擺了一下。

  “不救,小月和桑葉把他送出鬼霧林,至於其他,讓他聽天由命吧,有人看到他自然會救他的,沒人就是他命不好了。”楚楚說完便走進廳裏去了,玉兒跟著她身後走進去,小月掉頭和桑葉一起出去。

  因為楚楚懷孕了,一會兒肚子就餓了,玉兒自然知道,待她一坐定便準備了一些點心,還沒來得及吃,小月便回來了,只見她低垂著頭走進廳堂,楚楚也沒在意,好久沒看到她說話,奇怪的開口。

    “怎麼了?感覺怪怪的?”楚楚拿了一塊桂花糕放進嘴裏,一邊細嚼慢嚥的吃著一邊回頭問門前好像做錯了事的玉兒,這丫頭怎麼了,真是少有的表情,當然她每次做錯事都是這個樣子。

  小月撲通一聲跪下來,楚楚被她的動作嚇了一大跳,一口桂花糕滑到喉嚨裏,上不來下不去,噎得她直伸頭,嚇得玉兒倒了一杯水遞過來,小心拍著她的後背,回頭責怪跪在地上的小月。

    “小月,你看楚楚差點被你害死了,有什麼事站起來說吧?”

  小月依舊跪著,一臉懺悔的樣子,半垂著頭:“如果我做錯了事,你們兩個可不許怪我。”

     楚楚總算順過來了,沒好氣的開口:“哪次你做錯事受罰了的,差點沒害死我倒是真的,起來吧。”

  “謝謝楚楚。”小月站起身走到楚楚的身邊,笑著開口:“我把昏倒在穀口的人帶回來了。”

    “什麼?”這次玉兒和楚楚同時開口,眼睛睜得大大的,尤其是楚楚,那臉色冷下來,可就不樂意了,都說讓她們送出穀去了,自然有人救他,要是總把人帶進穀來,保不准哪天又有人進來找麻煩,大家不是更難做嗎?

  “小月,你怎麼這樣做呢,要是再像上次一樣有什麼冤案子,楚楚身子現在可不比從前了,怎麼能像上次那樣折騰呢。”

      小月也不理楚楚和玉兒的責怪,神神秘秘的開口:“你們知道那昏倒在谷口的是誰嗎?”

  “誰?”楚楚接過玉兒手裏的綢巾擦了一下手,喝了一口茶,開口問小月,這次小月學乖了,等楚楚喝完茶了,回身望著她了,才小心翼翼的開口:“是王爺,昏在外面的是王爺。”

  “龍清遠?”楚楚皺了一下眉,直覺上認為是龍清遠摸到山裏來了。

     小月搖搖頭,攤了一下手:“是北堂王爺?”

  “啊。”這次楚楚和玉兒都被驚嚇到了,楚楚好半天沒反應,一旁的玉兒一聽是北堂王爺上山來了,立刻幫襯起小月來:“楚楚,王爺的身子剛剛好,你可千萬不要把他攆出去。”

     楚楚回過神來,立刻知道這是誰給透露出去的消息,立刻咬牙切齒的低咒,一定是嘯天這個混蛋透露出去的,可惡的傢伙,看他以後回來,自已不收拾他。

  “楚楚,我們去看看王爺吧,我讓桑葉喂他服了解毒丹,他就在醫館裏。”

  楚楚想了一下,點點頭,人都來了,她總不至於把他攆出去吧,而且嘯天既然讓他來了,為什麼不告訴他進谷的路呢,一定是兩個人商量好了用的苦肉計,現在的男人真是一個比一個麻煩。

  醫館裏,桑葉喂了南宮北堂服下解毒丸,是嘯天留下來,專門用來解瘴氣的,很快,他臉上的青黑慢慢退去了,露出一張狂放英挺的臉來,雖然有些清瘦,卻有稜有角,劍眉斜飛入鬢,傲鼻薄唇,古銅色的皮膚能陷出水來,好一個俊美的男子啊,難道山外面的人都長得這麼出眾嗎?

  桑葉從沒有出過山,一看到如此俊美的男人,少女的心不由得撲通撲通的亂跳,調頭飛快的看了一下周圍,伸出纖細的手,偷偷的摸了一下南宮北堂的肌膚,好光滑,又有彈性。

     忽然一聲嚶嚀從他的唇角溢出來,桑葉嚇得慌忙收回了手,定定的望著他,那雙眼睛在一瞬間睜開來,漆黑如夜空裏的星辰般璀璨,卻又深邃如潭望不見底,唇角掛著冷魅,森寒的責問:“你是誰?”

  桑葉沒想到這男人竟然如此淩厲,好在她並不是特別的怕他,心裏羞澀更多,他的眼睛好迷人啊,長長的漆黑的睫毛微微有些兒翹,給他輪廓鮮明的五官,添上絕美。

    “我是桑葉。”桑葉的語氣有些嬌羞,南宮北堂一躍坐起身,劍眉微蹙,冷盯著眼前的女子,她在幹什麼?好似都不敢看自已了,他有那麼可怕嗎?而且這裏不是醉心穀嗎?自已是照著嘯天說的路徑走的啊,為什麼都沒看到楚楚呢,難道是楚楚不願意見到自已,一想到這個可能,他的眸子裏一閃而逝的暗芒,心裏有些疼,但是他來之前就做好了準備。

  “桑葉?這是哪里啊?”南宮北堂掉頭打量自已所處的地方,到處堆滿了藥材,可見這裏是一間醫館。

    “這裏是醉心谷,你昏迷在谷外了,我和小月把你救進來的,小姐還不知道呢?”桑葉溫柔且嬌羞的開口,偷偷的打量眼前的男子,越看越覺得他是那種好看到過份的男人,外面怎麼會有這麼好看的男人呢,正看得癡迷便聽到外面響起了說話聲,不好,是小姐來了,一定是小月把小姐帶來了,小姐不會生氣吧?桑葉有些慌張垂下頭。

  南宮北堂一聽到醉心谷三個字,心狂喜激動起來,再聽到門外傳來的聲音,狂喜一下子擊中了他,眉眼染上暖意,動作利索的躺下去,望著旁邊的桑葉,冷冷的命令:“不許說我醒過來了。”

  桑葉有些木然,只知道點頭了,這男人啥意思啊,都醒了為啥還要裝沒醒呢,難道是害怕小姐懲罰他,趕緊點頭,她也不希望他受到傷害呢?

  桑葉剛點完頭,楚楚已經領著玉兒和小月走進來,見桑葉站在一邊,軟榻上的男人還沒醒過來,不由奇怪的開口:“桑葉,你沒給他服解毒丸嗎?”

  床榻上的南宮北堂聽到自已一直想見的女人就站在身邊,真想馬上睜開眼看看她好不好,可是聽到她關切著自已的狀況,一時又不願睜開眼來。

    “服了,小姐。”桑葉趕緊開口,然後斜睨著軟榻上的男人,見他依舊一動不動的,只得沉默不語。

     楚楚一聽到桑葉的話,心裏倒有些著起急來,難道是他的身子剛好的原因,瘴氣一時驅散不掉,伸出手試了一下他的額頭,沒有什麼異常啊,臉色也恢復了正常,不該還不醒啊,認真細看,只見他的唇角竟然掛著笑意,立刻收回手,冷下臉來:“南宮北堂,你個混蛋,竟然敢騙我,看我不把你攆出去?”

  南宮北堂一聽到楚楚生氣了,趕緊睜開眼,雙眸盛著光芒,璀璨的緊鎖著眼前的女子,只見那俏麗依舊,身著白色的大裘,映出她的小臉光潔如玉,臉上浮起即將為人母的喜悅,不由得淡淡的開口。

  “楚楚,好久不見了。”是啊,感覺過了一輩子那麼長,真想念她從前刺蝟一樣的模樣,使得整個王府裏熱熱鬧鬧的,可是自已太混了,但是以後再也不會了。

    “是嘯天那小子幫了你是嗎?你身體不好,就在醫館裏靜養一陣子,然後出谷去。”楚楚面無表情的開口,南宮北堂俊逸的臉上一點不反抗,她能留他下來,他就開心了,而且看她急急的過來看自已,就知道她還是關心他的,他一定要記得嘯天的話,她只是一個表面上看起來冷冷的女人,內心柔軟得要命。

  “好。”

  如此柔順的話倒使得楚楚一愣,他何時如此聽話了,實在不像他,而且他那樣熾熱的眼光望著她,使得她的心裏有些亂,趕緊掉頭望向一邊的桑葉,淡淡的開口。

  “桑葉,你也學會說謊了?”

  桑葉一聽到楚楚的話,早撲通一聲跪下來,輕聲的求饒:“小姐,桑葉該死,請小姐責罰。”

     雲族的人把主子的命當成比天還重,因為他們從來沒有出過大山,個性都比較單純,而且還保持著那種很古老的風俗,用楚楚的話是身上的奴性太強了,這桑葉一見小姐發現了,早惶恐的跪了下來求饒,心裏本來還想著這男人會幫自已求情,好歹自已救了他一命,沒想到這男人一臉冷魅蕭殺的望著自個兒,不禁暗忖,難道山外的男人都是這麼的無情。

    “好了,起來吧,不是說不要動不動就跪嗎?”楚楚翻了一下白眼,回身示意小月:“你留下來照顧王爺吧,玉兒,我們走。”

  “是的。”兩個丫頭都高興的應了一聲,沒想到王爺總算來了,這下要幫幫他抱得美人歸了。

     一旁的桑葉看著眼前的一切,站起身,那個少女的心真是涼絲絲的,惱怒的瞪了南宮北堂一眼,飛快的跑了出去,小月望了玉兒一眼:“這丫頭怎麼了?”

  玉兒望著桑葉遠去的背影,又回頭望了王爺一眼,不會吧,雖然王爺長得俊美不凡,桑葉那傻丫頭不會喜歡上王爺吧,別看王爺對楚楚一副溫柔的樣子,平時可是很冷酷的,看吧,理都不理她。

    “沒什麼,楚楚,我們走吧。”

     楚楚點頭,知道身後灼熱的眼神正盯著自個兒,感到心裏都有些慌了,這男人怎麼這樣啊?大踏步的跨出去,快走出去終究還是忍不住開口:“小月,好好照顧王爺。”

    “是的,楚楚。”小月故意喊得很大聲,南宮北堂俊逸的臉上不由露出一抹淺笑,看來楚楚對自個也不是很無情,這可是好現像,自已以後要努力挽回她的心了。

  小月望著王爺一直盯著楚楚遠去的身影傻笑,王爺以後一定會珍惜楚楚的,這真不錯,兩個人相親相愛的生活在醉心穀裏。

    “王爺,你是不是餓了,要不要吃點東西?”

  南宮北堂回過神來,臉上恢復一貫的淡漠,鳳眸裏一閃而逝的不明情緒,隨即消失無蹤,依舊如潦黑的夜空,深邃而幽遠,邪冷的開口。

  “小月,你可是我王府的家人?”

  小月聽到王爺如此冷酷的話,忙點頭:“是,小月是王府的家人,生在南宮家,住在南宮家,所以小月是王府的家人。”

  南宮北堂聽得小月如此說,雖然臉色依舊深沉,心裏松了一口氣,口氣和緩了幾分。

    “你是不是該幫著王爺和王妃團圓。”本該是求人的話愣是被他說得好像人家欠他似的,不過小月看到王爺依舊像以前一樣狂放霸道,心裏卻是高興的,其實王爺雖然外表很冷酷,但心地並不太壞,從來不隨便打罵王府的下人,算得上一個隨和的好主子,因此立刻點頭。

  “好,小月會説明王爺的。”

    “嗯,那你去問問楚楚,一個男人喜歡一個女人該怎麼表達,女人才會高興?”南宮北堂聽到小月竟然答應幫他,心裏甭提多高興了,臉色總算好看多了,唇角浮起淺笑,臉龐閃過暖意,整個人看起來志得意滿,信心十足,完全沒了前幾天的不振。

    “好,不過還是等王爺吃過東西我再去吧。”小月掉頭下去準備一些飯菜,用託盤端進來,侍候著南宮北堂吃了些,南宮北堂著急著想知道楚楚的事情,因此吃得特別快,小月提醒了好幾次,讓他慢點,都慢不下來。

  等到他一用完,便催促小月過去了,臨了還吩咐:“千萬別讓她看出來,只假裝隨意的問起來的。”

  “行,那你休息會兒吧。”小月伺候南宮北堂休息,把醫館裏收拾乾淨,便出了醫館往鳳天閣而來,一走近鳳天閣,便看到楚楚正和玉兒在聊天,跨步走了進去。

     楚楚和玉兒抬頭見小月過來,詫異的問:“怎麼過來了,不是讓你在哪邊伺候王爺嗎?”

  “王爺吃完飯睡了,我一個人在那邊悶得慌,便過來說會子話,反正醫館離這兒不遠,待會兒過去。”

    楚楚和玉兒聽了便不覺得有什麼,反正南宮北堂是一個大人了,而且最近在外面流浪了好一陣子,也沒見他怎麼樣,照舊說起話來,小月想起剛才她們說得熱鬧,便裝著不經意的開口。

    “你們倆說什麼呢?這麼開心。”

    “也沒什麼?楚楚在給我講男人和女人之間的趣事兒,我聽得稀奇,便讓她再講一些,真正是稀奇古怪的事情,你也來聽聽,倒真正是好笑的事情。”玉兒招手示意小月坐下來,一起聽聽,楚楚見兩個小丫頭眼巴巴的盯著自個兒,倒來了興趣。

    “男人要想追女人,那可是有竅門的,首先要鮮花攻勢,每天送花,樂此不倦,最後把女人的心送軟了,一定會愛上那個男人的。”

     小月和玉兒聽得稀奇,為毛要男人送花呢,不是送金送銀嗎?花有什麼好的,滿園皆是花,這東西是最不值錢的了,要是她們才不要呢?還不如送些好看的珠寶首飾給她呢。

  “那花有什麼好的,能當飯吃,還不如送些金銀珠寶。”小月天生心直口快,終於忍不住說了出來,楚楚遞了一記白眼給她,就知道珠寶,俗不可耐。

    “真是大俗人一個。”

    “大俗人什麼意思?”小月像個好寄寶寶似的,對什麼都感興趣,一旁的玉兒聽得正入神,立刻阻止小月多嘴:“好了,你聽著就是了,楚楚講的話裏總有一兩個我不懂的詞,等回頭再問,先讓她接著往下講,不過男人願意送女人東西,甭管什麼都是好的,只要是他送的,都是心意。”

  這一點三個女人都贊同,便不再爭執,一起又聽著楚楚往下講,楚楚清了清嗓子,又往下說。

    “有的男人呢,喜歡給女人送情書,那是最能感動人的了,一般只要心裏有好感的,都寫情書,讓感情更好。”楚楚說著便想起自已高中時代收到的情書,雖然那些男生不是自已喜歡的,但心裏還是蠻感動的,總想著有一天要是遇到愛的男人了,一定讓他給自已寫一封天荒地老的情書,作為他們愛的見證,可惜這一切都成了空,自已到古代來了,古代的這些男人,她是不敢奢望了。

  “情書是什麼東西?”小月認真的問,她總要搞清楚這是什麼東西吧,要不然待會兒王爺問起來,她說什麼呢?

  楚楚伸出手敲了小月的腦袋一下:“情書就是男人給女人寫的好聽話,就是那種讓人臉紅心跳的好聽話,懂嗎?”

  小月揉著自已的腦門,懂是懂了,可是男人對女人說的好聽話不是都在房裏嗎?怎麼變成情書了,不過不管她了,反正對於這種事她是沒經歷過,而且楚楚又是在哪學來的呢?兩小丫頭都很奇怪的望著楚楚。

  “你是從哪聽來的這麼稀奇古怪的事?”

  楚楚一聽到她們問,忙掩飾的乾笑兩聲,轉移兩丫頭的目標:“小月,你快過去吧,王爺說不定已經醒了,玉兒,我的肚子餓了。”

  小月和玉兒同時應了,小月跑出鳳天閣,玉兒給楚楚準備下午茶,還有一些點心。

     醫館裏,南宮北堂並沒有睡,正在屋子裏四處轉悠,心裏有些焦急,不過那臉上卻是一始既往的冷淡,讓人看不出他心裏的想法,可是認真細看,便發現他的眼光總是若有似無的飄向外面,一聽到小月的腳步聲,身形一晃端坐到桌邊,悠閒的喝起茶來。

  小月走進來,見王爺已經起來了,忙恭敬的福了一下身子:“小月見過王爺。”

  南宮北堂點了一下頭,揮手示意小月站起來,還沒等小月站好,那清冷的話已經脫口:“怎麼樣?聽到她談起了嗎?”

  小月聽了,恍然大悟,原來王爺根本就沒睡,還裝得很酷的樣子,不過卻聰明的不點破,王爺一向是個高深莫測,難得有他緊張的事,自已還是別惹惱他了,便點了點頭。

  “是談了一些,本來是楚楚和玉兒正談著呢,我進去正好也聽了一些,她們說到什麼男人要追喜歡的女人就要送花什麼的,還說天天送一定會打動女人的心?”

  雖然小月認為如果男人送花給她,她未必感動,說不定建議那男人送個首飾什麼的給她,不過楚楚說她是大俗人,大俗人究竟是誇她呢還是罵她呢,趕明兒個問問她。

    “送花?”南宮北堂一愣,以前自已送了那麼多金銀珠寶給她,她都不喜歡,原來她們那個年代的人,竟然講究送花給女人,這好辦,這裏滿山遍野的花,趕明兒個他就摘些花送給她,只要她喜歡,以後天天給她送,南宮北堂唇角浮起笑,整個臉龐都軟和了,和先前的冷硬一點也不同,眉眼如畫,那種帶著酒醇似的清雅,使人願意親近。

  “王爺?”小月呆呆的叫了一聲,南宮北堂一聽回過神來,只一瞬間的功夫,便恢復了淡漠,小月不由得暗暗稱奇,這個喜歡一個人真的好神奇,只要有關於那個人的一切,都影響著另一個人的心情,王爺好像就是這樣的。

    “還有別的嗎?”磁性魅力的聲音響起,小月點頭,接著往下說:“還說什麼寫情書,只要兩個有感覺的人,男人寫了情書給女人,女人就會被感動,甚至喜歡上那個男人,不過小月不知道情書是啥東西,楚楚說是男人寫給女人的好聽話,總之她說的話小月有很多地方聽不懂。”

     南宮北堂的眸子倒是光芒閃爍,小月不懂是因為她不識字,他堂堂的王爺當然懂了,不過男人給女人送花,男人給女人寫情書,這種事相當的傷男性的自尊,不過為了她,他什麼都願意試試,只要她喜歡,他也就開心了。

  “好,本王知道了,本王去休息一會兒了,真的好累啊。”南宮北堂打了一個哈欠,往醫館裏面的寢室走去,剛才心裏有事睡不著,這會子倒有些倦意了,重點是他的瘴毒剛解,身子還很疲勞,所以還是多休息,然後想想怎麼給楚楚送花。

     第二天,楚楚睡得正香,便被人整個給抱進懷裏了,半夢半醒間,只覺得整個身子騰雲駕霧的飛起來了,還以為是夢呢,找了個舒服的位置繼續睡,可是耳邊呼呼的風聲響過,那麼清晰的傳到耳裏,還有溫熱的氣息緊緊的包圍著她,猛的睜開眼,只見頭頂上方一張刀削斧刻的臉,那堅毅的下巴傲挺的翹著,原來是南宮北堂把她緊摟在懷裏,這男人瘋了,他的毒剛解,他又整什麼名堂。

    “南宮北堂,你幹什麼?”楚楚仰高頭問頭頂上方的男人,掙扎起來,南宮北堂才知道她醒了過來,忙輕聲開口:“別動,當心著涼。”用孔雀裘緊緊的包住楚楚的身子,生怕她受了涼。

  楚楚本來還想掙扎的,只是他們兩個在半空中,所以不敢用力的動,要是掉下去可不是好玩的,只得從孔雀裘中探出小臉袋怒瞪著南宮北堂:“你把我帶到什麼地方去?”

  “到了你就知道了?”

  南宮北堂把她的臉蛋往裏帶帶,身形一動,疾使而出,眨眼的功夫便到達了目的地,但他並沒有落下來,而是旋轉一圈落到一棵高大樹木上,輕聲的開口:“到了。”

     楚楚趕緊從孔雀裘裏鑽出小臉蛋,掃視了周遭一眼,滿山頭鬱蔥的蒼翠,再沒有別的東西了,不由得虎起臉來:“這有什麼啊?”

  “看看樹下。”南宮北堂寵溺的提醒她,看著她的小鼻子凍得紅通通的,像個小兔子似的,不由得抿唇笑了起來,那笑如冬日裏的一抹暖洋,使得人心裏裝進一個太陽。

  楚楚把目光從他絕美的五官上移到樹下,眼睛都看直了,只見樹下一處空地上,一片紅豔豔的花兒整齊的擺列著,那花正是醉心樹上的紅色醉心花,在冬季裏依然盛開得如火焰般熾熱,可是卻是有毒的,他是怎麼採摘到這麼多花的,最重要的是那些花被他擺列成一個大大的愛字,心一下子熱熱的,好像有什麼東西要從眼裏冒出來似的,沒想到他一個堂堂的王爺竟然屈尊降貴的做著這種事情,她以為在古代不會有男人願意做這種事的。

    “漂亮嗎?”

  “嗯。”楚楚用力的點了一下頭,笑面如花,璀璨盛在眼裏,整張小臉栩栩生輝,嬌俏的聲音響起:“很美,你沒有被傷到吧。”關心的問。

  他的心一瞬間溢得滿滿的,覺得自已所做的努力沒有白費,原來她真的喜歡這些花,唇角咧出笑意,抱著她緩緩的飄到那花叢中,滿眼皆是花的世界,花的清香,醉心花,只要在早晨有露水時採摘,其實是沒有毒的,只是很多人不知道罷了,這一點一定是小月告訴他的。

  “真的好漂亮啊。”楚楚不由發出驚歎,更令人感動的是他的用心,這麼多的醉心花要采多長時間啊。

  “謝謝你,北堂。”抬起頭吐出一個真心的謝語,他伸出大手輕掩起她的嘴,永遠不要說這句話,他為她做的都是心甘情願的,他只求現在,那怕她將來愛上了別的男人,嫁了,這些也是他一輩子的回憶,他再也不會落魄了。

  “來,別受涼了。”南宮北堂把她抱緊一些,腳尖一惦,帶著她輕輕的飄起來,伸出一隻手一運勁,那花紛紛飄起來,浮在半空圍繞在他們的身邊,仿若滿天的紅花雨,此情此景仿佛一副絕美的畫卷映在兩個人的腦海裏,楚楚銀鈴似的笑聲傳來,輕聲的唱起自已最喜歡的一首歌。

  “花開的時候最珍貴,花落了就枯萎,錯過了花期怪誰,花需要人安慰,一生要哭多少回,才能不流淚,我眼角眉梢的憔悴,沒有人看得會……”

     悅耳憂傷的歌在花瓣雨中響起,輕盈如飄飛雨林,兩個人的心都醉了,此情此景是誰感動了誰,還是誰愛上了誰?

  本來楚楚還想多呆一會兒,真的是如霧似幻,好美啊,可是南宮北堂怕她凍著了,堅持把她送回去,並許諾只要她願意,以後一定會經常送花給他,她總算沒再說什麼。

     楚楚回到鳳天閣時,桑葉正好也在,看到南宮北堂把楚楚抱回來,臉色一下子有些難看,嘟起了嘴兒,等南宮北堂把楚楚送進寢室,她悶悶不樂的起身離開鳳天閣,玉兒趕緊追了過去,拉住桑葉的手,她知道桑葉有些喜歡她們王爺,但是王爺是不會喜歡別人的,他的個性很冷漠,就是楚楚以前也被他折磨得遍體鱗傷。

    “桑葉,你怎麼了?”

  “為什麼那個男人會和小姐在一起,他是我救回來的,為什麼抱著小姐?”桑葉一臉不解的追問玉兒,玉兒拉著她的手開口。

     “桑葉,你知道你們小姐以前是誰嗎?”

  桑葉點了一下頭,很自豪的開口:“小姐以前是六扇門的總捕頭。”

  玉兒搖搖頭,拉著她往前面走去:“她以前是北堂王妃,那個男人就是我們王爺,這下你知道了嗎?”

  “啊?”桑葉叫了一聲,想到自已竟然喜歡小姐的夫君,臉一下子羞紅了,就在剛剛她還生氣那個男人摟著小姐呢,原來那就是小姐的男人,自已真是該死,忙垂下頭,咬著唇,小聲的開口。

    “原來是這樣啊,謝謝玉兒。”

    “沒事,所以你不要生小姐的氣,她是最愛護你們的。”玉兒知道楚楚很重視這些人,所以才會和桑葉解釋清楚,桑葉聽了玉兒的話,飛快的抬起頭,笑著開口:“我沒事了,是我不好,你回去吧。”說完跑遠了,那眼淚已經流下來了,只是不想被玉兒看到罷了,也許過兩天就會好了。

  玉兒望著跑走的桑葉,相信她很快會好的,一抬頭,見到迎面碰上的哲別山老人,忙抬頭打招呼。

  “山老伯去哪啊?”

  “到谷口去轉轉。”哲別山老伯指了指穀口的方向,這谷裏的孩子都被楚楚分派到各個地方去了,只留下幾個人,所以平常都看不到什麼人,楚楚本來也讓桑葉出穀的,無奈她堅持不肯去,所以才作罷的。

  “好。”玉兒點了一下頭,跟著山老伯身後一起往鳳天閣走去:“老伯是不是想他們了?”

  玉兒知道他是想念那些孩子們了,谷裏很冷清,都沒什麼人說話,楚楚哪兒他們又不去,說怕打擾到小姐,讓小姐靜養著,都是純樸的人,走到鳳天閣門前,玉兒招呼著讓他一起進來坐會兒,他就是不進去,擺著手很快往穀口走去。

     小月從廳裏走出來,後面跟著王爺,忙福了一下身子:“王爺回醫館嗎?”

     南宮北堂並未言語,只在經過她身邊時,輕聲的叮嚀:“照顧好王妃。”

    “玉兒知道了。”玉兒應了一聲,原來王爺還是把楚楚當成了王妃,不知道這一大早上他把楚楚抱到哪兒去了,去問問,身形一閃,往廳裏跑去,然後拐進寢室,只見楚楚正在床榻上看書信之類的東西,邊看邊笑。

     玉兒奇怪的湊近看了一眼,可憐她不識字,楚楚好像沒看見她的動作似的,掩都不掩一下,依舊看得津津有味,害得她癢癢的,認直的問:“楚楚,這一大早去哪了,而且這信誰寫的?”

  “王爺寫的。”楚楚的話裏有絲甜膩,這是剛才南宮北堂強行塞給她的,她還以為是什麼呢,打開一看,竟然是一封信,不過這裏面的內容看得人笑掉大牙,真是曠古至今的一大傳奇了。

  “情書嗎?”玉兒開口問,昨兒個小月聽到了,今天王爺便送了過來,那一定是情書了,趕緊追問:“上面都寫得什麼啊?說來聽聽。”

  楚楚一愣,這是情書嗎,有點哭笑不得,立刻搖頭:“我不,這是寫給我的,你看做什麼?”

  “替你高興高興。”玉兒緊挨著楚楚的身邊坐定,好似小狗般諂媚的開口,其實特別想知道她們家王爺都寫了什麼樣的情書,她真的好好奇的。

     “我高興了嗎?是這信裏的內容好笑,知道嗎?”楚楚揚了揚手中的白紙。

  “信裏說什麼了。”玉兒看她笑得東倒西歪的,越發的心癢癢的,拉著她的手臂搖晃:“王爺究竟寫什麼了,說出來讓我也笑笑。”

     “你別搖我了,好吧,我給你念一遍,你坐離我遠點。”楚楚手指遠一點,希望玉兒坐遠點,她怕她呆會兒捶她,她肚子裏可有小寶寶呢,禁不住人家捶的。

     玉兒乖乖的坐遠一點,等著她接下來的話。

  “楚楚,從前的我太不應該,不該打你,吼你,罵你,自從你走了以後,我才知道自已多在乎你,如果你願意回到我的身邊來,我不打你,不罵你,不吼你,只愛你,如果打楚楚一下,廢手一隻,左手打的廢左手,右手打的廢右手,只願你再給我一次機會。”

     楚楚讀完了定定的望著玉兒,然後兩個人忍不住笑起來,實在想像不出王爺會寫出這樣的情書來,可以肯定他是實在詞窮了,才會寫成這樣吧。

    “這應該自己檢討書吧,估計他絞盡腦汁想了一夜,這比他帶兵打仗還難吧,倒是難為他了。”楚楚點了一下頭,想起早上看到的花,心裏暖流滑過。

     玉兒見楚楚笑得開心,便乘機小聲的開口問:“楚楚,你會原諒王爺嗎?”

    “我早就原諒他了,不是說過我們之間扯平了嗎?今天他為我做的事情,我開心又感動,可總覺得缺少了什麼,不太敢肯定自已就這樣跟他過一輩子。”

  “喔。”玉兒有些失望,不過有開心就好,說明她跟王爺之間還有可能,立刻又高興起來,伸出手扶著楚楚坐好:“我撿兩樣小點心給你吃些吧,然後休息一些日子。”

    “好。”楚楚乖乖的點頭,早上被帶出去,還很累呢,這會子正好吃完再休息一會兒。

     玉兒很快出去準備了點心,端了進來,侍候著她吃了兩塊,楚楚便有些睡意了,吩咐玉兒把東西收出去,最近受不得累,肚子慢慢的隆起來了,走路不似從前的靈活,原來做娘親這麼累。

  玉兒眼看著她睡著了,輕手輕腳的出去,到外面做事情,忽然見小月在前面院門外招手,忙站起身走出去,奇怪的追問:“怎麼不進去說話?幹什麼呢?”

  小月一把拉過玉兒的身子:“山谷外面又發現兩個昏迷的人。”

  “啊,最近為什麼這麼多昏迷的人啊,把他們送出去吧,別到了晚上被那些野獸吃了,怪可憐的。”小月的柳眉一皺,有些不可思議。

  “你知道那兩人是誰?”小月神神秘秘的開口,眼睛盯著玉兒,玉兒一臉的莫名其妙,難道又是熟悉的人,要不然小月不會如此神秘的,會是誰呢:“誰啊?”

  “賢親王爺和黃侍衛,他們竟然找到鬼霧林來了,你說現在怎麼辦?”

  玉兒一聽小月的話,早拉著小月走到邊上一點,神情緊張的開口:“王爺剛和楚楚處得好一點,那兩男人一來准攪局,尤其是賢親王爺,他對楚楚一直很好,我覺得楚楚對他也挺好的,你說他們要是對上眼了,我們家王爺怎麼辦?你立刻把他們兩個送出去,另外給他們服下解藥,千萬不能出差錯。”

  “行,那我找桑葉一起把他們兩個送出去。”小月點了一下頭,飛快的轉身往前面走去,小月不禁有些發愁,這又不消停了,本來以為楚楚能和自家王爺團圓的,那兩個男人可真是打不死的蟑螂,咋到那都有他們兩的事啊,慢騰騰的回轉身子走進廳裏,這事無論如何也不能讓楚楚知道。

     小月和桑葉把兩個男人送出鬼霧林,桑葉回來後嘖嘖稱奇,原來外面的男人都很俊,她決定了,要出去學藝,過幾天她要出去學藝,然後找一個俊男人回來。

     可是第二天,龍清遠和黃霖又回來了,小月和桑葉又偷偷摸摸把兩個男人送出去,王爺和楚楚在鳳天閣裏用早膳,誰也沒覺出兩個小丫頭舉止異常。

  可第三天,楚楚便覺出不對勁了,陰沉下臉,冷冷的開口:“小月,玉兒,說吧,你們兩肯定有什麼事瞞著我,現在說吧,要是再瞞我,可別怪我把你們兩攆了出去。”

     那小月和桑葉也實在太累了,估計送十次,那倆男人能回來十次,罷罷,知道他們厲害了,趕緊開口。

    “我們在谷口發現了賢親王爺和黃侍衛,準備把他們送出谷的。”

  “你們太過份了,是不是他們早就進穀了,這兩天總覺得你們有事瞞著我們倆,本來沒在意,竟然真有事,太過份了。”楚楚冷下臉來訓斥玉兒和小月,兩個丫頭都有些呆愣,她們跟著楚楚這麼長時間,楚楚從來沒有如此大聲的責斥她們,難道是為了賢親王爺,就連一旁的南宮北堂,也覺得心陡地往下一沉,心裏很疼,她為什麼那麼緊張龍清遠,難道喜歡上了龍清遠?大手擺在桌下緊握著,控制著自已保持冷靜。

     楚楚卻沒有多想,因為龍清遠多少次幫了她的忙,他可以說對她是毫無傷害的,而且十分疼惜她,陡的聽到他中毒,語氣自然很急,也不去看兩個小丫頭委屈的樣子,更沒有注意南宮北堂的灰暗的臉色,只身形一動出了鳳天閣。

     廳裏,桌邊,南宮北堂一動不動,冷靜的低頭用膳,玉兒和小月感受到了王爺身上冷淩的寒氣和濃濃的失望,但是楚楚已經走遠了,只得追上前面的影子。

     楚楚和玉兒還有小月把龍清遠和黃霖架進醫館,並侍候他們服下了解毒丹,都是有功夫底子的人,很快便醒了過來。

     龍請遠望著楚楚正守在自個的身邊,不由得霸道的開口:“你總算不把我們送出去了。”

    “對不起,我不知道你們昏迷在谷外面了。”楚楚淡淡的道歉,笑著柔聲開口,她說這句話的時候,正好南宮北堂從外面走進來,陽光照在楚楚的小臉蛋上,那麼甜美,那麼醉人,心口突然感到窒息似的難受,臉色蒼白了一下,玉兒和小月都注意到了,可是楚楚的注意力全在龍清遠的身上,完全沒注意到身後男人的臉色,只一徑的關心剛醒來的男人。

    “你沒事吧。”

    “沒事。”龍清遠搖頭,一抬首對上南宮北堂的視錢,不禁詫異:“北堂好了?”

  南宮北堂拋掉心底的疼痛,俊逸的容顏上布著不冷不熱的神情:“是啊,一切都過去了。”大踏步的走到楚楚身邊,伸出的手搭上她的肩。



第一百二十章 救救我的孩子

  南宮北堂的手刺痛了兩個男人的眼,臉色都有些難看,三個男人的目光在空中較量,屋子裏寒氣四溢,涼颼颼的感覺,小月和玉兒還有後進來的桑葉,都感到了三個男人之間很深的敵意,只有當事人一臉無所知,冷笑著從三個男人的臉上掃過。

  “看來你們想法倒一致,都昏倒在醉心谷外,真想把你們扔出去。”

     楚楚狠狠的說,可惜只是嘴上說說罷了,她柔軟的心腸大家早已知道了,不過屋子裏的氣氛總算因為她的這句話緩解了,三個男人放鬆下來,彼此笑了一下,南宮北堂走到龍清遠身邊捶了他一下。

    “想不到你不呆啊,這麼多年一直以為你腦子不好使呢?”

  龍清遠立刻反唇相譏:“彼此,彼此。”

     南宮北堂又走到黃霖身邊捶了一下黃霖,黃霖點了一下頭,卻未多言,楚楚只覺得頭疼不已,眼下是啥狀況呢,本來以為鬼霧林,沒人進得來,誰知還是讓這三男人找到這裏來了,若是誠心想找一個人無論如何都會找到的,問題是她該咋把這些男人送出去,總不至於都把他們留下吧,那叫一個什麼事啊,而且黃霖還是奉了皇上的旨意把她帶回宮去的。

  一想就煩,不如不想,楚楚站起身子,回頭望著桑葉和小月:“你們兩個留下一起侍候他們吧,有什麼事回頭再說。”

    “好。”小月和桑葉點頭,楚楚吩咐完了,掉頭便走了出去,理也不理這些男人,玉兒趕緊追出去。

  接下來的日子三個男人針鋒相對,當然他們並沒有在楚楚面前露出來,但是小月每天都把他們的動向稟報給了楚楚,例如兩個王爺一大早打架了,或者黃侍衛和王爺冷戰了,又或者三個男人對打,總之聽到楚楚耳朵裏很煩,人家說一山不容二虎,這裏可算是住了三虎了,怎麼可能不打起來呢,而楚楚的肚子又大了,也不想去理他們,不過每個人還算自覺,在楚楚面前一直是笑容滿面的相處著,好在一個月的時間很快過去了,唐淩和清玲大喜的日子到了,楚楚出谷了,身後自然沒少跟著三個男人。

  下山後,楚楚嚴肅而冷淩的開口:“最近你們三個在谷裏沒少折騰,現在都回去吧,不要整些有的沒的了,搞得我心煩。”

     南宮北堂一聽到楚楚讓他離開,臉色幽幽的一寒,堅決不同意:“我不走,你要生了,到時候身邊需要個人照顧,我留下來陪你吧,讓他們兩個走吧。”

  龍清遠一聽到南宮北堂的話,早怒了,瞪著他的眸子閃過犀利如刀的光芒,咬牙切齒的開口:“我是絕不可能走的,我才是最該留下來的那個人,你憑什麼留下來,你對楚楚做過的傷害還不夠嗎?”

  龍清遠的話使得南宮北堂心裏一窒,這件事是他致命的傷,如果不是因為這個,他們敢如此放肆嗎?可是自已理虧在先,只得沉悶的開口:“反正我是不會走的。”

     黃霖一看兩個王爺不走,他哪里願意走啊,堅定的搖頭:“他們兩個不走,我也不走,除非楚楚跟我回宮。”

     黃霖的話立刻惹得龍清遠和南宮北堂怒目相向,同時朝黃霖怒吼:“如果你再敢提回宮兩個字,我們非把你攆走不可。”

     楚楚看著這一切,心裏默念,又開始了,伸出手揉太陽穴,最近她的睡眠都不好了,都是這三男人惹的,臉色陰沉沉的特別的難看,黃霖和兩個王爺一看楚楚神色不太好,趕緊住了嘴,三個男人一起開口。

    “好了,你別煩了,我們不說話總行了吧。”說完這句果然再不出聲,周遭安靜了下來。

     小月和玉兒扶著楚楚上了馬車,三個男人騎馬跟著馬車後面一起往成皋而去。

  唐家此時已是張燈結綵,裏裏外外紅綢掛著,大紅的燈籠映紅了所有人的笑臉,唐淩一身新郎服,喜氣洋洋的立在廳堂裏,一見到楚楚等人的出現,立刻開心的迎上來,把她們一行幾個人引進去,剛把她們安置好,門外已經響起花轎臨門的聲音,楚楚趕緊揮手讓新郎官去接新娘子,她們自個兒會照顧,唐淩立刻笑著點頭,奔了出去,楚楚但笑不語,普通人家迎娶新娘子要簡單得多,不像高門深戶那般講究。

  唐家並沒有奴僕可使,所以多是鄰里相親的幫助端茶送水的,楚楚正在四處打量著,忽然耳邊響起欣喜的叫聲:“楚楚,你來了?”

  楚楚抬頭望過去,原來是小惠,小惠一見到楚楚早開心的笑了,伸手拉著她,仔細的打量過後,發現楚楚竟然懷孕了,不由得掉頭掃視了旁邊的三個高貴不凡的男人,暗暗猜測哪一個才是楚楚的相公,可惜三個男人都一臉冷相,實在看不出誰是。

    “小惠,你也過來幫忙嗎?”楚楚笑眯眯的問,小惠點了一下頭:“是的,其實唐媽媽不讓我做的,可我就想幫幫他們。”

    “嗯,鄉里鄉親的,本來就應該互相幫助。”楚楚贊同的點頭,正和小惠說著話,唐媽媽走過來,慈愛的望著楚楚““楚楚來了,我都忙得來不及招呼你了。”

    “沒事,唐媽媽去忙吧,今日也是你老人家開心的日子,等清玲過門後,好好孝敬你老人家,再給你生個大胖小子,不就什麼都有了。”楚楚的話說到唐媽媽的心坎裏去了,那臉笑得像一朵兒花。

  屋子外面已經傳來新郎的笑聲,大夥兒都站起來迎出去,新娘子到門前了。

  大家都站在院門前看熱鬧,只有屋角上的三個男人動都不動一下,這小小的廳堂更顯得他們周身高貴不凡,凡走過他們身邊的人多打量他們幾眼,心裏暗自猜測,唐家好像沒有這等尊貴的親戚啊。

     坐在角落裏的黃霖,忽然看到唐家院牆外有個熟悉的影子一閃而逝,那是他的手下侍衛,趕緊起身走了出去,南宮北堂和龍清遠冷盯著他走出去的背影,兩個男人相視一眼,身形未動,他們只要看著楚楚就行了。

  黃霖走出院子,果然看到自已的手下站在圍牆外,趕緊開口問:“怎麼樣?皇上說什麼?”

  “皇上來了。”那侍衛小小聲的開口,黃霖聽了心下一驚,皇上竟然扔下朝廷大事跑到成皋來了,臉色都變了,這要是傳到那些有心人耳朵裏可不是好事,還是讓皇上儘快回宮吧,如果楚楚不願意回宮,綁也要把她綁回去,總之不能讓皇上遭遇到什麼不測。

     “皇上現在在哪兒?”

  “在風月客棧裏,要見娘娘呢,你把娘娘帶過來吧。”

  “好,你快過去。”黃霖揮手,不由得頭疼起來,兩個王爺還在裏面呢,自已未必帶得走楚楚,可是皇上要見她,如果她不去,皇上必然過來,到時候驚著了唐家人,人家正在娶新郎子呢,黃霖真是左右為難,眼看著天色不早了,怕皇上等得急了,還是和楚楚明說了吧。

  黃霖一走進去,龍清遠和南宮北堂便注意到他神色有些不對,兩個人同時起身,見到他已經挨近楚楚的身邊。

    “楚楚,皇上來了?”黃霖貼近楚楚的耳邊,小聲的開口,果然看到楚楚的臉色冷了下來,唇角擒著冷魅的笑,回頭狠盯著黃霖:“你還是把我的行蹤報給你主子了,你可真是個好奴才,黃霖,本來我們是可以做朋友的,但以後連朋友都算不得了,我沒有這種出賣朋友的朋友。”

     龍清遠和南宮北堂已經聽到黃霖的話了,走近前,冷瞪著他:“你別想帶走她,滾吧,滾回你主子身邊去。”

  黃霖的心裏感到很疼,看著楚楚眸光裏的狠意,恨不得此刻死在她面前,才好受一點,可是他的命不是自已的,是皇上的,皇上讓死才死,皇上不讓死,他連死的資格都沒有了,他寧願負別人,也不可能負皇上的。

    “可是皇上已經到成皋來了,如果見不到你是不可能走的,難道你們要他到這裏來嗎?”黃霖掉頭掃視了眼前歡天喜地的場面,楚楚知道黃霖的意思,怕驚動了新郎官和新娘,攪得人家婚禮不得安禮,既然知道這個道理,為什麼還要通知他主子過來,楚楚的個性一向淡漠,從來沒恨過什麼人,但是此刻對黃霖,她心裏有些冷,甚至說厭惡,雖然他忠誠是好事,可他的忠誠影響了別人,自已是把他當成朋友來對待的,要不然當日他自殺,自已就由著他去了,可是他明知道自已討厭龍傲,還是通知他來了,所以從此後黃霖再也不是她的朋友了,他就是一個奴才,皇帝的奴才罷了,因此臉色淡淡的,冷漠的開口。

    “黃侍衛倒真是想得周到,好吧,我就跟你走一遭,看我不跟你那主子去皇宮裏,誰能耐我何?想讓我進宮,只有一種可能,抬著我母子二人的屍首進宮去。”說完再不看黃霖一眼,黃霖聽到她的話,心如刀絞,惱恨起自已為什麼在最後一刻又讓人進京稟報了皇上,現在她和他永遠成陌路了,而且如果害到她一絲一毫,他寧願以死謝罪,這次他沒有把這句話說出來。

     楚楚走到邊上拍了一下玉兒和小月的肩,小聲的叮嚀她們:“我出去一下,你們倆就呆在這裏吧。”

     玉兒和小月一聽哪里同意,連忙回身跟著她:“不行,你去哪兒啊,我們要跟著你。”

     楚楚掃了一眼內堂已經開始夫妻交拜了,忙擺手:“我們都走了,唐淩會不舒服的,你們留下吧。”

     站在楚楚身後的南宮北堂和龍清遠同時開口:“你們留下吧,我陪她去。”

  玉兒和小月掃了兩位王爺一眼,才無奈的點頭:“好吧,不會有事吧。”

    “沒事,待會兒和唐大哥說一聲,就說我出去有事去了。”楚楚不忘叮嚀一聲,兩個小丫頭點頭,都覺得心裏不安,可兩位王爺都去了,應該不會有事的,黃霖自然沒辦法阻攔兩位王爺,而且也怕待會兒皇帝和楚楚衝突起來,到時候多兩個人可以緩和一下,一行人往風月客棧而來。

     風月客棧,楚楚是知道的,店鋪雅潔,安靜,雖不是成皋最好的客棧,卻是最講究的客棧,一行人走進去,那守在門前的侍衛忙把她們迎了進去,小聲的開口:“爺在二樓上呢。”說完把黃霖拉到一邊,小聲的問:“爺只要見娘娘一個人,你把兩位王爺都帶過來幹什麼?”

  黃霖無奈的聳了一下肩,他們兩個要來,他有什麼辦法,難不成一個侍衛還能和兩位王爺鬥,雖說南宮北堂被乏為庶民了,可他是太后的姨侄,這爵位早晚還是回去的,而且邊關還需要他呢,他的名聲可以讓敵人聞風喪膽,皇上不是不明白這個道理,只是先懲罰他罷了。

  那侍衛聽了黃霖的話自然不好說什麼,趕緊走到前面去,把楚楚她們三個人領到二樓最裏邊的包間裏去,輕敲了一下門,只聽到裏面傳來一聲淩寒的話:“進來。”

  楚楚一聽這聲音就知道是龍傲,不是他還有誰啊,伸手推門進去,那侍衛伸出手想擋住龍清遠和南宮北堂的,卻在他們犀利眼光下收回去了,站到一邊去。

     三個人走進去,只見龍傲憑窗而立,正在欣賞窗外街道的風景,那挺撥的背影孤傲而幽寒,聽到房門的響聲緩緩的轉過頭,便看到了楚楚以及她身後的兩個王爺,但是龍傲絲毫不把兩個男人放在眼裏,眼中只有楚楚一個人,笑溢在絕美的五官上,上前一步,柔聲開口。

     “愛妃,朕來接你和龍兒回宮了。”

  楚楚聽著龍傲的柔軟的話,沒感覺到應有的心暖,倒覺得渾身惡寒,如果不是自已識破了,此刻肚子裏的孩子早沒了,而且那後宮裏多了去的孩子和女人,讓她回去幹什麼?真是莫名其妙。

  “龍傲收起你可惡的嘴臉,我是不可能跟你回去的,另外把你的狗奴才帶回去,如果他再跟著我,我一定會打斷他的腿,別以為我說到做不到。”

  楚楚冷冷的說完,掉頭坐到一邊的座榻上,她的身子吃不消了,原來挺個肚子很累,即便她有好功夫都不行,還是一樣的累人。

     “如果朕堅持呢?”龍傲絕美的五官輕笑,鳳眉輕挑,薄唇邪勾,眸中的暗芒猶如毒蛇般凜冽,輕飄飄的開口,卻帶著不容抗拒的堅持。

     楚楚卻不怕他的堅持,她也堅持,那就看看誰比較狠一點,唇角一笑,如妖媚的黑色曼陀羅,看得屋子裏的人都呆了,心裏都有些惶惶然,不知她接下來想幹什麼?就是龍傲也有些隱隱的不安,只鎮定的看著眼前的這個女人,從沒有一個女人懷孕了,還如她這般美得出塵,染盡世間芳華,後宮的那些女人都不可比擬,讓他放棄,他真的不甘心。

  “我也堅持。”楚楚淡笑,眉間輕染妖嬈,只見她身形抖的一閃,已經從黃霖的手裏抽出寶劍抵在龍傲的脖子上,隨意的開口:“現在我們來玩一個遊戲,讓你來選擇,一,你死,二,我和孩子死,你說哪一種比較有趣呢?”

     楚楚的話音一落,龍傲的臉色寒凜凜的沉下去,心陡的一突,不是因為怕死,而是因為他與她再無可能了,她寧願和孩子一起死也不會跟他走的了,難道自已真的這麼可惡嗎?讓她恨成這樣,啞然著聲音開口。

    “楚楚,為什麼你這樣恨朕呢?”

  “我只想嫁一個男人,那個男人將永不再娶,我不習慣和別的女人共侍一夫,這樣你懂了嗎?”楚楚輕聲的開口,龍傲心頭一震,這條件終其一生他也沒辦法辦到,性感的唇勾出若有似無的笑花。

     “楚楚,不可以。”屋子裏的其他三個男人臉上都失了色,要是失了皇上天下就亂了,他們之間只是私人恩怨,罪不及民,楚楚聽到三個人的話,臉色一暗,長劍忽爾一掉,橫在了自已的脖勁上:“那麼我死,這樣可好?”

  龍傲先還強自鎮定的臉色,這一刻染上恐惶,急切的開口:“你別亂動,別傷了自已和孩子,朕答應你,絕不為難你,朕立刻回宮。”

  “把你的奴才也帶回去,只要一看到他我就想到你,心裏阻得慌。”楚楚冷淡的開口,說實在的她一點也不想死,不過她相信龍傲不是那種願意看著自已死的人,所以最終她賭贏了。

     “好,黃霖,立刻回宮。”龍傲俊逸的臉上再沒有來時的意氣風發,好似鬥敗的公雞,但是只有他自已知道,他只是暫時的隱忍,他絕對不甘心把自已喜歡的女人讓給別的男人,天下間所有的東西都是應該是皇帝的,就在於他想不想要。

     黃霖的臉色一直很蒼白,每多聽一次楚楚口中的奴才,他的痛苦便加深一點,心口好像被血淋淋的扯開來了,疼得他快不能呼吸了,可是他已經沒有任何資格再開口說話了,因為他確實是皇上的奴才,他的心疼是因為她再也不可能把他成朋友了,他們之間什麼都沒有了,轉身再看一眼,掉頭跟著皇上身後離開,屋子裏一下子安靜下來。

     楚楚松了口氣,握劍的手有些濕漉漉的,南宮北堂和龍清遠趕緊沖過去,拿下她手裏的劍,緊張的檢查了一遍。

    “你真是太膽大了,就算你不動手,我們也不可能讓皇上把你帶回宮的。”龍清遠霸道的開口,一旁的南宮北堂因為便利的位置被他霸佔了,正怒瞪著他的背影,不過聽到他的話,倒是應和著。

    “是的,你就是不開口,我們也不會讓那個男人把你帶走的。”

     楚楚歎了一口氣,抬頭望著眼前的兩個男人,同樣的俊挺不凡,難道讓她看他們打成一鍋粥嗎?這明明是她和皇帝之間的事。

    “我在賭,現在我賭贏了。”楚楚松了口氣,身子一下子虛軟無力下來,身子軟軟的往地上倒去,龍清遠大手一伸抱起她的身子,住旁邊走去,南宮北堂看著楚楚並沒有拒絕,只是無力的把頭靠在龍清遠的肩上,心在一瞬間又酸又疼,他要放棄嗎?讓他們幸福的生活,可是真的好不甘心,一想到自已永遠孤零零的一個人,他就想著再努力一下,如果她真的最終選擇了龍清遠,那麼他會離開,走得遠遠的,只希望他們永遠幸福。

    “謝謝你們兩陪我了,你們也走吧。”楚楚忽然覺得自已好寂寞,雖然有好幾個男人喜歡她,他們為了她互相攻擊,可是誰才是她最想要的呢,她又是誰最想要的嗎?她都搞不清了,只覺得眼睛很疼。

     龍清遠緊摟著楚楚的身子,他感受到了她的身子在輕顫,心裏的不安,他是絕不會放開她的,一定要讓她幸福,如果當初他沒有猶豫,是不是現在他們就幸福的生活在一起了,可是時間永遠不會倒流,楚楚,請抓住我的手,我會帶你走完一輩子,甚至下下輩子。

  “我會陪著你,只要你需要,我就在你的身邊。”龍清遠俊逸的臉上是癡癡的執著,楚楚抬頭望著他,從他們最初的相遇,他被她惡整,便拿她沒有辦法,每一次都氣得抓狂,但他從來沒有傷害過她,她欠他的很多,但是如果自已選擇了他,南宮北堂怎麼辦?她也覺得心疼,想像他一個人孤獨的生活在王府裏,她也許永遠不會心安理得的過日子,算了,不去想了,那些事好遙遠,眼下還是先生下孩子要緊,只要皇上龍傲不糾纏著,她就開心得多了。

  “放我下來吧。”楚楚示意龍清遠把他放到一邊的座榻上,龍清遠本來是不想鬆手的,聞著她身上淡淡的香味,他有一種抱一輩子也不厭倦的感覺,不過既然她開口了,他便不會逆拂,把她放到座榻上,南宮北堂已收藏起自已的情緒,就讓他再陪陪她吧,這最後的時刻,他要當成一輩子的記憶,臉上浮起笑意,回身到桌上倒了茶水走到她的身邊,遞到她手上。

    “來,喝些茶,剛才太緊張了。”

    “嗯。”她仰起笑臉點了一下頭,真的很美,他看得失了一下神,回身走到一邊的座榻上,楚楚喝了兩口茶望著眼前的男人。

    “龍傲從頭到尾都沒和你們說話,他不會怪你們吧。”擔憂的口氣,兩個男人同時挑起劍眉,冷淡的介面:“誰理他啊?你別擔心了,我們不會有事的。”

    “嗯,那就好。”楚楚喝完茶休息了一會兒,精神好多了,剛才真是太緊張了,她真的很怕傷了皇帝,皇帝是個好皇帝,她就是自已怎麼樣,也不會去傷害皇上的,如果皇帝傷了,天下蒼生就遭殃了,她不留駡名在青史上。

  龍清遠看她精神不好,擔憂的開口:“要不要去找個大夫過來給你瞧瞧?”

    “沒事,只是剛才太緊張了,生怕自已一個憤怒就做出失手的事來,現在沒事了,只要休息一下。”楚楚已經鎮定了,擦了一下臉上的汗水,如果真的和龍傲動起手來,只有兩敗俱傷,這樣是最好的了,不傷一兵一卒,就讓他安安份份的回皇宮裏去。

  “剛才嚇死我了。”龍清遠一想到剛才危險的畫面,心裏便恐惶得打顫,他這樣一個人竟然也有害怕的東西,若非真的愛了,只怕沒有事驚動得了他。

     楚楚見南宮北堂一直沒開言,掉頭望過去,迎上他的視線,只見他朝她溫柔的笑笑,卻依舊沒什麼,只那一抹笑,卻讓她的心裏溫暖起來,想著他給她做的花雨,寫得像檢討書的情書,他真的變了,回了他一個笑,一時間整個屋子裏暖意氤氳,楚楚站起身。

    “我沒事了,還是過去參加唐淩的婚禮吧,肚子餓了。”她柔柔的話,使得兩個男人的心都沉醉在其中,緊跟著她的身後往外走去,看著她挺著微隆的肚子,大搖大擺的往樓下走去,後面兩個俊逸出塵的男子同時驚呼。

    “你小心點,別摔下去。”

  那磁性魅力的嗓音引得客棧裏很多人望過來,那些女人一看到這兩極品男人,早抽起氣來,眸子似盯著獵物似的緊緊跟著兩男人身後,就盼著他們能回頭看自已一眼,偏偏前面的兩個男人毫無知覺,把眸光全放在前面挺著肚子的絕色女人身上,不禁又氣又惱的暗自猜測,這兩男人哪一個是哪女人的男人呢?身後議論聲一片。

  三個人回到唐家時,新郎新娘早就拜了天地,眾人已經都入席了,唐淩見他們三個人過來,立刻高興的又添了一席,親自陪著龍清遠和南宮北堂喝了一杯,奇怪的四處尋找黃霖,卻沒看到人影,也不好直接問他們,便噤聲不語。

     龍清遠灑脫的揮手,示意唐淩去招呼別桌,然後進去陪新娘子吧,大家聽了他的話,又是一陣大笑,各自用起膳來,玉兒和小月早移到她們這一桌了,見楚楚的臉色不好,關心的小聲的問。

    “你出去沒什麼事吧?”

  “沒事。”楚楚一邊撿那些喜歡吃的東西吃一些,一邊搖頭,如果她告訴這兩丫頭,皇上到成皋來,只怕她們又要不停的叫喚,惹得人家不得安寧,便搖頭表示沒事,小月四下裏望了一遍,竟然沒看到黃霖的影子,不由得奇怪的追問。

  “黃霖到哪去了,怎麼沒見到呢?”

  “他回京去了。”楚楚隨口說了一句,玉兒和小月相視了一眼,剛才肯定遇到了什麼事?黃霖那人當初不惜以死逼小姐進宮,這會子怎麼會乖乖的離去了,所以一定有有問題,那個男人除了皇上,誰也不聽,皇上?兩個人同時想到一種可能,皇上來成皋了,嘴巴張得老大,也不敢問楚楚,她自然不想說,她們問了也是白問。

  “好了,快吃吧,用完膳我們該回鬼霧林了?”楚楚見兩個小丫頭發愣,忙提醒她們,玉兒忙點頭:“嗯,我們吃飽了。”

     一行人回到谷裏,天色已經很晚了,楚楚回鳳天閣休息,南宮北堂和龍清遠被楚楚按排在鳳天閣的偏院裏,前幾天一直讓他們住在醫館裏,因為估計他們很快就要走了的,現在想來他們短時間肯定走不了,那就住在鳳天閣吧,醫館裏也沒什麼人照顧,住在鳳天閣裏小月和玉兒正好就近了照顧,楚楚照舊吩咐了小月照顧兩位王爺,玉兒照顧自已。

     幾個人簡單的用了些晚膳,早早的歇下了,因為楚楚很累了,連說話的興致都沒有,兩個男人便回偏院去歇下。

  第二天,楚楚睡到日上三竿才睜開眼,龍清遠捧著一大束花站在眼前,不過不是那有毒的醉心花,是一種叫雞尾針的花,很小,如果不細看,和一般青草無異,難為他了,冬天能采到這些花也算不錯了,不過他是怎麼知道自已喜歡花的呢,顯然這是南宮北堂告訴他的,以他的為人怎麼可能告訴他呢,懷疑的想著,回身喚了玉兒把這花放到花瓶裏,雖然不好看,可好歹是人家的心意,總不至於立刻扔出去吧。

    “謝謝你了,讓你費心了。”

    “沒事,只要你開心就好,以後我天天送花給你。”龍清遠聽了楚楚的話,薄唇微向上揚起,勾勒出一道優美的弧線,這笑如同清涼的泉水般清透誘惑,沁人心脾。

     楚楚看著他俊魅無比的笑臉,竟看呆了,一旁的玉兒聽著楚楚的話,臉色可就不耐看了,拿著花出去找花瓶,心裏那個氣憤的咬牙,又有些怨恨,王爺為什麼告訴賢親王爺,楚楚喜歡花的事,看這男人笑得像朵花似的,要是楚楚喜歡賢親王爺,我們王爺豈不是太苦了,臉色陰陰的,小月從外面走進來,一看玉兒的臉色不好看,趕緊小心的追問。

    “咋了?臉色好難看的?”

  “賢親王爺竟然給楚楚送花了,楚楚看起來很高興,我們王爺呢,為什麼不送。”玉兒氣呼呼的問小月,小月一聽楚楚的話,臉色也陰了下來:“王爺不知道咋回事,竟然在屋子裏看起書來了,奴婢讓他過來,他也不理,用完早膳便看了,一直到現在沒動一下,看得認真了。”

     兩丫頭一時都有點難以置信,互相看著,王爺這是怎麼了,正呆愣著,那龍清遠竟然扶著楚楚走了出來,兩個人一臉笑意,那光芒怎麼看怎麼刺眼,可是楚楚高興她們也不好讓她難受啊,玉兒趕緊走過去,接過賢親王爺的手,這可是她侍候的份子,不勞他之手了。

    “楚楚,想吃什麼?要不吃點清冷的吧,昨兒個吃了油膩的,吃多了不舒服。”玉兒柔聲請示著,楚楚點了一下頭,抬頭見小月站在廳裏,奇怪的開口問:“你們王爺呢?怎麼沒見他過來?”

  小月正想回話,龍清遠趕緊開口:“北堂今兒個不想出來,可能是他太累了,只吩咐我過來,有什麼事情再叫他。”

    “喔。”楚楚點了一下頭,以為南宮北堂有些累了,也沒在意,揮手示意龍清遠坐下來,問他是否用完早膳了,龍清遠搖頭,他確實沒用早膳呢,一大早便去找這些花了,所以才耽擱到現在,雖然南宮北堂說醉心花在早上有露水時採摘沒有毒,但那花是他送過的,他怕送了那花,楚楚便想起那個男人來,所以另找了一種花,沒想到此時是冬天,很多花根本沒開,只有這些不起眼的小花開了,所以將就著采了一些,等楚楚跟他回王府,他每天都要送她王府裏最名貴的花。

    “玉兒,也去給賢親王爺準備一份早膳過來。”

  “嗯。”玉兒雖然心裏不願意,可還沒膽大到直截了當的反抗楚楚,而且楚楚的個性可不是那麼好說話的,她可不想惹出她的一肚子氣出來,到時候就倒楣了。

     玉兒下去準備了兩份早膳送上來,龍清遠和楚楚邊用邊笑,兩個人之間的氣氛融洽得不得了,看得兩丫頭心裏又感歎又辛酸,都不知道湊合著楚楚和自家王爺在一起,究竟是對是錯了,她們應該讓楚楚幸福才對,何必總想湊合誰呢。

     早膳桌上,龍清遠正細心的把那些糕點挾進楚楚的碗裏,寵溺的開口:“你多吃點,肚子裏有寶寶的人,一個人吃可要養著兩個人呢?大人顧著也要顧著小人兒,把他養得健健康康的生下來。”

     楚楚望著他的俊臉,眉梢處染著和煦的光芒,眼神裏是深不見底的寵溺,好像用一輩子也用不完似的,明明是一個快做媽媽的人了,偏就像個純真的少女般容易臉紅,燒燙得厲害,趕緊低下頭用起膳來。

  院子裏傳來說話聲,小月和玉兒走出去,只見桑葉提著一隻紅毛綠翎的野山雞走進來,那野雞還撲騰著翅膀掙扎著,玉兒指了一下開心的追問:“這野雞哪來的?”

  桑葉笑著把野雞遞到小月手裏,興高彩烈的開口:“今兒個進山打的,給小姐燉了,讓她補身子,這野山雞特別的有營養。”

     小月一聽自然高興,楚楚最近的身子確實不太好,正好補補,便把這野山雞提了下去剁脖子去毛,很快收拾乾淨了,燉在鍋上。

  正在廳裏用膳的楚楚,聽到桑葉的聲音,便叫了她進來,問她怎麼過來了,桑葉便笑著說打了一隻野山雞,送過來給小姐補補身子,楚楚笑著搖了一下頭:“下次你們打了好東西,自個留著用著便是了,別總給我送過來。”

  “那又不值錢。”桑葉用手撓了撓頭,不好意思的笑著,抬頭沒看到南宮北堂在廳裏吃飯,不禁詫異起來,淡淡的開口。

    “小姐,我回去了。”楚楚點了頭,桑葉轉身走出去,廳裏的兩個人早膳也用完了,龍清遠站起身扶起楚楚往外走去,小月和玉兒想跟著,楚楚回身擋了一下:“我隨便轉轉就回來了,你們別跟著了,去看看王爺需要些什麼?是不是身體不舒服了。”

     玉兒和小月聽到楚楚仍然很關心王爺,早高興的點頭:“好,我們過去看看王爺需要什麼?”

  楚楚身後的龍清遠並沒有說什麼,雖然心裏有些不舒服,但是讓楚楚一下子不管那個男人幾乎不可能,而且那個男人就住在鳳天閣裏,不過等他和楚楚相處得久了,她就會和那個男人疏遠了,不過南宮北堂為什麼會告訴他楚楚喜歡花?這種事情應該瞞起來才是啊。

     兩個人繞著山谷轉了一圈,閒聊一些龍清遠小時候的事情,逗得楚楚哈哈大笑,神情愉悅,雖然是冷寒的冬天卻不覺得冷,龍清遠看著楚楚的小臉蛋紅豔豔的,眼睛裏光彩照人,唇角擒著笑意,看著她開心,他便覺得開心,這算不算是一種癡?自已想想都好笑,可就是甘願沉迷。

  一回到鳳天閣,玉兒怕她餓了,便把桑葉打來的野山雞用玉瓷碗盛了一些端上來,讓楚楚嘗嘗鮮,楚楚吃了兩小塊肉,又喝了一些湯,這野生的東西果然不一樣,就是味兒純,楚楚讓玉兒盛一些給龍清遠嘗嘗,再盛一些給她們王爺,龍清遠忙阻止了,這是桑葉的一份心意,難得有這麼個好東西,就留給楚楚用吧,她現在可是孕婦,需要補呢,楚楚見他堅持,也就作罷,兩個人又說了會子話,站起身準備進房休息,覺得身子有些兒涼,也沒在意,可是走了兩步便冒冷汗,感覺得周身不對勁兒,伸出手抓緊住玉兒的手,心口好痛,好似有千萬根小針穿過似的,疼得她抽搐,用手抓著胸口,大口的喘著氣。

     玉兒一看到楚楚的樣子,大驚失色,恐惶的大叫:“楚楚,楚楚,你別嚇我啊,怎麼了?”早哭了下來,已經走了出去的龍清遠一聽這廳裏的哭聲飛快的閃身進來,一看到楚楚的樣子,早慌了,大手一伸把她抱在懷裏,恐慌的問。

  “楚楚,怎麼了?你覺得那裏不舒服啊?別嚇我,你說話啊,到底怎麼了?”

  此時楚楚的身子冰涼,身子不住的抽搐,唇烏黑一片,倦縮在他的懷裏,已經說不出完整的話來,只吐出兩個字:“有毒。”

     一直站在玉兒身後的小月早飛快的沖進偏院去稟報了南宮北堂,南宮北堂聽到小月的話,早魂飛魄散了,整個人都亂了,腦子完全不能思考,身形一閃奔進鳳天閣的廳堂裏,看到楚楚的整張小臉上都白了,豆大的汗珠往下滾,嘴唇兒全烏了,身子倦縮成一團,哪里還顧得了其他,嘶吼一聲,撲過去從龍清遠的手裏奪過來,一向冷酷的臉上,布著恐慌,心疼得不能呼吸了,一股無力充斥著全身:“楚楚,你怎麼了?”

  “是她,一定是她?”玉兒忍不住低喃,一旁的龍清遠本來還想從南宮北堂的手裏奪過楚楚,此刻聽到玉兒的話,飛快的轉身,眸子駭人的閃過仿若地獄酷使般幽寒的光芒,一把提起玉兒的身子,大吼著命令。

    “誰?是誰下了毒?”

  “是桑葉,她喜歡我們家王爺,這野山嶺雞又是她打了送來的,一定她嫉妒小姐,所以害了小姐。”玉兒哭訴著,她的話一說完,小月早飛奔而出,她要把那個女人捉來問罪,她想幹什麼?為什麼要害自家的主子。

     楚楚像一隻垂死掙扎的兔子,喘息,抽搐,好一陣兒,竟慢慢平息了,唇依舊是黑色的,等她意識清醒一些,她恐惶的抓著南宮北堂的手,眼淚如雨般流下來。

    “北堂,求你救救我的孩子吧,他是我的孩子,求求你們了,我不想失去我的孩子。”

    南宮北堂和龍清遠在這一瞬間心都碎了,她是怎樣堅強的一個人啊,從來不流淚,可是此刻卻如此的卑微,苦苦的哀求著,只因為怕肚子裏的孩子受到傷害啊。
作者: 千蒼    時間: 2010-9-23 04:55 PM

第一百二十一章 愛不是佔有

  兩個男人看著倦縮在南宮北堂懷裏的楚楚,驚慌失措的緊拽著南宮北堂的衣襟,眼淚如雨而下,嗜血的殺機染上眸子,憤怒的想殺人,心疼得厲害。

  “沒事,沒事,我會保護你們的,孩子會沒事的,你別緊張。”南宮北堂放柔聲音,卻在見到桑葉走進來時,化成萬支利刃一起穿到桑葉的身上,而一旁龍清遠早身形一閃,抓過桑葉的身子,朝著她怒吼。

    “把解藥交出來,要不然我要親手斬了你,你這個毒女人。”

     桑葉被嚇傻了,一點反抗能力都沒有,先前小月就吼了她一頓,說什麼小姐中毒了,她早就呆了,現在這兩人還讓她交出解藥,可是她根本沒下毒啊,小姐是雲族人的希望,她再傻也不會對小姐下毒的,可是小姐為什麼會中毒呢,自已以前也經常打這些野生的東西給她叫,也沒見中毒啊,桑葉傷心的哭了起來,邊哭邊說。

    “我根本沒下毒,我為什麼要下毒小姐,小姐對大家這麼好?”

  桑葉的話剛說完,一旁玉兒早哭著沖過來:“桑葉,你把解藥交出來吧,要不然楚楚的孩子就保不住了,雖然你喜歡王爺,可他是楚楚的夫君。”

    桑葉一聽玉兒的話,再抬頭見南宮北堂森冷狂怒的眸光,又羞又痛,大叫起來:“我沒有下毒害小姐,為什麼沒人相信我,我真的沒下毒。”

  龍清遠一聽桑葉的話,周身的淩寒,陡的升到一個極限,咬牙冷恨:“看來你是準備抵死不說了,好,那就讓你嘗嘗生不如死的痛苦,讓你害人?”說完大掌一揚帶著一股強勁的掌風朝桑葉的天門穴擊去,桑葉眼一閉,心痛的等死,卻在最後的關頭,聽到楚楚虛弱的聲音響起來。

    “你們別為難桑葉了,不可能是她下的毒。”

    “不是她還有誰?”南宮北堂紅著眼,絕美的五官上一片黑青,完全不相信桑葉的清白,不過一旁的龍清遠倒是有點相信了,因為如果桑葉真的下毒了,難道情願死也不交出解藥嗎?為了一個剛見面的男人下毒害自個的主子,這好像不太現實,便硬生生的收回掌勁。

    “好了,你們別怪她了,不可能是她下的毒。”楚楚神情憔悴的開口,強忍住疼痛,示意龍清遠把桑葉放下來,此時此刻龍清遠哪里願意惹得她傷心,依言放下桑葉,桑葉撲通一聲跪下來,雖然不是她下的毒,可小姐是吃了她打的野山雞才中的毒,心裏不由悔恨不安,小臉上滿是淚痕。

  “小姐,對不起,都是我不小心惹出來的。”

     楚楚掉頭示意一邊的小月把桑葉扶起來,輕聲的開口問她:“你打野山雞時有沒有碰到什麼人?或者野山雞被誰碰過了?”

  桑葉聽到楚楚問她,想了一下,立刻飛快的點頭:“我打到野山雞後便出了一趟鬼霧林,因為山伯說小林子今天會回來,我便到鬼霧林外邊的大道上望了一圈,不過沒看到小林子回來,倒看到了一個穿黑色長袍的男人,看我手裏提著一隻野雞,好奇的接了過去看一下,又還給我了,可是我一直看著他,並沒有發現他做什麼手腳啊。”

     桑葉說完,南宮北堂和龍清遠不由蹙緊劍眉,看來就是那男子下的毒了,不知他究竟是什麼人?眼下沒有解藥還是儘快把楚楚送到鳳凰山上去,要不然孩子說不定就保不住了,南宮北堂望著懷裏的人兒,此刻安靜得可怕,臉色蒼白,眸子裏失去了往日的光輝,這使得他的心痛到快不能呼吸了,趕緊抱起她的身子。

    “走,我們去鳳凰山找一元子神醫,一定可以解毒。”

  玉兒和小月一起站起身往外走去,龍清遠停住身子示意玉兒:“你還是留下吧,別跟著了。”

    “可是我?”玉兒眼淚汪在眼裏,小月回身拍拍她的手:“你放心,我們會把楚楚照顧得很好的,一定會救回她和孩子的,你就留下來吧。”

    “好。”玉兒點頭,此刻好恨自已不會武功啊,要是自已也會武功的話,不就可以跟她們一起走了嗎?只得點頭眼巴巴的望著他們離開的背影,回過頭看到桑葉還跪在地上,忙扶起哭得抽氣的桑葉。

    “好了,你也起來吧,只要不是你下的毒,就沒事,剛才我說話太魯莽了,你別怪我啊。”

  桑葉搖搖頭,她能怪誰啊,誰也不怪,她怪自已為什麼不小心點呢,怎麼就中了人家的計了,害得小姐受這種苦,真是該死。

  一行人都坐在馬車裏往鳳凰山而去,南宮北堂自此至終的緊抱著楚楚,小心翼翼的生怕她再毒發,下一次毒發究竟是什麼時候,還會出現什麼情況,他們誰也不知道,所以心裏更是惶恐,南宮北堂寧願這毒下在自個的身上的,他即便替她去死,也是毫無怨言的,一旁的龍清遠緊挨著楚楚,伸出一隻手握著她的小手,手指冰涼一片,雖然他也想緊抱著她,給她安慰,可是此時兩個男人還是團結一致給楚楚解毒要緊。

  楚楚睡了一會兒又醒了,周身被溫熱的氣息包圍住,睜開眼兩個男人陪在她的身邊,臉色都相當的嚴峻,眸中心疼不已,她為自已給他們帶來的麻煩愧疚,可一想到有人可以依靠,心不由得溫暖了一點,往南宮北堂懷裏鑽了鑽,感受到龍清遠的大手緊握著她,覺得自已此刻還是很幸福的,沙啞的聲音響起來。

    “你們別著急,我相信孩子一定會很堅強的,他和我一樣堅強。”

  “是,他會沒事的。”兩個男人異口同聲,看著她蒼白的臉蛋,那睫毛無力的抖動著,唇泛出青黑色,整個人失去了往日的光輝,他們怎能不心痛呢?可是不想讓她心裏有負擔,兩個男人便放鬆一些。

     鬼霧林離鳳凰山要一天多的路程,再加上出發時已是中午,所以一行人大約要在明天晚上到達鳳凰山,馬車一路撒足了勁兒狂奔,一定要趕在太陽落山之前進住到客棧裏,他們這些人露宿野外沒什麼事,可是楚楚一個病人可受不了濃重的涼氣,好在天黑之前,趕上了一個小集鎮,集鎮上還很熱鬧,馬車裏的人也無心觀賞,吩咐前面駕車的人找一家客棧住下來。

     前面的馬夫應了一聲,這馬夫是雲族的人,見小姐中毒了,自然也很傷心,只不過沒表達出來,抬首望去,整條街上燈籠接燈籠,路邊全是擺著的小攤販,他駕著馬車小心翼翼的駛過去,不希望惹出什麼事來,小姐的現在是個病人,所以他們還是少惹事為好。

  總算看到了一家客棧,馬車嘶鳴一聲停下來,店小二飛快的迎上來,連聲的追問馬夫:“幾位客官,是住店還是吃飯?”

  “住店吃飯一起。”馬夫清朗的聲音響起,掀起車簾恭請的請裏面的人下來:“小姐,爺,到了,下來吧。”

  龍清遠和南宮北堂點了一下頭,龍清遠放開楚楚的手,率先下了馬車,南宮北堂抱著楚楚隨後下了馬車,小月最後一個下來,那店小二看著眼前的兩個男人,好似天神降臨似的,周身高貴不凡的氣勢,那張臉真是比女人還俊,眉眼如畫,穿著上好的綢緞袍子,飄飄欲仙,其中一個男人懷裏還抱著一個女人,冷冽的容顏在低下頭望著懷中人時,化為無限的柔情,看得店小二都呆了,好久反應不過來,只聽到一個銀鈴似的聲音輕輕的響起。

    “到什麼客棧了嗎?”

 “嗯,沒事,你休息吧。”南宮北堂寵溺的開口,抬起頭森寒的眸子如刀般銳利,冷漠的開口:“還不頭先帶路。”

    店小二回過神來,惶恐的連連點頭:“是的,幾位爺跟我來。”說完掉頭在前面領路,心裏不由得暗暗猜測,這些人一看就都是尊貴不凡的人,真不知這男人懷裏的女人是什麼樣的人物。

    龍清遠走在店小二的身側,清冷的開口:“這是什麼地方啊?”

  店小二側過身子示意身後的客人上臺階,一邊伶俐的開口:“我們這個鎮叫富貴鎮,別看這鎮子不大,可因為它地處的位置好,所以人來人往,生意很不錯呢。”

  南宮北堂和龍清遠自然明白個中的道理,因為四周全是連綿不絕的青山,而這個鎮正處在官道邊,大部分趕事的人都要在此處留宿,因此這鎮上的生意便興隆起來,但凡茶館客棧,花樓全是人聲鼎沸,尤其是花樓,那些出門在外的爺們哪個不想摟個嬌嬌滴滴的美嬌娘睡覺啊,所以生意是整條街上最興旺的地方。

  一行人上了臺階,走進客棧,此時天色已晚,客棧裏人聲鼎沸,很多人在喝酒吃飯,南宮北堂只略掃了一眼,微有些詫異,這店裏好像有不少江湖人士,心裏警戒起來,想到楚楚的毒,不由暗暗奇怪,是誰給楚楚下了毒呢,如果讓他知道,一定會親手殺了他。

     掌櫃的站在櫃檯後面,看著眼前的人,不由得呆住了,雖然自已是開客棧的,而且店裏的客人很多,但還從沒見過像眼前兩男人這般出類拔萃的,周身華貴,容顏更是最上等的,就是客棧裏那些佩劍帶刀的女人,大膽的拋媚眼過來,只可惜兩個男人好似沒看到似的,一臉陰森的寒氣,只有眸光望向懷中女子時才會散發出難得的溫柔,使得那些女人嫉妒得探頭,想看看那女子長得何等模樣,被俊逸的男子緊抱在懷裏。

    楚楚被客棧裏的吵聲驚醒,眨了眨睫毛,感覺到精神好多了,忙動了一下身子,過意不去的開口:“北堂,放我下來吧,我能走了。”

  南宮北堂一聽到她柔軟無力的聲音,忙按住她掙扎的身子,柔聲哄勸道:“別動,待會兒到樓上再躺下。”說完掉頭望向上首的掌櫃的,冷冷的開口。

    “要兩間上等的雅間。”

    龍清遠一揚手,手裏多了一張銀票,放在櫃檯上,俊臉不耐的開口:“這是銀票,呆會兒把飯菜送到房間來。”

    掌櫃的接過銀票,看了一眼,眼睛都綠了,果然是富貴人家的老爺,一出手就是一百兩銀票,立刻滿臉堆笑,客氣恭請的開口:“客官,樓上請。”

    “小二,把客官領到最上等的雅間去。”掌櫃的吩咐站在一旁的店小二,店小二立刻點頭哈腰的在前面領路,把他們幾個往樓上領去,那客棧下面的女人一臉的失望之色,由此至終,這男人都沒有看她們一眼,本來想著可不可以勾引一下呢?真想看看那女人長的什麼樣子?能把這等美男勾搭在手。

  客棧最好的雅間是一個獨立體,周圍沒有別的房間,很安靜,店小二開了門把他們讓進去,只見裏面香味繚繞,珠簾垂掛,有一個小廳還有兩個房間,廳裏擺了雕花桌椅,房間裏擺設著上好的大床,幾榻籠櫃,梳粧檯,窗明幾淨,確實不錯,南宮北堂滿意的點頭,把楚楚抱到里間的大床上放下來,細心的給她蓋好薄被,心疼的問。

  “還疼嗎?”

  楚楚搖搖頭,伸出手接揉他的手臂:“都麻了吧,真是連累你們兩個了。”

  “沒事,別說這話,只要你好起來,其他的都不重要。”南宮北堂伸出手掩上她的嘴,看著她的花容如此蒼白,他的心好似被刀一寸一寸的淩遲著,老天啊,你為什麼要折磨她一個女人啊,要折磨就折磨我,何苦讓她遭受這樣的罪啊。

     慕容楚楚只聽到自已的心咚的跳了一下,很沉,重重的落在自已的心房上,好似有什麼東西化開了,周身的暖流,輕輕的點了一下頭,此刻的他好溫柔啊,現在她的腦海裏都是他溫柔疼惜的畫面,當初的痛早化為烏有了。

    “你去用膳吧,我沒事。”楚楚開口,南宮北堂聽著她如此溫柔的話,觸動了心底的柔弦,伸出手摸了摸她的臉頰:“我出去給你拿些飯菜進來。”

    說完掉頭往外走去,經過門口時,龍清遠和他錯身而過走了進來,兩個男人此時就像兩個刺蝟似的,為了一個女人,暫時收起了自已的刺,等到楚楚好了,再作打算吧。

     床榻上楚楚抬頭見到龍清遠走進來,示意他坐到床榻邊,這個男人她欠他的太多太多了,心裏常常為他感到心疼,他的所有一切她都看在眼裏,是什麼讓兩個人錯身而過了,如果當初她選擇去找他,是不是兩個人現在就幸福的生活在一起了,唇角浮起溫柔的笑意。

  “麻煩你了,自從我們兩個人認識後,我好像一直在麻煩你,我想跟你說一聲對不起,其實從頭到尾你都沒有傷害過我,反而是一直逗我開心,真的真的謝謝你。”不知道是因為中毒使自已脆弱,還是因為自已的愧疚,此刻的她好像特別的多愁善感,好像欠著每一個人的情,如果她的毒真的沒辦法解了,她是不是虧欠了他們的,最多的便是他的。

    “如果我真的不行了,下輩子我?”楚楚的話還沒說完,龍清遠已經飛快的捂住她的嘴,她的話使得他的心疼得抽搐起來,那個後果永遠不可能有的,他相信永遠不可能有的,她和孩子一定會活得很健康,很開心的。

  “別說這種傻話,你會好好的,我和北堂就是走遍大江南北,也要把你的毒解掉,寶寶也不會有事的,難道你不相信我們嗎?”龍清遠俊挺的五官上布著害怕,他從沒有像這一刻恐惶過,原來生與死只在一線之間,一個跳動的精靈可以眨眼間消逝在眼前,他只要她活著,即便最後她嫁給了別的人,他也開心,只要她幸福,忽然間想通了一件事,愛不是佔有,只希望她快樂幸福。

  南宮北堂拿著飯菜站在門口,把她的話聽到耳朵裏,心如刀割,如果她死了,他還有辦法活嗎?端著託盤的手禁不住的輕顫,從沒有像現在這樣害怕一個人就這樣死去,即便是在戰場上面對成千上萬的敵軍,他都是坦然若之的,可是這一刻他好害怕好害怕自已什麼都沒有了,以前總想著世上有一個人在遠方,是他所牽掛的,但是現在可能要失去了,以後他該想著念著誰呢?頭一陣昏厥,強撐著換上一副鎮定,端著託盤走進里間,朝床榻上的人笑。

  “來,拿了一些你愛吃的飯菜,清遠,你把她扶坐起來吧,我來吃喂她吃一些吧。”

     龍清遠不出聲,伸出手把她抱坐好,靠在自已的身上,南宮北堂端了飯菜過來,輕手輕腳的喂起飯來,屋子裏一下子很寂靜,只聽到咽飯菜的聲音,楚楚強忍著心裏的噁心感硬往下嚥,她不想讓這兩個疼惜她的男人心痛著急,可是嘴裏好苦,怎麼也咽不下去,只能慢慢的咀嚼著,眼淚都溢上眼眶,可那一口飯還在嘴裏,而且胸口又開始疼了起來,她強忍著,希望這痛快點過去,雖然疼在自已的身上,他們也不好受。

     兩個男人還是細心的發現了她的不對勁,南宮北堂端碗的手一抖,打翻了碗裏的飯菜,正在廳裏用飯的小月聽到沖進來,只見楚楚的毒再次發作了,身子抽搐起來,臉上細密的冷汗不住的溢出來,疼得她用力的咬著下唇,手已經沒有意識了,使勁的掐進龍清遠的手臂上,龍清遠慌了,瞳孔裏映出她不斷抽搐的身子,心在這一刻痛到極致,狂肆的吞滅著他,只想仰天大吼,老天啊,究竟是什麼人做的這等孽事啊,她的唇已經咬得溢出血來,南宮北堂飛快的捏開她的嘴,把手臂塞進她的嘴裏,此時她的意識已經有些模糊,只覺得千萬顆的小針紮在心口,身子不住的抽搐,周身的寒氣一陣陣的襲上心頭,嘴用力的咬著,南宮北堂的手臂上已經流下血來,一滴一滴的滴落到地上,他像不知道似的,只心裏的痛無人能解。

    “楚楚,你堅持一點,我們明天就到鳳凰山了。”

  ……

     兩個男人一聲一聲的輪流呼喚著她,提醒著她的意志,以免她昏厥過去,小月看到眼前的一切,滿臉淚水,究竟是誰做的這一切啊,她一定要親手殺了他,替楚楚洩恨,這個可惡的東西。

  楚楚在一波一波的痛楚過去後,終於昏厥了過去,房間裏頓時響起幾聲驚慌失措的呼叫聲,但一點回映也沒有,南宮北堂伸出手拭探她的鼻息,見她的鼻息雖然弱,但慢慢均勻了,一顆心才落了地。

    “沒事,毒發作過去了。”整個人疲勞無力,比帶兵打仗還要累,把手臂從她的嘴邊拿出來,一整排的牙齒陷進肉裏,鮮血林淋,有點磣人,小月趕緊出去打了水進來,遞到王爺的手邊,準備給他清洗整理一下,誰知他卻接過水來,細心的給楚楚擦試起臉頰來,龍清遠小心的把她放下來,他的手臂一陣疼痛,剛才沒感覺到,現在回過神來,才感覺到痛,不過只要她需要,他們傷著點又怕什麼。

     床榻上躺著以往那個活力四射的人,巴掌大的小臉蛋越發的清瘦而蒼白,長長的睫毛無力的掩蓋著她璀璨的眼睛,此時安靜的睡著了,除了微弱的氣息,起伏的身子能看出她還活著,再沒有一點生命的跡像。

    “王爺,我幫你的傷口包紮一下吧。”小月挨近南宮北堂的身子,準備幫他處理傷口,那傷太觸人眼目了,南宮北堂卻不領小月的情,冷瞪了她一眼,怒吼:“滾開。”

  小月沉默無語的退到一邊,她知道王爺心裏很痛苦,身上的痛遠沒有心裏的痛來得大,眼看著楚楚越來越不行了,可是他們卻一點辦法都沒有,而且究竟是誰要下毒害她啊,她平常又沒得罪什麼人啊,小月思索了一遍,也想不出究竟是誰要這麼做。

     夜慢慢的過去,屋子裏陷入沉寂,三個人守在床榻前,毫無睡意,只睜著眼看著她,就怕下一分鐘,她就離他們遠去,一想到這種可能,三個人的臉色都白了,喘氣聲重起來,心抽搐得比剛才楚楚的抽搐還要厲害。

    忽然外面的長廊裏響起細微的腳步聲,雖然極細微,但是他們兩個是什麼人,還有小月,三個人都算得上江湖上頂尖的武林高手了,那細微的聲響還是沒逃過他們的耳朵,看來有人一直跟著他們,是那個下毒的人嗎?南宮北堂和龍清遠的臉上浮起嗜血的殺意,陰森森的好像地獄的幽羅,他們一定會幫助楚楚報仇的。

  三個人屏息以待,緊盯著門口和窗戶,那細微的腳聲越來越近,來人的功夫不弱,一看就是訓練良好的練家子,很快停在屋子外面的窗戶下麵,只見窗戶上多了一根管子,很快冒起了迷香,南宮北堂伸出手晃了一下,示意其他兩個人屏住氣,迷香在屋子裏散開來,大約一刻鐘過後,窗戶被打開來,三個人假裝歪倒在床榻邊的柱子上,只見那人進得屋子裏,不由喃喃細語。

  “她奶奶的,倒是個國色天香的娘們,死了多可惜啊,這兩男的也俊,殺了真是可惜了。”他的話音一落,一把短劍刺向床榻上毫無知覺的人,南宮北堂和龍清遠身形一翻,兩個人同時伸出大手狠厲的掐上眼前黑衣人的脖子,眸子盛著冰冷的蕭殺之氣,那男人一下子慌了,沒想到這兩男人如此厲害,身形快速的後退,準備逃出去,小月哪里給他這個機會,飛快的撲到門邊阻死了後路,手中的劍一閃,一道劍氣擊向黑衣男子喉結的人迎穴,只見他東搖西晃的撲通一聲栽到地上,好一會兒才醒過神來,只見屋子裏的三個人正淩寒的怒視著他,恨不得把他千刀萬剮了才解恨,嚇得張嘴結舌起來。

    “說吧,是誰讓你過來害人的?”

  那黑衣男子張了張嘴,卻沒有說出口,因為屋子外面飛進了一根細微的銀針,銀針帶著強勁的力道穿透他的耳門穴,只見他口吐白沫,抽搐了一下,便死了,南宮北堂和龍清遠施展身子奔出屋子,只見長廊裏空蕩蕩的什麼也沒有,看來這幕後之人是一個善於使毒的人,究竟是誰呢?楚楚那麼善良的個性能和誰結下深仇大恨啊。

  南宮北堂一想到這個便憤怒難耐,本來還以為能查出楚楚中的是何毒呢,沒想到剛抓住一個人竟然被殺了,這背後的人可真夠厲害的,南宮北堂正準備施展身子追出去看看,龍清遠忙伸手擋住他的行動,冷靜的開口。

    “算了,別追了,搞不好這是他們調虎離山之計,我們要是追出去,他們回過頭來把楚楚劫走,小月一個人肯定鬥不過剛才的那個人,接下來的路程,我們三個不要分開,一起保護楚楚,這樣勝算才會大一點,因為那個人很可能躲在暗處監視著我們的一舉一動。”

    “嗯。”南宮北堂點了一下頭,龍清遠說得很有道理,說不定他們真想玩調虎離山計,他們可不能上了人家的當,飛快的閃身跨進屋子裏,吩咐一邊的小月。

    “下去把客棧的掌櫃叫上來,看看他們店叫怎麼回事,怎麼有人害人呢?”

  小月應了一聲,繞過那黑衣男子,飛快的走出去,掌櫃的和店小二一聽到有人跑到他們店裏行刺害人,臉色都白了,豆大的汗珠子往下滾,連連的擺手:“客官,這可與小店無關啊,我開了門做生意,怎麼可能做殺人的勾當呢。”

  “好了,你把這個人拉出去埋了就是,沒人說是你們下的手,快點,放在屋子裏礙眼,另外把地上收拾乾淨。”

     龍清遠沉聲吩咐掌櫃的,掌櫃一聽人家不怪他,才松了一口氣,抬頭見南宮北堂手臂上的斑斑血跡,更是嚇得大氣也不敢出,他以為那傷口是被死了的惡賊給打的,卻不知是楚楚咬的,忙吩咐一旁的店小二。

  “還不把這可惱的傢伙拉出去,乘現在夜裏沒人,要是早上非驚著人不可,快點。”

    店小二點頭,硬著頭皮走上前把已死了的黑衣男子往外拉,屋子裏留下一攤血跡,不過很快店小二又上來收拾血跡了,很快屋子裏恢復乾淨了,只留下一些血腥味,南宮北堂示意小月把窗戶打開來散散腥,千萬不能讓楚楚聞出來,而楚楚因為毒症的原因,竟然對夜裏發生的事一無所知。

     睡了一夜,精神好多了,想到夜裏毒症又發作了一次,自已不但狠掐了龍清遠,還拼命的咬著南宮北堂,兩個男人誰也沒有出聲,聽任她的撕咬,現在想來,真像欠著人家的了,陪著她去找解藥,還負責被她掐,咬的。

     楚楚精神好一些了,堅持要下地,不願意再連累南宮北堂,先前抱著她,估計膀子都麻了,後來又咬人家,手臂上好大的一處傷口,上面整齊的牙印,清晰的印在上面,見她堅持,大家也不好阻止她,小月侍候她下地活動了一下,雖然身子很虛,但好歹還能行動,這讓她高興一些。

     廳裏已經擺好早膳,小月扶著她走出去,怕她吃不下去,已經吩咐店小二做了一些流質的食物上來,沒想到楚楚倒吃了一些小米粥,硬的東西好像不能吃,但流質的還能吃一些,而且現在毒症沒發,不知道這毒多長時間發作一次,每個人心裏都罩著慘雲,生怕下一刻她的毒便發作了。

  “我沒事,你們都吃好了就走吧。”楚楚站起身子,她不想成為別人的負累,感覺自已欠他們的越來越多,現在她什麼都不去想了,只求一樣,就是可以保住她的孩子。

  三個人根本就沒吃什麼東西,這種情況哪里還吃得下啊,南宮北堂見楚楚挺著肚子,走得很困難,便想上前抱她下去,楚楚擺了一下手,淡淡的笑著。

    “好了,我自已下去吧,正好散散步,對孩子有好處。”聽到她的這句話,南宮北堂和龍清遠還有小月的眼淚差點沒下來,他們都知道她有多渴望這個孩子,但是大人中毒了,孩子可能沒事嗎?三個人暗自猜測,不住的禱告,但願老天爺仁慈,保住她的孩子,要不然只怕她也沒法活了,她沒法活了,他們兩個也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麼辦。

     小月知道楚楚不願意讓人覺得她像個廢人一樣,趕緊上前一步扶住她的身子,肚子已經隆出去好多了,行動也不方便,本來她可以安靜的在穀裏等養孩子的,誰知道哪個殺千刀的竟然給她下毒啊,太可惱了,小月雖然恨那個下毒的人,但不想惹得楚楚不高興,便什麼都不說,扶著地的身子往樓下走去,身後的兩個男人相視一眼,趕緊跟上去,看她一搖三擺的驚險動作,嚇得他們心都著不了地,南宮北堂大踏步的走過去,大手一伸抱起她往樓下走去,也不理會她捶著他,跟貓抓癢差不多,此刻他是多麼希望她往日的強勢啊,可是她卻沒有那樣的力道。

     樓下站在櫃檯裏面忙碌的掌櫃看到他們一行人下來了,忙關心的詢問:“客官走好,下次再來。”

     三個人中只有小月點了一下頭,客氣的笑了一下,其他兩個男人眼皮都不抬一下,狂傲得令人想揍他們一頓,可又不敢隨便動手,一看這兩男人就不是好惹的,哪里還有人敢去招惹他們啊,客棧裏用早膳的人看到他們,只失神了一會,照舊用起膳來,這些人多是趕路的客人,哪里有時間去欣賞一個男人有多俊啊。

  一行人上了馬車,那馬夫昨兒個夜裏就睡在馬車裏,小月讓他住店,他愣是不理,山裏人不習慣住店,偏要住在自已的馬車上,感覺踏實,大家就由著他去了,一大早他就把馬車拉到客棧外面候著了。

     馬車裏,楚楚掙扎著欲坐到一邊去,南宮北堂哪里放手,堅持要抱著她,龍清遠雖然心裏不舒服,可是此時也顧不得多少了,反而回過頭來勸楚楚。

    “好了,你本來身子不舒服,要是再被馬車顛到了怎麼辦?還是抱著舒服一點,你就睡會兒吧。”

     楚楚看著眼前的兩個男人,都很柔情,不禁愁了起來,她知道他們兩個都喜歡她,經過這件事,她發現自已的心裏也喜歡他們,可是選擇了其中的一個人,必然要傷害到另一個人,何況現在自已還中毒了,算了,等毒解了再說,或者她的毒解不了,他和寶寶一起灰飛煙滅了,他們都會有各自的生活的。

     南宮北堂和龍清遠一看到楚楚臉上虛無飄渺茫的笑容,仿佛快要化成一抹輕煙似的,心裏痛得不得了,生怕她下一刻鐘就不見了,兩個人飛快的伸出手一左一右的緊握著她的手。

    “楚楚,你別想多了,就是走到天涯海角,本王也要解了你的毒。”

  龍清遠接著南宮北堂的話:“是的,楚楚一定要相信我們。”

    “好,我相信你們。”楚楚舒展開眉毛,不管最後會怎麼樣,最起碼現在她不能讓喜愛著她的男人受到煎熬,蒼白的臉頰上大眼睛輕眨著,唇邊浮起淡淡的笑。

  “謝謝你們了,幸好身邊有你們,要不然我不知道我會不會挎掉。”

  一向驕傲如她,堅強如她,竟說出如此令人心疼的話來,落到他們的耳朵裏,是真正的糾心,他倒寧願她是從前那個張牙舞爪的女人,每一個靠近她身邊的人都會被她不經意的抓傷,可是此刻她像個貓味般的溫順,這不是他們習慣的她。

     馬車裏一時靜謐下來,誰都沒有說話,忽然外面的馬嘶鳴了一下陡地停住了,南宮北堂和龍清遠立刻感到空氣中的蕭殺,南宮北堂立刻放開楚楚的身子,示意小月扶住她。

  “你保護好他,不管外面發生了什麼事都不准出來,聽到沒?”

  小月趕緊點頭,慢慢的扶著楚楚的身子,南宮北堂和龍清遠的身子如出鞘的寶劍似的,從馬車裏竄出來,瀟灑的落到地上,只見前面有十幾個人攔住了馬車的去路,全都身著黑衣,臉上毫無表情,冷冷的盯著他們。

     南宮北堂冷哼一聲,笑意漾在唇角,好似不經心的開口,那眸子裏卻閃過驚濤駭浪的狂怒和嗜血。

    “你們是什麼人?為什麼三番兩次的找在下麻煩?報上名來,讓我們知道何時得罪了閣下。”

     他的話音一落,只聽到沖天而起尖銳的笑聲,那笑刺耳般難聽,好似被誰掐住了脖子似的,笑聲一起,林子裏的鳥全被驚飛了,隨著那笑聲過後,一道人影從樹上落下來,只見那人影只有三尺高,頭大如鬥,眼大如鈴,那頭上的毛髮只有幾縷,整個人看上去就像一個怪儒,醜得令人噁心,就是剛才的笑聲也是令人厭惡的。

    “你是什麼人?”

  那怪儒聽到南宮北堂的話,再次仰天大笑,陡地停住笑聲:“我唐小西和你們一無仇二無冤,但是我家娘子和你們有仇,所以我奉了她之命來要馬車上這女人的命的。”

    “唐小西?”南宮北堂和龍清遠兩個人低喃一聲,實在不知道這唐小西是何許人,而且他娘子怎麼又和楚楚結下冤仇了,正想開口,只聽到耳邊響起一聲虛弱的聲音。

    “唐小西乃四川唐門中的人,善使毒,你們兩個人當心一點。”

     話音一完,南宮北堂和龍清遠相視一眼,看來剛才是楚楚用傳音神功和他們說話的,她這一動功,只怕毒流竄得更快,兩個人神色間便有些焦慮,對面的唐小西卻以為這兩個男人聽到他的大名嚇成這樣了,早得意的笑了。

    “我唐小西不想與兩位王爺為難,兩位只要把馬車上的女人放下,你們便可以離去。”

  龍清遠一聽臉色早變了,沒想到這男人連他們是王爺都知道,那麼他娘子一定是他們都熟悉的人,是誰呢?龍清遠忽然想起一個人來,項婉雪那個蛇蠍心腸的女人,當日她吃了南宮北堂的悶虧,現在來報復了,可是她報復也應該報復南宮北堂,為什麼下毒害楚楚,磁性的聲音仿若地獄的酷史般淩厲。

  “唐小西,你娘子是不是項婉雪那個蛇蠍心腸的女人,她躲在後面幹什麼?讓她出來,為什麼要害人?”

  唐小西一愣,沒想到這王爺竟然猜出自已的娘子是項婉雪,看來這男人挺聰明的,而且他唐小西也知道他家娘子就因為得不到這其中的一個王爺,才會因愛生恨要殺了這男人重視的女人,而且她從來就沒有愛過他唐小西,就是晚上那種事,她都讓他蒙住她的臉,不然她會噁心,這些唐小西一點也不在乎,照樣在她身上折騰得龍飛虎躍的,爽得不得了,要不是她想利用他來對付這女人,他又怎麼會娶到這樣的美嬌娘呢。

    “我家娘子在四川堂口坐鎮,只讓在下過來把這女人帶回去就行了。”一想到娘子的話,唐小西的眸子裏便發出那種想入非非的笑,因為他娘子說過,那個女人是天下間少見的美人兒,到時候帶回四川唐門去,隨便讓他折騰,一想到這個唐小西就高興,唐小西生平沒什麼大志向,只要有美人就好,雖然自已長得很醜,這也許就是異性相吸吧,看見美的東西總想沾沾。

  “可惡,好大的口氣,唐小西,立刻把解藥交出來,要不然休怪我們不客氣。”南宮北堂陰冷冰驁的瞪著唐小西這個怪儒,沒想到項婉雪下賤到這種地步,竟然嫁給唐小西這樣的男人,根本就是醜八怪,她和這個人生活一輩子咋就不知道噁心呢,不過他可懶得理她,他只想拿到解藥,解了楚楚身上的毒。

    “解藥在我娘子身上,除非這女人跟我回四川去,要不然這解藥是沒有的,難道你們寧願看到她毒發身亡,也不願意讓她跟我回四川去嗎?”唐小西得意的晃著大腦袋瓜兒,南宮北堂一聽到他的話,眸子閃過嫌惡和鄙夷,身形一閃往唐小西身前撲去,只見小月把手中的長劍拋出去,南宮北堂當空接住寶劍,直殺到唐小西面前,可惜唐小西並不動手,退後一步,一揮手,那些唐門弟子飛快的沖上來,對付南宮北堂和龍清遠,唐小西閃身落到馬車邊,想像著馬車裏的美嬌娘,口水就差流出來了,可是他不知道一件事情。

  楚楚的武功很高,小月的武功也很高,這一點項婉雪沒有告訴唐小西,她心裏很恨唐小西,要不唐小西殺了慕容楚楚,要不慕容楚楚殺了唐小西,唐小西的武功並不高,他只是毒術使得好。

  所以當唐小西爬上馬車時,輕而易舉的落在了小月的手裏,兩個人在馬車裏打了起來,唐小西很快便敗了陣來,想使毒術,被楚楚識破了,一伸手點了他的百會穴,唐小西立刻倒在地上人事不醒,小月提起他的身子扔出馬車外,朝南宮北堂叫了一聲。

  “王爺,唐小西在這兒呢。”

     龍清遠一閃身把唐小西提到手裏,望著那些黑衣人,黑衣人趕緊後退一步,已有幾個被龍清遠和南宮北堂收拾了,死在地上了,剩下的幾個見堂主在南宮北堂他們手上,一時不敢有所動靜。

    “立刻回去讓項婉雪那女人帶著解藥過來,要不然我就殺了你們堂主,不過在你們來之前,我是不會殺他的。”南宮北堂冷沉著臉吩咐那些黑衣人,那些人相視了一眼,看來只有回唐門搬救兵了,要不然他們和堂主只有一條路可走,那就是死路,幾個人身形一閃,飛快的消失了。

    南宮北堂對於項婉雪是否會來報著極大的懷疑,因為這個男人實在太醜了,說不定項婉雪正希望他們殺了他呢,她正好得了西川唐門的堂主,沒想到這女人越來越精明了,南宮北堂隨手把唐小西扔在馬車前面,駕車的馬夫用腳踢了踢他,這種醜樣子還敢出來丟人現眼,連他這個老頭子都覺得受不了,真不知道他家娘子怎麼受得了的,晚上兩個人睡在一張床上不會被嚇醒嗎?馬夫嘀咕了幾聲,躍上馬車,示意王爺他們上車,馬車疾使向鳳凰山,還是找一元子老前輩看看吧,等著那女人來,只怕楚楚的毒又發了。

     馬車迅疾的往鳳凰山而去,馬車裏,南宮北堂和龍清遠見楚楚因為剛才使用了內力,氣都不均勻了,臉上都是汗珠子,龍清遠搶先一步從小月手裏搶過棉巾細心的幫楚楚擦汗,南宮北堂望著此時的龍清遠,忽然覺得,也許楚楚跟著龍清遠比跟著自已要好得多,龍清遠是一個性格比較開朗的男人,而自已的心裏很黑暗,龍清遠貴為親王身份,而自已只是一個皇上封的異姓王,而現在他什麼也不是了,而且楚楚對他也有情,通過這幾日來的相處,他知道楚楚很為難,在他們兩個男人中間,她的心裏也許是最苦的,如果自已是愛她的,就應該成全她,雖然心裏像被掏空了一樣,可是只要她幸福就行了不是嗎?抬起手臂,望著上面細細的牙印,這牙印算是留給他做紀念了,只要她的毒一解,他就離開,把空間讓給他們兩個人,也許開始她會有些不舍,相信時間會把一切都沖走的。

     自從南宮北堂想過了這一層,一路上他便不在和龍清遠搶著爭著的要照顧楚楚,很多事都是龍清遠和小月照顧著,他像個事不關已的人似的斜靠在馬車裏閉目養神,其他人也沒注意到他的異常。

     很快到了鳳凰山,這次天還沒晚,而且楚楚中毒了,也挨不得,因此眾人決定立刻上山,把馬車夫留在山腳下,他們一行人上了山,小月解了唐小西的穴,拉著他一起往山上走去,楚楚的身子太虛根本不能爬山,理所當然的是兩個男人抱著上山了,一開始楚楚不願意,最後熬不過大家,只得讓龍清遠抱著上山,可是上山的路好遠,又換到南宮北堂的手裏。

  楚楚斜靠在他懷裏,滿足的閉上眼,反正自已一點力氣也沒有了,虛弱得只想睡覺,南宮北堂雖然一直警告自已離她遠點,可人一到他手裏,便不想讓給別人分擔,所以接下來的路程都是他一個人把楚楚抱上山的,而楚楚早虛弱的睡著了,像一個可憐的小兔子般的倦縮在他的懷裏,使得他心疼的不得了。

  天色已經晚了,醫館裏早關門了,一個人影也沒有,空曠的平臺上,只有還未曬乾的草藥,南宮北堂抱著楚楚走到藥館門前,示意龍清遠敲門,醫館裏面的弟子都聚集在燈下聽大師兄講課,忽然聽到門外有人敲門聲,不禁詫異,這麼晚了誰會上山來啊,大師兄玄武便吩咐醫館的下人,打開門看看是什麼人,自已照舊講起課來。

     那下人打開門一看,竟是上次醫好的那個公子,這次手裏還抱著一個女人,忙開著門把他們引到乾淨的廳室坐下,自已去稟報玄武公子。

    “誰啊?”玄武放下書卷清冷的開口。

  那下人恭敬的垂首:“公子,是上次醫好的那個公子又帶來了一個女人,好像生病了?奴才把他們引到偏廳去了。”

  玄武還沒開口,正在下面聽課的嘯天早飛奔而起,沖了出去,玄武看他衝動的樣子,不禁歎了口氣,揮揮手宣佈:“都回去休息吧,今兒個天也不早了。”

    “是的,大師兄。”弟子們一起恭敬的開口,這些弟子的醫術都是大師兄教的,師傅整日遊山玩水的根本不過問醫館裏的事情,他們都快忘了還有個師傅了,不過精明如師傅他總會在適當的時機回來露一下面,讓大家知道上面還有他這個師傅在呢。

     眾人陸續走出去,玄武不緊不慢的放下書卷走了出去,往偏廳走去。

  偏廳裏,南宮北堂抱著楚楚坐在旁邊,龍清遠坐在他的左手邊,小月坐在他的右手邊,三個人都有些緊張的望著熟睡中的楚楚,她的臉色越來越差,恐怕再也不能拖了,真不知道一元子神醫能不能醫好。

    正想著,嘯天飛奔進來,一看到南宮北堂,驚訝的開口:“你怎麼又回來了,不是去找我小姐了嗎?她還沒原諒你嗎?”

  南宮北堂看到嘯天,臉色好了一些,示意他走近一些看他懷中的女人,嘯天不知他啥意思,往前湊了湊,便看到一張蒼白的臉頰,唇烏黑油亮。

  “小姐,中毒了?”驚呼出聲。



第一百二十二章 一個都不願傷害

  嘯天一看到南宮北堂手裏的楚楚便驚得大呼,臉色都變了,立刻招呼南宮北堂把楚楚抱到內堂,放到床榻上,南宮北堂點了一下頭,抱著楚楚走進內堂,其他人一起跟著進內堂。

  楚楚因為一連串的動作被驚醒了,抬起頭便看到了嘯天,眼裏立刻溢出淚水,伸出手緊拉住嘯天。

  “嘯天,你救救我的孩子,他是無辜的。”

  嘯天看著眼前的小姐,心疼得不疼了,小姐一向堅強,由此可見她心內是多麼的恐慌,有多重視肚子裏的這個孩子,忙伸出拉住小姐:“沒事,你放心吧,我們會救你的。”

     聽了嘯天的話,楚楚才略放下一些心,安靜的睡在床榻上,伸出手臂給嘯天診脈,一屋子的寂靜,大家誰也不說話,明明心裏不好過,可還不能表示出來,怕引起楚楚傷心。

     嘯天號了好長時間的脈,臉色有些難看,放開手氣憤的開口:“這是四川唐門的蠱毒,這毒辛辣狠毒,這些人為什麼會對小姐下毒呢?”

  嘯天話一完,龍清遠和小月的眸光便望向南宮北堂,兩個人都有些譴責,南宮北堂自已更是想捶死自已,當初為啥子饒過了那個女人,她不但不知悔改,反而變本加厲了,自已真是混球,一屁股坐到座椅上,懊惱的把臉埋進大手裏,眾人見他已是自責如此,也不好說什麼,只一起望向嘯天:“此毒可有辦法解?”

     嘯天的醫術還沒高明到能解這種蠱毒的程度,但是大師兄玄武是可以解的,因此嘯天心急的站起身準備去請大師兄,誰知玄武已經走了進來,嘯天恭敬的開口:“大師兄,小姐中毒了?”

  一身仙風俠骨的玄武面容未動,只唇角掀了一下,清冷的開口:“中了什麼毒?”

  “四川唐門的蜈蚣蠱,很毒辣,請大師兄一定要救好小姐。”嘯天忽然跪了下來,玄武沒想到嘯天如此激動,忙伸出手扶起他,冷冷的瞪了他一眼:“大師兄是醫者,只要有一點把握肯定會醫的,不要隨便下跪。”

     嘯天點了一下頭,領著玄武走到床榻邊,床榻上楚楚睜著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往日的光輝不再,有的只是蒼白無力,望著玄武笑了一下,玄武點頭,難得一次開口:“你別擔心,會有辦法的。”

  楚楚用力的點了一下頭,玄武的話使她恐慌的心安定了不少,因為玄武的醫術她是知道的,他得了一元子前輩的真傳,如果他都解不了,天下間只怕再也沒有人解得了。

     玄武給楚楚號脈,面容鎮定,看不出一絲的情緒,他出塵的五官,因為沒有波動使人心安,楚楚忽然間明白一件事,並不是玄武無情,他只是把情緒掩藏得好,一個出色的醫者不會把自已的情緒傳遞給病者,讓患病的人恐慌不安,可惜很多人不瞭解這一點,就是自已以前也不懂,而把他當成冷漠的人。

  玄武號完了脈,立刻站起身來,掃了屋子的人一圈,準備走出去,楚楚知道他不想當著自個的面說這種毒蠱,忙開口央求著:“玄武,你說吧,我承受得了,是不是沒辦法醫,不需要瞞著我。”

  玄武聽了楚楚的話,掉轉頭望著床榻上的女人,看到她眼裏的執著和堅持,輕聲的開口:“解蠱倒可以,但是孩子保不住了,反正你還年輕,以後有的是機會再生養。”

     這句話一下子把楚楚擊挎了,沒有孩子她還有什麼活著的意志,眼淚如雨般落下來,小臉蛋上痛苦起來,連連的搖頭:“怎麼可以這樣呢,如果不能救孩子,我也不想活了,我和孩子已經成為一體了,他都六個月了,已經是一個鮮活的生命了,我甚至聽到他在肚子裏叫我娘親了,現在卻要我捨棄他,這種事我做不到,玄武,你不要救我了,讓我和孩子一起死吧。”

     楚楚的話音一落,南宮北堂和龍清遠早心疼得沖過去,齊聲的開口。

  “楚楚,保住性命要緊啊,孩子以後會有的。”

    “不,我絕不會放棄他的,我幻想了無數個夜,天天盼著把他生出來,現在竟然讓我把他放棄了,保全自已的命,我不是那種貪生怕死之輩,生,一起生,死,一起死。”楚楚拼命的搖頭,心裏在大聲的呐喊,老天啊,為什麼要如此折磨我啊,我只想生個孩子啊,有他,這個世界上我就有了親人。

  玄武聽到楚楚的話,心裏很感動,可是感動不能救活她,現在只有捨棄了孩子,才保住大人的命,一旁的小月看著床榻上傷心欲絕的楚楚,早憤怒的走出去提起外廳的唐小西,走進內堂,用力的踢了他一腳,寶劍指著他的脖子,大吼著命令。

  “快把解藥交出來,否則今夜便是你的死期。”

  唐小西這種貪圖亨受的人自然是怕死的人,一看到抵在脖勁處的涼颶颶的寶劍,嚇得一雙本就大的眼睛睜得更圓,恐慌的大叫:“不關我的事啊,我娘子不讓我帶著解藥,我有什麼辦法,現在我在你們手裏,她很快就把解藥送過來的,你們千萬不要殺了我,殺了我可就沒解藥了。”

     小月冷盯著唐小西:“你確定你家娘子肯定來嗎?她不會想借我們之手除掉你這個醜八怪吧,然後自已獨掌了四川的堂主,要找多少男人都有。”

     小月的話一落,那唐小西立刻悟過味來,還真是這麼個理,那臭婆娘一向毒辣,而且根本不愛他,每次不想和他同房了,便去外面給他找些女人進來替代,想來她是極厭惡自已的,這會子可能來救自已嗎?唐小西的臉色白了又白,早哇的一聲哭了起來。

    “你們別殺我,我一定回去把解藥給你們送來,殺了我有什麼意義。”

     內室裏大家本來就心煩,聽了唐小西的話,更煩,龍清遠冷沉下臉,寒淩淩的開口:“住嘴,再吼一句,立刻讓你去見閻王,省得惹人厭。”

     唐小西一聽到這句話,立刻抿起那張大嘴巴,他不想死啊,拼命的搖著頭,可惜屋子裏的人誰也不理他了,一起望向那個一身白衣飄然出塵的男子,唐小西的眼睛睜得越發大了,為什麼世上有他這種醜到不能見人的男人,還有這種美到冒泡的男人,老天真是不公平啊,一個人坐在地上自怨自歎。

     嘯天見大家都盯著師兄,忙急急的開口:“師兄,難道不能保住母子平安嗎?”

  “我沒有辦法,不過聽說師伯最近研製出一種解蠱的藥來,不知道能不能保住她們母子二人。”玄武的話一落,一屋子的人好似看到了希望,南宮北堂飛快的開口:“玄武公子的師伯現在在何處啊?”

  “無量山?離這裏幾百公里,騎馬過去要兩三天的功夫,如果你們真想去,就讓嘯天帶你們過去,眼下先讓病人服下護心丸,這藥丸服下去,足夠你們支撐到無量山,三天內她是不會復發的。”玄武說完從衣袖內拿出一個小瓷瓶,從裏面倒出一粒紅色的藥丸,這藥丸一股清香,聞到便覺神清氣爽,嘯天接過來給楚楚服下去,大家便決定上無量山。

     楚楚一聽到可以保住孩子,心裏別提多開心了,眉眼間浮起淡淡的笑意,而且這護心丸服下去後,通體清涼,很舒服,一點疼痛的感覺都沒有了,精神好像好多了,忙望著玄武。

  “謝謝你了玄武,給你們添麻煩了。”

  “沒事,醫治病人是我們的本份,嘯天,你安排他們就在醫館住下吧,明日一早和他們一起下山去無量山。”玄武淡淡的吩咐嘯天,嘯天點了一下頭,恭敬的把大師兄送出去,返身走進來,欲把他們三個人安排到別的地方住下,但是三個人執意不肯,都要陪著楚楚,楚楚此時精神已經好多了,能開口說話了,心裏過意不去,忙開口讓他們去休息。

    “你們都去休息吧,我沒事了,留下小月照顧我就行了。”

     小月亦點頭,這幾天兩位王爺確實累了,還是去休息吧,無奈南宮北堂和龍清遠堅持不離開,嘯天便由著他們,走出去給他們準備晚膳,用了晚膳後,嘯天便自去休息了。

  內室裏,小月歪斜在床柱邊休息了,南宮北堂亦坐在座榻上休息,只有龍清遠趨身挨靠在床榻邊,陪著楚楚小聲的說話,因為服下了護心丸,楚楚竟然奇異的覺得人很有精神,這兩天她睡得太多了,此時一點也不困,看到大家為了自已都很累了,過意不去極了,抬頭見龍清遠還趴在自已的床榻前,忙關心的吩咐他。

  “你也去休息會兒吧,這幾天大夥兒都累了吧。”

    “沒事,我還不累,陪你說會子話吧。”龍清遠說完,伸出手細心的幫楚楚拉高綢被,大手緊握著她的小手,柔聲的開口:“你別擔心,既然玄武公子說了無量山有解藥,我們一定會拿到解藥的。”

     楚楚望著眼前的男子,自已的病把他也折磨得瘦了,她知道他是喜歡自已的,兩個男人對自已都有情,可是自已該怎麼辦呢?掉頭望向對面的南宮北堂,累得睡著了,他的臉色並不比龍清遠好多少,相反的更瘦,為什麼遇到自已的男人都要飽受折磨呢,不由得自責起來,如果真的解了毒,她不想再害他們了,如果註定要接受一個傷了另一個,傷了哪一個都不是她願意的,還是讓他們各自離開吧。

    “清遠,你對我這樣好,我真不知道拿什麼來報答你。”楚楚的聲音有些哽咽,大眼睛裏裏滿是歉意,唇角掛著溫柔的笑,究竟自已何德何能讓這個集權勢富貴于一身的男人喜歡上,老天太厚待她了。

    “楚楚,你別這樣說,這樣說好像本王一直有所企圖似的,雖然我喜歡你,但是從沒想過讓你回報什麼,如果你最後接受了我,我會珍惜的,如果你最後沒有選擇我,我會祝福你的。”龍清遠飽滿光潔的臉上布著笑意,眼裏的滿滿的柔情。

  “謝謝。”楚楚點頭,有些累了,閉上眼休息,龍清遠握著她的手慢慢的也睡著了,夜如此的靜謐,只有一個男人睜開眼,望著眼前的畫面,心很疼很痛,他知道楚楚心裏的為難,他們兩個把她擠在夾縫裏了,如果兩個人一直堅持,到時候三個人都痛苦,不如他退出去吧,他相信龍清遠一定會善待楚楚的,他們會幸福一輩子的,雖然這想法撕扯著自已的內心,可是卻明白這是最好的結局,因為自已以前傷害了她,也許在她的心裏一直有一個陰影存在著,而龍清遠一直是愛護體貼著她的,他比自已更適合照顧她。

  南宮北堂望著床榻上的瘦弱的小人兒,心如刀絞,是怎樣的心曾經傷了她,害自已後悔莫及,如果當初沒有那個賤女人的進府,自已疼惜著她,現在一家人就會幸福美好的生活著,可是世上最難買的就是後悔藥。

    南宮北堂正在心潮澎湃的想著,忽然感覺到醫館外面隱隱有很強的殺氣,而且來的人不是一個兩個,心下大驚,立刻開口。

    “大家都醒醒,有人包圍了醫館。”

     他的話音一落,小月和龍清遠立刻醒過來,就連床榻上的楚楚也被驚動了,因為服下了護心丸,一時間倒像無事之人,忙翻身坐起來,龍清遠看她欲起來,忙伸出手來按住她的身子:“你想幹什麼,這些事有我們呢,你別出來了。”

    “我已經沒事了,千萬不能讓醫館裏的人受到傷害,要不然我們出去吧。”

  三個人聽到楚楚如此說,哪里贊成,就在他們說話時,醫館裏的人已經驚動了,全部都起來了,嘯天沖進他們的房間裏,示意他們稍安勿燥,大家一起迎敵,原來這醫館並不是單純的醫館,裏面的人個個都有一身本領,楚楚一聽到這話,總算不再堅持,南宮北堂命令小月保護楚楚,他和龍清遠提著唐小西閃身出了內堂,另一側的嘯天也把醫館的人集合起來,每個人拿著一把寶劍沖出醫館。

  十二月的風呼呼的吹到臉上,像刀刮一樣疼,天上掛著月光,灑下耀眼的銀輝,只見醫館門前空曠的場地上,站著一整排的身著黑袍的人,正面無表情的望著他們,兩方人馬對恃,南宮北堂把手裏的唐小西扔到地上,冷哼。

  “你們堂主夫人呢,讓她把解藥交出來。”

     那些黑衣人好像沒聽到,掃了地上的唐小西一眼,為首一個瘦弱挺拔的人沉聲開口:“夫人沒空,讓小的們過來了把堂主帶回去。”

  南宮北堂陰冷著面孔,蕭殺的沉聲:“解藥呢?立刻把解藥拿來就放了你們堂主回去。”

  那黑衣人一揚手,手裏多了一個錦盒,依舊面無表情:“把堂主放了,解藥給你們。”

  南宮北堂一聽到那黑衣人竟然討價還價,鳳眉一蹙,身形一動,長刻抵住了唐小西的脖子,冬夜裏涼薄的劍抵著脖子上面,唐小西早嚇得殺豬似尖叫,命令對面的男子:“你他媽的想害死我啊,立刻把解藥扔過來,要不然回頭我非毒死你不可。”

  那瘦高個子的男子聽到唐小西的話,眼中暗芒一掃而過,手一揚,那一小瓶的解藥扔了過來,南宮北堂打開來看了一下,是兩粒黑色的藥丸,心裏暗自奇怪,為什麼給兩粒藥丸呢,既然有兩粒藥丸,當然不能浪費了,飛快的倒出一粒塞進唐小西的嘴裏,唐小西沒想到這男人把解藥塞到自個的嘴裏,也不以為意,反正是解藥,又不是毒藥,他剛這樣想過,心口便疼起來了,口吐白沫,眼裏瞳孔渙散,唐小西在最後一刻總算明白過來了,那個娘們根本就是借他人之手來殺他,可恨自已貪圖亨樂,竟然娶了一個蛇蠍女子,最終把命給亡了。

  南宮北堂和龍清遠看到這一切,臉色大變,龍清遠憤怒的抬頭瞪向對面一整排的男子,原來他們根本就沒想把解藥交出來,而是借他們之手毒死唐小西,沒想到那個女人心計如此深,從她當初和她娘兩個人設下騙局就可以看出那女人的不一般,龍清遠周身籠罩上怒氣,憤怒一點也不比南宮北堂少,兩個男人就像那出林的虎豹般淩厲,兩把寶劍一指對面的一批黑衣人。

    “今日來得去不得,既然你們一心想死,那就別怪我們不客氣,上。”

     一聲令下,醫館裏的弟子和南宮北堂還有龍清遠加入了打鬥之中,那些人雖然身手不錯,可和南宮北堂龍清遠比起來,就差得多了,再加上醫館裏的人竟然都是深藏不露的高手,夜色中只見到光亮閃過,兵器碰撞銳耳的響聲,打鬥聲一片。

  躺在床榻上的楚楚心急如焚,掙扎著想起來幫助他們,小月哪里讓她受累,趕緊按著她的身子:“你別動了,如果你現在過去,他們都會分心的。”

     一句話使得楚楚安靜下來,此刻她中毒了,武功還不能發揮到什麼境界,此刻出去只會給他人增加麻煩罷了,因此坐到床榻邊,斜靠著好半天不說話,小月關心的問:“你沒事吧。”

    “小月,我覺得欠他們的好多啊,真不知道該如何報答,尤其是清遠,我知道他喜歡我,可是他們兩個人,我不知道最終會選擇誰,或者傷害誰,傷害誰都不是我願意的,如果這次我躲不過去了,一切倒解脫了。”

     小月聽到楚楚的話,早心疼了,原來兩個男人的愛不會使人覺得幸福,只能是一種折磨,三個人的折磨,每個人都不好受,但是虧欠有時候不是愛,她只是迷茫,無法確認自已究竟愛誰,她被兩個男人同時感動了,陷入在其中,總覺得自已選擇了一個,對另一個不公平,所以總糾結著,卻不知道這種事越糾結,越難以解開,倒不如看開一點,柳暗花明又一村。

    “楚楚,你別想多了,等到你真的知道自已愛上誰就行了,一個人痛苦總比三個人痛苦好,不是嗎?”

  楚楚聽了小月的話,不由得點頭,這話倒是個理,快刀斬亂麻,等她的毒一解,就解開眼前的這團亂麻。

  醫館外面的平臺上已經安靜下來,只見十幾個黑衣人全部被殺了,這其中的一大部分人都是南宮北堂和黃霖殺的,醫館的人根本不可能殺生的,想阻止這兩個男人都沒用,根本就是殺紅了眼,淩霸的劍氣使得很多人難以倖免,空氣中一片血腥味,刀鋒上鮮血淋漓。

  南宮北堂長出了一口氣,望著對面的龍清遠,兩個男人此時會心的一笑,一笑泯恩仇,兩個人都報著為楚楚著想的心態,倒看得開了,眼下先解了毒要緊,最後不管楚楚嫁給誰,另一個都會祝福的,自古英雄惜英雄,拋掉手裏的長劍,兩個男人擁抱到一起去。

  “好了,回去吧,別讓她擔心了。”龍清遠拍著南宮北堂的背,其實他知道楚楚的為難,可是他不想放棄,但是不管最後她嫁給誰,都是他心底裏那個愛著的小女人,而且他陪著她走過了好多路,就算她將來嫁給別人了,自已在她的心裏仍然占著一席位置呢,有這個他就知足了,臉上揚起笑意。

     南宮北堂放開龍清遠的身子,心裏輕聲的低喃,你是楚楚一生的良人,只要她的毒解了,我就離開這裏,希望你能帶給她一生的幸福,不要讓她受一點委屈,否則我饒不了你,臉上同樣揚起笑意,兩個人一起走進醫館,留下一個攤子讓人家去收拾。

     醫館的內室,楚楚正心急得斜靠在床榻上,見兩個男人走了進來,才放下心來,挑起眉問:“怎麼樣,都是些什麼人?”

  龍清遠放開南宮北堂的手走到楚楚的身邊,拿了個靠墊給她墊好,惱恨的開口:“那女人竟然如此狠毒,從頭到尾根本就沒想過要救唐小西,反而是借我們之手殺了唐小西,這樣她就可以獨霸四川的堂主了,但願她不要出來,否則我一定會將她碎屍萬段的。”

     龍清遠的話,使得南宮北堂更加重了自已內心的想法,這一切都是自已當初做下的錯,如果沒有把項婉雪帶回王府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可是時光永遠沒辦法回頭了,他只能為當初做下的錯事付出代價。

  楚楚自然不知道兩個男人心裏千變萬化的想法,只是放下心來,伸出手扶摸自已的肚子,孩子,你一定要堅強啊,娘會和你一起努力的,你就是娘的希望啊,小臉上浮起璀璨,無論如何她是不會輕易放棄自已的孩子的。

    “你們累了吧,休息一會兒吧,天都快亮了。”楚楚見折騰了半夜,天都快亮了,這兩個男人還沒休息呢,這兩三天夜裏他們都沒休息好,自已怎能安心呢,忙叫了小月:“把王爺招呼下去睡一會兒。”

     南宮北堂聽了楚楚的話走了出去,倒不是真的有多累,其實他更想陪著眼前的這個女人,守著她自已心裏便有了快樂,可是他既已經決定走了,就要走得徹底一點,何必拖泥帶水的,楚楚見南宮北堂從外面走進來一句話也不說,心裏有些詫異,旋即想著,也許他是太累了,心裏浮起心疼,掉頭望向旁邊的龍清遠。

  “清遠,你也去休息吧,我沒事了,你這樣晝夜不睡,會累挎的。”

  龍清遠俊逸的臉上閃過堅定,眸子裏透出星火點點,閃著光芒,唇角掛著柔和的笑:“好了,你躺下息著吧,我沒事,不累,我和北堂輪流守著你,現在他去睡了,我陪陪你,等他睡醒了,自然過來換我了。”

  楚楚聽他如此說,便不再堅持,順著他的手慢慢的往下探,睡到床榻上,睜著眼望著他:“清遠,老天是不是厚待了我,讓我遇到了你。”

  “也許吧,那你要好好珍惜啊,要不然有一天我就會消失不見的。”龍清遠斜靠在床榻邊柔聲開口逗她,伸出手把她頭上一小揖散落的秀髮順好,細心的掖好被角。

    “是啊,好想緊緊的抓在手裏呢,真怕像一隻風箏一樣飛走了呢?”楚楚歎息著,慢慢的睡著了。

     龍清遠望著睡著了的她,因為這個毒使得她很依賴他,可這是愛嗎?她真的愛嗎?也許此刻她也搞不清楚自已的心意吧,他希望她開心,可不希望愛成為一種負擔。

  龍清遠想著這些,慢慢的睡著了,小月侍候了王爺睡了,便過來請賢親王爺一起去休息,卻被眼前絕美的畫而定住了,只見賢親王爺俊逸的五官上,鳳眉斜飛入鬢,肌膚在燈光下瑩瑩水嫩,薄唇紅嫩,頭上的烏絲用玉簪別著,因為先前的打鬥而有些淩亂,半邊披散下來,掩蓋著他出塵的五官,使得另一半越發的美,那種令人窒息的美感,而他的一隻手輕扶著熟睡中楚楚的臉頰,另一隻手摟著她,兩個人是那麼的和諧,仿佛天地間的一幅畫,就在這一刻感動了小月的心,兩個男人都愛了楚楚,楚楚那樣善良,只怕她是誰也不願意傷害的,想著這些,悄悄的走出來。

  天色大亮後,一行人都醒了,此時的楚楚就好像沒有中毒的人一樣,但大家知道她的毒還隱藏在體內,只是因為那護命丹沒有復發罷了,三天后他們務必趕到無量山去,要不然她再毒發,只怕大家都受不了。

    早膳大夥兒只簡單的吃了一些,一行人便下了山,嘯天坐在馬車前面,和駕車的馬夫一起領路,兩個人坐在前面不時的說著話,嘯天指引著馬夫往哪走,馬車裏的楚楚見大家都不說話,奇怪的掃了一圈,清脆的開口。

  “怎麼都不說話了?我現在精神好了,大家倒悶下來了,這樣吧,你們幫我肚子裏的寶寶起個名字吧,這樣一生下來就可以有名字用了?”楚楚臉上洋溢著做為人母的光彩,小手不自覺的放在肚子上,感覺到孩子的心動,因為她中毒了,孩子這兩天也不怎麼動了,好似陪著娘親中毒了一樣。

  龍清遠和南宮北堂一聽到楚楚的話,立刻展露出一絲笑顏,聽到楚楚讓他們兩個起名字,不由得來了興趣,車廂裏總算熱絡起來,兩個男人皺眉深思過後,搶著開口。

    “就叫無痕吧,水過無痕,從前的種種磨難都煙消雲散了,從今往後剩下的只有幸福了。”南宮北堂深有感觸的開口,一旁的龍清遠聽了他的話,點了點頭,接著南宮北堂的話開口:“如果女孩子就叫無瑤吧。”

  楚楚聽到兩個男人的話,高興的點頭,拍拍肚子輕聲的開口:“寶寶聽到了嗎?有名字了,是痕兒還是瑤兒呢?”一臉幸福的表情,兩個男人相視一眼,同時的在心裏開口,老天啊,請保佑她一定平安無事啊,也保佑孩子沒事吧,要不然只怕她會受不了的。

     一行人往無量山而去,南宮北堂和龍清遠暗中注意著四川唐門那些人的動靜,想也知道項婉雪那個賤女人絕對不可能就此罷手的,連自個的男人都捨棄了,她可能就此罷手嗎?只怕下手更重,所以他們是小心了又小心,可是那些伏在暗處的人根本沒有動手的打算,明天就到達無量山了,哪麼今晚她們再不行動就沒有機會了,因為無量山上若沒有無涯子的允許,根本沒人上得去,所以南宮北堂和龍清遠估死了今天晚上項婉雪那個女人要動手。

     因此住進了一家客源比較少的客棧,這家客棧因為地理位置較僻靜,住店的客人比較少,一入夜,整個客棧裏一點聲響都沒有,楚楚和小月掉換了身份,因為服用了護命丹,毒蠱不發作的時候和常人無異,因此楚楚穿著小月的衣服在院子裏活動,而小月穿著楚楚的衣服躲在屋子裏,等候那個女人前來送命。

    今夜靜謐無風,寒氣更甚,幾個人守株待兔候在屋子裏,而那只兔子一直等到二更天還沒出現,眾人不禁猜疑,難道大家都估計錯誤了,那個女人安心呆在四川唐門了,正想著,屋樑上響起了細微的響聲,眾人頓時松了口氣,看來她還是來了。

     那身影從屋頂一躍而下落到居門外,南宮北堂和龍清遠兩個人一起冷喝一聲:“是誰?”三道影子一起躍出去,只見空蕩的長廊裏一個黑色的影子飛快的往另一邊奔去,三個人施展身子飛快的追上去,而另一邊小月睡在房間裏,臉朝裏,豎著耳朵聽著房門外的動作,一聲細微的吱呀聲響起,一個人走進床榻邊,飛快的伸出大手點了她的穴位,使得她叫不出聲來,大手一揮抗起她的身子便走。

  小月一動也不動,聽任那個人的擺佈,只見抓她的是個黑衣人,果然是四川唐門中的人,此人生得魁梧,面無表情,抗著她施展輕功往不遠處的林子奔去,眨眼到了林中的一處空地上,只聽到那男子恭敬的開口。

    “夫人,帶來了。”

    “解開她的穴道。”小月仔細一聽,果然是項婉雪那毒女人的聲音,這女人真是歹毒,禍害留千年,今天晚上一定要結果了她,讓她害楚楚,不過這女人出現就好,如果她願意交出解藥來,楚楚就可以解毒了。

     黑衣人顯然對眼前的這個女人很敬畏,恭敬的開口:“是的,夫人。”一伸手解開了小月身上的穴道,小月低垂著頭,所以項婉雪一時看不清楚眼前女子的臉,便以為是慕容楚楚,氣恨恨的大吼。

    “慕容楚楚,想不到你也有落到我手裏的一天,今天我會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那毒味好受吧。”說完哈哈大笑,小月一動也不動,想等那個女人走過來抓住她,可是詭計多端的項婉雪在一瞬間竟然看出了破綻,飛快的開口。

    “你不是慕容楚楚,說,你是誰?”她的話音一落,剛才抓小月的那個黑衣人惶恐的垂首:“夫人,剛才房間裏只有這個女人在,其他人被引走了。”

  小月見這女人不上當,還識破了自已的詭計,也沒什麼好隱瞞的,便抬高頭,冷冷的直視過去:“項婉雪,你這個該死的女人,當初王爺饒你一命,沒想到你竟然敢再出來害人,可惡的東西,看我今兒個不好好教訓你一頓。”

  項婉雪一聽小月的話,早不屑的笑了起來:“就憑你?”眼裏明顯的不信,她當然不知道小月習了寒山劍法,武功是相當高的,所以只當她說笑話,掉頭吩咐身後的幾個黑衣人。

  “把她抓過來,讓你們先爽了再說。”

  那些黑衣人一聽到項婉雪的話,夜色中一雙眸子發出狼一樣猥淫的光芒,團團的圍過來,小月一伸手,軟劍飛快的拿到手上,只聽到週邊響起一聲陰驁不訓的話:“項婉雪,沒想到你竟然還不洗心革面,看來今天是想找死了?”

  隨著話音一落,南宮北堂和龍清遠雙雙落到小月身邊,他們的身後緊隨著的正是慕容楚楚,項婉雪看著眼前完好無缺的慕容楚楚,顯得難以置信,手指過來,結巴了半天:“她是怎麼解掉身上的毒的,怎麼會一點事都沒有?”

     南宮北堂狠厲的怒視著眼前的女子,以前的柔情不復存在,猙獰的面上濃裝豔抹,就像一個妖姬般禍害人間,眼睛一望到南宮北堂和龍清遠這樣偉岸出色的男子,眼光便亮了幾分,可惜這兩男子根本看不上她,一想到這裏,心裏便恨意滿腔。

  南宮北堂劍眉一挑,冷冷的開口:“立刻把解藥交出來?”

  項婉雪聽到南宮北堂的話立刻哈哈笑了起來,還以為他們有解藥了呢,原來還沒有解藥,讓她交出解藥,那是不可能的,她一定要讓他親眼看著自已喜歡的人在眼前一點一滴的死去。

  “解藥不在我身上,如果你們真的想要,就跟我回四川唐門,到時候便把解藥給你們。”項婉雪得意的笑著,只要這些人一進四川,到時候就聽任自已擺佈了,唐小西再不濟也是西川唐門中的堂主,如果自已添油加醋的在族中長老門前哭訴一番,那些老東西一定會出手的,只要他們出手,這些人再厲害也沒用,唐門中的毒辛辣無比,唐小西會的只不過是一點皮毛罷了,項婉雪打定主意不拿出解藥,當初為了怕自已被困,忍不住交出解藥來,根本就沒帶解藥,她算計好了,這兩男人怕那寶貝女人死了,一定會跟她回西川的。

  “找死,你這個惡毒的女人。”南宮北堂早已是怒火中燒了,臉上青筋暴突,就是因為這個女人,自已才會傷了楚楚,今兒個他一定要親手捉住她,讓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南宮北堂話音一落,身形一閃,縱身疾向項婉雪,項婉雪被他突然暴發的怒火嚇了一跳,趕緊讓到一邊,一揮手示意那十幾個黑衣人擋住南宮北堂,龍清遠和小月等一看眼前的局勢,自然不可能站著觀看,兩個人身形同時一躍,加入戰局,暗夜的林子裏打鬥成一片,而一直站在週邊看著的項婉雪,忽然發現慕容楚楚一個人站在角落裏,不由得心下大喜,雖然她知道慕容楚楚會武功,可此刻她中毒了,而且她又挺著個大肚子,行動不便,而且她的功夫也不見得多好,可是她根本不知道慕容楚楚身上有紫影深厚的功力。

     楚楚一看到慢慢挨近自已的女人,唇角浮起冷笑,心內浮起恨意,手輕撫上肚子,等到項婉雪出手的時候,她身子輕輕一避讓開來,內力一運凝聚在掌心,一掌揮去,只聽到咯嚓一聲,骨頭斷裂的聲音,項婉雪難以置信的睜大眼,望著自已垂掛下來的手臂,一隻手眨眼間廢了,鑽心的疼痛,可惜楚楚並不打算放過她,她不是那種心軟到放棄原則的人,緊接著再次擊向項婉雪的另一隻手,再次咯嚓響了一下,只見項婉雪的兩隻手都廢了,只聽到暗夜裏響起尖銳的喊叫聲。

    “啊。”項婉雪倦縮在地上痛苦的尖叫,而那十幾個黑衣人已經被南宮北堂他們解決了,三個人一起躍過來,落在楚楚身邊,見楚楚正憤恨的怒視著地上痛苦不堪的女人,項婉雪疼得受不了,抬頭望到南宮北堂,連聲的哀求。

    “救救我吧,我一定回去把解藥取出來給你們的。”

  南宮北堂望著眼前這個可恨的女子,真不知當初自已是鬼迷了心竅還是怎麼的,竟然會認為這女人柔弱心善,恨過方知酒苦,愛過方知情濃,自已所有的一切都是她和她娘造成的,一想到這裏,眸子瞬間染滿了血色,長劍一揚就要刺下去,一旁龍清遠飛快的舉起劍格開他手裏的長劍,沉聲開口。

    “雖然我知道你想殺了這個女人,但是楚楚的命還有她手裏呢,如果無量子的解藥沒用,我們就要利用這個女人換回解藥。”

     南宮北堂聽了龍清遠的話,方清醒過來,扔掉手裏的長劍,憤恨的冷掃過去,掉轉身往外走去,那項婉雪先前看到南宮北堂想殺她,早嚇傻了,現在見她們又放過她了,心裏松了口氣,可是手上傳來的痛楚,使得她忍不住哼出聲來,小月厭煩的一伸手點了她的穴道,提起她的身子往林子外面走去。

  身後龍清遠扶著楚楚的身子小心翼翼的緊跟著前面的人,輕聲提醒她:“你小心點,剛才怎麼出手呢,就躲著一點,讓我們收拾就是了,要是動了胎氣啥的,不是不好嗎?”

  夜色中體貼的話溫柔而深情,聽得人心酸,走在最前面的南宮北堂眸子幽暗無比,大手緊握成拳,那拳頭上青筋遍佈。

  一行人回到客棧裏,天色已經有些發白了,眾人無心再睡,便去叫了嘯天一起上路,昨天夜裏的事,他們沒有告訴嘯天,因為他還是個大孩子,不想讓他受到傷害,可是嘯天知道了,很不高興,沉著臉不說話,一旁的小月逗他,倒被他緊扣著手咬著切齒的冷哼。

  “別把我當成小孩子,有一天我會把你牢牢的掌控在手裏的。”

  小月愣住了,不知道這死孩子啥意思,往深裏想一層,臉不禁羞紅了,再不敢看旁邊的傢伙一眼,那傢伙看她羞澀的樣子,心情竟然好起來,一行人簡單吃了些早膳,便上路去無量山,今天中午便可以到達無量山了。

     因為人太多了,坐在一輛馬車上太擁擠了,便另雇了一輛馬車,把項婉雪扔到車上去,南宮北堂吩咐小月坐到那輛馬車上看著她,已免她耍什麼詭計跑了,到時候找不到人可就麻煩了。

     兩輛馬車一前一後住無量山而去,中午的時分果然到了無量山,無量山山形險峻,峽谷幽暗,整個山陡峭而嶙峋,山門下有兩個年輕俊俏的小道童守著山門,原來這無量山根本就不是醫館,它是一個道觀,無涯子也不是一個醫者,他是一個道士。

     好在守門的人看到嘯天認了出來,飛快的抱拳打照呼:“嘯天師弟怎麼到無量山來了?是找一元子師叔嗎?”

  嘯天點了點頭,沒說出他們是來找無涯子師伯的,因為無涯子師伯個性很古怪,他不一定願意醫治小姐,所以只能先上了山再說,兩個小道童,見眼前這麼多人,不免有些犯了疑,掃視了一圈。

  “嘯天師弟,你還是一個人上山去把師叔叫下來吧,若是這麼多人上山,打擾到師傅,只怕我們就要受罰了。”

    嘯天一抱拳趕緊開口:“兩位小師兄,因為有一個病人等不及了,所以麻煩師兄見諒,如果不趕快上去,只怕病入血液。”兩個小道童一聽到嘯天的話,人命關天的大事,哪里願意怠慢了,也不管人多人少了,一閃身讓了開來,示意他們趕快上山。

     嘯天便領著一行人上了無量山來,無量山和鳳凰山一樣,只有階梯而上,而這個階梯和那個階梯是不一樣的,這個階梯狹小陡峭,而且上面佈滿青苔,行走之人稍不注意,就有可能從上面摔下去,如果摔下去了,即便不死也是殘廢了。

  好在一行人全部會武功,因此這階梯倒也不是難事,可恨的是項婉雪這個女人竟然昏了過去,眾人本來想把她扔在山腳下的,又怕她跑了,所以南宮北堂只得拎著她往山上而來,若不是楚楚的命還在這女人手裏,南宮北堂手一松非把她扔下去摔死不可,而走在前面的龍清遠扶著楚楚,小心細緻的照顧著。

    山上,一座雄偉高大的道觀,門前有幾個穿道服的小道士在打掃灰塵,一看到有人上山來,其中一個小道士手執拂塵,雙手合什:“不知施主找何人?”

  嘯天掃了一眼眼前的道童,趕緊上前開口:“請問我師傅一元子在嗎?我想見他。”

     那道童一聽眼前的人是一元子的弟子,立刻笑眯著眼開口:“原來是師兄啊,請隨我來,一元子師叔正和我師傅下棋呢。”

  那小道童興高采烈的把一行人迎進去,緊挨著嘯天的身邊,輕聲的問:“這些人都是找一元子師叔看病的嗎?”嘯天聽到他的話,忙點了一下頭,指了指面色蒼白的楚楚。

    “是的。”小道把他們迎進一間道房,裏面有兩個鶴發仙顏的老者正在下棋,白壁無暇的牆上寫著一個大大的道字,另掛了一張八卦圖,再無他物,小道童把他們領到道房裏,便不再言語,屋子裏寂靜無聲,南宮北堂心急如焚,恨不得上前掀了這兩個人的棋盤,人命關天的大事都擺在這了,他們兩個竟然像不知道似的,聚精會神的下他們的棋。

     龍清遠也好不到那裏去,強行奈住性子,自已一個親王,何時受人冷落至此,可是為了楚楚還是再忍忍吧,要是惹得這兩個人不高興了,說不定又要有一番周折。

  一柱香的功夫過去了,才聽其中一個老者不緊不慢的開口:“何事啊?”

  那小道童上前一步恭敬的開口:“師傅,小師兄來找師叔,說有病人要醫治。”

  那老者手執一個白子停在半空,笑望著對面的老者:“你的事情來了,不是說最近很閑嗎?”

  眾人一聽此話,便知道執白子的是無涯子前輩,執黑子的是一元子神醫,只見無涯子前輩和一元子神醫年歲相當,一頭銀絲,臉上容光渙發,精神抖擻,耳陪目明,頗有一番仙風道骨,那一元子聽到師兄的調侃,放下手裏的黑子,調轉身下了榻,一眼便望到自個的關門弟子嘯天一臉心急的望著他,忙招了招手開口。

    “嘯天,醫館裏不是有師兄在嗎?”

  嘯天聽到師傅問話,忙恭敬的上前行了一個禮,垂首稟明師傅:“回師傅的話,是我雲族的小姐中了四川唐門的蜈蚣蠱,因為小姐懷了身孕,師兄說只有師伯才能醫治,便命我帶小姐過來了。”

  嘯天的話音一落,那執著白子的無涯子,臉色一下子難看起來了,生氣的一甩手,棋盤上的黑子白子全搞亂了,冷盯著一元子發怒:“我不是大夫,我是道士,別把你那些病人往我這帶。”

     南宮北堂和龍清遠一聽到無涯子的話,周身冷冽,一下子狂怒染上心頭,冷冷的瞪著無涯子,兩個人一人一句開口了。

    “人說無涯子是個怪物,果然不假。”南宮北堂先開口,那龍清遠緊跟著他接了下去:“性格怪僻,是個老怪物,原來竟是真的。”

    “好大的膽子,竟然敢說我。”無涯子惱怒的開口,眾人還沒看見他怎麼出手的,南宮北堂和龍清遠的臉頰上已經挨了一巴掌,火辣辣的疼痛,兩個男人何時吃了這等悶虧,臉色大變,手中長劍一揚,就要找無涯子拼命,雖然這老頭出手奇快,可也不能欺人太甚吧。

  站在一旁的楚楚一看兩個人要找人家拼命,忙阻止,這無涯子出手如此之快,只怕在坐的只有一元子前輩才能和他相抗衡,如果自已不中毒,也可一拼,但現在卻不行:“好了,既然人家不願意,就算了吧,別為難別人了。”

  楚楚說完咳嗽了一下,一元子看她的臉色不好,眼中一閃而過的暗芒,瞪了嘯天一眼:“嘯天,你和你師兄一樣糊塗,你師傅看不好的病,師伯更沒有理由看得好了,好了,我們回去吧,相信師傅應該能研究出來?”

  一元子神醫說完下了榻,旁邊的無涯子聽到一元子的話,可就不樂意了:“一元子,你又用激將法,為什麼每次都用激將法,明知道我受不了激,還用,奶奶的,我咋這麼倒楣有你這個師弟呢?”

  大家一聽無涯子前輩的話,立刻松了口氣,南宮北堂和龍清遠倒覺得剛才的一巴掌值了,就是再打兩巴掌都沒事,可一旁的楚楚不舍的掃視過兩個人的臉頰,上面清楚的映出淡淡的指紋,這無涯子前輩還未用力了,只怕用了力,早腫起來了,她又欠了他們一次。
作者: 千蒼    時間: 2010-9-23 05:17 PM

第一百二十三章 以血解蠱

  嘯天聽到無涯子師伯的話,早歡喜的吩咐扶著楚楚的小月!“快,把小姐扶到隔壁的房舍去。”說完在頭前領路,對於無量山上的道觀嘯天自然是相當熟悉的,因為他來過好幾次了。

  無涯子看著嘯天的動作,虎著臉氣呼呼的怒視著對面的一元子師弟:“這小子把我道觀當成醫觀了,瞧那熱呼勁。”一元子好笑的搖頭:“快去看看吧,這可是你答應人家了。”

  無涯子不服氣的嘟嚷:“我答應了嗎?”雖然嘴上如此,行動上倒沒有耽擱,轉身下了榻,立刻有小道童上去穿鞋整理道袍,然後兩個人才不緊不慢的走出去。

     而在隔壁的房舍中,小月已經扶著楚楚躺到床榻上,一屋子的人都安靜的等著無涯子,雖然心裏急,可不敢再魯莽了,要是無涯子那個怪脾氣一個惱怒不看了,那可就麻煩了,因此大家屏息以待,好在無涯子並沒有耽擱多長時間便過來了,大家松了一口氣。

  無涯子雖然性情古怪,但是心地倒還善良,並沒有刁難楚楚,這女人還算投他的眼,再加上懷了孕,他如果故意刁難,豈不是不人道,因此無涯子上前給楚楚號了脈,盯著她的臉色看了一會,冷淡的開口。

    “這毒簡單得很,只要把肚子裏的胎兒打掉就行了,因為蜈蚣蠱現在下在嬰兒體上,只要把這嬰兒引離母體,這蠱自然解了。”

     無涯子的話一說完,屋子裏的人都呆了,尤其是楚楚,那更是呼吸都重了,沒想到竟是肚子裏的寶寶把毒引走了,她做娘親的好失敗啊,痛苦極了,眼淚流下來,這眼淚使得無涯子慌了起來。

     無涯子一生最怕的就是女人的眼淚,忙擺著手連連開口:“你哭什麼,小孩子以後還會有的,想生幾個就幾個,重要的是保住大人的命,自已的命要緊懂嗎?”

  可惜這話很多人和楚楚說過,她要聽就不用上無量山了,聽到無涯子的話,哭得更大聲了,巴掌大的小臉蛋上,淚珠滾滾而下,看得人心酸不已。

     無涯子歎息一聲,沉思了片刻,輕聲的開口:“好吧,你別哭了,讓貧道想想辦法。”

     無涯子說完這句話站起身走了出去,南宮北堂和龍清遠一前一後跟著無涯子的身後往外走去,內室小月趕緊勸楚楚,說無涯子前輩一定會想出辦法的,楚楚才收乾眼淚,可還是傷心的無語,眾人知道她視肚子裏的孩子如命,誰還敢去勸她放棄掉孩子,只能指望無涯子前輩能想出好的解決方法,而另一邊嘯天早拎起地上項婉雪的身子往外走去,到僻靜無人的地方,冷盯著這女人,冷冷的迫問。

  “說,把解藥交出來。”

     項婉雪此刻恨不得死過去,兩個手全廢了,鑽心的疼痛搞得她死去又活過來,此刻她後悔啊,早知道就呆在四川的堂主不過來了,亨不盡的榮華富貴,此刻卻只落到生不如死。

    “我沒有,我真的把解藥放在堂主,沒帶過來。”項婉雪吞咽著唾液,小心的開口,眼前這個男人,充其量只是一個孩子,滿臉憤怒的光芒,自已不會倒楣被他殺了吧,可她確實沒帶解藥啊,而且那解藥只有一顆,那個蜈蚣是用唐小西的血養的,他現在死了,就剩那麼一顆解藥了,如果自已死了,只怕那女人也要陪著死,這樣一想,項婉雪放心了很多。

    “你這個死女人,做什麼這麼歹毒。”嘯天罵完,抬起腳用力的踢項婉雪,專往她的斷手上踢,只聽到這女人尖叫一聲,疼昏了過去,臉上豆大的汗珠往下滑,嘯天提起她的身子又走進去,小月和一元子神醫都坐在床榻前沒注意到他的動作。

     南宮北堂和龍清遠跟著無涯子前輩身後走進一間密室裏,密室裏沒有一個窗戶,牆角上卻鑲嵌著一顆大夜明珠,使得密室亮如白晝,密室裏擺放著很多古怪的東西,有兵器,古玩,還有幾盆奇形怪狀的花,南宮北堂和龍清遠四下打量了一番,回身見無涯子定定的望著他們兩個,慌忙認真的望過去。

  “老前輩,先前有得罪的地方,您就別見怪了,還望你能救楚楚母子二人一命。”

     無涯子望著眼前兩個尊貴不凡的男人,一看就是將相王候之類的,看他們的態度就知道是為了那個女娃兒才對自已低聲下氣的,以他們這等的權勢,只怕從沒有像現在這樣遜過吧,不由好笑的喇嘴笑。

  “好了,我知道你們兩個是為了那個女娃子才對我示弱的,不過我無涯子不需要人對我過份的恭敬,只要不招惹我就行了。”

    “下次再不敢招惹前輩了。”南宮北堂和龍清遠忙恭敬的開口。

     無涯子越過他們的身邊,往裏面走去,南宮北堂和龍清遠趕緊跟著他的身後往裏走去,只見一座高大的楠木架子上,擺放著一盆奇異的花草,那花草紅豔豔的,頂端開著一些紅色的小花,妖豔至極,卻散發出惡臭,令人難以接受的臭味,南宮北堂和龍清遠不自覺的退後一步。

     無涯子上前一步捧起那花,當成了命疙瘩似的,不住嘴的喃喃低語,南宮北堂和龍清遠無語的相視一眼,人說無涯子顛狂,性情古怪,看來人家也沒有說錯,捧著一個臭花,當成命疙瘩似的,兩個人正在肚子裏腹緋,無涯子冷冷的聲音傳過來。

    “不許在肚子裏罵我,要對它尊重,你知道它是什麼嗎?”

  南宮北堂和龍清遠心驚的抬起頭,忙搖頭,他們哪知道這個臭東西叫什麼,不過再不敢亂想,沒想到無涯子連人心裏想什麼都知道,他們還是小心一些為好,不過對於他手裏的東西,確實不知道是什麼,說花吧,又有點像草,說草吧又有點像花,所以兩個人搖頭。

    “晚輩不知道,還請無涯子前輩賜教。”

     無涯子招手示意他們走過去,南宮北堂和龍清遠哪里敢反抗,乖乖的走過去,只見無涯子輕聲的開口:“聞一聞?用力的吸一口氣。”

  兩個男人一聽這老怪物的話,差點沒跳起來,這個臭東西竟然讓他們聞一聞,還要吸氣,那不是把臭氣吸進去了嗎?可是眼下迫於淫威,只得點頭,走近前靠近一些,聞了一聞,還別說這花好奇怪,先聞著很臭,等到用力的吸進肚子裏時,卻香濃欲滴,通體舒服,好似渾身精神似的,沒想到這臭東西竟是個寶貝,而且身上精神也好,趕緊再吸了兩口。

    “知道這是什麼嗎?這是我費了幾年的時間培育出來的血人參,血人參因為用蜈蚣餵養,所以初聞時很臭,事實上它的味道很香的,這個東西可以救那個女娃子。”

  無涯子的話一說完,南宮北堂和龍清遠早欣喜異常,撲過去當成命疙瘩捧在手心了,一點也不嫌這花臭了,無涯子立刻喝止兩個人放下那盆花:“小心,別打碎了,打碎可沒了。”

    “那現在拿過去救她吧。”南宮北堂的眸子難得閃過淺淺的哀求,無涯子無奈的搖頭:“不行,這血人參還沒成熟呢,它雖然開花,還沒結果子,只有那果子才對那女娃子有用,你現在拿過去也沒用。”

    “啊。”南宮北堂和龍清遠就差跳起來了,怒視著無涯子,他為什麼不一次把話說完了,害得他們白高興一場了,而且這血人參什麼時候結果啊,竟然才開花,掉頭望向無涯子,卻發現無涯子臉色有些沉重,望著他們兩個,冷凝的開口。

    “你們兩個真的想救那個女娃子嗎?”

  南宮北堂和龍清遠哪里遲疑,飛快的點頭,他們忍氣吞聲的當然是為了救楚楚,要不然受他這麼多氣幹什麼?難道是沒事找事做嗎?無涯子前輩說話真是怪異。

    “要想這血人參開花,必須要人血餵養三天,每隔一個時辰便要放血喂它,直到它花謝結出果來,那果便可解她身上的蜈蚣毒,可是三天的血放下來,只怕一個人的生命便沒有了,為了她你們誰願意做這種事呢?”

  無涯子的話一完憐憫的望著這兩個男人,難道這兩個男人真的願意為那個女娃子丟掉性命不成,顯得有些難以置信,而南宮北堂和龍清遠只愣了一下,第一時間動手去搶牆壁上的長劍,龍清遠抓住了劍柄,南宮北堂抓住了劍鋒,兩個人對恃了一刻,南宮北堂冷靜的開口。

    “清遠,這件事讓我來吧,我欠她的太多了,這次也是因為我把項婉雪那個女人帶回王府造成的,所以這債該著我來償,從此後你要好好照顧她,否則我是決不會放過你的。”

     南宮北堂說完,大手一用力,血從手掌溢出來,滴落到血人參上,只見血人參那微小的花朵因為染血而越發的妖豔,慢慢的長大了很多,龍清遠聽了南宮北堂的話,鬆開劍柄,如果自已沒讓他去做,只怕他是永遠不安心的。

  “你何苦這樣呢?如果你告訴她你為她做了這件事,也許她就會接受你了?”龍清遠苦澀的想著,難道自已就要失去她了嗎?為了她,他也甘願這樣去做,南宮北堂聽到龍清遠的話,臉色冷冽下來,喘了一下氣,認真的開口。

    “千萬不要把這件事告訴她,我不希望她因為愧疚而和我在一起,她是真心的喜歡你的,和你在一起時那璀璨的光芒,是永遠騙不了人的,所以請好好診惜她。”

     龍清遠聽了南宮北堂的話,雖然以往他對楚楚做出了很多不好的事,但是這一刻還是讓他感動,鄭重其事的點頭:“你放心,我會永遠對她好的,永遠不辜負她。”

     兩個人伸出手緊握成拳,一旁的無涯子看著兩眼的兩個小子,頗感動的,沒想到這兩傻小子都是癡情種,不由得感歎的點頭,揮了揮手示意龍清遠。

  “好了,你出去吧,把他一個人留在這裏就行了。”說完望向南宮北堂,細心的吩咐:“你留在這裏看著這血人參,只要她的花一萎縮,你就再澆血,讓它開得鮮豔一點,大概需要三天的時間,這花便會結果了,到時候我會過來的。”

     南宮北堂笑著點頭,收回手,那只手鮮血淋淋,卻像沒事人事的,握緊了手,阻止血滴落出來,因為現在他的每一滴血都是珍貴的,直到他流盡最後一滴血也要救回她。

     龍清遠走出去兩步,忽然停住腳步,定定的望著無涯子:“我怕他一個人受不了,不如我們倆輪流放血吧。”

    “那怎麼行,這血人參認血,只能一個人放,先前不是說過了嗎,哪怕就此丟掉也是心甘情願的,因為一命換一命,拿你們的命換她肚子裏小寶寶的命。”無涯子挑高眉,瞪著龍清遠,龍清遠一時啞然失聲,他實在不忍心讓他一個人努力,而自已什麼忙都沒幫上,南宮北堂從後面走過來,伸出手握著龍清遠的肩:“沒事,你放心吧,我不會有事的,你去照顧好她,千萬不要讓她知道這件事,也不要讓其她人知道,如果她知道這件事,寧願她和孩子死也不會用這個血人參的。”

  龍清遠自然相信南宮北堂的話,而且他相信楚楚若是知道這件事,肯定寧死也不服用血人參,所以他是絕不可能說的,用力的點了一下頭,兩個男人為了一個女人而爭鬥,又為了一個女人的共同幸福而和解,這友誼真是該死的複雜。

  龍清遠強忍住心頭的疼痛,跟著無涯子一起走出去,只留下南宮北堂一個人在密室裏。

     龍清遠離開密室,回到楚楚躺著的地方,屋子裏一元子神醫已經走了,只剩下小月和嘯天兩個人守在床榻前,床榻上楚楚正在暗自垂淚,龍清遠走進去,三個人一起望著他,龍清遠不敢讓他們看出破綻,只得扯出一抹笑,高興的開口。

    “楚楚,沒事了,無涯子前輩有辦法解開你身上的毒,只是要等三天,他正在研製解藥,這下你放心吧。”楚楚一聽到龍清遠的話睜大的眼裏浮起希望,定定的落在龍清遠的臉上,唇角浮起一抹淺笑,蒼白的臉上有了些血絲,黯然的眸子裏璀璨起來,急急的伸出手抓住龍清遠的手。

    “清遠,是真的嗎?無涯子前輩真的能解我的毒嗎?我的寶寶也沒事嗎?他會沒事嗎?”

  龍清遠看著如此開心的神情,整張小臉都燦爛起來,忽然覺得他們兩個做的都值得了,這也是南宮北堂的心願,只要她快樂就好,因此俊逸的臉上同樣渙發出光芒,用力的點頭:“你放心吧,沒事了,你沒事了,寶寶也沒事了,所以不用再擔心了。”

    “好,我不擔心,只要寶寶沒事就好。”楚楚笑了起來,眼光一轉沒發現南宮北堂奇怪的開口:“北堂呢?他去哪了?”

  龍清遠在第一瞬間臉色變了一下,但是一閃而逝的恢復如常,被嘯天給發現了,其她兩個人都沒發現,只顧著高興,嘯天心裏隱隱浮起不安,南宮北堂怎麼了,冷眼掃向一邊的項婉雪,那女人一看到嘯天朝自已冷瞪過來,立刻嚇得垂下頭,手上傳來的痛感,提醒自已被折斷了手臂的事實,沒想到這該死的山上竟然能解唐門的毒,心裏一下子惶恐起來,他們不會想殺了她吧。

    “嗯。”龍清遠點頭,走過去挨著床榻蹲下來,伸出大手緊握著楚楚的小手體貼的為她掖好被角,柔聲安慰她:“來,快睡下來,什麼都不要想,你累了,睡一會兒吧,三天后就什麼事都沒有了,肚子裏的小寶寶會平安無事的。”

    “好,我聽你的。”楚楚此刻乖順得不得了,緊拽著清遠的大手挨著自個的臉頰,眼睛緩緩的閉起來,慢慢的睡著了,小臉蛋上此時一片安詳,幾日的顛簸,使得她瘦了一大圈,再加上懷孕,整個人楚楚可憐的惹人憐愛,龍清遠不禁有些心酸,輕輕的抽出自已的手,小心的把她安置好,站起身走到項婉雪的身邊,一把提起那個女人,看著她就想到北堂所受的罪過,那憤怒排山倒海的襲上心頭,項婉雪一看龍清遠鐵青的臉色,心裏更加害怕,他不會想殺了他吧,忙尖叫著哀求起來。

  “求求你別殺我,別殺我,我再也不敢了。”

     嘯天總覺得事情不是那麼簡單的,吩咐小月好好照顧小姐,緊跟著龍清遠的身後走出來,一直走到僻靜無人的地方,只見龍清遠陰森森的盯著項婉雪,露出一嘴白牙怒吼:“你這個惡毒的女人,今日我就讓你不得好死。”說完大手一伸緊掐上項婉雪的脖子,那女人嚇得眼孔放大,拼命的掙扎,雙手努力的撲騰,也逃不開龍清遠的大掌,躲在暗處的嘯天忙沖了過去,從龍清遠的掌下救出項婉雪這個女人,可憐那女人不斷抽搐著昏了過去。

  “你在做什麼?如果師伯研究不出解藥來,我們還要用她去四川換解藥呢?你打死了她怎麼辦?”

  龍清遠想到南宮北堂此刻所受的苦,終於忍不住仰天長嘯,對著天怒吼起來,嘯天被他瘋狂的神情嚇了一跳,趕緊制止著他的動作:“你別把小姐引出來,究竟發生什麼事了。”

     龍清遠喊叫了一陣,心裏總算好多了,他不想讓嘯天知道南宮北堂的事,因此掉轉身往回走:“沒事。”

     嘯天看他不願意把真相告訴自己,氣惱的大叫:“站住,你們是不是都把我當成小孩子了,我知道這解藥不是一番風順拿到的,如果你不告訴我,我就去問師伯去,相信他會告訴我的。”

     龍清遠回轉身子,只見嘯天一臉的堅持,幽幽的歎息一聲:“你知道救楚楚的解藥是什麼嗎?”

  嘯天迷茫的搖頭,他不知道啊,所以他才問他,難道根本是沒有的東西,小姐沒治了,臉色不由蒼白了起來,龍清遠接著開口:“是血人參,那血人參要人血餵養,要足足餵養三天,我不知道三天后,南宮北堂是否還能活著。”心痛無比的聲音,那個男人是徹底的愛慘了楚楚,他的命早已不是自已的了,現在她的血裏即將融合著他的血,自已是不是要失去她了呢,如果她知道這件事,還能心安理得的和自已呆在一起嗎?要不然就讓自已自私一點吧,對她永遠的好,一輩子的好,來彌補今日的一切。

    “啊?”嘯天張大嘴,好半天無法聲響,他想過種種情況,卻沒想到這樣的事,拿另一條人命來換小姐肚子裏孩子的一命,如果讓小姐知道,她無論如何也不會接受的,如果南宮北堂真的出事了,小姐一輩子也不會原諒自已的,這是怎樣的糾結啊。

  “如果南宮北堂真的發生了什麼,小姐知道這一切,她不會原諒自已的。”

    “所以我們不能讓她知道啊,這是北堂的心願,不管他是死是活,我們都不能把這一切告訴楚楚,所以今天的這番話你一定要爛在肚子裏。”龍清遠不忘警告嘯天,嘯天趕緊點頭,他自然不希望小姐有事,龍清遠指了指地上的女人:“把她提回去吧,如果北堂真的出事了,我第一個斬了這女人。”

  嘯天此時氣憤不比龍清遠少,走過去踢了項婉雪一腳,發現這女人氣息竟然有些微弱,被他們生生的折磨得快沒氣了,忙心急的開口:“這女人要沒氣了。”

    “你不是大夫嗎?給她吃點藥,讓她求生不得死不能的那種。”龍清遠半點同情心理都沒有,冷漠的吩咐嘯天,嘯天點頭,他們可不是怕這死女人死了,而是怕小姐需要她的解藥。

     兩個人提著一個昏迷不醒的女人再次回轉屋子裏,楚楚還沒有醒過來,睡得很沉,睡夢中猶自蹙著眉,龍清遠不舍的走過去,纖長白晰的大手撫平她眉尖的痛楚,隨即握緊她的小手:“楚楚,沒事了,等解了毒,我帶你回鬼霧林去,以後再也不讓人來傷害你了。”

  小月看著眼前的一切,心裏不禁被感動了,賢親王爺也愛小姐,如果最後小姐嫁給了賢親王爺,自已也願意接受這樣的事實,只是王爺去了哪里呢?這兩天為什麼對楚楚不聞不問的呢,把所有的機會都讓給了賢親王爺,難道他要放棄了嗎?

  而此時身處密室之中的南宮北堂不知道現在是什麼時間了,中間只除了小道童按時送飯菜過來,還給他吃了一些補藥,以免他身體受不了昏厥過去,沒有人知道,就算是流幹了身上的最後一滴血,他也不會讓自已昏厥的,他的手臂上已經不知道割出多少道血口子了,這血人參越來越旺盛,看來快要結果了,楚楚,只要你和孩子平安,我就滿足了,只要一想到你和孩子的身上都流著我的血,我的心是多麼的開心啊。

     從以前對你做下的事到現在的懺悔,每一樣都讓我心痛,唯有這一件是讓我高興的事,只要能對你有一丁點的用處,我都會奉獻出來,別說是我的血,就是我的眼,我的手,我的腿,只要於你有用處,我都會毫不猶豫的給你的,只希望你以後快快樂樂的,永遠不要留下一滴眼淚,你的眼淚讓我心疼,好想把你捧在手心裏,給你想要的一切,只要你想,那怕尋遍天涯海角,我都會給你找到,如果我真的不在了,希望在你的心裏永遠記得一個我,我不會轉世投胎的,就是化成一縷鬼魂,我也要陪在你的身邊。

  南宮北堂想著這一切,滿臉的幸福,他的頭陣陣的昏厥,他一直用堅定的意志強撐著,只到血人參綻放出奇異的香味,花謝了,結出一個紅通通的如櫻桃般大小的果子,香味溢滿在整個密室裏,他終於欣慰的笑了,倒到地上去,輕聲的低喃:“血人參結果了,它終於結果了,楚楚有救了。”

     隨著他的低喃,緊隨著他倒下的身子,無涯子走了進來,一看到南宮北堂倒了下去,飛快的吩咐身後的兩個道童:“立刻把他扶到外面的廂房裏去,把那個天山雪蓮研成的藥丸給他服下。”

  “師傅?”兩個小道童驚訝的叫,師傅把天山雪蓮當成命似的護著,就是師叔想要都沒給,這次竟然給了這男子,怎不令他們驚訝,無涯子揮揮手:“去吧,問世間情為何物,直叫人生死相許,我是被他這樣的癡情感動了,那天山雪蓮也不過是死物罷了,我不想這樣的人就這麼死了。”

  “是,師傅。”兩個小道童飛快的走過去,扶起南宮北堂的身子往外走去,無涯子則走到血人參前,滿意的看著自已研究出來的成果,輕手輕腳的摘了下來,用白布包著,急匆匆的往外走去,很快來到楚楚住的屋子裏,床榻前的圍了一圈人,一看到無涯子興高采烈的臉色,全部松了一口氣,看來血人參結果了,無涯子走到床榻前打開白布,只見一粒櫻桃大小的果子,豔紅似血,紅得發亮,紅得妖豔,清香撲鼻,其他人不知道,只有龍清遠和嘯天知道,這哪里是果子啊,根本就是人血啊,南宮北堂的血啊,南宮北堂不知道怎麼樣了?兩個人同時不安的想著,緊盯著無涯子前輩,想知道南宮北堂究竟怎麼樣了?

  可是無涯子前輩只顧著興奮,好似把南宮北堂這個人徹底給忘了:“來,快吃了,這東西可珍貴著呢,吃了母子二人就平安了。”

  楚楚一聽無涯子前輩的話,早興奮了,雙眸一片光華璀璨,用力的點頭,伸出手接過無涯子手裏的珍果放進嘴裏,甜到心裏的味道,又香到心裏,小心的細嚼慢嚥下去,通體的舒暢,感覺好舒服啊,頭也不昏了,心口好似也不疼了,周身一點疼痛的感覺都沒有了,不由得笑了起來,雖然那小臉蛋無比的瘦弱,可是卻有著光輝,長長的睫毛輕扇著,說不出的可愛,無涯子心疼的吩咐楚楚。

  “這血人參剛服下去,千萬不要下床,多休息,讓胎兒充分的吸收到血人參的香氣,這樣他才會健康起來。”

    “好。”楚楚乖巧的點頭,人家救了她們母子的命,她好感激他啊,忙哽咽著開口:“謝謝無涯子前輩,小女銘記你的大恩。”

     無涯子心內暗自歎息,女娃子你該謝的不是我啊,是那個傻小子啊,他都昏過去了,恐怕要調養一陣子了,不過他不讓我說也沒辦法啊,搖了搖頭,拍拍她的手。

    “別傷心了,只要能好就好。”說完站起身掉頭吩咐旁邊的小月:“好好照顧她,休息三兩天就會好的,毒已經解了,大家都放心吧。”

  一時間屋子裏的人都高興的笑了,可事實上只有小月和床榻上的楚楚不知道,其他人心情都有點沉重,這個好了,另一個還不知怎麼樣呢,就連坐在一旁的一元子神醫也有些憂慮,和楚楚招呼了一聲,跟著無涯子身後走出來,龍清遠和嘯天也緊隨其後走了出來,屋子裏,小月和楚楚雙手緊握在一起,高興的笑,兩個人眼裏都是淚光點點,總算化險為夷了,寶寶沒事了,真是太好了。

  過了一會兒,楚楚奇怪的開口:“小月,為什麼這幾天沒看到北堂呢?難道他有什麼事走了不成。”

  小月搖了一下頭,迷惑不解的開口:“聽賢親王爺說,王爺身子不舒服,好像是上次的昏迷不醒,後來又進了鬼霧林染上毒瘴,這次身子又不舒服了,所以一元子神醫開了藥讓他服下,在別的地方休息呢?”

  楚楚因為太過於沉浸在自已的快樂中,所以才沒有認真的回味,點著頭:“這次他確實太累了,我真是麻煩他們兩個了。”

  “總算現在沒事了,你就別想那麼多了。”小月怕楚楚想多了,忙湊到她跟前哄勸起來,逗得楚楚高興起來。

     而在道館的某一處廂房裏,屋子裏的人久久的沒有聲響,一起望向床榻上的男人,臉色蒼白得像個鬼,唇白如紙,整個人瘦了一大圈,此刻安靜的睡在床榻上,大家的心裏都很疼痛,龍清遠在心裏大聲的念叨,北堂,趕快醒過來,只要你醒過來,我會離開楚楚,她是你的了,我龍清遠敗給你了,我心悅口服,我祝福你們,希望你們每一天都幸福,你感動我了,只求你快點醒過來。

  南宮北堂並沒有因為任何人的祈禱而醒過來,依舊靜靜的躺在那裏,坐在旁邊的一元子神醫不悅的皺眉望向自個的師兄。

    “怎麼能研究出這麼毒辣的解藥呢,竟然用血餵養,這不是把人生生的逼死嗎?”

  無涯子無奈的歎息:“所以當初我才只培育了一盆,養著玩兒的,誰知這小子竟真的願意用血喂啊,還有這小子也願意啊,真是兩個情種,和我們當年有得拼。”無涯子的話一說完,一旁的一元子臉色便冷了下來,師兄真是過份,在小輩們面前竟然說出了他們事,真是有夠丟臉的,站起身冷哼,甩手離開了屋子,無涯子望著一元子離開的身影,不滿的嘟嚷:“說說又怎麼了,誰沒有年輕過,真是的。”掉頭見屋子內龍清遠和嘯天望著他,撇了撇嘴,得意的開口。

    “當年,我們師兄弟可也是情種一個,可是雪兒去世了,所以我們兩個老東西便相依為命了。”無涯子顯然說到傷心處了,也站起身不願待了,走到門口回首叮嚀兩個男人:“他沒事的,我給他服用了天山雪蓮花,他很快便會醒過來的。”

     說完頭也不回的走了,龍清遠和嘯天相視了一下,同時松了口氣,沒想到無涯子竟然是個情種,若不是南宮北堂的情感動了他,只怕他無論如何是不會拿出天山雪蓮的,那東西可珍貴著呢,既然南宮北堂沒事,那就好了,龍清遠吩咐嘯天。

    “你過去陪陪楚楚吧,這裏有我呢。”

     嘯天便知道龍清遠有話想和南宮北堂單獨說,點了點頭:“好,那我去了,有什麼事叫我就行。”

  “行。”龍清遠揮手,等到嘯天走了出去,慢慢移步坐到南宮北堂的身邊,伸出手握著他的手,他對自已的情敵竟然惺惺相惜起來,只要他沒事就好,就算把楚楚讓給他,他也不希望他有事。

    “北堂,如果你醒了,就和楚楚一起回鬼霧林吧,我不會再打擾到你們了。”他輕聲的說,眼裏竟然氤氳起來,心裏好痛好痛,只怕這一輩子他再也不會像愛楚楚這樣去愛任何一個人了,因為這愛讓他用盡了力氣。

     南宮北堂好像聽到了龍清遠的話,眸子眨了一下睜開,定定的望著龍清遠,他聽到他的話了,可是不欣喜,同樣為龍清遠心疼,他知道他也愛她,兩個人都愛,可是他們都不想讓楚楚當夾心餅,所以只有一個人放棄去成全一個人。

  “清遠。”南宮北堂沙啞的聲音響起,他不想用這樣的一個形勢來和他爭楚楚,他所做的不是本錢,他只希望楚楚幸福:“我們公平一點,請別說出這件事,我們把這件事交給楚楚,如果她毫不猶豫的答應跟我走,那麼你祝福我們,如果她猶豫了,那麼讓她和你一起走吧。”

    “好。”兩個男人豪爽的點頭,此刻心中竟然奇異的開朗,因為知道不管他們哪一個人陪著她,必然是盡了全力的去愛她,她都會幸福的,所以另一個人心裏便開心了,有時候愛著所以不放心,好似只有自已才能給她全心的愛,但現在另一個人同樣也能給她全心的愛,所以兩個人竟然從未有過的開心。

  三日後,楚楚已經能下地了,南宮北堂的身子也好得差不多了,雖然仍然很虛弱,但是已經行動自如了,楚楚看到他嚇了一跳,沖過來拉著他轉了一大圈,心疼的追問:“北堂,你怎麼了?那個毒瘴這麼厲害嗎?”

  南宮北堂輕笑了一下,抽出自已的一隻手,手臂上纏了一層白紗,手上也有一些疤痕,他怕她發現,所以假裝抽出來不經意的撫了一下自已的長髮,狀似瀟灑的笑:“也許是老天爺懲罰我曾經對你不好吧。”

     楚楚一聽他的話可就不樂意了,一連呸了好幾下:“都多遠的事了,怎麼還提呢,過去的事都過去了,我們永遠不要再提了。”

    “好。”南宮北堂貪婪的望著她的容顏,也許以後再也沒有這樣的機會了,對於她的答案他多少是知道的,在她的心裏清遠也許比自已更重一些,他們之間從來沒有過傷害,而自已曾經那樣的傷害過她,他不想用自已的付出做為挽留她的籍口,只要她幸福,誰陪著她不是一樣呢?

  三個人走進屋子,小月接受到龍清遠的眼神,知道自家的王爺有話要和楚楚說,便悄無聲息的退了出去,南宮北堂誠摯的望著楚楚,那麼認真,仿佛恨不得望一個世紀那樣長,直到天荒地老,楚楚奇怪的盯著他。

    “怎麼了?北堂?”

 “楚楚,我們還能回到從前嗎?你還願意做我的王妃嗎?”楚楚一下子愣了,她害怕的終於還是來了,她心疼他們兩個,她可不可以不要回答這樣的問題呢。

    “我?”楚楚不知道此刻自已該如何開口,才能解決眼前的,南宮北堂的心刺痛到無以復加,臉上卻浮起笑意:“好了,讓清遠陪你回鬼霧林去吧。”

  “那你呢?”楚楚關心的追問,他不會再想不開吧,認真的探詢他,他忽然間笑了,蒼白的臉上掛著寵溺,伸出手揉了揉她的秀髮,就像是對待可愛的小妹妹般:“我沒事,以後不會再想不開了,你放心吧。”

    “那不管到哪里要給我消息,要不然我會不放心的。”楚楚細心的叮嚀,望著他盈盈的笑,那樣子翩若驚鴻,將會永遠留在他的腦海裏,她撫摸著肚子輕聲的說:“希望你能來看我的孩子。”

  “好,我會的,我會來看你的,只要想你了,我就來看你。”南宮北堂說完站起身子,往外走去,楚楚站在身後望著他高大挺拔的背影,那般的孤傲挺直,北堂,你一定要幸福,很幸福,這樣我才會開心。

  南宮北堂一走出屋子,身子便晃了兩下,嘴裏有一股甜膩的味道,唇角溢出一些血來,看到龍清遠走過來,忙伸出手擦乾淨,爽朗的笑著。

    “清遠,以後好好照顧她,千萬不要讓她受到一丁點的傷害,如果被我知道了,我不會饒過你的。”

     小月站在龍清遠身後聽著王爺的話,總覺得王爺的臉色白得有些不正常,聽著他如此說話,心裏越發的不安,究竟發生什麼樣的事了,看著兩個男人之間交錯的眸光,他們之間好像有秘密似的。

  “你去哪?”龍清遠伸出手來握住他的手,南宮北堂輪廓鮮明的臉上,越發的稜角分明,揚起一抹笑:“其實我接到了追月和追風的飛鴿傳書,皇上下旨讓我帶罪立功,前往邊關平亂,那狼牙國因為我不在的原因,在邊關駐紮了二十萬人馬,如果寧城失守,只怕我們鳳騰國要失去兩座城池,所以皇上很心急。”

  “那怎麼行?你的身子根本吃不消,還沒復原呢,怎麼能去邊關呢?”

  龍清遠一聽他的話立刻不同意了,臉色沉凝了下來,他這樣的身子前往邊關,不是去送死嗎,要知道狼牙國的勇士可不是浪得虛名,皇兄真是的,難道鳳騰國的就沒有人可用了嗎?派他這時候去,要去最起碼也等他的身體好了再去。

    “沒事,我會利用路上休息好的,等到邊關也是一個月後的事了,所以不可能有什麼事的,你放心吧,照顧好楚楚,我最不放心的就是她了,她的個性有時候很彆扭,是那種死要面子活受罪的女人,所以愛她是一件很辛苦的事情,不過以後我輕鬆了。”他淡淡的笑,沒有人看到他的心裏在滴血,其實他更願意和她窩在鬼霧林裏,陪著她過一輩子,可是他不想讓她為難,只要她幸福,從此後他就像大哥哥一樣了。

    “我會的照顧好她的,你放心吧。”龍清遠看著眼前男人的灑脫,他是真的灑脫嗎?只怕那心在一點一滴的滴血吧,可是他只想自私的擁有楚楚,愛可以自私一點嗎?既然他放手了,他可以選擇和楚楚在一起嗎?

  兩個男人錯身而過,從此天涯永別,楚楚站在窗前望著那大步而去的身影,眼淚一點一滴的滑落臉頰,她只是不願意傷害他們每一個人,最終只怕把兩個人都傷了,愛情有時候真是一把雙刃劍,可以愛人也可以傷人,那種殺人於無形的痛。

     聽到門前的響動,她無聲的回身,抹開臉上的淚痕,在一瞬間露出笑意,走到床榻邊坐下,笑望著走進門內的龍清遠。

  “他走了,說是去邊關嗎?”

  “是,皇上下旨讓他去邊關打仗,你知道他在沙場上是有名的魔鬼,那些人害怕他,所以皇上便把他調到前線去了。”龍清遠忽然有些害怕,他就那樣走了,絕決的走了,把她託付給了自已,難道他永遠也不回來了嗎?如果真的是這樣,他和楚楚會幸福嗎?他心頭永遠背負著一個秘密真的心安嗎?

  “好,我們也該走了,你把我送回鬼霧林,也回京去吧,這一陣子耽擱了不少事情吧。”她淡淡的笑如沐春風,心頭忽然坦蕩起來,船到橋頭自然直,何必想那麼遠以後的事情呢,楚楚的話音一落,龍清遠便知道她的決定,其實她誰也不選,不想讓他們任何一個人受傷,可是那個傻子,他以為她不要他了,所以絕決的走了,唇角浮起笑。

    “我答應了他要照顧你,最少也要等你的孩子生下來,我才會安心的離開。”

     龍清遠堅定的開口,無論如何,她孩子沒生出來,他是不會離開的,他本來答應要照顧她一輩子的,如果那個人知道,也許他無論如何是不會放心的,龍清遠走過去扶著楚楚的手:“走吧,我們下山吧,那個項婉雪被嘯天給扔到無量山的野林子裏面去了,斷沒有生還的可能了,所以以後不會再出來害人了。”

    “嗯。”楚楚點點頭,雖然身子還有些虛,但是精神好多了,抬頭見嘯天走進來,忙招手示意嘯天:“我們都過去謝謝無涯子前輩吧。”

    “師伯說不用了,怕見著了再分開傷感,所以吩咐我讓你們悄悄的下山。”嘯天想起師伯那個人就好笑,有時候兇惡得要命,有時候心又柔軟得要命,不過他總算知道為什麼師伯和師傅那麼好了,原來,師伯和師傅同時愛上了一個女人,嘯天嘿嘿的笑,小月推了他一下,冷瞪他:“笑什麼,像個白癡似的。”

     嘯天湊過身子認真的開口:“我在想什麼時候學好醫術,回去娶小月兒。”

  小月沒想到嘯天竟說這個,一向大刺刺的女人臉紅到脖子根,趕緊走到前面去,不理身後的死小鬼,明明比自已小兩歲還想娶自個兒,做夢去吧,不屑的想著,可是臉頰好燙啊,一直走在前面的楚楚奇怪的回頭望著小月:“怎麼了?”

  “沒事,沒事。”小月連連擺手,走到階梯前,搶先往山下走去,楚楚回過頭,只見嘯天正得意的笑著,楚楚一下子明白了,望向清遠,原來是嘯天這小子動情思了,這樣簡單又快樂的感情真好啊,兩個人一起笑著下山去了,嘯天回鳳凰山,龍清遠和楚楚小月回鬼霧林去。

     而南宮北堂還沒有走,遙望著遠去的馬車,一臉的平靜,瘦削如刀刻的臉頰上閃過笑意,跟著他身後的兩個手下,心疼的看著瘦得不成人形的主子:“爺,該上路了。”

    “走吧。”一拉韁繩,策馬狂奔,陽光灑在他的身上,一路向西而去,他和她越走越遠了,心好疼,只能使勁的狂奔才能抑制著自已的心痛。



第一百二十四章 邊關救人

  楚楚和龍清遠回到鬼霧林,玉兒高興的又哭又笑,楚楚沒事就好,沒事就好,楚楚本來讓龍清遠回去的,可是他一直堅持等她把肚子裏的孩子生出來再走,楚楚便由著他了,兩個人在穀裏生活,倒也愜意。

     嚴寒的冬很快過去了,到處一片生機盎然,滿山的蒼翠,還有那鋪天蓋地的野花,姹紫千紅,分外妖嬈,龍清遠陪著楚楚在穀裏散步,早晨的醉心花紛紛揚揚的落下來,飄落到兩個人的身上,這畫面說不出的好看,男子長髮如絲,俊美如仙,他手裏扶著的嬌小女子明眸皓齒,笑意盈盈,俏皮的伸出手逮住一片花瓣,插在男子的發間,銀鈴似的笑聲便響起來。

    “清遠,你這樣子,好像一個人妖啊?”

  “人妖?那是什麼東西?”龍清遠細長的眉毛挑了一下,眸子閃過一絲迷茫,這詞怎麼想怎麼怪怪的,掉頭見她得意的笑,便知那話肯定不是好話,大手一伸,抱起她嬌小的身子,小心的轉了幾圈,威脅她:“說,是不是什麼不好的話?老實給我交待出來。”

    “沒有啦,人家沒有。”楚楚笑得喘不過氣來,開始討饒,忽然臉色一變  “肚子好疼啊,清遠。”

     龍清遠一聽嚇得趕緊放下她的身子,焦急的望著她的肚子:“啊,難道動了胎氣,不會吧,都怪我,太不當心了,真是該死。”

     楚楚看著眼前的男子,那份小心翼翼的呵護,眼眸間滿滿的深情,完全不復從前的狂妄不桀,他變了,是為了她變的嗎?身形一轉早跑開來,留下清脆的笑聲,惹得身後的男子虎著臉望著她的背影,只一會兒便又笑了起來。

  這丫頭總是嚇他,惹不是懷孕,一定要打她的屁股,這一陣在穀裏,他覺得很開心,可是卻在午夜夢回時,心隱隱的疼著,為了那個義然奔赴邊關的男人,他真恨死了自已,如果一直自私著,他們就會一直開心的活下去,等到她孩子生下來,等到她慢慢的接受他,這一切都是順理成章的事,可是他不是那些小人,他的心不允許他這麼自私,他嘗試過自私一點,可是這一個月來他過得並不好受,何況是瞞一輩子,他會背負著怎樣的一個秘密來成全自已的自私呢。

     高大的身形一轉,飛快的追上前面的影子,心下了一個重要的決定,那怕就此失去她,他也不後悔,這個念頭一起,他的心裏竟然是這一個月來最開心的時候。

     龍清遠只幾大步便追上前面的影子,已經氣籲喘喘的坐到旁邊的高堆處休息了,他也走過去挨著她的身邊坐下來,楚楚笑著回望身邊的男子,見他的臉色凝重下來,不禁奇怪的開口。

    “怎麼了?清遠,出什麼事了,好嚴肅的樣子。”

  龍清遠望著眼前漂亮嬌麗的臉蛋,正關心的望著自個兒,如果真的說了,只怕他就要失去她了,這樣他也說嗎?可是不說不是他龍清遠的性格,心在一瞬間堅定下來,一向溫柔深情的眸子,盛上幽潭般的深暗,伸出手握住楚楚的手。

  “楚楚,有一件事我沒有告訴你,我總想著你有權利知道這件事?”

  楚楚不知道他想說什麼,見他鬢邊的碎發滑落下來,抽出手細心的給他順好,這些日子的相處,他們很開心很快樂,雖然她常常想起北堂,有時候會心疼,可是仿佛離他已經很遙遠了,她負了一個,就不想再負一個了。

    “好,你說,我聽著呢?”她盯著他的眼睛,發現他的眼睛很漂亮,是那種帶著淺藍光澤的眼眸,在陽光的照射下,幽暗清明。

    “你知道那個血人參是怎麼研製出來的嗎?”龍清遠堅定執著的望著楚楚,亨受著她身上淡淡的花香味,也許以後再也沒有機會了,也許她會成了他的。

     楚楚看著龍清遠暗沉的眸子,心下有些不安,搖了搖頭,不是說無涯子前輩研製出來的嗎?她哪里知道啊。

     龍清遠歎了口氣,心痛的開口:“血人參要以人血餵養方能結出果實來,那三天北堂不見了,就是因為他用他的血在餵養血人參,所以你才會見到他那麼虛弱,事實上他差點死過去了,當時無涯子前輩說了,以命換命,後來看他太癡情,就把天山雪蓮花送給他服用了,所以他才沒有死。”

  楚楚只聽到自已的心臟咚的一聲響,沉到谷底,久久沒有反應,呆了,原來他並不是中瘴毒那樣的,只是因為出血過多,天哪,她的堅持,難道真的是要用另一條人命來換取自已肚子裏的孩子嗎?臉上一下子淚如雨下,心痛得直想死過去,想到他臨走前的絕決,那樣寵溺的摸著自已的頭,叮嚀自已要快樂,開心,她究竟在做什麼啊,自已是把怎樣一把鋒利的刀刺進他的胸口裏啊,比起當初他對自已的施暴,自已殘忍何止千倍萬倍啊,當初的他是不知道自已是誰,現在的自已明知道他一直的在懺悔,一直的在付出,卻為當初的事斤斤計較,他在那種情況下竟然到邊關去守敵了,如果他真的出什麼事了,她永遠也不會原諒自已的,傷心的痛哭起來。

     龍清遠心疼不舍的伸出手把她抱進懷裏,他的心也難過,愛真是一把尖銳的雙刃劍,它為何要刺進三個人的心裏啊:“別哭,楚楚,他走時還叮嚀了,別讓你知道,怕你傷心,千萬別讓自已傷心,你傷心了,我們兩個人都不好受。”

    “可是心好痛,我沒辦法阻止,它一直痛一直痛。”楚楚哭倒在龍清遠的懷裏,她好無力啊,只覺得痛得恨不得死過去一樣,為什麼要這樣呢,老天啊,如果她知道,她寧願和孩子一起死,也不要他們這樣啊。

     龍清遠看著她如此痛苦,又懷著身孕,真後悔把事實的真像告訴她,明知道她會難過,為什麼要告訴她呢,他真是不知道拿她怎麼辦了,她痛苦,他比她更痛苦,而遠在邊關的那個人也痛苦,三個人都痛苦,這究竟是怎樣的一份感情糾葛啊,可是楚楚真的不能再傷心了,要不然孩子會有危險的,她已經七個月的身孕了,再有兩個月孩子就要生下來了。

    “楚楚,別傷心了,你哭得我心都碎了,別哭啊。”龍清遠細心的幫她擦眼淚,那眼淚為什麼越擦越多啊,楚楚看著眼前男人的俊顏上布著痛楚,那樣偉岸狂妄的一個人如今卻心痛難過,這一切都是自已造成的,硬生生的抑制住自已的眼淚,只在心底默默的開口,北堂,對不起,現在不是你欠我的,而是我欠你的了。

  “好了,清遠,我們不傷心了,想不到我也有脆弱的一天。”楚楚伸出小手抹幹臉上的淚珠,自嘲的苦笑,龍清遠扶著她的身子站起來:“不去想了,他會回來的,會回來的。”

    “但願吧。”楚楚點頭,心裏卻知道他是不會再回來的了,他心裏一定是希望自已和清遠幸福的在一起的吧,平日她也以為自已可以如此,可現在知道了這一切真相,她還能心安理得的和清遠在一起嗎?

  兩個人步出林子往回走,眼前依舊春光明媚,可是心頭卻完全沒了先前的興奮,遠遠的看到玉兒奔過來,楚楚和龍清遠相視了一眼,回身望向玉兒,玉兒見楚楚眼睛紅通通的腫了起來,驚訝的停住步子,自從王爺離開後,楚楚和賢親王爺相處很快樂,她們也很開心,所以認了這樣的事實,只是今兒個為什麼哭成這樣呢?

    “有什麼事嗎?”龍清遠淡漠的開口,不悅的蹙起眉,玉兒聽到王爺微慍的語氣,回過神來:“稟王爺,黃侍衛過來了。”

    “黃霖?”兩個人同時驚叫,黃霖來表示什麼呢,難道是南宮北堂出事了,楚楚的身子晃了晃,龍清遠忙扶穩她,細心的開導:“你別心急,也不一定是他那邊的事情,我們先過去看看再說。”

    “好。”楚楚急促的開口,兩個人一起往鳳天閣走去,鳳天閣的正廳裏,小月隨侍在一側,黃霖喝了一口茶,滿臉心急的放下茶盎,望著外面,小月對於黃霖,有些反感,也不理他,誰讓他和皇帝一條心的。

     就在黃霖急得不得了的時候,龍清遠扶著楚楚走進來,黃霖忙站了起來,抱拳開口:“王爺,皇上讓你回京商量大事呢?”

  “什麼事啊?”龍清遠隨口問,扶著楚楚有些笨拙的身子,坐到一邊的座榻上,自已坐在她的身側,好半天沒聽天黃霖的聲音,忙抬起頭望過去,只見黃霖一臉為難,當下心裏一沉,難道真是南宮北堂的事情,正想起身和黃霖出去說,那楚楚何等敏捷的心,立刻開口:“有什麼事當著我面說吧,用不著遮遮掩掩的。”口氣有些不善,對於黃霖,她心裏一點好感都沒有,黃霖看著她的表情,只能把苦水往肚子裏流,眼下也顧不得管自已的心思,只抬高頭望向龍清遠,龍清遠看楚楚的眼睛堅定的望著他,只得點了一下頭,示意黃霖就在這廳裏說。

  黃霖無奈,恭敬的開口:“北堂王爺在邊關被俘,眼看寧城失守,所以皇上心急如焚,讓王爺回去商量對策。”龍清遠一聽黃霖的話,臉色蒼白了,而一旁的楚楚再禁不住這種打擊,輕呼一聲,昏了過去,龍清遠嚇得趕緊上前抱起她,急促的叫起來。

  “楚楚,楚楚,你醒醒。”

  “王爺,把楚楚扶到床榻上吧,一會兒就沒事了。”小月趕緊開口,龍清遠忙抱起楚楚放進屋內的大床上,緊握著她的手,雖然他們兩個不好過,可最不好過的還是她啊,剛剛安生一點,這又不安生了,但願老天爺心疼著她些,別再折磨她了。

     龍清遠一手握著楚楚的小手,一邊回頭望著黃霖,冷魅淩寒的開口:“北堂那樣一個人怎麼會被俘呢?”

  “回王爺,聽說北堂王爺好像身體不好,強行迎敵,再加上此次狼牙國第一勇士,木拓雷出戰,所以王爺便被他們抓去了,寧城一下子群龍無首,人心惶惶,皇上日夜難安,命令屬下日夜兼程趕到鬼霧林,讓王爺回去。”

     龍清遠一蹙眉,眸間閃過不經意的憂慮,她這個樣子,他怎麼離開,而且她醒來不知道有多傷心呢,他應該守在她的身邊保護她才是,這可是當初他答應了那個男人的。

    “王爺,事不宜遲,還是即刻回宮吧,她不會有事的,她一直很堅強,沒事的。”

    “你回去吧,我沒事了。”不知何時楚楚已經醒過來了,聽到他們的對話,忙捏了一下手,示意他趕緊回去,這種狀況下,朝廷一定人心惶惶,要是寧城失守,只怕就要丟兩座城池,這是龍騰國的恥辱,雖然她是穿越過來的,可好歹落在這個國家,當然不希望這個國家有些恥辱。

     龍清遠一聽耳邊的話,忙掉頭望過去,黑幽的眸子裏布著遲疑,左右為難,國家有難,他身為親王,自然該立刻回去商量對策,可是又不放心她,不如讓她跟他一起回王府吧,龍清遠眸子閃爍了幾下,唇角浮起堅定。

  “那你和我一起走吧,回京城去,要不然我不放心。”

  “我不礙事的,我只想安心的在鬼霧林待產,生下孩子,你們去吧,別擔心我,我真的沒事。”楚楚坐起身子,小臉蛋上浮起焦急,催促他快點回去,龍清遠一咬牙,站直身子,無視自已心內的擔憂,回身叮嚀小月:“一定要照顧好楚楚,昨天嘯天回來了,讓他在這段時間內不要去鳳凰山了,等她生下孩子,再去鳳凰山吧。”

  “行。”小月點了一下頭,龍清遠稍微放了一點心,回望了楚楚一眼,唇角浮起溫柔:“我一定會把北堂帶回來的,你放心吧。”

  “嗯,我相信你。”她的眉,她的眼,她的臉,都布著認真,用力的點了一下頭,那般的乖巧,使得他相信,她一定會乖乖的等他們回來,而且她的肚子也大了,她那麼愛孩子,一定會保護好孩子的。

    “那我走了。”龍清遠掉轉身和黃霖一起往外走,黃霖眼神複雜的望了她一眼,由始至終,她都當他透明人一般,也許她真的把他當成了陌生人,可是他卻做不到,可是那又能怎麼樣呢,他終究是皇帝的奴才,這是一輩子也改變不了的事實。

     兩個男人大踏步的往外走,楚楚急切的叫了一聲:“清遠。”

     龍清遠停住身子,遙遙回首,望見她的一張笑臉,聽到她溫柔的叮嚀:“你要小心點。”

  “好。”心裏暖暖的,激動的,輕顫著大踏步的走了出去,屋子裏,楚楚臉色一變,取而代之的是一慣的冷漠,揮手示意小月:“立刻給我去看看他們是否出了山谷,然後把嘯天叫來。”

  “好,不過楚楚想幹什麼?”小月和玉兒同時望向楚楚,只見她並未說什麼,兩個小丫頭一時間又不知道她想幹什麼,小月便飛快的出去找嘯天,至於王爺和黃侍衛肯定走了的,朝廷都出大事了,而且王爺竟然被抓走了?

  玉兒把楚楚從床榻上扶下來,小月已經把嘯天找來了,三個人一起望向楚楚,不知道她有什麼任務要分配,楚楚站起身活動了一下,定定的望著嘯天:“我準備去邊關救北堂,所以想讓你陪我們一起去,要不然我怕孩子?”楚楚的手撫上肚子,已經很大了,但卻不是那種蠢得要命的肚子,是那種緊繃的,結實的肚子,所以還能行動起來,要不然早該睡到床上去了。

     三個人被她的話嚇了一跳,玉兒和小月立刻站出來反對:“楚楚,這怎麼行,你剛剛答應了王爺會乖乖留下的,現在去寧城,不是把他的話當成耳旁風嗎?”

  楚楚聽了玉兒和小月的話,臉蛋上不由浮起痛苦之色,掉頭望向一邊的嘯天:“嘯天,把當日我是怎麼得救的事情講給她們兩個聽一下?”

  楚楚如今細想起來,當時除了自已和小月不知道那血人參是南宮北堂的鮮血染成的,只怕其他都知道,所以眸光幽幽的落在嘯天的臉上,說不出是責怪還是生氣,嘯天心下一虛,趕緊垂首:“小姐?”

  “不是無涯子前輩子救的嗎?”小月看嘯天和楚楚兩個人的神情,不由奇怪的問,當日她也在那裏,自然知道其中的情況,不懂楚楚為什麼讓嘯天說,只聽得嘯天輕歎氣:“那血人參要人血餵養,所以南宮北堂便喂了三天的血,身體已經極度虛弱了,上了戰場,自然不是敵人的對手。”

     嘯天的話一完,小月和玉兒同時嚇了一跳,用人血餵養,三天?天哪,不是要了人的命了嗎?難怪王爺那會兒臉色好像鬼一樣,她還正奇怪為什麼他的臉色那麼差呢,原來是放血所致,難怪楚楚堅持要去救他,換做自已也會這麼做的,可是眼下她都懷了七個月的身孕,這一路到邊關是很危險的。

    “要不然我和小月去吧。”嘯天開口,反正他和小月都會武功,過去救人吧,總之小姐還是不要過去了,這麼大的肚子行動也不便啊。

    “不行,我是一定要去救他的,寶寶一定希望和我一起去救他,你們不要阻攔了,準備準備吧,玉兒照舊留在穀裏,我們三個人即刻上路。”

     楚楚的命令一下,三個人也不敢反抗,玉兒不放心,眼淚汪汪的想跟著她們一起去,楚楚嚴肅的板下臉來:“不行,本來我一個孕婦就夠他們兩個累的了,你不會武功再去,不是更多一個累贅嗎,所以安心呆在穀裏等我們回來。”

    “那你們一定要小心啊。”玉兒皺起細細的眉毛,她真的好擔心楚楚啊。

    “嗯。”三個人點頭,離開鬼霧林,嘯天駕著馬車,楚楚和小月坐在馬車裏面,玉兒給他們準備了充足的乾糧和水,三個人一路往西而去。

    因為楚楚懷孕的關係,不能日夜顛簸,所以她們白天趕路,晚上住在民宿裏,雖然楚楚堅持晝夜趕路,但嘯天並不理她,如果這樣下去,孩子會有危險的,楚楚見嘯天堅持已見,只得白天趕路晚上住宿,就是白天馬不停蹄,一應吃喝都在馬車上解決,所以很快到了寧城的週邊,眼看著天色已經晚了,楚楚堅持要進城,嘯天哪里由著她,明天再走不遲,下了馬拉著僵繩一路找過去,整排的民房,多數竟然沒有人,好像很多人家怕寧城失守,全都出去逃難了,好不容易才看到一間民房裏有一個婦人呆在裏面,嘯天趕緊上前招呼了一聲,說明了來意,那婦人無精打采的,倒也沒有拒絕他們,便留他們過夜了,晚膳還準備了一些食物給他們,只是那婦人好像有點不對勁,三個人也說不出哪里不對勁。

     半夜的時候忽的聽到外間有響動,三個人警覺起來,不會那婦人存著什麼不良心思吧,一聲響動過後再沒有聲響,楚楚示意嘯天出去看看是怎麼回事,嘯天輕手輕腳的走了出去,卻發現那婦人上吊了,嚇了他一跳,趕緊放下她,楚楚和小月亦起來圍過去,連聲喚那個婦人。

    “大姐,大姐,你有啥子想不開的?為什麼要上吊啊,寧城還沒失守呢?”

  三個人都以為這婦人是因為寧城要失守所以才上吊的,誰知那婦人一看自已沒死掉,爬起來再去上吊,小月和嘯天忙阻止了她,問她怎麼回事,說不定她們能幫助她呢?

  那婦人哭泣得傷心極了,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講了事情的經過,原來這婦人的夫君是鎮守在甯城的王都尉,此次王爺出城迎戰,被敵人的將領木拓雷生擒,王都尉命令士兵撤回來,那副將一聽到王爺被俘就像瘋了似的,把她夫君給下到大牢裏,連後那副將命令將士出城迎戰,因為王爺被擒,士氣大傷,大家都沒信心了,所以大家越戰越敗,這不眼看著寧城就要失守了,這寧城一失守她夫君是必死無疑。

     楚楚一聽到婦人的話,臉色一凝,暗夜中眸子亮了起來,因為她們三個人初到寧城還擔心對情況不熟悉,正好有這婦人,倒可以進得寧城,因此楚楚淡淡的開口。

  “大姐快起來,千萬不要尋死了,也許我可以救你夫君一命。”

     楚楚的話音一落,那婦人的臉上一下子欣喜的跳動了一下,可是一看到楚楚只不過是一個手無搏雞之力的孕婦,能有什麼辦法救她夫君啊,不由得再次絕望的搖頭:“妹妹,你是好心啊,可是那些人是不會理的,我去求他們了,那兩個副將一個叫追風,一個叫追月,他們可都是王爺的手下,此次王爺被抓,他們都快瘋了,還會給你們說話的機會。”

    “那個你不要擔心,實話告訴你吧,你眼前的這位就是那被俘王爺的王妃,所以你的擔心都是多餘的。”小月冷冷的開口,一旁的楚楚聽她如此說,挑眉沒言語,那夫人一聽小月的話,眼睛睜得銅鈴還大,天哪,原來是王妃駕到啊,自已真是失禮了,慌忙跪到地下:“愚婦眼拙了,讓王妃見笑了。”

  “你起來吧,我問你,好像駐紮在寧城有幾隊人馬,為什麼王爺被俘,那些人不動手救王爺呢?”楚楚冷靜的張嘴問,聽黃霖說過,南宮北堂手上的兵權最多只調到十萬人左右,駐紮在寧城的足有二十萬大軍,為什麼沒人救北堂,眸子幽暗一片,如果這裏有人膽敢玩貓膩,就別怪我遇神殺神,遇魔除魔,楚楚在心裏冷哼。

     都尉夫人聽著這王妃的話,再看她周身的氣勢,竟然巾幗不讓鬚眉,不由敬佩起來,恭敬的開口:“王妃有所不知,另有兩派人合在一起好像也有十多萬人,當時不贊成王爺出城迎敵,好像是王爺執意要出城戰敵人的,後來王爺被俘,他們也不出手。”

    “這些可惡的東西,看看我進城怎麼收拾他們,對了,明日我們想進城,但是城門外駐紮著木拓雷的二十萬大軍,沒法進城,我相信你一定有辦法可以把我們領進去。”楚楚的晶亮的眸光落在都尉夫人的身上,這女人也是個不錯的人,夫君入獄,竟然願意以死陪著夫君,倒是難能可貴了。

    “後山有一條秘徑可以進城,以前是一個老城門,後來廢了,大家都忘了,那門年久失修,一推就開了。”夫人立刻稟報,楚楚點了一下頭,柔聲開口:“好了,你別擔心你夫君了,我會讓他們放了你夫君的。”

    “謝謝王妃,謝謝王妃。”都尉夫人連連磕頭,高興的站起身,老天保佑啊,夫君終於有救了,當日夫君被下獄,命她連夜出城,窩到這城外,沒想到竟然喜遇貴人啊。

    “小姐,你還是休息一會兒吧,明早上,我們一起進城。”

  “嗯。”楚楚點了一下頭,站起身,那都尉夫人趕緊上前一把扶住楚楚的身子,送到房門口,細心的叮嚀:“王妃安心休息著吧,明早我一定把王妃送進城。”

    “好,你也去休息一會兒,天還沒亮呢。”楚楚掉頭和氣的開口,那夫人忙點頭應了,走進另一間寢室。

  第二天,天還沒大亮,幾個人簡單的用了些早膳,把馬車留在夫人家的院子裏,一行人步行上山,寧城後半邊山轉成一個土丘,好似天然的屏障,狼牙國的人根本無法從後面進攻,裏面的人也出不來,平常活動的都是東南兩個城門,此刻這兩個城門已經被狼牙國的人阻死了,整個寧城被困在裏面,只怕很快糧草就要沒有了,到時候只有等死的份子了,一路上那都尉夫人把甯城的情況對楚楚說了一遍,而且還告訴楚楚另外兩個管兵權的人都是國尉,一個叫趙子強,一個叫張京東,都是囂張的人,以前還畏懼王爺三分,自從王爺這次來,他們都敢和王爺叫囂了。

     楚楚聽到這裏,自然明白個中原因,因為北堂爵位已經被剝,還是個代罪立功之人,所以那些傢伙便囂張了,楚楚唇角浮起冷笑,趙子強,張京東是嗎?就讓我來會會你們,四個人好不容易上了後山,其實對於其他人都是小菜一碟,只有都尉夫人吃不消,氣籲喘喘的好不容易才找到後城門,果然破爛不堪,用力一推便開了,四個人順著城門進了城,只見滿大街驚慌失措的人,顯然大家都把後城門忘了,最重要的是很多人不願意離開家園,都尉夫人把楚楚他們一直帶到官衙,只見外面裏三層外三層的站著將士,每個人臉上都布著傷痛,而且無精打采的,一見到楚楚他們,忙喝止住:“站住,到這裏來幹什麼?”

  語氣相當的不耐,還順帶瞪了楚楚一眼,一個大肚子的孕婦不呆在家裏,竟然跑到寧城來了,不知道外面在叫駡要開戰嗎?真是魯莽之極。

     小月一聽這人竟然敢如此放肆,身形一閃,軟刀抵住那將士的脖子,冷聲開口:“立刻讓你們副將出來?”

  那將士顯然被嚇了一跳,其他站在門口的人也被嚇了一跳,一起圍了過來,指著楚楚等幾個人:“你們竟然敢到官衙裏鬧事?”

  那都尉夫人往前面一站,那些士兵立刻認出來了,以為是都尉夫人找的人來鬧事的,臉色冷沉下來:“看來你們是故意來鬧事的?”

  都尉夫人連連擺手:“不是的,這位是你們王妃?”

  “王妃?”那些人臉色遲疑,顯然有些難以置信,王爺這次回來好像聽說就是王妃不要他了,才會被敵人俘住了,這裏怎麼又出來一個王妃了,立刻有一個士兵飛奔進官衙的正堂,正堂上立著很多的人在商議事情,一看到士兵過來,心不禁往下一沉,難道又是那些人折騰王爺了。

    “將軍,外面來了幾個人,說是王妃?”

  追月和追風在正堂的高臺上差點沒栽下來,那些下屬一看將軍如此神情,都面面相覷,只見身著銀色盔甲的追月和追風相視了一眼,有些難以置信的開口:“王妃來了?”不禁松了口氣,輕聲低喃,看來寧城有救了,臉色立刻和緩下來,那些人一聽到將軍的話,不禁大奇,一個女人來了,寧城竟然不失守了,這可能嗎?一起站起身跟著將軍的身後走出去。

  只見官衙門前,一個大肚子的女子正冷冷的望著官衙,雖然大肚子,卻絲毫不折損她周身狂放倔傲的氣勢,幽幽冷眸裏閃過寒冰一樣的水氣。

    那追月和追風一看,眼前之人不是王妃,還是何人,立刻上前幾步,撲通一聲跪下:“屬下叩見王妃,王爺他?”

  三軍將士一看堂堂將軍都下跪了,趕緊跟著跪下來,一時間諾大的官衙門前跪了黑壓壓的一片,甯城的百姓都稀奇的望著眼前的一切,暗自猜測這女人是何方神聖啊,竟然讓兩位將軍下跪了,楚楚望了追風和追月一眼,雖然他們此刻身著將軍服,可是在自已眼裏,和王府裏差不多,她本來就不是那種願意為權勢所迫的人,因此也沒伸手去扶追月和追風,逕自繞過他們的身子,清冷的開口。

    “起來吧,用不著跪,跪也不能把你們王爺跪回來。”

    “謝王妃。”追風和追月站起身互視了一下,看來王妃還是心疼王爺的,哪里像王爺想像的那樣不管不顧了,不過王妃來了就好了,這寧城就有希望了,對於她的能力他們一向敬佩,而且她來了,自然就一定會想辦法救王爺的。

  兩個人領著甯城那些忠誠的官員走進官衙,至於另一幫人正在另一邊看熱鬧呢,想再磨兩天,把那南宮北堂磨死了,自已再出手,或者皇上的救兵一到再聯合出手,這樣既除了心腹之人,又保住了寧城。

     楚楚走進官衙,高坐在大堂之上,那些人看著她冷冽清寒的眸子,周身蓄意待發的怒意,誰也不敢輕易出聲,楚楚掃了一眼站在下首的一干人,覺得自已過於嚴峻了,可是她只要一想到北堂還在敵軍手裏,便心如刀絞,怎麼能冷靜下來呢。

    “追風,你們王爺被捉已經多少天了?”這聲音有些微的輕顫,整個大堂上的人都可以隱約聽見,原來王妃還關心王爺啊,看來那只是謠傳,一定是兩個人鬧矛盾了。

  追風一臉仟悔的開口:“王爺已經被捉過去將近一個月了,不過幸好沒事,那個木拓雷經常用他來羞辱我們,所以我們知道他還沒死,只是折磨得不成樣子了。”

    “我知道了,你把那個王都尉放出來吧,現在寧城正是用人之時,不要把那些忠心之士隨便關到大牢裏去。”楚楚微皺了一下眉,示意追風,那下站著的都尉夫人聽到楚楚的話,提著一顆心,生怕將軍一個惱怒,立刻命人殺了她家夫君,誰知追風並沒有遲疑,立刻吩咐手下:“去把都尉大人放出來。”

    “是的,將軍。”手下跑了出去,都尉夫人立刻過來磕謝楚楚,楚楚擺擺手示意她起來:“現在我需要你去做一件事情。”

  “王妃請吩咐。”都尉夫人一聽到這種國難當頭的時候,自已也能為朝廷出一份力,自然高興,立刻高興的領命。

    “立刻回去散佈謠言,就說已經有辦法退敵了,不出三日必退敵。”楚楚的此話一出,整個大堂之上的官員舉座皆驚,全都難以置信,只有追風和追月發出會心的笑容,他們就知道,只要王妃一來,甯城就有救了。

     那都尉夫人連連點頭:“是,愚婦這就下去辦事。”說完走了出去,迎面見到自已的夫君,欣喜的點頭而笑,那夫君知道自已的夫人救了自已,眸光含著深情,那夫人也不和夫君說話,匆匆走了出去,兩個人的目光交會了一下分開,喜悅在彼此的心裏充斥,有些話只一個眼神便明白了。

     王都尉走進大堂上謝過兩位將軍,奇怪的望著高座上冷凝著臉的女人,再看將軍恭敬的得不得了,也不敢多言,退于一邊,楚楚望著大堂之下站著的寧城的大小官員,清冷的開口。

    “今日想必一大部分的官員全在這裏了,我雖然是一介女流,但是如果各位想挽救寧城,就要齊心合力,一起把狼牙國的人攆出邊界,最起碼要他們退兵三十裏,永遠不敢靠近龍騰國的邊境。”

  楚楚的話一說完,那些人便熱血沸騰起來,神情高漲,看來北堂王妃有什麼好辦法了,大家齊刷刷的望向高座,楚楚素手一揮示意眾人分座兩邊,大家一抱拳:“是,王妃。”

    “我聽說寧城還有一股將士,為何不調到一處聽令?”楚楚的話音一落,追風和追月立刻恭敬的開口:“回王妃,那十萬兵將只有皇上的密旨方可調動,所以那些人根本不聽調?”

  追月一想到兩個國尉趾高氣揚的事,便氣得臉色鐵青,不過一想到王妃,不由得心下暗笑,這兩個人要倒大黴了,只怪他們命不好,別人不知道,他們可是知道的,如果說這天下間還有誰敢殺朝廷命官,只怕就是眼前的王妃了,因為她的另一個身份是當今皇上的皇貴妃,即便她殺了兩個狗官,也沒人敢怎麼樣她,不禁得意的在心裏冷哼,兩個狗官你們等死吧。

    “廢話,國難當頭,他們還抱著皇上的密旨,真是可惡的東西。”楚楚在上首氣憤的拍案幾,下首的人心驚膽顫的誰也不敢說話,要知道這王妃連將軍不買帳,何況是兩個國尉,但願那兩個人識趣點兒。

     這大堂之上正惶恐不安呢,從外面走進來兩個有些肥胖的人,嘻嘻哈哈的走進來,望著一屋子神情嚴肅的人不禁好笑的指手劃腳:“你們這是幹什麼呢?一個娘們竟然怕成這樣,真是丟老爺們的臉。”

  兩個人中一個人說完這句話,另一個人掉頭望向上首,掃視了楚楚一眼,被她周身冷硬的氣勢嚇住了,竟然呆了一下,隨即連聲罵娘,笑指著楚楚:“聽說你是南宮北堂那個廢物王爺的女人,真好笑,那男人還被稱為魔鬼王爺,竟然一出手就被人家制服了,這種人還叫魔鬼王爺。”

     追風一看自已的王爺被這兩個小小的國尉說成這樣,氣憤的想揍這兩個男人,可是抬頭見楚楚一張嬌臉冷凝著,不敢自作主張,只聽到諾大的大堂之上,兩個胖男人囂張的笑得東倒西歪的,其他人氣得臉都青了。

  忽然楚楚的唇角浮起冷笑,周身籠罩著死亡的氣息,這兩個男人竟然敢說北堂,那就別怪她不客氣了,只見空中寒光一閃,眾人還沒看清楚發生了什麼事,只見其中一個叫趙子強的國尉人頭已經滾落到地上,而慕容楚楚沒事人似的握著一把軟劍,劍上滴著血,天哪,大家此時才知道眼前的王妃有多可怕,眨眼間殺人於無形,他們根本還沒搞清楚發生什麼事了,一個人已經被殺了。

     趙子強眨眼間被殺了,剩下一個張京東,早嚇白了臉,難以置信的睜大眼,重複的低喃:“你竟然敢殺朝廷命官,你竟然敢殺朝廷命官?”

  慕容楚楚冷笑一聲,手裏的軟劍一伸抵達住張京東的脖子,這胖男人一下子感到了死亡的恐怖,臉都綠了,撲通一聲跪下來,連連磕頭哀求著:“求求你饒過我吧,饒過我吧。”

     楚楚冷眼掃視著地上的男人,剛才還是一副盛氣淩人的樣子,現在就像個可憐蟲一樣,如果不是因為他還有點用處,她早殺了他了,竟然敢污辱北堂,找死,掉頭望向一邊的追風:“立刻跟張國尉大人去把兵調過來,如果有人膽敢不聽用,立刻殺無赫。”

     一句話落下來,那張京東嚇得抖個不停,哪里還敢說半個字,諾大的大堂之上一時雅雀無聲,大家此時從心底感覺到了寒意,沒想到這北堂王妃如此厲害。

     追風得了楚楚的命令,立刻點頭,踢了張京東一下,平時不是耀武揚威嗎?只怕他還不知道吧,別說一個小小的國尉大人,王妃連皇上都敢拿刀抵著,何況一個小小的國尉,根本就不放在她眼裏。

  那張國尉抖索了半天,才站起身走到外面去,嚇出一聲冷汗,想到方才還和自已有說有笑的人眨眼間沒了,心裏的恐惶,立刻回去把精兵調出來備用。

  而官衙裏,楚楚也不看那些人的臉色,拿著劍走到上首去,把劍遞到小月手裏,坐了下來,開始分配任務:“追月,把軍事圖冊拿過來一下。”

  追月立刻奉上寧城內部的軍事手冊,楚楚仔細的看了一遍,招手示意追月過去,追月和幾個主要戰將都走了過去,楚楚指了指軍事手冊:“看到了嗎?眼下狼牙國的人正處在四處環山的中心點,我們不用出一兵一卒就可以淹死他們無數人。”

     楚楚的話說完,追月有些迷茫,不明白什麼意思,楚楚畫了一個圈,示意:“我們派人從這裏,這裏,三個方向分別把山上的水引到山下,那些狼牙兵將就遭到水淹了,從今天開始,你分佈不同的兵將出城迎敵,不是真打只是佯攻,分散他們的注意力,把其他的大量兵力分佈出去挖水渠,到時候引水淹人,而且今天晚上,我要到狼牙國大營走一趟,救出王爺。”

    “王妃,萬萬不可以,你身體不便,還是讓屬下去救吧。”

    “你們去救,我相信你們已經救過了,但是沒有成功是吧?”楚楚挑高眉,望向追月,追月一時無語,他們確實去救過王爺,可是大營那麼多,他們不知道王爺在哪一個營帳裏,所以沒救成功,楚楚並不是怪他們,只是實事求是,此刻見追月不好受,只揮了揮手。

    “好了,你們下去按排吧,相信三天后就可以讓狼牙國的人退兵。”

    “是,屬下遵命。”剛才看楚楚指揮分佈的將領一起恭敬的垂首,走了出去,沒想到王妃竟然講得如此神奇,他們這些大男人竟然連一個女人都不如了,不過眼下能救寧城才是真的,大家出去分佈了任務,出城迎戰的人和隱伏到山上引水的同時行動,再加上那個都尉夫人的放出去的謠傳,一時之間整個寧城竟然上下一致,齊心合力,完全沒有先前的慌忙緊張。

  追月派了人過來把楚楚他們送到王爺的府邸,府上的人一聽到眼前的女人竟是他們從未謀面的王妃,一下子熱情起來,想到自家王爺陷入敵營中,早眼淚流下來,好在小月安慰他們:“好了,很快便沒事了,寧城很快就沒事了,王爺很快就會回來了。”下人們雖然半信半疑,不過主子來了,還是高興的迎進王爺的寢室休息,楚楚掃視著南宮北堂在寧城的居住地,一個簡單的府邸,寢室也簡單,除了必要的床椅,再無其他的東西,連小月和嘯天都有些詫異,王爺真的好簡潔啊,還以為他那樣的人一定很會亨受呢。

  “楚楚,你休息會兒吧。”

  “行。”楚楚點了下頭,府裏管事的派了小丫頭過來詢問,是否給楚楚準備一些可口的膳食,楚楚感覺到真的餓了,便點頭讓小丫頭去準備一些過來,吃飽了,她要睡一覺,今夜去救北堂。

  吃了些東西,然後睡覺,一覺睡到半夜,起來時,追風和追月都候在府裏,還有嘯天和小月,正等著她呢,楚楚挑動了一下眉毛,望向追風和追月:“你們兩個不是去做事了嗎?怎麼跑這來了。”

    “屬下一定要和王妃一起去救王爺,要是王妃出什麼事,王爺不會饒了屬下的。
作者: 千蒼    時間: 2010-9-23 05:35 PM

第一百二十五章 產子

  楚楚知道如果自己真的不讓他們兩個跟著,他們必然難安心,便沒說什麼,只認真問:“你們把任務都安排好了。”

    “是,安排好了,王妃放心吧。”追風和追月見楚楚沒有反對他們兩個跟著,總算松了一口氣,只要他們跟著,誓死保護好王妃,楚楚不言語,吃了幾口飯,因為憂慮,所以也無心再吃,一行五個人從城牆飛出去,如果開城門必然驚動駐紮在外面狼牙國的兵卒。

  今夜無月無星,四周一片漆黑,一絲兒風都沒有,好在幾個人都練武出身,夜色中行走如常,敵軍的營帳紮在二十裏開外,一行人悄無聲息的趕過去,只見敵營中,悄無聲息,很多人都安然入睡了,巡邏的士卒不時打著哈欠走過,楚楚抬眼望過去,只見一眼望下去,幾十個營帳,根本不可能在短時間找到王爺在哪一個營帳之中,看來那木拓雷不是單純的武夫,還頗有些策略,楚楚招手示意大家都過來,小聲的開口:“我們五個人從五個不同的角度,抓五個巡邏的士兵,追查王爺的下落,那些士兵肯定不知道王爺關在哪一個營帳裏,但是那士兵知道哪幾個營帳裏沒有,回頭我們在這裏集合,把沒有的營帳排除出去,剩下幾個營帳就好找了。”

  其他四個人一聽到楚楚的話,立刻贊同的點頭,尤其是追風和追月更是敬佩得不得了,上次他們領幾個人過來,一個一個查找,很快便被人家發現了,還是王妃的這個辦法好,同時點頭:“行。”

    “查過了,把那幾個人給殺了,千萬不能讓他們壞事。”楚楚叮嚀,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已不仁,要是那些人醒過來,自已還沒救走王爺,即不是壞事嗎?四個人立刻點頭:“是。”楚楚一揮手,五個人分頭行動,楚楚伏在這裏沒動,其他人都四分五散了出去。

     楚楚正緊盯著,忽然有一個巡邏的傢伙走過來撒尿,因為有些困了,不時的張嘴打哈欠,楚楚一個閃身,把他從高處拉了下來,纖細的素手捂住他的嘴,陰沉著臉冷聲開口:“別說,動一下就殺了你。”

  黑暗中,那兵卒看不清楚楚的臉,只聽到有人威脅他,早嚇得慌了神,拼命的點頭,楚楚略鬆開一些,冷漠的問:“一個月前抓來的王爺被關在哪個營帳裏?”

     被抓的人惶恐的搖頭:“我不知道,這是木拓雷大人親自過問的,一般人都不知道。”

     果然不出楚楚所料,素手用力的一抵那人的脖勁,嚇得那人就差哭了起來,剛才還沒來得及撒的尿終於撒了出來:“求求你,別殺我,我真的不知道,反正我們負責的這邊十個營帳沒有。”

    “哪十個?”楚楚一想到南宮北堂此刻遭受的罪,聲音冷硬粗嘎起來,那士卒立刻比劃了一下:“就是這邊一排十個營帳,裏面沒有那個王爺。”

  “喔。”楚楚點了點頭,手一伸飛快的點向對方的百會穴,又快又狠,那人只動了一下,便死了過去,楚楚剛收拾了這傢伙,其他四個人陸續走了過來,把所得的資訊統計了一下,週邊的五十個營帳裏沒有,只剩下中間的七八個營帳,王爺就被關在這其中的一個營帳裏,想來那木拓雷也太精了,竟然把北堂關在最中間的營帳裏,不過他今天遇到是更精明的人了,所以找到王爺是肯定的,楚楚招手示意其他人小心點,現在一起從西北角進去,因為那裏巡邏的人相對的少一點。

    “好。”

  五個影子在暗夜中如泥鰍般滑過,快得令人以為眼花了,飛快的從西北角方向進入敵營的正中,楚楚示意每人檢查一個,眨眼的功夫去掉了四個,還剩下四個人,大家都有些緊張,不知道王爺究竟怎麼樣了?楚楚手心裏攥得全是汗,忽然聽到四個營帳中,其中一個營帳竟然還有人說話,在暗夜中是那麼的清晰,楚楚示意大家慢一點,緩緩走到那說話的營帳外面,只聽到一個聲如洪鐘的聲音響起來。

    “南宮北堂,人人都說你是魔鬼王爺,本帥本來抱著極大的信心過來挑戰你的,誰知你竟然如此不禁打,太讓本帥失望了。”那聲音一落,竟然是馬鞭擦地的聲音,隨之是細細的哼聲,大家一聽便知道眼前發生了什麼情況,誰也沒想到這木拓雷竟然半夜不睡覺過來折磨南宮北堂,尤其是楚楚更是氣得銀牙輕咬,心裏殺氣陡升,一伸手藍玉蕭拿在手裏,示意追月掀起營帳一角,檢查一下裏面有多少人,追月得了指示,立刻點頭,輕輕掀起一角,只見自家王爺被綁在木柱上,一個身高馬大的穿著奇裝異服的人滿臉兇惡的瞪著他呢,顯然此人便是木拓雷,狼牙的第一勇士,另還有幾個兵勇站在旁邊,楚楚觀察了一下,飛快的分佈了任務,幾個人同時出手,不讓這幾個人發出聲音來。

     五個人同時點了一下頭,只見身子快速的閃進去,眨眼的功夫制止住了營帳裏的幾個人,楚楚的藍玉蕭抵在木拓雷的脖子上,這傢伙顯然難以置信,睜大眼看著制住自已的竟是一個大著肚子的美嬌娘,聲音有些慌亂:“你們是誰?”

  “我們是誰,就是你說這沒用傢伙的女人。”楚楚順口吐出來,完全沒注意到自已說這句話是多麼的順嘴,其他四個人可都聽得清清楚楚,同時會心的一笑,那木拓雷低喃一聲:“北堂王妃?沒聽說這麼厲害啊,你想幹什麼?”

  “幹什麼?你說幹什麼,你竟然敢污辱我夫君,難道我不該替他討回來嗎?”

  燈光下南宮北堂周身傷痕,臉上蒼白,唇色灰暗,楚楚看得心痛不已,如果他不是給自已放血了,會讓這些人得逞嗎?狗日的木拓雷,竟然敢如此虐待人,心內恨意頓生,殺機便起,藍玉蕭一個用力齊整整的抵進木拓雷的脖勁處,只看見他驚恐的睜大眼,血濺滿身,高大的身子慢慢的往後倒去,楚楚一撥藍玉蕭,沖著其他四個人一擺手,四個人同時出手,殺了那幾個士卒。

    “北堂,你怎麼樣?北堂?”楚楚眼裏早溢上淚水了,南宮北堂一點反應也沒有,楚楚立刻吩咐把他放下來:“好,把他放下來,我們回去吧。”

    “是,王妃。”追月和追風立刻點頭,把王爺放下來,追月背上自家的王爺,一行人依舊順著來時的路,悄無聲息的離開了敵軍大營,一起回寧城。

  寧城南宮府裏,一片燈火大作,不時有說話聲穿梭在其中,只聽到其中管事聲音沉穩的吩咐:“快,熱水端進來,要給王爺沐浴呢,冷水。”

  等到四周一恢復了平靜,南宮北堂已被收拾得乾乾淨淨的放在床榻上,身上的鞭痕也上了藥,可還不見他有醒過來的跡像,楚楚著急的望向一邊診治的嘯天:“怎麼還沒醒過來呢?”

  嘯天把他的大手放好,給他蓋好被子,望向楚楚:“小姐,別心急,他沒事,他只是太累了,所以睡著了,想必這一陣子那些人專門折磨他,使得他睡不了覺,此刻他正好可以好好休息一會兒,小姐還是去休息吧,等明兒早上,他就醒過來了。”

  立在床榻邊的追月和追風也頻頻點頭,贊成嘯天的話,只是楚楚不是那種好打發的人,抬高頭吩咐追月和追風:“我沒事,你們兩個回去,略休息一會兒,準備三天后引水淹軍,今兒個夜裏那木拓雷被殺,想必敵軍會亂,一定閉門不出,我們正好利用這兩天時間,把兵力全部移到四周去挖渠,爭取兩天后成功擊退敵人。”

    “是。”追月和追風見王妃都吩咐下來了,哪里敢不從,立刻恭敬的點頭,兩個人抱拳退了下去,楚楚又掉頭吩咐小月和嘯天先去休息,自已陪陪北堂就行,那嘯天小月雖然擔心,可想著楚楚一定有話和王爺說,因此便退了下去,寢室內一下子安靜下來。

  楚楚坐在床榻邊望著眼前的這個男人,初見他時,驚為天人,卻被他的殘暴駭住了,因為第一次太過於兇殘,以至在自已的腦海裏留下陰影,其實在以後的日子裏,他慢慢的改變了,只是自已忽略了,一心的想逃離王府,離開了王府,就以為自已逃離了他,卻不知道她穿越到這裏就註定了和他糾纏不休,如果有前生後世的傳說,也許她穿越到這裏就是為了找到他,時至今天,她是徹底的明白過來,這個男人註定了離不開自已,即便他說得那麼灑脫剛強,可是實際上他會把自已折磨至死。

  他這種人靈魂是孤獨的,一旦認定了某一件事,便成了他的依靠,所以即便自已想改變,那種從骨子裏生出來的東西還是變不了,想到他為自已所做的一切,楚楚的心好痛,眼淚便汪在眼裏,伸出小手握著他的大手,還記得從前他的大手有力而厚實,現在卻變得相當纖細了,雖然很好看,可是她還是喜歡那個有力道的手。

    “北堂,對不起,真的對不起,也許現在的我比起當初的你更惡劣,你會原諒我嗎?”

  楚楚輕聲的喃語,一隻手握著他,另一隻手輕撫上他的臉頰,臉頰輪廓鮮明,下額瘦弱,越發的挺翹了,他的眉是那種黑黑的濃厚型的,眼睛大大的,很有神,鼻子傲挺,一看到他的鼻子便讓人知道他的個性有多倔傲,他的唇是扁薄的,人家說薄唇的男人寡情薄義,可是她卻從他身上感受到了濃濃的愛,並沒有人家所說的寡薄,所以世間很多事不是絕對的,當初絕決的以為會恨這個男人一輩子,到頭來還是被他給軟化了,知道了心疼,知道了原來也是喜歡著的,希望他快樂著的,哪怕那快樂是要她給予的,她也是心甘情願的讓他去依賴。

     楚楚想著念著,眼裏含著眼淚,卻也睡著了,她輕伏在他的身上,那樣自然,好像這一切原本就是順理成章的。

     小月在外面候了很久,沒聽到屋子裏有聲音,便走進屋子裏,見楚楚握著王爺的手,臉上還有淚痕呢,她呆愣了一下,心裏滿心的欣喜,也許他們終究要在一起的,反反復複的兜轉一圈,又回到了他的身邊,也許是該著的姻緣雷打不散,不該的姻緣就是愛著也是有緣無份。

     玉兒想著輕手輕腳的找了一張薄毯披在楚楚的身上,又走了出去。

  寢室的窗戶被小月打開來,陽光從外面瀉進來,照進寢室兩個人的身上,熟睡的男人輕皺了一下眉,身上有些重,可是卻有一股暖暖的氣息包圍著他,大手被緊握著,他輕輕的小心的捏了一下,確實是一隻柔軟無骨的嫩滑小手,是誰啊?心狂喜起來,大口的喘起氣來,有些急促,那熟悉的女性花香味染在屋子裏,可能嗎?她來了,她明明遠在千里之外呢,怎麼會到寧城來了,而且她還大著肚子呢?眸子攸的睜開來,光彩奪目,幽寒仿如深潭,伏在自已身上的小女人不是她,是誰啊?欣喜瞬間擊中了他,可是下一刻,眸中染上深深的憂慮,她還懷著孕呢?怎麼能從鬼霧林來到這裏呢?

  一直在寢室裏收拾的小月一抬眼看到王爺醒過來了,高興的叫了起來:“王爺,你醒了。”南宮北堂飛快的做了個動作,示意小月別大聲說話,驚醒了楚楚,小月點了一下頭,把空間讓給他們兩個,退了出去。

    南宮北堂活動了一下身子,周身疼痛難忍,但是此刻他一點也不感到疼了,有她在身邊,感到心裏滿滿的,好像在這世上他又有了親人,那種骨肉相連的親人,她的身上有他的血,一想到這些,他便感到自豪,甚到有些驕傲,原來愛一個人付出也覺得驕傲。

     南宮北堂握著楚楚的小手,細心的看著她的睡顏,本來想抱她上床的,可是看她睡得太熟了,而且自已渾身傷,根本沒辦法大動作,只能輕握著她的手,癡癡望著,從來沒有像此刻這樣近距離的看過她,她長得既不像有些女人那般妖媚,也不像有些女人那樣美的不染塵世,而是那種清麗中帶著可愛,俏皮中帶著靈動,自然散發出來的氣息,使人移不開視線,眉毛細長而短,眼睛像熟透了的紫葡萄,透著光亮的青黑色,小鼻子挺翹迷人,小嘴性感得令人恨不得咬一口,為什麼自已覺得她身上每一處都美呢,南宮北堂傻笑。

  楚楚動了一下身子,陽光暖洋洋的照射到身上,看來天亮了,可是為什麼感覺有人盯著自個兒呢,而且有大手握著自個的小手,飛快的睜開眼,欣喜的望過去,只見眼前的男人歪斜著半邊身子正一眨不眨的盯著自個兒呢,不由得又是開心又是難過的笑起來。

    “北堂,你總算醒了,嚇死我了,下次可不要這樣了。”說著眼淚便下來了,南宮北堂一看,忙翻坐起身,想去哄勸她,卻帶動身上的傷痕,疼得輕哼了一聲,楚楚立刻緊張的站起來幫他檢查:“怎麼樣?哪里疼,我去叫嘯天。”正想奔出去,卻被南宮北堂的大手一帶抱緊懷裏,緊緊的抱著。

  “楚楚,我好害怕,真的好害怕,你知道嗎?我真的想讓你幸福的,不想讓你有負擔的,可是我做不到,無論如何都做不到,只要一想到以後生命裏再也沒有你,我就覺得整個人都失去了力量,好痛,好痛,好像自已在黑暗的地獄裏,沒有陽光,沒有人來看我,只有我一個人。”

  楚楚聽著他一個大男人說著這些肉麻話,不但不厭惡,反而從內心裏被感動著,他那樣一個高貴冷酷的人竟然說出這樣感性的話來,真是讓她又驚又喜,伏在他的懷裏,輕聲的開口。

    “等你的傷好了,我們就回鬼霧林去,我們再也不出來了,管他皇帝怎麼樣呢,他明明不相信你,何必去理他呢。”楚楚一想到皇帝對南宮北堂的不信任就很氣憤,也許皇上的計策是對的,可是她就是忍不住的生氣,輕拍著他的後背。

    南宮北堂聽了楚楚的話,欣喜的放開她的身子,很認真的開口:“你剛才說什麼?”

  “不給皇帝守城了,由著他去。”楚楚假裝不知道似的眨巴著眼睛,俏皮的吐吐舌頭,樣子可愛的誘人,南宮北堂心急的去抓她,牽動傷口,疼得皺起眉來,楚楚忙挨過去,幫他揉著眉:“你別心急,我說,你和我一起回鬼霧林去,你願意嗎?也許官爵地位什麼都沒有了,你還願意嗎?”

  南宮北堂在第一時間飛快的用力的點頭,整張臉龐栩栩如輝,眸子晶亮起來,大聲的開口:“好,我們回鬼霧林,以後再也不理這些事了。”說完伸出手把楚楚抱進懷裏,心裏是滿心的幸福,雖然在幸福之餘有點擔憂,因為他知道還有一個男人深深的愛著她,可是他已經顧不得那麼多了,他只想和她在一起。

  寢室外面小月和嘯天掀簾走進來,看王爺和王妃兩個人抱在一起,故意咳了一下,楚楚立刻放開北堂的身子,嬌羞的瞪了小月一眼,這丫頭絕對是故意的,嘯天走過去一步。

    “王爺該上藥了,還是讓傷快點好吧,要不然小姐可心疼了。”

  楚楚一聽平常老實的嘯天也來奚落自已,不由得虎起臉來:“你們兩個傢伙,當心把你們湊到一起去。”

     楚楚的話音一落,嘯天聳了一下肩,表情倒是相當的愉快,只有小月不贊同的苦著臉:“楚楚,這玩笑可不好笑,嘯天可還是個小屁孩,你應該給我找個大點的男人配配,怎麼把我配給一小孩子了。”

     小月的話音一落,嘯天可就生氣了,沉下臉,陰森森的瞪向小月:“我哪一點是小屁孩了,男人該有的我一樣不少,怎麼就成了小屁孩了,看來是該找個機會讓你知道我不是小屁孩了。”

  嘯天的話一完,那小月臉早紅到耳根子了,轉身便沖了出去,寢室裏的兩個人早被嘯天的話逗得大笑,嘯天后知後覺的發現自已的話是有些唐突了,撓著頭走到南宮北堂身前:“上藥了。”

    “好。”南宮北堂應了一聲,楚楚站起身準備讓過一邊,偏他就是不放手,楚楚只得站到他的身邊,心裏滿心滿意的高興,原來知道自已的心意是很開心的事,他們之間從前的陰影已沒有了,有的只是北堂為她所做的一切,捏了捏他的手,看他因為上藥而疼得挑高眉,一向冷冽的臉,只在望向她時才浮起柔和的笑意。

  “是不是很疼。”關切的問,她用力的握著他的手,為自已的無能為力而心痛著。

     南宮北堂看她自責,忙搖頭,平波無奇的臉上看不出一點痕跡,好似真的一點也不疼似的,其實哪里真的不疼了,只不過強行忍住罷了。

     好在嘯天的藥很快上完了,又有小月煎了湯藥送了過來,楚楚端了過來,細心的讓他服下,小月和嘯天便退了下去,寢室內兩個人目光相交,定定的仿佛一個世紀的時間那麼長,南宮北堂拉她坐到自已的床榻邊。

  “楚楚,我為過去的事向你道歉。”

    “別。”楚楚笑著輕捂住他的嘴,搖了搖頭:“以後再不說那些話了,我們彼此只記著那些好的事情,過去的已經過去了。”

    “好。”南宮北堂發自內心的愉悅,那張因為瘦了一圈,而更清晰的輪廓上,光澤誘人,唇角彎出弧度,柔情的望著她,只有這一刻才是真正屬於他們的時光,屋子外面,管事清脆的開口。

    “王妃,要用早膳嗎?”

  楚楚望著南宮北堂笑了一下,掉過頭吩咐:“好,把早膳擺進來吧,王爺也醒了,準備一些清淡的食物送過來。”

     那管事的一聽到王爺醒了,早激動的奔相走告了,很快整個府邸裏的人都知道王爺沒事了,一下子整座園裏都沸騰開了,那追月和追風一大早過來看望王爺,便聽到這好消息了,飛快的趕過來,見王爺果然坐在床榻上,旁邊坐著王妃,兩個人都是笑意盎然的,眼神不經意間充斥著愛意。

     南宮北堂因為剛醒來,自然不知道楚楚的妙計,因此一見到追月和追風便關心的問:“怎麼樣?寧城還能支撐得住嗎?”

  追月和追風一聽到王爺森冷的話,不禁相視了一眼,原來王妃還沒有告訴王爺啊,忙垂首稟報:“回王爺,昨兒個夜裏,王妃等領著屬下去救王爺,殺了木拓雷,今兒個一大早,那狼牙國的人便閉營不出,想必人心惶惶了,所以王爺不要擔心。”

  南宮北堂聽說昨天是楚楚去救他的,先前他只顧著高興,還沒想到是誰救了他,這會子聽兩個屬下一說,那心陡的往下一沉,幸好她沒事,趕緊伸出手拉過她的手,認真的叮嚀著:“下次可不許再做這種冒險的事了?肚子快要生了,千萬不要傷了孩子。”

    “好,我知道了。”楚楚摸著肚子乖乖的點頭,就像個聽話的乖寶寶似的,其實大傢伙都知道這女人骨子裏有多暴厭,只是因為聽話起來比較乖而已,壞起來同樣很毒辣。

     管事的聽到裏面有人在稟報事情,一時間不知道那膳要不要傳進來,便站在門口稟報:“王妃,膳要傳進來嗎?”

  “傳進來吧,沒事。”楚楚的話音一落,管事便領著小丫頭走進來,專門拿了矮幾放在床榻上,把早膳一一撂在上面,兩個人用起早膳來,楚楚掉頭望向追月和追風:“你們都回去做事吧,既然那狼牙國沒動靜,你們把兩處兵力全部調到一起去挖渠,相信很快就可以引水淹人了,只要水一下來,那狼牙國自然就退兵了,如果到時候朝廷派了人馬過來支援,正好把兵力合在一處,把那狼牙國的人打個落花流水,相信他們十年內都不敢再往這邊靠一靠。”

  “屬下立刻去辦。”追月和追風現在把楚楚的話當成和王爺的一般無二,先前看王爺那麼傷心,他們還恨不得去殺了她呢,人的感情有時候真奇怪,自嘲的笑著走出去。

  寢室內,南宮北堂還望著楚楚,看著她眉宇間散發出的聰慧,不由熱切的說:“如果楚楚身為男子,該是怎樣的一個人才呢?”

    “我一點不稀憾做男子呢?”楚楚伸出手給他擺佈好飯菜,正打算喂他,他的手上有些傷,舊傷加新傷,還不好動手,南宮北堂一個大男人哪里允許自已懦弱到那種程度,早接了過來,邊細心的照應著她用膳。

  “來,多吃點,孩子現在正是需要營養的時候。”

    “嗯。”楚楚點了一下頭,吃起來,又挾了些菜放在他的碗裏,柔聲開口:“你也是需要營養的時候,這一陣子身子太差了,該好好補補了。”

     兩個人又笑起來,一屋子快樂開心,陽光灑了一室的光輝,屋子裏的所有的東西都蒙上了光澤,兩個如畫卷中的神抵般燦爛。

  南宮北堂一直在王府裏養傷,楚楚陪著他,使得他越來越安心,身子便恢復得快,本來練武的底子就不錯,再加上心情好,三天后便下床自由走動了,雖然還不能做大動作,但一切生活起居已無大礙。

     這天傍晚,溝渠挖好了,引水成功,城門緊閉,從四面八方噴湧而下的水,眨眼間淹沒城外的狼牙國將士,只聽到到處是哭爹喊娘的聲音,大家再顧不得那些營帳了,死的死傷的傷,木拓雷已死,剩下的副將經過這麼一個打擊,立刻下令撤兵,一時間敵軍節節後退,寧城的將士站在高大的站牆上望著一瀉千里的水流,很多敵軍漂浮在水上,哭喊聲一片,敵營眨眼間成了一片汪洋,所有人全部徹退了,連東西都不要了,寧城終於保住了,那水很快流逝了。

     一時間大家興高采烈,奔相走告,整條街上都響起了炮竹之聲,比過年還歡喜,大街上許多人呐喊起來,所有人都知道了北堂王妃這個人,傳言一下子流傳了整個甯城,小月高興的跑進來,看到楚楚陪王爺在院子裏散步,欣喜的開口。

    “王爺,敵軍退了,寧城保住了。”

    南宮北堂點了一下頭,臉上神情淡漠,只眼神間有些愉悅,楚楚早高興的笑了起來,不由得松了口氣:“太好了,我們終於可以回鬼霧林去了,北堂我們離開這裏吧,好嗎?”

  “好。”他的眸子裏滿目柔情,千言萬語都化在一個簡單的好字裏,一旁的玉兒聽到王爺和楚楚要回鬼霧林去了,早開心的奔去找嘯天了,南宮北堂伸出手牽起楚楚的手往前面走去,他要把這裏所有的一切都解散了,從此以後,他再也不會到寧城來了。

     追月和追風正好過來稟報好消息,南宮北堂留下他們一併聽了,正廳裏,南宮家的下人站滿了廳堂,南宮北堂高坐在上首,掃視了一眼家下人,清潤的聲音響起來。

    “今天把大家招到一起來,有一件事要說一下,我南宮北堂要離開寧城,以後再也不會回來了,所以會給每人一筆銀兩,足夠你們各自出去做個營生的。”

  那些下人們咋一聽都有些慌了,小聲的嘀咕著,南宮北堂犀利的眸子掃視了一圈,大家立刻安靜下來,王爺可是個很冷酷的人,雖然對王妃好得不像話,不代表他們可以任意妄為,南宮北堂見大家都安靜下來了,便吩咐管事把府裏銀兩分發到大家的手裏,管事的是一個上了歲數的老人,因為一次餓暈在路邊,被南宮北堂帶回來,雖然他分得的銀兩最多,可是他不知道自已去哪兒,邊分邊抹眼淚,等把銀子分完了,老臉早哭得不像樣子了,好多下人都哭了,楚楚沒想到大家竟然如此依依不捨,心下不忍,忙開口。

    “不是王爺有意解散大家的,因為王爺以後不再是王爺了,他只是一個平民,而且再也不會來寧城了,所以大家呆在這裏也沒有出路,所以才把大家解散的,希望大家明白這個道理。”

    那老管事聽了楚楚的話,撲通一聲跪下來:“王妃,求求你們把老奴帶著吧,老奴不要銀子,老奴只求有口飯吃,到哪都行,只要老了能有人把老奴葬了就行了。”

    那老管事的一跪,下人堆裏另有幾個人跪下來,都是一些無家可去的人,其他人都是寧城土生土長的人,自然不可能離開寧城的,傷心的抹著眼淚謝過王爺王妃的大恩,拿著銀兩離開王府去了,要知道王府給的銀兩足夠他們在外面做生意了,因此大家感激零涕。

     楚楚望了一眼眼前幾個跪在地上的下人,示意小月把老管事扶起來,抬起頭徵詢的望了南宮北堂一眼,見他眸光溫柔軟的望著自個兒,便微笑了一下開口。

    “好了,如果你們不嫌棄的話,就跟著我們一起離開寧城吧,相信不會讓大家受委屈的。”

  老管事和那幾個下人一聽立刻歡天喜地的磕起頭來:“謝謝王爺,王妃。”

  南宮北堂劍眉一挑,寡淡的開口:“以後不要叫王爺了,就叫老爺和夫人吧。”

    “是,老爺。”幾個下人立刻響徹的叫了一聲,楚楚吩咐老管事把需要的東西收拾一下,準備離開寧城。

  廳裏安靜下來,南宮北堂望向追月和追風這兩個手下,他們兩個都是將才,如果跟著自已只有埋沒了他們,因此還是把他們留下來吧,淡淡的望了過去。

  “追月,追風,你們留下吧,以後會有前途的,不要再跟著我到處亂跑了,以後我只想和楚楚相守著過一輩子,再不想理這些煩心事了。”

     南宮北堂的話一落,那追月和追風哪里願意,立到撲通一聲跪下來:“請爺收回命令,我們自願跟爺一起回鬼霧林。”他們兩個已經猜出王爺和王妃兩個人要回鬼霧林去了,南宮北堂聽到追風和追月的話,臉色立刻冷峻下來,嚴肅的開口:“不行,你們兩個必須留下來,我不想耽誤了你們的前途。”

  “爺?”兩個人同時祈求的開口,南宮北堂面色森寒,不容商量的大手一揮,命令他們兩個:“都回去吧。”

     誰知這追月和追風也是兩個忠心的奴才,奴才如果被主子攆了,自覺無臉可活了,長劍一閃便要自刎,幸好楚楚發現得快,一伸手勁風擊碎了他們手裏的刀,南宮北堂臉色難看的好半天沒說話,最後無奈的歎了一口氣。

    “罷,罷,那就隨爺一起走吧,只怪你們的命不好,跟錯了主子。”

  那兩個人才不理他說的什麼話,早歡天喜地的點頭:“謝謝爺了。”

  “大夥都準備一下吧,我們馬上離開寧城,回家去了。”楚楚摸著肚子,眼看著孩子就要生了,還是安心的在鬼霧林待產吧,以後一家人快樂的生活在一起。

     兩輛馬車上,前面一輛坐了楚楚和南宮北堂,還有小月,後面一輛馬車上坐了幾個下人,還有一些必須的東西,追月和追風還有嘯天都騎馬而行,一行人從南門出了寧城,而在同一時間龍清遠領著十萬大軍,從西門進了寧城,沒想到寧城竟然保住了,心下歡欣之際,得到一個消息,北堂王妃用計退了敵,沒想到楚楚竟然來寧城了,心裏高興之餘,不禁深深的擔憂起來,安排了兵馬,飛快的策馬趕到南宮府,卻只見人去樓空,心一下子痛得抽起來,難道從此後他和她便要錯手而過了,他們一起回鬼霧林了,只覺得天地間一切都化為烏有。

     南宮北堂等一行人回到鬼霧林,大家都挺喜歡這個地方的,靜謐遠離塵世,與世隔絕,楚楚和南宮北堂便安心呆在鬼霧林裏,一個養傷,一個等著生孩子,兩個人沒事便到林子裏逛逛,亨受著二人世界,楚楚直到這一刻才感到心充實起來,滿滿的,她是真的愛上這個男人了,有時候摸著肚子真希望這個孩子就是他的,有時候想到這個孩子是龍傲的,心頭便浮起失落,每當這時,南宮北堂便想盡辦法逗她笑,讓她開心起來。

     開心快樂的日子總是過得很快,眨眼兩個月的時間過去了,就在這幾天孩子便要生了,嘯天也回到鬼霧林來了,把生孩子的一應過程都告訴了小月和玉兒,由頭至尾的教導了一遍,兩個小丫頭知道讓她們把楚楚的孩子接下來,心裏真是又緊張又欣喜。

     因為要生了,不能總是躺著,南宮北堂便陪著她到處散步,不自覺走到上次他給她送花的地方,不由得懷念起來,南宮北堂立刻柔聲開口:“等你生了以後,我會每天送花給你的。”

     楚楚嬌羞的點頭,小臉蛋因為懷孕的原因,顯得水嫩而豐滿,身子也圓滾滾的,不但不難看,卻分外的誘人,看得南宮北堂心口一熱,摟過她的身子輕身的俯耳低語:“你知道上次在花雨裏我最想做什麼嗎?”

  “做什麼?”楚楚仰起小臉蛋,不明所以的眨巴著眼睛,就是這樣的無知覺卻純真可愛的姿勢,越發的惹人暇想,南宮北堂再也管不了許多,這些日子來,摟著她睡覺卻什麼也做不了,不過香吻總是可以的,立刻伸出大家手抱著她,唇印了上去,楚楚聽到自已心跳的聲音,撲通撲通的好急促,他的舌滑進來,香甜的吸吮起來,兩個人忘我的輾轉吸吮著,像兩個初生的嬰兒般找到了彼此,這是完全相契合的吻,因為愛,連吻都美好起來。

     忽然楚楚臉色變了,身子輕輕的往下滑,肚子疼了起來,輕聲的低哼:“北堂,孩子抗議了,他要出來了。”

     南宮北堂一聽,心急的一抱她的身子飛回鳳天閣去,而嘯天正在廳裏教兩個小丫頭,一看楚楚肚子疼了起來,嘯天走進內室一號脈,果然要生了,立刻吩咐下人去燒熱水,示意小月和玉兒給小姐接生,兩個小丫頭已經得了嘯天的傳授,而且嘯天就在門外,心下倒也安定。

  只聽到內室裏,不時傳來楚楚的哼聲,滿臉的大汗,那南宮北堂聽到屋子裏的哼聲,心裏早急得不得了,來回的踱步,最後再也不管了,沖進寢室去,兩個小丫頭一看王爺進來了,忙開口:“王爺,你出去等著吧,別待在這裏了。”

  “不要了,你們只管接生,我留下來陪著她就是了。”南宮北堂冷沉著臉,寒氣四溢的開口。

     小月和玉兒便不再說話,只在下面朝楚楚叫起來:“再用力一點,好,再用力一點,深呼吸,深呼吸,然後用力。”

     楚楚疼得直哼哼,一旁的南宮北堂心疼的用衣袖給她擦汗,大手緊握著她的小手:“楚楚,疼就叫出來,要不然咬我的手,這樣會好過一點。”

  楚楚搖頭,腦海裏浮起她中毒時,把他的手緊緊的咬在嘴裏的畫面,她再也不想咬他了,而且是女人都會生孩子,這點痛楚她還是能忍受的,隨著小月的呼叫,她配合著她們深呼吸,然後用力,現在她覺得一點也不怕了,有深愛自已的男人陪在身邊,還即將有了自已的孩子,她的心裏還有一個祈求,但願孩子是南宮北堂的,可是這有可能嗎?

  楚楚用足了力氣,終於聽到玉兒松了一口氣的聲音,高興的出聲:“恭喜爺和夫人了,是個小少爺,是個小少爺。”

     楚楚松了一口氣,滿臉是汗,一旁的南宮北堂心疼的把她的手握在手心裏,連聲的開口:“楚楚受累了。”

    “沒事。”楚楚搖了下頭,玉兒和小月已經把小少爺收拾乾淨了,抱到楚楚的身邊,又準備了熱水,給楚楚收拾乾淨了,把東西都端了出去,屋子裏一下子開心起來,就連院子裏下人聽到了,都開心的笑起來,南宮北堂伸出大手抱過小嬰兒看了一眼,奇異的竟然特別的喜歡他,這難道是愛屋及烏嗎?立刻朝外面出聲。

    “放焰火,慶祝小少爺很健康。”

    “是。”外面的管事應了一聲,鞭炮焰火都準備在外面呢,就等老爺一聲令下,他們就可以動手了,一時間響聲震天,大家歡天喜地的笑了起來,喜氣洋洋的氣氛裏,南宮北堂把孩子抱到楚楚的身邊,楚楚抱過孩子,溫柔的看了一眼,這孩子長得竟然一點也不像龍傲,龍傲的眉是細細長長的,這個孩子長的眉竟然是濃眉,剛生下來,頭髮和眉毛竟然很黑,小手緊握著倦縮到楚楚的懷裏,楚楚抬頭細看了南宮北堂一眼,再看看懷裏的小嬰兒,心裏忽然有個奇怪的感覺,那天晚上好像自已也親了南宮北堂,難道這個孩子是南宮北堂的,並不是龍傲的,不由輕笑起來。

    “北堂,痕兒好可愛啊,以後他就是南宮無痕了。”

    “好,真好聽的名字,如果以後再生個女兒就叫南宮無瑤。”南宮北堂看著眼前的一切,心裏溢著滿滿的幸福,孩子總算生下來了,自已這一段時間和楚楚呆在一起,真是欲火旺盛了,不過眼下還要休養身子呢,眼光熱切的盯著楚楚,楚楚臉色噌的紅了起來,對於他火辣灼熱的視線,還有那隱隱的暗示,她豈有不知道,不依的嘟嚷:“我又不是母豬。”

     南宮北堂一聽她的話早哈哈大笑起來,伸出手寵溺的摸著她的臉頰:“我也不捨得讓楚楚受太多苦,以後我們再生一個瑤兒就行了,讓痕兒有個兄妹相伴可好?”

  楚楚越發的臉紅了,不過剛生完孩子身子有些虛,說著話兒累得睡著了,日子便在快樂中過去了,楚楚安心靜養了一個月,一個月後是痕兒的滿月之日。

     一大早院子裏便熱鬧起來,那些在外面學藝的孩子都回來了,唐淩也帶著清玲過來,清玲竟然懷孕了,挺著大肚子拉著楚楚的手:“楚楚,沒想到你不但生了,孩子都滿月了,要不是今天特意讓人去接我們,我們還不知道呢,真是太不應該了。”

  今日的楚楚一身淡綠色的長裙,袖口繡著牡丹圖,風髻露鬢,淡掃娥眉,櫻桃小嘴不染而紅,生過了孩子的女人像熟透了的櫻桃,光潔動人,充滿了韻味,舉手投足散發出女性的魅力,細心地把清玲引到座榻上坐下來,小月早端了茶上來。

  “來,她也是沒辦法去,這一個月爺連地都捨不得讓她下,就差含在嘴裏怕化了,捧在手心裏怕掉了,你看把她養得水嫩動人的。”

     楚楚聽到小月的調侃,早揚起手輕拍了她的手一下,不過小月說得確實是真話,這一個月來北堂確實寵她到沒天理,每一處都細心照顧了的,抬起頭望過去,只見他正在另一邊招待男賓,唇角不自覺浮起笑意。

    “姐姐莫要見怪,剛生完痕兒,大家都有些亂,所以便沒去請姐姐,這會子請也是一樣的。”

     清玲哪里會怪她,只不過隨口拉的家常,兩個人說了起來,席開了,南宮北堂和唐淩走過來,兩個男人一人一個,把自個的女人帶到席間去,玉兒抱著痕兒站在楚楚身後,每個人都誇痕兒長得帥氣,一個月的小孩子已經初見雅形,個個都說像南宮北堂,外形俊朗,南宮北堂自然高興,大傢伙熱鬧了好久,每人都送了痕兒一份的禮物。

  酒席一直吃到晚上方散,每個人都自行散了去,唐淩和清玲也被安置下去,痕兒從今天開始便跟著玉兒睡了,寢室裏燈光朦朧,南宮北堂望著楚楚,那樣俏麗嫵媚,玲瓏有致的身段,看得他口乾舌燥,心頭火熱,他已經壓抑了很長時間了,自從她在王府不見後,他一直懺悔,再也沒碰別的女人了,此刻一看到心愛之人站在眼前,怎不叫他心潮澎湃呢,情欲滾滾,伸出大手,楚楚含羞的半垂下頭,伸出小手放進他的手裏,被他一個緊拉帶進懷裏,火熱的唇落下來,那般的狂野,燃燒起來,輾轉熱切,大手一抱把她抱到床榻上,扯去她身上的長裙,就好像一個雪白的美人魚般的呈現在眼前,他的呼吸急促起來,整個的壓了上去,也許長時間沒接觸女人了,或者因為這是心愛的女人,他顯得像毛頭小子似的激動,兩個人糾纏到一起去了,寢室內旖旎起來,夜也顯然短暫起來,他和她纏纏綿綿的直到天快亮才睡了過去。

  第二天一大早,兩個人都很累,卻聽到門外傳來玉兒的哭泣聲,恐慌不安的傳進來。

    “小少爺不見了。”




第一百二十六章 大結局

  南宮北堂和楚楚一聽到玉兒的哭訴,早一驚從床榻上起身,飛快的穿好衣服奔出去,只見院子裏站滿了府裏的下人,玉兒站在廊簷下哭泣,一看到楚楚的影子哭得越發的大聲了,從寢室內走出來的南宮北堂,冷凝著臉沉聲開口。

    “你哭什麼,小少爺怎麼會不見了?”

  玉兒一聽到南宮北堂的話,忙止住哭聲,抹幹眼淚:“今天一大早小少爺還沒醒過來,玉兒便去盥洗一下,誰知回來小少爺竟然不見了?”

  楚楚聽到玉兒的話,身形一晃,差點沒栽到地上去,臉色一陣蒼白,站在他身後的南宮北堂上前一步把她帶進懷裏,柔聲勸慰:“你別擔心,不會有事的?”

  楚楚哪里還聽得進去這句話,眼淚早下來了,一邊的玉兒更是自責得流淚,一時間整個院子裏都是壓抑的傷心,南宮北堂身為一個男人,在這時候反倒冷靜下來,接著楚楚鎮定的掃了一眼院子裏的人,冷冷的開口。

  “今天夜裏和早上,你們都沒聽到什麼動靜吧?”

  “回王爺的話,奴才們沒發現什麼動靜。”下人忙一起開口。

  楚楚伏在南宮北堂的懷裏哭了一會兒,冷靜下來,忽然間臉色難看異常,咬著牙輕聲的開口:“鬼霧林別人根本進不來,只有兩個人知道這裏,一個是清遠,他是萬不可能做這種事的,另一個就是黃霖那個狗奴才,一定是他奉了他主子的命令,來把痕兒偷走了。”

  南宮北堂一聽楚楚的話,臉上立刻閃過冷冽,這皇上越來越過份了,為什麼把孩子偷走,低下頭輕聲的開口:“看來我們要去皇宮走一趟了。”

  “嗯。”楚楚點頭,和以往不一樣,以後不管去哪都有一個男人陪著自個兒,心裏很踏實,要不然自已一個女人碰到這樣的事非急死不可,掉頭望向小月:“立刻準備進京。”

   “是。”小月,追風和追月立刻恭敬的點頭。

     唐淩和清玲剛得了消息,急急的趕過來,楚楚一見到清玲,忍不住又傷心了一番,清玲便哄勸了她一番,心情才算好一點,止住哭聲望向清玲:“本來還想好好招待你們兩個的,這下又沒辦法了。”

  清玲細心替楚楚擦去眼淚,柔聲開口:“沒事,你們兩個快進京去吧,我們先回去了,等痕兒回來,我們再來看他。”

    “好。”楚楚點頭,和南宮北堂帶著三個手下立刻趕往京城,一路上,馬不停蹄,楚楚是心急如焚,幸好南宮北堂一直安慰她,不停的勸解才好些,要不然這女人非急瘋了不可,半個月沒見到兒子了,真不知道痕兒會遭受到什麼狀況,他有沒有想娘親,會不會鬧起來,越這樣想,楚楚越恨龍傲和黃霖,他們兩個有什麼資格搶走她的兒子,她含辛茹苦生下來的兒子,眨眼被他們給偷走了,這兩個男人從此以後就是她不共戴天的仇人了,楚楚在心裏暗暗發誓。

  一行人趕到京城,京城依舊繁華熱鬧,一行人也無心閒逛,直接找一家雅靜的客棧住下來,二樓的雅間裏,楚楚飛快的移步走到窗戶前朝外面掃視了一下,回身望向南宮北堂:“有人跟蹤了我們,我想那個男人一定知道我們來京城了。”

    “嗯,他做事向來嚴謹,肯定知道我們會來京城的,派人跟蹤我們也不奇怪。”南宮北堂俊挺的臉頰上,布著寒氣,抬頭見她的臉色有些憔悴,忙心疼的伸出手,輕揉了一下她的秀髮:“你別擔心了,痕兒會沒事的,當初發生那樣的事,他不是也沒事嗎?”

  “我相信。”楚楚抬起小臉望著南宮北堂,一片璀璨明潔,兩個人正在房間裏說著話兒,門響了一下,只聽見追月的聲音傳進來:“爺,有人要見夫人。”

     南宮北堂和楚楚的眸中暗芒一閃,該來的終究還是來了,兩個人握了一下手,只要他們在一起,再也沒有什麼害怕的事了,南宮北堂淡漠的開口:“好了,你先下去吧,我們隨後就下去了。”

    “是的,爺。”追月恭敬的應了一聲,飛快的往外走去,南宮北堂攜著楚楚一起往樓下走去,只見客棧樓下的一處角落裏追月和追風陪著兩個脂粉味極重的男人坐在哪里,一看到那兩個人的模樣便知道是兩個太監,兩個太監看到他們走下來,立刻恭敬的站起身,南宮北堂和楚楚走了過去,客棧裏很多人在用膳,直直的望過來,看到前面俊逸出塵的南宮北堂,不時的嘀咕起來,一時間整個客棧倒熱鬧起來。

  南宮北堂周身森寒,冷冽的掃過去,大家便安靜了許多,而且其中有人認出眼前的男人就是北堂王爺,那個被皇上貶為庶民的人,這些人誰不知道北堂王爺的暴厭啊,因此整座客棧一下子陷入了安靜,用膳的喝茶的全都埋首於自已的桌前,只拿眼光偷偷的瞄過去,只見北堂王爺對身後美貌可人的女子溫柔寵溺,不禁暗自猜測起來,這女人究竟是誰啊,聽說以前的北堂王妃失蹤了,沒想到北堂王爺這麼短的時間竟然又找了一個新歡,心內都有些不屑,不過可沒人猜想出眼前的女人就是以前的北堂王妃。

     兩個人走到太監面前坐了下來,南宮北堂蕭殺冷硬的開口:“你們來幹什麼?”

  “主子要見你們呢?請兩位跟我們走一趟吧。”雖然眼下南宮北堂沒有爵位,又是平民,可他好歹是太后娘娘的姨侄,這些人也不敢大意,言行間小心翼翼的。

  “好,走吧,我正要見你們主子呢?”南宮北堂拉著楚楚冷漠的示意兩個太監頭前帶路,一行人飛快的往外面走去。

     客棧外面停了一輛豪華的輦車,上等的雪鍛圍屏,頂上鑲嵌著碩大的紅寶石,四角吊著麒麟流蘇,看上去極端的奢華,太監放下腳踏,小月掀起珠玉簾子,請了南宮北堂和楚楚上車,自已隨後也上了輦車,兩個小太監坐在前面駕車,追月和追風兩個人另坐了一輛雇來的馬車,一行人往皇宮而去。

     大街上人山人海,香車寶馬川流不息,楚楚連一絲兒望的心情都沒有,伏在南宮北堂的懷裏,憂心的想著,痕兒不和道怎麼樣了?暗暗垂淚,南宮北堂又是心疼又是不舍,細心的勸慰著,小月也坐在旁邊勸解著,楚楚安靜下來,恨意充斥在心間,那雙眸子仿似充血般的浮起豔紅的血腥。

  追月和追風停在宮門外,馬車不能再進去了,因為皇上下了旨意,不准帶隨從進去,所以南宮北堂和楚楚只帶了小月進去,楚楚坐在輦車裏,一想到龍傲把痕兒帶走了,臉色黑沉沉的難看,唇角掛著冷笑,南宮北堂看著她的樣子,知道她心理壓力太大,忙捏了捏她的柔夷。

    “楚楚,別想多了,不會有事的,我們一定會把痕兒帶回去的。”

  “嗯。”楚楚靠在南宮北堂的肩上,兩個小太監把他們兩個人一直領到高大明楣的上書房前,皇上的貼身太監小李子正焦急的在門前來回的轉悠,一抬首見輦車已到面前,立刻恭敬的過來請了楚楚下輦車。

  “娘娘請下輦車。”楚楚在馬車上緩緩的走下來,冷瞪著小李子,冷聲開口:“我不是你們娘娘,下次如果再讓我聽到你的稱呼,我一定把你的嘴巴封起來。”

     小李子一聽心下一驚,不敢再開言,對於眼前的女人,他很清楚她究竟有多暴厭,聽到冷漠森冷的口氣,就知道她是絕不可能回宮的,可惜皇上日思夜想了很多日子,終究沒等到娘娘的回心轉意,小李子正想著,緊跟著楚楚身後又走下來一個人,正是北堂王爺,此次的北堂王爺完全不同于前一次的落魄,周身狂放內斂的邪冷之氣,冷淡的掃了他一眼,下車後扶住楚楚往上書房走去,好一對壁人,天造地設的一對,男子高大俊美,女子嫵媚俏麗,兩個人相互輝映,使人看了移不開視線,好半響才反應過來,飛快的奔到他們前面,沖進上書房。

  “皇上,娘娘回來了。”雖然楚楚警告過他,可是在皇上面前他可不敢不這樣叫,皇上還沒說她不是貴妃娘娘呢,他怎敢隨便亂稱呼,而且皇上最近幾天,脾氣很暴厭,想必和那個抱回來的孩子有關,看來那個孩子便是皇上的龍子。

  龍傲坐在上書房裏批改奏摺,一聽到小李子的話,心裏一下子激動起來,她終於來了嗎?眸光波濤暗洶,如果她還想要龍兒,只有立刻回宮才能把孩子交給她,否則她就別想見到孩子了,龍傲握著這樣一張籌碼,自信楚楚一定會留下來的,臉上不禁一掃多日裏的愁緒,意志風發起來,笑意盈然的開口。

    “讓他們進來吧。”龍傲的話音一落,還沒等小李子走出去,南宮北堂和楚楚已經走進上書房來了,一看到南宮北堂的影子,龍傲不禁眯起眼睛,唇角掛起危險的狠意,這男人竟然還敢到京城來,上次就那麼離開了甯城,龍傲的滿臉怒意,在望見楚楚時早不見了,只見眼前的女人生過了孩子越發的豐盈起來,整個人像水靈的鮮果般嫩滑清新,一想到這個女人將屬於別的男人,龍傲的心無論如何都無法平靜,俊逸的臉上陰柔下來。

    “南宮北堂,你竟然還敢來見朕,上次把寧城的爛攤子就那麼扔在哪里了,現在還敢跑到這裏來?”

  站在龍傲對面的楚楚唇角浮起冷笑,不屑掛在眼角:“龍傲,別忘了是你這個皇帝做人失敗,疑人不用的道理都不懂,竟然把兵權一分為三,如果當時兵權在一個人手裏,寧城根本就不可能差點失守,而且今日我們過來並不是和你討論寧城的事,我想見我的兒子。”

  楚楚直截了當開口,她連兜圈子的精神都不想和他使,只冷沉著臉。

     龍傲狂妄的一笑,狹長的峰眉挑高,鳳眼裏浮起瀲灩動人的光澤,唇角一勾,眸中閃過冷酷的情緒:“那也是朕的龍兒,朕是不會讓朕的血脈流落在外的,除非你自願回宮,否則就別想要回孩子。”

     南宮北堂沒想到龍傲身為一個帝皇竟然如此無賴,眼下楚楚都和他在一起了,他竟然還想逼迫她回宮,這不能不讓他懷疑他的用心,這其中有多少是愛呢?身上寒氣一罩,冷硬的開口:“請皇上三思。”

    “南宮北堂,這裏沒有你說話的份,這是朕的家事。”龍傲一聽到南宮北堂的話,大聲的怒斥過去,冷硬的命令,掉頭望向一旁的小李子:“立刻把南宮北堂帶出去。”

     南宮北堂沒想到皇帝眨眼的功夫便變臉了,變臉比翻書還快,心內怒火頓起,正想發作,楚楚伸出手柔聲開口:“你先出去吧,我沒事的。”

  “這?”南宮北堂掃視了楚楚一眼,見她眸子是冷漠的恨意,心下不禁有些擔憂,但見她堅持讓自已出去,只得跟著李公公走了出去,一時間上書房裏只剩下龍傲和楚楚,龍傲見上書房內已沒人,早放軟了態度,聲音裏帶著淺淺的祈求:“楚楚,你回來吧,朕會給你榮寵一生的財富和尊貴的,還有龍兒,他也會是金尊玉貴的皇子,難道不比一個平民百姓好?”

  慕容楚楚實在無法相信,都這種時候了龍傲竟然還能說出這種話來,他和她之間現在只能用兩個字來形容比較好,那就是,他是她的仇人,龍傲永遠是她的仇人,他先是想害她的孩子,後來又想害奪走她的孩子,他根本就是個魔鬼,她一個好好的人會和魔鬼共處一輩子嗎?楚楚臉上浮起冷漠的笑意。

    “龍傲,你知道你此刻的話有多可笑嗎?那孩子是你的嗎?你身為一個帝皇真的好無恥,不說你先準備打掉了我的孩子,就是現在的孩子你認真看了,他真的像你嗎?是你的龍子嗎?他和你有一丁點相像的地方嗎?如果你能說出一處來,我就把我的孩子給你留下來。”

    楚楚的話使得龍傲細長的眉峰輕挑了一下,那個孩子確實不像他,他是認真的看了的,一直以為他像楚楚,可如今聽楚楚一說,原來那個孩子也不像楚楚,那個孩子是誰的呢?心內陡的氣憤起來,白晰的五官上,浮起青黑色,可一想到黃霖的話,馬上又堅定了自已心內所想,孩子那麼小怎麼可能肯定的看出是誰。

    “他太小了,小嬰兒還不能看出究竟像誰,如果等他再大一些,就可以看出像朕來了,你不要迷惑朕,朕不會上當的,黃霖已經說了,那個孩子就是朕的龍子。”龍傲自負的開口。

  楚楚此刻的心裏如一把火燃燒起來,如果說她的心裏有恨,第一個就是皇帝,那麼第二個就是黃霖了,從最初的敬佩到現在的痛恨,那個奴才只知道一味的順著他的主子,而害慘了她。

  “龍傲,我真可憐你,那個孩子是南宮家的,而你竟然還在這裏癡心妄想,真是有夠無恥的。”楚楚氣憤的開口,話音一落,龍傲顯然受到了打擊,臉色都白了,身形不穩,往後退了兩步,跌坐到龍榻上,絕美的五官冷笑起來。

    “不,朕不相信,那是朕的龍兒,怎麼成了南宮北堂的了。”

     楚楚見龍傲被打擊到了,心頭浮起一抹快意,俏麗的小臉蛋上閃過笑容:“龍傲,難道你真的打算替南宮家撫養孩子嗎?”

  “不,你騙朕,絕對不可能。”龍傲的臉色陡地暗沉下來,眸子一片淩寒蕭殺,身形一閃,緊扣上楚楚的手腕,厲聲責問:“說,你是不是騙朕的。”

  “騙你,我為什麼要騙你,龍傲,你還真可笑,我又不愛你,而且恨你,你懂嗎?你在堅持什麼?證明什麼,也許你對我也不是愛,只是一個帝皇可憐的自尊罷了,因為你想要而沒有得到,所以一直不死心,你捫心自問,你真的愛我嗎?那是愛嗎?”楚楚一甩手,連聲的追問,眼見龍傲的手臂再次纏過來,身形飛快的閃開,藍玉蕭立刻出手,往龍傲的身上擊過去,既然他要動手,她心裏的恨正好可以發洩一下,那就來打一場吧,龍傲。

  龍傲見楚楚出手狠辣,看來她是真的恨他,心內很是難過,一種蒼涼的感覺染在心頭,難道自已終究還是要做那個高高在上,沒人陪著的皇帝了,想抓一個陪伴的人都不行,越想火越大,周身寒氣四溢,和慕容楚楚互不相讓,一招一式的打了起來。

     相較於上書房內的打鬥,上書房外面也不消停,那黃霖一出現,南宮北堂早像瘋了似的撲了過去,兩個男人在上書房外面一來一去,打得激烈。很多太監遠遠的看著,也不敢近前,李公公站在邊上不時的勸解:“別打了,你們兩個別打了,要是驚動了皇上就不好了。”

     南宮北堂哪里理李公公的話,臉上青筋突出,怒瞪著黃霖,繼續閃過去,一記快擊上去,黃霖飛快的讓開,不甘示弱的補給他一拳。

    “黃霖,你就是個狗奴才,你憑什麼偷孩子啊,就因為別人相信了你,所以你就利用這一點嗎?如果當初楚楚不帶你進谷,你又怎麼進得去,她是把你當成朋友的,結果你竟然利用這一點進谷去把孩子偷出來。”

     黃霖聽著南宮北堂的話,臉上沉下來,心內糾結得很疼,他是不想去的,可是皇上命令他去了,他一個奴才難道不聽主子的,也許南宮北堂說得對,自已就是皇帝的一個狗奴才,這是他的宿命,誰也沒辦法改變。

  上書房內外正打得激烈,遠處跑來兩個小太監,一臉的驚慌失措,面如死灰,一看到李公公,趕緊打著千兒開口:“李公公,大事不好了,快稟報皇上,皇上送到梅妃娘娘哪兒去的小皇子不見了?”

  此話一出,南宮北堂和黃霖同時住了手,南宮北堂沖到小太監身邊大吼:“那小皇子是不是痕兒,是不是痕兒?”

  小太監哪里知道北堂王爺說的痕兒是誰啊,只害怕的縮著頭,此時北堂王爺的樣子好嚇人啊,滿臉的狂暴,好像快要殺人了:“奴才不知道小皇子是誰,是皇上派人送到梅妃娘娘哪兒的。”

  小太監的話一落,南宮北堂便知道那孩子定是痕兒,臉色一下子難看至極,大手一揮,把兩個小太監甩出去幾步遠,身形一閃往上書房內沖去,而一旁呆了的小李子也反應過來,往上書房沖去,嘴裏連聲大叫。

  “皇上,不好了,皇上不好了。”

  上書房裏的兩個人聽到小李子的話,同時停住手,兩雙手還相互反剪著,南宮產北堂一看到楚楚,臉色更加難看,喘著粗氣開口:“楚楚,痕兒不見了?”

  “什麼?”這次別說楚楚,就連龍傲都吼出來了,立刻放開楚楚的手,閃身落到小李子的身邊,提起小李子的身子大吼:“你說不見了,什麼意思?立刻去把梅妃給朕叫來?”

  “是,皇上。”小李子心驚膽顫的開口,皇上此刻的表情足可以殺人了,他哪里還敢再開口詢問什麼,再看南宮北堂和楚楚的神情,一個比一個難看,上書房裏此刻籠罩著的是駭人的殺機,三個人全身緊繃,好似那林中的野豹,正準備吞食人心,小李子飛快的奔出去,經過門口黃霖的身邊,擔憂的抬頭掃了一眼,眸中有些責怪,如果皇上真的有些什麼事情,黃侍衛是難逃其責的,他為什麼要把人家的孩子帶進宮裏,雖說可能是皇上的,至少要人家同意吧,這下人家殺上門來了。

  黃霖的臉色有些白,沒想到事情會變成眼前的這個狀況,是自已把事情越變越遭了嗎?就因為當晚發生的那件事使自已憤怒了,所以他就幫著自個的主子,想囚禁著楚楚嗎?還是因為自已愛她,想以後能看到她,總之當晚看到的事情原本很簡單,等他從外面沖了冷水進來時,皇帝已經被人打昏了,而真正忘我纏綿的卻是人家真正的一對夫婦,所以那個孩子正是南宮家的,皇上為什麼會懷疑,因為他只記得前面的記憶,沒有後面的記憶,因為後面他被南宮北堂打昏了,這所有人裏面最奇怪的就是南宮北堂了,他竟然對當晚的事情一點印像都沒有,只能說他體形異于常人,或者說他懷疑過,但不敢想,必竟他是愛著楚楚的,那樣的境地他肯定在夢裏沒少夢過,所以他當成了一場夢。

  而他就在他們沒醒之前,幫兩個男人穿上了衣服,然後給皇上一個假像,這一個假像造成了眼前的局面,黃霖正站在門前愁腸百結的想著,李公公已經從門外跑了進來,身後跟著兩個滿臉是汗,惶恐失措的小太監,已不是先前的那兩個,是另外兩個小太監,只見李公公把兩個小太監領進來,三個太監撲通一聲往地下一跪,膽顫心驚的開口:“稟皇上,梅妃娘娘投井自殺了。”

  楚楚一聽到這話,只覺得腦袋嗡的一聲響,心裏一片冰涼,身形晃了幾下快跌倒在地上,南宮北堂飛快的伸出手扶住她,心急的叫起來:“楚楚,楚楚,你沒事吧。”

     楚楚輕靠在南宮北堂身上喘了幾口粗氣,整個人像瘋了的刺蝟般,什麼也看不見,什麼也聽不見了,她抬起臉,只見那眸子充滿了血腥,就像母豹被擄奪了孩子般瘋狂,身形陡的一閃,撲向龍傲,一把匕首刺進了龍傲的心口,冷冷的怒吼:“龍傲,我和你拼了,你為什麼不放過我,我和你有什麼仇?”

  上書房裏的人面對眼前突發的狀況,都傻了,好半天反應過來,南宮北堂立刻心疼的望向楚楚,他知道她有多重視那個孩子,也知道她心裏有多苦,可是這要做該由他來做,怎麼能讓她來做呢?臉色一片蒼白,沙啞的聲音開口:“楚楚,你冷靜點,冷靜點。”

  慕容楚楚回首望著南宮北堂,唇角露出淒慘的笑容:“北堂,對不起,我不能陪你了,我要殺了這狗皇帝替痕兒報仇。”說完手下再用力,如果她再用力,皇帝必死無疑,龍傲俊逸的臉上布著難以置信,隨即是痛苦的笑容,沒想到這女人如此恨他,一心一意的想殺了他,他真的好可悲啊,只不過想找一個真心想寵著的人,為什麼這麼難?而站在南宮北堂身邊的黃霖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立刻撲通一聲跪下來。

  “楚楚,你放過皇上吧,求你了,我願意自刎謝罪,其實那個孩子是南宮家的,根本不是皇上的,我只是因為嫉妒南宮北堂,其實那天晚上,你本來抓著的是我,我因為沒有喝酒,很清醒,所以不想乘人之危,便跑了出去,可是回來竟然發現你和南宮北堂親熱的畫面,我恨,我妒,我想把你留在皇宮裏,因此才會騙了皇上,所有的惡源都是因為我,求求你放過皇上吧。”

     黃霖的話應一落,上書房裏的人全都死死的盯著他,那眸子恨不得食了他的肉喝了他的血,一直以為這個男人是正直的,沒想到原來他的自私心理比別人來得還要重,楚楚聽到黃霖的話,臉上浮起無力的笑,唇瓣灰白:“現在說這些有什麼用,我的痕兒已經不見了,我要殺了這個狗皇帝給痕兒報仇,然後我自殺。”

     楚楚說完又要往下捅,眾人驚慌失措的開口:“不要啊。”

  就在這時,上書房門外沖進一個人來,驚詫的望著眼前的一切,來人竟是賢親王爺龍清遠,只見他手裏拿著一封密信,本來打算和皇帝商量對策的,沒想到眼前竟然發生了這種事,嘴巴張了好幾下,才吐出話來:“楚楚,你在做什麼,快放開皇兄?孩子沒事,他被鳳翔國的公主萬纖舞劫走了,現在人在鳳翔國呢?”

  慕容楚楚一聽到痕兒沒事,身子一個虛弱,鬆開了手,龍傲身形晃了兩晃跌到龍榻上去,小李子一看皇上沒事,而這個女人竟然敢傷了皇上,這可是謀逆大罪,因此飛快的開口:“來人啊,快把這兩個人抓起來。”

     龍傲一聽小李子的話,忙冷漠的開口:“算了,讓他們走吧,走得越遠越好,以後朕再也不要看到他們了。”

     小李子一聽到皇上的話,哪里還敢開口,連忙點頭:“是,皇上,你們快走吧。”

  南宮北堂和楚楚聽了,頭也不回的離開上書房,這個該死的皇宮,她永遠也不會再踏進一步了,龍傲,如果痕兒真的出事了,我還會回來殺你的,等他們兩個人離開,只聽到身後響起一片吵雜聲:“快,傳御醫,快傳御醫。”

  龍清遠站在上書房門前望著那遠去的身影,她從頭到尾都沒有看自已一眼,自已在她的心裏真的無足輕重嗎?楚楚,或許是她此刻太憤怒了,已經無暇顧及周邊的人了,他自我安慰著,走進上書房去,待到皇上診治完畢,他也要快馬加鞭趕到鳳翔國去,因為那萬纖舞之所以派人把痕兒抓走了,她在信中直截了當的寫明,因為那個女人是他最重視的人,所以她要讓他難過,心痛。

     如果痕兒真的出事,只怕楚楚也會恨他的,心裏不禁有些不安,飛快的招呼起御醫來,好在那刀刺進去還不深,皇上只是因為受到的刺激太大了,所以才會中招的,不過黃霖自認無臉再見皇上,立刻拔劍自刎,被龍清遠阻止了,皇上因為他的妒心而惹出這麼大的事來,憤怒的懲罰他做了宮刑,成了一名太監,對於這一懲罰,黃霖毫無怨言的認了,反正他只要效忠皇上,再也沒有其他的想法了。

     南宮北堂和楚楚日夜兼程往鳳翔國趕去,一路上楚楚都沒合上什麼眼,幸好身邊有南宮北堂,整夜的抱著她,總算不至於累挎了,一行人吃住都簡單而行,馬不停蹄的抄近路總算在半個月趕到鳳翔國了,鳳翔宮是個小國家,好在皇上治理得當,倒也物富興隆,尤其這裏是鳳翔宮的帝都雲邦,自然不差到哪里,可是南宮北堂和楚楚一行人哪里有興趣觀賞這些,又不是來遊山玩水的,他們是來救痕兒的。

  特別是南宮北堂,一想到痕兒原來是自已的兒子,那心裏別提多激動了,難怪自已和痕兒自然親呢,原來痕兒是自已的孩子,話說為什麼那天晚上他一點印象都沒有呢,不過他倒是常常做這夢,每會想她了,便在夢裏把她壓了一回,想必自已把那一晚上當成一個夢了,想都不敢想,何況那時候自已還不能相信楚慕就是楚楚呢,選擇忘記是肯定的,南宮北堂緊摟著楚楚,思潮翻滾,越發的恨不得把楚楚鑲進身體裏去,一找到痕兒,他們一家子回鬼霧林去,再也不出來了,現在的他怎麼看誰都想和他搶女人呢?一想到這個,南宮北堂掃視了周遭一眼,好在他們在馬車上,只有一個小月臉紅的坐在旁邊,不由冷瞪了這丫頭一眼,臉紅什麼,不會看別處嗎?

  “爺,現在我們去哪啊?”馬車外面響起追月恭敬的聲音,南宮北堂皺了一下眉頭,淡淡的開口;“先找一家客棧住下來吧。”

  “是。”追月應了一聲,策馬走在前面,很快看到一家客棧,不是很大,不過還整潔,他們出門在外,不想惹人事非,所以還是儘量不要太顯眼才是真的,只見客棧的招牌上寫著‘新月客棧’,追月一招手,那馬車便停了下來,新月客棧門前,店小二熱情的迎上來,一看到他們幾個人的服飾,便知道這些人都是外地人,立刻滿臉堆笑的開口。

  “客官住店嗎?快下來。”

  追月點了一下頭,抱拳問:“店裏有雅間嗎?”

  店小二連連點頭:“有啊,客官請下馬吧,我們這家客棧雖小,裏面五臟俱全,應有盡有,一定讓客官住得舒服的。”

     追月聽了店小二的話,滿意的掉頭望向馬車:“爺,夫人下車了。”

  南宮北堂便躍身下了馬車,周身華貴不凡,身穿繡著大蟒的黑色袍子,周身內斂狂放的氣勢,那店小二看得一愣,這客官一看就不是凡人,怎麼會住他們這種小店呢,也不敢多說什麼,看這個男人望向馬車內的眸光溫柔深情,不由好奇的翹高頭,想看清楚裏面的夫人是啥樣子,讓這樣高貴的男人如此滿目柔情。

     只見楚楚緩緩的走出來,那南宮北堂伸出大手抱著她下了馬車,小月緊隨著楚楚的身後下了馬車,那店小二不由得歎息,難怪這男人把夫人當成寶貝呢,這女人確實也長得美,真不知咋生的,那張小臉蛋比畫上的人還要好看,眉是眉,眼是眼,真是一分不多一分不少,怎麼看著怎麼美?店小二差點沒流出口水來,一旁的追月早冷喝出聲口。

    “還不頭前帶路?”

  “是,請爺們跟小的進來。”店小二回過神,見那高貴的男人正滿臉怒意的瞪著自個呢,嚇得趕緊垂下頭,恭敬的說完,飛快的在頭前領路,這男人好可怕啊,只不過望瞭望他的夫人,那樣子恨不得殺了他似的。

  店小二把一行人領進新月客棧,穿著帶有鳳翔國特色服飾的掌櫃從櫃子裏走了出來,熱情的給幾位客官彎腰道了福,南宮北堂挑眉,也許這是鳳翔國的禮節吧,也不去理會,只冷酷的開口:“開三間上房。”

  “是的,尊敬的客人,請稍等一下。”掌櫃的又走進去,拿出三個房間的鑰匙示意店小二把客人帶上去,這鳳翔國的客棧從外表看跟龍騰國差不多少,但內在卻不同,每一個房間都有一個扶手,是完全而獨立的,三間房的扶手,一間房的扶手,總之是根據客人的需求來的,而不是大家共用一個樓梯,南宮北堂跟著店小二身後,被領進一個三間的扶手上,一一打開房門,請了他們進去,恭敬的等候著,楚楚以為那店小二想等賞銀,忙示意小月拿一些碎銀給人家,誰知那店小二卻不要,連連擺手。

  “客官對眼前的住處還滿意嗎?”

  原來人家是等他們的意見,南宮北堂和楚楚掃視了一眼,房間裏裝飾得很精緻,確實不錯,忙點頭表示還滿意,那店小二才心滿意足的往下走去,楚楚不禁好笑起來,可一想到痕兒不見了,又笑不出來,只苦惱的走進房間,小月走到隔壁去,兩個侍衛住空余的一間房。

  房間裏,楚楚坐在座榻上,也無心欣賞異國風味的擺設,只輕托著腦門冷著臉想事情,南宮北堂坐到她的身邊,柔聲開口:“我看還是把追月和小月他們派出去打聽消息,我們再把店小二叫進來,看他們剛才熱情的樣子,應該可以打聽出來,那個公主的近況?還有到什麼地方可以找到她。”

    “只能這麼辦了。”楚楚無力的開口,渾身無精打彩的,南宮北堂看她趴在軟榻上,早心疼的抱進懷裏,門外便響起小月清脆的聲音:“爺,夫人,把膳傳進來,還是下樓用?”

  “你們進來吧”。南宮北堂冷酷的開口,他知道三個手下都在外面呢。

  小月應了一聲走進來,見楚楚軟軟的趴在南宮北堂的懷裏,少見的乖巧,雖然眼前的畫面有些令人臉紅,可他們卻面不改色的站在邊上,對於南宮北堂的舉動,他們已經見怪不怪了,估計只要他有空手,那一定是用來抱人的,其他的事絕對不關他的事。

    “你們三個下樓去用膳,用完膳出去打聽消息,看看那個萬纖舞現在住在什麼地方,到哪里能找到她?然後讓店小二送份飯菜上來。”南宮北堂淡淡的吩咐著,三個人聽了,忙退了出去。

     店小二因為得了小月的話,準備了膳食送了上來,一看眼前狂暴的男人正霸道的抱著懷中的女人,早臉紅心跳起來,可是卻在接受到男人暴厭,蕭殺的眸光時,惶恐起來。

    “客官,你們用膳吧,這碗具呆會兒小的上來收拾。”

  慕容楚楚因為想打聽那個萬纖舞的下落,早從前一刻的萎縮不振回過神來,掙扎了一下,準備離開南宮北堂的懷抱,誰知這霸道的男人愣是不鬆手,只好由著他,定定的望著眼前的不敢抬頭的店小二,聲音放淡一點。

  “你別緊張,我們沒有惡意,只是想向你打聽一點情況。”

     店小二一聽到楚楚的聲音,不禁有些陶醉起來,這女人不但長得美,連聲音也好聽,難怪被這男人霸在懷裏,如果是他娘子,只怕他也要霸著的,可惜他還沒那個命,店小二自嘲的苦笑著,忙恭敬的開口:“客官請問?只要小的知道一定會告訴客官的。”

  “好,我想知道你們國家是不是有一個叫萬纖舞的公主?”楚楚連提到這個女人的名字都恨,她真就不明白了,這女人為啥要抓她的孩子,她和她之間沒什麼深仇大恨啊,如果說和那個項婉雪有深仇大恨她還相信,可是和她是真的沒什麼深仇大恨的,她為什麼千方百計的想辦法抓她的孩子,她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傷害她孩子的人。

  “纖舞公主?”店小二愣了一下,這公主的事情他一個小民哪里敢說,不知道這兩個人打聽公主幹什麼,那纖舞公主可不是個省油的燈,光府上養的男侍就好幾十個呢,凡是看到美的男子必然想染指,如果眼前的這個男人被她看到,只怕也不會放過吧。

  南宮北堂見店小二的眼光閃閃爍爍的,知道他不太敢說公主的事,不過人為財死鳥為食亡,便拿出一百兩的銀票放到桌子上,淡淡的開口:“這是一百兩銀票,把你知道的情況說一遍,這銀子就是你的了。”

     店小二一聽有一百兩銀子,都可以夠他娶一個媳婦進來了,雖然他一輩子沒說過謊,也沒拿過人家東西,可這一百兩就是他做二十年也未必做到,而且纖舞公主的事是滿京城都知道的,並不是自已有意散佈小道消息,想通這一層,店小二飛快的伸手拿過那一百兩銀票,興奮得腿肚都打起顫來,臉色激動得紅通通的。

    “好,客官請問吧?”

  南宮北堂臉色和緩下來,不想嚇著這店小二,還想跟人家打聽消息:“纖舞公主住在什麼地方?”

  “皇上賞了一座公主府給纖舞公主,就在最豪華的一條街上,公主府上男侍就有幾十個,鳳翔國的人沒有不知道纖舞公主大名的。”店小二小聲的說,南宮北堂聽了他的話,眸子裏閃過絲絲冷氣,沒想到這樣一個奢侈成風的女人竟然還想嫁到龍騰國去,幸好當時龍清遠沒有理她,可是她為什麼要抓他們的孩子,這一點是南宮北堂最想不通的。

  楚楚聽完店員小二的話,揮手示意他先下去:“回頭我們有事再叫你,你先下去吧。”

  店小二連連點頭,緊捏著手裏的一百兩銀票,心裏早樂得開了花,一出了房間便站在扶手邊傻笑,然後把一百兩銀子放好,心裏暗念,這錢可真好賺,難道是老天爺看他太窮,給他送錢來了,想著便下了樓。

  房間裏,南宮北堂放下楚楚,細心的照顧她吃起膳來,兩個人邊吃邊商量對策:“這下倒好了,既然公主不住在皇宮裏,我們便容易行動了,今天夜裏,夜探公主府,務必要找到痕兒。”

    “行。”兩個人用完了膳,三個手下也回來了,竟然把公主府在什麼地方都摸識了,這樣天黑後行動起來也方便得多,楚楚吩咐三個人先下去休息一會兒,晚上好行動,追月和追風點頭應聲走了出去,小月把房間裏的碗具收拾下去,南宮北堂也抱著楚楚休息一會兒,因為連日來在馬車上顛簸,已經很累了。

  夜深沉下來,大街上冷冷清清,四周一片寂靜,玉盤一樣的圓月掛在半空中,月光像潔白的綢絹,灑落在街道上,輕風還透著習習的寒意,刮到人的臉上,很疼,樹葉被吹得颯颯作響。

  幾個人影飛快的往鳳翔國帝都最熱鬧的一條街疾使而去,這條白天最熱鬧的街道,夜晚一樣清冷無人,只除了從青樓裏傳來脂粉味和女人的淫穢聲,再沒有別的聲響了。

  追月和追風因為白天來打探過,所以在前面領路,很快便到了公主府,沒想到夜半三更,公主府裏竟然燈火大作,人聲鼎沸,歌舞昇平,絲竹繚繞,看來這公主真如傳言中那麼吃喝玩樂,而且喜好男風。

  南宮北堂一招手領著眾人從公主府的西北角上閃進去,只見整座公主府,後院裏一個人影也沒有,看來府下人都到前面的招呼客人了,南宮北堂立刻示意大家分頭去找,一個院子一個院子的找,一定要找到痕兒,公主是個未婚嫁的女人,如果公主府裏有孩子,那一定是痕兒了。

  公主府的建築華麗奢侈,一看就知道是那種會亨受的女人,遊廊,假山,小橋流水,景致倒不錯,什麼都不缺,應有盡有,可惜大家無心欣賞,南宮北堂和楚楚順著院子找下去。

  忽然楚楚臉色冷凝下來,伸出手緊抓住南宮北掌的手臂,聲音有些兒輕顫:“北堂,我可以感受到痕兒就在這附近,他在哭,他在哭,一定是那些人不會侍候他?”

  南宮北堂聽到楚楚的話,認真的細聽下,好像真有嬰兒的哭聲,立刻四下張望起來,遠處一抹身影已經奔到近前,原來是追月,恭敬的抱拳小聲開口:“爺,那邊院子裏有一個小嬰兒在哭?院子裏好像有人守著。”

  楚楚一聽到追月的話,早閃身奔出去,南宮北堂和追月立刻緊隨其後走了出去,直奔那個小嬰兒哭的院子,門前果然有人影晃動,不過解決這兩個人根本不費吹灰之力,三條人影飛速的落到院子裏,院子裏原本寂靜無聲,可就在他們一落地時,立刻火光沖天,周圍一下子冒出無數個打手,齊齊的包圍了院子,手裏高舉著火把,把院子裏照得如同白晝,南宮北堂和楚楚等三個人冷靜的站到一處,掃視著周圍。

     原來人家早算好了這一著,正設好了套等著他們呢,可即便知道是個套,他們也是要來的,因為痕兒在她手上,三個人正心下惱怒,只聽到從一間華麗的正屋裏傳來笑聲,張揚而囂張,隨著笑聲落,一道火紅的身影走出來,她的身後跟著一個丫頭,手裏抱著的正是痕兒,一個多月未見痕兒更大了,此時正在哭泣,那聲聲的哭啼,把楚楚的心都哭碎了,眸子犀利得如同一把鋼刀似的直擊向那紅衣女子,怒吼。

  “萬纖舞,你為什麼要抓了我的孩子?我和你往日無冤近日無仇,你算計到我頭上幹什麼?”

  萬纖舞看到楚楚心急又慌張的樣子,不由笑得越發的誇張,等她笑夠了,睜大眼睛冷冷嫉恨的開口:“慕容楚楚,怪只怪你是龍清遠那個混蛋的心上人,本公主已經打聽清楚了,你就是他喜歡的女人,誰讓你如此不幸被那個男人給喜歡上了,想我萬纖舞身為鳳翔國的公主,想要什麼樣的美男沒有,環肥燕瘦,應有盡有,單我府上的男侍就有不下幾十個,本公主看中龍清遠,那是他的福氣,沒想到他竟然敢讓本公主丟臉,本公主不會放過任何讓本公主難堪的人。”

     南宮北堂和楚楚聽了龍纖舞的話,才知道原來這女人是因為這個原因才抓了她的孩子,這和她有什麼關係啊,她又沒要人家喜歡,楚楚抬起的眸子裏浮起殺機,邪冷的開口。

    “萬纖舞,那是你和龍清遠的事,為什麼要牽扯到我的孩子,如果你敢傷了我的孩子,我是決不會放過你的,我要把你碎屍萬段。”

  萬纖舞一聽到楚楚的話,臉上早猙獰起來,火紅的眸子血絲充斥,得意的開口:“我是鳳翔國的公主,你能耐我何,而且你們走得出公主府嗎?我在等龍清遠,若非在等他,我早斬了這個小兔崽子。”

  楚楚一聽到萬纖舞的話,臉色早綠了,身形一動就想和萬纖舞拼命,痕兒是她含辛茹苦生下的寶貝,怎麼成了小兔崽子了,這個該死的女人,竟然敢如此說她的兒子,可是還沒等楚楚有所動作,那萬纖舞身形一轉,長著長長指甲的手已經掐上了痕兒的脖子,那尖細的指尖破劃了痕兒的嬌嫩的皮膚,他哭得越發厲害了,每一下都好像在挖楚楚的心一樣,可卻無能為力,一向堅強的楚楚,此時只能無力的攀著南宮北堂的身子,南宮北堂伸出手扶著她,抬起頭冷冽的盯著萬纖舞,狠狠的警告。

    “萬纖舞,如果你敢傷害我的孩子?我一定不會放過你的。”

     萬纖舞一聽到南宮北堂的話,倒來了興趣,鬆開手放過了痕兒,掉轉頭望了過來,玩世不恭的笑起來:“這孩子不是皇上的嗎?怎麼又成北堂王爺的了,看來這女人也是一個悶騷的女人,和本公主有得一拼,北堂王爺聽說你被皇上罷了官位,剝了爵位,本公主的府裏倒還沒有你這種冷酷型的,不如留下來做本公主的男侍吧,到時候本公主讓你做個男側侍,好過和這個女人呆在一起。”

  萬纖舞厚顏無恥的話,氣得南宮北堂臉上青筋暴突,緊摟著懷裏的楚楚,咬牙怒吼:“萬纖舞,你放了痕兒。”

  萬纖舞一聽南宮北堂的話,倒來了勁,得意的在廊簷下踱起步來,好心的建議起來:“這樣吧,如果你留下來,我就把你這個孩子還給慕容楚楚,一人一個,誰也不虧,你看怎麼樣?”

  南宮北堂聽到萬纖舞的建議,腦子立刻活絡了,如果把痕兒換過去,自已靠近這女人身邊,就可以找機會殺了她,立刻飛快的點頭:“好,一個換一個。”

     萬纖舞微眯起眼,色眯眯的眸子穿透南宮北堂身上的袍子,想像著他雄健的身姿,如果和這樣一副偉岸的身軀做起來,那可是別有風味,最近府裏那些柔軟無弱,違違諾諾的傢伙已經讓她厭煩了,一點性趣都找不到了,像南宮北堂這種類型,光用想的,自已便覺得興奮了,萬纖舞朝身後一招手,一名手下拿出一個小瓷瓶來,從裏面倒出一粒藥丸放在手心裏,得意的開口。

  “把這粒藥丸吃了,我就放了這小子。”

  楚楚一看,大驚失色,連忙阻止南宮北堂,為了痕兒他已經犧牲過一次了,她絕不會再讓他犧牲了,連忙冷冷的拒絕。

    “不行,誰知那是不是毒藥?北堂,你別理她,我就不信打不過她們。”

     萬纖舞拿著那紅色的藥丸在光亮處照了一下,迫視著南宮北堂,她既然來了興趣,沒人能阻止得了她,鬼魅的陰笑:“這藥丸叫迷幻丹,只要你服用了,你就會忘了以前的所有人和事,只想著那騰飛駕霧,顛龍倒鳳的事。”

  原來萬纖舞的性欲一直旺盛,尋常男子都滿足不了她,所以她特地讓宮中的御醫研製出這種丹藥,這種丹藥只要人服用了,總是保持著極端的興奮,一看到女人便想著那回事,她府裏的男人一開始都生龍活虎的,過去一年半載後便都萎縮不振了,這萬纖舞便會找些新的男人填進去。

     楚楚一聽到萬纖舞的話哪里讓南宮北堂服用那種藥丸,讓他成為這女人的床上工具,不說把他變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單是自已的心都受不了,她好不容易確定自已對他的感情,怎麼容忍他最終卻忘了自已呢。

    “北堂,你別理她,這女人就是個變態。”楚楚邪冷的開口,眼睛盯著痕兒,在估算其中的可能性,如果自已出手,有多大的機率能把痕兒毫髮無傷的救出來。

    南宮北堂望向楚楚眸中的緊張,還有絲絲妒意,心不由得高興起來,她終於也知道嫉妒了,整個身子都漲得滿滿的,幸福充斥在心間,兩個人的眸光絞到一起去,站在廊簷下的萬纖舞一下子憤怒起來,身形往後一退,單手提起痕兒,冷笑浮到臉上。

    “南宮北堂,如果你再不過來,我就把這小子摔死了。”

    “不要。”南宮北堂和楚楚兩個人同時大叫,尤其是楚楚,小臉蛋白得像張紙,一隻手緊拽著南宮北堂,另一隻手緊張的握成拳,可惜卻拿眼前的女人沒有辦法,心裏恨不得食了這女人的肉方才解恨,可卻毫無辦法,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兒子在這個女人的手裏晃蕩。

  南宮北堂看著眼前的狀況,早忍不住叫了起來:“好,你放過他,我服用藥丸,你別傷害痕兒,他只是個無辜的小嬰兒。”

    “好。”萬纖舞一聽到南宮北堂的話,早得意的笑起來,一揚手扔過來一顆藥丸,南宮北堂接在手裏,冷冽冰寒的眸子裏閃過滿滿的愛意,楚楚,就算我服用了藥丸,我的愛會克服心裏的障礙,記得你和痕兒的,你別擔心,可是楚楚哪里願意讓他服用,緊抓住他的手:“北堂不要啊。”

  “快點,要不然我摔了。”萬纖舞飛快的開口,她已經沒多大的耐性了,等這個男人服下此藥,便和他去顛龍倒鳳一番,豈不是快活,因此越發的心急,天都快亮了,不過她做那事可從來不分白天黑夜的,嘿嘿的穢笑著。

  南宮北堂忙拉開楚楚的手臂,急叫:“你別傷害孩子,讓小丫頭把他抱過來,我立刻吃。”

    “我不喜歡和人討價還價,如果我數到三,你再不吃,我就鬆手。”萬纖舞打了一個哈欠,揮舞著手,開始數數:“一,二。”三字還沒出來,忽然聽到一個清潤的嗓音響起:“等一下,我來吃。”

     南宮北堂和楚楚一聽到這聲音,心下輕顫,這聲音如此熟悉,不是別人,正是賢親王龍清遠,楚楚沒想到他竟然也來了,只見他從屋頂翩然而下,月光下玉樹臨風,飄然出塵,穿著一襲深藍的長袍,腰系同色系的玉帶,手裏拿著一把寶劍,真是天上地下少有的第一等風流人物。

  只見他一出現,那萬纖舞便看呆了,張大的嘴巴半邊沒反應過來,等到回過神來,那心裏竟奇異的跳得快起來,想到這個男人竟然敢拒婚,不由得氣惱起來,可還是貪婪他的美色,拼命的盯著他看,拿著南宮北堂和龍清遠比較,最後覺得還是偏愛龍清遠多一些,因此立刻點起頭來。

  “好,你服用,要不是你喜歡這個女人,本公主才懶得費那麼大的勁力去把她兒子抓進來,這女人有什麼啊,你竟然喜歡她。”萬纖舞百思不得其解,要說樣貌她不比那個女人差,權勢更是高她一等,可這男人竟然敢拒婚,這是恥辱,她一定把他狎玩了以後,再把他丟給那些肥胖的老女人去折騰,讓他知道女人是不好惹的,萬纖舞得意洋洋的想著。

     龍清遠伸手去拿南宮北堂的藥,南宮北堂哪里忍心讓他受這種罪,忙搖頭:“清遠,還是讓我來吧,別讓你遭罪了。”

     龍清遠掃視了南宮北堂一眼,又望了一眼他身側的楚楚,她那樣自然的偎在他的身邊,讓他的心在這一瞬間滴滿了血,所以他不在乎這一切,只求能保住那個小嬰兒,這一切都是自已的事,不關楚楚的事。

    “沒事,她本來就是因為本王的拒婚才會連累到你們的,本王自然該出頭解決這件事情。”龍清遠的聲音在夜色中顯得那麼蒼白無力,楚楚聽到耳朵裏只覺得心裏酸酸的,是她負了他,眼睛不禁潮濕起來,她是真的想過和他走一輩子的,可是緣份是早就註定了的,有緣的人互相折磨,最終還是走到一起,無緣的人就是再好,也不會走到一起。

    “清遠,我?”楚楚開口,不知道此時地景,她該說什麼,她既負了他,說什麼都顯得多餘,龍清遠望著她的小臉上一片黯然,忙扯起笑,雖然他的心裏很難過,可是臉上卻絲毫不見端睨。

  “沒事,我不會有事的,相信我。”說完眸中傳來若有似無某種暗示的資訊,楚楚一怔,他在暗示自已什麼呢?喔,腦海裏靈光一閃,看來他在暗示她待會兒動手,立刻沉默不言,抬起頭望向南宮北堂,見他神情赫然,想必心裏同樣對龍清遠感到過意不去。

    “快點,我沒耐心了。”萬纖舞一叫,那本來累得睡著了的痕兒再次被她驚醒了,楚楚立刻疼的望過去,看著張牙舞爪的萬纖舞,恨不得殺了她,這個死女人呆會兒自個肯定不會饒過她的,心裏殺機頓起,沉穩的冷盯著對面的那個女人,既然她敢傷她的兒子就要有膽承受她的怒火。

  這一次楚楚沒有阻止龍清遠,因為知道他只是假裝做做樣子的,忙遞了眼色的給南宮北堂,南宮北堂心裏便有數了,伸出手把手裏的藥丸遞到龍清遠手裏,只見龍清遠一接過來,一揚頭扔進了嘴裏,其實那顆藥丸仍在手裏,對面的萬纖舞不明就理,早得意的大笑,眼看著美男就要到手了,怎不令她高興呢,招手示意龍清遠過去,楚楚一把拉住龍清遠,冷冷的開口。

  “你把我的痕兒抱過來,我就把龍清遠給你。”

  萬纖舞聽到楚楚的話,笑得越發的開心了,雙肩抖索個不停:“龍清遠,你聽到了嗎?這就是你愛的女人,她為了自個的孩子,誰都願意犧牲,你愛她有什麼用,還不如跟著本公主呢,我們兩個才算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快把我的孩子抱過來,快點。”楚楚完全不理會她顛狂的樣子,聽到痕兒的哭聲,心如刀絞,不停的催促著,萬纖舞哪里真由著她了,笑聲陡地收起來:“你以為我是傻子嗎?如果你得了孩子,再把這男人帶走,我不是人財兩空嗎?你把他送過來,一個換一個。”

  “好。”楚楚連忙答應,望向龍清遠,他眼神閃了一下,兩個人便往萬纖舞那邊走去,南宮北堂也想跟過去,可不敢隨意亂動,此刻萬纖舞神情有些瘋癲,如果自已惹惱了她,只怕她又要改變主意了,只得心急膽顫的站在邊上,一向冷酷的他就連自已的死都無所謂,此刻卻緊張得手心裏全是汗水。

  龍清遠和楚楚走過去,越往前走,心裏越緊張,她握著他的手全是冷汗,他捏了一下,讓她安心一些,她的才算鎮定下來,把全副精神全放在眼前這個可惡的女人身上,眼看著三個人之間只有一步之遙,萬纖舞一隻手提高,痕兒在半空中晃了兩晃,楚楚身形一移,伸出手去接痕兒,卻不知萬纖舞的另一隻手裏多了一把閃光的匕首,她原本就沒打算放過這個女人,只是想把她套過來而已,看著兩個男人都愛著她,她心裏嫉妒,只想殺了她洩恨。

     萬纖舞的動作一起,南宮北堂臉色陡變,大吼:“楚楚,小心一點。”而楚楚只顧著搶救痕兒,哪里還顧得了別的,即便知道這些,她也選擇救自已的兒子,而緊靠在楚楚身邊的龍清遠,哪里願意讓她受一點傷害,飛快的閃身沖了過去,抱著她一個轉身,萬纖舞的刀從龍清遠的後背刺了進去。

  南宮北堂在第一時間一掌擊了過去,打飛了萬纖舞的身子,那些圍觀著的黑衣人看到公主被打飛了出去,撞到廊柱上,才跌飛下來,撲通一聲,嘴裏吐出一口血來。

     此時天已經亮了,公主府的人還沒來得及動手,院門外湧進了很多的侍衛,只見鳳翔國的皇上領著一大幫的人沖了進來,皇上是龍清遠派手下去通知的,只見他一進來,看見龍騰國傷了一個王爺,自已的女兒也受傷了,早就慌了,也顧不得去理一邊的女兒,趕緊停在龍清遠的身邊,緊張的開口。

    “王爺,沒事吧。”楚楚一看到龍清遠為了護自已受傷了,後背中了一刀,整個人歪倒到一邊去,血流了一地,早慌了,沖著那鳳翔國的皇帝大吼:“還不快傳御醫,快點,快點。”

     那皇帝回過神來,立刻朝外面大叫:“御醫?立刻讓御醫過來。”

  南宮北堂和追月,追風還有小月都緊張的蹲下身子,看著龍清遠,楚楚把痕兒遞到南宮北堂手上,心急如焚的叫起來:“清遠,清遠,你沒事吧。”伸出手扶著他靠在自已的身上,心裏好害怕他就這麼死了,雖然她不能和他生活在一起,可是還是希望他開開心心,快樂的活著,她不希望他出事啊。

  “我沒事,你別哭了,一哭,傷口更疼了。”龍清遠蹙緊眉,虛弱的開口,癡癡望著她,她的小臉上滿是淚水,原來她也會為自已心疼,有這一切足夠了。

     楚楚一聽到他的話,趕緊抹幹眼淚,心急的問:“是不是很疼啊?御醫呢?”冷瞪著那皇帝,皇帝嚇了一頭汗,他雖然是一個皇帝,但他們國家是一個小國,自然不想和龍騰國這樣的大國為敵,如果龍騰國真的兵犯鳳翔國,他們的子民就流離失所了,皇帝自然害怕,都怪自已寵慣女兒了,才讓她越來越無法無天了,最後竟然連大國的王爺也敢害了。

     院門外御醫早被人傳進來了,一看龍清遠還睡在地上,趕緊開口:“快,把人抬到房間的軟榻上。”

  龍清遠的兩個手下剛才也跟著皇帝過來了,一聽到御醫的話,早飛快的上前抱起自家的王爺,走進房子的寢室,御醫顫抖抖的跟著他們身後走進去。

  那老皇帝終究不忍心女兒,又吩咐了一個侍衛,再傳一個御醫把公主萬纖舞抬到另一座院子裏整治,自已走進寢室裏。

  軟榻之上,龍清遠的因為失血過多,臉色蒼白得難看,好在御醫也不是無能之輩,立刻拔出刀來,上藥包紮,毫不含糊,刀是插在後背上的,不會傷人性命,寢室裏的人都松了一口氣,御醫另開了方子,皇帝立刻吩咐人煎了送上來,楚楚喂了龍清遠服下,他便睡下了,一隻手還緊握著楚楚的一隻手,楚楚試圖抽出來,竟然沒動靜,只得坐在軟榻前陪他。

  而南宮北堂望著那一大一小兩隻緊纏在一起的手,心裏卻緊抽到一起,她會扔下他嗎?這個男人也是甘願為她死的,她原本喜歡的該是他吧,是因為自已的血解了盎,她被感動了,所以才和自已在一起的吧,他的不安越來越重,楚楚抬頭見他的臉色不好,並不知道他心裏亂七八糟的想法,只是單純的認為,清遠是一個受傷的病人,又是因為自已受傷的,她有責任和義務照顧他,只到他完全康復,至於南宮北堂心裏的想法,她是一點也不知道的,關心的問。

  “北堂,你的臉色好難看,這下沒事了,你別多想了。”

  沒事了嗎?南宮北堂點著頭,心裏的不安越來越大,為什麼好像她要遠離自已一樣,但願真的是自已多慮了吧,南宮北堂一掃寢室內立著的鳳翔國皇帝,森冷的開口:“如果王爺有事,你們鳳翔國就等著戰爭吧。”

  老皇帝擦了一下臉上的汗,如果這次真的戰爭,他可就成了千古罪人了,現在整個鳳翔國都會把纖舞公主當成笑話了,如果知道就是因為她才引發的戰爭,他這個皇帝就是死都難逃眾人的討伐,身形晃了幾下,一句話也不敢多說。

  南宮北堂望向軟榻上睡著了的男人,看他同樣愛著楚楚,心裏又為他心疼,又氣憤難耐,為什麼他只想安份的過個日子都不行,摟緊了懷裏的痕兒,心裏暗暗的念叨著,痕兒,你說你娘會拋下我嗎?

  龍清遠睡了有半日,天正中午時醒過來,精神略好一些,總不能呆在鳳翔國啊,決定回國養傷,因為龍清遠是為了楚楚受傷的,楚楚不能就這麼一走了之啊,便決定陪龍清遠回賢親王府去。

     南宮北堂一聽到楚楚的決定,臉色難看異常,楚楚終於後知後覺的發現了南宮北堂的不對勁,又好氣又好笑,忙伸出手拉著他的大手:“北堂,你和我一起把他送回賢親王府去吧,等他的傷好了,我們再回鬼霧林去。”

  南宮北堂抬起頭,眼光瞄到龍清遠挑釁的眼光,那只大手正牢牢的抓住楚楚的一角衣擺,就好像正在向他示威似的,心不禁痛起來,如果自已去了,難道要日夜看著他們在一起嗎?只怕自已就要發狂了,心下立刻做了一個決定。

    “你去吧,我在鬼霧林裏等你,等你回來。”

    “北堂?”楚楚不安的叫了一聲,她看他的臉色有些不好看,還是讓他和自已一起去吧,可卻看到他堅定的搖著頭,認真的望著她:“他是為了你受傷的,你去吧,等他傷好了,你就回鬼霧林,我在裏面等你。”

     南宮北堂知道這一次是楚楚選擇的時候,不管是選擇跟他,還是跟著龍清遠,他都不會多言語一句的,楚楚投進他的懷裏,輕聲的低語:“你等我,我很快就回來。”

    “好。”南宮北堂點頭,低下頭貼著她的耳邊低喃:“如果你覺得愛的是他,就留在他身邊吧,別想著我。”

  楚楚一怔,還沒來得及說話,南宮北堂已經放開她的身子,大踏步的走上另一輛馬車,追月和追風躍上前座,駕駛著馬車往遠處奔去,楚楚望著那越走越遠的馬車,心裏輕聲的開口:“北堂,你放心,我很快就回來了,我已經習慣了待在你身邊了。”

  身後的馬車上龍清遠虛弱的叫了一聲:“楚楚,我們走吧。”楚楚點頭上了馬車,小月抱著痕兒跟著他一起上了馬車,一行人往龍騰國而去。

     因為龍清遠受傷了,他們的行程比較慢,一行人足足行了二十天才到京城,一路上,楚楚細心的照顧著龍清遠,他的傷也好得差不多了,因為御醫開了藥,每日按時服下,再加上楚楚照顧的好,因此等到了京城,傷便沒有大礙了,楚楚便決定回谷,因為想到南宮北堂臨離去時的傷心,那神情直落到她的心底,一直糾纏在她的腦海裏,而且她必須承認,她想他了,很想很想,想他霸道的寵溺,想他總是抱著她,原來讓人寵著也會上癮,想到這些臉上便露出笑容,看到龍清遠的眼裏,心裏很難受,這個女人是愛上那個男人了,自已是什麼地方晚了他一步呢?

  “清遠,你已經沒有什麼事了,我決定回鬼霧林去。”

     龍清遠一聽到她的話,像個孩子似的慌了,伸出手把她摟在懷裏,這一次她再走,將永遠不再屬於他了,他能要一個回憶嗎?

  “楚楚,留下來陪陪我,只要三個月,讓我的心裏有一點美好的東西好嗎?”他在她的耳邊低喃,那樣無助,使得她不忍心拒絕,他對她的情誼,對他的寵溺並不比那個男人少,而自已並不是對他一點情意沒有,只是因為愛上那個男人了,對這個男人更多的是憐惜。

    “好,三個月後我回鬼霧林去,到時候可不許再有籍口。”她俏皮的瞪圓了眼,他立刻舉雙手保證,他只想單純的留著她,留下一些美好的記憶,然後讓她安心的離開,一輩子把她放在角落裏。

    “好。”他寵溺的點頭,伸出手習慣性的揉揉她的頭,很親昵的動作,像一個大哥哥對待自個疼愛的小妹妹似,伸出大手牽著她的小手下了馬車,小月抱著痕兒緊跟著他們身後。

  賢親王府門前,黑壓壓的跪了一群下人,一起恭聲開口:“奴才恭迎王爺回府。”

  “都起來吧。”他冷傲的開口,掉轉頭朝她笑了一下,拉著她走進府邸,王府的下人看呆了眼,詫異的想著,這女人是誰啊,為什麼還帶著個孩子,難道這孩子是王爺的。

  王府裏,還有兩個太后以前賜的小妾,他都忘了,此刻迎了上來,盈盈拜了一下:“妾身見過王爺。”

  “好了,都回去吧。”龍清遠不耐煩的揮手,拉著楚楚的手走進王府,楚楚回頭掃了一眼那兩個姬妾,發現她們神情黯然了下來,不由得不平的抗議:“清遠,對人家和氣點。”

  “別理她們,來,跟我去看看給你準備的院子,我早就準備了,一直等著你來住呢?”他的口氣是欣喜的,聽到她耳朵裏,心竟然酸酸楚楚起來:“清遠,對不起。”走在前面的龍清遠聽到她的濃濃的鼻音,回過頭笑了起來:“好了,這三個月,我們不提那些讓人傷心的事,只想開心的事好嗎?”

  “好。”楚楚軟軟的笑了起來,跟著他身後跟進去,小月也緊跟著他們身後。

     只見賢親王府的一處設計得最雅致華麗又獨特的院子,取名‘念楚軒’,這名字一聽就讓人明白其中的意思,更別提裏面每一樣都是他吩咐人去設計出來的,典雅,清新,院子裏栽種了花草樹木,都是一些奇珍異草,空氣中彌漫著好聞的花香味,在花草的中間有一處幽徑,鋪著光滑的鵝卵石,潔白華貴,夏天的時候可以聞花香而腳踩鵝卵石,聽宮裏的御醫說,經常這樣走路,人的身體會越來越健康,所以他才會這樣設計的,幽徑的盡頭是一座小形的圍著白玉欄桿的魚池,魚池裏有清雅的睡蓮,金魚躲在下面嬉戲,魚池中間有一座拱形的玉石橋,橋上建了一個小亭子,亭子周圍用上等的雪紗圍著,風一吹飄飄悠悠的,在院子的角落裏,栽種了無數的桃花,風一吹桃花落下,滿天飛舞,真的是好美的院子啊。

  “喜歡嗎?”他貼著她的耳朵柔潤的問。

     “嗯,真漂亮。”她笑,心卻為他疼著,清遠,不知道世上有沒有前生後世的傳說,如果真的有,那麼我許你一個來世可好。

  “好了,你也累了吧,我們進去吧,看看屋子裏還差什麼,我讓人給你置辦。”他的話熱切的好似對待自已寵愛的娘子,那般自然,楚楚忙搖頭:“你都想得這麼周到了,還會有什麼想要的東西不成,肯定沒有啊。”

  三個人進了廳裏,每一處都是精心設計的,自然挑不出絲毫的毛病,也找不到所缺的東西,因為他都想到了,看他興致盎然的臉,她心疼的拉他坐下來:“清遠,你身子還沒大好呢,坐下來歇會兒吧。”

    “我高興,你別擋著我,這三個月可是我最開心的日子呢?”龍清遠俊逸輕潤的五官上,閃著光澤,楚楚只得由著他,掉頭吩咐小月把痕兒帶下去休息,痕兒也累了,小月點了頭:“好的。”便退了下去,她也心疼這個賢王爺,他那麼俊美,謫仙似的男人,卻獨獨鍾情楚楚。

     小月想到這裏不禁歎息一聲,世上有許多有緣無份的情,大概就是這樣的,不過好在楚楚答應留下來三個月,倒也可以讓他心安一些,總有一些美好的回憶,只是不知道自家的王爺,此時會是怎生的難熬呢,真是孽緣啊。

  龍清遠的傷很快便好了,因為心裏高興,傷便好得快,每天讓楚楚陪他下棋,賞花,逛街,反正一刻也不離開楚楚,連宮裏都沒去,皇上召見了幾次,今天才進宮去了,楚楚一個人隨意的在花園裏散步,時間過得可真快啊,一眨眼三個月過去了,她恨不得立刻回谷裏,思念像一把刀一樣磨著自已的心,她好想念北堂的懷抱啊,就是痕兒也長大了好多,都會笑了,長得和北堂越來越像,就好像一個模子裏脫出來的,痕兒果然是北堂的孩子,相信北堂會很開心的,楚楚正想得入神,只聽到耳邊響起一聲奚落的笑聲。

  “我說這是誰呢,帶著一個孩子住在我們王府裏,妹妹,沒名沒份的和王爺整天粘在一起?”

  楚楚連忙望過去,卻是龍清遠的一個小妾,沒想到這女人竟然膽子這麼大,楚楚不禁有些氣憤,這府裏一有女人就不消停,冷冷的望過去,也不說話,那女人看楚楚的態度,以為她瞧不上她,不願和她說話,更生氣了,竟沖到楚楚面前,指著楚楚的鼻子。

    “你怎麼不說話,別以為王爺寵著你,你就了不起,還帶著個野種,如果真有本事,讓王爺娶你做王妃,咋沒看到動靜?”這小妾只當王爺的心裏一時興趣。

  楚楚本來不想理這個女人,因為自已明天要走了,但是沒想到這女人竟然敢罵痕兒,伸出手來便甩了那個小妾一記耳光,纖細的手指一伸抓住這女人的手臂,一個用力,這女人的手竟然骨折了,一下子疼得臉色都白了,她做夢也沒想到這個柔柔的女子竟然會武功,立刻哭了起來:“我要告訴王爺,你竟然敢折斷我的手。”

  這女人的話音一落,龍清遠閃身冒了出來,楚楚一看到他,皺了一下眉,掉頭往回走,龍清遠的臉早綠了,沖到那小妾身邊提起她的身子:“你個賤女人,立刻,馬上給我滾出王府去,如果再讓我看到你,我就掐死你。”

  那小妾本來手臂疼,此時一聽到龍清遠的聲音早白了臉,哭著央求:“王爺,妾身不敢了,妾身不知道她是誰啊?”

  她身後的一個小妾看著她痛苦的樣子,既不忍心,又不敢開口,只得伸出手去扶她,龍清遠身形一閃,早不見了蹤影,那女人只昏昏沉沉的站起身,也不敢說什麼,手疼得要命,看來自已只得回娘家去了。

  龍清遠閃身進了念楚軒,找到楚楚正在寢室裏逗痕兒呢,小心翼翼的走過去,楚楚等了好大一會兒,沒聽到他的動靜,奇怪的回頭:“怎麼了?”

  “我怕你生氣,不敢說話。”那俊逸精緻的五官上布著認真,楚楚忙掉頭吩咐小月:“把痕兒先抱下去吧。”

  “好。”小月抱起痕兒退了下去,楚楚請了龍清遠去花廳坐下,柔聲開口:“我沒有生氣,你別多想,今天去宮裏有什麼事嗎?”

  “那個鳳翔國的皇帝揩公主親自過來向皇兄和我陪罪了,皇兄考慮到兩國的利益,就饒過了她,不過責令她永遠不准再跨進我龍騰國一步。”

     楚楚親自倒了茶水給清遠,坐在他的手邊笑意盈盈的聽著,想到那個公主的發落,真的是太輕了,不由嘟起嘴:“就那麼放過那個女人,我真的不甘心,抓了我的兒子,又刺了你一刀,早晚有一天我會收拾她。”

    “你別生氣了,我也生氣呢,可是皇兄賣了一個人情給那個老皇帝,他就會更死心蹋地的追隨我們龍騰的。”龍清遠知道她心裏想的啥,伸出手來揉揉她的頭:“好了,別想了,另有一件事要告訴你。”

  “什麼事?”楚楚抬起頭,笑望著他,卻發現他的眼裏是濃濃的化不開的傷痛,心不禁難受起來:“清遠,怎麼了?”

  “我答應皇兄的賜婚了,我只想讓你走得安心一點,知道我會生活得好好的。”他開口,聲音有些暗啞,從此後他們天涯不相見,可是這三個月來的點滴相處,充斥在心間,讓他以後活得會很開心的。

    “可是你又不愛她,怎麼能娶她呢?”楚楚輕輕的低喃,這句話說出來好沉重啊,他愛的是她,可是她卻給不了他想要的,只能祝福他,可是一個不愛的女人,他會幸福嗎?她希望他幸福,永遠,一輩子。

  “我愛過了,有一個人活在我心裏,所以我的生活裏已經有愛了,不再需要了,我納妃是因為不想讓你們不安,而且我會對我的王妃很好的,人生沒有愛,還有很多其她的,例如親情,所以你別擔心了。”

  龍清遠望著她欲哭欲泣的小臉蛋,霧氣在眼裏轉來轉去的,慢慢的流下來,伸出大手給她揩幹:“怎麼了?我們做一個約定,彼此一定要幸福。”

    “好,一定要幸福。”

    “明天早上我不送你了,我不想看到離別的場景。”龍清遠急速的站起身,他的心好痛,眼淚竟然盈到眼眶裏,可是男人是不該流眼淚的,楚楚急切的叫起來:“清遠。”

  他停住腳步,一滴眼淚從眼角滑下來,所以他不敢回頭,靜立著不動,身後一道柔軟的身子抱著他,緊緊的,然後輕輕的聲音響起:“你相信前生後世的傳說嗎?我許你一個來生,來生我把欠你的情統統的還給你。”

  “好,我一定會在茫茫人海裏第一眼便看到你,我等著來生再相遇。”兩個人聽著彼此的心跳,那般的熱切,他們有一個來生的約定,所以會活得很好,楚楚慢慢的鬆開手,望著他的高大挺拔的背影走了出去,思緒回到她們第一次相見的時候,那個狂妄邪魅的男人,自已拔掉了他身上的刺,他一定很疼很疼,現在連保護層都沒有了,眼淚再滑下來,清遠,你一定要幸福,只有你幸福了,我才開心,這一世欠你的,來生我會加倍的還給你。

     第二天天還未大亮,楚楚便帶著小月和痕兒離開賢親王府,卻不知遠處有抹人影一直把馬車送到城門口,騎馬之人,謫仙之人仿若世外天仙,遺世而獨立,輕聲低喃,別了,我的愛,別了,楚楚,來生我一定會搶在所有人之前遇到你。

     一離開京城,歸心似箭,楚楚恨不得插上一雙翅膀飛回去,大聲的告訴他,她回來了,想像著他該是何等高興的表情呢,心便激動起來,就連小月都看出她不一樣的情緒來,笑意盈盈的數落她。

    “看你急成這樣,三四個月能離,這會子回來倒急起來了,再急也不過這一兩天的時間了。”

  “呸,死丫頭,這次回去一定要把你嫁出去,嫁給誰好呢?”楚楚假裝想了一下,然後恍然大悟似的開口:“就嫁給嘯天吧,他不錯,感覺他好像挺喜歡你的。”

  “楚楚。”小月怒目圓睜,她堅決不嫁小屁孩,要找給她找個大男人。

  兩個女人一路嬉笑著回鬼霧林,醉心谷,可是一進村子,便覺得氣氛有些不一樣,整座村子冷冷清清,就連空氣都感覺到壓抑的淩寒。

  楚楚不安的和小月相視著,小心的開口:“這裏不會發生什麼事了吧,我們不過三四個月沒回來。”

     話一落地,兩道影子縱身往鳳天閣閃去,眨眼便到了鳳天閣裏,玉兒正從廳裏走出來,一抬頭眼看到楚楚和小月,張大的嘴巴哆嗦了半天也沒說出話來,楚楚奇怪的走進去,鳳天閣裏站滿了府裏的下人,大家呆住了,好久才激動起來,有些人摟抱到一起。

  “太好了,夫人回來了,夫人回來了,我就說夫人一定回來了。”

     楚楚走到小月面前,疑惑的開口:“發生啥事了?”

  玉兒撲進楚楚的懷裏又笑又哭,不依的捶著她的背:“楚楚,你好壞,為什麼這麼長時間不回來,你知道嗎?我都以為你不要我了。”

    “好,算我不好,沒有先送消息回來,可是只不過三四個月,難道就激動成這樣子了。”楚楚有點吃不消了,是不是太誇張了。

  “京裏有流言傳出來,說賢親王爺大婚了,所以我們以為?我們以為?”玉兒接下來的話沒說出來,但楚楚和小月已經知道她的意思了,無非以為是賢親王爺和楚楚大婚了,所以他們心慌了,楚楚一想到這個,馬上想到南宮北堂那個固執的男人,她如果沒記錯,這個男人一離開她就會生出事來,這次沒事吧。

  “北堂呢,他沒什麼事吧?”

  “他?”玉兒臉上一閃而逝的黯然,本想張嘴告訴楚楚,最後想想又作罷,算了,反正楚楚待會兒便會看到了,但願她不要太傷心激動了,用手指了一下:“在前面谷口呢,你去看他吧。”

    “好。”身形一閃,仿若翩蝶般飛舞出去,身後的小月冷掃了玉兒一眼,她可是很冷靜的,王爺一定出事了:“王爺怎麼了?”

  “他,以為楚楚嫁給清遠王爺了,一夜烏絲成雪。”

    “啊。”小月的驚叫聲嚇了痕兒一跳,小傢伙好像感受到了不安的氣氛,哭了起來。

  懸崖邊,男子藍色長袍隨風飛舞,滿頭烏絲片片成雪,伴隨著舞動的長袍,飄動起來,好似隨時飄然欲去,楚楚跑到近前,眸光落到男子的身上,那滿頭的白絲晃了她的眼,這是誰啊?心顫抖成一片,腿不能邁,會是他嗎?為何滿頭烏絲眨眼成了片片雪絲,仿若雪花飛舞,以為自已的眼睛花了,用力的閉上,再睜開,依然是白雪隨風舞動,不遠處的兩個手下已發現了她,那眸子睜大,然後是欣喜,正想張嘴叫出聲,她滿眼淚水,搖著頭擺手,什麼也說不出,兩個手下悄然離去。

  她緩緩的往前走,一寸一寸,明明是幾步遠,腳上卻好像灌鉛一樣重,當時該讓他一起去的,她知道他永遠無法離開她,只要離開她便會出事。

  “北堂,你怎麼了?”她終於喃喊出聲,話裏卻顫聲一片,他的身子陡的一震,飛快的回轉過來,藍色的袍子掀動起來,白髮飛舞。

     容顏依舊,卻烏絲成雪,她捂住嘴伸出另一隻手撫摸著他的白髮,再也吐不出一個字。

     他的眼睛死灰,卻在觸及她的容顏時,光華閃過,欣喜衝擊了整個人,大手一伸把她抱緊,恨不得鑲進肉裏血裏,緊緊的再也不鬆開。

  “北堂,對不起,對不起,以後我再也不離開你了,永遠也不會。”又回到熟悉的懷抱中了,好懷念噢,她吸著鼻子,拼命的往他的懷裏鑽,以後他的懷抱就是她的地方,一生一世不變。

  “只要你回來就好,回來就好。”南宮北堂滿足的歎息,唇急切的落下來,吻著她的小腦袋,從臉頰到眼睛,到鼻子,最後落到唇上,急切的尋找著,好像初生的嬰兒尋找著甜美的乳汁,那般的迫切,輾轉吸吮著,粘連著再也不願意分開,久久的,白髮和黑髮糾纏到一起,纏纏綿綿的一生。

  “你回來了,真好。”他笑,俊美的五官,仿若盛開在三月裏的桃花,暈染出璀璨的光華,想到這裏,再狠狠的親下去,永遠也親不夠。

  她笑,眼若星辰,唇瓣微掀,吐出天地間最美的言語:“我欲與君相知,長命無絕衰,山無稜,江水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與君絕!”

    ……

  五年後,江湖上出現了一個叫‘暗夜門’的組織,這組織裏什麼事情都做,最擅長的就是殺了那些為非作歹的朝廷命官,雖然百姓拍手稱快,可是皇上卻很頭疼,無奈從來查不到這夥人的動向,傳說,暗夜門的頭頭是個美若天仙的女人,只要她出現,必然有一個白髮飛舞的男人相陪,那男人冷酷得像暗夜的修羅,可是卻獨對那女人寵溺有加。

  暗夜門是龍騰百姓心目中的一片天,它相當於龍騰國的第二片天存在著,這讓皇帝龍傲徹夜難安,可是派出多少人調查也查不出此組織的來歷,這組織好像剛剛倔起不久就如此龐大了,再假以時日,只怕要分得他半壁江山了,一想到這些龍傲就夜不能寢食不能安,整天和朝廷重臣商量對策,可惜經過明爭暗鬥,每次還是棋差一著,那暗夜門的人好像長了眼睛一樣,皇帝的日子越來越不好過了。

     醉心谷裏奇花散漫,再不是從前一種花了,而是五彩繽紛的花兒,一個長髮飛舞的男人在花間走過,牽著女子的手,一臉寵溺的開口:“楚楚,看看我送給你的花,還喜歡嗎?滿山滿野都是。”

  “謝謝你,北堂。”女子仰起俏麗的小臉蛋,五年的時間並沒有在她的臉上留下一丁點的痕跡,反而被愛情滋潤得越發的光滑圓滑,南宮北堂掉轉身寵溺的把她抱進懷裏,該謝的是他,他孤寂的靈魂,因為她而滿滿的,他此生是快樂的,捧起她紅通通,可愛的小臉蛋,紅豔豔的小唇,溫柔的親了下去,越親越上癮,兩個人站在花間,風吹花飄飛,滿天徇麗,他的白髮也在風中舞動,映襯得他整個人或妖或仙。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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